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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禁锢的爸爸 by海沃男人-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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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乐站在校门口,今天司机比平时晚了十分钟,看著校外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样子,不耐的叹了一口气,再度往车阵中注视时,乐乐看到熟悉的殷叔叔的车,那辆车很眼熟,去年殷叔叔常开这辆车载爸爸和自己去玩……。
乐乐看著心中很是惊蛰,左张右望了一会儿,要跑吗?也许殷叔叔他什麽都不知道吧?乐乐深吸了一口气,当殷健南提步向前时,对他绽放出天真可爱的甜美笑容:「殷叔叔你来载我回家吗?」
平时乐乐对自己的态度都怀有敌意,今遭来个大反常,真符合做亏心事的态度,殷健南温和的笑著:「乐乐上车吧。」殷健南似乎心情很好,还亲自帮乐乐开车门。
笑得那麽开心,一定有鬼……乐乐紧抱著书包坐在後座,两眼一瞬不动的望著窗外,当殷健南把车开往不同的方向时:「殷叔叔你开错路了。」乐乐慌张的叫著,殷健南淡淡的说:「你今天不用回家了。」
乐乐听著心里咯噔了一下:「叔叔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吧,爸爸若没看到我心里会很著急的。」
这小鬼不简单,殷健南心里想者,这麽小的年纪就懂得『投鼠忌器』的道理,会利用中逸与他的关系还威胁我,看来此子现在不除将来必成大患……。
殷健南再不答话一迳的开著车,乐乐看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心中亮起了红灯,可是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当车停下来时,他立即扳动把手,却怎麽也打不开车门,殷叔叔知道了,知道我向警察局报案,原来那些穿制服的没一个是好人,哼!乐乐害怕了,但由於深恶痛绝眼前这个人,所以他说不出一句求饶的话。
不久之後车子停在一个仓库外面,殷健南下了车,并帮乐乐开了车门,车门一开乐乐火箭般的冲了出去,殷健南顺手一捞将他整个身体扛了起来。
「你要带我去哪?」乐乐吼道,这下连叔叔这点称呼都省了,因为害怕乐乐的四肢悬空踢踏挥舞,一会屁股火辣的挨了几记殷健南的手掌,才停止挣扎。
殷健南依然不予回话,心中还在犹豫……顷刻殷健南把乐乐扛到一间废屋里去,并随意的将他丢到地上,乐乐眼睛极利,在地上和著灰尘翻滚一圈後,立刻看到一个黑墨墨的铁箱,心里倒抽一口凉气,他脑筋流转极快,一瞬间从殷健南背後溜过,殷健南给他吃一个拐子腿,乐乐立刻向前扑倒,被水泥地犁过去後两边的膝盖都擦伤了,还来不及抱腿喊疼,殷健南浑厚的手掌像拎小鸡一样把乐乐丢进铁箱中。
「害怕吗?」殷健南用一只手将乐乐死死的按在箱子里面挑眉问道。
「你若把我害死了,我会变成魔鬼出来咬你。」乐乐张牙舞爪的说。
