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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邢氏-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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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时机,好好地表现表现自己的贤惠,也好叫皇帝长久惦念他的好。
“今日贤德妃妹妹大喜,臣妾深为其高兴,已派人预备了金麒麟、玉如意和上好的蜀锦缎料之类,赏赐了妹妹。臣妾也一再嘱咐了太医院,每隔七日便要为妹妹诊平安脉,以保龙胎万无一失。”
皇帝听得莫名其妙,蹙眉看皇后,龙胎?“贤德妃怀孕了?”
“皇上难道不知道?”皇后闻言诧异的问。
皇帝深沉的眼眸锁住皇后,最终点了点头。“想起来了,是有这个事儿,不过是今儿个折子多,翰林院的那几个老不休总来扰朕的耳朵,忙得差点给忘了。皇后贤惠,替朕想得很周到。”
皇后闻得此言,嘴角的笑意愈加灿烂,皇上既然能把贤德妃怀孕的大事儿给忘了,可见他宠爱贤德妃也不过是一时兴起,没那么重视。不过,未免意外,皇后觉得这贤德妃怀的龙种,还是不能留,趁早去了安心。
“皇上切要注意龙体。”
皇帝笑着点点头,回身叫了身边的太监。又去瞧折子。皇后便安静的侯在寝房内,边做针线边等着,时至深夜,皇后等得直打哈欠,才欣喜地见皇帝放了手里的东西。皇后忙伺候皇帝更衣歇息。待皇帝上了床,皇后便笑着缠住皇帝的胳膊,意欲和他讲一讲大皇子的忠孝事迹。不曾想她还没开口,就听见沉稳的呼吸声,皇后抬首一看,皇帝竟睡着了。
次日一早,皇帝出了静宁宫,直奔贤德妃的寝宫而来。
待贤德妃请安会后,皇帝扯住贾元春的手,眯眼问她:“为什么不告诉朕?”
“皇上在说什么?”贤德妃惊诧的问。
“你怀孕了,为什么不告诉朕,反倒是第一时间知会了皇后?”皇帝怀疑的目光审视着贾元春。
贾元春闻言心中大骇,不知道如何跟皇帝解释。她只是听从大伯母的吩咐而已,她哪里知道是什么缘故。贾元春焦急地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好,这会子她找什么理由都不大合适了。
“告诉朕,为什么?”皇帝发现贾元春的紧张和恐惧,下意识的握紧了贾元春的手腕。
贾元春疼的吸一口冷气,眼泪顿时下来了。
皇帝见状,松了手,回身坐了下来,面色严峻的打量贾元春。“你不信朕?”
贾元春越来越听不明白皇帝的吩咐,索性跪地认错道:“皇上,臣妾该死,臣妾……”
“你怕皇后?”
“啊?”贾元春被说中了心事,愣住,,惊诧的看着皇帝。
皇帝眉头皱的更深,冷笑道:“果然如此,朕怎么就没想到呢,你是皇后身边的女史,怎么可能不怕她呢。”
“皇上,臣妾……”贾元春话有没有说完,人已经被皇帝拉了起来,抱在怀里,“朕乃一国之君,朕会保护好你,保你们母子平安。”
贾元春忽听这话,恍若做梦一般。这场景,难道不就是她梦里所向往的么?贾元春脑子飞速旋转,终于有些弄明白现在的情况了。
婉妃的事开始,皇帝对后宫之事便颇为敏感。
贾元春是皇后宫里头出来的人,加之前段日子,贾元春一直听话的日日去皇后宫里孝敬,有目共睹。如今贾元春怀孕的消息只告诉了皇后,却疏忽了皇帝。皇帝不爽至于必然会起疑,稍稍思考究其原因,便不难轻易得出一个结论:贾元春受皇后掣肘,惧怕于皇后。
对于一名皇帝来说,最耻辱的事儿莫过于他宠爱的女人,反要去巴结孝敬甚至惧怕另一个女人。这是对皇帝地位的侮辱,也是对帝王绝对权力的挑战。
