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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绝全集_by_冷音-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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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么头绪么?或者……是因为柳靖云?」

    「柳靖云?」

    听东方煜提起这个名字,白冽予音调微扬,挑眉问:「为何会提到他?」

    「只是觉得他出手的时机太巧,会帮着我方更是有些奇怪……虽说他是忠于皇命的中立派,可那打着『中立』旗号的行为,却总让我有种偏帮着擎云山庄的感觉。事有反常即为妖,他无缘无故如此相帮,自然有些可疑。」

    将自己的想法道出后,东方煜停顿了下,而后有些迟疑的问:「不是么?」

    会这么问,自然是因为情人方才完全不像是「你猜中了」的反应。

    但见白冽予提杯轻啜了口茶,而后道:「你的推测十分合理,只是有一点说错了——柳靖云的相帮,并非无缘无故。」

    「喔?」

    「爹和我曾救过他一命……当年我辞别师父离山回乡时,曾于路途中意外救下被敌人袭击的他。山手将他由敌人刀下救出的是爹,把重伤的他由鬼门关拉回来的则是我……想来他多半是仍惦记着昔㈠的救命之恩,又在做戏时见着了我的真面目,所以才会出手相帮吧。」

    「原来如此……」

    没想到事情竟还有这一层,东方煜这才恍然,却旋又因先前未释的疑惑而有些不解地问:「既非此事,又是川么原因令你感到不安呢?」

    「……是西门晔烨。」

    沉吟半晌后脱口的,是流影谷少谷主的名头。

    东方焜知道他一向颇为看重西门晔烨这个敌手,对这个答案自然小会太过讶异……回顾两人人京后遭遇的种种事件,心下已然明白情人感到不对劲的原因。

    「你不提我都还没留心到……事情都已闹得如此之大,你我却连西门晔烨的影儿都没见到一个。虽说身分并未因此而曝光是件好事,可一个难缠的敌人藏在暗处不现身,却未免要让人有种对方正暗地里谋画着什么的不安感了。」

    「不错。」

    白冽予低声应道,同时取了银钱放到桌上清帐离开。东方煜旋即跟上,只听他道「西门晔烨并非愚人,所以两年前取走任务明细时,我便已有了让他起疑甚至报复的准备……此来京城救人,我虽斥责炽下该冒上让你曝露的危险,却也有了应对的计划。我甚至盼着能与他再次交手,以此摸清他究竟有何引算、为何两年来都没什么动作……但西门晔烨始终未曾现身,实在大大出乎了我意料之外。」

    「话虽如此,可说没什么动作……坦趟他不就设计构陷炽予入狱,还险些逼得你我和禁卫军交上手么?虽说事盾到后来都顺利解决了,可中间也有几次险象环生的情况……这些,难道并非出自西门晔烨之手?」

    「至少在我眼里,这并不像他:贝的手笔。」

    顿了顿,见情人仍有些下解,白冽予遂继续解释道,「西门晔烨行事虽有些不择手段,却有一个特点:他绝不会授人以柄。」

    「但这次却非如此?」

    「正是——这次流影谷的动作虽然造成了我们不小的麻烦,却也为他们自身留下了不少的后患……下说别的,单是数度擅动禁军,便已留下了不小的把柄。虽说流影谷用官府之力处理江湖中事本非头一遭,但京城叫足天子脚下,当今圣卜又是有为明主,『善用』如此权势反倒只会带来危险

    这点,身为前宰相之子的你应该有所知悉才对。」

    「你是指皇上的疑忌?」

    因情人提及自己的另一个身分而明白了过来,东方焜一个颌首:「经你一说确实如此。若下是流影谷这趟动作如此之大,于兄想必也不至于得着证据参上流影谷一本了。经此一事,不论流影谷事后如何辩白,皇上心中已有猜疑的情况都不会改变……而以西门晔烨之智,即使不冒厂这种危险,也绝对能找到办法对付炽予才是——这就是你的意思吧!」