「我期待…。」殷健南好整以暇,一手按住乐乐一手拨著手机,这小子的气力真饱,若不是自己有练过难保不被他挣脱:「唯,长柏找中逸来接电话,但不要在他面前提到我,否则给你好死。」殷健南朝著手机吩咐道,说完将手机压住,使它暂时收不到声音。
爸爸…乐乐顿时燃起一丝希望,我要告诉爸爸……。
「你现在跟你爸说,『我今晚要去同学家作功课,晚上不回家』,这句话总共16个字,如果你多说一个字或少说一个字,我便将你爸爸关进另一个铁箱中,你信不信?再重复一次听好『我今晚要去同学家作功课,晚上不回家』。」殷健南压低身子对兀自挣扎不已的乐乐说,然後将手机拿近他耳边。
「是谁找我?怎不出声音呀?」中逸狐疑的问著:「长柏,刚刚是谁打来的?」
「……我今晚要去同学家作功课……晚上…不回家…。」乐乐脸色惨白的说著。
「乐乐是你呀,你的声音怎麽怪怪的?你要去哪个同学家啊?你哪时候回来?」电话的另一头立刻抛出许多问题。
乐乐犹疑著要不要开口时手机已被拿开了,「爸爸……」乐乐哭泣著,惊恐中突然生出一到力量,挣脱的抢出一只手去抢殷健南的手机,殷健南不敢怠慢,将手机掷到地上,双手狠狠的将乐乐身子四肢按进铁箱里:「这个铁箱是透气的,生死有命,以後看你的造化了。」声音依然温和。
眼睛还没适应黑暗前,箱盖已重重的阖上,黑暗中乐乐双手向上推著,但厚沉沉的铁箱依然没有动静,箱中的狭小至多让乐乐蹲坐在里面,要翻身伸腿也不可能,乐乐惊红了眼,使尽吃奶劲道用力捶著箱中内壁:「爸爸、爸爸…你的乐乐在这里,快来救我啊!」乐乐呜咽著,边发抖边捶著铁箱,铁箱依然闻声不动。
不久铁箱开出一道光线,乐乐像久渴嗜饮般将头探出,却迎头被灌进一袋老鼠:「挖呀……」乐乐惊呼著,刚起个半身,铁箱又被盖住了,硬生生的撞头盖住。
殷健南优雅的把装老鼠的带子随地一丢,并弯身把手机捡起来:「中逸以後你的心里只能有我。」
我不能用乐乐挟制你一辈子,我相信就算没有乐乐,你依然逃不过我的手掌心……殷健南脑中浮现中逸赤裸挣扎的脆弱模样,他信心十足的跨步走开,看都不看铁箱一眼。
………………………………………………………………………………………
已经将公司整顿好了,两个月的荒唐使邵烨让费了不少心思重新振作,虽然现在公司已上了轨道,但其实内部元气大伤……不过这些对邵烨来说,并不急在一时,急进则退是商场上的经验哲学。
对於商业上的判断他是很冷静的,因为他并不那麽在意这些,要不是这是继承邵家的事业与父亲的遗志,他更有兴趣当个外科医师,不过这样说其实还不够精确,他真正的兴趣是如何用外科手术改造一个人的身体,最完美的一次是帮中逸动过的手术,让他的身体好使唤很多……不过幸亏後来自己不忍心了,毕竟一直那样的话太残忍了。
邵烨心情愉快的走出家门,并带了简单的行李:「中逸我来找你了……。」他往自己的掌心一吻,情深无限。
不过邵烨并没将车子开往以前和殷健南囚禁中逸的高级公寓,他的宾士快速的驶离市区,在见中逸之前他想去找两个人──中逸的父亲和奶奶,想为他做些什麽事,不只出钱替他养老人而已。
做善事的邵烨心情愉快,基本上善事他没有少做过,继承一个庞大家族企业,要让企业在社会上稳固的立足,受到大众的认同,他以企业的名义捐过不少钱给慈善机关,也为自己打点过一些善人形象……不过那些都是有目的的,目的,一向是驱使邵烨意念的动机,一个精打细算的商人不会让人白占便宜的,所以他的观念是──除非有合理的利润,否则绝不投下成本。
但是此刻,他只是想单纯的做些好事,而他正为自己有这样新奇的念头暗自开心。
不久宾士的高级轿车停在一处碧茵茵的草地上,邵烨神清气爽走下来,看到白老爹和汪老头两人坐在门前的凉亭中,好一副悠哉悠哉的景象,虽然不该那麽想,不过此时邵烨的念头是替中逸感到不值……。