皇帝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次日,皇帝以贤德妃座寝宫风水不好,不宜养胎为由,下旨为贾元春调换了寝宫。除了贾元春特允的周公公外,其余宫女太监等一律留在了原来的寝宫内。新的寝宫里,自有皇帝安排的宫女太监们等候侍奉。
说白了,皇帝就是为了给挑战她权力的皇后一个教训。皇帝就是要让皇后明白,她把手伸得再长,也逃不过他的五指山,他想砍就能给砍断了。
在邢氏巧妙地帮助下,贾元春终于可以稍稍安稳的在寝宫中养胎,暂且得到片刻的安宁。至于以后再遇的大大小小的争斗,贾元春只要能保全自己和孩子,一切都可以慢慢来。
……
近来,贾母的身子越来越不大好了。黛玉本是来住几日就走的,因见贾母那番情景,到底是念及当初贾母对她些许的宠溺之恩,预备留下送她一程。林如海闻得消息,也赶来探望贾母。
宝玉精神稍好些,同宝钗一通来看望病重的王氏。王氏听说贾母不大好了,嘱咐宝钗去瞧一瞧,替她尽尽本分。
宝玉坐在一边只会捣乱,时而傻笑,时而又头脑清楚了,落泪心疼母亲。
王夫人见呆呆傻傻的宝玉,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只能在心里默默叹气。
王夫人还有话要和宝钗商量,只得暂打发宝玉出去。
“我大限将至了,看在我要死的份儿上,以前我对你做过的过分的事儿,也别放在心上了。”王夫人服软道。
宝钗垂首,点点头。
王夫人抓着宝钗又道:“宝玉如今精神是不大好,可他年轻,养一养总归是能痊愈的,你也别担心。嫁妆的事儿是我对不住你,可你要知道我也有我的难处,不怕跟你说,我为了这个家也早把自己的那点私房掏空了。老太太如今跟我似得,日子也差不多了,你抽空多去陪陪她,送她自后一程,务必叫她老人家知道你的好。”
宝钗点点头,有点明白王夫人的意思了。说白了,这是叫她在贾母死前好好巴结老太太,好等老太太分家的时候,多给二房分点银子。
王夫人突然哭了,泣不成声。
宝钗见她真可怜,一时动了恻隐之心,真心劝了劝她。
王夫人呜咽道:“我这一辈子活得,出嫁从夫,养儿育女,到头来,只混得你在我床前伺候。宫里头那位当初说地好听,如今半点指望不上,我就当没生她了。兰哥儿和老大家的,唉,不提也罢了。如今我身边,也只有你了。”
宝钗笑了笑,拍拍王夫人的手背。心想她还不是罪有应得,坏事做多了才会这么惨。她能忍到今日,在王夫人床前服侍,也就是等着瞧王夫人如今的惨样。
仔细想想,王夫人是够惨的,临到要死,床前剩下陪她的,竟是给她下了催命符的人。
第69章 贾母身亡
林如海来见贾母的时候;贾母已是有些糊里糊涂。听说说那是林姑爷;贾母就哭着叫起来贾敏,伸手要抓他。众人忙大声喊着告诉贾母:“那是林姑爷!”
贾母又哭了;喊起来:“我那可怜的孙儿哟,怎就魔怔了!来来来,快叫我看一看。”
林如海蹙眉;回头看见贾赦夫妇。
邢氏告知其道:“这几天都是这样;有时一整天昏睡不醒,好容易睁开眼;也不用饭;更吃不下药。口里头就念叨着敏妹妹;再就是哭宝玉。”
鸳鸯叹气,故意讽刺宝玉:“老太太病糊涂了;还说过混话,昨儿个宝玉来瞧她,一时清明说自己要死了,要带着宝玉一块去。抓狠了他,吓得宝二爷再不敢来了。”
林如海闻得此言,禁不住皱眉鄙夷宝玉的畏缩。老太太病糊涂混账了,并非有心,不过是掐他两下,这就有理由躲着了?枉老太太平日把他发放在心尖尖上疼爱。
宝玉在林如海眼里,原来也就是个没能耐的窝囊废,现在有添了一桩罪,不孝。林如海在心里本就不怎么瞧得上他,如今印象不过是更坏了而已,倒也没什么稀奇。
