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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锦绣婚程 作者:静海深蓝(潇湘vip2014-07-28正文完结)-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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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妃然顺着他指的方面看去,那里黑漆漆的,没有路灯,她只朦胧的看到角落处有座小屋,不过幸好,这个方向与后院是相反的。于是她道:“小哥,那边太黑了,我有点怕,你能不能带我去。”

    卫兵左右看了看,似乎在找什么,可什么也没有找到,最后蹑足拿起挂在门口那盏吊灯笼,然后递给她道:“拿这去。”

    “啊……好痛……肚子痛……”她没有接过,继续装,一手抱着肚子,一手捂着屁股道:“小哥,我实在不行了,你帮我拿着灯笼吧,我……啊,好痛,快出来了……”

    见此,卫兵想,他肚子痛应该拿不稳灯笼,于是他答应了。

    卫兵走在前面,她跟着后面,嘴里边嚷着痛,边回头看,见到一身黑衣的拓跋蔺已悄悄走出门,往后院走去。

    于是她又道:“小哥,你给灯笼我吧,你回去站岗,茅厕那太臭了,不好意让你守在外面。”她不管卫兵答应与否,上前就将他手上的灯笼夺过来,快步往茅厕走去。

    卫兵搔了掻头,有点莫名的看着她的背影,不是说肚子很痛吗?这下子怎么跑得如此快?莫非他真的要泄出来了?

    想到这,仿佛闻到一阵臭味,便捂着鼻子,转身往回走。

    过了一刻钟,她才走出茅厕,故意发出哎呀痛苦的申吟,去拿药的卫兵回来了,将药交给她,并告诉她怎么用之后,继续站岗。

    回到房里,她轻轻地关上门,等了一会,再将灯吹熄,做出他们已就寝的信息。

    其实她也想出去,离开京都城几天了,不知道京都城现在的情况如何,她要想办法跟芊蔚和刑颢联络,不然他们找不到她。可她若出去了,拓跋蔺回来见不到她,会以为她出事了,又防万一有人闯进来,发现他们都不在房里。

    算了,明天再找时间去。

    可因为担心他,翻来覆去都睡不着,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他出去能不能探到什么,时间一点点流逝,突然,她听到不远处隐隐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吵杂的声音中夹带着喊着有剌客。

    不会是他回来的时候,被人发现了吧,她担心的想着,就在这时,她发现窗外有一道黑影闪了进来。

    “谁?”

    迅速从床上弹起来,她以为是拓跋蔺回来,正想张口,一道黑影忽地扑过来,她没有防备,就被对方扑倒压在床上,刚要张口喊,就被人捂住口。

    接着,她闻到一股血腥的味道,心顿时一惊,他受伤了?

    不对!这个人身上的气息不是她熟悉的,他不是拓跋蔺,他是谁?

    剌客?

    我的天啊,他跑进来,万一杨立万的人追过来,拓跋蔺不在房里,又有个受伤的人在,那她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唔……你……”她想叫他松手,可对方捂得很用力。

    这人是谁?

    在拓跋蔺回来之前,她不敢冒险,对方肯定不知道她会武功,对她没有防备,所以她伸出手,暗动真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对着他颈部狠狠地一劈下。

    对方闷哼一声,就趴在她身上晕了过去。

    她将身上的人往一边一推,借着敞开的窗户晒进的月光,她看到床上的男人胸口处的衣服有破损,渗出血来。

    该死的!

    她在拓跋蔺的衣柜里翻出一小瓶止血药粉洒在他的伤口上,又将他的身体挪放好,可他身上的血腥怎么去掉呢?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杨立万的声音响起来,“王爷,睡了没有?”

 第097回:急中生智,引君入瓮

    真的来了,怎么办呢?打开门肯定会闻到血腥味。

    对了,她怎么没想到呢?

