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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江月--水之银-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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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连滚带爬远去的背影,我笑得冷酷,报复沈静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也得不到他最想要的东西!
(第一部完) 137K
第二部
西江月 第十一章
素来以礼贤下士著称的沈季只差没有敲锣打鼓把我迎入府中,我看著他颌下新蓄的几缕胡须,只觉得他的脸比我上次见到时更加圆了。
凭我一个人的力量,要沈静死容易,要他败难,这个时候只能找个能跟沈静旗鼓相当的对手来利用一下,之所以选择沈季,一是因为他是目前唯二一个能跟沈静对抗的两人之一,二是因为他的胸襟远比另一个侯选人二皇子沈宗要宽广太多,我也不致於有助纣为虐的愧疚。
……当然,还有一个说不出口听最重要的原因……因为沈季实在太胖,半点都看不出跟沈静相象的地方,我朝夕相处起来也不会那麽生气。
沈季双眼含泪,满面悲戚之色的看著我:
“呜~~~~~楚公子,三年不见,不知你过得怎样了?……自从永平和雅商过世之後,咱们可就再也没见过面了,你是永平和雅商唯一的师弟,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呜~~呜~~呜~~九泉之下我怎麽会有脸再见们们啊~~~~!”
永平雅商是大师兄和四师兄的名字,以一个这麽心宽体胖的人来说,沈季还真是愧疚得可以。
我对他了解不多,只知道就一个老狐狸而言,他最大的本事就是演戏,他本人当个曹操绰绰有余,偏偏最祟拜的人却是刘备,引经据典不离《三国》,除了卖草鞋之外,已是把刘备的本事他学得个十足十,见到欣赏的人皆称先生,据说这是因为这样会让他有隆中对的感觉……
……当年似乎也就是凭著这几滴眼泪把大师兄和四师兄骗入麾下的。
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我却并不怨他。
抬手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表演,我冷冷问道:
“太子殿下好生享福,可知眼前大祸将至了?”
沈季露出惊悸的表情,眼睛里面却是闪烁不定,说道:
“先生何出此言?!”
我一笑,悠然说道:
“殿下在装糊涂了……楚寒一说你就明白啦J:七王爷,金甲卫,京师提督……接著,可就该是逼宫啦。”
沈静自己招蓦训练的金甲卫在无争的庙里我亲眼见识过,卫兵的武功,纪律,放眼全中原只怕也是无出其右,何况只是小小的京城?沈静还没有动手的原因只在京师提督傅立身上,但是现在卢陵王惨死,我不信以沈静的精明会放过弹劾傅立的好机会。
沈静一旦军权在握,以他的为人,那麽剩下的就只能是逼宫了。
沈季立时就明白了,
“啊~~~~!先生大材,果然高见,经先生这麽一说,沈季真是茅塞顿开,没想到情况已经是如此紧急了~~!……呜~~~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眼泪又开始“不尽长江滚滚来”,我冷眼看他,却不阻止,饵已经撒下,剩下来的,就只是让鱼儿上勾了。
沈季哭得两眼通红,用了几条手绢之後,突然起身下地,对著我深深一拜,表情肃然说道:
“事已至此,还望先生救季一命!”
“……”
“噗~!”
我嘴里的茶一下子全喷到了地上,这……这未免有点太夸张了点,我是知道沈季好学三国中的台词,可是怎麽也没想过竟然到了这麽走火入魔的地步。
这个……我是不是找错人了?
回复冷淡的表情,我慢慢的开出条件:
“五天之後,保我做京师提督,我就为你对付沈静!”
“这个……”
沈季的眼中明显闪出犹疑之色,当初大师兄和四师兄为他立了那麽多的功劳,也还没有握过这麽大的权力。
“刘备能与孙权曹操三分天下,最大的原因就在於他重用了诸葛亮;诸葛亮临死也没能得出祁山,他用马谡失了街亭也算一大主因──那麽诸葛亮和马谡,殿下认为楚寒该算哪一个呢?”
