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馥春 作者:大爱非攻(起点大封推vip2014-09-03完结)-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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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乖乖,这么贵呀——”傅春儿换算了一番,这样一个盒子的成本,就要十文钱。

    “呵呵,”傅老实在旁边笑了一声,说:“其实那里面的粉,约摸成本也就是一两文的样子。”

 一百十八章 如此包装

    “怎会?只值两文的粉,外面倒装了个十几文的盒子?”杨氏惊讶地道,“那,那我以前买些胭脂妆粉,不都是在买盒子?”

    “就是这样的,娘!”傅春儿一下子便想通了薛家的策略:“香粉么,总要让人看着觉得赏心悦目,外面看着就质地精美,人家才会觉得里边的东西好,才会有人来买啊!真正的制香粉的成本,摊到每盒,就没有多少了。”其实当日她曾见到戴凤春家的妆盒,也不就是走的这个路子?

    杨氏想了半天,摇了摇头,说:“难怪我一早就觉得还是你爹浸的桂花油好,就算是装在个一文钱两个的土瓷瓶里,用起来也还是比戴家的头油舒服些。”

    傅春儿心中暗笑,那当然不一样,是爹亲手制的呀。

    可是杨氏依旧侧着头在想,说:“若是咱家自己也开铺子,岂不是也得花大价钱去订这些个盒子?”

    傅春儿也将眉头紧皱了起来。等置了房产之后,自家用于铺子生意流水的银钱还真是没有多少,若是一定要像薛家与戴家一样,在包装上竞争,那简直是个无底洞,不知道要砸多少银钱进去。她想想当年杨氏压箱底的那个妆盒,与黄宛如送的那个妆盒,就觉得头皮发麻。万一一时包装没买好,卖不动,就会把大量的银钱压在手中。

    她越想越郁闷,没曾想傅老实坐在堂屋门口,摇着扇子说:“东西好就好,整这么些花里胡哨地做什么?”

    “可是爹,你眼下一瓶桂花油卖多少文,戴凤春或是薛天赐又是卖多少?”

    “你爹卖四文一瓶,如果买主自带了瓶子,两文就沽给人家了。”杨氏直接帮傅老实回答,看来以前杨氏没有少买过傅老实的头油,行情知道得真真儿的。

    这样的价位,如果是在傅老实的货郎担子上出售,那是合适的。但若是摆到了铺子里,就显得太便宜了。

    “薛天赐卖十五文一瓶。”傅老实淡淡地说,应该是今日在那新开业的薛天赐铺子里打听过了。

    “十五文?一瓶?”傅春儿几乎要从凳子上跳起来。

    “人家店里的说了,一点儿也不贵,那瓶子可是宣窑的,上边还画着很好看的美人图哩——”傅老实大约在薛家铺子里的时候,也与人谈论过这头油是贵与不贵的问题。

    “宣窑的——瓷器?”傅春儿完全被豪富的薛天赐打败了,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这时候,正好傅阳回来,见父母妹妹都在房里说得正欢,便问大家在说什么。

    听说是在说那包装的问题的时候,傅阳似乎早有准备,说:“我们那铺子只打算售卖便宜的妆品,在包装之上,自然不会那么多花哨。”说着,他从背后拿了一个洁白的瓷瓶出来。这个瓷瓶之上有两只浅耳,可以拴绳,瓶口上有一只软木的瓶塞,能够将里面的液体塞住。

    “我今日在大德生堂瞅见这个装药油的瓶子,觉得用来装桂花油正好,于是请教了李师傅,去了一间专门卖这类瓷瓶的铺子,买回来一个给爹娘看看。”

    “阳儿啊,这个瓶子,看起来太大了些吧!”傅老实站起身,从他的货郎担子里取了一个小瓶出来,跟傅阳手里的比了比,说:“你这一个,可以装十瓶。”

    “我就是要人这样的大瓶地买。”傅阳很淡定地回答傅老实的话,“咱们开那间铺子,本就打算卖给来自四省的乡民。他们好些人就是来城中赶集贩货的,买了东西回去之后,也许会送到当地的集上,也许会由当地的货郎挑着一家一户地发卖。”

