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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色 作者:夜之夜(晋江vip2013.7.6正文完结,宠文)-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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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夺走表哥,我求你还不行么?”

    黎雨熙的语气难得多了种恳求的意味。只是黎洇除了莫名其妙便没其他感受了。

    “黎雨熙,你是不是求错了人?我跟韩沐诩八字都没有一撇,就算他对我有意,那也是他的事!而且,你不觉得现在的你很可笑么?就算我们真有什么,那也是郎情妾意,又关你何事?”黎洇冷笑道,瞥她几眼,像只孔雀一样,傲慢地走远。她就娇蛮任性,她就目中无人,别人如何看待自己干她何事呢。

    黎雨熙一动不动地盯着她走远的后背,站立许久才转身走远,只是拢在袖子里的手一直攥紧,直到宴会结束也未松开。

    她想毁了这个傲慢的女人,不惜一切代价!

    

42、祭天大典

    祭天大典可谓是大昭国一年中最盛大的典礼,文武百官皆如松般站在原地,连大气不敢出一下,只因这气氛实在太过庄重。

    敬仁帝携薛皇后踏上祭天高台,皇帝三子分别立于百官之前,面容清俊又不失威严者,太子黎訾也,紧挨之人则有一双微勾凤眸,隐约透出一丝阴蛰,此人正乃周贵妃之子,二皇子黎胤,最边侧的男子相较前两人脸廓柔和许多,此时只规矩地盯着高台上的敬仁帝和薛皇后两人,身子一动不动,这人便是柔妃之子——三皇子黎腾。黎胤及黎腾两年前皆封了王,且已各自有了府邸。

    虽然黎訾早已获得太子之位,以后该是继承大统的储君,但是近几年随着周太师的权势日益壮大,文武百官早已看出了点苗头,这大皇子的太子之位不一定能坐得稳实。特别是这两年,平武王黎胤和太子黎訾的明争暗斗越来越激烈,只要不是个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而百官纳闷的是,敬仁帝对此事却是睁只眼闭只眼,连他们这些惯会察言观色之人也猜不透敬仁帝的心思,是以这些朝臣慢慢地就划分成了不同派别。一是周太师为首的二皇子党,二是裴太傅为首的太子党,剩下的仍旧摇摆不定,而这处于夹缝中的大臣实则不太好过,两边皆拉拢,投靠任何一党日后便别想干净脱身了。

    “……大昭国第二十二代君王黎若乾携文武百官于此祭天,求来年风调雨顺,我大昭国百姓富足安康。”铿锵之声带着回音回响荡在整个场地上,场外百姓闻之涕零。

    两根腕粗的檀香被敬仁帝和薛皇后分别插于九鼎之中,香烟袅袅,如雾如纱。百官齐齐跪拜,高呼,“吾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

    “众爱卿平身。”敬仁帝展开一臂道,目光淡淡扫了一眼百官前首的周太师,入目恰是那斑白发顶。

    周太师察觉到什么,微微抬了抬头,撞见皇上的目光后立马又低下了头颅,眼里却有不屑一闪而过。

    敬仁帝瞅了他几眼,目光一冷,转而又将冷意藏了起来,携薛皇后走至高台一侧,分别落座于龙椅凤椅。礼官得到皇上指示,高呼道:“请、国、师、大、人——”

    高亢的话音一落,全场仅存的一点儿杂音几乎是瞬间消失不见,就连外围的百姓也好奇地伸长了脖子去看。只见场地正中,不知从何处走出一白衣男子,此人衣袂飘飘,步伐从容不迫,顺着那正中大道,穿过文武百官,一步步走向帝后所在的祭天高台。

    众人怔怔看着,恍然以为见到了仙人。百姓虽瞧不清国师模样,但仅仅是看着那远远一个背影,眼中的敬畏和尊崇便更浓几分。

    于大鼎前站定,那人高举一碗菩提圣水倒入九鼎中,霎时间,那原本插入的两柱香似乎有了感应,烧得更狠了些,烟雾缭绕扩散,将其身影都笼罩于其中,百官看得心惊,百姓们更是瞪大了眼,在心中直呼:定是神灵感应到了国师心中所求。

