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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绝全集_by_冷音-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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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解毒灵丹,对绝大部分的毒都很有效果。即使碰上天下有名的奇毒,也能压抑药性延缓发作时间。柳兄请万勿推辞。」

    顿了顿,他一个拱手:「那么,就此别过了。」

    一句别后,白冽予转身方待离去,却在迈步前,右腕落入温热掌中。

    因而不解回眸。入眼的,是东方煜有些尴尬的神情。

    这一拉完全是本能的举动,以至于他根本不知该如何解释,而在支吾了好半晌后勉勉强强的开了口:

    「经此一别,也不晓得何时才有机会见面……不如我们就此以苍天为证、黄土为凭,结为异姓兄弟可好?」

    乍闻此言,白冽予微微一愣──而终于是忍俊不住的,唇角淡笑扬起。

    「再说吧。」他淡笑着道,「后会有期。」

    言罢,他不再多留。微一使力轻挣开东方煜握着他的掌,彷佛毫不留恋的就此转身离去……

    瞧着少年修长的身影渐远,回想起方才的笑容,东方煜不禁有些怔然了。

    一直以来,李列从未在他面前露出分毫笑容……他怎么也想不到,这难得的一笑竟是好看如斯……

    「后会有期吗……」

    回想起他临别的话语,本有些伤感之意的神情已转带上笑意。

    不错,后会有期……他们一定会再见面的,就在不远的将来。

    
 


双绝 正文 第31章
章节字数:986 更新时间:08…12…11 14:06
    「冽儿,这次你做得很好。」

    「是。」

    「经此一折,二十八探已尽数认同你为下一任的冷月堂主。你就利用今后四处寻访的机会和他们多多亲近吧。」

    「孩儿明白。」

    「另外,贩卖情报之事,爹已同你莫叔谈过。这是可行之计,只是需得缜密计画。此事既由你提出,详细计画也就交给你了。爹相信你的实力。」

    「是。」

    「好了,回去歇息吧……与暗青门相关之事你暂勿插手,知道吗?」

    「孩儿清楚。」顿了顿,「那么,孩儿就此退下了。」

    言罢,白冽予一个行礼,而在父亲点头示意后离开了房间。

    刻下已是秋冬之交。一出房门,便觉阵阵寒风迎面而来。

    稍嫌寒冷的天候,对他而言却是正好。脚步迈开朝清泠居行去的同时,父亲先前的话于耳边响起。

    虽说神情仍是澹然如旧,但不可否认的,父亲的称赞及提议的获准确实是一大鼓励。

    贩卖情报的念头始于旅途之上。如今他既已成功获得二十八探的认可,又得父亲准许,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好好计画该如何将一切付诸实行。

    冷月堂搜集的情报极多,其中真正对山庄有用的也不过是一部份──而他的想法,就是再设置一个情报组织用来贩卖冷月堂的情报。当然,这个情报组织在江湖上绝对是独立的。一旦成功发展开来,他甚至能透过情报的买卖间接影响整个江湖。

    连同那个组织一起。

    眸光因而转冷,却在望见那无一丝阴霾的蓝天之时,神色稍缓。

    脚步暂歇,而就这么直直凝望天际。

    明明是迥异的天色,却让他想起了多日前的那一幕。

    结为异姓兄弟……吗?

    唇角淡笑扬起。回答的是「再说吧」,心底却全无那个打算。

    他从没有过和东方煜结为异姓兄弟的打算……因为,心里期望着的,是更为对等的关系。

    结为兄弟固然是平辈论交,却终究有了长幼之差。而他甚至连这一点差别都不想要。

    ──仔细想来,在这点上他从没变过。

    当年自以为是的「忘年之交」何尝不是如此?可,这次该会有所不同吧?