沈季眼中神彩变换,终於下定了决心,大喜说道:
“如此就有劳先生了!先生所说,季自当去办……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
我对於自己此时没有再喝茶觉得很庆幸……并提醒自己,以後在沈季面前,千万不要再吃任何东西,最起码不能在和他说话的时候吃。
五天後一早,我和各省进京议事的各路官员坐在了侯见的偏殿内,殿内人人皆是一身官服,满身华贵,互相看著彼此的帽子,职位高的看到职位低的就挺一挺胸,回身看到比自己还要高的就再哈一哈腰,满屋子人里面只有我一个人是布衣素冠,因此所有人看到我的时候都是神气得不得了,就是最下等的小官也是心有所依,找到了平衡的地方。
官场中学问之大,真是不下於武功兵法。
远处传来皇帝上朝的锺声,除我之外的所有人一下子表情又都紧张起来了,
天色一点点的转明,我在心里面暗暗计算著时间……先是沈季上奏……接著该是其他两派的反对……沈季为我鼓吹……再反对……再鼓吹……然後,就该是让我……
殿外突然传来一叠声的传唤:
“宣──”
“宣楚寒──”
“宣楚寒──”
“宣楚寒入宫─见─驾─呀~~~~~~~!”
殿内官员们的身体都不由得一机伶,显见得已经是心思集中到了极点,我静静起身,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就都聚集在我身上,眼中吃惊,羡慕,种种表情不一而足,也有很多人明显表现出了对刚刚没来跟我攀交情的後悔,腰立时就弯下去了。
我没有迟疑的推开了大殿的门,一缕初升的阳光从东边斜射过来,我被照得微微的眯了一下眼睛,外面的天,原来已经亮了。
一队队的大内待卫木雕泥塑一样手执武器静立在两侧,闪亮的刀尖被阳光一照闪著耀眼的光芒,随著我前进的脚步,身边不时有司礼官扬声大喊:
“楚─寒─进─见─!”
“楚─寒─进─见─!”
声音远远的延伸开来,一声接著一声,一直传进了重兵守卫的金銮殿。
我站立在大殿的入口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昂首挺胸的迈了进去,最後一名司礼官的大喊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
“楚─寒─进─见─哪──!”
老态龙锺的皇帝眼中仍是清明一片,下首站著除了卢陵以外的各位皇子,再往下是一个个三品以上的大员肃立两侧,我心里面也说不清是什麽滋味,无忧谷中,塞外大漠里,楚寒可能想得到今日?
无论怎样,楚寒的生活从此将整个改变,我再也回不去昔日的楚寒了!
平静的用眼角的余光扫过裴幕天,沈渊,我毫不意外地在裴幕天眼中看到了震惊以及不屑,对於我身上所发生的一切,他显然是知之甚详,他如果不是沈静一党,沈静当初在那种情况之下又怎能放得过威远和信兰?
裴幕天如何看我,我不在乎。
沈渊的眼中本就无人,看到了进来的是我也只不过略微露出了一点惊讶之色,我不知道他跟沈静的关系是敌是友,不过他如何看我,我却也是没有兴趣知道。
满殿的文武百官注目之下,我缓缓走到帝座之前,一身青衣,宽袍大袖,随著我站定的动作,衣襟无风自起,我站得直直的,对上老皇帝锐利的眼神,眼前的人,眼前的座位,就是多少人梦魅以求的东西,就是多少人葬送了幸福的理由。
我倾身下跪,朗声说道:
“草民楚寒,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徐缓的声音象是从天外传来,古往今来,皇帝的座位设得如此之高,就是为彰显他们的高高在上,与众不同,多少人的追求,到手後却往往都化成了一句“高处不胜寒”的寂寞,我抬头,直视沈刚,满脸的皱纹掩去了他昔日的容貌,却庶不住其中犹存的野心勃勃,眼前的天子,你可也曾觉得过孤单寂寞?
“你……就是神剑门的楚寒?”
“正是在下。”
“季儿说你是当今少有的奇才,你有什麽本事,不妨说来听听。”
“太子殿下过奖了,楚寒只不过一介山野游民,得以从名师,遇高人,际遇比常人好一点,能有今天的成就,实属侥幸。”
我说得谦虚,却是一点都不客气。
“……神剑门的名声,朕也早有耳闻,你年纪轻轻,难得不骄不躁,”沈刚沈吟,“这样的人物,不用的确可惜……”
他看我的眼中露出兴味,但也仅此而已,我微笑的任他扫视,不卑不亢,眼前的人身份尊贵,多少人只凭他的一句话,就可以为他生,为他死,他所下的决定,也即将影响到我的生活,但是我看著他,心里面却没有一点的惊惶害怕与不安,他或许可以决定天下所有人的喜怒哀乐,但是那里面却绝不会包括我。
高贵如皇帝,他要如何看我,楚寒无权决定,却也不必在乎。
可惜,并不是所有人都这麽想,一个声音骤然响起:
“陛下!臣以为京师重地,岂可如此重用一个来历不明的人!”