「邵先生你来啦!」白德伦亲切的招呼著,好像看到多年不见的朋友,这种态度更让邵烨的好心情蒙上一层灰,原本准备来给他骂个臭头的,没想到他反而对自己这麽亲切……虽不想承认但我毕竟对中逸做过许多过份的事,他若爱他儿子理应敌视我、把我骂个狗血淋头、甚至扫地出门才对……邵烨握紧拳头、表情僵硬的暗自克制。
「白老爹你坐啊,不必忙著招呼我。」邵烨“很亲切”的笑道,在两人的招呼下邵烨围著小圆桌坐上另一张椅子,坐起来还蛮舒适的嘛,能在这边喝下午茶的话会更好。
「汪承你去泡一壶茶来请邵先生喝吧!柜子里有一包上等的龙井,价格挺贵的,喝起来很润喉。」白德伦亲切的招呼邵烨,以朋友的规格。
邵烨一听差点岔气,连忙笑道:「看来你们过的很滋润。」
「日子还算清閒,托福了。」白德伦不亢不卑的回道。
「有没有要我效劳的?」邵烨直接切入主题。
「你帮的上忙吗?」汪承把茶冲好了,白德伦亲自帮邵烨沏上一杯,若无其事的问道。
此时邵烨才看清白德伦的亲切是不到眼底的,那种表情比一些深谋暗算的商场老狐狸还鬼,可邵烨不吃这一道,开门见山的问:「要我帮什麽忙?你说说看。」邵烨说著品了一口所谓的上等龙井茶,真是原装的乡巴佬,什麽都不知道只会往贵的挑。
「好喝吗?」白德伦目光烁烁的问。
「还好。」邵烨不想使中逸的父亲面子难堪,勉强的将杯中的茶水喝去:「白老爹你刚才说有什麽忙要我帮的?」天哪!哪里买来的鬼茶?邵烨眼睁睁的看著白德伦再为自己沏上一杯。
「请你对中逸好一点吧,如果你还有一点点喜欢他的话。」白德伦的表情深肃了,眼光变柔和了。
「我会的。」邵烨郑重的点点头:「我不止一点点喜欢他,我爱他,甚至把命给他也在所不惜。」
「喝茶吧!」白德伦招呼道。
「好!」邵烨又品了一口,此时茶的味道好像不那麽难喝了:「白老爹你不喝茶吗?那汪先生呢?」
「我的胃不好不能喝,汪承是仆人也不能喝,所以这茶是买来请人的,好喝吗?这茶叶一两要一千块的。」白德伦亲切的招呼邵烨,一会又正色的对他说:「我刚把话题打岔了,你说可以把性命交给中逸也在所不惜,是吗?」
「恩。」
「可你认为这世界上有那麽多须要牺牲性命的事吗?世间的感情多半是很平凡的,不像拍连续剧一样你有他挡子弹、为他挡车、把他从火场里救出来……没有、相信我、没有那些机会的,世间上的人这麽多,你又不是最特别的,上帝那来閒功夫帮你安排丰富的桥段,相信我凡人只要一份平平顺顺的感情就够了,不要一边谈情说爱一边造孽啊,你说他需要你的爱吗?」
「我会让他需要的。」邵烨郑重的说。
「你这麽说话,可见你这次回去的结果还是重蹈覆辙了。」白德伦大不以为然。
邵烨捏紧了杯子,将滚烫的茶一口饮尽:「白老爹有何指教?」
「年轻人不要随便动怒,这样对身体不好。」白德伦笑著重新为他沏上一杯茶:「中逸这孩子向来心高气傲,就算外表顺服了脑筋还是往死胡同钻,怎麽说都改不了,我之前也劝过他,但他还是照样把你气走,你说你走了对他有比较好吗?」
「………」邵烨喝了一口闷茶。
「NONONO不但没有比较好,反而还更糟糕,不要看殷健南表面好好先生,实际上心肠歹毒的紧,我年纪一大把了也遇过不少事,决不会看走眼的。如果你此行想回去找中逸…我猜的,你会不会去找他我不知道。」
「我一定会回去。」邵烨插言道。
「好、你一定要回去的话,我请你一定要善待他,真正的对他好,不要打他了、虐待他了,这样才是真正的爱啊……你也说过为了他连性命都可以牺牲了,那对他好应该不困难吧?不要用强硬的态度对待他,这样他只会恨你,永远不会给你回报的,永远,FOREVER。」
