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童年 作者:颜月出(晋江vip2013-09-16正文完结,重生种田)-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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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小老肥吃的很舒服，这下小家伙终于心满满足不闹了。
　　大功告成的穆棉笑了起来，给小老肥换好尿布，乐咪咪的抱着他回家，走之前在门上给二婶留了一张小纸条，虽然张桂花的学历很低，但是连蒙带猜她也能猜出来，不然，等她回来会以为孩子被人偷走了，那误会就大啦。
　　穆棉抱着小老肥回家的时候，豆豆还在喂小鸟，穆棉气的瞪起了眼珠子：“我都出去一个小时了，你怎么还在喂？穆豆豆同学，你确定，你真的不是打算把它撑死吗？”
　　不好！棉丫要发威，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豆豆脚底一抹油迅速的遛了，跑了一段距离听穆棉叮嘱他把河边的盆端回来，他又及时刹住，乐呵呵的换了个方向，他刚刚只是吃一会饼干，耽搁了一下子，这下他去干活应该能将功赎罪了吧？
　　穆棉进屋的时候，宝宝已经睡醒，双手举在脑袋旁边，嘴里小声的哼哼啊啊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个想法，穆棉把小老肥放在他身边，兄弟俩人排排睡，小老肥安静的没有两分钟，就稀奇的抓着宝宝的小手啃起来。
　　穆棉看的哈哈笑，“妈妈，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咱们家的孩子真是巧，我比豆豆大三个月，安安又比宝宝大三个月，真是太巧啦。”
　　“真的是，还是棉棉聪明，你不说，我们还真没人发现。”
　　穆棉的笑容没绽放就消了下去，嗯？她妈说话怎么会有鼻音，穆棉警惕的看了她的眼圈，果然红了，她说话的语调一瞬间就扬了上去，像是护崽子的老母鸡一样。
　　“妈，你眼圈怎么红啦？谁欺负你了？”
　　她妈在床上躺着，又不会接触到其他人，所以让她妈伤心地人选，穆棉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马香香。
　　弟弟出生后，她已经来过很多趟，先是说弟弟是她求来的，后来又说她给弟弟起了一个好名字，叫穆威威，瞧，多有气势呀！
　　有个鬼气势！穆棉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气的打了一个寒颤，当初，韩娟生的儿子就叫穆威威，不懂礼数不识好歹不学无术不可一世更是不值一提，他对穆棉只有鄙夷谩骂看不起，没有一点亲情可言，而穆棉对他，有的也只是憎恨和厌恶，现在，她怎么能允许自己最亲的弟弟和那人重名！
　　陈芳瞧着女儿倔强的神情，心里又是一阵难过，不自觉的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棉棉，妈妈对不起你，你刚出生的时候，我没有让你过上好日子，那时候你身子不好，腿轻飘飘的没力气，个子也不高，可是我连营养品也没办法让你吃到。”
　　“嗨，就为这呀。”穆棉松了一口气，她还当是什么事呢，对着宝宝各亲一口，抬起头安慰陈芳道：“妈妈，还好你没让我吃，万一买到假冒伪劣产品，我要是吃了出问题怎么办？你看我现在多聪明漂亮呀，哪用得着那东西。”
　　“是，是，我们棉棉最聪明，谁也比不了！”
　　“什么事这么乐？吆，这小子也在呐，你个小老肥，怎么什么都吃。”