裴幕天越众而出,对著沈刚深施一礼,看我的眼光中满是不屑,
“楚寒曾教过小儿,以微臣看来,他的本事也不过尔尔,一介乡野村夫,怎能担此大任?!”
“哦?他教过威远和信兰?!”
沈刚的眼睛却亮了起来,拈须微笑,民间皆传说裴幕天是他的私生子,现在看他的表情的确有这个可能,他的表情就象个疼爱孙子的爷爷……裴幕天果然不太聪明,这个时候点出我跟威远信兰的这层关系,简直就是在帮我了。
“陛下,靖安侯所说确是实情,草民的确曾教过两们小侯爷,不过跟他们之间与其说是师生,倒不如说是朋友来得更恰当一些,”
我对裴幕天眼中的厌恶视而不见。
“如果不是太子殿下举荐,只怕草民现在都还在靖安侯府跟两位小侯爷厮混呢,今日能站在这里,楚寒也实在是惶恐的很。”
“靖安侯世子想必不凡吧?”沈刚显得兴致勃勃。
“当然,信兰胸怀锦绣,是草民迄今为止所见到最聪明的孩子;至於威远,则有点象靖安侯,两人都是直爽的性子。”
沈刚大笑,“象靖安侯?这可不好,他的脾气过於火爆,人也过於直率了些。”
裴幕天的脸色刹时变得很难看,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从相识以来就没有看得起过我,现在我的沈静府中的事想必也是一字不差的传到了他的耳中,对我的鄙视更甚,现在却是几句话之间就被我占了优势,一向养尊处优的他又如何能按得下这口气?
生气的人,最容易说错话,做错事,裴幕天显然已经被气得语无仑次了:
“陛下!臣以为,有鉴於卢陵王的惨案,奸人无处不在,身为京师提督可谓责任重大,应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熟读兵法,胸怀锦绣,有万夫不挡之勇的人才可以担此重任,至於楚寒……”冷瞪我一眼,裴幕天接著说道:
“他的文采确是不错,但是还远远不到能用兵如神,无敌天下的地步!”
我莞尔,如此明显为难的条件,京师提督又跟天下第一有什麽关系了?
“多谢靖安侯如此抬举在下,楚寒之前还不知道这个职位已是足以跟边关大将的条件相当……如此看来,我就是当不上提督,能得太子如此举荐,楚寒也算是心满意足了。”
威远信兰,真是对不起了,这麽欺负你们的父亲。
裴幕天立时僵住了,意识到自己说得太过,却是找不出来什麽弥补的话。
沈刚在上面看得有趣,“嘿”的一声笑了出来,底下的朝臣有不是沈静一党的,也跟著小声笑出来,尤其是二皇子沈宗,他的人傅立被沈静弹劾下去,看到裴幕天没面子,更是高兴,笑得开心之极。
裴幕天的脸象包公也罢,象关公也好,我却是没有兴趣再看了,越过他,一双深遂的黑眸吸引了我全副的注意力,对於裴幕天明显的劣势,沈静却是安安静静的站在原地,既不喜,也不怒,眼中有著些许的诧异,对於我突然以这个身份出现在这里,他不是不吃惊的,但是更多的却是我读不懂的深奥难言,与我的目光一对,突然回我一个古怪的笑,赫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看著他施施然走了出来,我心里一动,他可是又有了什麽鬼主意?对於他的能力,我从来都不敢存著侥幸的心思。
他的荣幸,包括皇帝在内,这许多人上之人当中,楚寒在乎的,也只不过一个他而已。
沈静的话里面笑意十足,
“靖安侯真会说笑,要是小小的一个京师提督就有这等本事,我们也就不用派兵打仗了,只要多任命几个,管保天下太平,不论是北方的蛮族还是西方的那些个小国,就是镇守陵关对抗蛮族的周书培大元帅,也要对著京师提督甘拜下风啦~~~~”
他转向裴幕天:
“这等英雄人物,侯爷若是知道,不妨多给小王介绍几个。”
殿堂之上的笑声更浓,裴幕天脸上的恼火之色却奇迹般的消失不见了,对著沈静一拱手,“王爷说得极是,是在下考虑不周了。”
我看了暗暗称奇,他这麽傲慢莽撞的人,会轻易低头,与其说是被沈静调侃得心悦诚服,倒不如说是对沈静的绝对信任。
沈静微笑,面向文武百官,语气却一下子转冷了:
“但是,虽然靖安侯话说得有趣,小王却是一点都不觉得好笑──就在这戒备森严的京城之中,九弟被害惨死不过数日──也只有象靖安侯这样的至今还在牵挂九弟的人,才会说出,这样关心则乱的话来!!”