「我也不想态度强硬啊,可是与殷健南竞争不强硬根本没机会,我也不知道怎会变成这样的。」邵烨陷入苦恼中。
「不要找藉口,孩子,难道你就不能独自带他出来吗?」
「呵呵……但愿我可以!可是以前我们有四个人,只要心存独占的都不得善终,我爱惜自己的性命,我要留住自己的生命照顾中逸一辈子啊。」
「光会说漂亮的话是没用的,殷健南和中逸现在的情况不是独占是什麽?算了,你毕竟是输给殷健南的,看来我所托非人。」
「你不要用激将法。」邵烨怒道。
「激将法又怎地?我说错什麽吗?光是外表强势有什麽用?外厉内荏、中看不中用,只会欺负弱小的中逸,像殷健南这种大卡的你又敢怎样?」白德伦的笑容敛住了,态度也强硬起来。
「你。」邵烨霍然站起,手指一用力便将杯子捏碎,瓷片四溅。
「我怎地?」白德伦也跟著站起来,目光炯炯的邓著邵烨。
「哼!」邵烨重新坐了下来。
「难道你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什麽吗?你这样对待我儿子你都不觉得自己有错吗?你说你爱他,你看他被你爱的多凄惨,这种爱谁敢要啊?」
邵烨闻言沉默了,难道自己真的都做错了?
还是自己真如白老爹所言:外厉内荏、中看不中用?
「得不到就强迫他,虐待他,明明保护不了还装出一副施舍的样子,你恶不恶心?」本来不想讲到这地步的,白德伦不知不觉越讲越激动,蓦然迳把心里的话通通挖出。当他意识到自己讲出什麽话时,才赶紧住口,但此时邵烨突然站了起来,近一百九的身高,威仪赫赫,汪承向前走了一步,挡在白德伦之前。
汪承的举动让邵烨的心刺了一下,他们之间的爱好的令人嫉妒。一动念间巨形的身影朝白德伦走前了一步,相形矮小的汪承动也不动的防备他。
然後,巨形的身躯跪下了,邵烨双膝齐整的跪下:「我错了……我答应你,这次回去我会好好的对中逸,我绝对不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人,我会做给你看,也请你继续支持我。」说完邵烨日本武士式的朝白德伦贴地叩首。
「你这麽说我就放心了。起来吧。」白德伦暗中捏了一把冷汗。
邵烨又朝白德伦叩几个响头才站起,经他这麽一说,之前的种种,自己果然都做错了……以後我要全心全意的对他好的,哪怕他不给我回报我都要对他好。
* * *
邵烨心有所定的走後……。
「你想把中逸许配给邵烨啊?」汪承问道。
「这小子看起来比较顺眼,那个殷健南看起来总是一副笑咪咪的,一定存心不良。」白德伦回答。
「你口才那麽好,把那邵小子教训的下跪了,怎麽不在之前好好表现一番?也让中逸少受几年罪。」经此一事,汪承对白德伦的崇拜更深一层,之前邵其华老董在世时待人仁厚,传到邵烨时全无其父形象,汪承看不过眼,私下都叫他邵小子。
「讲话要看时机的,先前他总是一副气焰高张的样子,这种话哪听的下去?不过话说回来这次邵烨能听的进去也算我们走运,不然他发起疯来我们也抵挡不住,最後还是害了小逸。」
「说的也是,这邵小子一向都用鼻孔看人,如果不是吃过中逸的鼈哪会来这里找我们?看他的样子好像是诚心改过了,只是这次他这麽回去,不知会和殷小子搞出什麽事端,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这下中逸的麻烦大了……。」汪承忧郁的说。
「还好啦,中逸向来不缺乏麻烦,习惯就好。」白德伦叹了一口气:「春花秋月几时了,要担心的事也担心不了,不如放开了轻松。」
「说的对,烦恼太多只会自找麻烦。」