　　穆栋才回家看到一大一小乐呵呵的情形，眼里浮出笑意，将儿子湿漉漉的小手从小老肥嘴里解救出来，小老肥争不过，只好塞进自己的大拇指继续啃，穆栋才看的无语，有什么好啃的，偏他还吃的这么起劲，难道真像棉棉说的，不啃手指头的娃娃不是好娃娃？
　　陈芳看了一下挂在墙壁上的钟，十一点不到，她有些疑惑，问道：“你不是要去韩光那把账算一下吗？怎么回来这么早？”
　　“那个，我今个没去。”
　　穆栋才心虚的躲开陈芳关切的眼神，他答应过媳妇，一定要好好给儿子起名字，不能再跟棉棉的名字一样随便应付，但是现在，唉，他叹了一口气，看来他又要食言了。




☆、祖孙之争

　　“没去？”陈芳斜靠在床头的靠被上，皱起了眉头，“我昨个还听你说，要把账算算好给乡亲们发工资，这种事情怎么能拖？说不定别人家还急等着用钱呢。”
　　穆栋才往床沿上一坐，就势抱起儿子，小心翼翼的逗弄着，状似不经意的说道：“咱妈给儿子起了名字，但你和棉棉都说穆威威不好听，她请牛神婆算过，认定这名字吉利，怕你们不信牛神婆，就打算去一趟树神庙，让里面的人再算一次，今早两点多，她就搬着香斗过去了，谁知道天太黑路不好走，咱妈不小心摔一脚，脚腕伤的不轻，我和豆豆爸妈都在那照顾她，想着你正在坐月子，就没让人通知你。”
　　“你什么意思？”
　　陈芳有些不高兴，她隐约猜到穆栋才将要说的话，心口一阵不舒坦，不知怎么的，她听到穆威威这个名字就是觉得不舒服，她纳闷的想，或许是女儿讨厌，她也跟着讨厌吧。
　　“呵呵，我没什么意思，就是，咱妈也不容易，你也看到了，她多疼咱儿子，不比疼豆豆少，光这个名字就想了好多天，不如我们就这么定了吧？”
　　穆栋才讨好的冲陈芳笑笑，还没等到媳妇回答，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冷哼，他有些懊悔，光顾着应付媳妇，他怎么把这个小祖宗给忘了，转过头哄女儿说道：“棉棉，威威这个名字可好听了，跟棉棉一听就是姐弟俩，咱们就叫这个吧？”
　　穆棉的脸色从刚才就很不好看，将弟弟从穆栋才怀里抱走，她抱孩子的动作比穆栋才熟练，穆栋才也就放了手，穆棉把弟弟交给陈芳后，伸着胳膊拦在她们前面。
　　“爸爸，你还是不要抱弟弟了，有你这样当爸爸的么？你现在因为奶奶伤了脚，就随便给他起一个名字，以后万一奶奶想吃肉了你没钱买，说不定你会把他放在锅里煮！”
　　他只说了一句话，当闺女的就给他扣了这么大的屎盆子，看他跟看仇人似的，这是什么事啊！穆栋才气的呼吸都加重起来，怒道：“棉棉！怎么说话呢？有你这样的孩子吗？那是你奶奶，我是你亲爸，你上学都上到狗肚子里去了？老师就是教你这样说长辈的？”
　　这关汪老师什么事？穆棉头一仰，神情更加倔强：“我怎么说话啦？这和老师没关系，我要是真的品行不好，那也是因为上面有个坏根，这是先天生的，想改也改不掉，你能做的出来，我就不能说啦？”
　　呵呵，谁是那个坏根？穆栋才这一刻已经不知道生气，甚至觉得自己在做梦，他乖乖巧巧的闺女咋能说出这种话，总不能是撞了邪吧？还是说，其中有其它的缘故？
　　穆栋才聚起精神思考，可能是感觉到周围不安的气氛，两个宝宝哽哽啊啊的想哭闹，陈芳将它们抱到床里侧，轻轻哄着，目光却没敢离开丈夫女儿，看样子父女俩今个是打算杠上了，那眼睛瞪得老大，谁也不服谁，陈芳哪见过这架势，有些头疼的劝架。
　　“棉棉，有话好好说，别跟你爸爸闹，小宝宝的名字咱们再商量，”她往前探着身子将穆棉搂在怀里，埋怨的睨了一眼穆栋才，“你也是！她一个小孩子能懂什么？你该不是在外面心情不好，回来拿棉棉撒气吧？好端端的跟个小孩子叫什么真！”
　　穆栋才也知道他妈对棉棉不咋地，可就算不好，那也是长辈，哪是她能随便说的，毕竟是宝贝闺女，他打算训几句就完事，哪知有人偏把他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妈，你先看顾着弟弟，我今天一定要替你出这口气，不能让人欺负你，那天在医院，我跟老天爷发过誓，除非我死了，否则谁也不能欺负你和弟弟。”
