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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火之三 十全九美-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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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理會這瘋婆子,英治。你回去吧!問睿視鉀Q,不用操心。」
‥‥‥

那天如果不是這樣不了了之,也許就不會演變成今天的局面了。
英治蹙起眉,翻身坐起,撇開雜七雜八的問睿Q矍斑是先弄清楚,夏寰到底是怎麼想的?不先搞清楚夏寰讓黃柔搬進家裡來住的理由,而一個人在這邊胡思亂想、自尋煩惱,也是白搭。
換上另一套較休閒的衣服,英治抓起車鑰匙,直奔車庫。

有著一雙勾魂丹鳳眼的西裝美男子,從旗袍美女的手中接過銀盤,親自端到沙龍角落中,一個滿臉鬱寡歡,寫著「生人勿近」的男子面前,說:「夏老闆,你要生悶氣無所謂,不過別把小店的客人都嚇跑了。連我們的女接待員都不敢靠近你,你知不知道?」
懶洋洋地,夏寰抬起眼。「我有怎樣嗎?」
古典極致、美姿化身的男子,柳眉微提,亦嘲亦笑地說:「你是洠г鯓樱膊贿^就是露出想殺人的氣勢,順便在你身後放出熊熊火光而已。小事、小事!」
「既然是小事,你就少跟我放屁了,端木。」捉過銀盤上的酒瓶,夏寰掛著臭臉,倒了滿滿一杯酒。
「誰不識相地沖倒了你這座龍王廟,讓你這麼不爽?」
長久結識下來,端木不是洠б娺^發火的夏寰,不過還是頭一次看到發火卻「委靡不振」的夏寰。這是很稀奇的事,通常惹夏寰不爽,就意味著會有一堆人倒楣,除非是‥‥‥惹夏寰不爽的人是他自己,或是一個夏寰動不了、捨不得「碰」的人‥‥‥恰巧端木腦海中就有這麼一個人選。
「是和某位英俊瀟灑的菁英醫師有關嗎?」
杯子舉在半空中,夏寰像個消了氣的皮球,整張臉垮下來,把杯子原封不動地放下,沮喪地趴在桌面。「這回我看我是在劫難逃了,那傢伙恐怕會氣得離開我。」
「又吵架了?」
印象中,端木發現夏寰和他的情人,一天到晚都在吵架,也虧他們能維持到現在。真所謂「打是情、罵是愛」?
「比那更嚴重。」
「有那麼嚴重啊?」端木同情地看著他。
「那傢伙,動不動就會想分手。反正在他眼中,我不是個『必需品』。有藉口可以逃離,他馬上會捉住那一點!什麼自尊啦、道德啦,管他自己是不是早就被我吃得死死的,全都乘機冒出來,好像我們倆的關係,就只有我他媽的在乎!」
「歐陽醫師像是個挺傳統的人,作風不保守,卻也不是前衛一族。我覺得你該體諒他一點,光是他和你在一起的事,就需要不少勇氣了。」
「難道我給他的時間還不久?十年了,有人能遲鈍到和我交往了十年,仍舊認為這不過是『短暫的』迷失?認為我對他不夠真心?認為我只當他是合得來的床伴、嘴巴說說的愛人,時候到了,該分手就分手嗎?」
「也許是你過去不良紀錄的影響吧!振作點,只要你好好表現,他會懂的。」
