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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主是妻控.养女成妻:庄主是妹控 作者:轩少爷的娘(潇湘vip2014-11-13正文完结)-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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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
    又依依不舍的看了若雪一眼,才对众人一挥手:“众儿郎,抄小道回庄!”
    ……
    鹂山。
    有资格参加端王妃春日宴的都是些达官贵人的家眷,夫人们穿金戴银,衣着光鲜无比,公子和小姐们皆着绫罗绸缎、锦衣华服,言行举止间俱透着一股上流社会的优越感。
    恰好这一日阳光灿烂,鸟语花香,头顶碧空如洗,入目柳色青青,河岸左右草木葳蕤。景色美好的仿若画家笔下的一幅水墨山水画,将广陵三月宜人的春色渲染的淋漓尽致。
    “春日宴,
    绿酒一杯歌一遍,
    曲罢陈三愿:
    一愿郎君千岁,
    二愿妾身常健,
    三愿如同梁上燕,
    岁岁常相见。”
    紫檀木矮几上摆着时令瓜果,各色小菜令人食指大动。酒香醇浓的碧华春倒入琉璃盏中,酒带碧色,清绿惹人。
    席间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金夫人请来的歌姬声调婉转动人,正唱着时下流行的小曲,舞姬身姿曼妙,翩然起舞,看得众人如痴如醉,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但如果有细心的人留意,却会发现,这些人脸上都比往年多了一份微妙的表情,有一部会人的眼神会不时瞟向一个方向——那里,雍容华贵的端王妃正与几名贵妇聊着家常,一脸的和颜悦色,平易近人。
    而另一部分人,却时不时的向另一个方向张望——那里,天下第一庄的少庄主避开了喧哗的人群,正倚树而坐。
    只见他着一袭华贵的冰蓝色锦衣,衣袂直直流泄垂至脚面,领口和袖摆用银线袖着像雪花一样的花儿,如美玉雕成的面孔美得足以令人窒息,让这绮丽如梦的春景黯然失色。
    一阵微风习习吹来,树影婆娑舞动,阳光斑驳游移,他墨发丝丝轻扬,衣袂蹁跹,银线绣的花朵散发出碎碎点点的流光,将他颀挺笔直的身影笼罩在一层华光之中,显得格外的飘缈和朦胧,那么的虚幻和不真实。
    许多来参加宴会的少女,偷偷窥视着这个俊美宛如天神一样的男子,脸上都不由得飞起了红霞,却无人敢上去搭讪。因为他纵然静静地坐着,但温润优雅中却透着一股子与世隔绝的淡然,令人望而却步!
    年轻的男子们望着他,神情难掩羡慕,却夹杂着更多的复杂与妒忌——那个人,清贵无双,风华绝代,仿佛经过重重磨砺的宝剑出鞘,一身卓然的气度远远凌驾于他们之上,令他们自惭形秽的同时,更不敢擅自上前去寒喧。
    当然,世事无绝对!他们不敢,不代表别人不敢。
    一位粉衣侍女踏着葱绿的草皮,小心翼翼的向卫少庄主行去。
    “卫少庄主。”粉衣侍女远远的施了一礼。
   


    正文 、 062 郡主的智商
    更新时间:2014…8…20 0:11:58 本章字数:3880

    “卫少庄主。”粉衣侍女远远的施了一礼。
    卫离保持原有的动作,目不斜视,薄唇微启,磁性醇厚的声音宛若山涧潺潺流淌的溪水,扣人心弦,却带着一丝不悦:“何事?”
    侍女的身子一颤,似乎被他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吓倒了,颇有些手足无措,斟酌了半响,方鼓起勇气嗫嚅道:“……我们郡主有事找卫少庄主,请卫少庄主移驾。”
    卫离淡淡垂眸,修长白皙的手轻轻掸走落在衣襟上的几瓣桃花,语气波澜不兴,却还是那俩字:“何、事?”声音比先前多了一份不耐。
    侍女脸色一僵,不禁抬头望着他,呐呐地说不出话来,自己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他还问何事?这是什么意思?他没听到是郡主有请吗?