　　“棉棉……”
　　陈芳语气哽咽，她当真这么无能么？大姐说她傻，结了婚以后凡事都听丈夫的，不知道为自己考虑，可是她总觉得过日子就要和乐，整天针锋相对的怎么能过的好，所以她忍她让，让她妈和她姐一直担心她，现在，女儿也要为她出头，她是该为自己的软弱无能难过，还是该为不断的有人护着她而开心？
　　陈芳自嘲的撇起嘴角，棉棉就是她的心头肉，就是她的肉中骨，伤了谁也不能伤了她，这些日子以来，都是因为棉棉，她才会过的比以前好百倍，现在怎么能扯她的后退，就算棉棉是下地狱，她也要一同陪着，何况，棉棉只是为了自己的弟弟着想，她更应该站在女儿这边，陈芳压下心里想要妥协的想法，慢慢松开穆棉的肩膀，同样倔强的看着穆栋才。
　　就算是为了孩子，从现在开始，她也要跟人争一争，再也不能忍让之后再祈求亏欠的弥补，创可贴再好，也盖不了之前的伤疤，就算弥补的再漂亮，也不能愈合孩子心里的伤害，她不能求着别人对孩子好，她要坚强的保护孩子不受人伤害，再也不能站在后边了。
　　穆栋才这下是气极反笑，“怎么？她无理取闹，你也要跟着闹吗？好，好，”他连说几个好，狠狠地拍了一下床边的桌子，震得电视机上的天线啪嗒一声滑下来，穆栋才烦躁的把它扔到另一边，盯着穆棉说道：“我倒要听听你到底多有理，百行孝为先，你不要以为自己成绩好就很有能耐，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一山更比一山高，比你强的人多了，可比你不孝的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几个，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就让你知道知道，咱家谁才是老子！”
　　穆棉微抬起头，让眼里的湿润流回去，偷趴门口不出声的豆豆不停地给她打手势，意思是她胆子太大了，也对，她自嘲一笑，自己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非要这么激烈的说话，她爸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这么下去她能讨得什么好。
　　穆棉深吸一口气，将穆栋才拍飞的那截天线重新插好，站在陈芳的跟前穆栋才的对面，语气平缓的说道：“爸爸，你先别生气，听我慢慢说，你也别以为我年纪小就什么也不懂，其实我什么都知道，我知道奶奶不喜欢我，知道奶奶因为家里的钱不让她管了，就更加不喜欢妈妈，我更知道奶奶为什么非要给弟弟取名字，二婶生小老肥的时候，也没见奶奶这么热心，现在她却非要给弟弟起名字，同样是孙子，总不会差别太大吧？就算是大孙子豆豆，这名字也是二叔自己取的，什么原因让奶奶坚持给弟弟取名字，爸爸，你不会没有想过吧？”
　　穆栋才见闺女语气平和，心里的火气也消了几分，可是听完穆棉的话，他心里猛一咯噔，但仍旧语气很坚定地说道：“能有什么原因？我这边终于有了传宗接代的男孩，你奶奶高兴呗！哪个当奶奶的不稀罕自己的孙子，自己家的孩子，老人哪有不疼的……”
　　穆棉也是自己家的孩子，想起穆棉出生时的待遇，要替老太太说好话的穆栋才说不下去了，尴尬的闭上了嘴巴，穆棉心里冷哼一声，继续打击不愿意面对现实的爸爸。
　　“奶奶坚持要给弟弟取名字，原因是什么？就是她所谓的这是一个吉利的名字？天下吉利的名字多了去了，为什么不能让你跟妈妈取个更好的？”
