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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土商-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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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唐嫣心中徒然一热,感动油然而生,顺口接了一句:愿逐月华流照君。说完又觉得后悔,见龙邵文用诧异地眼神望着自己,也不知道如何解释,便慌乱地推开房门跑了出去……

龙邵文哪知道“愿逐月华流照君”这句诗文本意是:愿逐月华以照夫君之意。见唐嫣跑了,他还以为是被自己吓跑的,又是懊恼了半天,恨自己太性急,以致鲁莽行事,再次吓跑了美人儿。

第二百六十一章 青山一道同云雨(四)

261青山一道同**(四)

……唐嫣出门没走几步,就看见汪莘函冷脸瞧着自己。她一怔,问:你怎么躲在这里?

“什么躲?”汪莘函一脸地痛恨,“我敲你房门,不见你开,知道你不在,所以就等你了!”他带着一脸的狐疑,“这三更半夜的,怎么从别人的房中出来?可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好事儿?”

唐嫣心中气愤,她说: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这样乱猜疑!你看看表,现在才几点,怎就成了三更半夜。

汪莘函“呵呵!”冷笑一声,“你是什么人我怎会知道,咱俩认识这么久,我最多也就握握你的手,你可从没在我的房中盘庚到半夜。这孤男寡女,很难说不干出什么暗室之事。”

唐嫣急了,“什么半夜,这才刚刚天黑,可别冤枉人。”

汪莘函瞧了唐嫣一眼,“你脸这么红,能干什么好事儿了,原来总在我面前扮作清纯的唐家小姐,竟是这样一个鲜廉寡耻之人。”

唐嫣气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怒视汪莘函,眼中沁出泪水。

汪莘函也不在意,无意间看唐嫣手中抓着一本书,啧啧说:哟!跑到别人房中还拿着一本书,怕是欲行无耻勾当的幌子吧!他神色怪异地看着唐嫣又说:你是不是早就被人读过不止一遍了?”

唐嫣听了一怔,不明白汪莘函之意,她说,“什么我被人读过不止一遍?”

汪莘函暧昧地朝唐嫣笑笑,一把从唐嫣手中把书抢过,“我看看读的是什么淫秽书了……”他只翻看了几页,眼中登时流出贪婪的异彩,“这本《唐诗缉选》,你是哪儿来的?”

见书被汪莘函抢过去翻看,唐嫣像是理亏了一样,弱弱地说:是龙先生的,我借来看看。

“哼!你还说我冤枉你,这是冤枉你么?好端端地,你向他借的什么书?哦!我明白了,借书可是个不错的幽会借口呢!有借有还,至少要见两面,或许还书再借书,循环不止,还不知要见多少面呢!原来你们就打着这样的旗号苟且啊!真是亵渎了圣人……”说完后,汪莘函还觉不解气,看着书封的新折痕,又恨恨着说,“那个姓龙的一身铜臭,他认字吗?***,这种龟儿子怎配有这样的书。仗着有几个臭钱,这些好东西全被他们霸占了,霸占便霸占,还这样糟蹋东西,像我这样正经的读书人,反倒见不着这么好的宋版书。”他轻轻抚平着书页上的折痕,小心翼翼地揣入怀中。

唐嫣眼中的汪莘函一向温文尔雅,很少口吐脏言,此刻突见他出言不逊,与平日大为不同,当下怔怔地看着他,像是才认识此人一样。

汪莘函眼睛一瞪“看什么?难道我说错了不成?”

唐嫣淡淡地,“没看什么!”她伸手向汪莘函讨书,“还我,书是我借来看的,看完是要还人家的。”

“看来我说的没错,你们果真是打着借书还书的幌子,背着我幽会。”汪莘函眼神露出嘲讽,“你人都是他的了,他还舍不得一本书?没这么小气吧!这书我先看着。你对他说,书不小心掉江里了,他是不会责怪你的。”

唐嫣见他越说越不成话,气到了极致,反而觉得无气可生,突然间觉得完全没必要同他生气,她平淡地说:借你看可以,但明天中午前必须还我。说完话,再也不看汪莘函一眼,径直回了自己房间。

汪莘函掏出书拍了拍,冷笑了一声,骂一句,“还你?妈的,做梦等着吧!”

