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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禁锢的爸爸 by海沃男人-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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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仔细听好,这一招就是令狐神功的〃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我躺在地上就能打赢你,怎样,认输了吗?」中逸听到劭烨的哀嚎惨叫後,不禁噗哧笑道。 

  ◆◇◆◇◆◇ 

  「仔细听好,这一招就是令狐神功的〃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我躺在地上就能打赢你,怎样,认输了吗?」中逸听到劭烨的哀嚎惨叫後,不禁噗哧笑道。 

  「什麽是〃令狐神功〃?」出乎意料的,劭烨非但没有发火,反而满脸好奇的向中逸问道,而且他心里感觉怪怪的,那种怪很难形容,就是觉得眼前少年的笑容蛮好看的,他笑的时候好像身上带著磁铁,会把人紧紧吸住一般……。 

  「你没听过吗?」金庸的武侠小说红遍全世界,他该不会听不出这纯是一句还笑话吧? 

  「我该听过吗?」劭烨烦躁的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摇头晃开奇怪的感觉,又想到刚才中逸的手法相当高明,超出自己的意料之外,难道真的是我孤陋寡闻?劭烨站了起来後,发现中逸还坐在地上,自然而然的伸出一只手给他,中逸愕了一下,便把手交给他。 

  劭烨扶著他在门槛上坐定,接著自己也挤坐在一旁,也没听他嫌弃地上肮脏,中逸不禁对他产生一丝嘉许。 

  「什麽是令狐神功?你还没回答我。」当两人在门槛上坐定时,劭烨迫不及待的问道。 

  中逸又愣了一下,难得眼前这个狂傲少年虚心好学,他心里突然闪过一丝恶作剧的念头:「令狐神功就是明朝大侠令狐冲所创,只这招一使出来,一般的武林混混准会被他踢下楼,下楼时因为屁股是人体全身最重的地方,所以受到地心引力的影响会屁股朝後,且因为是中国的武功讲究美感,所以下楼时身体就像在沙地上飞行的大雁一样摔出去,所以叫做〃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 

  「这麽厉害,那这一招是令狐冲的压箱绝学罗?」劭烨半信半疑,刚刚明明他是用手扳到我的,现怎麽又讲〃踢下楼〃呢?还是这一套武功式里藏招,变化多端? 

  「还不是,令狐大侠的压箱绝学士独孤九剑,所谓独孤九剑简单的说就是制敌机先,只要识破敌人的破绽,用快剑将他一举点住,让他处处掣肘,不能将招数使老,因此对方就算功夫再高强,也没办法施为了。……所以使用独孤九剑就算毫无内力也可以轻松打胜敌人,当年令狐大侠便是以独孤九剑打败太极剑法,也就是因太极剑法虽然浑圆流畅,但终究中心凿空,让他有机可趁。」回想起那部看过的《笑傲江湖》中逸唬起劭烨来一板一眼的。 

  「这麽说来,我刚刚是因为下盘空虚让你有机可趁,於是你用独孤九剑攻入我的下盘,再用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将我扳倒吗?」劭烨意犹未尽的问道,总之,他跟那些随便被人踢下楼的小混混是不同等级的。 

  也可以这麽解释吗?看到劭烨这麽认真,中逸感到不好意思,微微的点头示意。 

  「那你可不可以教我呢?」劭烨眼睛发亮的问道。 

  中逸吓了一跳:「……这……其实我也不大会…。」如果说我诓他的,应该会被他砍死吧! 