“至於各位……”
本来有些喧闹的大殿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沈静的声音回荡,余音绕梁,久久不散,霎时间,鸦雀无声,沈刚的脸上的笑也凝住了,卢陵王是他最心爱的孩子,他又如何能不在乎?沈静的目光逐个扫个刚刚笑得开心,却突然变得噤若寒蝉的大员们,转身对著沈刚“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他的举止潇洒,语气凝重,说不出来的好听,二王爷脸上的汗随著他的动作一滴滴的淌了下来,沈静一字字的说道:
“父皇!儿臣以为,靖安侯所言极是,今日凶手害了九弟,使得我朝丧失栋梁,陛下痛失爱子,儿臣……没有了心爱的皇弟……”
沈静的脸上表情哀戚之极,抬头对上了沈刚愈显老迈的脸,堂堂皇帝在这个时候也只不过是个为著失去爱子而痛苦的老人罢了,沈静接著说道:
“痛心疾首之余,儿臣不敢想象,要是有一日奸人对父皇下手……儿臣又能如何,又该怎麽办?!”
“……因此!京师提督身系保卫皇城的重责,责任之大,可说无人能出其右,文韬武略,缺一不可,楚寒身为神剑门门人,自然是上上之选,但是,”
“天下之大,能人倍出,为了父皇的安全,为了不让九弟的事重演,儿臣以为,京师提督决不能只凭一人之言就做决定,而是该广纳贤士,选其能者!”
沈静一顿,看到沈刚对他点头,才接著说道:
“儿臣身边护卫哈森,虽是西域人士,但是武功高强,为人忠厚多智,随儿臣多年,为儿臣挡了无数的生死大劫,虽说儿臣不舍,但是若能让他做京师提督,则父皇无忧,儿臣无虑了!”
沈刚看著沈静的眼神盈满感动,频频点头,沈静的这一番猫哭老鼠,说得却是入情入理,既解了裴幕天的围,又深深打动了爱子心切的老皇帝的心,如此的枭雄,如果不是站在对立的立场上,那麽我会欣赏他,但是现在,我却只对把他从高处拉下来感兴趣了。
……真希望……能看到他不知所措时的样子……!
其余诸皇子的脸色,一下子都变得惨白,一个个低头不语,心里面肠子都已经悔青了,都在自责为什麽说出这番话来的不是自己。
京师提督一职,看上去可大可小,他们可以不在乎,但是经沈静如此一番表演,沈刚对沈静的好感,却是大大提高了,身为皇子,得到皇帝的器重,自然是他们心中最为关心的事。
沈季算是沈得住气的人,但仍不免脸色一变,上前说道:
“七弟之言确实有理,但是一来哈森是个外族人,边疆战事正在如火如荼,有道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如此大任放到他身上,难保日後生变;其二楚寒身为神剑门传人,武功超绝,已是当今罕有敌手,七弟又如何能肯定,你的护卫哈森就一定能强於楚寒呢?”
沈静慢慢说道:“大哥顾虑得对,但是哈森跟随小弟多年,一向忠心耿耿,没有过半点差处,小弟今日既然敢在这里保他,自然就有绝对的把握,将来他若是有什麽过失,小弟自愿一力承担;”
“而且大哥何必如此著急,楚寒的优秀,小弟只怕比大哥还要清楚得多呢……”
他的眼光不怀好意的向我瞟了瞟,满含嘲弄与淫邪之意,别人不明白,我却立刻就懂了,心中一紧,那天的回忆翻江捣海一样涌了上来,进入大殿後,我的脸上首次有了怒意,狠狠的瞪向沈静,他却象是浑然不觉,接著说道:
“只不过此事有关父皇的安全,当然得要选一个最好的……就是不知道楚公子可敢与哈森比上一比呢?”
沈季脸上现出了犹豫之色,我在江湖之上极少露面,声名远不如几位师兄,他对我,却是没有多少把握。
我强抑住心里面的愤怒,表面上平静无波:
“王爷所说,正合我意,不知何时才可以见到哈森本人呢?”