    侍女口中的郡主正是端王之女周瑶,此次端王妃来广陵看望妹子,周瑶随其母同行。
    卫离没有注意到周瑶,周瑶却从他一到达宴席,脸上就满是惊喜,眼中更是再也看不到旁人了。
    她久久屏息凝神着这个丰神如玉、人若谪仙的男子,对围着自己不停阿谀奉承的公子和小姐们视若无睹,直到看不到卫离的身影,才恍恍惚惚地醒过神来。
    俗话说,人比人气死人,有了卫离做比较,周瑶再看旁的公子哥儿,目光中就带上了挑剔之色,开始吹毛求疵,觉得李公子太自命风流了,那个王公子又太自命不凡了……都是些庸俗浅薄之辈。
    她端着架子,一心等卫离主动接近自己,谁知卫离守礼的过份,拜见过端王妃后,见了女子便绕道而行。
    连和他关系不错的陈俊平,他都没有多加理会,更无意与任何人攀谈,仅是独自静坐一隅,默默的欣赏湖光山色,恍若尘世间的一切熙熙攘攘都与他无关。
    此刻周瑶正藏身在一颗树旁,全神贯注的盯着卫离那张美玉无暇的脸,眼看侍女就要铩羽而归,她气恼地跺了跺脚,不甘地举起手中的玉面罗扇半遮住脸儿,缓缓从树后走出。
    “卫大哥,是本郡主找你,你不记得我了吗?”
    环佩叮当作响,一阵香风袭来,卫离微微抬眸,见十步之遥,有一位豆蔻年华的紫衣少女,手持玉面罗扇,满面含笑的望着自己。
    他只瞥了一眼,便移开目光,神情依旧淡泊而从容:“周郡主。”
    周瑶继承了端王妃的好颜色,天生丽质,肤若凝脂,一张满月脸,弯弯的柳叶眉,顾盼神飞的玲珑眼,鼻子高挺,菱嘴艳红,耳上晶莹剔透的倒坠耳环摇曳晃动,为她平添了几份娇俏。
    再加上其身份尊贵,高贵的气质中自然比寻常少女多了一份傲气和矜持,显得婷婷玉立,光彩照人。
    平常若是有人这么冷淡的对她,她不说拂袖而去也会大发娇叱,可此时听到卫离一语道出她的身份,她竟然喜不自胜,妩媚的眼睛里流露出沾沾自喜的光芒,娇滴滴地道:“卫离,我就知道你记得我!”
    她的语气仿若亲人久别重逢,热情的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卫离忍不住对她侧目。
    见她笑意盎然,神情兴奋中夹杂着期待,不由为她的智商捉急:“周郡主,你都说了你是本郡主,我若还不知道你是谁,恐怕就是个二百五了。”
    “你怎么可能是二百五!”周瑶不假思索的接过话茬,头抬的高高的,一脸倨傲之色,颇为他打抱不平。
    卫离默。听说和笨蛋呆久了会变笨,起身便要离开。
    “哎!你怎么要走了啊?本郡主话还没说完呢!”周瑶见他招呼都不打便走,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不禁大失所望。亏她一直将他放在心里,日日夜夜不忘,这次来广陵,多半也是为了能见到他,可他却好似不想见到自己。
    “郡主还有何指教?”对方好歹是郡主,卫离固然不是卑躬屈膝之辈,却也不想失礼数,只是语气异乎寻常的冷淡。
    见他对待自己像对待陌生人一样,周瑶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了:“卫大哥,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我了吗?”
    卫离沉默以对,很显然是不记得了。
    “我们在京城见过好几面,初见,我摔倒在地,是你扶我起来的,还叫我不要哭,可惜那次我不知道你是谁。”
    周瑶神色动容地缅怀往事:“第二次,是在镇南候府,我认出你来了,还追在你后面喊你卫大哥。”她娇艳的小脸泛起了笑容,声音娇娇的,如梦似幻:“还有第三次……”
    “郡主,恐怕你真的认错人了。”卫离打断她的话。
    周瑶愣住了,这些事虽然发生很久了,可她记忆犹新,时常拿出来回味,为何卫离却说她认错人了?
    她岂会认错人!
