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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土商-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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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泉根点点头,算是答应了当下把外面的长袍往两边一分,身前密密麻麻地插满了飞镖黄鑫进看后笑了笑开始在地上寻找起来,不大工夫掌心已经抓了一些石子,在手中掂了掂“我就用石子,咱们开始”他又对林奕浦说:五爷,烦劳你把那些老鸹都给赶的飞起来林奕浦尖笑一声双手一抖,手中各飞出一个石灰包打向树桠,只把树上的老鸹吓得都支楞起翅膀凌空飞起黄金鑫与侯泉根看见老鸹飞起,各自出手击打,只见十余只老鸹在瞬间就被击中,跌落在地早有万顺堂的人上去捡拾了老鸹,放在院中当地,供在场之人判定输赢双方一数,见被石子击中的、血肉模糊的老鸹有六只,而被飞镖击中的却也有六只,这样一来,双方又打成了个平手季云卿看后说:这一场又是平手,如今只剩一场比赛,到底是小八股的人厉害,还是万顺堂的人强,就看这一场叶堂主,你们那一方,还是这位兄弟下场比试吗?

黄鑫进大声说:自然还是我比什么,你们随便,小爷我接着就是了叶焯山“哼”一声,“好啊我就领教领教你的枪法、枪技”

黄鑫进还没说话,杨忍在一旁笑着说:鑫进兄,这位仁兄就是花旗枪客叶焯山,听说此人枪法独步沪上,打盘子弹无虚发,我早就想跟他比试一下了,这场你就让给我黄鑫进痛快地说:行咱们兄弟不分彼此,谁赢都一样在场众人见这二人还没有比试,就商量着谁赢这个问题,似乎是一点儿也没把叶焯山放在心上,都不禁暗笑,多数人受邀来此,本就是来瞧热闹,不管是杜门丢丑,还是万顺堂塌台,跟他们是一点关系没有,他们自然不放在心上,只要比武场面好看,观赏性强,就不算白来这一趟叶焯山看见杨忍,不由得想起胳膊上被刺的那两行字,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恨恨说:我看咱们这场比试可以改一改规矩,子弹不长眼睛,这场比赛不但判输赢,而且定生死,你敢吗?

杨忍笑着说:小爷是仁字舵的舵主,本该心存仁慈之心,听说你的盘子打的准,小爷今天本来是想跟你比赛打盘子现在看来,你却是憋足劲儿想要小爷的命啊好你要是真的不想活了,小爷就成全你他回头对叶生秋说:生秋爷,我要是把这个花旗枪客杀了,你不会怪我叶生秋摇摇头,“本来说好是以武会友,现在你却想搞出人命来,一旦叶焯山死了,我怕杜月笙的面子上过不去,不过他既然提出来定生死判输赢,咱们如果不满足了他的心愿,好像咱们万顺堂怕了他,不过你一会儿出手的时候,还是要藏上三分力气,只把他打残了就行,命就别要他的了杨忍痛快地说:行我听生秋爷的,一会儿就把他持枪的那只手给打废了这番话声音不低,在场之人无不听的是清清楚楚,叶焯山是大怒,骂道:你万顺堂除了一些鸡鸣狗盗的手段,还能干出什么见得光的事情?这还没开始比试,你们就在一旁替自己吹嘘,哈哈真是可笑之极废话少说,你这就下场爷今天倘若输了你,哼不用你把爷持枪的手打残,爷自己就把手剁下来给你杨忍笑道: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有逼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可别赖账才好高鑫宝见叶焯山冲动起来,又见杨忍似乎是极有把握,他虽然知道叶焯山的手段,可还是替他捏着一把汗,当下说:叶堂主,咱们这次说好了以武会友,就别另生事端了我看还是正常比试就好杨忍变了一张脸,脸扭曲的阴森恐怖,他断然拒绝了高鑫宝,“不行,小爷上次就想废了这个花旗枪客,只是生秋爷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让我把他放了回去,此时他既然不想活了,老子还对他客气什么”