其实宝玉再没出息,也是个计较情谊的人。近日他来不得贾母这里,倒是因宝钗故意拦着的缘故。
鸳鸯这几日伺候要临终的贾母,心中伤心难过至极,她知道贾母最在乎的人是宝玉,几番派人去给宝二爷传话,催他勤快往贾母这边走走。怎料这些传话的人,都叫宝钗身边的丫鬟给拦住了,那些话到了宝钗这里就止住了,压根就没传到宝玉的耳朵里。宝钗转而还和宝玉嘱咐,叫他别总去打扰贾母的养病。
宝玉心中本是十分惦念贾母的,每每想去探望,宝钗就重提前事。
“是不是又忘了,你上次瞧她,把老祖宗惊得什么样子。太太早嘱咐咱们了,要让老祖宗安静养病。你一去,她情绪波动,这病不但不会好,保不准越来越重。暂且忍一忍吧,等老太太好了,你再去好生孝敬。”
宝玉听宝钗说的十分有理,也便就此作罢了,回头继续找晴雯、秋纹等丫鬟玩耍。
宝钗本不是计较这些的人,不过新愁加上旧恨,她不报不爽。当初商议宝玉婚事时,因林家有出息,贾母就不曾把她把薛家放在眼里。后来还是人家林家一再不同意这门亲事,才把宝玉踢到她这。就此好好的也就罢了,可订亲之后,他们荣府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她们孤儿寡母。
她和母亲也单纯了,本以为亲事定了,一切大安,只管安心待嫁,没什么可计较。可怜她母亲花了十几万两银子,换来的竟是她嫁个半痴半傻的废人。
宝钗怎能甘心?
进门之后,倘若王夫人对她好些也罢了,竟妄想着打她嫁妆的主意。真当她们薛家的银子是海水潮来的,说有就有?
宝钗这回必是死死地把钱捏住了,她不仅一份钱不会出,还会冷眼看着那些害过她的个个下场凄惨。
宝钗抬头,看了看天。估摸了下时辰,带着丫鬟心熬好的药汤,朝着王夫人的住处缓缓而行。
宝钗刚服侍王夫人喝完药,木着脸要将药碗放到托盘上。外头忽然传来敲锣打鼓声,鞭炮齐鸣,震得人心神不定。
荣府已是如此凄惨荒凉了,这时候还鸣鞭炮,岂不是讽刺?
宝钗心一慌,抖了手,药碗应势落地摔得粉碎。宝钗看着脚下满地的碎瓷片,蹙起眉头。
王夫人脸皱成一团,不大满意宝钗的笨手笨脚,更忌讳碗在自己跟前碎了,这是不是预兆她该走了?
“什么事,出去看看。”王夫人费力出声道。
宝钗吩咐人收拾干净地面,冲王夫人点点头,出门去瞧,却见鸣放鞭炮的地方是荣禧堂。
宝钗皱眉,打发小丫鬟去打听。不大会儿,小丫鬟喜气洋洋的回来。
“大喜,大老爷先前收留的门生,柳大公子高中探花。”
宝钗瞪大眼,有点不搭相信自己的耳朵,退了几步,方稳住心神。“你说什么,他高中探花?据我所知,那柳公子年纪尚不足二十。”
“是呢,听说大老爷才总逢人夸他是逸群之才,果然如此。倒没想着大老爷瞧人这么准,可巧了,林姑爷是探花郎,如今林姑爷的女婿也是探花郎。探花郎和探花郎成了一家子了。”小丫鬟兴奋道。
“闭嘴!”宝钗呵斥那丫鬟一嘴,瞪她一眼,回身幽怨的进屋。
王夫人强打着精神,等宝钗回来,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宝钗遂将柳清云中探花的事儿告之王夫人。
王夫人听了一口气没喘过来,吐血晕了过去。
宝钗就静静的坐在床边,就那么安静的看着晕死过去的王夫人。
半晌,她才拿起帕子,伸手慢慢地擦拭王夫人嘴角的血渍。
银钏守在一边,见到此情此景,早吓得不见了魂儿,傻站着恐惧的看着眼前诡异而恐怖的情景。
今日,柳清云听说未来的岳父大人来到荣府探病,而生病的人正是赦老爷的母亲。柳清云想到自己破落时,受了赦老爷夫妇不少的恩惠,故带了药材等物随后而来。不曾想这样巧,今日朝廷提前放榜了。也不知官差从哪儿得来的灵通消息,一路追到荣府来报喜,还自带了几挂鞭。
柳清云愧疚之至,再三与政老爷夫妇道歉。