    炎妃然记起桌上有壶酒,她迅速将被子拉到男子头部以下的地方,再走到桌前喝了一口酒,然后倒出一些轻轻酒在身上。

    叩叩叩——

    “王爷,你睡了没有?”门外的杨立万叩了三下门,很有耐心地再唤道。

    幸好这房间设有一个主卧室和小偏室,男子躺着的床正好在主卧室,她回到偏室的床上,下床时故意乱撞。

    站在门外的杨立万听到里面发出“哐啷”一声,好像是有东西掉在地上打碎了。他又敲了两下门,没听到里面回应,正打算撞门时,“吱”一声,门打开了。他见到炎妃然睡惺惺的出现面前,微微睁开眼道:“啊,杨大人?”

    她开口说话时,一阵酒味传来,杨立万抬手在鼻前轻轻扇了扇,开口道:“刚才有刺客混进府里,有人见到他往这边走来,老夫怕会对你们不利,所以前来提醒你们一下。”

    他边说着,双眼边往里面探究。

    “对了,王爷呢?”

    屋内没有点灯,透过窗外的月光,隐隐看到主室内的大床上,躺着一个人,而室里弥漫着一股酒香。

    炎妃然指了指里面道:“在里面睡觉。”

    杨立万像小狗一样,伸头往里面闻了闻,“什么味道?”

    “什么味道?”她摇了摇头,又拍了拍头,让自己清醒一下,“不知道,好像刚才撞倒了什么,也许是喝剩下的酒倒了。”

    杨立万闻到她身上满身的酒气,又一副随时都想要倒下睡觉的模样,心中的疑惑减去不少,便笑道:“你喝过酒来?”

    “睡前喝几杯。”她似乎有点清楚了,说话时咬字比之前清晰了几分,“杨大人,要不要我进去叫醒王爷?”

    说着,她装作要去叫人,杨立万一手拄住她,道:“不用了,就让王爷多睡会儿,老夫来这主要是看有没有刺客进来。”

    听他这么说,炎妃然松了口气,接着又装惊讶道:“刺客?打哪里来的?是不是因为我们住进来的关系?要不要多派几个人来保护这里?”

    “没事没事,这老夫会处理,既然你们这边没事,那老夫不打扰了。”他走了两步,突然停住,回头道:“夜晚凉,睡觉的时候,关上窗。”

    刚要关上门的炎妃然,听他这么一说,顿了一下,难道他发现了什么?就在这时,远处又传来喊捉刺客的声音,杨立万这才匆匆离开。

    炎妃然再三确定杨立万真的走了后,她才走到床前,掀开被子,男子还没有醒过来,借着月光,她发现这个男人脸容瘦削,皮肤黝黑,腮两边留着胡子,整体五官看上去,让她看着有点面熟,只是她没有时间去深究在哪里见过他,她得赶快弄醒他,让他离开这里。

    她走过去,在男子鼻子下轻轻按了两下,男子就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看到炎妃然,随即想起晕睡时她对自己做了些什么,正想出手时,炎妃然却比他快一步点住他的穴道。

    “别动!我没恶意。”她出声道。

    “你是谁?”他问,神情有着戒备。

    炎妃然一笑,道:“这话该是我问你,你夜闯太守府被发现了,若不是我,你现在已被他们抓住了。”

    “谢谢!”

    他说了句道谢,就没有再开口。

    炎妃然看他似乎不打算说自己是谁,也不勉强,“刚才有人来过,这里不方便你留下,我去支开卫兵,你由后院走吧。”

    男子听后,点了点头。

    她在他身上拍了两下,解开了他的穴道。他翻身下床,可能触动到伤口,他蹙着眉捂住胸口。

    炎妃然并没有热心开口说替他包扎伤口,走到窗边看出去,见到守在院门口两名卫兵一动不动的站着,就像两尊佛像似的,再侧耳聆听四周,没有感觉到附近有人。

    她抬头看看天色,拓跋蔺出去那么久,应该也快回来了,刚才有刺客,现在他们肯定有警觉性,若自己现在去支开人,肯定会引人怀疑。她垂下眼帘想了一下,伸手在窗台上摸索着,摸到两颗很细小的石子,轻轻一弹,伫立在外的两名卫兵身体一软,靠在门边就睡了过去。

    “你走吧。”她上前拉开门,让他出去。

    男子望了她两眼,确定她真心想帮自己后,脸上的戒备的神情终于放了下来,朝她拱了拱手,“多谢!”