杨忍这番话说完,在场众人突见刚才还笑嘻嘻的杨忍,倏忽间像是变了一个人,又觉场中瞬间杀气徒增不由得都为叶焯山捏了一把汗叶焯山自然也感受到了这种来自杨忍身上的杀气,手还没握枪,掌心就已经浸出汗来……

杨忍九岁杀人,十三为匪,可以说是杀人无数,人杀的多了,身上、体内,包括眉宇间、自然就含着杀气,只不过这种杀气在他不想杀人的时候,是一点也感觉不到而在他想动手杀人之前,这种杀人无数的杀手气势,就不由控制地显露出来,甚至连他自己都感觉不到每到这个时候,只要他出手,不杀了对手绝不罢休叶焯山为他这种气势所慑服,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在他旁边的顾嘉堂看了,心中长叹一声,“阿山还没有与对方动手,气势就已经输给了对方,我看他是凶多吉少了”他实在不忍心看着叶焯山死在对方手上,本想提出自动认输,可这样一来,非得大伤叶焯山的自尊,他知道叶焯山这种人,宁可死在对方手上,也绝不会临阵投降顾嘉堂不能眼看着叶焯山死在杨忍手上,用求救的眼神向叶生秋望去,叶生秋与顾嘉堂眼神一对,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当下笑了笑,对坐在他身旁的血手冷三点了下头血手冷三对杨忍说:老九,你下、我上杨忍本已准备杀了叶焯山,听冷三这么一说,当下笑笑说:既然三爷说了,那就你来我在旁边向你们二位学习学习说完话,他自动走到了场边,随着他的离开,场中杀气锐减,顷刻间即消弭于无形,在场的小八股、杜门子弟及旁观众人,这才舒了一口气冷三走到场中,也不多话,只对叶焯山说:来他双手向两侧平平举起只露出插在腰间的那一支手柄被磨光的勃朗宁****

叶焯山点点头,他知道冷三是在同他比出枪的度,也照着冷三的样子做了叶生秋对季云卿说:季老板,还你来当裁判季云卿点头,走到了场中,说:本场比试,只决胜负,不定生死你们都把弹夹卸了季云卿话音刚落,叶焯山枪已在手,飞快地卸了弹夹,又把枪插回腰间,这一手动作异常连贯,煞是好看,场中人纷纷为他鼓起掌来再看冷三,却慢吞吞地拔了枪,轻轻地卸了弹夹,很怜惜地从身上掏出一块擦枪布,又把枪仔细地擦了擦,检查了一遍,才又插入腰间叶焯山见状,“唉”地叹口气说:不比了,我认输了叶堂主,我们认输了,你万顺堂的确不是浪得虚名,我叶焯山承认技不如人说完话,他再不发一言,转身就朝万顺堂的大门外走去芮庆荣急道:这还没动手,你怎么就认输了?我不信以你的身手,会输给这个血手叶焯山头也不回地说:我一看冷三爷对枪的感情,就知道不用再比,我已经输了,再比下去,徒增耻辱而已话毕,他率先离去冷三看着叶焯山的背影,嘉许般地点点头……

第三百二十一章 点拨

321点拨

春节过后,龙邵文耳中好消息、坏消息接踵传来,好消息是龙升国产烟土在叶青和的运作下大有所为,很有一举将洋烟赶走的势道。坏消息是国内形势逐渐不明,烟土后市销售不可预测……

孙中山在北京议和时溘然长逝,给国民政府留下了一个四分五裂的乱摊子和一群尔虞我诈的朝臣。北京开始骚动,长江流域出现了战争,广州成了一个急速旋转的政治漩涡,谁沉谁浮,分秒见证,历史进程,瞬间改变。同年八月,国民党左派领袖廖仲恺遇刺,主持追悼会的胡汉民成为嫌犯被解职,在蒋介石的密谋下,黄埔军校学员将胡汉民极其党羽一网打尽。第二年三月,蒋介石通过“中山舰事件”,逮捕了**员李之龙,开始其**生涯。接着又闪电般通过了“整理党务案”,排挤了担任国民党要职的**人,挤走了偏袒**的国府主席兼军事委员会主席汪精卫,窃取了国民党的最高权力。四月,国民党中央党部和国民政府联席会议,推举蒋介石为军事委员会主席……外间都传言蒋介石马上就要组织北伐,国内可能又要打仗了。