「不过话说回来,我倒很好奇,你用什麽材料泡的那壶上等龙井茶呀?他看起来好像喝的很爽的样子」白德伦把茶壶的小盖子掀起来闻一闻,汪承连忙将他抢去,恭敬的回答:「材料是普通茶叶,滚烫开水加上老汪了一杯尿。」
「哈哈哈哈哈……难怪那小子喝的那麽爽又那麽听话,原来是喝过你的尿啊。」
「是啊……哈哈哈哈……」。
……………………………………………………………………………
趁殷健南出去时,中逸抢过殷健南让长柏收拾的断臂,三条断臂、三个好朋友…。
「白少爷你不要为难我了,先生会看见的。」
「走开。」中逸紧紧的抱著断臂靠在脸颊不放,看著长柏在旁边虎视眈眈,连忙蹲在地上将三条断臂紧紧抱在怀里:「走开,你再不走开的话我就咬你。」
「白少爷那三条手臂已经发臭了,若不赶快处理的话会烂掉的,你抱著它们不怕吗?」看著中逸眼神恍惚,长柏不敢趋前去抢只是温言劝道。
「这三条手臂像剁开的猪脚一样,死气沉沉的使我很害怕…可是他们是朋友的手臂,我不能害怕……因为是我害的……是我害的呀……。」中逸怔怔的抱著断臂一直发抖,恐惧又难过,心软气软的虚弱到连泪都掉不出来。
如果能哭出来就好了……。
「对不起……。」中逸喃喃的说著,心脏缩了几缩,不知过了多久,待要起身时扑跌了几次,无力感、无所不在的无力感像空气般笼罩著他,不为夜里被操的腰酸腿软,不为蹲久了脚麻,而是四瓣心脏都麻痹了,麻痹到不敢呼号问苍天,问他这种人不像人的日子还要过多久,只怕答案是:一辈子……。
长柏看著中逸宁可双手紧抱断臂,也不愿伸出一手撑起自己,於是他好心的拉了中逸一把,中逸却向触电一般缩了开去,长柏讪讪的回道:「我没有要抢。」
中逸再不理他,行尸走肉的走在长廊上,长柏亦步亦趋的跟著,带走到房间里时,中逸转头对长柏说:「健南说你不可以进来。」
「我知道我知道……白少爷你不要在里面做傻事呀…。」
「不会的……」中逸幽幽的说,长发白衣、抱著三只断臂,气弱有如鬼魅。
失魂落魄的走进房间里,中逸从抽屉中抽出三条崭新的毛巾,粉的、蓝的、绿的,鲜豔的颜色适合快乐,不适合悲伤。
三只冷冷的手失去温度,并开始腐烂……
当时雅格高中的超场上,篮球对正不眠不休的练习著……抄球…转身…灌篮…众人的身影鲜鲜历历、好像昨天才发生的……。
最难的一战是对上湘北高中,队长我们会赢吗?那个红头发的好像很厉害?还有那个矮个的超会抢球的……会的,只要坚持下去,我们一定会赢的……队长你说错了,我们有坚持下去,但最後还是输了……。
明天篮球队队长改选,中逸你这一年表现良好,以低年级的程度来说难能可贵,所以我以队长的身分将篮球队托付与你了,只要你愿意明天大家都会投你一票,你不会拒绝吧……谢谢队长,我一定全力以赴,带领篮球队夺下全国第一……好样的,我就是喜欢你这麽乾脆……。
雅格雅格雅格加油加油加油、中逸中逸中逸加油加油加油……。
中逸你怎麽办退学了?那篮球队以後怎麽办?我们练了一整个暑假就是要在今年夺下全国冠军,你怎麽临时退场了……中逸你是我们的希望啊,雅格的篮球队不可少你一人……对啊!我们今年再跟湘北交锋,在你的带领之下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打败他们……中逸你快回来吧……你快回来吧……对不起,你们另选队长吧,我不能带领你们了……为什麽?……因为我病了……你病了?病的严重吗?我们去看你好不好……不行、不方便……那你来不来看我们篮球队的比赛……对啊就算是用精神鼓舞我们……对不起、恐怕不行……。
一条毛巾裹住一条断臂,中逸将三条手臂裹得厚厚实实的。
是不够听话吗?所以我才会害朋友这麽惨?爸爸你一定会这样说我吧!