    “我明白了,哥,你说的这是——批发对吧!就是整买,不零售。”傅春儿恍然,如果自家以批发的生意为主打,那么包装的钱就能够摊薄,同样数量的产品,包装所占的成本就要比戴家与薛家要低得多。

    “也不尽然,我已经与那家卖药瓶儿的瓷器铺子说过了,他家也卖很小的瓷瓶儿,跟爹平时卖的差不多大小,但是是细瓷,白色的,只要三文。”

    “三文?”傅春儿觉得挺高兴,如此一来,包装的成本总算能控制住了。

    “不过,我还是没想通,香粉应该用什么来盛。总不能那个木桶,装个一大盒吧,这样也不易保存,别人买回去之后,也不容易分装。”

    傅老实听儿子说起香粉的包装,连忙将今日从薛家铺子里取来的香粉盒子取了出来。杨氏又回到里屋,摸索了半日,将她原先压箱底的那个戴凤春妆盒给取了出来,取出里面盛香粉的那个盒子,递给儿子。

    傅阳看了,将两个盒子都搁在小几上,皱眉不语。

    这时候傅家小儿子傅正从院儿里玩儿了回来,高兴地拍着手说:“三文!三文!”他大约也就听见了姐姐刚才说的“三文”那两个字。

    傅正跑进来,一个不留神,正好撞到了摆着两种香粉的小几,两种香粉都被撞到了地上,两家的香粉盒子,无论是戴,还是薛,都倒过来,扣在地上。

    傅正见自己闯了祸,“啊”的一声,钻到傅春儿身前,仰着小脑袋说:“姐姐,正儿闯祸了——”他怕傅春儿凶他,凑上来搂住傅春儿的膝盖,说:“姐姐,正儿今日不吃绿豆羹了!说不吃就不吃。”他接着又奔到傅阳这里,没敢抱傅阳的腿,大声说:“绿豆羹把哥哥吃——”

    傅正这么一番做作,将屋里的大人全逗笑了起来。只有傅春儿,好歹肩负着教导傅正的责任,当下蹲下身子,说:“正儿,你知道错在哪儿了么?”

    “知道,不该快快跑,到处乱撞,撞翻东西真不好。”傅正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傅春儿。

    丫的这小子,就这么两句话还知道要押韵,傅春儿脑后又是几条黑线:“你知道你又有什么地方是做对的么?”

    “知错认错,自领责罚,爹娘哥哥姐姐一定会原谅正儿——”

    傅春儿在心里哀嚎一声,这小子也太精乖了一点了吧!“嗯,自去屋里玩吧,以后记住,在屋里不要乱跑,撞着自己多不好。一会儿记得把绿豆羹留给哥哥吃。”她教训完傅正,才见到傅阳这会儿朝地上蹲了下去,正朝仔细看这洒在地上的香粉。

    薛家的香粉,已经全部从锦盒里散落了出来,洒在傅家堂屋里的石板地上。而戴家的香粉,已经放了超过十年,而且原就只剩了一半多,这时也从原来盛粉的盒子里跌出来,只是这粉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早已板结成块,此时碎成几块,跌在地上。

    傅阳伸手将那结成块的粉饼拾起来,左手托了,用右手的食指在上面蹭了蹭,能从表面蹭下来一层薄薄的细粉。

    “要是这香粉,能像这样,做成一块一块的,就好了。”傅阳自言自语道,他好像见到一线希望,然而又总觉得有什么没想通。

    “香粉若结块,一般人家会用粉擦子擦点下来,还是能用的。”杨氏口中所说的粉擦子,就是寻常人家所用的粉扑了,毕竟不是所有人家都能像戴凤春店里一样,用绸缎做的粉扑,而且还随用随弃。

    傅春儿这时候突然开口:“哥哥是不是觉得粉结成块反而容易贮藏,也容易携带、售卖?”