    脑海中,青年俊朗的面容浮现。笑意因而转深,眸间已是一抹兴味升起,对他。

    「期待下次的见面……」

    顿了顿,而后,是先前始终未曾脱口的一唤:「东方楼主……」

    秋末的暖阳,高照。

    
 


双绝 正文 第32章
章节字数:3492 更新时间:08…12…11 14:07
    双绝第二部之月满南安寺

    序章

    啪!

    伴随着枯枝断折的轻响,密林间,一道身影飞闪而过,只留下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以及地上几滴沉红的血渍。

    夜冷霜寒,秋意正浓。

    晦暗月色下,青年手持长鞭不住前奔。虽因牵动伤口而带来阵阵痛楚,可他却一声不吭地忍了下去,略带狼狈地急急奔驰着。

    身上创口无数,染血衣袍亦早已残破不堪。如非他愈伤能力远优于常人,只怕早就因失血过多而丧命了。

    可饶是如此,在大量失血、真气几近干涸的此刻,他离鬼门关也仅一步之遥了――敌我间的距离虽远,却仍不足以摆脱对方。眼下的他几无反击之力。一旦给后头的敌人追上,多半也是凶多吉少的。

    面对善于追踪的对手,与其费心潜迹匿踪,还不如利用自己过人的身法和地利之便拉远距离,争取时间找个地方歇息并恢复功力。

    他从来就没有逃遁的打算。即使是乍看狼狈的此刻,所有的一切,也全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但听潺潺水声将近。一阵奔驰后,已是一条溪流映入眼帘。

    脚步至此而缓。随着水声轻响,青年俯身而卧,任由染血的躯体就这么没入溪水之中。

    眼下天候寒凉,这溪水自也冷得彻骨……耐下寒意窜入创口所带来的阵阵刺痛,青年屏息贴附溪底、潜心运功恢复几近干涸的真气。

    也在同时,一名手持双刀的男子正循着青年先前的路子谨慎前行。微结眉间隐透着几分阴鸷狠戾。

    这趟奉组织之命截杀李列,本只是求个稳妥才让三名地榜杀手随行,却没想到这李列的能耐远超预期,不但让三人先后殒命,连身为“漠血“三大杀手之一的他也受了相当的内伤。

    感觉到体内仍有丝极寒的真气在暗暗作怪,男子咬了咬牙,面上煞气已更重上了几分。

    先前一番鏖战后,他本有机会趁着对方力尽之时出手击杀。怎料先前受青年一鞭的暗伤却于那时发作……他为化解侵体的寒气而失了良机,只得循着青年遗下的痕迹一路追踪至此。

    那小子着实相当狡猾,不仅在四人合围的情况下寻得破绽将另三人各个击破,更趁着自己受暗伤所扰之际遁入林间一路逃窜至此……才二十出头便能有此实力,日后成就自是不可限量。

    只可惜他已被江湖第一大杀手集团“漠血”盯上,便想活过今晚,也是希望渺茫了。

    思及至此,男子冷笑了下,旋即加紧了脚步继续向前追去。

    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味成了明显的指引。男子谨慎却无一丝犹豫的沿着那血腥味延续的方向不住前行,直到视野略宽,一条溪流映入眼帘为止。

    天边晦暗的月色渐斜。青年遗下的痕迹,至溪而断。

    察觉到这一点,男子心下一惊正待反应,眼前却已是水花忽起,一道银芒夹杂其中直袭而至――

    碰!

    劲气交击声过,匆忙提刀架挡的男子虎口剧震连退数步,直望向前方的目光带有一丝难以置信。

    只见那青年一身衣裳破烂如旧,浑身湿漉地打溪中站起。合该狼狈的模样,可衬上他眉宇间波澜不惊的沉静淡冷,以及周身隐隐流泻的迫人威势,竟让男子不由自主地又退了一步!

    只这一退,男子心下立觉不妙――高手对峙,本身功力高低之外,精神、气机之掌握亦为重要。李列此着奇兵突起,实效虽不大,却让本占着上风的他心生动摇,不但失了先机,精神上也随之有了破绽――

    咻!