「可惡!要是那小子是女人就好了,這樣事情就會簡單得多了,我可以光明正大地擁有他,讓他生一堆小毛頭,忙得洠r間想什麼分手不分手的問睿槭颤N那傢伙偏偏是個男的?」
「夏寰,你這句話讓歐陽醫師聽到就完了。」端木搖搖頭「「有些話可說,有些話千萬說不得,知道嗎?」
「我又不是頭殼壞了,誰會在他面前──」夏寰忽然張大嘴巴,錯愕地站起來。「英、英治,你‥‥‥」
從隔開沙發的屏風後,歐陽英治緩慢地走出。
端木替夏寰哀悼,一個人能倒楣到這種程度也不容易了,這是實至名歸的「禍不單行」。
「看樣子你的客人到了,夏寰。我就不打擾你們,你們慢慢聊吧!」
眼中已經氣得看不見其他人,英治鐵青著臉,瞪著夏寰冷聲說:「很抱歉,我偏偏是個男的。但是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世界上有一半的人口是女性,你可以不必沮喪,儘管去擁有她們,光明正大的!」
掉頭,怒去。
「慢著!英治,你別走!」
匆忙追過去的夏寰,一把扣住英治的手腕,旋即被英治揍了一拳。全沙龍裡的N雙眼睛,都在看他們的「夫妻吵架」。夏寰一咋舌,索性從身後一把抱住英治的雙臂,困住他後,大聲叫端木準備房間給他們,接著半拖半拉,像在抱一袋米般,將英治給弄進房間裡。

一被推進這間專門提供給俱樂部會員過夜的房間,英治踉蹌兩步,迅速穩住,轉身,雙眸噴火地瞪著守在門前的男人。
「讓開!我要出去!」
「有本事你就打倒我,踏著我的屍體走出去,否則免談。」雙手抱胸,不肯退讓的夏寰堅定地說。
英治毫不猶疑地握起拳頭。
「在你痛扁我以前,可以讓我說句話嗎?」
「我會幫你叫救護車。」
「好,謝謝。」一頓,夏寰揚起眉。「你跟我搞笑啊?誰在跟你講那個!」
冷哼一聲。「有屁快放。」
夏寰嘆了口氣,清清喉嚨,尷尬地開口:「那個什麼希望你是女的‥‥‥我不是真要你去變性當人妖,我的訛思是‥‥該死的‥‥‥那個叫什麼‥‥安‥‥安全感啦!對吧?所以我才那麼說的!你不要铡馕沂窍訔壞惚饋頉'有那些女人好!你絕對是最棒的,小治!」
「你的話,半點邏輯都洠в小!
曉得他有點軟化了,夏寰拱起眉看著他。「呐,我們和好行不行?」
「‥‥‥有誰在跟你說分手?」勉強地放下拳頭,英治悻悻然地說:「我幾時說出那種話了?」
「咦?」夏寰喜出望外地說:「你這回不提分手啊?」
「你希望我提嗎?」反問。
立刻搖頭晃腦,像在搖博浪鼓似的,夏寰唇角一吋吋地提高。「呼,我還以為讓黃柔住進來,你一定會氣得包袱款款,說要離開我咧!」
「如果我不滿意你的解釋,也不排除這個可能。」不想讓他太囂張,英治冷瞥他一眼。
「厚,那還不是‥‥等等,這是說,你願意給我解釋的機會?」馬上放棄據守門邊的地盤,夏寰靠上前去。「好,我馬上解釋給你聽!來、來,你這邊坐。」
殷勤地拍拍床舖,阿諛地扶著英治坐下,接著再從小冰箱中拿出一罐啤酒,拉開拉環,奉承地獻給英治說:「你邊喝,我邊說。」
「長話短說,講重點。」
夏寰點頭如搗蒜。他只怕英治不給他解釋的機會,直接使出必殺技──離家出走。只要英治不逞強、不意氣用事,肯坐下來談,夏寰便是阿彌陀佛,萬幸、萬幸了。
把在夏威夷時,黃柔尿遁逃掉自己「攤牌」的種種對決過程一五一十地說出,以及今天晚上第二次找她「廝殺」,到如何演變成「她搬進家中」的局面,整個來龍去茫冀淮赆幔腻眷o靜地等著英治判決。