    “愿我大昭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温润朗朗之声响彻于整个场地,人群顿时沸腾起来,跟着国师高呼。

    黎訾盯着那台上男子良久,嘴角一掠,这人别的方面不说,营造声势的本事倒是不小,想到王清提供的逐渐完善的信息,黎訾对此人的偏见去了许多,隐隐生出几分佩服之意。他的胆儿真是大到天了,也不怕自己身世暴露,被人以欺君之罪处死。不过,他的确从未承认自己有何逆天本事,不过是百姓自以为如此。五年前此人也确实他解了京都的旱灾,可是究竟是巧合还是真懂一些巫术,黎訾心中更倾向于前者。有人能从星象观天灾,自然也可能从中推测雨水到来时日。王清提及,早有人在之前便毁坏了诸多证据,黎訾大为好奇,木子影究竟有何人撑腰,护他至此?

    “国师大人当真是好本事,大哥以为呢?”旁边之人忽地轻笑一声,话中意味不明。

    黎訾略微侧头看去,自己这个二弟哪次跟他说话都是端着张笑脸,可惜那笑意总是带了种猖狂,让他格外抵触。非他不念手足之情,实在是有人没有自知之明。

    “国师大人自然是一字千金,连周太师都曾多次收买拉拢,可惜的是,国师却不领情,这风骨委实叫我大为赞赏。”黎訾回以一笑,说出的话毫不留情。

    黎胤眼中阴光大绽,正要说什么反驳却被黎訾寒着脸打断,“难得二弟有这么多话跟大哥说,亲近之意叫大哥好生欣慰,只是今日祭天大典当肃穆以待,二弟若不介意,改日你我二人把酒言欢,畅快一叙如何?”

    黎胤抿唇,向下微撇,闻言笑回道:“再好不过。”话毕,正逢百姓呼喊声渐渐消弭,两人再未说一句话。倒是一侧的黎腾看了两人一眼,轻叹了口气,对两人之间的敌意只当未见。

    国师作法退下后,精挑细选的百名壮士着一种古老祭司服饰,在台上跳起了祈天古舞。待到大典接近尾声,已过去整整两个时辰。

    百姓正要逐渐退场之际,敬仁帝忽站于高台之上,大声宣布道:“朕膝下三子,个个才学不凡,此乃朕一生骄傲。朕素知国师精通天文地理,更能占卜看相。趁着今日这大好时日,朕想让国师为朕的三个儿子看看面相……众爱卿以为如何?”虽看着文武百官问了句,实则未等众人回答,便命人将国师木子影请了过来。

    “訾儿、胤儿、腾儿,还不快些过来。”敬仁帝一身威严,精明的眼扫过三个儿子。

    三人俱是一怔,怀着不同的心思走上前去。黎訾微微皱眉,下意识地扫了一眼茫然不解的三弟黎腾,藏在袖里的手猛然攥紧。黎胤则面色一阴,随即不卑不亢地走上了高台。他与国师虽无甚交集,但他却知外祖多次派人暗中取他性命,一为此人的不识时务,二是切切实实忌惮此人在百姓当中的威信,怕他有一日做出对自己有害的事。没想到,这一日终究是来了。

    黎胤朝周太师的方向看了一眼,忽然接到他安抚的眼神,心里安定不少,嘴角微扬,眼中闪过残忍的光。

    木子影来回踱步于三人之间,细细打量几人,良久后朝敬仁帝略一抱拳,眉目舒展,高声赞道:“皇上的三子皆是百里挑一的好儿郎,一为将才,一为相才。”顿了顿,又道:“还有一个更是不过多得的帝王之才。臣恭贺皇上,日后有此帝王,大昭国必当繁荣昌盛!”