    「思。总的说来,这次的风波虽大,却完全不像是出自西门晔烨的手笔——更甚者,就算他放手让下面的人去谋画,也绝不会任由他们这么胡来。再加上这一个月来连一点西门晔烨的消息都没听过,就不能不让人有一此怀疑了。」

    「你是说……西门晔烨不在京城?」

    「不错。」

    点头应过的同时,白冽予神情间已然带上了几分凝重,幽眸间亦是几分忧色袭上。

    这些日子来他过于在意暗青门之事,倒有些忽略了流影谷方面的异动。虽说到目前为止冶月堂方面部还没察觉什么异样,可这趟入京险的种种,却让他心底隐隐潜藏着的不安越发强烈了起来。

    明白他的心思,东方煜略微思忖了下后,提议道:「若你真不放心,不如咱们化暗为明,再回京城一趟如何?」

    「嗯?你有什么妙计么?」

    「也不算妙计……只是再过一阵子便是圣上五十大寿,以西门哗的身分,必然得出席廷宴……届时,只要看他是不是有借故缺席,个就能确定他究竟在不在京城了?说不定就连你我缘悭一面的海青商肆之主霍景,也有机会能见上一面。」

    「确实……」

    发觉情人的提议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白冽予当即出声应允:「那就照你的意思办吧——能用碧风楼方面的管道进去么?」

    「嗯。其它地方我还不敢说,可京城好歹也是爹长年居住之地,娘亲更曾数度来访,自然颇柯此一门路。」

    「那就好,到时就交给你安排了……西门晔烨之外,如果霍景的确也回京出席了寿宴,这么样个人物,我是无论如何也要见上一见的。」

    「因为冱羽对他颇为推崇?」

    「这当然是原因之一,只不过……」

    青年微微顿了下,幽眸微凝    「我有点在意……这个『海青商肆』。」

    「怎么说?」

    「不论『门主門主』想暗中策划、发展什么,充足的人力之外,还有一项事物是绝对不可缺的——那就是钱。虽然可能只是我多心,但霍景会在接手家中事业后将『霍记』改为『海青商肆』,却不禁让人有了些联想。只是他向来以北地为发展重心,正巧是山庄的弱项,所以……」

    可如此一句,却让听着的东方煜不由得大惊失色:「既然如此,你还这么放心地让冱羽继续和他往来?」

    「我并没有实际的证据,只是因着人家商号的名字而有此猜想,又如何靠着这些来说服人?」

    白冽予淡淡道,神情间却隐透着一丝无奈,「况且冱羽虽然性子单纯,看人的眼光却相当准,对别人是否真心相待亦相当敏感——他既然认为霍景是个极为自律而有远见,心怀亦颇为磊落的人,应该就不会差到那儿去了。能让他信任依赖至此,霍景对他,必然也是以诚心相待的。」

    说着,幽眸还若有所思地瞥了身旁的情人一眼——后者因而愣了愣,问:「怎么了吗?」

    「跟你挺像的不是?」

    「像?什么像?谁跟谁?冱羽跟我?」

    「你不也是如此吗?明明我身上疑团重重,却还是一个劲儿地同我亲近。」

    「因为你身上有种特质一直吸引着我嘛——而且即便仍有所隐瞒,你对我的关切也始终不假,不是么?」

    说到此,东方煜这才明白了什么:「你是说,冱羽对霍景也是这么感觉么?」

    「嗯……以霍景的深沉,会肯对冱羽以真心相待,就表示冱羽在他心中的份量颇重。如果海青商肆当真与『门主門主』有关,他与冱羽的情谊固然令人担心,却也未尝不是一个好的突破口。」