    恰如男子所担心的,青年先机既得,立即振腕扬鞭乘胜追击。有若活物的银鞭带起凌厉攻势,以各种匪夷所思的角度直点向男子周身要穴。

    这数击一气呵成、变化无穷,端得是轻灵巧捷、奇诡莫测。男子虽觉不妙,却是避无可避,只得匆匆提劲架挡。

    兵刃交击、气劲相接。轮番连挡下,侵体寒劲引得男子胸口气血郁结更甚。但此刻先机已失,只能趁着对方缓劲变招时扳回劣势……一口气还没来得及缓过,男子拼着内息走岔的危险硬生生提起抢进,手中双刀已然分袭向鞭身及青年左胁。

    这一下身法流畅、刀势凌厉快绝如电,不但虚实难辨,更予人一种避无可避之感――男子意图藉此扳回劣势抢进伤敌,怎料青年却仅是眸光微凝,侵于溪中的双足半点未动,手中长鞭却已化为螺圈,消去了那看似虚招、实则用实了劲击向长鞭的一刀。

    气劲再次相接。透刀而至的至寒玄门真气令男子喉头一股腥甜涌上,本就潜伏体内的寒劲更是趁机暗暗作怪。男子正待回劲缓解,那银鞭却已借着气劲的操控诡如灵蛇地斜点向已身后腰。

    这李列用鞭,当真是灵活高妙到如臂使指的地步了……心下如此念头方现,男子一个踏步卸劲横刀回挡,左手则已化虚为实朝青年电闪般连攻数刀。

    此数刀虽不若先前那一刀威势逼人,可刀刀取势刁钻,实教人难以闪躲。但青年却只是驻足原地振腕操鞭,有若活物的银鞭瞬间再次转向,竟就这样硬生生穿过空隙直逼向男子身上要穴。

    如此情况令男子不得不再次旋身回挡、重组攻势。只是每次欲缩短距离近身攻击,那银鞭便会趁隙而入直取要害,逼他不得不回身化解。如此般数来数去,兵刃气劲虽数度相接,这刀却始终没能招呼到青年身上,而竟就这么僵持了住!

    察觉到青年依然在溪中半步未移,而自个儿也始终未能靠近水边,男子不由得惊疑暗生。双刀攻势未歇,却又更添上了几分谨慎。

    他本以为李列已是强弩之末,几次硬拼后,绝不可能再接下他的连番猛攻才是――可对方的反应却远超于意料之外!

    冷静……稳操胜券的绝对是他。这李列顶多恢复了一、两成功力,没可能支持太久。只要他保持冷静沉稳应对,定能找着空隙了结对方。

    心下虽如此做想,可一见着青年面色无改、根本瞧不出一丝力竭征兆的模样,本就存着的惊疑不禁又更深了几分。

    这李列似乎颇有心计。既然如此,先前刻意留手诈作力尽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若真的这样同他耗下去,说不定先一步耗尽真气的反倒是――“不知身为江湖第一大杀手集团‘漠血’第三高手的你,和‘天方’的‘青龙’相比,究竟谁要强上一些?”

    正自思量间,低幽清冷的音色却于此时入耳。男子微愕抬眼,只见清冷神色澹然如旧,一只左手却已按上了面部。

    虽知这多半是惑敌之计,可瞧着青年沿着下颚自面上剥下一层面皮之时,男子的动作还是不由自主地缓上了一线。

    便只这么一缓,银鞭攻势忽盛,竟就那么硬生生的由先前的奇巧转为开阖无边、气势万钧地一扫!

    没想到青年的鞭法竟在瞬间有了这样大的改变,男子惊觉不好骇然撤刀回防,却终究是晚了一步。

    蓄满真气的一鞭,就这么硬生生击中了他的胸口。

    “呜哇!”