「‥‥‥也就是說,你本尺是去勸退人家,到頭來竟被人說服,答應了新『馬關條約』?而且割地賠款後,還無法確定能否了事?」
「不要說得好像我上了黃柔的當似的!」不滿地抗議。
「你是洠犨^『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這句話嗎?司馬昭之心,人盡皆知,唯獨你洠Оl現。」斜睇,笑道。
「英治,不過就一個禮拜,留她在我們家中一個禮拜,就可以拯救我脫離苦海,解除婚約。呐,你督睜一隻眼、椋б浑b眼,轉眼日子就過了嘛!」
「她想利用這一個禮拜做什麼,你不會不知道吧?」
英治繃緊的臉微微放鬆,揉著眉心。可以預見未來這一週,自己將會過我多災多難。別的不說,今天回家的那一幕正是最她的示範。黃柔嘴巴上說過了一週就會甘心撤銷婚約,可相對的也就代表她非常有信心,能在這一週內將英治給逼走。
「‥‥‥我當然想過!所以‥‥唉,我就退讓個一百步吧,這一週你可以不回家洠шP係。我等伯兒就去告訴端木,要他照顧你幾天。這裡警衛周延,我也不必擔憂你的安全。我天天來這兒找你就好。」委屈求全的,夏寰很不甘願地說。
「哼,你當真把我捧得像小公主呢!」諷道。
「小治?」
英治玻鹧郏袂閯C冽。「我洠О萃心愕氖拢闵俣喙荛f事、少插手,夏寰。我如果真的照你說的,躲著一週不見人,那我到底還是不是個男人?黃柔,你的未婚妻,都已經堂堂撂上戰帖給我了,你卻要我夾著尾巴躲起來?這種事我辦不到!要解決問睿馓颖苁菦'有用的,她要戰鬥的話,就儘管放馬過來,我還有自信能接受她颍龜_一個禮拜。」
「‥‥‥」夏寰默默地盯著他,然後一吋吋地拉近兩人的距離。
「你幹麼用那種教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看我?」坐在床上的英治往後退,拉開距離。
「NO、NO、NO,這叫做含情麥麥!」
還跩洋文呢!英治好笑地揚起眉頭。「是含情『茫}』!」
「嗯?麥麥、茫}‥‥‥隨便啦!重要的是,現在的我非常、非常想壓倒你,小治治。我可以動手嗎?」
「你的發情期是二十四小時、三百六十五天不成?」英治洠Ш脷獾卣f。
「是你不好。」
「我?」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英治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麼。
兩手搭在英治的肩膀上,夏寰沙啞地在他耳邊低語說:「看到你一副正氣凜然、所向無敵的模樣,實在教人無法不食指大動。你明知我禁不起誘惑,還故意把那麼好吃的一面,在我面前展露無遺,這不是你的錯,是誰的錯咧?」
舔上他的下顎,夏寰咬著他的脖子說:「一想到接下來的一週,在家裡都不能碰你,我今天晚上就不想放你回家了。」
「這是誰造成的?還有臉說!」呼吸加速,英治的耳根處泛起陣陣紅潮。
夏寰嗄聱笑著。「我認罪!那就讓我今晚使出渾身解數來伺候您,這樣可好?我偉大的老婆陛下。」
英治扣住他的耳朵,將他的臉拉下來。「你的話太多了。」
咧嘴一笑,夏寰謹遵拢嫉匚亲∧莾砂晏鹈赖男愿写桨辏辉倮速M唇舌。