    「这倒是……只是那个『门主門主』武功高深,行事又颇为谨慎隐蔽,是否真能因此掌握到些许蛛丝马迹,也实在——冽?」

    话语未完,便因身旁青年袭上愁色的幽眸而转为有些担忧的一唤,「怎么了?想到什么了吗?」

    「你不曾怀疑过么?为什么景玄——或者说他背后的『门主門主』——会如此在意当年的事?」

    「要说全无怀疑,自然是不可能的。可……」

    想到两人现在还在半路上,东方煜略微迟疑半晌,终还是道了声「随我来」后一把将情人拉到了路旁一处有些荒僻的废宅里。掩上了门、确定没有任何隔墙之耳后,他才一个张臂,将青年紧紧拥入了怀中。

    「可我相信你的能力——如果你觉得没有分毫可疑之处,这事儿自然也无须介意;但若真的有何不对,如果你已厘情思绪或已做好开口的准备,自然也会跟我提的……」

    最后的语音沉沉,连同令人酥软的炽热鼻息低低落于青年耳畔:「我说的没错吧?」

    「嗯……」

    白冽予轻轻应了声,却因此刻过于暧昧的姿势而隐隐添上了几分艳色——东方煜本只是担心他会否因忆起那时的事而心绪不宁才特意如此,可情人过于诱人的音声却成功地挑起了欲火。原先仅是靠在情人耳畔的唇因而有些不由自主地含上那圆润的耳垂,而换来了怀中躯体微微地一阵轻颤。

    「你这么做……是不想听我继续说下去么?」

    青年早已非当年的初哥儿,自然不会那么轻易便败下阵来——这也是东方煜敢在此刻如此偷香的原因。若白冽予仍像初时那般一下便给撩动得欲火焚身,东方煜定力再好,一看着他情动的模样也会马上沦陷,自然一发不可收拾。不过现在的他「耐力」已比当初强上许多,虽给那轻轻吮吸着的力道弄得身子有些发软,略带质问的音调却依然能维持着平稳。

    只是他这么问了,东方煜要回答,那偷香的动作自也只得被迫中断。有些不舍地又自吻了下青年颈侧白皙的肤后,他才抬手为对方拭去自己留下的痕迹,而后叹息道:「我只是想让你在说的的时候……不至于有余暇感到痛苦。」

    「……与其说痛苦,不如说是害怕吧。」

    用上了平时鲜少提及的辞汇,青年唇畔苦笑浅扬,「不光是那时你……的事,还有……可能的真相。」

    「真相?你是说『门主門主』的身分?」

    「嗯……你或许不记得了,可当『门主門主』对我出手、师父赶来相护的那一刻,他曾对『门主門主』喊了句『你不能杀他』后头的理由虽没能说完,可那『不能』二字,却让我无法不在意。而且……」

    想起了当时的情景,白冽予吐息微微一窒……察觉了这点,后方的东方煜赶紧加重了力道更深地将他锁入怀里。

    感觉着那包裹着周身的温暖,青年原先有些乱了的吐息这才渐渐平稳了下,轻声道:「你出事后,我完全乱了方寸,只是一个劲儿地抱着你的身子,连有大敌在前的事都忘了……但那个时候,原先一直想置我于死地的『门主門主』却没有出手——甚至就连他突然朝你出手、我本能提剑刺过去时,他也只是默默受了那一剑,然后收回了先前那一击残留于你体内的掌力。」

    「什么?」

    东方煜还是头一次听他提及那时候的细节,不由得一阵错愕:「当真?」

    「嗯……而且还有件事,是我后来仔细回想才记起来。」

    低幽嗓音,隐隐染上了几分不安和苦涩:「其实『门主門主』开始是有打算对我下杀手的,却在走近我身前时突然愣了住……现在回想起来,可能是易容面具松了一些才让他瞧出了破绽。当时我全副心思都放在你身上,连易容面具给他揭下都全无所觉……而也就在那个时候,他突然唤出了一声『冽予』……」

    顿了顿,「早在疑心景玄因何如此在乎当年之事时,我们不就曾推测过还会有意追查的,不是真凶就是被害者的家人么?如此两相对照,自然由不得我不怀疑那『门主門主』是否与娘亲有关了。」