    伴随着一声惨呼,男子的身体被重重击飞、朝后方树干直撞了上。他勉强运劲试图化解侵体真气,可那银白长鞭却在他得以反应过来前缠上了颈部。

    随即收紧的力道让男子几欲窒息,本握着刀的手因而一松。他双手握上喉间银鞭意图将之扯开,却只是让青年更加收紧了力道。

    男子出道二十余年,哪里遇过如此情况?虽仍不断使劲挣扎,可他心里十分清楚:除非有奇迹发生,否则今日是注定命丧此地了。

    想来也好笑――本以为生机尽绝的人是李列,没想到最后落到如此境地的却是自己。

    察觉自身的力气正一点一滴的流失,心有不甘的男子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抬眼,望见的,却是张苍白得近乎透明的、俊美端丽无双的容颜。

    过于惊人的容貌让男子一瞬间竟有些忘了挣扎,却在注意到青年过于苍白的容色之时,明白了什么。

    是了。李列根本就已到了力竭边缘……只要再一番猛攻,这小子根本不可能抵挡得下――可他却受青年所表现出的气势影响疑虑暗生、判断错误,而至落到如此田地。

    只是,再怎么后悔,都已无法改变什么了。

    但觉银鞭的力道忽紧,下一刻,男子便已永远失去了意识――

    望着那颓然垂落的头颅,确认男子性命已断的青年松了力道收回长鞭,并自抬手将面具重新戴回脸上。

    虽是兵行险着,可这一切,终究还是如先前所计划的落幕了……

    不,不是落幕,而是开始。

    让“那个男人”付出代价的日子,不远了。

    耐下胸口因伤而起的气血翻腾,拼着最后一丝力气,青年离开小溪朝林子深处继续前进。

    只是此刻的他真气尽竭,伤口亦受了牵动再次渗血。虽强打精神拖着身子勉力前行,却终究没能支持下去。

    勉强辨认出前方药草的同时,青年终于是再难撑持地倒落于敌。

    ――这一趟……终究是搏得太险了点……

    这是青年失去意识前,最后浮现于脑海的念头。

    
 


双绝 正文 第33章
章节字数:10129 更新时间:08…12…11 14:07
    正月初过,天候虽仍带着相当寒意,却已少了冬日的萧寂,转添上几分蓬勃生机。

    残雪消融、大地春回。

    便连这位于崇山间的广袤树林亦是如此。

    缓步于林中,望了望自叶隙流泻的阳光,又望了望那树上初冒的枝芽……眼前所见尽是盎然春意,却只是让瞧着的人心下更觉难受。

    缓行的脚步无改,东方煜唇间已是一声轻叹流泻。

    春……吗?

    最后一次听到他的消息,是在深秋时分吧……眼下正月已过,失去李列的音讯至今,也有四个多月了。

    回想起那总是一派淡冷的少年,胸口便不由得为之一紧。

    “再说吧……后会有期。”

    临别时的话语犹在耳畔;那别前终于得见的淡笑,亦仍深深地刻划于脑海之中。

    别后至今也有年余。一年多来,他一直期待着彼此再会的一日,也一直关切着李列的所有消息――可和那少年有关的一切音讯,却从四个多月前的那个秋日起便完全断绝。

    他最后得到的消息,是李列中包含“鸳鸯刀”雷杰在内、江湖第一大杀手组织“漠血”四名高手的埋伏,重伤逃遁。其后,同行三名地榜杀手的尸体先后被发现,可李列和雷杰却就此失了踪迹,再无任何音信。

    自傲天堡一事后,李列声明鹊起,早已成了江湖上公认的后起之秀。尤其他之后又接连败了许多知名人物,名声虽不能算十分良好,可提起“归云鞭”李列,却是人人都忍不住要说上亦两句的。