「可是我不想再听话了。」中逸愤然双手握紧,眼神瞬间金光大作,一种从未出现的凌厉竟在苍白如纸的脸上夺然欲出。
「为了我失去的自由,为了三个受害的朋友,以及为了我儿乐乐,殷健南你快把我逼疯了,中逸被逼急了不是不会杀人的……哈哈哈哈哈…你天天在我枕边,只要我留心,难道都没机会吗?」中逸双目转成赤红,全身沸血升腾,他专心冥默的将三条断臂包好。
今日的觉醒虽然为时已晚,不管怎麽做自己都将难逃一死,但至少杀了他让乐乐过著正常的生活吧。
「白少爷…电话呀、电话呀…快来接……。」长柏拉著嗓子喊道。
不寻常,自己从来是不被允许接电话的…中逸抱著三条包好的断臂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去客厅。
「唯唯-唯──是谁找我?怎不出声音?」中逸狐疑的问著,转头往长柏看去:「长柏,刚刚是谁打来的?」中逸心中大急,长柏只是一迳的摇头不知。
「……我今晚要去同学家作功课……晚上…不回家……。」乐乐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
「乐乐是你呀,你的声音怎麽怪怪的?你要去哪个同学家啊?你哪时候回来?」中逸著急得抛出许多问题,心脏砰砰跃动,但回应他的是嘟嘟嘟的电话声,一如他心脏跳动的频率与强度。
中逸失神的挂掉乐乐的电话,跌身倒下沙发……除非是…除非是殷健南,否则我怎能接到那通电话……殷健南要乐乐打这通电话给我,难道他将对乐乐不利吗?
中逸眼中突然闪进三条用毛巾妥善包好的断臂,心脏抽了几抽:「───不!」他高声惊呼著。
为什麽为什麽…殷健南…为什麽我下定决心要置你於死时……你比我还快了一步?
「殷健南……。」中逸咬牙切齿的呼道。
「白少爷这三条手臂……。」长柏恭敬的问。
「你帮我埋掉吧。」中逸的心脏砰砰作响,按也按不停,眼睛逐渐在裹著毛巾的三条手臂中失了焦距,刚说了一声:「头好痛。」人就昏倒在沙发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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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是最长的一夜……
朦胧中…触到一阵柔软……很温柔的吻……緜緜不缀的点在初冬的脸庞上……朦胧中的深情……让徬徨无依的魂魄……安定了下来……让身陷在梦魇中的魂魄……找到了出口……。
中逸在坠落在柔软里……陷在沙发的柔软中……陷在唇的柔软中……无意识的醉迷让他浅浅回应的……如饮美酒…浅嚐即止……因为……珍惜……。
在昏昧不明的灯光下…瞳中的一切映出浅浅的密色……密色……很诱情的视觉……邵烨心疼的吻著他的睡脸……他瘦了很多……。
然时光在他依然清丽的脸庞失去意义……看在眼里的依然是那样纯真……究竟是什麽样的灵魂…在历经人世沧桑後……依然可以睡的像个孩子……。
渐渐的……中逸从缠绵不绝的吻中唤醒了意识……他微微的扇了扇静谧的长睫……冥昧中……他依稀看到一个模糊的面孔……一个久违的面孔……邵烨……。
赫然惊醒……中逸矍然坐起…不可置信的端详著……:「你……。」
「小逸…我回来找你了……。」邵烨深情的说。
一声小逸…唤醒的蒙尘许久的年少……曾经眼前著个狂放不羁的人……给卑下的自己……尊严……用他强势的羽翼……给贫贱的自己……欢笑……。