    周瑶自信,即便两人几年未见;即便卫离化成灰,她也不会认错!
    “卫大哥,我绝对没有记错人,你再好好想想。”周瑶一脸的企盼,纤细的小手捏紧扇柄。
    卫离不愿浪费时间:“郡主,我还有事,恕不奉陪。”言罢,他衣角轻扬,人已在几步开外。
    “怎么会这样?”周瑶满脸的难以置信。这场会面她企盼已久,自来到广陵起,她无数次设想两人再次相见会是怎样的一种情形,甚至想像两人之间会进行怎样的对话。
    为了能在春日宴上给他留下好印像,她派人打听他的喜好,了解他的一切。甚至精心妆扮,从头发到脚根都是按他喜欢的颜色配置的,怀着一颗激动的心情,忐忑不安的等待着与他相见。
    但,完会未料到竟是这样的局面,与她设想的可谓天差地别!
    落差太大,周瑶心里空落落的,一时反应不过来。还是旁观者清,两位侍女赶紧提醒她:“郡主,快把那东西……”
    周瑶顿时回过神来,咬了咬唇,用力摇了摇手中的罗扇,对着卫离颀长挺拔的背影娇声道:“卫大哥,你记不记得我不要紧,但是我这里有一样物事,很可能是你妹子的……”
    她话未说完,卫离忽尔转过身来,蓝衣墨发随着他转身的瞬间,荡起优美的弧度。
    



    正文 、 063 黄金面具男子(2W更求首订)
    更新时间:2014…8…20 0:11:58 本章字数:24516

    他没有开口,只是伫立在原地,一脸平静无波地望着她,目光如炬,锐利逼人,让周瑶打心眼里发颤,声音也戛然而止。
    “什么物事?”见她呆若木鸡,卫离微敛了眉,桃花眼里闪过一丝不豫,思及她不太灵光的脑瓜子,他以前所未有的耐心补充了一句:“我妹妹的,在哪?”
    “哦……那东西啊,不在这里,你跟我来。”周瑶被他冷冷的声音吓了一跳,差点将实话说出来,幸得她还有一丝理智。但她若是知道卫离是怎么想她的,一定会气的吐血。
    “还是麻烦郡主送过来吧。”卫离岂是那种随便跟人走的娃,要是被人卖了肿么办?
    周瑶见他果然很关心妹子的东西,心下微定。
    想到母妃交待的话,她用罗扇半遮住脸,眼神频频闪动:“是一串手链,有六十六颗紫水晶。”伸手指了指自己身上华美的衣裙:“与我身上的裙子是一个色儿,做功甚是繁复,用水晶拼成了朵朵漂亮的花儿。”
    她说的这么详细,卫离依旧面无表情,俊美的五官一丝波动也没有,语气淡的像山间的一股轻风:“郡主,请问这手链怎么会在郡主手中?”
    “这事儿一时三刻也说不清,左右我不会害你,你随我来好不好?”周瑶的目光由始至终没离开过他,美眸内明波婉转,好似荡漾着连绵的春水。
    卫离挑了挑眉,轻扬的眉梢眼角透着慵懒亦透着神秘莫测,转头望了望母亲的方向,半眯的眼眸内光华暗涌,越发让人捉摸不透:“郡主请带路。”
    周瑶见终于说服他了,心情大好,不由笑靥如花,竟有心情打趣了:“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吃了你的,我也请了我母妃和卫夫人。”
    卫离心不在焉地勾起漂亮的薄唇,笑容浅浅,声音说不出的尊贵与优雅:“我满身是毒。”
    谁吃毒死谁!
    ……
    鹂山风光旖旎,广陵的商贾富豪大多会在此地置别苑,陈知府也不例外。
    此时陈知府别苑里的一间屋子里,嘻笑声一片。
    “别躲啊,让哥哥亲个嘴儿,哈哈!”
    男子们的喘息、低吼、荤言荤语不断,显然快活极了,与之形成鲜明的对比的是,其间不时传出女子痛苦而惊惶的叫声:“啊!不要,你们放开我!”