贾赦叫他别在意,“早完是连着亲戚的一家人,何必计较这么清楚。再者说,这又非你本意。你今日金榜题名大喜,本该为你摆上几桌庆祝才好,不过我这有些不合适。这样,你先随林大人回去,改日我必要备重礼为你庆贺一番。”
柳清云对贾赦再次鞠躬致歉,方同林如海一遭儿告辞。黛玉倒没去,还是留在后宅,陪着邢夫人在此住下。
邢夫人问她怎么不随她父亲一起走。
黛玉说不出来,她心里总是隐隐有种感觉,她暂时不能走。
果然,次日晌午的时候,鸳鸯代贾母慌忙叫来两房人。
两房的老爷太太带着各自的子女跪地,守在贾母的床前。贾母倒比往日精神,言语也清楚很多,似是回光返照了。贾母亲□代了她的私房,吩咐鸳鸯都搬了出来,一件不留。
“老大喜欢古玩字画之类,我这有些尚且能上的台面的,正和你口味,都给你。至于余下的瓶瓶罐罐,就给老二吧。还有些银子,老大你有出息,让着你弟弟些。”贾母没说怎么分,而是把话点到这里,看着贾赦。
贾赦能说什么,再说他也不差贾母那点银子,点头同意全给贾政。
贾母笑了,松口气。
宝玉终见贾母,欢喜的扑到他床前撒娇。
贾母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宝玉的手背,目光里却带着淡淡的疏离。宝玉觉得有些不对,纳闷的抬首,眼含泪的看着贾母。
“我乏了,你们都退下吧。”贾母把人打发干净了,睁着眼,一个人躺在榻上发呆。
鸳鸯见贾母不对,凑上前去。贾母已经闭了眼,眼角泪珠晶莹透亮,瞬间就从她两侧颊面滚过。
“老太太?”鸳鸯唤了一声,却不见贾母有反应,她又叫了一声,贾母人没有回应,脸眼皮都不曾动一下。
鸳鸯大惊,伸手试探贾母的鼻息,一点气息都没有!
鸳鸯大哭,转身跌跌撞撞的推开门。邢氏等才走出院,回头身后屋门大开,众人都停住脚,回头望,只见一身青衫衣裙的鸳鸯泪流满面。
宝玉才听说黛玉也来荣府了,心里正琢磨一会儿怎么去见他,忽然感觉身边人都停住脚,气氛不对,这才迟钝的转身回首,看见了伏地痛苦不起的鸳鸯。
鸳鸯伤心欲绝,痛苦地无法喘息,哭泣都是无声的。
宝玉慌了,急急忙忙冲进屋,脚却被门槛子绊了一下子,头朝下摔个狗啃屎,鼻头都磕青了。
众人也顾不得他,贾赦叫把碍事的宝玉搀走,他则带着一家子人见了贾母最后一面。
丧事则由贾琏媳妇和宝钗一起操办。当晚贾母便被收殓入棺,停灵于正堂。
迎春得了丧报,因有孕在身无法前来奔丧,故让他的丈夫仇二爷代她而来。仇二爷行事稳重,又十分细心。来荣府规矩祭拜之后,便去安慰岳父岳母,询问二人可有需要帮衬的地方,但凡他能做到的地方自会尽力而为。
邢氏问了问迎春的状况,仇二爷对答如流,连迎春平日的喜好和怀孕后口味的改变悉数知晓。邢氏见仇二爷真心关心迎春,这才安了心,留他一会子,便打发他趁早回家陪媳妇去。
丧事如何办怎么办,贾琏媳妇柳氏觉得还是得来请示邢氏。宝钗识趣儿,没什么意见。
邢氏也在为这事儿发愁,索性招呼一家子人来商量。因荣府的爵位削掉了,贾母原本随爵位而来的诰命加身也去了。简单来说,贾母的身份已经跟平常百姓家的老太太没什么分别。
“前车之鉴,不可不鉴,这丧事不好越矩。”贾赦皱眉道。
贾政不同意,激动地跟贾赦提起母亲的养育之恩,做儿子的,就该风风光光的大办为母下葬。
邢氏找早预料到这个麻烦,所以她才会特意把人叫全了商议。
贾赦懒得与贾政多说,拍板定下就这么办。贾政不愿意,坚持如此,并且指责大哥不这么大办就是舍不得银子不孝。
贾赦冷笑:“身正不怕影斜,我行事一切皆照着礼法体度来,岂是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此事就这么定下,不准有异议。明日便启程,扶灵回金陵。”
贾政惊诧:“大哥,你说什么?扶灵回金陵?”