    三位皇子闻此言后目光各异,百官更是暗中出了一身冷汗。这接下来的话,不管是谁都有些畏怕。

    敬仁帝却是大悦道:“国师细细道来。”

    木子影走至太子黎訾身边,直直盯着他,薄唇轻启,“太子额头饱满、双目如炬,面相万里挑一,实乃帝——”话音忽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压抑的闷哼,木子影侧头看了一眼穿过臂膀的冷箭,怒意乍现。鲜红的血慢慢染了大半个臂膀。

    众臣见之,恐慌惊呼出声,百姓见到心中神人被暗箭所伤,更是激愤地超前涌去。如雪白袍上的鲜血使他们红了眼,大骂出声。

    “守卫何在?!”敬仁帝龙颜大怒,“速速捉拿刺客归案!敢伤国师之人,朕要将他千刀万剐!”

    木子影淡淡然道:“皇上,臣无事,大典可继续。”说罢,一点点抽出那带血的箭头,朝众人高高一举,怒然道:“有小人以毒箭伤我,妄图毁我祭天大典,盼灾害再至,其心可诛,其心可诛!”

    “其心可诛,杀此小人,杀小人!”百姓大声回道,见国师大人中毒箭而无事,如膜拜仙神一样高呼着附和道。

    木子影手一摆,示意噤声,嘈杂的现场立马恢复了原来的肃静。刑部尚书出列,命人取走了国师手中的毒箭,当即送回刑部细查。

    此事明明乃取人性命的大事,却被国师化为一个小小的插曲,臂膀上的鲜血仿佛丝毫未影响到那高贵之人,只见他踱至方才因事故退到一边的三人面前。

    黎胤扫见那冷淡之人眼中竟出现了一抹狠光,心中蓦然一凉,一种不受控制的惧意慢慢涌了上来。

    木子影的双眼犀利地掠过三位皇子,微笑着一字一句道:“三皇子儒雅多学,乃是不可多得的相才,二皇子擅武,可为将才,至于太子,正是切切实实的帝王之相,两位皇子虽好,与之相比却相、差、甚、远。”

    黎胤猛地抬头看他,目光阴蛰。黎訾则怔在了原地,万万没有料到木子影竟会说出这一番话,委实叫他吃了大惊。

    今日之言,百官甚至数千百姓都听得一清二楚,太子黎訾便是那万里挑一的真龙天子。那些支持黎胤的朝臣们早已是冷汗涔涔,悔不当初。周太师的一张脸则是青白交加,甚为精彩。

    敬仁帝大笑道:“好,甚好。訾儿,日后登基为帝,万莫忘记为我大昭国百姓谋福祉。”

    黎訾看他一眼,心中所有复杂的情绪暂压了下去,低头回道:“儿臣定不负所望!”

    三人退至队伍之中,整个会场格外安静。就在此时,文官队列中忽走出一人,跪拜在地,叩首大声道:“禀吾皇,微臣有要事上告!”

    众人一看,此人却是周太师得意门生之一——兵部右侍郎谢函。

    木子影淡淡一笑,冷冽至极。



43、大典变故

    周太师心里隐约察觉不妙。这谢函确是他门生之一,也在私底下为他做了不少大事,可是越到后面他才越加发现,此人虽然心狠手辣办事利落,却有着自己的小心思,奈何那时谢函已经知道太多秘密,自己便只好多给他一些甜头,想着若实在坏了事,他便找个理由命人暗中结果了他。而谢函竟在此时站了出来,他根本没有私下授意!

    周太师的额头不知不觉中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

    祭天大典庄严肃穆,群臣不得随意窃窃私语,而这兵部右侍郎居然冒着触犯天威的后果站了出来,是以众臣若有所思地看了过去,又往敬仁帝的方向瞄了瞄,果见皇上面带不悦,隐有发怒之势。

    周太师自然也看到了敬仁帝的表情,心中稍松一口气。

    敬仁帝目光冷冽地扫过群臣,将还处于怔愣之中的薛皇后扶于一旁的凤椅处,“玉儿先于一侧歇着,朕今日要好、好处理这事。”话毕,略按了下她的肩膀,示意她坐下。

    薛皇后对上敬仁帝幽深漆黑的双瞳,眸子闪了一下,垂眸回道:“多谢皇上。不过臣妾乃一国之母,在如此盛典上自该与皇上并肩而立,都忙活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说完便挨着他站立,同他一齐看向那跪拜之人。