    屋子甚是简陋,除了一张结实的木榻,一张木桌和几把竹椅,并不见其它的家什摆设。但是里面的情景却春意盎然,令人眼热沸腾。
    女子躺在木榻上,浑身上下白皙腻人,却布满青青紫紫的痕迹,手脚都被几个男子紧紧按着,一头青丝从榻上快垂到地上了。
    她宛如雨中的小舟,动荡不停,想要挣扎,却动弹不得。标致的脸蛋上泪水横流,小嘴却被一个男子的大嘴堵得结结实实。偶尔男子放开她,她就痛苦的尖叫:“放开我,你们这些畜牲!”
    男子们正饶有兴致,满脸的邪笑,对女子的叫声听而不闻,反而哈哈大笑:
    “放了你,可以,时辰一到,自然会放了你。”
    “咱们兄弟都是畜牲,那你又是什么?”
    “哈,她是母狗,畜牲配母狗,绝配啊!”
    男子们的污言秽语不堪入耳,手下动作不停,极尽下流之能事,女子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低泣声。
    门外有两个粗使婆子守着,边附耳倾听屋内的动静,边红着脸挤眉弄眼,嘴里啧啧有声。一个婆子说:“听说还是个处呢,头一回便碰上这阵仗,会不会给玩死啊?”
    另一个婆子撇了撇嘴,语气极度不屑:“谁知道是不是?我看多半是装腔作势,指不定心里乐着呢。”
    “不管她乐不乐,反正那些侍卫是乐的欲仙欲死,魂飞天外,嘿嘿。”
    撇嘴的婆子点点头:“那是,二小姐吩咐了,随他们怎么玩,只要不把人弄死,有一口气在就行了,谁叫她不长眼,没事招惹咱们二小姐呢,可不是自寻死路!”
    先前的婆子赶紧打断她的话:“别说了,二小姐来了,让她听到,可没好果子你吃。”
    婆子立刻噤声屏息,低眉顺眼的垂手而立。
    前方垂花门,一阵环佩之声,陈芳悦在丫鬟的簇拥下,如众星拱月而来,走得近些,便问:“里面的人没给折腾死吧?”
    守门的两个婆子连忙答道:“活得好好的。”
    陈芳悦娇媚的脸蛋沉下来,眯着眼睛狠狠地道:“倘若不是她还有用处,本小姐真想一刀一刀割下她身上的肉,让她知道,得罪本小姐会有什么下场!”
    她穿着粉嫩鎏边的绫罗湘裙,手挽轻纱披帛,头上梳了双环髻,两边绕着香艳的樱花,戴着一对镶嵌宝石长簪,金镶红宝石的步摇,耳上是红宝石耳坠,手腕上戴着赤金累丝虾须镯,淡扫蛾眉,口脂嫣红,整个人显得婀娜多姿,袅袅婷婷。
    只是脸上的神情有几分扭曲狰狞,硬生生破坏了那份美感,而且她的声音既怨毒又尖刻,听着让人浑身都不舒服:“你们去把她给我带出来!记住,别让她死了,否则要你们好看!”
    两个婆子唯唯诺诺地低下头,迅速推门进屋。
    屋子里男人们粗俗的下流笑声嘎然而止。
    不过一刻,一个衣不敝体,披头散发的女子被两个孔武有力的婆子架了出来。
    “啧啧啧!”陈芳悦一脸轻鄙的笑容,目光放肆地打量着女子。
    当看到女子赤着脚,有殷红的血液从女子的大腿蜿延而下,落到脚面和地上时,嘴里顿时啧啧有声,故作惊讶地道:“哟,碧纹姑娘,怎么流了这么多血?难道是侍卫们服侍的不周到?”
    这个以泪洗面,狼狈不堪的女子正是碧纹,她充满恨意的目光,透过凌乱的头发死死瞪着陈芳悦,嘴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大张着。
    为防她咬舌自尽,婆子把她的下巴卸了,所以,尽管她有满腹的话要质问陈芳悦,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怎么也没料到,自己只是想找陈芳悦索回手链和肚兜,陈芳悦不但矢口否认,还翻脸掴了她几耳光,然后将她赏给陈府的侍卫肆意蹂躏。
    到了此时,她才知道上了陈芳悦的当——陈芳悦压根没想到放过她!先前只是用缓兵之计,骗她帮她偷得夫人的手链!