沈静笑得张狂,“我就知道凭楚公子,是万万不会放过这麽一个以武会友的好机会的!……至於哈森,你马上就可以看到了。”
哈森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脑海中,一面之缘,他给我的感觉象山,风吹不动,雨打不了,是我生平仅见的高手之一,但是他给我的印象却又绝不仅仅於此,他抱著剑琴的那一幕一直象一根细刺,深深的扎在我的心里,就是从那时起,剑琴被我扔进了虎穴,我自己则掉入了狼窝,楚寒空有一身本领,对於被困的唯一一个好友,却是至今无能为力,我对著沈静一揖到地,心里面的不甘与怒气一下子都沈淀了下去,平静的说道:
“多谢七王爷想得周全……哈森是吧?楚寒恭侯大驾!”
不同於与他争位的诸皇子,对於沈静的优秀,我只有欣喜,而没有嫉恨,他现在爬得越高,将来才会摔得越重,而笑到最後的人,才会是最大的赢家!
西江月 第十二章(上)
站在殿外的空地中央,我静静的等侯著哈森的到来,广场空旷,帝王之家,不缺的是地方,狭窄的是心胸,秋风猎猎,吹得我的衣襟向後飘去,我手抚著沈季刚刚递给我的“冰刃”剑,心里面一片空灵。
据师父所说,我是练武的奇才,所以尽管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是总有那麽几天认真的时候,武功已是高过旁人许多,诸般本事中,我最中意的是剑和轻功,一窍不通的是治病和下毒,喜欢剑是因为跟刀比起来前者少了太多的杀气,而且剑走轻灵,跟我懒散的性格颇为相合,高手练到极处,摘叶飞花皆成兵器,我无法想象背著大刀满街走的情形,那会好重!
至於轻功,则是被师父追赶的时候不得不练出来的,出来之後才发现好处多多,最大的优点就是当碰到不喜欢的人的时候可以跑得飞快,碰到不想打的仗也可以一走了之,可谓妙用不尽。
从没想过,有一天会用这身功夫来跟别人争名夺利。
可是世事又岂能尽如人意?!
太阳投下来的影子一点点的变短,哈森却是迟迟不至,看台上沈静眯著眼笑得象个狐狸,我心里面明白,这是他消磨我锐气的一种战术,沈季刚刚忧心忡忡的告诫又浮现出来,哈森投靠沈静已近十年,虽然至今仍是无官无爵,但是在京城之中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曾生擒横行大江南北的巨寇参衣,打败过武林第一剑客,会过白道的第一英雄,就是师兄们在的时候对他也是忌惮三分,沈季苦口婆心的言外之意是对我的质疑,我也只回他一句:
“生死有命,成事在天。”
不知道神剑门的楚寒,可能赢得过声名鹊起的哈森?
突然,眼前匹练似的刀光一闪,打断了我的沈思,不远处高台上传来的一片惊呼声在在提醒我有人偷袭,银白的刀身折射阳光,晃得我眼睛几乎睁不开。
我并不认为哈森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但是事到临头却是不得不躲,拧身侧掠三丈避开刀锋,银光堪堪擦著我的衣袖而过,周围人群的呼声更大,身後之人如影随形,紧跟在我的身後,象是跟我有什麽深仇大恨一样,刀刀奔我要害,下手毫不容情,一股极浓厚的杀意渗透出来,眼前只见一片银光裹著层层叠叠的红影,这人无疑是当今少有的高手之一。
可是,他……却并不是哈森!
我没见过哈森的身手,但是凭我的直觉他练的是扎实的硬功夫,眼前来人出手狠辣有余,沈稳不足,并不象他该有的手段,也远远及不上他的身手。
除了最开始被偷袭的那一刀,之後的几招就好应付多了,表面看上去我仍是左支右撑躲得狼狈,但是明眼人都会看出我躲的方向都是他招式中的破绽,我不急著击落他的兵器,反而细看他的刀法,不知怎的,他的刀招给我了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偏又一时半刻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来人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利,出手越来越急,几十招转眼即过,一团红影之中,竟是香风扑面,我心里疑惑,这是……
窥见其中最亮的一点,我手中冰刃突然出鞘,打起一道闪亮的弧光,一阵金玉相交的响声之後,一柄薄小的柳叶刀呛啷落地,顺著我的剑势,接著本是要取他的咽喉,他却在刀落地的一瞬间飘也似的後退,的确是一流的高手,我眼看追之不及,还剑入鞘,这才看清他的真面目。
我瞪大了眼睛。
不出我所料,面前站著的,果然是个女子!
不过让我惊讶的远非她的性别,而是她的气质,美女我见的不少,但是象她这样的却是一个都没见过,如果说飞雪给人的感觉象冰,那麽她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火!