    虽未明言,可这话隐含着的,自然是血缘间的联系了。

    以门主門主的年岁来看,他不仅极有可能是娘亲一方的长辈,甚至很有可能……就是白冽子素末谋面、爹娘也从未提过的「外公」。

    明白情人的未竟之言,东方煜更是有些错愕:「这方面的事,你从未听父母提起过么?」

    「嗯……小时候也只以为是祖父母过世得早,有哪会多想这些?现下事情演变至此,却是想问,也没人可以——」

    「是没人,还是不敢?」

    难得地一句质问中断了情人的话语,东方煜双臂略松改而让情人面向自己,目光深凝向情人满溢着复杂情绪的幽眸:「其实你早就有所察觉了,不是么?」

    「……是啊。」

    低低应了声后,白冽予一声叹息,一个靠前将身子再度偎近了男人怀中。

    是啊……他早就察觉了不是?若说「门主門主」的回归是必然之事,爹不可能什么遗言都不留,让真相永远埋藏……既然他什么都没听说,那就表示一定还有个「活着」而且知道一切真相的人,可以让自己在心生疑惑时得到解答。

    回想起来,从景玄身上感受到的那种熟悉感,也许并非全无来由——

    「莫叔……」
 


南城梦觉(下) 正文 第十五章
章节字数:7639 更新时间:08…04…25 16:27
    打白冽予和东方煜离开岭南至今,也有一个半月了。时节由初夏推移至夏未,天边的太阳依然炽人,可隐约的几许秋意,却已悄悄袭上了林间。

    听着微风拂过枝叶间所带起的阵阵沙沙声,凌冱羽背靠枝干侧坐在离地足有三、四丈高的树上,仰头凝视着叶隙间隐约可见的蔚蓝天空。

    这些日子来,他往白桦的次数比平时多了不少,就是想探探京城方面的消息。可惜京城与岭南相隔甚远,就算有了什么进展,也得费上好一段时间才能传至岭南——想到友人如今说不定仍身陷牢狱之中,可上回离别前自个儿却因气着他胡来而连半点好脸色都没,凌冱羽心下便不禁有些懊悔了起来。

    虽知以师兄之能,事情必能顺利化险为夷,但这样苦苦等着的滋味,却毕竟还是太过煎熬了些……

    「三当家……」

    便在此际,熟悉的呼唤自树下传来。凌冱羽微愣低首,入眼的是杨少祺温文儒雅一如既往的身影。知道要对方爬上树来跟自己谈话有些强人所难,凌冱羽遂一个轻身自树上跃下:「怎么了,杨大哥?特地到行云寨来……」

    「有些事情想和三当家私下谈谈……方便同我边走边说么?」

    「当然。」

    瞧杨少祺神色有些严肃,凌冱羽心下微凛,当即一个颔首,示意他一同往林中行去。

    一直以来,作为诸寨联盟中与行云寨关系最为亲近的一员,白杨寨向来有几分代行云寨监视旗下诸寨的意味在。故眼下杨少祺会主动前来儿自己还要求借一步说话,自然让凌冱羽有了些不大好的联想。

    「是『他们』出了什么事么?」

    仅以二字代称的,是旗下十七寨中始终存有异心的七个山寨。行云寨辖下诸寨大致可分成两类,一类是像白杨寨那样,从主事者到成员都是迫于生计或受奸人陷害才不得不落草的,在行事上面较有分寸,就算劫财也取之有度,不会贸然干下那种劫了整队货物又将人全部灭口的恶行;另一类则是与当初那个黑虎寨类似,主事者本身就是绿林大盗或在其他地区犯有不小案子的恶徒,为了逃避官府缉拿而落草岭南,旗下也物以类聚地纠集了一帮凶恶之徒。这类山寨通常一出手就是灭口绝户的大案,也是让岭南地区长年来「凶名在外」的罪魁祸首。行云寨立基扬名并开始「统一」大业后,前一类的山寨多在一番沟通后便顺利归入旗下,后一类则是抵抗最激烈的。一直到行云寨结合本身的过人实力和凌冱羽的侦查以迅雷之势减掉数个山寨后,余下的七个山寨惊觉大势不妙,这才屈意降服。