  「没关系,就把你会的部分教我。」劭烨兴高采烈的说。 

  「嗯……。」中逸不敢回应他,别过脸去。 

  「你答应了,那太好了。」劭烨拉著中逸的手说。 

  「…啊?我应该…什麽都没有说吧??」中逸不忍心泼他冷水。 

  「可你刚刚没拒绝啊!」劭烨的眼睛突然飙出一簇烈火。 

  「…嗯…哈哈…其实…刚才那些话是骗你的……,我说的都是从一部武侠小说里看到的。」看的邵烨如此坚持,中逸只好硬著头皮承认。 

  「你骗人吧,你什麽都没学过,你的手怎麽会那麽巧呢?」劭烨抬起一直拉著的中逸的手,又瞧又摸的研究半天。 

  「唉……」中逸叹了一口气:「你别摸了,我的手比你的粗多了,因为我的家境很穷所以从小就要半工半读,也许这样所以手的反应比较快,但我真的没学过什麽武功。」 

  「是吗?你以前做过什麽工作,可以告诉我吗?」听中逸这麽说,劭烨没有发怒,只觉得不可思议。 

  「我四岁时第一份工作就是擦牛排刀具,後来上小学时到假花工厂里作塑胶花,一做作了六年,後来上了国中课业比较重,每天都要课业辅导,所以只有趁休假时才到假花工厂里上班……。」 

  「你说这些不是骗我的吧?」因为刚才被骗,所以这次比较小心:「你如果像你说的那麽穷,你怎麽又有武侠小说可以看呢?」 

  对於劭烨的反应,中逸也不以为杵:「其实那些书也不是我的,都是一些好朋友说看过不错借我看的,国中的朋友大部分都对我很好……。」回忆起国中的时光,中逸勾起淡淡的感伤。 

  劭烨听了也不再怀疑,心里只想到如果他是我的同学,我也会对他很好的……:「如果你奶奶回来,那你就不去我家工作吗?我爸爸会给你比之前工作更高的薪水……」 

  「……其实我很想去你家工作的,可我奶奶需要人照顾,我不能离开她。」 

  「你可以把你奶奶带去养老院啊,如果钱不够可以先住便宜一点的,反正等你赚到钱就可以让她住到更好的地方。」 

  「那不一样,和亲人总是希望能住在一起,彼此照应,就像你也是喜欢住在家里,不希望离开家人吧!」 

  「是吗?我从小就住在美国,没跟我父母一起住啊!如果这次不是我爸硬要把我留下来,我也不想待在这个地方,真是无聊透了……不过现在可能不会了……。」 

  「哦?为什麽?」中逸问道。 

  「你叫什麽名字?」劭烨叉开话题。 

  「我叫白中逸,白色的白,中间的中,飘逸的逸。」不想说就算,中逸也没追问下去。 

  「白中逸啊,很普通的名字,没什麽特色……好吧!我给你三个选择,你要我叫你小白,中中,还是逸儿?」劭烨兴冲冲的说,今天他说的话,比他平常十天的话量还多。 

  「可不可以不要选啊?小白?听起来像在叫小狗,中中也很怪,听起来像在叫小孩子,至於逸儿不是更恶心吗?一听就知道叫女的。」中逸思索半晌後回道。 

  本以为他多狡猾,原来只是这麽单纯的雏儿,我随口问问,他还当真思考了起来,实在太有趣了,看著中逸认真的样子,劭烨暗笑到差点内伤:「…不然我就叫你小逸好了,你觉得小逸怎麽样?」 

  「随便啦,反正很多人都叫我小逸。」中逸漫不在乎。 

  「喔…。」劭烨听了,觉得喉头乾乾的,突然很想大声吼道:以後你只能让我叫你小逸……但又自觉的奇怪,很突兀,说不出是为什麽……只好暗自烦躁。 

  劭烨一失了话头,中逸也因自怀心事没再多言,於是两人默默坐著,气温不知不觉的生腾起来,快接近中午了,两人又坐得挤挨挨的,空气显得乾燥,显得热,中逸突然转头对劭烨说道:「你回去吧!」 

  「没关系,我再陪你坐一会,反正公司里也没什麽事。」劭烨漫不在乎的回应道,刚刚的烦躁感不知什麽原因安定下来……他觉得有件事很奇怪,就是中逸的体温凉凉的,好像不大流汗的样子,靠在他旁边坐著,其实也,蛮舒服的。 

  ◆◇◆◇◆◇ 

  韩璇,本名韩弃养,顾名思义,从他呱呱坠地时,十四岁的母亲就离家而去,他的父亲是强暴他母亲的邻居,为人不务正业,成天游手好閒,不是吸毒、就是喝酒赌博,他的来源是他父亲某一天喝的醉醺醺的站在门口,看见一个穿学生制服的女孩儿走过,就顺手一捞把她捞进房里来嘿咻嘿咻,事後一切都像没发生,唯一不同的只是在经过邻居的家门时快步通过而已……。 