    就在他走出门外的时候,炎妃然脑里猛地闪过一个画面,她记起这个男子是谁了,她追出去时,可男子已翻墙离去。

    她拍了拍头,转身走回房,边走边想着,这样放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碰见呢?

    这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一年前上京告御状的沪州知府陈志明的儿子,那时的案子结了,陈志明死了,后来她炎家出事,她就将这事忘记了。没想到他们有竟然会在这里再次相遇,他变了很多,以前白白净净的书生模样,现在却是一个落魄大叔,难怪她一时想不起来。

    他为什么夜闯太守府,难道他还想翻案吗?而她隐隐有种预感,这件事情并不简单。

    拓跋蔺在天刚亮的时候回来,她不知道一整夜他到底去做了些什么,但想起之前潜进来那男子身上的血,她深怕他出去也会带着伤回来,不由分说的上下查看他是否有伤,看到他没有任何损伤,提上来的心才放松了下来。

    “原来你这么关心我的。”看见她如此紧张自己,拓跋蔺搂着她,眉眼都在笑,心情似乎很好。

    炎妃然没有理会他的话,推开他,急着问道:“出去那么久,到底去干了什么事?你知道吗?刚才杨立万来了,险些被发现你不在。”

    如果不是她机灵,打破了酒壶,酒香掩去了血腥的气味,又装喝醉的模样,杨立万肯定没有这么容易打发。

    “看到了,若不是我引开他,你以为他会这么轻易相信,对了,房里的人是谁?”

    他回来的时候,刚巧遇见到杨立万站在门外,又见到府里的不平静,大概猜到什么了,他怕杨立万会进室里搜查,才故意扮作刺客引开他。

    “不清楚,他没有说,我也没有问,可能是杨立万的仇家或什么的,来查找杨立万的罪。”她不敢直接告诉他那个男子是谁,因为一旦说开了,她就要解释很多事,现在还不是时候,所以只有隐瞒他,用另一种方式告诉他。

    “嗯,有可能。”他微微眯起眸子,好像想起什么的说:“我回来听说是杨立万的书房有人闯了进去,但不知道有没有丢失东西,不知是什么人呢,说不定从他身上会找到新的线索。”

    炎妃然道:“这个人我见过,明天我负责找这个人出来吧。”

    ……

    翌日清早,炎妃然起床的时候,拓跋蔺早已出门了。

    梳洗时,她陡然记起,昨晚问拓跋蔺出去做干了些什么,他好像没有回答,他为什么不回答?是有难言之隐,还是信不过她?他是真的奉命来暗查官银失窃这么简单吗?

    她刚步出房门,就见到杨九妹带着两名丫鬟走过来。杨九妹穿着一身玫瑰色银鹊穿花绸缎,显出玲珑婀娜的身姿,走起路来摇曳生姿,像是支在冬日里绽放的桃花,娇艳动人。她的五官十分精致,双眼水灵灵的,看着你就像在笑一样。

    如此佳人,难怪杨立万想会用她攀上高枝。

    “袁公子。”杨九妹走过来,朝她点了点头。

    “杨小姐,早啊。”她微笑道:“咦,你带了什么?好香哦!”她鼻子很灵,闻到一阵香味,没有吃早餐的她,肚子开始咕噜响了。

    “是蜜桃酥饼和一些早点,是奴家特意准备的,不知王爷起来了没有?”杨九妹答道,脸上带着娇羞的神态,看起来更是格外楚楚动人。

    果然是为拓跋蔺而来,真可惜了,落花流水。她笑道:“杨小姐来找王爷的,这些糕点也是为他准备的吗?”她好想吃丫鬟挽着篮子里的糕点。

    “嗯,袁公子也有。”她知道这么做太明显了,可没办法,昨晚宴席散了后,她娘就一直在她耳边唠叨着,务必在王爷离开沪州前,让他答应纳自己为妃。

    “那托王爷的福,今天我有口福了。”她退开一步,邀请道:“进来坐坐吧,王爷出去了,可能一会就回来。”

    “这……”不好吧。杨九妹犹豫着。

    “没关系啦,我们是朋友嘛,虽然昨晚才认识,可看到你就像看到自己妹妹一样,你昨晚的舞姿很迷人,王爷说……”她故作停住,杨九妹果然上勾了。

    “王爷说什么?”