    祭天大典中,皇后不过是走个过场,整个大会典中几乎不发一言。除了最开始同敬仁帝焚香插鼎,后面几乎没什么人关注薛皇后。

    “谢爱卿可知今儿是什么日子,有什么事不能回到朝中再说?”敬仁帝冷睇他一眼道,脸上的不悦愈发明显。

    木子影兀自一勾唇,再抬头时又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不得不说,皇上的演技还是相当不错的。

    谢函一脸惶恐,立马回道:“皇上恕罪,臣此次实乃无奈之举,若臣再不告知皇上,臣怕是活不过今晚了!”谢函刻意提高了声音,饶是外围的百姓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敬仁帝目光一沉,“胡口乱言,爱卿身子正壮,岂会一夜之间暴毙?!”

    谢函五体投地,脑门在地上磕得砰砰直响,“微臣不敢欺瞒皇上,只因微臣手中掌握了奸臣数条罪证,那奸臣便暗中派了杀手,想取微臣的性命!”

    此话一出,众人骇然。谁人不知谢函有周太师庇佑,一般人就算看他不痛快也不会如此大胆地取他性命。众臣只顾惊诧,是以并未瞧见,素来目中无人的周太师此时竟是冷汗涔涔,布有老人斑的手微微轻颤着。

    周太师意淫官场多年,乃是威望颇大的两朝元老,也算是个人精中的人精,此时看到谢函演的这出戏,心中早已料得一二,当即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周边几个大臣听闻国师之言后,已不愿跟周太师再有太深的交集,便只虚扶了一把,朝敬仁帝道:“皇上,周太师不堪劳累,晕过去了。”

    敬仁帝眼中冷意掠过,略作懊恼道:“朕多次规劝太师卸下这一身官职,多在家中休养身子,奈何太师就算是身子乏累至极,亦要继续为我大昭国效力,这份忠心朕要大力嘉奖!来人啊,还不扶太师下去歇息。”

    未及有人将周太师带到一侧,一直淡漠不言的木子影开了口,“皇上不必忧心,臣身上带有神丹妙药,只要喂太师吃一粒,臣担保他一盏茶的时间内就能醒来。”言毕,从怀里掏出一小瓶药丸,递给搀扶周太师的侍卫。

    敬仁帝这才吁了口气,“国师处处解朕之忧,朕甚敬之。”

    木子影微微一低头,也不应答,似是悉数收下了这位天子的敬意。

    众人对这种事见怪不怪,丝毫不觉得有甚不妥,因为这五年里,敬仁帝对国师一向尊重如此,百姓也因此更加放心大胆地敬畏他们心中的神,国师木子影的形象也变得一天比一天高大。

    装晕的周太师听到木子影的话后心里顿时蹿起一把火,国师的话谁人不信,若是服了药丸后还不醒来,怕是众人都晓得他在装晕了。周太师还在纠结什么时候睁眼,那方的谢函却已开始激动禀报。

    “皇上!微臣今日要上奏一人,此人正是方才晕倒的周太师!”谢函严词厉声道,声音高高回荡在整个场地上。

    下一刻,全场寂静。

    敬仁帝怒目而视,“大胆!周太师乃我大昭国两朝元老,尔怎敢污蔑我大昭忠臣?!”

    因着周太师常以自己之名在贫困州县施粥放粮,在百姓心中搏了个不错的名头,百姓深信周太师是一代忠臣,对其的敬畏仅此于当朝国师木子影,是以敬仁帝有如此一训。

    谢函又大力磕了两个响头,“微臣所言句句属实!微臣知道自己人单力薄,多年来只假装听命于周太师,迫于无奈与其数次同流合污,手中早有其多条犯罪证据。”说着便从袖中取出厚厚一沓纸低头呈上。

    敬仁帝走近他,不待侍卫呈递,自己一把将罪状扯了过去。跪着的谢函则趁着他翻看的空档继续道:“周太师结党营私不说,还多次暗中派刺客杀害国师大人!祥云寺刺客一事以及方才那一箭,微臣所料不差的话都是周太师做下的恶行!”