贾赦眯眼:“怎么,才刚口口声声谈孝道,现在只不过简单地扶灵送母回乡,落叶归根,这点事儿就做不到了?”
“没,没有。”贾政哑巴吃黄连,说不出话了。
众人刚散,贾赦拉住邢氏的手道:“你会不会怪我刚才的决定冲动?”
“如此倒也好,嫡母亡,老爷是嫡长子,要守孝的。与其在京城闷上两年,咱们不如回金陵暂居,倒比这里来的清净些。”
明日就走可能急了些,不过事出突然,眼见天就要转暖了,也不等人。邢氏麻利的收拾了行李,交代了贾琏媳妇好生管家。
是夜,邢氏忙完这一切,才要预备歇息。王善保家的急急地赶来报信:“二太太也去了。”
第70章 大结局(一)
贾母在去世次日上午;知会了族中人和几个亲朋好友来拜一拜;也就过了。丧事办的很简单,用贾政嘴里的话,跟没办差不多。
贾政觉得面上无光,几番说道贾赦。
贾赦耐心耗尽;冷笑两声;一拍桌,冲贾政道:“那这样;二弟下午同我一起出发回金陵。等回了金陵;让母亲金陵与父亲合葬时,由二弟主持再大办一场如何?”
贾政想想;也可以。左右他也要丁忧解官回家,若是能回金陵老家为老母办丧;出一回风头,谁人不说他政老爷是个孝子。十里八乡的传开了,他名声好,回头保不准能因为孝贤受提拔升官。
贾政几番斟酌之后,答应下来,这就要叫人去备行李。
贾赦冷眼瞧着他吩咐好一切,起身走时,跟他道,“当然,花费自由你出。”
“大哥!”贾政听此话脸色煞白,没想到他大哥最后来这么一句话劈心斩肺。他房里哪有银子花费在这上,如今余下的只有母亲给的那些,在京置购宅子还不知够不够。
贾政料知大哥是故意拿此讽刺他,根本没有办丧孝敬母亲的想法。“大哥,你是长子,你就这么在乎银子?你这般对待她老人家,怎能让她在九泉之下瞑目。”
“你不在乎,你出呗。”贾赦冷笑。
贾政愣住,脸色青白接替,被堵的无话可说。
“她老人家生前最偏心你,临死分银子,不也是给我两张画敷衍,其余的好东西劝舍给你了。不说别的,单一个八宝五色的宝石金瓶子,就抵我一张画的两倍。那时候,你怎不跟我好好算算?老太太偏爱你一辈子,如你所言,你的确不能让她老人家失望。”
贾政闷头皱眉:“分家那是母亲的意思,再说母亲不向着你,也是大哥自己作的,好好地爵位不要。丧事跟这是两码事,大哥是嫡长子,自然该你主持。”
“爵位的事儿你真敢再提?若非我请旨先领了错,怕只怕二弟此刻就在牢里了,此时此刻我也不用多费口舌争辩什么。至于丧事,你也说了,该我主持,那你这个次子就不要乱叫。”贾赦白一眼贾政,没什么好说。贾政还要反驳,贾赦不给他机会,直接问质问他,到底回不回金陵。
贾政不想拿钱,又何苦回一趟金陵瞎折腾。他跟大哥大嫂一块走,只怕在路上还得受气。扶灵回乡有嫡长子便够了,何须他再出马。
贾政摇头,但不好直接拒绝,那样说出去多不好听。“我还是留下,张罗操办王氏的丧事。好歹是宝玉和贤德妃的亲娘,不好怠慢了。”
贾赦讥讽的瞥一眼贾政,才刚答应去的时候,想什么了?如今一提钱,就成了缩头乌龟。贾政已经够小丑丢人了,贾赦不为难的他,也不戳穿他,只跟他放狠话道,“你既是回不去,自己也弄不了,休再跟我提什么前话。”
贾政气得嘴唇发白,却无理辩驳,拂袖而去。
下午,邢氏与贾赦带着璨哥儿,便出发扶灵回金陵。此行虽走的匆忙些,好在银子带的足够,路上若有缺少之处,现补给也便宜。
贾母丧事虽办的简单,但因她无诰命加身的关系,外人也拿不着话柄。再者说,贾赦人到中年,解官亲自为母扶灵回乡,也算是尽够了孝道,哪敢有人嚼舌根子。
日夜兼程,半月有余,便到了金陵。
荣府金陵老宅早有人前来接应。邢氏打点安顿好一切,便叫来老宅管事。早前出发时,邢氏便先打发小厮快马过来知会这边预备。
管事一一报与了邢氏,都算妥当。
“我教你请大师核算合葬的吉日,可算好了?”
