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青龙帘(十二生肖系列之龙)-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几乎爆跳起来。 



      一股说不出的愤怒,仿佛被严重地冒犯了。 



      符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气成这样。 







      青龙帘的收尾既峥嵘又狰狞,幽深仿佛失神,青以的浮突爬满表面。刚硬而笔直,不是瑞徵也不是帝王,洪荒初开时鳞爪怒张的巨兽。不是祥云而是雷电缠身,一开口血溅五步。 




      难以自拔不断沉浸。学姐说这一次的作品有魄力,学弟却说恶心:「看了就整卵脬火。」 







      「今天你过得好吗,今天发生过哪些事?」 



      如果专业的意见认为水准还不太差,就……再怎么忐忑,还是得要……就,就把这次的作品交给绢。 



      已经是尽全力的结果,来回踱步大约两个小时之后,这样决定。把照片传到众香,接下来静心等待吧,无论是好是—— 



      想不到根本没有多少「静心等待」的时间。 



      新作风格多变,然主题贯串完整,的是成功之作。 



      评语很快来了,离符希寄出不到二十分钟,显然是立刻回复: 



      又及:你一定知道吧,众香是龙的起源地。 



      又又及:年轻人这样对身体不好,你要不要考虑出家。 



      又又又及:不然结婚也可以。 



      「……」 



      符希看著萤幕哭笑不得,原本应有的紧张倒被稀释不少。还是完全不懂众香的宗教,但却笃定懂了,始终不记得名字的出家人,原来是个男的。 







      绢缓缓舒开青龙帘,符希注视他注视著、从上端逐渐移向,下端……他觉得可以吗,还是织得不好,或者——糟了,符希惊觉,万一他也生气——为什么我没有想到呢,他也会、不、他更会,被这样的情况激怒,尤其是他。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想清楚,就送出去了呢—— 




      双手上下展到尽头,超过人高的长帘遮在两人中间,从头到脚。符希看不到他的表情和,一切反应。 



      急急说:「对不起,你不喜欢,我再重新织过——」 



      「……我很喜欢。」 



      良久良久,超乎常理的久,他这么说。又终于,很慢很慢地再度卷起,再度见到已经平静了的神情: 



      「那么,挂起来吧。」 







      帮他把白虎帘除下,符希第一次看到成人房的门。接近门槛的地方,仍然是抽象纹样,刻出一道狭长缝隙;同样香木材质的门扇,视线高度雕镂一个长宽三寸的小窗。一瞥眼间见到里面,看起来基本上是一片狼藉,原来他跟我差不多,符希想。 




      他每天,居住的地方…… 



      「系在那个勾上。」 



      啊、是,符希展开手上自己的作品,从顶悬挂而下,遮覆整面门板。绢调整吊绳的长度,试过留有翻转的余裕而又不至长到转帘时无法固定,上端紧紧绑牢。符希看著终於回神,想要做纪录时,他却突然,把一卷织物放进符希手里。 




      「给博物馆。」 



      「……啊。」 



      「我用不著了。」轻轻一笑补充,「不过你要记得,不管展览还是存放,不能悬在会有人从底下穿过的地方。」 



      啊、「『白虎神兽,会对闯入的人不利』……」 



      「恩,是。」 



      这也是对付性骚扰的禁忌文化吗,符希凝视著他。你不用担心,虽然织出了那样的、那样的作品,我会克制自己,不会再做让你困扰的事情。我……我只要能够每天,这样问你一句,「今天好吗……」 




      只要能够尽可能地,再多问一天,再多问一天…… 







      他微微一笑。 



      「今天很高兴。」 



      在符希面前快步走过,进了自己的成人房,放下青龙帘,关门。 



      符希一个人站在门前,怔怔盯著自己织的长帘。留在山上的新理由已经又结束了,接下来……我……我该怎么办…… 



      希望……自己织的衣服,能……穿在他身上…… 



      ——可是,他已经明白地,拒绝过了。我的企图,他早就看得一清二楚……深深呼息,确定私藏的宝物贴身勒住胸腰的触感,对自己说。 



      「那么,就把我自己包裹上九重,层云的怀衣。」 



      浸在纹样连缀构思的那一阵子,馆长忽然说要谈一件事。 



      「众香织品研究所希望和我们合作,在璃州建一个织品展览馆。你知道……」馆长沉吟,微笑着说。「众香在这方面很有野心,或者说是雄心,总希望能被奉为世界织品之首,在每个国家都能宣扬它的『国威』……」 