    只是他们降服归降服,暗底里却仍然有些小动作,像是表面上同意「寨旗」通行,私底下却仍出手劫掠之类的。若非鹰堂追踪、调查的手段日益成熟,让他们犯了规矩也无从抵赖,岭南的情况绝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安泰。只是这两年来凌冱羽一直关注在车马行的发展及与海青商肆的合作上,多少有些疏忽了这些潜在的威胁,是以脱口便是这么一问。

    而同应的,是杨少祺略带苦笑的一个颔首:「不错……在三当家的带领下,靠着车马行的收入,这两年来,岭南诸寨倚赖劫掠及寨旗营生的部份渐少,生活却反而比以往更来得好,算是成功为日后的收山洗白打下了良好的根基。可『他们7

    却非如此——以他们寨中成员的品行,能通过车马行第一关拣选的便已是极少,更何况真正参与到赚钱的行当中?眼见车马行和与海青商肆之间的合作带来如此惊人的收益,他们自然十分眼红……据眼线所报,他们正暗暗图谋联合起来取行云寨而代之,以此接手行云寨手下的行当。」

    「荒唐!」

    听罢杨少祺所述,即便以凌冱羽的性子也不禁动了真怒,右手紧握成拳重重垂了下一旁的树干……稍显惊人的力道让天际登时散落了片片绿叶,还是他察觉不好一个拂袖,才让杨少祺免去了黏上一身树叶的命运。

    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后,凌冱羽一个望后靠上了先前遭他摧残的树木,容颜微仰、一声轻叹。

    「且不说他们是否有能力取行云寨而代之……难道他们真以为这车马行和商队是那么容易经营的吗?要真到了他们手上,我看用不了两个月,他们便因觊觎眼前的货物而自毁长城,让两年来好不容易累积起来的基业就此付诸流水……」

    「他们若聪明到看得出这点,又岂会让野心膨胀至此?这世上多得是眼高手低、自视过高的人。他们看着这行当赚钱,就自以为只要将产业夺到自己手中,钱就会转而源源不绝地流到口袋里,却忘了有些事不是谁都能办到的。」

    「是啊……他们只看到车马行和商队刻下的收入,却忽略我们究竟费了多人的心思才建立起这一切。虽知他们不过是跳梁小丑,不足为惧,可一想到多年来的心血在他们眼里是如此轻贱,我便有些……」

    回想起当初费尽心思图谋出路,以及向霍景求教学习从而得着启发的种种,凌冱羽便是一阵感慨,「而且近年来山寨的实力与以往相比只有更强,他们难道当真全无所觉么?或者是过于利欲薰心,所以连可能的困难都忽略了?」

    「多半是后者吧……作奸犯科也是需要用脑袋的。他们要是晓得这点,又岂会成天估摸着要重操旧业?」

    杨少祺叙述的音调一派云淡风轻,言词却颇为毒辣,让听着的凌冱羽不由得为之失笑……只是那「作奸犯科也是需要用脑袋的」一句,却让他忆起了月余前同师兄的一番谈话。一想到那仍潜伏于暗中的势力,本就有些闷的心绪更是瞬间为之一沉。

    可师兄的叮嘱,却也随之浮上了心头。

    知道自己现下最重要的是先顾好眼前的一亩三分地,凌冱羽拉回原有些偏了的思绪,容色一正,问:「他们打算行动了?」

    「是的。他们知道近期又有批商队要出发,入秋又是车马行较为繁忙的季节,所以想趁行云寨人手不足时发动攻势。」

    「这也好,若非怕乱了人心,早在十八寨联盟成立之初我便将这些恶徒一举灭掉了。眼下他们自个儿把下手的理由送上门来倒还省了我的麻烦。横竖这些毒瘤都是要除的,不如便趁此机一举除去,也好免去日后另立基业时可能带来的麻烦。」