    傅阳点头说:“是这个理,可是我没有见过有人用结成块的粉啊!”他说着往往杨氏。杨氏也摇了摇头。

    傅春儿与傅阳两个对望一眼,都是有些沮丧。傅春儿更是有些恍惚的,她是知道后世人人都用粉饼的,散粉反而用的人没有那么多。只是她压根儿不知道,这轻薄细润的香粉,怎样能够做成粉饼,却又不影响人的日常使用。

    这一晚,因大德生堂没有什么事情,傅阳就睡在家中西厢,与傅正睡了一屋。

    兄妹二人,约摸都是冥思苦想了一整个晚上,第二天起来,望着彼此都有点发青的眼圈,都是有些好笑。

    “哥哥,你昨日想的,将散香粉做成固态的粉饼,我觉得大可以一试。”傅春儿想了一夜,就想出了这么个结论。

    傅阳微笑着说:“我想也是。”

    这香粉的制作工艺之中,为了使鲜花的香气能够熏染香粉,会往粉中加入萃取的鲜花花露,然后再使香粉干燥。只要在香粉干燥之前,能够加入一味定型剂,然后再将香粉入模,待干燥之后脱模,就能将香粉也做成想要的形状。

    兄妹二人谈了一会儿,都觉得思路对头,但是对用什么定型剂,都是茫无头绪。傅春儿想,这样的技术问题,就只能请教制粉专家傅老实了。

    傅老实向兄妹二人详细问了用途,点点头,说:“好,爹这两天本就想做点粉来试一试的。不过,你们想选什么样形状的模子?”

    这回轮到傅阳兄妹两个面面相觑了。方的?圆的?扁的?这显然是有无限种可能的啊!

 一百十九章 鸭蛋粉

    这时候杨氏已经将一家人的早饭都做好,端了上来,说:“阳儿、春儿,先将早饭吃了再说,慢慢想,不急。”

    傅春儿看了看桌上,笑逐颜开,道:“娘,今儿这个是双黄蛋啊!”

    傅家人自家的早餐餐桌很简单,平常日子里,也就是粥配小菜。最近几日天气炎热,所以杨氏昨晚浸了一小碗绿豆,今日加在粳米里一起熬的粥,汤水里的绿豆被煮得开了花,闻着有一股绿豆特殊的香气。旁边的碟子里盛着小菜,是腌制的乳瓜和拦腰带壳切开的两个咸鸭蛋,其中一个,竟有两个蛋黄。

    咸鸭蛋是高邮名产,蛋白鲜、细、嫩,而蛋黄红、沙、油,佐粥再好不过。而且能切到双黄蛋,寻常人家都认为是好兆头,因此杨氏也很高兴,说:“春儿一向喜欢鸭蛋黄的,来,娘的这个也把你吃。”

    “谢谢娘——”傅春儿脆生生地应了。然后一直就在念叨着“鸭蛋黄”、“鸭蛋黄”,一边说着,一边将半边鸭蛋里的蛋白与蛋黄用筷子尖给剔了出来,拨到碗里的粥面上,然后就用筷子在碗沿上敲了两声,说:“正儿,这个拿去,把你玩。”

    她将那掏空的半个蛋壳拿在手中,突然“咦”了一声,说:“哥,你看这个——”她将鸭蛋壳翻过来递给哥哥,“若是香粉能做成这样形状的,装在一个椭圆形的小盒里,是不是用起来会很好用?”

    “这个要问娘。”傅阳讪笑着说,“不过我昨晚也是在想,如果是将粉做成个方形、矩形、圆形,装在盒子里,用粉的时候会有个问题,边角处的粉都不容易擦到,昨晚想了好久都是在想这个事,但若是依妹妹所说的,做成这个形状……”他没往下说,只将蛋壳又递给杨氏。

    杨氏将鸭蛋壳拿在手中,翻过开看了看,说:“若是有这么个形状的粉,即使装在盒里,”她假想了一下,用粉刷子从小盒里往这个鸭蛋形的粉饼上刷粉,手上也作出相应的擦粉手势出来,“应该挺好用的啊。”

    一时傅老实正好出去灶间烧了水,从院儿里进来,见到傅正坐在姐姐身边,便一把将他抱起,放到自己膝盖上,说:“正儿,在玩什么呢?”说着,作势要给他喂摆在面前的粥。傅正朝杨氏点点,说:“娘在玩,娘在玩——”惹得一家人都笑了出来。