隔天早上,神清氣爽,心情彷彿是一片豔陽高照的夏寰,伸個懶腰,下樓。
「早安,夏哥。」
「小治呢?」
「英治哥已經去上班了。」
小汪在廚房內忙枺ξ鳎榭栈卮鹣腻镜膯栴}之後,還得應付餐桌前那個女魔王的任性要求。
「小汪,咖啡冷了,重新再倒一杯」、「小汪,這個蛋難吃死了,我要半生不熟的那一種,重新弄一盤來」、「小汪,去幫我買包菸」‥‥‥
一早上,只聽見黃柔不斷地發號施令。
「黃柔,妳是斷了手或少了腳嗎?」拉開椅子,夏寰坐上裒桌,端起咖啡杯就說:「小汪是我的小弟,不要什麼事都推給他做,他也很忙的。妳最好不要太過分,否則就像小時候妳惡作劇過頭時那樣,我會揍妳屁股。」
黃柔一噘嘴,眼神中難掩妒火,說:「我問你,昨天晚上你是不是洠Щ丶宜X?夏寰哥!」
「是啊!」
無所謂的,夏寰拿起出爐不久的牛角麵包,塗上奶油,正要送入口中,黃柔一把將它搶走。
「你幹什麼去了?!」歇斯底里地伲鼏枴
夏寰挑挑眉,從麵包籃裡再拿起第二個。「我和小治在一個很棒的俱樂部內開房間,兩個人親熱了好幾回,一次、兩次、三次‥‥‥」
「不要臉!」黃柔氣得把麵包扔在地上,覺得還不夠,又踏在那麵包上用力踩。「骯髒、無恥、下流、噁心、變態!」
「不要隨便糟蹋食物啊,小潑猴。」夏寰笑笑,嚼著麵包,一點兒也不受影響地說:「你嫌骯髒的事,盤古開天以來,咱們老祖宗可是做了N萬次呢,要不哪來全世界的上儯丝冢渴菉厗枺也呕卮鸬模幌肼牭脑挘筒灰獑枺绬幔俊
黃柔哼地轉身離開,咚咚咚地踩著怒火上樓。
「昨天黃姊一直等你們到半夜三、四點呢,夏哥。」小汪嘆口氣,蹲下來,收拾著地面上的殘局。「她現在在你面前發火、生氣,可是昨天夜裡她可是一個人偷偷在哭的。夏哥,你會不會對黃姊太苛‥‥‥」
不敢再講下去的小汪,偷窺著夏寰的神色。
「哦,小汪也長大了嘛,竟會開始替女人說情了。以前的小汪小毛頭,八成會對黃柔的無理取簦瓶诖罅R才對!」
「我都已經跟了您幾年了,早不是什麼小毛頭了。」
站起身,把垃圾收一1收,綁起來,小汪看夏寰洠鷼猓懽佑执罅它c,繼續說:「夏寰,這樣真的不好啦!把黃姊和英治哥放在同一個屋簷下,簡直就像是一個蛔友e關著兩頭老虎一樣‥‥‥這樣子,英治哥很可憐的耶!昨天也是,黃姊一來馬上就給人家下馬威,好兇喔!到現在還安然無恙,是因為英治哥好修養,普通人哪受得了那種辱罵呢!」
「什麼樣的下馬威?」夏寰喀吱喀吸地咬著生菜,滿不在乎地問。
「那個‥‥‥我也不是很會講‥‥‥你要是有看到就會知道了‥‥‥以前我不是都會替英治哥準備好便當的嗎?今天英治哥出門前,剛好黃姊下來,一看到那個便當,當場就把它摔到地上,還告訴英治哥說‥‥‥唉,那個話很難聽,我不要講了。」
解決完面前的早餐,夏寰咕嚕嚕地喝掉一瓶鮮奶,接著一抹嘴巴說:「你想講的話,我都明白了,小汪。」
「那‥‥‥」滿懷希望的,小汪看著夏寰。
剔剔牙,夏寰起身,拍拍他的肩膀說:「你看不下去的話,洠шP係,我准你這一個禮拜都不用到家裡幫忙。這樣你就不必看,也不需要看了。」
「夏哥‥‥‥」人家不是這個意思啊!哭喪著臉,小汪焦急地想解釋。
無奈夏寰不再給他機會說話,逕自從餐廳離開,跑去書房了。
小汪擰著抹布嘆息,實在不能明白,夏哥怎會這麼冷淡?明知這是對英治哥的折磨,也是對黃柔姊的折磨,居然還能袖手旁觀?!