　　穆栋才知道闺女不爱说话，但关键时候特别能言善辩，他却没想到闺女对着自己的时候，也是可以伶牙俐齿的，这股不输人的气势倒是真的随他，他面上严肃，心里有气愤但也有不小的安慰，谁没有年少的时候，当年他也这副神情跟他爸对抗过，穆栋才心里叹息一声，不管棉棉想的是对是错，他这次都不会太计较，以前是他不好，让闺女吃了太多的苦，遭了太多的罪，这才让她心里有太多的尖锐和不满，以后他要更加疼她，让她不会去恨人，不过，还是先过了眼下这一关吧。
　　他翘起二郎腿，将陈芳怀里有些抱不住的小老肥接过来，好让她专心哄另一个闹腾的小子，语重心长的对穆棉说道：“你奶奶没什么文化，说话总会有不妥当的地方，咱们尊老爱幼，不跟她太较真，咱先不管她起的名好不好，总不能辜负她的一片心吧？”
　　“爸爸，”穆棉不满的喊了一声，“有心意是不错，可总得先看看别人需要不需要吧，人不能太自私，她有心意，我们就必须接受吗？那我还有心意呢，我想请奶奶以后享清福就好，我们家什么事都别让她操心了，你说这样行不行？哼，估计她会气得跳脚吧，你说奶奶有心意，她那是什么心意？是，她是喜欢孙子，对豆豆不错，以后对小老肥和宝宝也不会差，但是她最爱的还是她自己，她为什么非要给弟弟取名字？因为名字是她取的，孩子是她拜神求来的，她就是咱们家的大功臣，弟弟以后就得更加孝顺她，你也得觉得她是一片苦心，以后对她更好，她又可以当高高在上的老佛爷了，瞪我干什么？我是说重了还是说错了？你别不承认她有这个想法，她接二连三闹出的这些事情，就是三岁的小孩子也知道她想要什么！”
　　穆栋才抱着小老肥愣在当场，是这孩子看的太通透，还是老太太表现的太明显？如今棉棉把他不愿意想的事全都说出来，让他没有办法再自欺欺人，他就是成家了做爸爸了，老太太还想把他捏在手心里。
　　陈芳也愣住了，棉棉不说，她还真没往这方面想，现在再回忆老太太说的话，什么孩子是她烧香拜神求来的，什么她想了好多名字，什么她要把私房钱留着，以后全给孙子……这些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句句都像是邀功，就像老太太今天去树神庙，摔断了腿也不是为了她儿子么，她们以后可得记着这恩情，陈芳受的刺激太大，神经有些过敏，一时开始怀疑老太太是真摔还是假摔，若是真摔了，她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但是她瞧了一眼穆栋才颓然的神情，最终没有问出口，低下头继续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这周和下周，嗯，我要努力做到日更！日更哦！




☆、别扭父女

　　穆棉狠狠地攥着拳头，指尖扎的手心生疼，可再疼也没有她的心疼，呵呵，这个自私的老太太想要什么？她想要钱，想要儿孙都听她的，想要吃喝不愁高高在上，妈妈有哪一点对不起她？又有哪一点妨碍了她的追求？这个老太太竟要逼走她，害得她活的那么苦，又死的那么惨，还有小宝宝，这么让人心疼的小宝宝，他还没来得及看这个世界一眼，就被老太太出坏主意引出的小三害的胎死腹中，因为她是长辈，她不能恨不能报仇，但是她都已经放下了，为什么奶奶还不消停？
　　穆棉好想喊，好想叫，想要穆栋才知道他们家是怎么家破人亡的，好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老太太怎么样的坏心肠，不是她和妈妈逼得老太太摔伤，而是她欺人太甚。
　　但是脑海里的理智告诉她，那些事情全都不能说出来，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只能红着眼眶继续为自己和妈妈辩解。
　　“奶奶为什么这么理直气壮？还不是觉得是她求神拜佛了，这样她就功高至伟了？真是太好笑了，弟弟和我岁数相差的大点，罪魁祸首还不就是她！我们要不要拉人来评评理，有人拿刀子捅了人，没把门关好，让别人有机会看见地上的伤者，然后叫了救护车，这样她就不用坐牢不用受惩罚，被捅的那个人不能记怪她的坏，反而要心心念念的去感激她的救命之恩？看，我多好，要不是我留着门缝，你早就死了！”