    “要不进来坐坐吧,我肚子有点饿了,口也有点干。”

    听她这么说,杨九妹没有犹豫,反正是在自己家里,门口也有卫兵,相信这位袁公子不会对自己乱来,于是吩咐丫鬟道:“环儿,珍儿,拿着糕点进去。”

    炎妃然退开一边,请她们进去,心想,原来这位杨九妹这么在乎拓跋蔺的想法,那接下来要探的事就简单得多了。

 第098回

    今天是她出阁的日子,心里没有一丝的期待,更没有身为新娘子的兴奋。

    一大早她就被人自暖暖的床褥里给揪了起来,先是沐浴净身,而后薰上花香,扑上一层又一层的蜜粉,再穿上一件又一件的霞纱,长发被她们扯紧到她头痛,痛得她直想大喊住手。

    以前她经常和炎妃然说:若不能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一定要嫁给疼爱自己的男人。可惜她两样都做不到。

    她的婚姻只是一桩政治婚姻,结合丞相府和睿王府的联姻。

    接理说,这可是人人称羡,家家赞叹,门当户对的好姻缘。他们的婚姻,在任何人眼底都应该是再好不过的配对。只可惜,想像与事实总是有段差距。

    她以为自己穿越到古代,再次重生为人,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但她生长的家庭却无法自己选择命运。一句“皇命难为”就足打乱你所有的计划。

    穿戴好凤冠霞帔后,她被接上花桥,浩浩荡荡地前往睿王府,经过一连串烦人的仪式,她终于被送入新房。

    从早上起到现在,她颗米未进,又累又饿,现在一切仪式都完了,就等新郎来完成洞房的仪式,她以为被扶进来新房,新郎必定先替她掀喜帕,然后喝交杯酒。但进来后,迟迟未见新郎上来掀开喜帕。

    古代的婚礼真麻烦,那像她前世的二十一世纪,穿着婚纱去礼堂完成仪式,宣读了誓言就礼成了。

    这凤冠是什么做的,重死了。

    她轻轻掀开喜帕一角,偷偷打量了一下新房,房里布置得华丽精致,喜庆一片,案头上两支红烛高烧,然后,她瞥见铺上红巾的大圆桌上,摆放许多瓜果小菜,喜娘和她带来两个丫鬟在忙碌张罗着。她心中一喜,便说:“喜娘,新郎什么时候回来?”

    “他此刻正在大厅里招呼着客人,稍后应该会到。”喜娘答道。

    招呼客人?那不是喝酒吃肉吗?

    太过分了!她饿得肚皮都要贴在一起了,死拓跋尧却大喝大吃的。想了想,就道:“喜娘,你去催一下他。”

    喜娘应了一声出去了。

    凤云汐立即将喜帕掀开,取下凤冠。

    “小姐,这不行啦,新郎还没来。”她两个丫鬟想阻止她。

    “我饿扁了,你别管我啦。”不理她们的阻止,凤云汐把凤冠取下,走到圆桌前坐下,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不忘补充道:“你们出外面守着,别让别人发现了。”

    不能怪她,她实在是饿慌了。

    寅时起身打理,一整天没吃没喝,要她怎能受得住?