      呃,我不知道。 



      「不过,」仍然微笑,「无所谓,反正是凭空多出一笔经费,我们也可以反过来利用他们……。他们要展众香织品我们就辟一间专室去展,说实在也是实至名归,缺了怎么能叫织品展览馆呢——但是其他的部分,我们就可以展我们自己的东西,把璃州各区、各族的织品,都觅集起来。」 




      织品,展览馆…… 



      ——忽然符希的遐想被馆长的一句话拉回现实。「拉格兰日所长表示,希望由你驻馆。」 



      「拉格……兰日所长……?」 



      「……你在那里住了两个月,你不会说你不认识吧?」 



      「我不认识。」 



      ……这样会让我怀疑他们只是要个傀儡的,馆长半闭著一只眼盯著符希:「他说你们一直都在通信。」 



      通信——啊?!「什么,你是说,那位出家人哦?」 



      「不然你认为呢。」 



      「我不晓得。」符希摇头,「为什么他会指名我啊?」 



      看看符希,馆长同样摇头。「我也很想知道。」 



      「……」 



      「总之,他说……他说你有研究者最珍贵的操守,」馆长从皮椅上前倾,盯著符希瞧。「他说你敢讲真话。」 



      有什么机会让对方下这个判断啊,轻声叹息:「我不敢。」 



      继续盯了符希一会。「众香人的逻辑无法用常理忖度。无论如何,」终於开口:「为了本馆和对方的对等地位,我不希望织品展览馆辟在我们本馆之内。来,我们研究一下,哪个位置比较合适。」 








      「太好了!!你要拿出自信啊!」 



      看一看满脸励志的学姊,符希沉思说。「我始终觉得,自信是件毫无意义的事情。能做到就是能做到,不能做到就是不能做到,重要的是事实。不符合事实的信心就是迷信,难道有了自信就能让事实瞬间消失吗?就算事实是可以做到,那也是就事论事,不能扩张到整个人身上。从小到大都听到一大堆人叫我要有自信,为什么叫我认清事实的却没几个呢?」 




      「那就要去努力改变事实啊,你、」 



      「天下事本来就不该弄得太清楚,」——学姊的演说未完,冯学弟在一旁插进来。「给它自信下去就成了!一皮天下无难事,做不到的事情可以赖到。学长我跟你说,烈女怕馋狼、缠郎、啊同款啦、」 




      「你不要打断我说话、教他什么乱七八糟的观念啊、」 



      「是真的啦、而且学长、很奇怪噢、如果没有自信,反而会伤害别人,你信不信。」 



      「叫你不要打断我说话,你自信过头也是照样伤害人啦——」 







      「今天你过得好吗,今天发生过哪些事?」 



      符希决定从外表开始向内织。记得很清楚那是在织造「章」的第三晚,他回答今日的状况之后,忽然也回问了自己。从那一刻开始,每天每天,一件一件,无论什么样的事情都是,一边经历、一边想着,对他描述的方法…… 




      简直像是,为了对他说才发生的。 



      恐慌能说的素材不够,符希一一把可能比较可以拿来回答的事情记录下来。有时观察布料范本之际忽然想到,怕忘记便匆匆写在拭镜纸上,软糯糯几乎下不了笔。浪费公家财产虽然忐忑,倘若他听着稍稍点了点头,立时便压倒了一切不安;倘若他听的时候不置可否,甚至目光飘移转开了些,当夜便要沮丧辗转,接下来更加钜细靡遗地写下,纵然筛选时益发严格往往也删得精光。好像五脏六腑都吊在他身上,他的轻轻一举手一启口都牵动流血,死去活来。 