管事忙道:“这月十五最好,若要再等,就是下月了。”
“十五,不就是明日?”邢氏皱眉。
“正是。”
邢氏想了想如今的天气,叹道:“也罢了,早些入土为安也好。你这边去请些道士法师来,安排明日诵经超度。下葬祭祀等物,也备全了,今晚就核查三遍,不许出半点纰漏。明日一切,必要顺顺当当。否则一旦出错,你们都要连坐。”
管事吓得心里只哆嗦,早听说大太太改了性儿,是一把管家好手,厉害的紧,今日所见竟比传闻厉害十倍。管事自然不敢造次,服服帖帖的去办了。
傍晚,王善保家的来回话,说是瞧着鸳鸯不大对。
这些天来,鸳鸯一直守在贾母灵前,寸步不离。王善保家的眼见她日渐消瘦,心如死灰,不禁担心她会出事。
邢氏可不想明日下葬前,闹出什么意外来,“叫她来!”
鸳鸯顶着一张蜡黄消瘦的脸进门,木讷的给大太太请安。
“你有什么话,说罢。”
鸳鸯心一横,她连死都不怕,还怕说几句话。“老爷太太怎能这么草率的治丧,老太太风光了一辈子,却死的凄惨,流着泪闭的眼。就是没了诰命加身,风光大葬又如何,老爷尽了孝道,将来复职,在皇上跟前也留个好印象。”
邢氏蹙眉,冷眼打量鸳鸯,没说话。
鸳鸯见状,哭起来,跪地磕头求大太太开恩,她怎么也要请求大太太给老太太一个风风光光的葬礼。
“你一个丫鬟,懂什么,快跟我走!”王善保家的气急,扯着鸳鸯出去教训一通。“你真以为贾家逃了劫难?如今宫中贤德妃怀有龙种,先前与婉妃势不两立,再算上皇后,可谓是前有狼后有虎。咱们这边一治丧,多少双眼睛盯着,在京城就不说了,就是回到金陵这也不安全。论孝心,可是用钱衡量的?赦老爷亲自扶灵归乡,这还是不孝?你要怎么孝?”
鸳鸯恍若雷劈,幡然醒悟。她先前听政老爷那么和她说,还真以为赦老爷因记恨老太太偏心才会……她真是糊涂,老太太一走,她悲愤欲绝,失了理智,后来听政老爷说什么自然是什么。
鸳鸯又悔又恨,懊恼自己的鲁莽,只怕把自己千刀万剐了,也没法子给太太好生赔罪。鸳鸯泪流满面,没脸去见屋里头的大太太,就悄悄地跪在门外请罪。
王善保家的几番劝阻,见她心意已决,也没法子了。这会子大太太必然心情不好,王善保家的也不敢进屋问候,遂先去安排随行人员的住处。
晚饭后,王善保家的估摸大太太心情好些了,才赶来说道这件事。
邢氏到不知道鸳鸯在外跪着,一下午的功夫,屋子里前前后后进了不少人,都识趣儿的没一人主动提这事。
贾赦有些意外,抱着儿子跟邢氏的道:“算是个识趣儿的,也罢了,忠心孝敬老太太一辈子,功劳苦劳都有。冲撞你一回,也吃了教训了。”
“老爷倒和善。”邢氏放下手里的单子,转头看贾赦。
贾赦忙把脸躲到儿子的背后,挥舞着璨哥儿的手给邢氏看。“和善谈不上,倒是佩服她一心护住。比那些个见风倒腰杆子没骨头的强多了。一个丫鬟心性如此刚烈,倒也叫人佩服。”
“老爷说的极是,就因她是个难得的,我才会叫她来见我。她早憋了一肚子委屈,只怕要盘算着随老太太去。”邢氏回道。
贾赦惊奇的感慨:“果然是个忠心刚烈的女子。”
“你说有她护在璨哥儿身边,如何?”邢氏问。
贾赦愣了愣,眼珠子动了动,恍然大悟:“难不得前些日子你给璨哥儿挑人,挑三拣四的,合着你早看上了她。”
“那会子老太太还没走,我可没敢存着那心思。倒是老太太走前,拉我说了些话,叫我照看她唯一惦念的人。”邢氏回忆道。
“唯一?”贾赦准确的抓住这个奇怪的词儿,眯眼疑惑。老太太最惦念的人不该是宝玉么?