……唐嫣回到房中,呆坐了一会儿,一想起汪莘函,就觉得心在半空悬着,总是有一种不落地的感觉,眼见夜已深,月亮已经转到了船的另一头,她才觉得倦意上涌,他强打着精神抹了把脸,才躺倒在床上闭上眼睛,就听房门被重重敲响,她惊起身问:是谁?

门外传来汪莘函的声音,“嫣,是我!”

唐嫣重又躺下,撤被来盖了,不感兴趣地说:我已经睡了,什么事儿明天来说。

“嫣,开门呀!我是来还书的。”

唐嫣穿好衣服,过去把门开了一条缝,“递进来吧!”

汪莘函用力一挤,把门强行挤开。唐嫣见他双手空空,当下将双臂抱在胸前,侧了身子说:你不是来还书吗?书呢?

汪莘函一本正经,“嫣!对不起,刚才我回到舱房,心中百感而不得倾诉,想起我们的从前,突然觉得是那样对不住你。”他眼圈一红,“书我看完一定还你,我这么晚来找你,是因为有些话不能留到明天,那样我会难受的睡不着。”他脸上带着诚恳,“嫣,我是来给你道歉的,刚才是我不好,求你不要同我计较……”

见唐嫣不理,汪莘函又说:我……我刚才烟瘾上身,只觉心中异常烦躁,才对你发了火。回去后越想越不应该,又痛恨自己怎能如此没有教养,嫣!求你原谅我。”

唐嫣见汪莘函态度软了下来,也不好对他冷脸相待,就说:早让你戒了鸦片,你就是不听,烟瘾上来就胡说八道,乱冤枉别人。好了,我接受你的道歉,你这就回去休息吧!这半夜三更的,免得别人看到,生了误会?”

汪莘函口中酸溜溜地追问:怕谁看了误会?

唐嫣脸一红,“船上又不止是咱们两人,任谁看到也不好。行了,不早了,有话明天说吧!”说着话,她伸手向外推汪莘函。

汪莘函趁势一把将她抱住,“嫣!我想死你了,今夜就让我留下来好吗?我想好好地陪你一夜。相信我,我什么事情也不会做,你睡你的,让我看着皎皎明月,看着心爱恋人那比月光还要皎洁的脸庞,度过这美好的夜晚,好吗?”

“我不需要有人替我打更。”唐嫣用力挣脱汪莘函,把他推到门外,“回你房中去看月亮吧!我不喜欢睡觉的时候有人在一旁盯着,怕醒来会被吓到。”

“嫣!你听我说,我想说的话还没说完。”汪莘函用力拍了几下门,见唐嫣不理,悻悻回房。

……船在半夜的时候停了一次,是重庆水警在缉私,检查船只有没有携带鸦片、军火等违禁物品。任江峰一露面,自然畅通无助,任江峰在整个川地乃至长江一线威名赫赫,谁都知道他是“白极公”的双龙头扛把子,在军界、政界广结人脉。属于跺跺脚地动山摇的人物,寻常人又哪敢惹他。

第二百六十二章 青山一道同云雨(五)

262青山一道同**(五)

晨曦透过雾气才射到左面峭壁上时,龙邵文就已经起了床,简单梳洗后,一个人来到船舷甲板,此时太阳还未完全升起,只隐约间将右侧顶峰上的白云映得微亮,远远前方,层峦叠嶂间,云雾迷蒙中,显出了一团淡淡的红雾,绛紫色的山峰衬着红雾,美如仙境。片刻后,红雾渐浓,万丈阳光终于透雾而出,云蒸霞蔚,颇为壮观。

龙邵文望着隐隐升起的新日和两侧蔼蔼苍山,但觉天空飘忽高远,白云变幻奇巧;江水清彻湛碧,银波闪烁迷离。江面往来船只不断,如梭穿行。他呼吸了几大口江面上清新的空气,感觉无比的舒畅。他抬起双臂,正要伸腰,突得背后一暖,身上已经被披上了一件衣服,他也不回头,只说:伟堂,再有三天就到了宜昌,接着咱们就得转船去武汉,我心里有些担忧武汉的局势!赵典之接到电报,应该算计好了日期接咱们,可我心里还是非常不安,隐隐约约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情。

身后传来轻轻一笑,一个娇脆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龙先生,您担心什么呢?又会发生什么事情?”