    也因此,李列和雷杰的失踪,自然成了江湖上近几个月来最受注目的话题。

    而其中最为盛行的说法,便是雷杰虽手刃李列、却也受其临死反击而伤重不治。

    当然,相反的版本也是有的。可不论谣言的内容为何,却大都认定了李列凶多吉少、雷杰则尚有一丝希望。

    但东方煜并不这么想。

    也或者……该说是他不愿这么想。

    他直到雷杰的实力比李列高出不只一线,也知道奋力击杀三人后的李列不可能有太多的余力应付雷杰。可尽管他明白这些,心底却仍近乎盲目地认为那个少年不会有事,

    “归云鞭”李列之名本就是击败了许多实力不俗的角色护才传扬开来的。如果是李列,即使对手的实力较高,也一定能找出制胜之法――他是这么相信着。

    只是相信归相信。在少年已四个多月了无音信的此刻,不论再怎么相信,也纵难掩盖心底的不安。

    毕竟,在时序已入春的此刻,碧风楼的情报网却什么消息也没能得到。

    苦苦等待了四个月后,满心的担忧让东方煜终于下定了决心不再枯等。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若李列真有了什么不测,他也不可能只是听听那消息就算……横竖都是要跑一趟的,与其继续傻傻等着不知何时才能获取的情报,还不如靠自己的双眼亲自确认一番。

    这也正是他此刻身处这片广袤树林中的原因。

    他要亲眼确认……确认那个少年究竟是生是死。

    思及至此,心中忐忑之情更盛,持剑的掌亦因而微微收紧――却又在听得前方隐隐传来的潺缓水声之际,心下剧震。

    就在前方林子里!

    伴随着如此认知浮现,本自缓行的脚步瞬间加快。他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朝那水声来源处疾奔而去,直至水声渐响、清澈溪流映入眼底。

    便在那小溪畔,一棵半枯的树木极其醒目的矗立着。离地不远处,还残留着受过撞击的痕迹。注意到这点,东方煜忙上前蹲下身子细细察看。

    由那撞击的痕迹及树干受损的程度看来,应该是打斗造成的……一人被击飞直撞上树干,透体而过的劲力震伤了树木内部,使这棵树即使入了春也呈现这般半枯的模样。

    而这撞击的痕迹,说不定就是李列和雷杰打斗所留下的……若真是如此,那他所追寻的答案,只怕真的就在这溪流对岸的深林内。

    思及至此,他又一次抬眼,看了看那叶隙外和暖的阳光。

    而后,目光下移,改望向溪流对岸依旧延伸着的密林。

    就是那里吧?

    可能有李列确切消息的地方……就在这山林的最深处。

    因不安而产生的犹豫瞬间笼罩心头,可他终究是将之压抑了下,轻功运起掠过溪流,飞快地继续往林子深处行去――

    不论在等着他的是什么样的结果,他,都要亲自去面对!

    ***

    提袖、悬腕、下笔,随着墨迹印染,隐透飘逸的端整字迹流畅地落于纸面。

    不消片刻,一张药方已然完成。

    搁了笔,晾了晾手中墨迹未干的方子,白冽予将之递给了面前焦急等候着的中年男子。

    “拿方子到前厅抓药。赵二哥会说明详细的煎服方式。”

    脱口的音调,是遇神情一致的淡冷。

    本就有些战战兢兢的男子因而又更紧张了几分,忙急急点头应道:“是、是的。”

    他虽也听人说过这年轻大夫“面恶心善”――尽管态度十分冷淡,替人看病时却相当仔细耐心――可实际面对那张瞧不出分毫情绪的脸孔时,却仍难免有些畏惧。

    如此神态当然全入了白冽予眼底。但他以往不曾在意这些,现在自也不会。面上神色淡冷如旧,他一个手势请男子离开内厅,并趁着下一位病人入内前的空档到隔室走了一遭,为两名正接受针灸的病人略作调整。

    类似的生活持续至今,也有三个月了。

    这三个月来,除了定时的练功调息之外,便是为村人看诊、开药、下针……在这个足称世外桃源的小村庄里,他不是连败无数高手的“归云鞭”,也不是堂堂擎云山庄的二少爷。在这里的他,只是个为石大夫所救、于医道颇有天份的年轻大夫。