对龙邵文这样的生意人来说,政局稳定是他们所最期望的,一但开仗,烟土、军火等生意势必又要受到影响。此时龙邵文的生意早已不仅限制在烟土一项,自与冷开泰合作后,各种英法最先进的武器,通过龙邵文之手,通过长江这条天然的黄金水道,源源不断地运到了川黔、湘西那些军阀或是土匪的手上……

龙邵文似乎从蒋介石的这一串动作中嗅到了什么特殊气息,他特意召来林阅徵问:林先生,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可要如实回答,你是不是**。

林阅徵很痛快地说:我虽然现在还不是,但是在思想上,比较倾向于他们提出的政治主张和政治纲领。

龙邵文舒了口气,“不是就好,林先生,你以后最好同他们走的远一点儿,总与他们搅到一起,可有些危险啊!既然罢工已经结束,你就把咱们的劳工总会,从上海总工会里再独立出来吧!别到时出点什么意外,即便你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林阅徵点头说:好!我回去就办!另外,中山舰事件我也听说了。在上海方面,蒋介石难道也想有所动作?

龙邵文摇头,“那倒没听说,上海还不在蒋介石的控制中,即便他想有动作,也是鞭长莫及,不过将来可就不好说了。我对蒋介石为人多少有些了解,从当年在证交所抢帽子,就能看出来这家伙儿素来喜欢干投机生意,很有点见风使舵的意思。我听说**不太喜欢有钱人,想造有钱人的反。蒋介石为了维护有钱人的利益,拍有钱人的马屁,早晚非拿**开刀不可,这家伙儿当年在长三堂子里玩儿完姑娘都能赖账,又有什么事干不出来了?他跟想当皇帝的袁世凯差不多,都是中国厚黑学之集大成者……再说这几年**到处公开招募党员,想借着国共合作之机,大肆发展自己的力量,感觉满世界都快成了**人的天下,据说只在上海,现在就有几十万的党员,照蒋介石的为人,他决不会坐视不理,任**做大。”

林阅徵说:现在不是国共合作时期吗?难道蒋介石敢冒天下大不违、不顾先总理孙中山先生的遗愿,公然与**翻脸?

龙邵文见林阅徵似乎有点不相信自己,耐心说:你把老蒋想的太善良了,我对你说实话吧!蒋介石也是我们青帮中人,没有什么事情是他干不出来的!

林阅徵点头说:好!我听龙先生的,尽量与**保持距离。

龙邵文笑着说:其实我也不反对你跟他们来往,但是我有两点建议,提出来供林先生参考。一、尽量不要公开联系;二、有选择地联系。你要知道,**里面的爬虫也不少,其中有些人的做事方法,同我们帮会中人没两样,面厚心黑的很啊!

林阅徵突然笑了,“龙先生对**了解的不少啊!”

龙邵文客气地说:其实我也同你一样,思想上也比较倾向他们,只不过他们想共了我的产,这我就不敢苟同了,哈哈!

……进入五月,鄱阳湖代帮主魏凤屏突然跑到上海找龙邵文。他的前来很出龙邵文的意料之外,龙邵文问;***,你不老老实实管好手下的兄弟,怎地突然跑来上海?

魏凤屏说:帮主,有件事情我实在是拿不定主意,也做不了主,所以才不远千里跑来请帮主给拿主意。

龙邵文笑了笑,“哦!老子似乎猜出了你的来意,是不是有人想拉拢咱们龙家帮,你这才跑来向老子请教?”

魏凤屏一脸的惊讶,“帮主料事如神,正是如此。”

龙邵文笑笑,“嗯!那你给老子数一数,都有谁打咱们龙家帮的主意了?”

“有三方面吧!首先是武汉的吴佩孚,自帮主走后,他不止一次派人与我联系,说是想想收编咱们。再就是孙传芳,他的想法与吴佩孚也差不多吧……”

龙邵文大拇指摁着一个鼻孔,说出的话声音有点变味而儿,“嗯!咱们的地盘在孙传芳的控制下,不好得罪他!***,你是怎么答复的他们?”