    凌冱羽本就对那些个穷凶恶极的货色极其厌恶,初始的愤怒平息后,他反倒因得了个正大光明除去对方的机会而高兴了起来:「不知杨大哥对他们的计画可有更深的了解么?」

    杨少祺在这方面向来和他「志趣相投」,微微一笑道:「杨某既说了愿为三当家的军师,自然有些出谋划策的自信。这次的事我已有了些腹案,现下便为三当家一一道来,再看三当家届时如何取决了!」

    「如此,就麻烦先生了!」

    因他那「军师」二字而学着戏文拱手回应了句,眉宇间已再见不得分毫愁色。杨少祺亦配合着一个回礼,而后方将自己的计画一一道予了对方……

    ◇    ◇    ◇

    虽说那七寨就算联合了也不过是群乌合之众,连彼此间能否配合良好都很难说,可为了能尽量降低山寨的损失,杨少祺还是和凌冱羽连着商讨了好几回后才正式订下了应对的计画。

    七寨要想攻打行云寨,就必然得先由各自所据的山寨启程、经过一番跋涉后方能到达集结。而杨少祺所提出的计画,就是先以假消息让七寨以为行云寨已人手大减,实则是将本因出「任务」的人马藏兵于四近。如此,当七寨集结于前开始攻打时,他们便可由后包抄围歼。至于寨内人手不足的问题?白炽予的机关可不是设计来放着好看的。一旦启动,面对训练有素的官军多半都有把握守上好一阵,更何况是那些个乌合之众组成的疲惫之师?

    无论如何,计画既已订下,他们所要做的,也就只有积蓄实力静待时机了。同陆涛及田义禀报过此事后,凌冱羽反倒闲了下,索性跑了趟好些日子没去的漳州城,一方面探探白炽予的消息,一方面儿见同样睽违多时的霍景。

    ——而这一次,凌冱羽终于如愿收到了友人平安无事的消息。神秘谁哦搬

    「太好了……」

    听到白炽予总算「沉冤得雪」获得了释放,青年松了口气地一声长吁,胸中悬着已久的大石亦终得放了下……「那么先前那个流影谷给的查案难题呢?也顺利解决了吗?」

    「嗯。中间虽然经过不少波折,可二爷他们还是顺利让真凶认罪并供出了一切。而且这次流影谷出了几个昏招,让于大人寻得了机会见缝插针、多少减低了皇上对流影谷的信任……对一直担心流影谷擅用官府之力对付山庄的我们来说,倒也是一项意外的收获了。」

    谢季允笑着同他说明道,「这趟流影谷主动出手却败兴而归,实在让人颇为痛快。」

    「是啊!」

    凌冱羽对流影谷一向没什么好感,虽没什么幸灾乐祸的意味,却也相当为擎云山庄的收获高兴……只是思及事情已了结近一个月,自己却仍没听到白炽予回到江南的消息,心下不禁有些疑惑:「对了,谢大哥,炽还没回江南么?事情也结束好一阵子了,怎么半点风声都没听到?」