  一个乡间的少女,虽然每天通车到省里念书,接受都市一些比较开放的观念,但仍对自己被强暴的事情羞於启齿,那一天发生事情後,她回家大哭一顿,第二天也若无其事的上学,她想不出一个可以说话的对象,包括学校里除了读书和考试之外,她也没有一个让自己撤下心防的朋友。也许因为天生肥胖,所以尽管怀孕了也没有人看出来,她也从来没有想过那回事,她对那方面的事似懂非懂、模模糊湖的,学校在教性教育时只放了二个小时的录影带了事,实际上她除了在考卷上会作答之外,她都一知半解。 

  她的体形硕大,外表像个粗妇,实际上非常内向,班上同学常会因她的外表闹她,有时一笑置之,有时真被刺伤了,也只是偷偷躲起来大哭一场了事,不过幸亏壮硕也有好处,她很少生病,普通感冒也只要休息几天就好,自从发生那件事後,她常闹肚子疼,恶心,严重时会疼到四肢无力,全身盗汗,但她也都忍耐的撑过去了,她家里穷,穷到能供她进省里念书就已经开心莫名,还有什麽閒钱闹病? 

  生活很快的被无数张考试卷掀了过去,等有一天她肚子剧痛去如厕时,竟然一个红通通的婴儿落到马桶上,头下脚上的挣扎著,婴儿的哭声震天轧地响,她惶惶的把他捞起来,惶恐的看著一只壁虎般的动物在手里扭动著,一只从她身里里面掉下来的怪物,……她呆住了,许久无法回神,身体的剧痛与不适完全被害怕与羞耻所取代,虚软的身子汗水狂冒,像刚从河里被打捞上来一样狼狈,後来她不知怎地,手脚打颤的把红通通的一团肉抱到她母亲面前,走路时还发现自己的下身与婴儿连著一条粉色的肠子,更是乾呕不止,那时候她才有十四岁,什麽都搞不清楚……。 

  她不知道自己跟母亲说了什麽?反正在母亲的气势下,该说的一句都没漏,母亲恨恨的打她一巴掌:「你怎麽那麽不长眼?让那种脚色给吃了?」 

  她不知道母亲在说什麽,好像是说被强暴没关系,错是错在对方是一个烂组、害仔,而不是一个有钱人,……她不确定,只能在母亲的骂声中哭哭啼啼,好像是说什麽婴儿房效应,她在哭,婴儿也在哭,同声连气的,她不懂,自己也是一个妈妈了吗? 

  母亲从抽屉里抽出剪刀,一把将那条连著自己与婴儿的肠子剪断,然後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快布,动作利落的把婴儿全身包个妥妥实实,然後也不管她的狼狈,就一把拉著她,一把抱著婴儿,往邻居的家中叫门,母亲的嗓门一向大,据说她每天早上卖菜时,在街头喊的叫卖声可以让街尾的人都听见,……当然,此时在她这一喊之下,不消一会立刻凑过来十几人,村里人人都知道韩大妈有个女儿很会读书,却没想到今个儿闹出笑话,她那靓著还没成熟的女儿,竟然被人给骑了下去,而且对方还是村里的不良少年。 

  嗜腥的苍蝇眼,一对对发光儿的往韩大妈他们身上瞧,闹轰轰的声量夹杂在少女有一停没一停的抽噎中,邻居的门闭的死紧,那家住户向来古怪,时常在三更半夜里传来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有时候是一群人喝酒打骂声,有时是猫儿叫春声,村里的人都臆测里面的人在吸安和聚赌,反正从那门口进进出出的人,看起来没一个正经……。 

  韩大妈咧大嗓门的吼叫,一方面是自己气到骨子里去,一方面是因为底气不足,所以闹大一点,让村里的人去过来壮壮声势。 

  门喊了半天,正大家准备撞门的时候,一个全身穿的花花绿绿的人走了出来,常常的腿毛下还彶著一双木屐,两眼涣散,看起来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口里带痰的问大家:「弄门弄拿大声,创啥小啦?」 