“我没敢答应。这不是一件小事情,非得帮主做主不可。”

龙邵文笑了一下,“凤屏,你做的很对!你说有三方面都想收编咱们,还有一方面,自然就是国民革命军了。”

魏凤屏更是惊讶,“原来帮主早都知道了。”

“嗯!”龙邵文很认真地点点头,“知道!但是我不知道国民革命军是派谁和你联系的?”

“是李烈钧手底下的人。”

“哦!李烈钧原来是席蓦山的老上级,他倒是知道咱们龙家帮的底细。兄弟们都是怎么想的,你给老子说说!”

魏凤屏如实回答:咱们龙家帮的不少老人,当年都是李烈钧的部下,这些人倾向于被国民革命军收编,想在队伍里混个一官半职,也好光耀门庭。

龙邵文摇头,“不行!现在形势不明,现在到处都在传闻国民革命军要同北洋军开战,至于鹿死谁手,现在还看不出来,先观望观望再说。”

魏凤屏问:那我到底该怎么答复他们?

龙邵文突然笑了,“***,怎么答复还用老子教你,你不知道什么是刀切豆腐两面光?”

魏凤屏恍然大悟,“是啊!我都可以答应他们,但答应归答应,但咱们还是谁也不帮!就只在口头上答应。”

龙邵文用赞许的眼光看了一眼魏凤屏,“这种非常时期,谁也不帮也不对,咱们还是要帮的,不过咱们要帮的人,却不是他们任何一方面,而是普通老百姓!你明白老子的意思吗?”

魏凤屏连连点头,“对!对!只要咱们帮助老百姓,那么口碑就好,谁都会认为咱们龙家帮是一心希望老百姓过上好日子的好土匪。”

龙邵文点头说:要想在这动荡的年代多面讨好,就不能介入派系争斗,不论跟谁走,都不保险。如果你所做的一切,能让别人认为你是单纯的以国家民族利益为主,以关心天下百姓疾苦为主,那无论是谁坐了天下,都不会亏待你。这样的好人,在任何朝代都是招人喜欢的,都是不会被打倒的,你明白吗?

魏凤屏茫然地点点头,他虽不大理解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出于对龙邵文的信服,他想:不理解不要紧,只要照帮主的话去做,那就一定不会错。

龙邵文见他一脸茫然,笑着想:这属于刀“切豆腐两面光”的最高境界,他可理解不了……他笑了一声,“你既然来了上海,也就别急着回去,事情再急,也不在乎这一天两天,我让雷震春他们几个好好地陪你玩玩儿,你们这些兄弟也很久没开荤了,到堂子里多找几个漂亮妞儿好好快活快活!”

魏凤屏喜道:听帮主安排。

龙邵文突然又问:万一这几方面都提出向咱们龙家帮派人手过去任职,你准备怎么应付?

魏凤屏一怔,随即笑着说:我照单全收,然后就跟帮主学学,把他们都安排在堂子里,让他们在温柔乡里舒舒服服地待着去吧!

龙邵文哈哈大笑,“***,你倒是学得不慢!好了,这就逛窑子去吧!也算是提前长长见识,到时候好应付场面。”

魏凤屏笑着说:全凭帮主指点,另外还有一事,咱们龙家帮长期以来都是与湖口县警察局共用一部电台,未免不太方便,帮主能不能再给咱们山寨搞一部电台,好便于随时聆听帮主教诲。

龙邵文笑着说:电台倒是不难搞,可是没人会用,还他***不是个摆设?