    杨氏将手中的鸭蛋壳递给傅老实,笑道:“喏,给你,一个现成模子。”

    “这是做鸭蛋粉?”傅老实奇道。

    傅阳与傅春儿赶紧追问那鸭蛋粉到底是何物。傅老实支吾了半天,才将他原来在“戴凤春”作坊里的事情讲了出来。

    原来戴家作坊曾经一度也研究过将香粉作为固态,以便解决运输的问题。为此,戴家作坊曾经要求当时所有的学徒,集思广益,提些做固形香粉的建议出来。当日傅老实曾提出过做这鸭蛋粉出来,他的理由很简单,鸭蛋形状的粉饼能够“物尽其用”,半爿鸭蛋形状的粉饼,从面上开始用起,用到最后,能将粉全部用完一点不剩。

    然而,傅老实陈述的那个理由当时便被作坊里带他的师傅们笑了一通,然后给傅老实提议的这种粉起了个名字叫做“鸭蛋粉”,名字里颇有点嘲弄之意。

    “他们说,用戴家的粉都是大家千金,哪里会在乎剩这一点点粉。”傅老实说。傅阳与傅春儿听了,都是有些无语,但是广陵府乃是销金之所,豪富之家,往往一掷千金,这点边边角角剩下来的粉,确实算不了什么。

    “好吧,”傅春儿开口说道,“不过咱家反正就是制了粉,也是卖到城中乡下小门小户人家手里,既知物力维艰,那么能够物尽其用这一点,对这些主顾来说,也应该算是有吸引力的吧!”

    傅阳却追着傅老实问:“爹,那戴家作坊后来,将固形粉制出来没有?”

    “自然是制出来的。”傅老实说,“有好几种,有成块的,也有做成珠状的。但是当日我还在戴家作坊的时候,就听说过,这些粉就算是制成了固体形状,还是易碎得很,要是运到京上,十停里总要碎个两三停。”

    原来戴凤春急着解决香粉运输的问题,还是为了进贡的香粉,与自家的目的不一样。

    “爹,那后来怎样了?”傅春儿好奇地问。

    “还能怎样?据说往宫里送的还是散粉。而戴家要在别处开分店,就会将粉制成固形,运到当地之后,再重新捣碎,碾成散粉出售。”傅老实答道。

    “为什么要这样呢?”傅春儿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粉要制成固形,里面就得加不少用来固形的材料,加得越多,粉就不够细润,对保持香味,也没有好处。戴家若不是不得已,不会把粉制成固形的,即使是这样,到了地头,也需要重新拿了香花,冷薰几日,才能装盒发卖。”

    “那爹,如果咱家试做这鸭蛋粉,是不是也不能加太多这固形的材料?”傅春儿接着问。

    傅老实挠头,说:“不知道,不管怎样,爹先试试吧,试过了再告诉你们。”他接着又问傅阳:“今儿大德生堂那边事情还多么?要是事情没那么多,晚上就还是家来吃饭吧!”

    傅阳笑笑,道:“那边铺子里已经交代得差不多了,只是我还想等什么时候再遇到小七爷,上回我向他求了一副字,以及一个字号。”

    “是吗?”杨氏与傅老实互视一眼,都是又惊又喜,一个问:“小七爷答应了?”,另一个说:“小七爷学问这么好,想出来的字号,一定是能叫得响的。”

    傅春儿听着也很高兴,忙着催哥哥去了大德生堂。

    一会儿众人吃过早饭,傅春儿自己去房里读书画画,将傅正带了在旁边,找了本千字文,与他讲了几行,要他自己看着。岂料傅正嘻嘻笑道:“姐——你念的这些,早两日已经给正儿念过了。”傅春儿不信,叫傅正从头将这一段背了一遍,见他背得一字不落,又问了他几句释义,也是不错。傅春儿开始觉得有个神童小弟真是压力山大,她早已不知道应该教这个弟弟看啥书好,谁知傅正将手指头指了架上的一本闲书,说:“姐姐,看那个!”