　　穆棉说完，发觉她妈把头埋在宝宝的小肚子上，肩膀不停地抽搐，还好她个子矮跟陈芳离得又很近，能确切的看到她妈是笑不是哭，否则，在她心里会更加埋怨某人。
　　陈芳确实是快笑死了，笑的眼泪都流出来，她闺女真是有才，这番话比划的太好了，碍于穆栋才的面子，她又不能当面笑，只好借着宝宝做掩饰，嗯，她决定了，等孩子满月她姐她妈过来的时候，她一定得跟她们好好说说。
　　老太太对穆棉不好的事，陈芳不会忘，但是老太太对她不好的事，陈芳早就选择忘记了，显然，穆栋才并不知道这些，看见陈芳抬头时脸色通红，眼角还挂着眼泪，以为她非常伤心难过，他不好在这个时候对女儿发火，只能瞪着眼睛唬道：“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说话那么难听？”
　　“爸爸，我是说的不好听，但是有人做的更难看，要不是妈妈生我的时候没坐好月子，她身子会差吗？要不是奶奶说些话让你和妈妈生气，妈妈的身子能雪上加霜吗？妈妈心情不好，整天苦着脸，送子观音也不会把孩子送到咱们家，妈妈为了生下小弟弟，吃了多少药，看了多少医生，那么辛苦的挺了好久的大肚子才生了小弟弟，这里面有奶奶什么事？哪一点和她有关系？半分钱的边她都沾不上！再来看看奶奶做的什么事，她算计我们家的钱，这我不管，但是她算计我妈的事，我都给她记着，就说一条最主要的，她怕你娶了媳妇忘了娘，就挑拨你和我妈的关系，让你们经常吵架……”
　　“等一下，”穆栋才在接连的打击下已经清醒了，不再自欺欺人的想着母慈子孝，急忙打断穆棉：“你刚刚说什么？这事你怎么知道的？”
　　“要不是别人都这么说，我怎么会知道？妈妈刚生下我的时候，要受奶奶的冷嘲热讽，满月酒席收的红糖、鸡蛋还有挂面，你自己摸摸良心说，妈妈吃到多少？那些东西都进了谁的肚子里？那些虽然不是多好的东西，至少可以给妈妈补一补身子吧，还有咱家喂的这几只鸡，又是谁吃的鸡蛋最多？要不是因为去年她惹你生气了，她到现在还天天往咱们家捡鸡蛋。”
　　穆棉把话题引了出去，反正以穆栋才的性子也不会跟人求证，她也没说错，确实是别人都这么说，但是不是现在说的，而是在她妈死后，是在韩娟生了穆威威之后，大家和她处的不好的时候说的，穆棉听了不止一次，她很想问清楚，既然你们什么都知道，为什么没人去提醒我爸妈，等家破人亡了还在这拿死人说事，有意思吗？
　　碎嘴的妇女们看到穆棉，有的讪讪的闭上嘴巴，有的叽里呱啦的要跟她说当年事，穆棉统统转身离开，是啊，没意思，她连老太太和韩娟都不能怎么样，还和这些事后诸葛亮计较什么。
　　再次回想那些难熬的日子，穆棉心下悲恸，蹲在地上小声的哭了起来，继续说道：“我和妈妈只是不想用奶奶起的名字，我们又没逼着她去上香，现在她摔着了，就好像我们有多大错似的，她是不是还觉得没让我妈去伺候她，她还挺通情达理的？”
　　穆栋才表情讪讪，他妈还真是这么个意思，觉得自己很委屈，在屋子里喊得很响亮，一会这样一会那样，要不然张桂花也不会把孩子哄睡了锁在家里。
　　“奶奶劳苦功高，奶奶操心又出力，又心疼体谅小辈，我们若是不同意这个名字，是不是就是罪大恶极的不肖子孙？”
　　穆棉满脸是泪的看着穆栋才，问的很悲切，穆栋才没有回答，他心里的滋味真是难以形容，慢慢站起身子往床头走去，棉棉这么蹲着，小小的一团，就像是被欺负的小动物一样可怜无助，她闺女怎么能有这表情，穆栋才抬起胳膊，想把穆棉拉起来。
　　“大伯，不要打棉丫！”
　　躲在门口偷听的豆豆见势不妙，急速冲进来，踢得脚边的瓷盆咣当一声响，惊得穆栋才怀里的小老肥不安的蹭蹭抱他的人，豆豆闭着眼睛挡在穆棉前面，等了一会，没等到穆栋才的巴掌，这才小心的睁开眼，费劲的拉着不愿意动弹的穆棉往外走。