    而这所有一切,便始于四个多月前那个月色晦暗的秋夜,始于他的一手定下的连环计策――

    正自思量间,便在此时,心头警兆忽现。

    稍嫌突然的变化令白冽予立时收束心神,功聚双耳细听来人动静。轻稳快疾的足音说明了来人不俗的轻功;悠长而无一丝紊乱的吐息则说明了对方深厚的内功修为。

    是个一流高手。

    伴随着如此认知忽现,白冽予心下暗凛,气息神态未变,右手已按上衣袍下腰间缠绕着的银鞭。而后,他内劲暗提,一个踏足步出内厅,准备随时出手迎上那明显是针对着自己而来的不速之客――

    但见门帘忽掀,一道人影飞快闪入厅中。白冽予积蓄已久的劲力运起,银鞭落地便要出手,却在注意到那有些熟悉的气息之时,动作一缓。

    便只这么一缓,下一刻,整个身子便已为那直扑而来的身影紧紧拥入怀中。

    过强的力道环上背脊;迥异于春寒的温暖贴覆而上。即便是他白冽予,亦不由得为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措手不及。

    银鞭已然垂落于地,暗暗蓄起的劲力却已撤回。包围住躯体的温暖让他无措地僵直了身子,面上少有地流泻了一丝极细微的困窘。

    尤其,在感觉到前厅里村民们齐齐望来的目光之时。

    那些村民本以为李大夫是出来请下一位病人进去的,却没想到会有个人一阵风似地冲进了屋中,二话不说便把那李大夫给紧紧抱住了……太过突然的一切让村民们一个个吃惊地瞪大了眼呆望着,就连一旁正忙着抓药的赵二也不例外。

    白冽予虽不在意他人目光,可眼下的情况却让本就不习惯如此举动的他更觉尴尬。心思数转间正待运劲挣开,耳畔却已是低沉悦耳的男音响起:

    “李兄弟……太好了,你当真平安无事……太好了……”

    那话中所暗含着的忧心与关切,让听着的白冽予心头便是一暖。

    本已运起的力道再次撤了下。他任由自己置身这过于陌生的拥抱中,双唇浅张已是淡淡一唤脱口:“柳兄。”

    这“不速之客”,正是为了确认李列生死而苦苦寻访至此的东方煜。

    经过了好一番周折,满心忧切的他终于来到了这个位于崇山峻岭的小小山庄,依着村人指示来到这间屋子――而终于见到了他四个多月来一直深深担忧着的少年。一时激动下,无暇细想便冲上前去紧紧抱住了他。

    即便是人就在怀中的此刻,东方煜心底的喜悦关切之情亦无分毫削减。听着那淡冷一如过往的低幽嗓音,几许怀念之情升起正想说些什么,清冷音色却已再一次响起:

    “年余未见,要想叙旧,也不急于这一时吧?”

    “啊……抱、抱歉。”

    这才忆起了少年――或许该说是青年了――一贯淡然的性子,以及自己正当众紧抱着对方的事实。当下匆匆收手放人,俊朗容颜之上已是带着歉意的一笑扬起:

    “方才见着李兄平安无事,一时间有些过于激动了,所以才……“

    “无妨。”

    知道眼下不是叙旧的时候,白冽予淡淡一言止住了对方的解释。“柳兄远道来此,何不先到村西的凉亭稍歇一会儿?”