    “哈哈……”
    陈芳悦看着碧纹瞪着自己,不由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头上的步摇一晃一晃的:“碧纹啦碧纹,亏你自作聪明,以为只帮我偷个手链,我便会放了你。”
    她举起手中的一方丝绢,去揩拭眼角笑出的眼泪:“当初,你和若雪那小贱人那样对我,还天真的以为我会既往不咎!真是好笑,像你这种既心大,又背主的丫头,谁知道什么时候会反咬我一口呢,所以……”
    “芳悦,别磨磨唧唧了!郡主吩咐,快点带人过去!”突然,垂花门外传来一道略微不耐烦的声音。
    那人没有露面,碧纹的眼睛却疯狂地眨动,眼泪流的更凶了——那是陈夫人的声音!这母女俩实属一丘之貉,都怪自己太笨了,如果早点将实情告诉夫人和小姐,也就不会落到如此田地了。
    陈芳悦听到母亲的催促声,马上收起笑意,对两个婆子挥了挥手:“未免她说些不该说的话,还是让她做个哑巴安逸。”
    “是,小姐。”一个婆子取来一把寒光闪闪的尖刀。
    无视碧纹恐惧的目光,婆子嘿嘿阴笑着,将粗糙的手伸到她嘴里,扯出她的舌头,手中的尖刀轻轻一动。
    “啊——”
    一块血红的舌尖从碧纹的舌头上掉下来,她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嘴里刹那间鲜血如泉涌,那声音凄厉尖锐的让人头皮发麻,如厉鬼一般,渗的人心慌慌的。
    ……
    且说卫焰离开后,马车调头往回行驶,卫云和另一名随从赵三骑马护送。
    就在此时,街上突然传来一阵鸡飞狗跳的声音。
    “哎哟!哪来的小崽子?”
    “啊——”
    “哟嗬!哪来的小乞儿?脏死了!”
    整条街上全是哀嚎惨叫与骂骂咧咧之声,此起彼伏,热闹的像打仗。
    “哎呀,撞死老娘了,是哪个杀千刀的!”
    “小兔崽子!撞翻了老子的摊子,是不想活了!”
    “娘啊!我的腰啊——”
    前路受阻,马车不得不停了下来。若雪看了一眼满脸好奇,想去掀车帘的紫露,正要问问卫云发生何事了,却骤然感觉得马车一震,跟着就看到车厢里多了一个小黑炭。
    还未等她看清是个什么东西,便听卫云厉声道:“小鬼头,快出来,若是惊了小姐,看我不宰了你!”
    既然是小鬼头,那就是个人,若雪和小黑炭大眼瞪小眼。
    这小黑炭其实是个十岁左右的孩子,看不出性别,衣服脏兮兮,原来是什么颜色已无法分辩了,反正现在脏成黑色了,脸也黑漆漆的,只能看到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闪着倔犟的光芒,带着点骜傲不逊……
    若雪瞬间有种看到非洲黑人的错觉,心想,这孩子一张嘴,不会露出两排又白又炫亮的牙齿吧?
    “哪来的野孩子,快出去!”紫露眼疾手快,一把抄起小榻上若雪的书卷,起身去死命的拍小黑炭。
    啪啪啪!小黑炭遭紫露凶狠连连拍,却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只用双手捂着脑袋。
    “小姐,冒犯了。”
    卫云很快上了马车,伸手就抓住小黑炭,并扣住他的脉门:“小鬼,你闯祸的本领倒是高超,本来可以放你一马,谁叫跑来惊扰小姐的,受死吧!”