龙邵文忙回头,见唐嫣站在身后,他取下身上披着的衣服,“唐小姐,怎么好意思穿你的衣服,要是让……让别人看见可不大好。”

唐嫣说:看到就看到了,有什么不大好的!我都不怕别人看,龙先生,难道您怕吗?

龙邵文一下为之语塞,只好干笑几声,他抬眼一看,付伟堂正拿着一件衣服远远偷笑。他干咳一声说:伟堂,出来吧!呵呵!我可看到你了啊!

付伟堂走过来把衣服递到龙邵文手中,笑着说:唐小姐也在啊!原来你们是约好早起,来看日出了。

唐嫣双颊掠过一丝飞晕,也不否认,随即抬头对付伟堂说:是的,昨夜就约好的。

付伟堂反倒有些脸红,忙笑一声,解嘲说:那你们继续看,我还要回去睡一会儿!

龙邵文很认真地看着唐嫣,“嗯!我们是约好了,是在梦中。”

唐嫣低下头,慢慢走到船舷前,手扶在栏杆上,低头看两岸巨岩,倒影闪烁,滚滚江水,奔流不绝,心里忐忑不安。

龙邵文看出唐嫣尴尬,也随他眼望江水,又说:这才一早,江面上就这么热闹,你看往来船只如此多,也不知道它们匆匆忙忙都要去干什么?

唐嫣说:唐代大诗人杜甫所写诗句: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襄阳向洛阳,描述的就是这一段水路,诗人所说的巴峡,就是重庆的嘉陵江上一段,而巫峡还在前面。长江航运业向来十分发达。而咱们所走的、从四川重庆到湖北宜昌、江陵、江口的一段水路,因连接川鄂两省重要码头,就更显繁忙了。此段途中经过瞿塘峡、巫峡、西陵峡,两岸风景秀丽壮美;沿岸兼有王昭君故乡秭归、刘备托孤的白帝城、鬼城酆都等名胜古迹,更是吸引无数游人纷纷前来驻足,所以这江面十分热闹。

龙邵文听后点头,“没想到唐小姐对这段航程如此熟悉,沿途有你给我讲解,倒能让我长不少见识。”

……午饭后,任江峰集中了船上所有的客人,在舱中宣布,“船在宜昌靠岸前,所有人的行李都要开包检查,防止有人携带鸦片等违禁物品,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龙邵文看汪莘函听完任江峰的宣布后脸色大变,顿时心下明了:龟儿子昨日登船时所携带的包裹里,定然携有鸦片。又想:这整船拉的都是鸦片,船上客人也都是我二人最好的兄弟朋友,要说是客人只有两人,一个是唐嫣,一个是汪莘函。嘿嘿!难道哥哥也看出了汪莘函的行李中里携带有鸦片?嗯!一定是了,这次检查违禁物品,只是冲着龟儿子一人去的。想到这儿,他冲着任江峰挤眼一笑。任江峰装作没有看见,表情依旧十分严肃地说,“宜昌属于湖北地界,湖北对禁物的管理一向严格,如有禁品过界,需申报缴税,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希望诸位配合。”

龙邵文十分配合,吩咐蔺华堂,“你这就打开舱房门,让任先生带人检查吧!”他接着又声色俱厉,“要是谁带了违禁物品,就赶紧交出来,省得到时候被任先生检查出来不好看。”

蔺华堂说:请龙先生放心,我绝没有夹带违禁物品。谁夹带禁品,谁就是龟儿子王八蛋。龙邵文心中暗笑,再看汪莘函时,见他已瘫软在地。

……唐嫣刚回到舱房,就见汪莘函气急败坏地跟了进来,急迫地说:嫣!求求你,帮我个忙!

唐嫣一怔,“要我帮什么忙?”