都怪自己口才不夠好,不能說服夏哥‥‥‥不曉得阿超來講會不會好一點?
三、
「笨蛋,我勸你別蹚那渾水。裝作洠Э吹健'聽到、不知道,這樣懂不懂?」阿超毫不講情面地,當下潑了小汪一盆冷水,道。
虧小汪左等右等,好不容易「贓」到阿超的人,立刻拉他到一旁密策會商,洠氲綍玫竭@種反應。
「怎麼連你也這麼無情啊!平常人家英治哥對你也挺她的,難道你就不能給點同情,替他在夏哥面前說說話嗎?」小汪激動地扣著阿超的衣袖,義憤填膺,口沫橫飛地嚷說。
「英治哥有說他受不了,或是向你求助嗎?」阿超冷靜地回問。
「‥‥‥洠в小!
「那不就得了!」一聳眉,阿超點起一根菸,說:「你白混這麼多年了,小汪。大家都是男人,同理心可證,要是我就對不請自來的『同情心』很感冒,那根本叫『無聊』!隨隨便便去破壞英治哥的原則,你小心助人不成,反而惹來一身麻煩,幫了倒忙。」
「可是‥‥‥」
「別再可是不可是了,總之,你椋献欤母绾陀⒅胃缱詴幚硭麄兊膯栴}。我們底下的人,只要按照吩咐去動,這就行了。」一推小汪。「去接電話吧,客廳電話響了。」
還是覺得有哪裡不服氣,卻又找不到好理由反駁的小汪,莫可奈何地走到客廳,拿起話筒。
『小汪,歐陽英治在不在?』
「黃姊?妳不是還在上班嗎?」抬頭看了一下時鐘,十一點,應該是牛郎店最忙的時候吧?
『我找歐陽英治,叫他來聽電話!』
怪怪,好兇喔!該不會又想找英治哥吵架吧?可是不叫似乎又不行‥‥‥小汪忐忑地放下話筒,走到樓梯口喊著:「英治哥?英治哥,電話!」
一分鐘後,英治從房間走出來,邊下樓邊問:「誰打來的?」
「是黃柔姊。」
閒言,英治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但也洠Ф嗾f什麼,走到客廳接起話筒。
看那樣子,意外的平和。不曉得他們都在談些什麼?小汪好奇地在後頭晃來晃去。
不到一分鐘,電話掛上,英治轉身便要回樓上去。
「英治哥,黃柔姊幹麼找你啊?」忍不住開口問。
英治回過頭,苦笑了下。「她說什麼有重要文件忘記帶,在她的桌上,要我給她拿過去。」
「啥?」發出怪奇的一叫,小汪猛搖頭說:「不用了啦!這種跑腿的事,何必勞瘢⒅胃纾胰ゾ秃茫 
「洠шP係。」英治一口回絕,微笑地說:「她是故意刁難我的。如果我很忙,我會拒絕她,不過既然我現在洠拢团芤惶艘矝'關係。」
「英治哥又何必‥‥‥」吞下「這麼聽話」四個字,小汪不想讓英治以為自己在侮辱他。
彷彿看穿小汪的想法,英治黑眸直直盯著他說:「你聽過七擒七孟獲的故事嗎?」
「七擒‥‥什麼碗糕?」
一笑,英治簡單地告訴他造句成語的由來。有關諸葛亮過去攻打南夷,為了降服當地的酋長孟獲,故意捉了他又放了他,反覆循環了七次,到最後終於使得孟獲心甘情願地投降的故事。
接著說:「小汪,如果因為對方刻意刁難,我們就動怒生氣,並還以顏色,你覺得對方的刁難會因此而減少嗎?」
小汪搔搔腦袋。「‥‥‥怎麼不會?只要痛扁一頓,看他還敢不敢裝肖仔!」
「嗯,我也很想這麼做。不過用在女性身上,這一招恐怕不太妙呃?」摸著下巴,英治聳肩。「還是謝謝你的意見,我列入參考好了。等會兒我要出去一下,你們有事可以先走了。晚安。」
「英治哥!」
結果,還不是他自己要去?小汪不懂,為什麼英治哥「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用膝蓋想也知道,黃柔姊一定有什麼詭計的!難道這就是阿超所謂的「英治哥的原則」?不懂,這些腦筋好的人,到底在想什麼?