　　穆棉今天发泄一通，确实是火大了，泥人也有三分性，她奶奶什么德行她不想再回忆，这次她要是还不能护着妈妈和弟弟，那她就白活一世。
　　穆棉被豆豆拽着胳膊，停在东屋的门口，神色淡淡的说道：“爸爸，你爱你的妈妈，所以你要护着她，我不怪你，但是，我也爱我的妈妈，我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她，为了保护弟弟，谁要是想打她们的注意，我就是豁出这条命，也不会让她得逞，就算那人是你妈，也是一样，你不要跟我说奶奶是长辈，让我不要计较她做的糊涂事，长辈怎么了，长辈就可以为所欲为吗？长辈就可以随便做错事吗？长辈杀人就不犯法吗？”
　　豆豆听的冷汗直流，棉丫真是傻透了，她现在的做法就是，就是往火里再浇一碗油，他观察了一下站着不动的穆栋才，面无表情眼神也冷冷的，豆豆还真怕他冲过来揍人，更带劲的拉穆棉。
　　穆棉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也就顺势跟着他回自己的屋里，午饭是穆栋才做的，煮了一大锅的红糖鸡蛋，一人一碗，穆棉不想动懒懒的趴在床上，豆豆怕她在穆栋才眼皮子底下晃着有危险，巴巴的给她端过来，穆棉有些吃不下，但看到豆豆关切的眼神，还有他胸前在锅台上层的黑渍时，痛快的接过碗筷，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着，她不能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她一定要多吃，她吃的饱了，她妈才有胃口吃饭。
　　晚饭也是这么个情况，伤筋动骨一百天，张桂花要继续照顾生病的婆婆，看了门上的纸条之后，过来打声招呼，想把小老肥暂时放在穆棉家，她来去匆匆，没发现气氛不对劲，倒是后院的吴萧一家隐约听到前院的争吵，叮嘱吴帅帅不准过去捣乱，吴帅帅举一反三的通知了所有补课的伙伴，大家这天都没去穆棉家。
　　穆棉乐的清闲，吃了睡，睡了吃，吃了又睡，外面的月亮越升越高，四周慢慢归于安静，只是偶尔从周围传来几声狗吠，宝宝饿醒了，小老肥被吵醒后立刻跟着一起哭，穆棉真想啪啪他的小屁股，这个学人精，就知道添乱。
　　陈芳在小水瓶里备好了不太烫的开水，迅速的充好奶喂给他们，亮起的灯泡吸引着被关在屋里的小知了，它们迎着光不停地风舞，落下再起飞，不合时宜的叫着：“蝴蝶，蝴蝶，蝴蝶……”
　　声音婉转凄凉，不轻不重的击打在穆棉心里，她的思绪跟着小知了的叫声越飘越远，越走越乱……
　　穆棉在黑暗中冷冷的睁开眼睛，她今天这么一闹，只有两个结果，要么把她爸彻底拉到自己和妈妈这边，要么就彻底的把他推出去，她有些后悔，今天为什么要这么冲动，现在似乎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她奶奶定是在床上舒舒服服的躺着，等着明天二婶去伺候她，自己这边损兵折将，老太太却毛事都没有。
　　唉！自己果然是太贪心了吗？得寸进尺的想要爸爸护着她们，还是说，这就是她的命，她注定得不到父爱。
　　不知过了多久，蝉鸣声中掺杂了脚步声，很轻，但很有力，门轻轻的被推开，穆棉快速的闭上眼睛，感觉到穆栋才走过来站在她床前。
　　“棉棉，我知道你没睡着。”呵呵，颤颤的睫毛早就出卖了她，看她能装多久。
　　穆棉沉默一会，感觉盯着她的目光仍在，她没办法再装不去，轻飘飘的说道：“爸爸，你出去吧，我很累，要睡觉了。”她真的很累，没心情跟他吵架。
　　穆栋才看着闺女，眼里流露出一抹沉痛，叹息道：“棉棉，爸爸对你太失望了！”
　　穆棉自嘲一笑，自己还是不讨喜，努力了这么久，结果还是被爸爸厌弃了……