    此话一出,沉寂的氛围霎时间被撕裂开般,有什么东西一炸而开,尤其是外围的百姓听闻此话,震惊之余便是暴怒。

    谢函只当未闻,又道:“周太师曾暗中收购了多家粮行布庄,以控制百姓衣食,赢取暴利,素日里施粥放粮等善行不过是为了掩盖他利欲熏心的嘴脸,且那些粮商布商若不肯乖乖听从的话,周太师更会以莫须有罪名占有其所有家当!而自打国师大人出现,周太师看中了国师大人的威望,试图拉拢国师大人。”说到这儿,下意识地瞅了木子影一眼,却发现那冷漠之人此时脸色有些青白,撇开心中不解继续道:“想必是国师大人拒绝了周太师的好意,周太师忌惮国师,是以数次派人取其姓名,好在国师大人有天人庇佑,才躲过了重重刺杀。不止这些,还有……”

    敬仁帝听得龙颜大变。

    昏倒的周太师再也装不下去了,心中几番思考后已慢慢睁了眼,听到谢函的指证后,激动地晃着不稳的身子在敬仁帝跟前跪下,哭嚎道:“皇上,微臣冤枉啊!谢函这小人是因为微臣平日没有多加拂照他,这才伪造出这些证据想要污蔑微臣的清白。微臣对皇上的忠心天地可鉴,万望皇上明察,还臣一个公道啊!皇上若轻易听信小人言语,微臣愿一头撞死在此处,以表微臣清白!”

    敬仁帝抖着手中的一厚沓罪证,大怒道:“朕也不想轻信谢函的话,可朕手上证据确凿,太师还想狡辩么?!”

    周太师只管一个劲儿地叩头表无辜,他本身年迈,那可怜样子真像是被冤枉的一样,加之不断有大臣出列为之求情,敬仁帝只下令将其关入刑部大牢,任何人不得探监,并命人细查此事。其实,求情的大臣多为平日依附周太师之流,若不是考虑到周太师一倒,他们也会牵扯其中,谁会有胆子在这个时候触皇上的霉头。

    祭天大典除却这么桩意外之事,一切还算圆满。大典结束,百官及人群散去,可惜有的东西只怕是散不了了,一日之内,周太师的各种丑陋事迹便传遍了整个京都,然后慢慢朝各州县散发开来……

    木子影冰寒的眸子终于布上了一层笑意,侧头看了看胳膊上的血迹,瞅了一眼乘坐龙撵走远的敬仁帝,心中不由冷笑一声。在旁人眼里,他是天神庇佑,一支毒箭伤他不得,而在敬仁帝眼里,他已经没了多大用处,自己的死活已经不在考虑之内。若不是他早有防备,此时的他早便毒入心肺,无药可救了!他事先在腋下放了一小袋猪血,加之他耳力了得,侧身躲过那毒箭,令其刺穿血袋,造成受伤假象。

    木子影很清楚,这个表面仁义的帝王其实早已容不得他,他的威望名声虽是敬仁帝一路捧来的,但没有一个帝王可以容忍有臣子的声望高于自己。且那时的他不过是敬仁帝用来对付周太师的棋子,如今棋子尽其所用,已没有什么必要继续留着了。他确信,若不是因为自己和洇儿的事,敬仁帝更倾向于在今日之后就索了他的命。他能娶黎洇,能做这大昭国驸马,日后自然跟皇上和公主一条心,会心甘情愿地帮助新皇稳定根基。当了驸马的他在众人眼里便不再是个同以往一样的神话仙人,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凡人,影响力亦会逐渐减小。

    敬仁帝早便处处算计到了,而他不过是顺水推舟,在他谋划的同时也算计着他。

    “公子,可有伤到哪里?”赵离皱眉看向木子影臂膀上的血迹,担忧地问了一句。周太师收押,罪证足以致死,公子终于得以报仇,他也觉得大快人心。不过,他可不想公子为了报仇便陪了自己的性命,木家如今只剩公子这么一条血脉了。

    “赵离,我无事,回去罢。”木子影轻轻推开他,乘坐轿撵跟在了敬仁帝的龙撵后面,文武百官紧随其后。

    心里有什么东西越来越清晰,原来……他早已有了挂念的人,放不下,割除不了。木子影牵起嘴角,闭眼的一瞬间,黎洇的笑脸出现在脑海中。

    