      他笑。 



      他不笑。 



      他说话。 



      他不说话。 



      符希知道自己随时都将溃堤。 



      「……嗯……那个……民族织品展览馆,今天……位置已经定了,很,很巧……」一点也不巧,符希想,「就在层云山脚下。」 



      一点也不巧。能够以合理的价格得到的土地,一定不会在市区;而周边的郊区虽然不少……符希很清楚,为什么自己会这样推荐;不清楚的反倒是,为什么自己竟能找出那么多推荐的理由,竟能让馆长首肯,甚至、竟能听起来完全合理。 




      「哦。」绢仿佛沉思,低头看不见表情,许久说了一句符希从来未曾想到的事:「那岂不是……离你的宿舍很远。」 



      「宿舍……」 



      盯着晚餐冒着腾腾水蒸气的汤锅,淹渍成将菜的小白菜和着肉片翻得正沸。白烟在两个人中间隔成一片雾墙,像是固体遮住了对方的容貌,像是液体湿湿地沾在自己脸上。符希也觉得又滚又酸,奸像心也浸进去一起煮了,切成一片一片夹给他吃。 




      「……是啊,是很远。」 



      是啊,我真是会做梦,他怎么会肯吃。 



      有时候,非常非常少的时候,突然会想到,一边惭愧无比地突然想到,有没有可能,会不会,有一天,妄想中的那些,那些事——会不会——如果会——如果竟然有千分之一的机率,竟然—— 




      能够成真? 



      ——立刻会压下这样的念头,单单持续现在维系的关系都是奢望。恐惧的事情终於发生,早就知道有一天会发生。他清清楚楚地说了,我本来就不能无止境地住在这里,迟早要回宿舍去的。别无选择站起来,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多么扭曲异常: 




      「那么……我……我……我回家去了。」 



      「『回家』——」略略努力地想了一下,双层微微蹙起:「你要回你们村子?」 



      我要——这样的时候,符希忽然觉得,他说得没有错,这样的时候 



      「对,我要回……我们村子。」 



      夜路跌撞回到故乡,正好天刚亮赶得及打电话托学弟请假,学弟说学长你睡迷糊了哦周末一大早不要吓人好吗。爸妈虽然惊讶却是惊喜,怎么回来了怎么突然会回来,一边问一边煮下一锅又一锅的知母当归。 




      「……」 



      看著儿子一脸惨烈一言不发坐在椅上,妈妈说: 



      「去睡觉吧。开了这么久的夜路。前两天才帮你把棉被洗好晒好了。」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样啊,不先问个清楚,万一他房间锁一锁自杀怎么办!」「我儿子我还不懂哦,你儿子没那个自杀的种啦!」「你——说——什——么——!」「啊不然你觉得有胆量去自杀比较好哦?怕死的人活得长啦!」讲到自杀基因了呢符希想,倒在床上没听几个攻防回合就失去听觉,沉沉睡去。 




      许久不曾。 



      和山上,不一样…… 







      醒来的时候,煎鱼的味道。 



      恍惚不知道身在哪里,恍惚不知道什么时刻,恍惚不知道什么年纪。 



      慢慢走出来看到最近的一面时钟,清醒原来是,五点了…… 



      「啊、起来啦?」半张餐桌的菜瞬间移动过来。符希安份地埋头尽孝时,爸爸说:「这次什么时候要回去?阿宙说明天一起吃个饭——」 



      心不在焉仍然心不在焉,「哦……」 



      妈妈果决发言:「你叔叔要帮你相亲。」 



      「哦……」口形下变忽然岔了气,不知道是枸杞还足薏仁倒吸进去:「呕咳、咳咳咳、咳咳……」 



      平常可能已经争著要急救送医,但吵得热烈时没有任何一方注意。「你怎么直接讲出来了!」「就是要直接!我早说对我儿子偷偷摸摸是没有用的,你就不听!跟你保证,你儿子到现在还不知道上次是相亲——」转过头去:「小希,你知道你相过亲吗?」 