汪莘函涎着脸,“我的行李中携有烟土,先寄放在你这里吧!你是个女人,又跟龙先生……那个……那个关系非同寻常,他们……他们不会检查你这里的。”

唐嫣听了,一脸的鄙夷,也懒得叮问他关系非同寻常的含义,只说,“就算我与龙先生关系非同寻常又怎样?你不知道携带烟土是犯法的事情吗?”这忙我可帮不了。”

汪莘函一下子跪在唐嫣身前,抱着她的腿,“嫣!求求你,就这一次,你相信我。”

唐嫣看到自己心目中的才子,竟然为了一些烟土折腰下跪,简直是一点骨气都没有,想要拒绝,见他这副摸样,又有些不忍,只咬着嘴唇,恨恨说:这是最后一次帮你,拿过来吧!

汪莘函大喜,忙表态,“嫣!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我以后一定全心全意地疼你爱你。我……”他见唐嫣听了无动于衷,也就没再接着向下说,赶紧去自己的舱房搬行李……

任江峰带人检查到唐嫣房间的时候,龙邵文过来说:唐小姐的包裹里肯定不会携带违禁物品,我看就不用查了吧!

任江峰点点头,“我也信任唐小姐。”又看着唐嫣,“但唐小姐还是自查一下,可别被人钻了空子混些鸦片在你房中,如在宜昌被人查出,可就丢了脸面,也对不住龙先生。”说完,他挥挥手,接着带人去别的舱房检查。

龙邵文看着唐嫣,突然“唉!”地叹了口气,一句话没说,转身走了。

唐嫣从龙邵文的表情中,读懂他的责怪之意,心中难免又是乱作一团,恨自己立场不坚定,纵容了汪莘函,却让龙邵文为难。

第二百六十三章 青山一道同云雨(六)

263青山一道同**(六)

汪莘函的舱房门开着,任江峰进去的时候,汪莘函正对着舷窗外摇头晃脑地浅唱低吟,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任江峰笑着说:烦劳汪先生打开行李,我们看一下就好了。

汪莘函一脸无辜委屈的样子,“任先生,我是文人,知书而达理,怎么会夹带鸦片那些违禁物品呢?你要开我的行李,可是对我们读书人的侮辱了。”

任江峰笑了笑,“这话极有道理,汪先生品德高尚,素有贤名,我要是开了你的行李,倒是对你不尊重了,算了,你的行李不用查了,我信得过你。”

汪莘函听说任江峰不检查自己的行李,后悔得连肠子都青了,暗想:早知道他不查我,我又何必在唐嫣那个贱人面前下跪哀求。

任江峰一走,汪莘函马上就窜到唐嫣房中,嬉皮笑脸着,“东西还我吧!谢谢我亲爱的嫣了,你这次可是帮了我的大忙,你说,想让我怎么感激你?”

唐嫣见汪莘函刚才还是一副低声下气的可怜样哀求自己,转眼间就变成了这幅嘴脸,心里不胜厌烦,连话也懒得跟他说,指指地上的东西,挥挥手,意思明白不过:东西在那儿放着,痛快的拿走。

汪莘函负着手走到唐嫣身后,呵呵笑了一声,颇为志得意满,他又咳嗽一声,似是强调他下面说话的重要性,他说,“其实我的行李本可以不放在你这里,你没见任先生刚才对我的尊重,他一听我汪莘函的名字,那是如雷贯耳,崇拜异常,根本都不查我。”他见唐嫣沉着脸不理,又干笑一声,说:嫣!你知道我为什么求你要把东西寄放在你这里吗?

唐嫣冷冷地问:为什么?

汪莘函一脸的深沉,“嫣!现在世风日下,太多的诱惑都加诸于你们这些不更事的小女人之身,我想借这个机会检验一下,我们的感情是否忠贞不渝……”他一脸的信任,“嫣,通过这次检验,我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已经承受住了巨大的考验,将来无论面临多大的狂风骤雨,多大的诱惑,我们之间,都会执手到老,不离不弃。”他越说越动情,手轻轻地搭在了唐嫣的肩上,“嫣!你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女人,你……”