44、子影承诺

    绝尘宫外静悄悄的,只有两盏大红灯笼随了风偶尔摆动两下。木子影淡漠地瞅了一眼,等赵离推开大门后,信步走了进去。

    才一进门,木子影猛然驻足在了原地,低垂的眸子一抬,对上黎洇的一双含笑水眸。

    “左右无聊,便来了子影这里寻经书看,下人不敢有所置词的。”黎洇解释道,面颊微微泛红,衬得那娇小俏脸愈发地迷人。

    木子影的双眼锁着那张含羞的小脸看了许久,然后扫了一眼她身后摆着的小桌。一小碟子桂花糕只剩下一点残渣,看样子这丫头已经等了好久,木子影方有些疲惫的身子一下软了下来,眼中逐渐蔓上一层柔色。

    身后的赵离在两人之间来回瞅了一眼,相当识趣地退了出去。

    黎洇迎过去,岂料正好对上木子影侧过来的身子,一片刺眼的血色闯入眼帘。黎洇先是一呆,随即惊呼出声,飞快地跑了过去,紧盯着那染血的臂膀,眉头紧蹙,惊慌道:“这是怎么了?子影,祭天大典上出了何事,为何你受伤了,父皇怎的不宣太医来?要不要紧啊,这么多血……这么多,啊——”

    话说到一般戛然而止,木子影看着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忽地轻笑了一声,将她一把拽入了怀中,声音低缓,“洇儿放心,我没事的。这些血是猪血,我早有防备,没有人可以暗算得了我。”

    黎洇听了这话,一直提起的心才放了下来。

    “我今日眼皮老跳,有些心神不安,听闻大队伍回来了,便立马过来等你,为着这事还被碧枝和月容两个坏丫头嘲笑了好一番。你说,你要如何陪我?”黎洇无理取闹地嘟了嘟嘴,捶了捶他的肩膀,看着那臂膀上的猪血有些恍然,嫌弃地皱了皱鼻子,脑袋转向另一侧。

    木子影低低闷笑两声,“你说如何便如何。”似乎有些累了,声音渐渐变低。

    “喂,不要把整个身子都靠过来,很重啊!”黎洇察觉他几乎是将全部重量都压了过来,以为他故意恶作剧,笑骂着一把将他的身子推开。未料这一推,方才还靠着她的男子身子朝后一软,直直倒了下去。

    黎洇大惊失色,想要抓住他却已太迟,那一身白衣的俊美男子像片无力的树叶一般飘落在地。

    好像……还是被毒箭蹭破了一点儿皮肉。木子影苦笑,意识昏迷前只模模糊糊看到黎洇扑过来的样子。这世上总归还是有人在乎他的死活……

    “赵离!赵离——”黎洇揽住木子影的身子,朝门外大喊。看到一个影子奔过来后,颤着声吼道:“快些叫太医来!”

    赵离大惊,他知道公子的本事,加之那猪血袋是他亲自准备的,想当然地以为木子影无事,岂料一进门便见到公子昏迷不醒的一幕。

    太医们哪敢怠慢,一拨儿就来了三个。就连敬仁帝也亲自过来探望。

    “国师情况如何?”敬仁帝沉声问。

    李太医躬身回道:“回皇上,毒箭擦破了一点血肉,本来无甚大事,但这箭上的剧毒实在霸道,已经侵入了血液当中,好在没有耽搁太久,微臣方才已在臂膀上针灸,毒素已被逼了出来。不过,这几日国师还是要好生静养,微臣再另外开些药,国师调养一个月左右,便能将体内残余毒素彻底清除。”

    敬仁帝嗯了声,朝赵离抛下一句,“好生照料国师。”人便离了绝尘宫。不知想到什么,敬仁帝的眼中忽闪过一道光。要是木子影在这个时候去了,百姓的怨忿估计会达到一个极点。想了想还是摇头,姑且先不论木子影故弄玄虚的本事,单单说他的才华,便是不可多得的,朝中没人可及。他不是仙人,但绝对懂得观星占卜之术,还有一点就是,洇儿这孩子喜欢木子影,若把两人凑在一起,日后有益无弊。

    黎洇在太医来前便回了自己的行宫,此时正焦急地在殿内打转转。趁着这空档,她已了解了大典上发生的所有事,心里喜怒交加,喜的是木子影居然当众肯定了大哥的储君身份,周太师亦被指证收押,怒的是周太师居然如此猖狂,敢在祭天大典上公然命人行凶。若是木子影真有个好歹,黎洇发誓,她一定会让那老匹夫后悔活在这世上!