按照黃柔所給的地址找尋,英治滿訝異她竟然在商業大樓中開設酒店。
從電梯一出去便可看到佔據大樓左手邊空間的金色拱門,大理石壁面上懸掛著「黃金鄉」的字條。就是這兒洠уe了,電話中,她說過是一間叫做「黃金鄉」的酒店。
他對這種聲色場所洠颤N興趣,偶爾醫院內的幾名醫師會假稱「開開眼界」,強迫帶他去「參觀一下」,多半的情況,他是坐不到五分鐘便找藉口開溜了。對於那上熱中「應酬」的人,他實在無法理解。花錢找一個女人來陪你喝酒,真有那麼大的樂趣嗎?喝酒在他的印象中,應該是和三五好友慢慢品嚐,絕對不是那種拿白蘭地當開水喝的灌法。
一走近門邊,裡面的工作人員立即殷勤地替他開門。
鋼琴樂音悠揚地傳出,比英治「想像」中的格眨哐乓稽c,而且出乎意外的「安靜」。
「晚安,請問您是?」一名看似十分老練的男經理上前說。
「黃柔在嗎?我受她委託帶了份文件過來。」
「噢,您是歐陽英治先生嗎?這邊請。」
「不必了,我只是要把枺鹘唤o她而已,請你替我轉交就──」
男經理裝作洠牭接⒅蔚脑挘灶欁缘嘏呐氖郑查g,一群高矮胖瘦、形形色色,起碼十幾個身穿五顏六色絲伲餮b的男子全都靠攏過來。
「大家,貴賓來了,要好好地招呼啊!」
「是!」
英治錯愕地被推拉到一組沙發椅前。「慢著!我不是什麼客人,你們──」
「呵呵,你是客人洠уe啊!」自一道珠簾後現身,黃柔噙著惡作劇的微笑說:「為了感謝你這麼快就幫我拿來這份文件,今天晚上、從現在開始,我們這兒所有的男公關,全部都只為你服務,歐陽英治先生。」
男‥‥‥公關?!英治吃驚在心頭。怪不得這間店內竟洠в邪雮酒店小姐,只有酒店「先生」‥‥‥那,這不是應該是供女人喝酒的地方嗎?
「歐陽先生,你喜歡喝什麼酒?開香檳好,還是開威士忌?我們這兒什麼酒都有喔!」不請自坐在英治身邊的,是一名長臉細眼、身著深綠色西裝的男子。他掏出一張名片,說:「我叫彼得,是店裡的NO。1喲!」
「彼得你怎麼可以搶先呢?那我也要!來,這是我的名片,我叫山姆。我才是本店的王牌,請多多指教。」
「不對、不對,真正的狠角色是我!我叫海力克,是傑尼斯系的小帥哥,最喜歡年長的大姊姊和像你這樣細皮白肉的大哥哥了!」
一群人爭先恐後地遞名片也就算了,英治還被左摸一下臉頰,右捏一下屁股,乘亂不知被「突襲」了多少次。
「夠了!」推開所有的手,英治霍然起身,轉向黃柔說:「這種可笑的戲,不需要再演下去了吧?」
「噢?我可是一點演戲的意思都洠в邪。 棺诎蓹呥叄皇謸沃掳停S柔裝傻地說:「人家這麼好心好意為你打了烊,想實邸Z言,給你介紹男人,你居然不賞臉啊?唉,這就叫做好心被雷劈,有夠衰!」
「我要回去了。」
英治放話,一瞪,四周的牛郎們便摸摸鼻子讓開一條路。
黃柔的笑聲旋即響起。「怎麼,我們在場的這些帥哥們,你一個也看不上眼嗎?歐陽先生。那你也太挑了吧?他們可個個都是眨楦呤郑迷觞N哄女人,還熟知如何讓女人高興呢!嗯,雖然男人他們不是很熟,但我想總有一、兩個願意嚐試鮮吧?」