    傅春儿看了那本,只见是一本讲如何莳花的杂书,也是哥哥从大德生堂借来的,她赶紧将这册书放在一边,然后在架上再寻了一遍,果然见还有好几本从大德生堂借来的,她都将书笼在了一处,准备明日叫傅阳再带回大德生堂去。

    谁曾想,回身再看傅正,那小子正抱着那本莳花杂书,翻到一页,绘着白描的玉簪花的书页,对着那朵形态娇美的玉簪流口水。

    傅春儿赶紧将书本从傅正手里抽出,免得他的口水祸害了以后要读书的人,却看见玉簪花图样的旁边,写着一行小字,“取玉簪花未开者,灌定粉于内,以线缚口,久之,妇人用以敷面,经岁尚香。”下面还写了一点什么,傅春儿还未及仔细看,就匆匆出去找傅老实。

    傅老实正在院内忙着收拾各种材料香花,傅家自己在院里种的香花里,就有玉簪与茉莉,傅春儿忙将那一行小字读与傅老实听。傅老实闷闷地表示他早已知道这种做法了:“定粉就是指得上好的铅粉,这种做法做出来的香粉,薛天赐铺子里就有,也是用上好的瓷盒装了,香气一丝不走,里面就是十根玉簪花棒,用的时候取一根出来,倒在手心里,就可以往面上扑了。确实是香得很,但是也贵的很,好几两银一盒。”

    “铅粉?”她的想法同傅老实一样,觉得伤皮肤的东西最好还是不用。不过她还是打算把这个方子记下来,没准以后可以研究研究,将原料铅粉给换成别的,也一样用高大上的容器盛了,作为镇店之宝放在自家铺子里,不是也挺好。

    虽然如此,傅春儿还是有些悻悻地,她又看了一眼那书本上的小字,突然“呀”的一声,也叫傅老实看。傅老实看了,低头想了想,点了点头,道:“爹知道了,既然前人做过,书中也记着,那爹一定给你好好试试。”

    于是这几日之间,傅老实就一直在傅家院儿里,捣鼓这个捣鼓那个,各种杵臼簸箩都在院里摆了一摊。好在天公做美,这几日一直晴空万里,骄阳似火,傅老实填在模具里的各色香粉,干起来也特别快,没有多少时间,就可以脱模了。傅老实将模子一拆,接着用一柄竹刀在每只鸭蛋粉的表面上修整一番,一只形如半只鸭蛋的“鸭蛋粉”就做好了。

    难得的是,经过傅老实一双巧手,做出来的每只鸭蛋粉,竟然一模一样,大小一致。

    杨氏与傅春儿两人,将那鸭蛋粉托在手中,先是闻了闻,两人互视一眼,都说:“好闻!”杨氏接着再用一小块绢子,从“鸭蛋”上蹭了些细粉下来,赞了一句,道:“一些儿也不涩!”她接着往傅春儿面上,左抹抹,右抹抹,喜道:“成了!”

 一百二十章 选址下铺街

    傅春儿面上被杨氏抹上了一些傅老实做的“鸭蛋粉”,但觉得鼻端香喷喷的,面上也觉得轻薄柔滑,并没有什么异样的。

    杨氏却很欣喜地叫傅老实来看:“老实,来看咱家的姑娘!”傅老实过来瞅了一样傅春儿,也颇为惊喜,说:“抹了粉就是不一样了,细白粉嫩,倒很有你母亲年轻时候的样貌。”

    “吓,我眼下就不年轻了么?”杨氏听了这话不乐意了。

    “就是就是,爹说错话了,跟娘道歉——”

    傅老实一对二,自然是不成的,当时便给杨氏唱了个肥喏道歉了。杨氏与傅春儿这才作罢。然而这时候傅阳匆匆从门外进来,说:“老何刚刚介绍了一家马上要典出去的铺子,这家很便宜。爹快随我去看看吧!”老何就是李掌柜上回给傅阳介绍的那个经纪。

    傅春儿听了,当即说:“哥,我也要去。”

    傅阳很干脆地说:“好,妹妹也去,娘,劳烦你在家带着弟弟。”杨氏这边自然无话,挥挥手,叫他们父子三人一并出去了。

    三人沿着小秦淮河,向南,穿过教场周边。走在路上,傅阳不时地看看傅春儿,说:“春儿,今日我怎么觉得你有些不一样?”