「走就走了,你回来干麻?」中逸冷漠的说,拒人於千里之外。
「回来向你道歉,回来寻求你的谅解……小逸…我爱你…我们不要互相折磨了……好不好?……」邵烨的声音很轻……轻到用他从未使用的脆弱语气……然後巨大的身形在中逸面前郑重地下跪,双膝齐齐的下跪,把他巨大的上半身阴影斜照在中逸苍白的脸上……朦朦胧胧…似梦非梦……中逸喉头发紧……。
「……我以前总是怪你到处抛媚眼,总是怪你分不清好人坏人,怪你不能明白我,……可是在离开你的一年後我才发觉,自己错了,错的离谱,是我太无能保护不了你,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原本沙哑的声音渐渐发抖…无法按倷的情绪让他的声量渐渐加大…却又怕吓著了中逸…所以苦苦的压制著…不是从喉头…声音是从内腑深处发出来的……浑厚而真挚……。
「但也要怪你太好强,遇到不能解决的问题,你总是装作没事,不肯对我说……我现在回想起来,当时他们不管要对你做什麽,你根本没有办法反抗,而身为你少爷的我不但没挺你、不但没相信你…还与他们一起欺负你……你爸爸说的没错……我外厉内荏、中看不重用………。」邵烨不能克制的喝斥自己一声,滚烫的男儿泪就从他眼窝下圆圆的滚下来……。
看过狮子的哭泣吗?狮子的哭泣,不是忍隐的,是丰沛澎湃、夺然外放的、它的声音足让百兽群走、飞禽振翅、草木失色……。
它的呼号惨绝有如地鸣,是从深层地底下掏出的地赖,与地灵的交感,一旦勃然肆放便是震惊旷野、响遍草原、轰动渊崁、令人目眩神摇、撕心裂肺……。
是独立於天地之间的王者哀嚎,惊天憾地的伤恸,足以让群兽同哭、天地同悲。
邵烨呜呜的抽噎著…肩膀一耸一耸的耸动……像个无助哭泣的大孩子……。
冥冥中、中逸出神的摸上他的脸庞,微露担心的看著眼前的大孩子,邵烨如获至宝般的抚上他的手…中逸却在回神後慌张的把手抽开……邵烨没有出力握住他……任他将手抽开……眼神却飞过受伤的颜色……。
「小逸…不用同情我……我对你的所作所为,连我自己都感到羞愧……我禽兽不如、罪该万死……但请你给我机会……让我好好的爱你。」邵烨泪眼滚动的对中逸说,温顺的眼瞳一如驯服的猛狮乖乖的跪在中逸的沙发旁……。
「你走吧!你还记得吧,你的爱被我杀死了。」中逸恢复澹定的神色。
「错了,我的爱是杀不死的,就算我的生命死了,我对你的爱依然不死,会化成精灵来守护你一生。」邵烨诚恳静肃的说,浑身散发著神圣的氛围,是爱让他有了力量,使傍晚的大厅弥漫著神秘的肃洁……。
多少年之後,中逸依然忘不了著一幕,最狂放矜贵的人跪下来祈求自己的原谅,跪下来说爱他,中逸相信他的话是真的,多少年之後他依然不会怀疑,邵烨,他的少爷……。
「我不会离开你的,再也不会,永远不会,不论是生、是死,小逸听著,让我带你走吧,我不怕为你得罪谁,哪怕是可以只手遮天的殷健南,我可以为你和他翻脸,哪怕牺牲性命……。」邵烨微带哽咽的说著,抑制的泪水如同热泉烫在他的脸上,焦灼他的心,还有…一定还有……赎罪的机会……。
邵烨无比谦卑的说著,犹如誓言的话,一字不移,从今尔後、生生世世,永远不移……蒙昧间,中逸的手按住他的嘴:「别说不吉利的话。」邵烨的眼睛变亮了,像在万丈深坑中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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