一轉頭,黃柔對著那群「牛郎」問道:「你們裡頭,有誰不介意對象是男人的?如果在場有人能讓歐陽先生高興,那這裡的一疊鈔票,就是他的了。」
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幾名男公關緩緩地堵住英治的去路。
「也許歐陽先生的胃口很大,畢竟你現在的男友,可是個精力旺盛的男人,我想一個普通男人是滿是不了他的。你們有誰想聯手的話,就一起試試看也無妨啊!」黃柔繼續煽動著說。
「妳說真的嗎,老闆?」轉動著手腕,露出傩Φ哪凶訂枴
「呵呵,趣味撸蚵铮〔粊睃c籌碼怎麼有意思呢?不要擔心,錢就在這兒,我說了算。」
黃柔朝著臉色鐵青的英治眨眨眼說:「人家不都說你們同性戀洠颤N節操觀念,只要看對眼就上嗎?你也無須在我面前客氣、假仙了,即使你今天在這兒玩得高興,我也不會卑鄙地告訴夏寰哥,說你有多淫蕩,凡是男人都愛的,呵呵。」
一顆心往下沈。英治真洠氲剿龝@麼「腐化」,竟不擇手段到這種程隻。以為叫人凌辱了他,便能趕走他嗎?
「你真的是同性戀啊?」牛郎之一好奇地靠過來。「嘿,皮膚挺不錯的,也許行得通喔!反正關上燈之後,男人、女人也洠Ф啻蟮姆謩e嘛!」
「你要上嗎?」牛郎二問著牛郎三。
「好像挺有趣的。反正老闆都說洠шP係了,那應該洠шP係吧!就當是增廣見聞也不錯。」
「好,那大家把燈關了!快點!」
開什麼玩笑!英治腦海中只浮現「荒謬」兩個大字。這群人都瘋了不成?其中最可惡的,就是那個永遠學不乖的笨女人。
燈一暗,英治就感覺到站在周遭的人有了動靜。
他們大概想來個甕中捉鱉,以為洠Я藷艄猓谄崞岬囊黄蜁艁y了手腳。實際上,這卻給了他絕佳的機會。他隨手捉起放在桌上的酒瓶,以靜制動。反正屋裡頭洠в信笥眩际菙橙耍慌聲䝼俗约喝耍娨粋打一個就對了。
「哇!」、「噢!」、「哎喲!」聲,此起彼落一陣子後,就聽見「快把燈打開!」、「是哪個笨蛋在踹我?」、「住手,我不是獵物啦!」等。成串滿天飛的髒話中,終於有「你們這些笨蛋,到底在幹什麼?!」的尖銳女子叫聲傳出。
在混戰中的英治,循聲找到目標,立刻移往黃柔的方向。
「詹姆斯,去把燈打開!」
她一出聲,鎖定目標的英治迅速上前,以酒瓶抵住她的背後說:「撸虻酱藶橹梗S柔。」
同時間,一剎那恢復光明的酒店內,呈現出一幕令人發笑的景象──十幾個牛郎堆疊在一起,有些是英治的傑作,有些則是他們自亂陣腳的演出。
「你‥‥‥你拿什麼抵住我?!」黃柔臉色發白,不敢稍動地問。
「我曾說過,我不打女人,對吧?」英治覺得讓她受點小教訓無妨,所以故意不把酒瓶讓她看到。
顫抖著,黃柔侷促地點點頭,吞了口口水。
「現在,我還是不打女人,不過‥‥‥」
用另一手捉起吧檯上的水杯,英治高高地舉起,接著嘩啦啦地全倒在黃柔的頭頂上,然後把空杯一拋,破碎的玻璃聲響在哀嚎處處的空間中,分外驚人。
「玩笑開得太過火,是一點兒都不讓人覺得好笑的,黃柔。我已經厭倦妳的詭計,也不想再和妳客氣了。」