      辛苦的咳嗽被瞠目结舌打断:「不知道。」 



      「什么!」爸爸抢过来:「就是宣伯的女儿啊!」 



      「……那是谁?」 



      「清清秀秀,在当老师那个啊!」 



      「……我不认识。」 



      「不是这样问!」妈妈抢回来:「前年过年那时候,我们在茅庐茶艺馆,你说他们拿古董药橱当碗柜很有意思,但是用人家祠堂的神主牌当壁饰就未免过分——」 



      「哦,是啊,他们的桌巾竟然是真正的三仙老绘布,实在……」 



      感叹未完,妈妈胜利结论:「就是那次。」 



      「……」 



      「小希,明天——」 



      符希咳得十分疲劳,慢慢站起来把碗拿到洗碗机里。「我吃饱了。」 







      平常,到达的时间…… 



      每个月由自己帐户扣款、熟悉无比的号码,仿佛陌生,巨大的挑战。却又控制不住,没有办法不去拨出。而他接起似乎也同样,迅速而犹疑。该是方结束一天工作的夕曛时分,然而音色宛如昼寝晏起: 




      「符希……博士?」 



      「我……我,我在,我们村子……」 



      「嗯,你……以后都要……住在那里吗?」 



      「不、不是!我……我……」 



      「啊、是不是、你——『弟弟』——又要……『结婚』了,所以你才忽然回去?」 



      「呃!不是、不可以这样说!」 



      「……。对不起,我不知道『结婚』是坏事……」 



      「结婚是不是坏事……唔、总之、不是我弟弟,是、是……」不知从何而来的一股气一咬牙,「是我,我、我要、我要回家来相亲!」 



      「哦,原来是这样呀。」 



      ——他的声音平和全无芥蒂,甚至有松了一口气般的欢欣。挂掉电话之後许久,符希仍然怔怔盯著萤幕。 



      到底在希冀什么反应,为什么心中带著怒意,自己根本连半点立场也没有。 



      将要摆脱我的骚扰,他高兴是理所当然的,我竟然耍起这种庸俗的拙劣手段,真是说不出的又蠢又悲惨。默默走回客厅,爸爸笑著在抱怨:「叫阿宙传个基本资料过来看看,居然足足传了十位,当你一个人要娶几个老婆啊实在是。来来,过来看,阿宙要你赶快排个顺序,决定明天先见哪一位,这样才来得及约——」 




      「这个好,妈妈晓得你要能够沟通有那个……心灵交流的,这个,」迅速把其中一份塞过来:「科学家,学者比较能了解我儿子,也能体谅研究工作的生活方——」 



      爸爸插进来补充:「阿宙初恋情人的女儿,长得漂亮唷。」 



      「……爸,妈,」呃,「你们确定她不是我堂姊还是堂妹?」 



      面面相觑。「唔……阿宙的话……」「嗯……。」 



      「那这一个,能讲七州语言,小希以後如果要去研究其他州的民族,她就可以帮上——」 



      「啊、她家世很好哦,母亲是参议院州议员,阿宙靠着这一层关系——咦?!」 



      「这位厨艺很强唷,不只是家常菜还会办桌,说是擅长药膳,小希的身体可以好好调养——」 



      「哦这是家学渊源,阿宙都说跟她妈过夜非常好康,真个是「有吃又有掠」——啊!」 



      搞什么、你弟弟怎么这样、专介绍他相好的女儿给我儿子!我也不知道,真是,明天骂他,我们先直接找个没问题的!这个也是、这个也是、这个、该死我要去揍阿宙,这个不是她妈妈,根本就是她自己跟阿宙交往过! 




      翻来翻去只剩下一个。 



      「『二十七岁,十一月十四日生,血型0型。璃州大学举业,身高一百六十九公分,体重五十公斤,大概是传统宗教。』」 



      传真纸上无意义的基本资料,後面跟著个妈妈一边念一边连称绝对符合的要求: 