“人之将死,突然大彻大悟了吧。”邢氏叹了一句,如今物是人非,去计较老太太想什么也没必要。不过老太太那会子叫她安置鸳鸯的时候,她脑子瞬间想到的就是璨哥儿,两厢倒也合适。
邢氏叫王善保家的搀着鸳鸯去歇着,请了大夫,又安排了些补品与她。鸳鸯越加心里愧疚难受,不敢收。王善保家的劝她吃,明日才有力气送贾母,鸳鸯这才感激的应承下来。
一上午的功夫,合葬事宜才总算彻底完结了。
邢氏忙活了近一月,脑子神经绷得紧紧地,到今日才松了口气。身子一着榻,便合眼睡了过去。
邢氏把晚饭的时候都睡过去了,再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日,天早已大亮了。
邢氏见屋子里只有小红陪着自己,起身问她什么时辰了。得知快到中午了,邢氏有些懊恼自己的倦懒,怪小红没按时叫醒她。
小红见太太睡足了,红光满面,甘愿道:“若是能叫太太天天这么精神,我倒欢喜太太整日骂我。”
“泼猴子,几日不说你,越发的张狂没章法了。”邢氏口上这样骂,脸上却洋溢着笑意,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
小红自觉地荣幸,太太唯有信任人的时候,才和人这般不见外的说话,刀子嘴豆腐心。
小红要叫人进来伺候,邢氏拦住了她。“难得今天屋里人少,也叫我静静,有你一人伺候就罢了。”
小红应承,一边伺候太太洗漱一边道,“老爷在外头逗璨哥儿呢,鸳鸯姐姐也在。一大早儿,老爷就把她叫来了,说了什么,璨哥儿回头就跑她怀里头了。”
邢氏料知贾赦见自己乏了,便替自己把事儿办了。邢氏顿觉得心里暖融融的。
小红给大太太梳好头,簪了几支素净的银钗。简洁清新,庄重而优雅,别有一番韵味。
邢氏早习惯这副打扮,相较于以前那些繁复富贵的装束,她更觉得孝期的打扮轻松随意,返璞归真。
邢氏出了寝房,便见贾赦半卧在罗汉榻上,耐心的引导儿子如何解九连环。鸳鸯立在一边,她回首见大太太来了,忙跪地配起错来。
“往事若风吹烟,散了吧。”
鸳鸯含泪感激,愿拿命作保,必会照看好璨哥儿一生。她也不图什么婚嫁生子,只管一心一意认下这小主子一辈子了。
邢氏知道自己没看错人,笑着看鸳鸯同奶妈子一起抱着璨哥儿回屋小憩。
贾赦叫人摆了饭,特意吩咐人煮了邢氏爱喝的清新爽口的粟米粥。
邢氏餐毕,笑着对贾赦道:“倒叫你成了后宅的‘管事’了。”
“能帮衬到你是我的荣幸。这段日子,不,这些年辛苦你了。”贾赦握住邢氏的手,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
邢氏竟忽然害羞起来,脸颊微微发烫。
贾赦拦邢氏入怀,下巴轻轻地抵在邢氏的额头。“从今日起,咱们就在金陵小住三年。没有公婆,没有妯娌,更没有京城那些里里外外糟心的事儿,只有你、我,还有灿哥,我们一家三口。”
贾赦说的话朴实简单,没有花言巧语,更没有什么山盟海誓的承诺。可邢氏听了之后,偏控制不住眼泪。待贾赦落了话音,邢氏早已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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