魏凤屏想了想说:让赵莹莹来上海学习一段发报怎么样?自打帮主走后,她可是总念叨着帮主,这小丫头有了心事,怕只有帮主才能给之宽慰。

龙邵文想着赵莹莹那明亮的眼睛,笑着点点头:好!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第三百二十二章 匪祸(上)

322匪祸(上)

今天再得两张月票,真心高兴。“kuang小268”投了一张,另一张却没有显示……谢谢你们。

……七月,骄阳似火,国民革命军在广州誓师,北伐战争正式开始,国内形势一下就变得混乱起来。

龙邵文贩运烟土及军火的黄金水道长江运输随即受阻,生意大受影响,就在龙邵文为此一愁莫展的时候,有一个人却比他更愁,那就是号称通吃长江两岸的袍哥大爷冷开泰。

北伐战争开始不久,冷开泰就着急上火地给龙邵文拍电报,要他想办法解决长江运输问题。龙邵文看了电报大为光火,他要是能解决,还用的着冷开泰这么催?当时国内形势前景不明,敌对双方均在长江两岸陈兵数万,任何过往船只无不在其严密监视之下,在这种情况下,谁要是还想着贩运军火,那就不知道是便宜了那只部队了。

冷开泰见龙邵文也解决不了,一着急就从四川跑到了上海,可他来了上海也没用,此时的形势他再清楚不过,龙邵文也不用跟他解释,他自己什么都明白。

龙邵文安慰他说:哥哥!少运一趟军火不就是少赚点儿钱嘛!一切还是以安全为主。

冷开泰急得满嘴起燎泡,他说:这次与以往不同,这批军火是一定要按期抵达四川的,唉!这个……这个也都怪我……

龙邵文见了他着急的神色,知道必有隐情,他问:这次难道还有什么说法不成?

冷开泰又叹口气,“也怪我太托大了,以往咱们的军火运输,次次都是一帆风顺,从来没出过纰漏。没想到这次……唉!”他苦恼着讲述了原因……刘湘从上海购买了大批枪支弹药准备运入四川装备军队,由于他走的是陆路,在途经万县时,竟然被杨森的部下冒充土匪给劫走了,这一遭遇使刘湘大为恼火。他本想再运武器回川,没想到却听到了国民革命军北伐的消息,他知道不论陆路还是水路,此时都已经走不通了。刘湘的军师刘从云知道冷开泰一直干着贩运军火的勾当,也知道此人手眼通天,有着不同于常人的手段,或许能帮着刘湘把武器给搞回来,便向刘湘推荐冷开泰。冷开泰听说是从上海购买武器入川,满不在乎地说:不过小事一桩,自是手到擒来。当下便在刘湘面前拍下胸脯答应了,并且收了刘湘的大笔定金。冷开泰素来做事谨慎周密,没想到只疏忽了这一次,就碰上了这么一桩棘手的事情。

龙邵文听冷开泰说完,知道他这次是闯了祸,既然收了刘湘的钱,这军火说什么也要给人家运过去,假若食言,岂不成了言而无信的骗子?那他冷开泰从今往后,是别想在四川混了。龙邵文思索了良久说:哥哥别急,您容我几日,我帮你找找关系。

冷开泰苦着脸说:我现在只觉眼前漆黑一片,全仰仗兄弟受累了。

……这天黄金荣正躺在公馆的大烟间里喷云吐雾,贝当路捕房的华探探长金九龄悄没声息地进来,坐在烟榻之侧的椅子上,大气也不敢出地等黄金荣香完了一筒烟。黄金荣过足烟瘾,慵懒地坐起,伸个懒腰,撇一眼金九龄,磕了磕烟枪,慢慢靠在烟榻上说:瞧你的样子,一定是又出了什么处理不了的事体!

“黄老板,又有案子发了。”金九龄小心地说。

“哦……多派一些人手,告诉他们小心地盯着,看看到底是那路的毛贼干的!抓住以后一定严惩。”黄金荣显得丝毫也不在意。法租界天天都有案子发生,作为华探督察员的黄金荣、耳朵都快听的生了茧子,他要是桩桩在意,事事上心,又哪来的时间如此潇洒地过烟瘾。

“黄老板,这次的案子不一样,是土匪绑票案。”

黄金荣只把眯缝着的小眼睛瞪得如牛眼般大小,他一下子就从烟榻上坐了起来,“触那,土匪绑了谁?”

“绑了上海美专的几个学生。”

“原来只绑了几个学生伢子。”黄金荣一下就放心了,他想:只要被绑的不是洋人就好办……他又靠倒在烟榻上,摸过掏耳勺掏着耳朵问:绑匪提了什么条件没有?