    再说,死拓跋尧自圣旨下来后,就对她不闻不问的,那像拓跋蔺对轩辕臻,三朝两头送些礼物前去,对她的宠爱可想而知了。她并不是贪心这些物质,而是想要一个尊重。

    她一生幸福将要断送在这政治联姻里,她要一个尊重过分吗?边吃边想,不由得想到拓跋蔺,不知他现在在哪里?自他成亲那天见过他后,就没有再见面,他是真的喜欢轩辕臻吧?不然,不会像宠爱炎妃然一样,宠爱那个女人。

    就在大口饮酒,大口吃菜时,在外面站岗的丫鬟匆匆奔进来,“来了,来了……”

    来了?难道是拓跋尧回来了?思此及,她忙不迭将菜塞进嘴里,跑到床上,将凤冠戴回去,覆上盖头,正襟危坐。

    果儿忙收拾被桌面上的残渣,远远的就听到一个略显尖锐的声音笑着说道:“尧哥哥,咱们都听说你的王妃是京都城中出了名的美人儿,是真的吗?她有没有太子妃那么美?有没有我那么美?”

    这个丞相千金听说是嫡出的,除了身份相当的人,很少有人见过她本来面目,最近更少出来参加宴会聚会什么的,这些说要闹洞房的亲友,都很好奇睿王妃长得怎样。

    跟着,一窝人跨了进来,凤云汐腹前交叉的双手,紧张地扭捏着。她看到一双脚来到面前,四周骤然出现一股压迫感。

    虽然这婚姻不是她想要的,但毕竟是她第一次嫁人,心里的感觉说喜欢嘛,肯定不是,期待?也不是,讨厌?也是不是,就是很复杂,说不上来的是什么心情,有点烦躁,有点紧张,也有点不知所措。

    她暗暗深呼了几口气,尽量去忽视那种压迫感,让自己心情回复平静。

    “尧哥哥,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将喜帕挑开,让我们开开眼界,看她是否配得上你。”

    凤云汐又听到那个尖锐的声音,语气带着三分酸味七分讥诮,轻哼了一下,嘴巴一撇,心想,不是她配不上拓跋尧,而是拓跋尧配不上他,嫁他实在是委屈了她。现在还带着一班人来看热闹,而他们不是闹洞房,显然是带着看戏的心和挑衅的味道。

    谁知道,新郎妆容最生硬厚重,不论再绝色的美人或是再清丽灵动的姑娘,在千篇一律的浓厚装扮下,看起来都只是像人偶,论喜庆自然有余的,可无论如何都称不上有多少美感。这个道理不只凤云汐想到,其他人也想到。

    所以,凤云汐心略感不快,而拓跋尧不知心理想些什么,迟迟没有动手揭开喜帕,难道他也认为她的相貌比不上其他人吗?

    正想着,眼前突然一亮,盖在头上的喜帕已被人拿称秤轻轻掀了开来,她并没有立即抬头,看热闹的人开始窃窃私语开来,认为她肯定怕比不上别人才不敢让人看。

    “怎么不把头抬起来,是害羞还是……”那尖锐的声音没说下去,但大家都知道她想说什么,纷纷发出了然的嘲笑。

    凤云汐将拳头紧握,随着笑声,她将头慢慢的抬了起来,华光璀璨的金冠之下,现出一张艳若桃李的脸来。却见她嘴角漾起明媚的笑容,像是清凉的春风,驱散了屋子内的沉闷与浮躁,她看起来端庄雅致到了极点,可那眼眸神采清明,顾盼多姿,闪耀着晶亮华彩。

    她怎么看都不像扯线僵硬的人偶,俨然是一个风姿绰约的美人儿。

    人群中有短暂的沉默,方才发话那位女子连忙说道:“我之前就说了,尧哥哥是有艳福的人,太子妃已经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谁料睿王妃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的,此女竟然最后加了一句,“不过,雍王妃却更胜一筹。”

    忽地,她似是自觉失言,忙掩了嘴,对凤云汐说道:“哎呀,睿王妃,是妍儿一时口快,你可千万莫要放在心上。”