唐嫣侧身甩掉汪莘函的手,点点头,自语道:我明白了,你从前是用钱来检验咱们之间的感情,现在又用鸦片来检验,真是一个不错的检验方法,你被绑架时,可怜我唐嫣四处求人借钱赎你。我……”他越说越觉得后悔,越想越对不住龙邵文,假如此时身边不是汪莘函而是龙邵文的话,她一定会把头埋在他的胸前,好好痛哭一场。看着面前的男人这般无耻,唐嫣越来越觉得龙邵文比他强的太多……龙邵文虽然也总想着占自己的便宜,可他的意图却是那样明显,每次占自己便宜之前,脸上都荡漾着坏坏的笑容,让人一点也不觉得害怕。她又想起龙邵文每次靠近自己身子时候的那幅得意样子,觉得他是那么的可爱。他从不在自己面前虚情假意的演戏,也从不假以辞色。而他的那种大度,更是深深地打动了自己,是!龙邵文看起来不像汪莘函那样,总把自己扮作是读书人,处处以一副读书人的样子自居,对任何人都充满了不屑。可他却从来也没有把自己当做是一个有文化的高尚人。而他视钱财如粪土的那种慷慨潇洒的样子,更是眼前这个总想从自己身上榨油水的男人所无法比拟……想到这里,唐嫣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他恨不得马上就见到龙邵文,好好地在他面前痛快地倾诉一番。

汪莘函见唐嫣流了泪,以为她是被自己所感动,他脸上也随之呈现出情到深处浓转薄的痛苦表情,“嫣!我亲爱的嫣!我们一到上海,就尽快结婚好吗?我们会生一大群孩子,你以后什么都不用干,专门在家中相夫教子,我呢?我就在外面抛头露面,挣钱养家养你养孩子,凭我的才学,无论走到哪里,你一定会跟着我备受尊重。”他慢慢地抓起唐嫣的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嫣!亲爱的嫣。我们的幸福生活已经触手可及,你相信我。”

唐嫣轻轻抽出了被汪莘函握着的手,像是在听戏一样听着汪莘函的这一番说白,听到后来,她再也忍不住了,她突然笑着说:你是靠在外面骗别的女人养家吗?

汪莘函脸色不变,“嫣!你误会我了,像我这样的才子,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引来群蝶追逐。可是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终其一生,心中只有一个恋人,那就是你。嫣!你相信我。或许有时候,我会因为迫不得已而在外面虚情假意的应酬,或许有时也会为情势所迫,而与别的女子相会,可你一定要相信我,天日可昭,我对你那一颗赤诚之心却永不会变。”

这话换做数月前,唐嫣听了定然会感动不已。唐嫣也的确是听了汪莘函类似这样的表白,才原谅了他过去的所作所为,可如今她的心境已经生了变化,汪莘函这番动情的言语,在她听来却觉得无比可笑。她觉得他像是吃了一口生了蛆的肥肉,说话恶心不说,还肉麻的流油……她打断他,“好了,别说了,我知道你的一颗赤诚之心天日可昭,你现在就带着你的鸦片回房间去吧!”

听唐嫣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汪莘函才拎起地上的行李,柔声说:嫣!你帮我一起拿好吗?我是一个读书人,拿这么多东西来回走有辱斯文。

唐嫣更觉此人无耻到了极致,她嘲讽他说:上船的时候,你肩扛背驼的,也没见你怕自己有辱斯文啊!呵呵!我一个女子,来回帮你搬运鸦片才有辱斯文呢!她突然很不客气地变脸说:你到底能不能拿走?要是不能,我帮你扔到江里去。她弯腰就去拿汪莘函的行李……

“别碰我行李。”汪莘函赶忙阻止,“这东西可不能扔,这行李只要带到上海,咱们一年的吃喝用度可就不用愁了呀!唉!嫣!你怎么就不理解我呢?我这可全都是为了咱们的将来好呢!”

唐嫣冷笑一声,再不理他,看着他搬走包裹后,“咚”地一声用力关上了门。

第二百六十四章 关于赵典之

264关于赵典之

……任江峰检查完行李之后来到龙邵文房中,龙邵文笑着说:哥哥一无所获吧!