“还没提条件。”金九龄似乎话中有话地说:其实只要您肯出面,这事情不难解决……”

“是哪股绑匪干的?怎么想起来去绑穷学生?这绑匪也太没出息了。”

金九龄解释说:黄老板!这您可不懂了,绑匪一向都对学生感兴趣!认为他们既然能上得起学,那家中就一定富足,所以他们才愿意绑学生。”。

黄金荣对金九龄说的“这您可不懂了”一句话大为不满,作为华探的老大,他认为这句话实在是有损自己的颜面!他当下慢悠悠地说:是么?你这么了解绑匪的心思!不会是跟他们串通作案吧!

金九龄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小心地赔笑说:黄老板,我的为人您最清楚,我胆子小,干不来这事儿。

“你胆子小?我看不见得吧!”黄金荣适可而止地说,“你来找我,是想让我出头了?”

金九龄陪笑说:谁不知道黄老板当年办了“临城劫车案”,救了那么多的洋人,连大土匪孙美瑶都得卖您几分面子,这几股小匪倘若听说您出面了,还不得乖乖的把人放了呀!

黄金荣听金九龄大拍自己的马屁,说出自己颇为得意的一段光荣历史,脸上顿时露出笑容,脑海中浮现出自己当时经办临城劫车案的过程……

三年前,抱犊崮土匪孙美瑶在津浦路临城附近劫持了一辆火车,共抓走肉票二百余人。其中洋人十九名,土匪按车厢等级开出交纳赎金的条件:三等车,每人两千元,二等车一万元,头等车三万元,洋人五万元;车票遗失者,均按头等车论……劫车案发生后,英、美、法、意、比等国驻华公使于稍后几日,联合向北洋军阀的北京外交部提出抗议,要求在三天之内使外国人质获释,并坚决反对武力进剿,以保证人质安全。当中国官府与土匪交涉失败时,洋人公然表示:视中国为“无政府”国家,由他们直接与土匪谈判。随后,一些熟悉土匪情况的人物纷纷被召唤到此,比如北方帮会首领杨以德,被招安的土匪头子郭泰胜、廖宏荃等人。而黄金荣作为上海法租界中熟悉黑帮土匪的代表,也参与了这次与孙美瑶的谈判。所谓谈判,就是找一些德高望重的人去与绑匪“说票”,即居中调停之意。当时负责说票的主要是两个人,一个是鲁南滕县青帮“大”字辈的党金元,另一人也是青帮“大”字辈,出身书香门第,官宦世家的李炳章。黄金荣则负责在二人在与土匪谈判时敲敲边鼓、吹吹风,他在第一次谈判中,倒也起了点作用,与孙美瑶达成了初步释放人质的条件。可随后孙美瑶返悔,推翻以前所提条件,又重新开出条件,这下他们都傻了眼!在此期间,作为官方正式调停人之一的黄金荣数次进山与绑匪说和,往来传递条件,但收效甚微。后屡经周折,历时数月,终于由熟悉土匪习性的官方代表陈调元出面,答应收编孙美瑶一部才达成协议,释放了外国人质。此一过程中,黄金荣提出的若干意见也被采纳,他因此而一直引以为荣。临城劫车案的最终解决,让他这个参与人面上添光不少,成为他一直津津乐道的话题。

此时金九龄重提此事,黄金荣自然脸露笑容。

金九龄等了黄金荣好一阵子,也不见黄金荣开口,就试探地问:黄老板,您看您是不是能出面给说和一下?