銳利的黑眸,如劍般穿刺過滿身濕透、狼狽不堪的女子。
「假使妳想對付我,就停止利用別人,妳自己親自來對付我。買收別人、利用別人,無論如何就是不想弄髒自己的手,這是什麼邏輯?洠в心米约寒斘淦鞯哪懥颗c本事,就別來跟我鬥!那只會讓我瞧不起妳、看扁你。繼續這麼做妳也不可能有辦法逼我走的,至少‥‥‥這輩子都不可能。」
講完後,英治連瞧都不瞧那個從吧檯高腳椅上,無力地滑落在地板上的女人,逕自由門口離開。
誰,也洠氲揭r下他。
全店在英治離開後好一會兒,才恢復一點動靜。有人開始把弄倒的桌椅扶正,也有人開始替同伴療傷,然後有人靠向了癱坐在地上的黃子。「老闆,妳不要緊吧?」
「‥‥‥不要碰我!」
「啪」地拍開人家善意伸出的手,黃柔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緩慢地走回自己的辦公室內,砰地關上門。

確認過英治坐上車,離開。
始終守候在「黃金鄉」店門外,目睹一切經過,並且尾隨英治到俐車場的男子,這才打電話給另一個男人。
「夏哥,他已經回去了。」
『辛苦你了,阿超。怎麼樣?有洠в惺颤N事發生?』
「有點。」站在漆黑的停車場中,耄碓谥俞岬1翜,低聲笑道:「不過,再一次讓人知道咱們的英治哥不是省油的燈。」
『嗯?什麼?有什麼趣事?你可別想一個人偷偷藏起來笑。』
「也算不上趣事‥‥」停頓片刻,阿超把自己在門邊所偷窺到的事情始末,還原給夏寰聽,然後補上一句:「本來我還想闖進去救英治哥呢,想不到他根本粗需要我救,便自己脫困了。」
『那當然!你以為我的英治是好惹的嗎?』得意地,夏寰在電話那頭笑著。
「夏哥,我覺得你還是別太大意的好。今天晚上黃柔的行為,已經逾越了玩笑或是刁難的地步,倘若不是英治哥砰常訓練有素,或是那群傢伙太肉腳,說不定一場悲劇就避免不了,至少一定會見血。你不想個法子讓黃柔放棄,未來你或英治哥都會辛苦的。
『阿超,我是誰?你們的夏老大是那麼青青菜菜就讓自已的人給欺負光,而不想辦法回報一下的人嗎?』
「‥‥‥夏哥,對方可是姑娘家,你下手輕一點。」
『安啦,我還不會和她撕破臉,只是讓小潑猴哭一下而已。對了,我叫你跟著英治的事,洠в凶層⒅伟l現吧?』
「連小汪我都洠ё屗馈!
『還是你可靠,阿超。那就繼續拜託你了!要顧全小治治的面子,又要顧到他的安全,怪不得有人會說男人真命苦啊!』
為了不樱腻荆⒊x擇沈默,洠λぉに^的男人真命苦,其實不是這種用法的。

收線後,夏寰躺在大床上,邊哼歌邊看電視。
大約過了三十分鐘,終於聽到上樓的腳步聲,夏寰馬上關掉電視,好整以暇地坐在床上,等著門打開的那一刻──
「你回來啦!小治治‥‥‥」
展開雙臂正要抱上去的夏寰,嘴巴一張。「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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