    “哦?有什么不一样?”傅春儿奇道。

    “你今日……显得面上好白,又不像是寻常妇人涂脂抹粉的样子,而且,好像不曾出过汗一般,挺稀罕的。”

    傅春儿听了微微一笑,伸出衣袖抹了抹额头,她已经走了一阵,像这样的天气,走了这样长时间的路,要在以往,一定会出些汗,她这一抹,就会将粉抹下来沾在袖上。

    然而现在她看看自己的衣袖,上面一点粉渍汗渍都没有,书上的古方,果然是有记载下来的道理的。傅春儿对傅老实这次做出的鸭蛋粉就觉得很是满意,按着她这次试用的效果来看,这就是夏日裸妆的绝对佳品利器一枚啊。她连广告词都要想好了——“清爽不油腻,美白无负担”。

    她一边走,一边暗自高兴了一番,又想,也不知道自家这铺子,什么时候能够开出来,但如果隔的时间久,没有这么热,倒是有必要提醒傅老实,秋冬之际做的这“鸭蛋粉”里,最好加上些脂膏,这样粉会更加润泽。如此一来,再配上不同的香花,一年四季,就能整出好几种当令的香粉来。

    少时几人来到埂子街,傅阳带着父亲与妹妹朝西继续赶路,傅春儿则左看右看地寻着“薛天赐”家的那间新铺子。她眼尖寻到了,不过只来得及远远地望上一眼。只见那新铺子也是好几间,不知道有几进,金碧辉煌的大字招牌挂在门口,遥遥地斜对着“戴凤春”家在埂子街的分店。傅春儿加快脚步,赶上傅阳,问道:“哥,要是咱家的店选在这附近,是不是就离薛家和戴家的店太近了些?”

    傅阳笑了笑,说:“到了地头,哥哥就解释给你听,你那时再帮哥哥把把关,好不?”

    这个哥哥,还卖关子呢,傅春儿心道。

    谁知她再随着父兄走了几步,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一片运河水面。这里的街道,就只有一半是店铺,另一半则就只是道路,再往前就是浅滩,滩上隔上数十步,就有一些供路人歇脚的亭子。而洒金桥和桥畔的码头就在眼前不远处。这里的街道畔有一条小街,叫做下铺街。傅阳所说的那个铺面,就在街口不远处,离渡口码头只有几百步。

    傅阳指给妹妹看那铺子的位置,又问傅春儿,说:“妹妹,你看看,你觉得这铺子的位置,我们除了能卖香粉胭脂头油,还能卖什么?”

    傅春儿觉得此处风物甚好,靠近水边,一时间暑气似乎就消散了些,再往那运河河面上看,只见来往的船只极多,密密麻麻,都是往东面过去的。傅春儿一怔,问傅阳:“这是往平山堂去的船么?”

    傅阳不语,微笑着看着妹妹。

    “是呀,哎呀,今日已经十八了吧!”傅春儿突然省起,每年明日这个时候,杨氏就算是不去观音山进香,也必会在家中,对着供奉的观音像祷祝。有时十九日去观音山拜观音的人太多,会有四里八乡的人们,提前一日沿运河过来,在平山堂脚下宿一宿,第二日正好上山进香。

    “哥哥,你是说,你除了女儿家的那些妆品,还可以再卖些棒香线香之类的?”傅春儿一旦想通了这一点,也觉得这里是个绝佳的地点。

    “妹妹好聪明——”傅阳咧开嘴,露出笑容。

    这个哥哥,这不是变着法儿在夸他自己么,傅春儿继续腹诽。

    待到铺子前面见到了老何,才晓得傅阳为什么这样急着叫家里人出来看房了。这间铺子,竟然只要一百二十两银子,就能买下来,但前提条件是,一百二十两是底价,一定得是现银,而且当天就要付。按照老何的说法,这间铺子,如果不是卖主着急,急着拢现银回乡,让买主相看个几日,就是一百四五十两,没准也是卖得上去的。