  「阿弟我问你咧,你哥阿坤人底堆?咖叫出来!」韩大妈说道。 

  「阿坤掉死啊,昨才去给车撞死,人现底冰箱里面,你们来咖伊联香喔?白包免啦,钱来就好!」 

  ◆◇◆◇◆◇ 

  「阿弟我问你咧,你哥阿坤人底堆?咖叫出来!」韩大妈说道。 

  「阿坤掉死啊,昨才去给车撞死,人现底冰箱里面,你们来咖伊联香喔?白包免啦,钱来就好!」 

  「好你的大头啦好!」韩大妈气得大骂,听到阿坤死掉,一下子心都凉了,主意全没了。 

  死人最大,人死了,一了百了,遇到这种代也只能怪自己衰! 

  剧情急转直下,情节状况百出,当下韩大妈领著一行人浩浩汤汤的往殡仪馆出发,果不其然的,冷冻柜里放的是阿坤那张死人脸,因为是被车撞死的所以形状很是恐怖,那张脸的震撼力登时让在场的十来人都静悄悄的鸦雀无声,韩大妈也觉得全身凉飕飕,看女儿也哭不出来了,唯一无动於衷的是阿弟茫呼呼的在一旁打呵欠……。 

  「阿地啊,你爸咖你妈呢?」韩大妈平心静气的问。 

  「吾厝拢死了了啊,剩我一颗人尼。」阿弟慢腾腾的回答,嘴脚还牵著口水丝:「您看了未?看了我要去睡,晚上还有一摊……。」 

  「阿地唔是我爱讲你,你哪个一工到晚喝酒,捻米赵尬阿坤同款……」韩大妈不晓得哪段肠子发软了,非但没迁怒阿地,反而苦口婆心的劝他。 

  「听讲你女儿阿香去给阿坤骑上去,真滴假滴?」阿地两眼发亮的问。 

  阿香听到了整个人畏畏缩缩的抖了一下,略肥的脸无处可摆,只要一想到冰柜里面那张死人脸曾往她身上乱桶一番,她就恶心到五脏六腑移了胃,十二指肠全打结。 

  「你女儿是有较大抠啦!不过看起来有青,我想讲我会使替阿坤……」 

  「呸!呸!呸!你唔肖想啦,阿无想你有几斤重,掉要配我阿香?」韩大妈虽气女儿不争气,但到底心疼女儿,怎肯把她嫁给阿地?看阿地那贼孜贼孜的眼睛瞧著阿香胸前两团肉,她心里气个牙咬咬的,狠狠的往阿弟身上啐了一口口水,转身一手拉著女儿一手抱著婴儿,螃蟹八步脚的离开。 

  韩家自从闹出这一件全村皆知的事情之後,阿香成了全村的焦点,韩大妈虽心疼她,但三天一小念,五天一大念也免不了的,书自然是没让她继续读了,整天托媒找人安排和她相亲,而佣懦的韩爸对老婆的安排也都没有异议,整天照样安閒的泡在他古董店里。 

  阿香一向很乖,很听话,很多发生的事不是她要的,但她都逆来顺受,从不表示任何意见,……只是突然有一天,她没去母亲安排的咖啡厅里和一个四十岁的国小老师见面,那一天,她同样没有回家,很多年以後,她都不曾走回家一步。 

  父亲死了,母亲走了,壁虎般的婴儿只好跟大嗓门的韩大妈祖孙俩乾瞪眼,因为发生过很多事,婴儿的户口晚报,登记名字的时候,书念不多的韩大妈心里没准头,想起阿香的离去,胸口堵住一口气:「这小孩父母都不想养了,乾脆叫韩弃养算了。」 

  於是韩璇本名叫韩弃养。 

  每天早上,韩大妈喂他喝过牛奶後,就去市场卖她的菜,把他丢在一辆中古娃娃车中,有时遇到民间习俗的大拜拜,生意比较好的时候,韩大妈一忙,便偶尔忘了喂饱他,韩大妈的本性不坏,可是穷底使她从不肯轻易吃亏,韩弃养在她眼中是块移不开的大石,养育他是天命的安排,事情遇上了不得不认份……。 