黄金荣在“临城劫车案”中与土匪打过交道,知道以常人的心态去揣测土匪,往往是很难度量。土匪连洋人也照绑不误,丝毫也不客气,绑几个学生伢更是不再话下,他心中寻思:就是我去了,绑匪也未必会给面子,万一被绑匪拒绝,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塌了台?这个金九龄是张啸林推荐给老子的,可别再是张啸林给老子设下的圈套……想到此,黄金荣留了个心眼说:我先不忙出面,你先去打听打听土匪的背景,看看都是什么人干的再来找我。

金九龄说:我都已经打听好了,是“剜心帮”干的,他们的头领叫做张德泉。

黄金荣听后顿时半天无语。对出面解决这件事情更是没了把握。他长期在捕房工作,对各类土匪的情况十分熟悉,他知道混迹在上海的土匪当中,就以这个从浙江迁来的“剜心帮”最为猖獗,最是恶名昭著,剜心帮主要的作案方式就是绑票勒赎,其手段极为残忍骇闻。帮主张德泉,其手段更是毒辣残忍,他曾将历久未赎的肉票绑缚于柱,当着其他肉票的面,用尖刀刺入其胸膛,剜出心脏。用以威慑其他肉票尽快通知家里用赎金来换,剜心帮从此得名。

剜心帮过去本不在上海活动,可临城劫车案发生后,为防止剜心帮土匪仿效孙美瑶劫车,当时的浙江督军卢永祥曾派军队进行过一次大规模的剿匪。许多匪首被迫逃往上海。张德泉的剜心帮也是在那次围剿中被迫跑到上海,可到了上海后,他却看到上海这地方华洋混居、五方杂处,正是隐蔽藏身和绑架作案的好地方。因此,他马上又收拢了从前的旧部,开始在上海活动。

第三百二十三章 匪祸(中)

黄金荣想:这个案子要真是张德泉干的,任谁出面也没用,除非用钱去赎……他深沉着说:九龄啊你先去和剜心帮的土匪谈谈,看他们有什么条件,如果开出的赎金不多,就让那些学生伢的家人付赎金保命金九龄见黄金荣说什么也不愿意出面,担心学校见他这里解决不了,再闹到法国人那里去让自己难看,就说:黄老板,学校的人说了,贝当路捕房要是解决不了,就直接去找捕房总监费沃利告咱们捕房不作为,我是您的门生,又是您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我如果被撤换了,您的脸面也不好看啊黄金荣被金九龄逼的也没了脾气,搓搓手,无奈地说一句:触那,你想我该怎么出面?你让我出面去跟土匪讲斤头、谈赎金?

金九龄说:绑人的土匪头张德泉曾放言,青洪帮算个屁,除非是鄱阳湖的齐天大圣来了,否则任何人不能让他住手黄老板,我就是再愚笨,也绝不会让您出面去跟土匪讲斤头,我是想让你请这个“齐天大圣”出面,去与土匪说和“呵呵”黄金荣一阵苦笑,“老子认识什么齐天大圣,你还不如让老子搬出如来佛祖去降了这个齐天大圣,金九龄,你少开这种玩笑消遣老子”

金九龄一本正经,“黄老板,您现在就是如来佛祖,这个齐天大圣还真得您出面降服不可,只因齐天大圣您不但认识恐怕此人还非您的话不听,我今天来求您,就是为了这个原因”

黄金荣见金九龄表情严肃,绝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有点摸不着头脑地问:你就别跟老子打哑谜,说,齐天大圣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只有老子出面他才肯卖面子?

“齐天大圣就是龙邵文”

黄金荣惊得差点没把眼珠子掉出来,“触你娘你没搞错”

“绝对错不了,此事在黄浦滩的帮会中,可以说是尽人皆知”

“龙邵文怎就成了齐天大圣?”

金九龄说:黄老板您有所不知,将近一年前,鄱阳湖成立了一个龙家帮龙家帮在鄱阳湖石钟山开帮当天,遍邀天下土匪前去捧场,山顶扯出两面杏黄大旗,一面上书“替天行道”一面上书“齐天大圣”,前去道贺群匪中,有认识这齐天大圣的,知道他就是黄浦滩龙升的老板龙邵文这龙邵文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居然在天下匪帮中闯下了好大的名头其所说之言,天下匪帮无不买账因此这剜心帮绑架案,非得您去找龙邵文出面不可,放眼整个黄浦滩甚至整个江淮地区,您黄老板也是能让龙邵文听话的不二人选此一番马屁拍的黄金荣极是舒坦金九龄的意思明显就是说:别看龙邵文这么样那么样他在您黄老板面前,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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