    凤云汐笑了笑,似是没在意,笑道:“雍王妃的确生得比我美呢,你可没说错话。”说话的时候,她打量了一下这个女子,她穿着一身耀眼的红色锦绸缎衣裙,若不是头上没凤冠,让人会误以为她才是新娘,长相秀丽,脸带着几分温柔,只是说话夹抢带棒,连夸赞都不拉下挑拨离间,由此可见,此女心术不正。

    不用介绍,她已猜到此女是谁,就是拓跋尧奶娘的女儿莫妍。

    凤云汐将目光移开,望向此刻正瞧着她的新郎,除了那身红色锦袍显出喜庆外,那张冷峻的脸容没有半点笑容,也没有半点大婚之日该有的喜气。

    不是他求娶她的吗?现在如愿以偿了,为何仍是一副冰脸?好像她欠了他钱似的。

    说实话,虽然拓跋尧五官不及拓跋蔺俊美,但他冷峻刚毅的脸上充满男性魅力,深若黑潭的瞳眸宛如夜空中散发着炯亮光芒的星子,而当他露出莫测高深的表情,深沉稳重的气质宛如蓄势待发的凶狠猎豹,隐隐散发着慑人的气势。

    他对她来说,是危险的,从小她就有这种认知,所以这些年来,能不遇见就不遇见,即使那时知道他和凤晓云是一对也没例外。后来炎家出事了,凤晓云嫁给太子,这个男人就开始时不时的出现她眼前,无论她怎么躲,好像他都知道她在哪似的,只要他想见她,他就有办法找到自己。

    很讨厌!讨厌他的出现让她有股难以言说的压迫感,只要他存在,她四周的空气仿佛变得稀薄了。

    喜娘打破了屋内奇诡的气氛,笑着说:“请新郎新娘喝合巹酒!”

    原本新郎在完成婚礼后,先掀开新娘的喜帕和喝了合巹酒再去外面招呼客人,可他们却相反,弄得她戴着重重的凤冠饿着肚子等候着新郎回来。现在又引来一群人来闹洞房,今天她都累死了,还要被折腾吗?

    接过喜娘递过来的酒杯,在与拓跋尧交臂喝酒时,她低声道:“喝完酒,你请他们出去,我有话跟你说。”说完,仰头饮尽,完成了这道仪式。

    眼角瞟到身前的男人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在吵嚷里,她听到他一声沉闷的笑声,虽然只是一句轻哼,快得令人想要怀疑是否听错了,可放下杯子时,拓跋尧眼中未及退散的笑意却仍旧被她抓住。她脸上猛地一热,心中想着,这个男人不是误会了什么吧?

    她正想解释,就听到拓跋尧赶人,“好啦,看完新娘你们该出去了。”

    莫妍的脸色变了一变,还想说什么,却被同伙拉了出去,其他人也不敢再多言,跟着走出去。睿王和其他皇子不一样,他从来不是一个随和的人,只要他冷着脸,让人有种不言而威的感觉,那还敢再出声。刚才靖王等人提议说要来闹洞房,不知睿王跟他说了什么,就没有来了,倒是莫妍姑娘嚷着要看新娘,睿王对她比较特别,便随她的意,让她跟来新房。

    果儿和珍儿以及几位丫鬟各自松了口气,纷纷朝这对新人看过来,不知道新王妃和睿王接下来会有什么吩咐呢。

    凤云汐抬眼睫道:“你们都下去吧,有需要伺候再叫你们。”

    她们看了睿王一眼,才怯怯地恭身退了出去。七道纱帘一一落下,宛大的新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凤云汐走到梳妆台,将沉重的凤冠拿下,边梳理着头发边说道:“今晚是我们新婚夜,希望你能遵守我们婚前的协议。”

    拓跋尧坐在床上,扬了扬眉,“协议?什么协议?”他的声音低沉,清冷,听不出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凤云汐手一顿,皱了皱眉,侧头看他道:“你想抵赖?”

    她婚前曾跟他协议过,他心有所属,而她是迫于无奈才嫁他,所以成亲后两人相敬如宾,在没有她的同意下,不能跟她行房,但一定要给她妻子的待遇,等一年后两人和离,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当时他也说好的,怎么现在的反应仿佛没这回事?