    当下傅家众人前前后后地看了。这是一间很小的铺面,只一进,前面是铺面,后面有个很小的小间,可以储一点货,人是肯定住不下的,比傅家最早在埂子街赁的小食铺的那个铺位,还要小不少。但是就这样一个铺面,若是要买下,也要一百数十两银子之多。傅阳说起,他曾经在附近打听过,比这间位置更差些的,正常时候转卖,也差不多要这样一个价格。

    当下傅阳与傅老实就与老何与卖主商量过户签契纸的事情。只要傅家给钱,当日就相互签了契纸,不过要官府认可,则还需要老何将契纸交予官府,待确认税金交足,由官府在契纸上粘上加盖官印的契尾,从而这契纸由用以证明民间买卖的“白契”,变为官府认可的“红契”。如此一来,买卖就算彻底完成。

    往官府交契银的那一段,就要劳烦老何去跑一趟。因此傅阳做主,在买铺子的钱之外,又给了老何五两银,除了要交予广陵府的过户税金之外,其余就都是给老何的辛苦费了。

    一时男人们都聚拢在铺子里说事儿。傅春儿觉得有几分无聊,便只在铺子外面立着,看着这边街道周围的各色铺子。她其实原先心中还有些担心,如果自家未来的化妆品铺子旁边,左边一家酱菜铺子,右边一家米醋铺子,那自家香喷喷的化妆品摆在中间,那味道可就精彩得很了。

    不过眼下,傅春儿完全不用这样担心了,自家铺子左首,是一家米面杂粮铺子,叫做“秦记”,门口整整齐齐地堆放着一排米袋粮袋,每个袋子里面都插着竹签,上面写着米面的种类和价钱,店里还摆着大小不等的量具。店里坐着一位胖胖的中年人,此时拿了一柄蒲扇,遮着脸,整个人半躺在一张竹榻上,估计是在打盹儿。

    右首一家,却是个篾匠开的。店里堆满了各种竹编的器具,竹篓竹箩竹筐,一应俱全。门口还坐了一个篾匠,坐在一个小板凳上,用竹刀正在劈一根粗壮的青竹。广陵府周围有不少竹林,因此竹篾的器皿寻常人家用得也很多,尤其是厨下。傅春儿静静地看着那人在编一个竹制的蒸笼,心中正在盘算要不要待会儿回家去的时候也再买个蒸笼回去。家中那个正在用的总是感觉有些小了,有时候蒸一家人的吃食,需要蒸两回才行。

    这时候就走过来一个布衣布裙的妇人,过来对那篾匠说:“王篾匠,你做的这箩不行啊,这才过了两日,底就已经坏了。这回你可得给我换个好的。”

    姓王的篾匠头也不抬,手底下依然在忙着,道:“你等等。”他直到做完手上的活计,才停下来,将那妇人手中的竹箩接了过来,只瞧了一眼,就说:“你这个不是我家铺子买的。”他稍微瞄了一眼竹箩底下坏掉的底,又说:“这也不像是才用了两日的箩啊!”

    那妇人兀自强词夺理,道:“我分明记得是从你这里买的,不是两日前,就是三日前,十文钱买的,就是这个箩。”

    王篾匠听着有些嫌烦,站起身,随手拎过手边的一个竹箩,给那妇人看。只见上面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烙印,傅春儿站得有些远了,看不清那烙印是什么,只听王篾匠答道:“我家每个箩上都有这个印,若是没有,就一定不是我王家卖出去的。这位大姐,你莫不是记错了?”

    那妇人见状,借坡下台阶,“哦”了一声,说:“大约是我家那口子记错了,我回去找我家那口子再问问去。”

    王篾匠见那妇人说话前后矛盾,也没有多理会,只凭她自去了。而傅春儿则装着挑器皿的样子,伸手拿了一件蒸笼,在屉身上果然也见到了一个小小的印记,是烙在篾片上的,像个小小的印章一样,在一个圆环里绘着几根竹子,还写了一个“王”字。

    这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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