任江峰笑着说:全是我未来的弟妹袒护,不然一定要汪莘函那小子的难堪。

龙邵文听任江峰把唐嫣称作是他未来的弟妹,当下得意地笑了几声,“不瞒哥哥,我与唐小姐这两日的感情是突飞猛进,她成为你弟妹指日可待。”

任江峰笑笑说:恭喜兄弟就要大婚,恐怕喜酒我是赶不及去喝,不过这贺礼,我却是一文不少的全部给了兄弟。”

龙邵文笑着说:哥哥说的是哪家话,什么贺礼不贺礼的。我若是真娶唐小姐,哥哥给我拍封电报,恭祝我就行。

任江峰微笑不语,又说:船到宜昌,烟土就要经陆路转运武汉,赵典之是其中关键的人物,兄弟对赵典之了解多少?

即便任江峰不说,龙邵文也一直在担心这件事儿,他回忆说:我与他认识的年头不短了,但只见过聊聊数面,要说了解的多深,恐怕还谈不上,只知道他也是我青帮中人,辈分与我相当,也是“通”字辈。

任江峰说:这段日子,我没少收集赵典之的材料,先大概给兄弟介绍一下,界时你与他相处,才会做到知己知皮。

龙邵文嗯一声,“赵典之是什么性格?”

“赵典之为人讲究面子,喜欢听人承话。喜欢参加赈灾捐钱这类的活动。哪里有个灾难,他总是第一个出头救济。为此他每年都捐钱给善堂,送医送药,很有些乐善好施的样子。另外,兄弟你一定记住了,赵典之虽然是武汉的烟土大王,但他始终觉得‘烟土大王’这个名号不光彩,总想改弦更张,做点实业,所以你一定不能当他的面提起他这个名号。”

对于赵典之的这种做事方法,龙邵文很理解。因为他们都是一类人,龙邵文发土财多年,心底却觉得这生意没有丝毫光彩可言,同赵典之一样,他也不愿意背负着上海烟土大王这样的称号,好在三鑫杜月笙在烟土行的名气比他龙邵文大。有三鑫这只出头鸟在前面顶着,也让龙邵文颇觉欣慰……他问:赵典之是怎么发家的?

任江峰笑了,“发家过程也与你差不多吧!最早当学徒,组织人手四处打架抢码头,后来有一次被人打伤吃了亏,就到猪鬃帮拜师学武功,练就了一身打架的功夫。”

龙邵文大为奇怪:赵典之入了猪鬃帮?这卖猪毛的还有专门的帮派啊!

“是啊!猪鬃是制作工业用刷的军工禁运产品,战时,从用油漆给军舰、飞机及各种军用车辆喷漆到清刷机枪、大炮的枪管、炮筒,哪一样也离不开猪鬃。汉口的猪鬃生意几乎都控制到猪鬃帮手中。”

见龙邵文点头,任江峰又说:……之后赵典之借了点本钱,在汉口郭家巷租了一间门面,出售煤油,代销签捐局奖券。混了两年,又觉得小生意难以发财,就改做过手生意。

龙邵文笑了,“还真是同我差不多,过手生意我也干过,当年我带领兄弟们从码头或客栈接纳‘包袱’客人的货物,转手卖与行家,买空卖空,不需本钱,却可以牟利。这种生意,其诀窃是‘一拍、二诈、三丢手’,有时客人不愿意把货物交给我们,就只能聚众相殴抢他的***。”

任江峰点头笑着,又说:这生意正合了赵典之的脾气。在打架斗殴中,他崭露头角,赢得了当地帮派头面人物的看重,逐渐混出一些名气。之后不久,赵典之与汉口日、法租界的包探傅坤山、姚春开始交往。这两个人都是走私烟土的头目。赵典之与他们相识后,也逐渐涉及烟土一行,很快就积蓄了资本。在汉口开设了大庆祥牛皮行,用牛皮行做掩护,大搞烟土走私生意。

龙邵文若有所思说:贩烟一行,没有官家的支持,根本行不通,赵典之很有脑子。

任江峰喝口水继续说:后来赵典之又与“鼎升恒”店铺合伙经营“鼎泰祥”杂粮店,由于他脑子活,人脉广,把个杂粮店经营的是风生水起。辛亥战乱时,赵典之在“太平洋行”坐收零散贱货,武汉战乱后,他又派人四处采购,乘混乱之机大发了一笔,赚了近万两银子。这之后,他踢开了“鼎升恒”,独自经营“鼎泰祥”杂粮店,营业范围以走私烟土为主,表面则经营杂粮、皮毛、棉花等各项生意。