    “没有啊。”拓跋尧摊了摊手,道:“你的协议里提了几点,你是指两个相敬如宾?还是指没有你的同意下不能跟你行事?还是给你妻子的待遇,抑或一年后两人和离?而我只说了一个‘好’,意思是只答应你一点,就是给你妻子的待遇。”

    听后,凤云汐的瞳孔开始收缩,眼中不悦之色一闪而过,他分明就是在狡辩,她可以肯定,当时她提出协议时,他故意回答“好”,就是想让她跳进这个坑里。

    果然卑鄙!

    姓拓跋的除了拓跋蔺外,其他人都是卑鄙无耻!这就是她对这个国家皇室的评价。如果不是顾及到亲人的安危,打死她也不会跟这个皇室里的人有一点关系。

    “我不管,我的协议里没有标明有几点,你的‘好’就是答应了全部。”既然他耍赖,那她也可以。

    “既然这样,那好吧。”拓跋尧看了她一眼,站起来道:“今夜本王就不碰你,时候不早了,你早点安寝吧,我就不多留了。”

    凤云汐心中一喜,就在他打开房门准备迈出去时,她似想到什么,忽然道:“王爷——”

    拓跋尧回眸,看她眼眸轻转,一脸思虑,半晌后犹豫着开口说道:“大婚之夜,你不能离开新房,若新郎夜晚不宿在新房里,此事传入旁人耳中,会如何看待我,王爷可曾想过?”

    拓跋尧一怔,轻眯着眼睛,缓缓道:“你想留我?”

 第099回:夜会情人,遇袭失踪

    凤云汐不答,动手梳了个简单的发髻,并不簪钗环,只用红绸绑住。拓跋尧盯着她,在门旁站了许久,直到一个管事打扮的男子走过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他皱了皱眉,朝她望了一眼,才迈步而去。

    管事好奇地看了放下梳子的凤云汐一眼,转身跟着拓跋尧离开。房门未关,东风吹进来,纱帘四下飞舞。

    如果她没有听错,刚刚凝神静听时,她好像听到管事说‘凤姑娘来了’,由于他说话的声音小,她听得模糊。

    凤姑娘是谁?在这个皇朝里,姓凤的姑娘跟拓跋尧有关系就只有嫁了人的凤晓云。

    难道是凤晓云来了?为何在她新婚的时候前来?她就不怕被人发现么?还是专程来破坏她的新婚夜?若凤晓云还在乎拓跋尧的话,有可能会这样做。

    有意思!

    没有多想,她走出房里,关上门就跟着随他们尾后。她不敢跟得太近,好在沿路上并没看见有丫鬟仆人,可能都招去了前厅招呼客人,只是拐了一个弯,却失去了他的踪影。

    咦!他怎么不见了呢?

    她绕手摸了摸下巴,突然跃脚尖一点,轻轻跃上屋顶,微眯起眼眸,借着屋檐下朦胧的灯笼光影,往四周环顾了一遍,果然见到拓跋尧的身影进入了一栋楼阁里,而那名管事就守在门外。她回到地面,往那楼阁靠近,看到楼阁二楼有灯光,于是跃上二楼,还没有站稳,听到屋内传来耳语声。

    “尧,若不是这样,你会和人家见面吗?”女人娇柔酥软的声音,在深夜里显得格外诱人。“一直以来,你都拒绝人家的邀请,见你一面比见登天还难。”

    “由你选择嫁给太子那天起,我和你便已没有见面的必要,你此次前来,就不怕被人发现,你梦寐以求的荣华富贵将会破灭。”男子声音低沉而清冷,似有几分沙哑的慵懒,又带有几分皇者的傲色。

    凤云汐一听,便认出里面的是她的姐姐和她的丈夫。

    选在这个敏感的时间来见情郎,果然是凤晓云的作风,不用猜,她也知道凤晓云为啥而来,从小她就这样,只要她拥有的东西,凤晓云从不会正面跟她争,她最擅长的就是在背后搞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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