  她常常想念唯一的女儿,女儿因一时糊涂,让人给糟蹋了,事情被公开,公道又讨不回来……,我只怕你一生前途完蛋了,所以才急著替你找门亲事,不让你继续念书是因为你年轻生子,身子太虚,不想让你太劳累,……我没有怪你丢我的脸,遇到那种事也不是你想的我知道,可我就是大嗓门,又没读过多少书,讲话本来就粗,没有恶意的……韩大妈时常在梦里对女儿解释这些事,尽管女儿一直到离家出走都没怪过她任何一句话……。 

  也因唯一女儿的离开,让她看著韩弃养就有气,每当以忙为藉口忘了喂他时,内心底层多少希望他能在自己不注意的情况下,自然而然的……。虽然他是女儿留下来的骨肉,可是也是阿坤那贼子的种,面貌还长得偏向阿坤多些,身体也是软趴趴的瘦……。 

  韩璇的幼年在韩大妈的冷淡中度过,他从很小的时候就不爱哭,因为他知道不论他怎麽哭都不会有人理他…,他会做所有婴儿同样都会做的事情,口渴、肚子饿、发冷、撞到东西、生小病、把屎尿拉到裤子里……但他跟所有的婴儿不同的是,不管他做什麽事都没人理他,通常他睡在一辆中古的旧娃娃车里,穿著含混牛奶、软食屑、蚂蚁的衣服,以及一条有屎有尿的裤子,蒙昧无知的度过每一个早晨,他睡的娃娃车上五味俱全,活像文天祥写正气歌时所坐的监……。 

  ◆◇◆◇◆◇ 

  韩璇的幼年在韩大妈的冷淡中度过,他从很小的时候就不爱哭,因为他知道不论他怎麽哭都不会有人理他…,他会做所有婴儿同样都会做的事情,口渴、肚子饿、发冷、撞到东西、生小病、把屎尿拉到裤子里……但他跟所有的婴儿不同的是,不管他做什麽事都没人理他,通常他睡在一辆中古的旧娃娃车里,穿著含混牛奶、软食屑、蚂蚁的衣服,以及一条有屎有尿的裤子,蒙昧无知的度过每一个早晨,他睡的娃娃车上五味具全,活像文天祥写正气歌时所坐的监……。 

  不知道为什麽,虽然爹不疼娘不爱,爷不闻奶不问,不足月而生的韩弃养依然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头好壮壮的长大。 

  等到他长到个两、三岁,会走路、会嘴甜的时候,老人家一方面因为寂寞,一方面也因女儿始终没有下落,祖孙三人相处久了,久而久之感情就好了,虽然韩大妈依然讨厌他那像阿坤的倒三角老鼠下巴,以及对活灵灵,贼孜贼孜的老鼠眼,可是看久了就觉得他除了眼睛下巴外,鼻子嘴巴都像阿香,对他的逐渐的上了心。 

  到了韩弃养五岁时,一天如同往常一样的九月黄昏,韩大妈和韩弃养祖孙两人在门前的小凳上乘凉,韩大妈讲著他母亲阿香的故事:「……你母啊细汉时准就卡大抠,村内的人拢笑伊皓呆,伊拢不睬因,纪灾因去笑,……後来伊卡大时准去学号读册,达盖拢读第一名,掉唔人搁笑伊罗,你母啊究乖ㄟ,究爱读册,阿嬷厝内虽然有卡散加,但吗是拚钱给伊读,看伊後改大汉时有办法去嫁後老师唔,老师甘啊出一基嘴赵赚究赘钱,唔像您阿嬷台工卖菜喊啊就麦死搁赚唔几抠钱……。」韩大妈讲很多,她年纪大了,嗓门虽然清亮但没以前的大声,而且变得越来越爱讲话,後来她想起锅里的炖肉应该熟了,於是起身去厨房加个水,她动作很快,前後来回不到十分钟,等她出来时,韩弃养人就不见了。 

  韩弃养不知道自己是被谁抱走著的,只觉得他捂住自己嘴巴的手又脏又臭,一路狂踢中他被塞到一辆大车里,他听到一个大汉操著特殊口音问道:「这只会不会太小?」「不会啦,反正刚好盯上,大家也算是有缘,哈哈哈……。」另一个回答说。 