    脉门是习武者的软肋之一,倘若脉门被对方制住,便相当于被人捏住了命门。
    小黑炭被卫云扣住脉门,一动也不敢动,好比被老鹰抓住的小鸡,眼中的光芒越来越黯淡,小脑袋越垂越下,仿佛一只被逼入绝境的小野兽,连最后一丝活命的希望都被掐断,全身上下都散发出绝望和悲愤的气息。
    眼看小黑炭就要被卫云扔出马车,不知怎的,冷眼旁观的若雪心中似乎被什么触动,脱口而出:“卫云,放了他吧。”
    “小姐?”卫云及时的收了手。
    小黑炭怔了怔,猛地抬起头,似不敢相信的望着若雪。
    “算了,我没什么事,放他走吧。”
    “小姐,您不知道,他小是小,力气却不小,伤了好多人,就连前面那辆马车都差点被他撞翻了,而且滑的像只泥鳅。”
    卫云怕小姐心软,导致纵虎归山,连忙将情况回禀了一遍。刚才他只不过一个错眼儿,这小鬼一个闪身,便从他和赵三的眼皮子底下窜上马车,这对他来说,无异于奇耻大辱——连一个小鬼都没防住,还怎么保护小姐?!
    若雪怀疑地看了小黑炭一眼,这么小的孩子,居然有这么惊人的破坏力?但卫云是不会骗她的。
    “那些人伤的严不严重?”车外依旧暄嚣震天,叫骂声不绝于耳,若雪撩起车窗帘子,看了一眼混乱不堪的街道。
    有不少人刚从地上爬了起来,几个小贩兜揽生意的摊子也被撞翻了,他们扶腰的扶腰,叉腰的叉腰,个个都凶神恶煞的在四处张望,显然都在寻找肇事的罪魁祸首。
    “多半是受了些惊吓,倒没大妨碍。”卫云瞪了小黑炭一眼。
    “我不是故意的,有人要抓我!”小黑炭突然开口了,嗓音干涩嘶哑,却听得出是个犹带稚气的女童声音。
    “原来不是个哑巴啊!”这野孩子上车伊始便没开口,紫露还以为对方是个哑巴。
    若雪回首看了一眼小黑炭,嘴角抽了抽,果然是一口可以媲美牙赢广告、让人妒忌的白牙啊!
    “有人抓你?看你这样子,肯定是偷了人家的银子。”这种扮成小乞丐做扒手的小鬼头卫云见的多了,丝毫不以为奇。
    “我没有。”小黑炭哑着声音反驳,跟着“噗嗵”一声跪在若雪面前,挺着小身子说:“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有意伤人,是因为我后娘要抓我。如要我被她抓回去,唯有死路一条,你救救我吧!”
    “你是看我们小姐心软,所以杜撰个可怜兮兮的身世来博取同情吧。”紫露和卫云觉得这孩子太狡猾了,小小年纪便满口白话。
    小黑炭沉默不语,默默的拉高肮脏的衣袖,露出细瘦的像麻杆一样的手臂,然后默默垂下头……
    她脸上黑,身上却不黑,白惨惨的手臂上伤痕累累,鞭伤、烙伤、刀伤、齿痕……因为没有得到很好的治疗,各式各样的伤痕纠结盘桓在一起,犹如一条条蜈蚣爬在上面,令人不忍目睹。
    明显是受过虐待的孩子,纵然只看到一只手臂,然管中窥豹,可见一斑,想必身上也好不到哪里去。
    “卫云,给她点银子,放她走。”在现代,若雪也看过不少像这样装着万分可怜,编一个赚人热泪的身世,骗取人们同情心的例子,但这小女孩身上的伤,却令她想到自己被切的手指,心隐隐作痛……
    “好的,小姐。”卫云和紫露也觉得于心不忍。
    卫云正要伸手,小女孩忽然抬起头直视若雪,这次,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燃起了一线微弱的希翼,似流星闪烁着异样的光辉,沙沙的嗓音饱含期待:“你能收留我吗?”
    若雪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你不会吃亏的,我可以给你当丫鬟!我力气很大!我会做许多事!我还可以保护你!我吃的很少,不吃也可以……”
    小女孩唯恐她拒绝,几乎是不歇气的宣传自己的优点,一双小拳头攥的紧紧的,手指都快捏断了,足以见她是多么的紧张。
    “我们小姐不缺丫鬟。”尽管很同情这小女孩,紫露还是忍不住嘀咕。
    “你自己都保护不了自己,何谈保护别人!”卫云挑眉,对她的话不以为然,又对若雪道:“小姐,您别被她诓骗了,她装的这么可怜,不过是闯了祸,想找个人庇护她罢了。”
    蓦然,守在车外的赵三大喝一声:“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再不离开,休怪我等不客气了!”