    「三庄主刻下想必还在京城吧?他和于大人阔别八年才见,先前又给查案之事所扰,现下终于得闲,自然得抓紧机会好好联络联络感情了。」

    「原来如此……」

    「至于二爷和东方楼主,他们因有些担心流影谷的动向,所以在离开京城后又另寻管道暗中回去,打算等宫廷夜宴后再走。」

    「宫廷夜宴?」

    有些陌生的词汇让凌冱羽微微怔了下,而旋即恍然:「谢大哥是指以前霍大哥也曾出席过的那种?」

    「不错。你应该也听他提过了吧?再过不久便是今上五十寿诞,过九逢十的大寿,身为北地第一富商的霍景应该也在受邀之列才对。」

    谢季允因清楚凌冱羽和霍景的交情而理所当然地这么道了句,怎料最后一句方完,便见着眼前青年露出了一脸错愕……心下几分讶异因而升起,他同样有些错愕,问:「你不知道?」

    「不知道……最近我都在忙着计画该如何处理那七寨,有好一段时间没去找霍大哥了……本想说问完炽的消息后就去一趟,难道霍大哥已经离开了?」

    没想到自己忙完一阵后面对的竟是如此情况,一想到可能又有好长一段时日无法见着对方,凌冱羽询问着的音调不由得带上了几分急切。

    但见眼前的人摇了摇头,可还没等凌冱羽松口气,谢季允便已有些凝重地道:「虽然还没,但也应该是这一两天的事……现在离圣上诞辰只剩下半个月,就算马上出发都嫌赶了,哪还可能继续拖下去?本来我还在疑惑他为何迟迟不动身,看来现下终于有答案了。」

    所谓的答案,自然便是为了在出发前同凌冱羽见上一面了……明白这点,青年胸口微紧,连忙同谢季允一声告退、匆匆离开了白桦。

    凌冱羽向来不常在城内施展轻功,但此刻渴望及时见着对方的心情却让他无了顾忌其他的余裕,真气全力运起便朝霍景的住处直奔而去。

    循着熟悉的巷道一路疾行,不消片刻,那扇破落的朱漆大门已然映入眼帘。可还没待青年上前,大门却已先一步由内而启,那个他光见着背影就能清楚辨认出的不凡身影,亦随之出现在眼前。

    或许是听见了他的足音,凌冱羽才刚缓下脚步,便已见着方踏过门槛的霍景抬眸朝自己望来。那神情间的冷峻依旧,眸间却闪过了一丝过于难解的色彩,像是因青年的出现而高兴、却旋又袭上了某种深沉的哀色。

    可凌冱羽还没来得及捕捉到这一切,便先一步给他手中带着的行囊攫获了全副注意——看来他匆匆赶来是正确的决定。要是偷懒没用轻功,只怕他就真要与霍景就此错过了——松了口气地问:「崔大哥,你要出发回京城了?」

    可霍景却没有回答。

    他只是用那双过于幽沉的眼眸深深凝视着眼前清俊的面容,足过了好半晌,才答非所问地道了句:「送我一阵。」

    「嗯……」

    这才察觉到对方有些反常,凌冱羽一个颔首应过,回望着对方的明眸却已染上了几分忧色……瞧着如此,霍景微微一叹,竟难得地没有分毫压抑掩饰,而是任由面上流露出带着几分疼惜的柔和,抬掌轻轻拂开了青年额前的浏海。

    「走吧。」

    「好……」

    或许是给他如此难得的温柔蛊惑了住,也或许是感觉到了他此刻内心潜藏着的某种阴郁,凌冱羽连一句都没有多问,仅是轻轻应了声后便随着他穿过市街、迳直出了漳州城。

    今年的秋似乎来得特别早,虽不至于像北地那样遍地落叶枫红,可那种绿叶丛中隐带黄的萧瑟凄清,却还是多少能有所感觉的……望着前方不论行止都大异于平时的身影,那仿若与秋意相呼应的沉郁让凌冱羽胸口不由得微微一紧,而在单纯的担忧之外,名为心疼的情绪,亦渐渐于胸口蔓延了开。

    但他仍旧没有出声。

    他只是静静地跟在霍景身后,直到两人出了城郊的范围、离开官道进了一旁的树林后,他才略微加快了脚步走近对方身边一声轻唤:「霍大哥……」

    音声虽轻,担忧之情却无分毫保留……如此一唤让原先迳自前行着的男人终于停下了脚步,转身望向了那始终伴随身侧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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