  车里面有十来个大小不等的小孩,年纪看去都比自己大了点,男男女女的挤成一团,有的哭的脸红脖子粗,有的哭的抽抽噎噎,有的倒在一旁好像睡著了……韩弃养看著眼前情景,不知道发生什麽事,在还没坐好时,车子就喷的开走了。 

  那一天晚上,他们来到一栋老房子中,小朋友一个接著一个的被赶到大浴室去,动作慢的、哭的,就被大人手中的鞭子削屁股,一下子小朋友们都被剥开衣服,不分男女,大家赤身露体的一字排开,然後引过一条水管喷出温水来,往他们身上冲淋一阵,巨大的水柱让韩弃养痛的一手护著眼睛,一手护著小鸡鸡,有些不小心滑倒的小朋友立刻被鞭子挥过去,顿时整间浴池里惨挨挨的轰闹一团,韩弃养很害怕,脑袋空空的,什麽都不敢叫,身体听著大人的指示转过来转过去。 

  冲洗乾净之後,小朋友们被穿上乾净的衣服,然後被塞到一个昏暗房间里面,房间没有床,大家挤挨埃的乱坐在四处,本来吵的劲、闹的凶、哭的震天顿地的小朋友,折腾到这个里时也累垮了,大家虚垮垮的又饿又困,除了有几个被打的在一旁嘤嘤哭泣外,几乎都没什麽声音,不久大人分给他们一人一块面包和一瓶牛奶,分完後房间门又被关上,韩弃养缩在一个角落,刚要咬面包时,手中的面包被一个挺俊的哥哥抢去,被他拿去安慰一个刚刚被打的姐姐,他只好以最快的时间喝完牛奶,眼睛狠戾的瞪那哥哥一眼,浑浑噩噩的睡著了。 

  之後他们每天都被关在那个阴湿的房间里,三餐就吃一块面包和一瓶牛奶打发,偶尔还可以幸运的吃碗泡面,晚上还是一个接著一个像沙丁鱼一样被水柱冲澡,几天下来水柱冲上身体时就不会那麽痛了,平时大家整天就被关在房间没做什麽事,偶尔门开了会有几个穿西装的老爷进来,那些本来凶狠的大人此时就变另一个人似的,弯腰哈背的对穿西装的老爷说话,老爷的眼睛露骨的逡巡每一个小朋友,那个前几天被打的姐姐长个很可爱,才三天就被老爷挑中了,她是这里面第一个被挑中的小朋友,挺好看的哥哥气的拉姐姐的手不放,被大人狠狠的打几巴掌,歪倒在一旁哭,韩弃养冷眼看著心里好高兴。 

  韩弃养看姐姐一下子就被挑走了,心里很羡慕,希望自己也可以早一天被挑走,不要整天待在这间可怕的鬼屋中,其实韩弃养的心里面并不特别想念爷爷奶奶,多数的时候他梦见的是那个素未蒙面的妈妈,温柔的抱著自己,跟自己说说话儿,讲讲故事,妈妈的声音很好听,不像奶奶的粗嗓门……。 

  可是韩弃养的心愿落空了,这里的女孩儿比较有人要,老爷们比较喜欢,尤其是可爱的像洋娃娃的姐姐,常常还没来两三天就被要走了,大人也比较喜欢抓姐姐进来,小朋友来来去去的换得很快,只有和韩弃养同时来漕沪茷T哥哥一直都没人要,有一次那个俊哥哥走过来坐在他身边,韩弃养偏头过去不理他。 

  有一回,韩弃养不小心听到那个抱自己进来的大人被其他的大人骂,骂他说抱一个米虫进来,只管吃饭而已,卖都卖不出去,韩弃养听了很害怕,连忙用手把自己的头发爬梳整齐一点,他亲眼看到几个病的严重的哥哥姐姐,被大人用一个布袋包起来背走,俊哥哥跟他说他们死了,被大人们抱到大海丢掉……。 