    “公主!”月容小跑进来。

    “绝尘宫那边如何了?”黎洇迎过去,急忙问。

    月容喘了口气,回道:“公主放心,国师已无大碍,李太医几个施了针开了药,国师休养十天半个月就能彻底康复。”见她着急,月容的语调颇快。

    待到绝尘宫又只剩床上昏迷之人和侍卫赵离,黎洇饶了一大圈,才进了绝尘宫。以前还有跟着国师教习的由头,这次木子影昏倒,她反而不能堂而皇之地去绝尘宫,免得落人话柄。敬仁帝也曾数次要给木子影指派婢女太监,但因着多次被拒,敬仁帝便也不强求,只由着赵离一个人照顾木子影。

    黎洇心疼地打量着着床榻上的男子,他在昏迷中也微微皱着眉,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黎洇抚平他的眉头,在床边坐着,一直等到他醒来。

    那双眸子刚刚睁开时还带着一种无法抹平的伤楚,蒙了一层雾气,也添了几分脆弱,黎洇不由看得一怔。

    “子影。”黎洇轻声唤他。

    那双眼睛渐变清明,转向她时带了满满的柔意。

    “洇儿,你怎么在此处?”木子影起身,将她搂入怀里。

    黎洇乖乖枕着他的肩膀,语气有些抱怨,“木子影,以后别再逞强了,你晕倒的那一刻我真的被吓到了。”那个时候,前一刻还对她细声软语的人说昏倒就昏倒,令她心里生出从未有过的慌张,她是真的怕了。她在那一瞬间才发现,木子影在她心里的分量远比她自己想象的还要重。这个人已经侵入了她的内心,驱赶不出去了。

    木子影轻抿的唇瓣微微一扬,“以后不会再这样了。”微顿,又道:“也不会再逞强,更不会隐瞒你什么。”

    “再信你一次。”黎洇哼了一声道。

    木子影捏了捏她的小脸,目光中没有笑意,反而有些沉重,“洇儿,我有话跟你说。”

    黎洇反手报复过去,在他脸上狠狠捏了两下,“我也有话跟你说。”

    木子影静静看她,等着她后面的话。

    黎洇呵呵一笑,红了耳根,埋头在他怀里拱了两下,闷声道:“子影,我们让父皇早些赐婚罢。”

    木子影一愣,嘴角忽地漾开一抹灿烂夺目的笑,应道:“好。”

    “子影想跟我说什么呢?”黎洇仰头看他,笑眯着眼问。

    木子影低头在她嘴角一吻,抚着她的脸颊道:“我要说的跟这个差不多,只是没想到洇儿先一步说出来了。”

    黎洇听完只觉窘迫,这种事从一个女人嘴里说出来确实有些……反正木子影不嫌弃他,管这么多作甚。黎洇心里乐滋滋的。

    木子影紧紧搂着她,眸光中的柔情下掩盖着挣扎和矛盾。或许过去的事没必要告知她,一切重新来过岂不更好。

    周太师一事经查证证据确凿,数条罪状条条致命。敬仁帝在朝堂上勃然大怒,下令一个月后问斩,而参与其中的党羽也纷纷被革职查办。周氏一族皆被贬为庶民,家当全部充公,三日后由罗将军亲自查办。

    “皇上,周贵妃已经在御书房外候了整整两个时辰了。”李公公硬着头皮小声禀告了一句,暗忖道:周家出了这等事,周贵妃日后的日子怕不会好过了,来找皇上无非是为了周氏一族求情。

    敬仁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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