可以燃烧自己,也可以焚烧一切的熊熊大火!
一条猩红的斗蓬顺著她的身形直垂下地,里面一套同色调的紧身衣,柳眉带煞,红唇紧抿,胸口上下起伏著,头上斜插的一支红玛瑙凤钗随之摇来晃去,看上去豔丽非常,她的举止老辣,明明不是十几岁的小女孩,周身却溢满了青春的活力,配著满身的红色,不协调的种种,竟搭配出奇异的协调感,只是看我的目光象是见到了杀父仇人一样,让人大惑不解。
如此特殊的存在,我十分肯定不仅我的风流账里没有这麽一个人物,就连见也没见过她,那麽她对我的敌意又是所为何来呢?我不记得自己做过什麽天怒人怨的大事。
红衣女子看了看落在地上的柳叶刀,恨恨的说道:
“……楚、寒!总算是让我找到你了,不过你不要得意!我打不过你,可不代表我杀不了你,这一次让你逃过去,下一次你不见得还会有这样的好运气!”
我啼笑皆非的望著她,
“请问姑娘是……?”
红衣美女眼中的恨意更浓:
“你算什麽东西,也配来问本姑娘的名字?!”
“……哼!你不知道我……你当然不会知道我,幸好我还认得你,你就是化成了灰,变成了土,我也总还是认得你为大名鼎鼎的神剑门楚寒!!”
她说得咬牙切齿,直欲把我挫骨扬灰一样,我摊手笑道:
“姑娘这麽恨我,偏又不告诉我为什麽,这可也真是奇哉怪也了。”
身上的衣服刚刚同她动手时沾上了尘土,我顺手拍了下去,衣摆随著我的动作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她定定的看著我,眼中竟有了一瞬间的失神,我接著说道:
“楚寒既不能阻止姑娘恨我,也问不出来姑娘的名字,看来就只好努力保住自己的小命……姑娘还想怎样呢?”
敢在皇城大内如此撒野,她自然不会是什麽小角色。从来没想过楚寒会这麽出名,真是让人头痛。
红衣女子却没有出声,也不知她在想什麽,从刚才开始,就只是愣愣的看著我出神。
一名老太监匆匆上前,围著红衣女子团团乱转,也揭开了她的身份:
“哎唷~~~!公主千岁,您这是怎麽啦?有没有被伤到,快传御医过来看看吧?万岁爷担心著哪!”
他的声音尖利,红衣女子猛然回过神来,象是从梦中醒来一样,一肚子的脾气都发在了他的身上,喝道:
“我要怎样,还轮不到你来管!碍眼的东西,快给我退下!”
老太监脸上沁出了汗珠,快手快脚的把掉在地上的柳叶刀拣起来,小心翼翼的递回她手中,满脸陪笑:
“公主息怒,万岁爷在上面看得挂心得不得了,这才遣老奴下来看看……公主您还是快上去回个话,让万岁爷放心一下吧?”
红衣女子冷瞪著他,半天才接过刀来,风也似的走出十几步远,却又回身,手中刀尖直指向我,眼里面的火焰几可燎原,哪里还有半分刚刚发呆时的样子?
“……楚寒!你给我记住!你早晚都会死在我的手里!”
老太监看著她走远,才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头上的汗珠,对我幸灾乐祸的一笑,
“楚相公,真有你的,来这儿第一天就得罪了最受陛下宠爱的莹公主,将来可有你的好果子吃啦!”
我吃了一惊,“莹公主?她就是莹公主?!”
老太监用看乡下人的眼光斜睨了我一眼,我心里却只有更为吃惊。
没有想到,她竟然就是那个有名的莹公主!
帝国之内无人不知,当今天子沈刚之女沈莹为人豪爽,恩怨分明,巾帼不让须眉,甚得沈刚的宠爱,宏昴王朝不准女子参政,她却是其中唯一的特例,如果不是限於女子不得继承帝位,只怕她已是沈静最大的敌手……
只是……这样一个奇女子,我很肯定与她之前素未谋面,她为何会对我有这麽大的敌意呢?
远远看去,沈莹走到沈刚面前,立刻就有近待为她搬了一张椅子,她坐下来,脸上早已不似刚刚火爆的模样,反而是巧笑嫣然,只不过说几句话就看我一眼,目光中满是算计,沈静在旁边不时的补充,笑语晏晏,整个人完全松懈下来,沈季急得满脸是汗,跟沈静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我立刻有了不好的预感,不管他们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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