  ◆◇◆◇◆◇ 

  有一回,韩弃养不小心听到那个抱自己进来的大人被其他的大人骂,骂他说抱一个米虫进来,只管吃饭而已,卖都卖不出去,韩弃养听了很害怕,连忙用手把自己的头发爬梳整齐一点,他亲眼看到几个病的严重的哥哥姐姐,被大人用一个布袋包起来背走,俊哥哥跟他说他们死了,被大人们抱到大海丢掉……。 

  好想自己早点被买去,好想买自己的人是一个好心的太太……。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了,也不晓得过了多久,一个月、一年、甚至更久……有一天,韩弃养昏昏然的睁开眼睛,又看到有人要来买小孩了,虽然已经有数不清的失败次数,韩弃养还是立刻抖擞精神,把自己弄得齐整些,这一次出乎意料的那个帅哥哥被点中了,点中他的是一个跟韩奶奶一样老的老爷,除了点那个帅哥哥外,穿西装的老爷还点了另一个跟帅哥哥差不多大的男孩,也长得很可爱,韩弃养的双眼沾满泪光的锁著老爷瞧,但老爷的目光始终没在他脸上多做停留,在两位哥哥被老爷的手下们带走的时候,韩弃养突然心急的大叫:「也买我吧,我很能干事……。」 

  老爷回头一顾,盯著他瞧了半晌:「脸长得不够漂亮。」 

  「我还小,长大了就会漂亮。」不知道老爷为什麽突然这麽说,但韩弃养不想放弃这个机会,这个地方他一点也待不下去了…… 

  这几个月来,他被抓去验身体好几次,尽管每次都躺在冰冷冷的床上大哭大喊,也没有人安慰他,後来幸亏自己幸运,每次都躲过一劫,有一个像他一样都没人买的小孩就很惨,他的肾脏被挖了一颗过去,眼睛也被挖走了一颗,现在都缩在房间角落里,大人有拿好吃的给他吃,洗澡时也没有用强大的水柱喷他,但每次有人要器官时大人总会先抓他去验,韩弃养很害怕,怕自己跟他一样,因为他是第二个最常被抓去验身体的人……韩弃养觉得很奇怪,为什麽帅哥哥没人买,却不会被抓去验身体,他问大人,大人好笑的跟他说:「他不是没人买,是因为价格太贵,没人买得起……。」 

  如今看到那时候和他一起被抓来的人,一个一个走了,不是被买出去,就是死在里面,其馀的也都在里面等死,如果再不快点被买走,自己总有天会像那个缩在墙脚的鬼一样,缺脚断腿,身体里面的内脏也全被挖得乾乾净净……。 

  「你会做什麽?」老爷爷突然问道。 

  「只要老爷爷叫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我什麽都肯做。」韩弃养紧接著说,声如洪钟,目光坚定。大人了很会看人脸色,没忽略老先生的眼神掠过一丝嘉许:「韩老爷这小鬼很乖巧机伶,是里面这几个当中最懂事的,如果韩老爷喜欢,我半买半送,算您老便宜一点。」 

  由於这个机缘,韩弃养终於被买去了,许是天意,买他的老爷也姓韩,他帮每个他买去的小朋友都改名,每个人都跟他的姓,单名,名字旁也都带玉字边,那位帅哥哥叫韩珠,可爱的哥哥叫韩璎,他则改叫韩璇。 

  韩弃养觉得名字改掉没什麽不好,反正都姓韩没差,在他心里面,自己跟聪明温柔的妈妈同姓,不跟韩老爷爷同姓……。 

  「我不要叫韩珠,我不要改名字。」那个帅哥哥大声的说:「我的名字叫薛中逸,是我爸爸帮我取得,我永远都要用这个名字。」韩老爷爷听了打韩珠一巴掌,韩璇看在眼里,只觉得他很愚蠢。 

  韩老爷的家很大,很乾净,很豪华,尤其是他的卧房非常大,非常漂亮,韩璇第一次看到那麽宽敞漂亮的房间,长个心脏都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他连忙做了几次深呼吸,突然他有一个想法,他觉得当这个韩爷爷的孙子,比当那个韩奶奶的孙子还要好些。 

  当天晚上,韩璇吃过有生以来最丰盛的一餐,韩老爷爷用臃肿而光滑的手掌抬起他的下巴:「看起来还及格。」 

  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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