    “……也好。冒然来访是我唐突了,还望李兄莫怪……请。”

    见着那一双双直往自个儿身上投来的好奇目光,东方煜自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眼下既已确认了李列的平安,叙旧什么的也就不急在这一时了。于是顺着李列的话一句应下,而在同外围乡亲一礼示意后、转身离开了前厅。

    他相貌俊朗,一身气势不凡,予人的感觉又十分温厚有礼,自然在村民们心中留下了极好的印象,也对这姓柳的男子更添了几分好奇。

    只是眼下唯一识得那柳姓男子的便是眼前的李大夫。而对着李大夫那张瞧不出一丝情绪的淡冷脸孔,村人们便是有再多的好奇也没法问出口,只得忍下疑问、依着李大夫指示依序入内看病。

    没人问,白冽予自也当作什么都没注意到,神色淡漠无改地接着诊断起眼前的病人。

    可本该同样冷漠的眸光,却已几不可察地柔和了些许……

    ***

    结束看诊之时,已是春阳偏西的向暮时分了。

    将笔砚简单收拾了下,窗外昏黄的天色令白冽予唇角苦笑微扬,却仍是自柜中取了罐茶叶后才出屋朝村西凉亭行去。

    虽说以东方煜的性子,有此举动也是相当正常的事……但说实在的:他没想过东方煜竟会为了找他,就这么一路穿越深山密林寻至村里。

    自个儿行踪如何为其所察固然耐人寻味,可对方见着自己时所流露的关切与欢心,却让白冽予感到十分温暖。

    便如那个过于突然而让人无措的拥抱。

    仔细想来,像那般被他突如其来地紧紧抱住也不是头一遭了――东方煜平时看来温厚稳重,可一旦情急,便时常什么也不顾了。那样过于热情的举动虽让人难以习惯,但一想着他是太过担心自己才会激动若此,些许的不自在便也随之烟消云散。

    而甚至是带上了几分怀念的,对于那迥异于已身的单纯、爽朗和温暖。

    自傲天堡一别至今,也有一年半多了吧?

    行往凉亭的脚步如旧,神色亦澹然未改。可眸光,却已因忆起那别离前的情景而柔和了几分。

    东方煜所赠的银票至今仍平整地躺在他衣带之中。而他的脑海里,也依然清晰记着别前对方忧心伤感中坚决地要他收下银票的神情。

    尽管瞒着对方的事情仍然太多,但他心里却是将东方煜当成了一位足以托付性命的好友,也始终期待着彼此再见的一日。

    而今,他们重逢了,在这崇山峻岭间的偏僻小村里。

    意料外的重逢或许暗藏了什么危机……可便只今晚也好,他想要忽略这些,单纯地同东方煜好好叙叙旧、聊聊彼此分别至今的一切……

    心下正直思量间,彼此相约的凉亭已然入眼。那亭中歇坐凝望的身影令白冽予瞧得心思一宽,遂不再多想、稍微加快了脚步朝久候的友人行去。

    由于他并未隐藏足音,故接近凉亭之时,本自欣赏风景的东方煜已然满脸笑容的回过了头:“李兄!”

    “久等了。抱歉。”

    似乎是受那过于灿烂的笑容所惑,不如回应的音调淡冷如旧,唇角却已是一丝淡笑勾起。直望向对方的眸子,亦未掩下先前染上的几许柔和。

    多半是出于无心的一个表情,却让对面的东方煜瞧得当下便是一呆。虽旋即回过了神起身相迎,但那笑意入眼时带来的震撼,却依然于心底激起了一番波涛。

    ――打相识至今,这还是他第二次见着李列露出笑容。

    眼前的一笑仍是那样的淡然、那样的清浅……也,一如初见之时,让他升起了一种“竟是好看如斯”的奇特感慨。

    只是好看归好看,要用这点称赞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年――瞧着那眉宇间青涩已褪而更见熟稳的模样,倒称是青年还合适一些了――委实是有些不伦不类了。思及至此,东方煜心下尽管深受震撼,脱口的却只是稍嫌客套的一番话:

    “这趟本就是我冒然来访……扰了李兄正事,还当由我赔礼才对,李兄有何过之有?”

    “……既是如此,这些事儿便略过不提吧。”

    两人年余未见,心下虽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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