　　作者有话要说：又是一章奉上来，请大家不要因为两章间隔的时间短，就不撒花了哟，这样的惩罚实在让我觉得太悲催了。。。。。。




☆、要相信我

　　穆栋才活了二十多年，没有享过大福也没有吃过大苦，还从未体会到绝望是什么感觉，借着窗口处透过来的月光，他看清楚了女儿的脸，他带些玩笑的神情瞬间僵住，棉棉这是怎样的表情？
　　除了绝望，他找不出其它的词语可以形容。
　　穆栋才的心像是被冷月里的冰刀狠狠地戳着，痛，冷，酸楚的让人窒息，他近乎颤抖的将女儿抱在怀里，冰冰冷冷的小身子不停地发抖，像是阳光下的冰娃娃一样脆弱易逝。
　　此时此刻，他才知道陈芳和他说那些话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他除了和陈芳一样心疼，心里还充斥着不可宣泄的自责和后悔。
　　他今天被穆棉刺激的不轻，而豆豆那臭小子也表现的不像话，跟避豺狼一样的躲避他，顾不得被锅台蹭上灰，站的离他远远地端碗，把他郁闷的不行，这些孩子当真是一个比一个难伺候，像他们小时候，吃饱穿暖不挨打就行，哪有这么多的小心思。
　　他不解的问陈芳：“听棉棉的意思，她对老太太的意见还挺大的，可咱妈也没对她做过什么呀？反正，我是不记得她有打过棉棉，难道还有其它我不知道的事？”
　　陈芳生气又诧异的看他一眼，这人傻了不成？对孩子好不好就只体现在打不打孩子这件事？她觉得自己要跟这混人气死了，太阳穴突突直跳，脑子昏涨涨的，陈芳揉着太阳穴，心下盘算着：以前她说了穆栋才也不信，这一年他可能会信自己的话，但是好端端的，她也不想让他们母子失和，再加上穆栋才对棉棉很好，她就打算把那口气咽下，现在看来，是她想岔了，干脆今个就借这个机会，让他彻底明白他妈到底是怎么对他闺女的。
　　有了上次的教训，穆栋才对陈芳坐月子的事很上心，虽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怎么错了，但是他确实把媳妇给气到了，嘿嘿笑着，他推掉鞋子跟陈芳并排坐着，轻轻的给她揉着头部，等听她说一些自己不知道的过往。
　　陈芳的声音带着些疲惫和酸楚，一边回忆一边说道：“其它的话我也不多说，免得你觉得我挑拨你们的母子关系，就只跟你讲一件事，那年，你和吴军出去打工，家里就我和棉棉两个，我得照顾孩子还得干庄稼活，本来棉棉懂事不需要我太操心，可是老天作弄人，等到豆子熟的时候就要赶上一场大雨，村长在喇叭里吆喝之后，家家户户都忙着抢收庄稼，我们家两亩多地的豆子，全凭我一个人忙活，我一刻不停的干，就想着能在下雨前割完拉回家，小不点的棉棉也不哭闹，拽着一个小筐，跟在我后面安静的捡掉在地上的豆子，割了半亩地不到的时候，她突然跑到我面前说难受，我亲亲她的额头，烫的吓人，可地里的活都在那等着，我跟本走不开，咱爸妈地少，那时候他们干的差不多，咱妈已经回家做饭去了，我就让棉棉回家找她，我想着，她毕竟是孩子亲奶奶，我不指望老太太帮我干活，可她总会带孩子去看病吧，可是，你知道结果怎么样吗？”
　　穆栋才听的心脏像打鼓似的怦怦乱跳，他知道棉棉现在好端端的在屋里躺着，正跟他生气呢，可他就是控制不住的紧张，脱口问道：“怎么样了？”
　　陈芳抹了一把眼泪，靠在他身上，生气的说道：“我一直忙到第二天早上才把庄稼割好，栋梁找朋友借了一辆拖拉机帮我拉回家，等我垛好之后，去屋里看棉棉才知道出事了，她嘴上都烧起泡，脸也红得吓人，我把她喊醒问她看医生了没有，她说没看，奶奶给她药吃了，我打开她递给我的小纸包一看，里面就三片快被棉棉攥化的扑热息痛，桌上摆着的小碗是棉棉喝药用的，倒的水是瓶里剩的最后一点底子，碗里全是茶碱，棉棉定是听我说生病了不能喝冷水，她自己又不会烧开水，只能用那点不能喝的茶碱水凑合着，她水都没得喝，更别提能有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