龙邵文知道“太平洋行”是烟店,当年凡是能与“太平洋行”钩上挂的人,后来都发了财,“太平洋行”其背后的股东是法国人,在全国各地大肆从事烟土买卖交易。

“民国初年时,赵典之探知了华人买办的秘密,直接与洋人联系上了,一同发财作生意。一战期间,各国洋行在汉口收购牛羊杂皮、丝、麻、茶、油、杂粮、蛋、猪、猪鬃等土特产,数量巨大,赵典之瞅准机会,赚取了几万两银子。从此就在汉口商界名声鹊起,后来居上,成为牛皮业武昌帮的帮首。但这些土特产除了猪鬃这样的军工禁运产品外,其余的不过都是幌子,他的主业还是经营烟土。”

“唉!”龙邵文叹了口气,“贩运鸦片跟吸食鸦片一样,都会让人上瘾,这一行的利润实在太大,无论做什么,都不如干这个生意来钱快,久而久之,但凡做惯了烟土生意,就再也瞧不上其他生意了。”

任江峰赞同,“兄弟这话极有道理,像我二人,虽说平常根本就不吸烟土,可这贩运却上了瘾,是戒也戒不了的,若说是为了钱,也不全是,更多的是享受这其中的快乐。”

龙邵文笑着想:这是一种建立在无数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之上的快乐……他说:赵典之经营烟土生意,在汉口叫什么公司来着?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

任江峰说:从前赵典之走私烟土,都在暗中进行,没有专门公司经营。后来经过包探傅坤山、郑玉堂的介绍,他与烟土贩鲁履安合作,组织了经营鸦片的“福记公司”。这个公司生意日益扩大,急需一交际场所。赵典之又集资建立了大同旅社。在旅社中,接待烟土商,招待武汉一带军、警、政各界要员,打通了各方路子。为了进一步联络感情,贿赂当权的各方人士,赵典之又在一僻静处开办了一家俱乐部,内设秘密房间,室内布置得富丽堂皇。既可吞云吐雾,也可招妓借宿,灯红酒绿,别有洞天。出入这里的人物有官僚、军官、富商、巨贾,如财政厅长郭干卿、榷运局长浓庆辉、警察厅长周际云、稽查处长刘有才等等。有了这些头面人物的支持,赵典之的生意越发红火了。”

龙邵文听后暗想:这些手法的确与老子差不多。老子的龙升登仙阁其实也就是这么一家交际场所。

“……后来王占元督鄂,与孙传芳商定,以‘协助粮糈’之名,准许福记、福康隆、同康等八家公司领照开设土栈。八家公推赵典之为代表,与警察厅长周际云、镇守使杜锡钩、驻防军的师长寇英杰等协商,议定每担烟土纳‘协饷税’贰佰元,由烟土商在宜昌交货贴花,由‘武汉’、‘飞熊’、‘楚雄’三只兵船包运,抵达武汉起运到烟土公栈。提货时,则需要交纳税款,运费和栈租。这些具体工作,由鲁履安和赵典之共同负责。为防止其他流氓地痞骚扰,赵典之与军警头头协商,成立了军警督察处,负责执安巡逻,保护他的经营。自此,赵典之就控制了武汉烟土进出,垄断了烟土业。呵呵!这些事情兄弟熟门熟路,我倒是有点罗嗦了。”

龙邵文暗想:若是推老子做烟土贩运的代表,老子可不干,好在上海有杜月笙顶着,这出头鸟也轮不上老子。赵典之这代表当的可要担负不少责任了。哼!还是闷声大发财的好。徒要那些虚名干什么?何况这鸦片贩子的名声顶风也能臭上十里,还是躲的远一点儿为妙。”他笑一声说,“要想大发土财,非得有军队在后面撑腰不可,我龙升每年只给孙传芳上缴的土税,就够他养活两个师的兵力了。只要是手底下养兵的,就不可能不发土财,不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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