      「『条件:房间里杂物要多,谢绝窗明几净者。』」 



      结果当叔叔带著一干人马一起出现的时候,爸爸没有揍也没有骂。 



      「阿宙,谢谢你帮忙介绍这么乖巧这么美丽的女孩,到时大礼谢你大媒。」 



      「哈哈,小希我从小看著长大的,当然要多多照顾啊~~」 



      ——你只是不甘心自己一个人折寿,一定要拖我垫背吧。默默坐在长辈之间,菜上到第四盘,符希终於低声问母亲:「相亲都是……这么多人一起相的吗?」 



      女孩、女孩的妈妈、女孩的爸爸,符希这边也差不多,还加上一个叔叔。 



      「小希,我知道你不自在,不过等一下——」 



      「等一下就让你们单独相处,」叔叔插进来:「哈哈、看不出你还满急的。」 



      「我不是急,我有话要单独向她——」 



      好好我知道,叔叔转过头,两家长辈们又开始热烈讨论起金价上扬的事。 



      符希专心吃饭,难得这回爸妈完全没夹半点菜过来。等到上水果的时候,仿佛有个符希不知道是什么的讯息一声令下,五位家长几乎动作一致: 



      「你们年轻人,一起出去走走吧。」 



      走向餐厅附设的花园,符希频频往玻璃落地窗回望,是不是离开了长辈们的视线范围。 



      ——一直到这时候,符希才第一次看清楚,女孩的动作跟自己是相同的。 



      一起加快脚步到了安全的地方,站下来深深一鞠躬: 



      「对不起,我——」 



      女孩煞停,符希却一时应变不了继续弯着腰讲下去:对不起,我不是存心耍你,也不是你有半点不好,我知道我不该浪费你的时间,只是,只是我…… 



      「你已心有所属,对吧?」 



      笑容居然带着惊喜: 



      「其实我也是。不瞒你说,妈妈逼我来相亲的时候,我会开出那样的条件,就是因为会留东西的人念旧、重感情,比较可能接受我的道歉、了解我的苦衷!」 



      心上大石终於落地,松了口气:「原来如此。谢谢你不跟我计较。」 



      「不会的,你心有所属了还来相亲,也是结合的路上有障碍吧……。我……很能体会,因为我自己就是。我们……明明那么相爱、明明每个方面都是那么契合,别人却都不肯接受……」 




      轻轻回答:「这样啊……很苦吧……」 



      「嗯,很苦……不过我们还是要厮守下去!」再度展开笑容:「你要不要看看?我随身带著照片!可爱得不得了哦!」 



      照片,我一张都没有……「好啊……」 



      「呐!」打开钱包把照片递过来:「可爱吧!」 



      「嗯,好可爱,」无可否认的可爱。专注发亮的绿眼睛、茸茸柔软的长毛、分成两边的长长胡须、伸出来的小爪子和肉垫,怎么看怎么可爱,怎么看都是……「猫——?!」 




      「是啊,它的名字叫『汪汪』!」 



      猫,符希一时说不出话来。终于说:「……猫叫……『汪汪』,会不会奇怪了一点儿?」 



      「不会啊,哪里奇怪?」 



      ……「没有……我想我懂了……。」 



      「你的她呢?也说说看吧!」 



      我的……不是我的。想起那个自己没有资格称呼的发音,低低叹了一声:「他叫作『绢』……丝绢的绢。」 



      「哦,好美的名字,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深深把头埋在膝上,「……美男子。」 



      美男——「……我想我懂了。唔、呃、那个……男人叫作『绢』,会不会奇怪了一点儿?」 



      「不会啊,」符希迷惑地抬起头来:「哪里奇怪?」 



      「……」 







      无患子树这个季节没有开花,所以看不出是无患子树。 



      但这并不表示开了花,看的人就一定能够认知到它们是无患子。 







      五位家长分成有点距离并不太远的两边,躲在两株看不出是无患子树的无患子树后面侦查,虽然大多数遮不住。其中四人的表情正面,尤其符宙更是得意,除了女孩的爸爸神色无比复杂之外。怕被发现所以不敢太接近,反过来说也是看得不太清楚,声音压得低低的: 




      「年轻人很有话聊的样子。」 



      「我儿子一直好用力在点头,好像很造成你女儿的话,大概是那个……价值观很合哦!」 



      「那好啊,大家都说价值观要合……可是好像个性要互补是不是?」 



      「啊、这点就该问我啦!你们都不懂,什么价值观个性合不合都没关系,最重要的是生——明珠先生,你为什么忽然这样瞪我?」 



      树的另一边插着牌子,原来是两株不同品种的无患子。 



      「其实……送它礼物的时候,不要说什么回报了,只要它肯收下,我就……高兴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是啊是啊……」 



      「有时候自己一个人开著车想著它……突然觉得快要燃烧起来了……全身的反应,都好剧烈……」 



      「是啊是啊……」 



      「每天都在一起还是老觉得不够,每当感觉到……它要睡觉的时候,我心头就会发慌……。即使这么近,我还是,好舍不得……可是,更加舍不得它不睡……」 



      「是啊是啊……」 



      都认为自己哪有对方那么变态的两个人,进行著毫无异议的对话。 







      「小希,你觉得明小姐怎么样?」 



      才刚坐上车,妈妈就这样问。 



      「『明小姐』?」 



      「……你刚刚都没在听他们家姓什么吗?」 



      「忘记了。」 



      「总之!你等一下就打电话给她,谢谢人家!」 



      「我没有她的电话。」 



      「哈哈!我是你妈!」变出一张纸条:「我有!」 



      这样也好。回到家後符希照办,联络猫小姐。「抱歉打扰了,我是——」 



      「同先——噢我是说符先生吗?」 



      「呃是。是这样的,我们好像忘记讨论回答长辈们的方法——」 



      「串供哦?其实不用太烦恼啦,反正就是让老人家出来玩玩有个活动嘛,我都是直接跟爸妈讲真话。」 



      「吭,讲真话?」 



      「对啊。我每次都老实跟他们说,我已经有汪汪了,不要再找别的。不管多少次,他们都当我是用开玩笑的语气委婉表示看不上,也就没事了。」 



      「……」 



      原来如此……讲真话,反而不会被当真…… 



      想到一半,话筒里忽然传来遥远却仍然听得出是咆哮的两个声音: 



      叫小乖不要接他的电话! 



      你到底是想要小乖嫁出去还是想要小乖嫁不出去啊! 



      要嫁也不能家这种!那个符宙根本没安好心眼,介绍这种人,还学者咧!小乖那么聪明,创意工作的呢!怎么可以跟个白痴去饿死啊?小甜那一个再怎么样好歹还满机灵的,我也放心把女儿的一辈子交给他,那这个呢?人若呆,看面就知! 




      你不要联合次要敌人打击主要敌人了,上回小甜带回来,你嫌人家嫌到连筷子的拿法都有意见! 



      「真抱歉让你听到这些,我爸……我爸呃、没恶意的,没恶意!」 



      没恶意,如果子弹能经过电话线射过来,我现在已经死得透明又通风了。不过……「他说的也是实话,我自己也常常这样觉得。」 



      「哈、哈哈、呃、呃……啊、来,汪汪!跟符先生打声招呼!」 



      ——听到那个「招呼」,符希终於明白。叫声像是「汪汪」的猫,天底下还是存在的。 







      时间一到,符希被五点驱动,坐立不安想赶快上山。这个季节已经买不到了,「爸,家里……还有芒果吗?」 



      「有有有!你这几个月没空回来,我把它们都收起来,买了一个冶冻冰箱!」惊喜的人却反而是爸爸。搬出满柜的冷冻芒果兴高采烈,「来,多挑几个!」 



      这个有一面红得夺目,可是反面却绿了点;这一个整体都橙红了,却都没那么深,该要怎么选呢,切好之後红的给他,这也是一个办法……还是这一个?拿在左右手仔细比较,有时看起来这个好些,有时候看起来那个好些…… 




      「这个好、这个好!」 



      爸爸举著一个递过来: 



      「全部里面就是这个最好,我挑起来做了记号才冰的;还有这个算是第二,但是这一个也不错,那时比了很久,因为这边有一小块绿所以我还是决定把它排到第三;反正你都拿去,还有这两个,第四和第五,也还可以……」 




      「……爸。」 



      曾经把符希珍藏的布边为了「男生不要玩这个!」全部丢掉,以为永远不会彼此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