    “对不起大爷,小的们在寻人,冲撞了大爷,莫怪莫怪……”
    “大爷别发怒,有没有看到一个十来岁的小鬼……”
    若雪从车窗望过去,见有几个行迹诡谲、蟑头鼠目的男子,正点头哈腰的对护着赵三郎赔理道歉。
    她不着痕迹地打量小女孩,见她仍然跪着,脸上太黑,看不出什么表情,一双眼睛却睁的大大的,泄露出她内心的恐惧与绝望,小小的身体也微微的颤抖着,拳头攥的咔咔作响,显露出她的愤恨和不甘。
    真是一个矛盾至极的孩子!
    “卫云,让她留下,你去……”若雪伸手指了指车外,示意卫云去善后。
    卫云和紫露还想说什么,但对上若雪略带清冷的眼眸,都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抱了抱拳:“是,小姐。”
    重新启程后,车里备着水,未免小黑炭身上的怪味和脏衣服熏到小姐,紫露很想把这孩子用澡豆搓洗一遍,但这会儿赶着回庄,且没有合适的衣服可换,便只给她简单的梳洗了一下,仍旧让她穿着旧衣。
    不出若雪所料,小孩身上果然遍布伤痕,有几道刀伤几乎深入骨里,让人很怀疑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丹楹。”小孩洗过脸后,露出英气的眉,晶亮的大眼睛,小鼻子高挺,淡白的唇,是那种雌雄莫辩的长相,很清秀。她仰头盯着若雪,缓缓地道:“我叫丹楹。”
    若雪看了紫露一眼:“紫露,她是你失散多年的妹妹呐。”说着,把手边的一个茶盅递给小孩:“红蕖间青琐,紫露湿丹楹,挺好听的名字。”
    “奴婢的妹妹都在家里,哪有失散?”紫露白瞎了个好名字,不解风情的很,点了点小女孩的额头道:“还我我我?不是说要当丫鬟吗?要自称奴婢。”主是主,奴是奴,这是紫露骨子里根深蒂固的观念。
    丹楹毫不犹豫地捧着茶盅,仰头咕噜咕噜一气喝光,旋即郑重的向若雪点点头:“我说话……不,奴婢说话算话,你以后就是我的主子!”
    她小孩子一个,口气和神情却像大人一样,慎重的像在订誓约。
    若雪不太在意的挥了挥手:“丹楹,我知道车外那些人是在找你,如果你只是为了躲开他们,完全没有必要留下,到了安全的地方,你可以拿了银子离开。”
    “你反悔了吗?”丹楹吓了一跳,紧张的捧着茶盅,一脸惶恐地看着她:“你让我留下吧,我吃的很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她第二次说到吃的很少了,若雪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曲腿矮几上的精美点心,淡淡地道:“为什么非要跟着我?”
    她救她,并非同情心泛滥,也非心地善良,不过是由她想到自己的遭遇,想到卫离没有对自己见死不救。
    还有她愤恨和绝望的样子,让她想起断魂山那一幕——那时候,她是多么痛恨自己没用,眼睁睁的看着原主的娘为了救自己,惨遭凌辱……
    小心翼翼地将茶盅放到矮几上,丹楹克制的不将目光放到那些点心上,但受那扑鼻的香气所诱,还是不能避免的吞了吞口水,声音轻轻的:“你是第一个在我闯祸之后,还肯放了我的人……以前,所有的人都对我喊打喊杀的,还有……”
    她顿了顿,低下头,哑哑的声音带着微微的哽咽:“你长的好像天上的仙女,肯定是我娘派来救我的……”
    她哽咽的说不下去了,豆大的眼泪宛如断了线的珠子,叭嗒叭嗒掉在光亮可鉴的茶几面上,摔成了七八瓣,很快泅成一滩水迹。
    这孩子从上了车便没哭过,即使有人来抓她,她也只是绝望和心灰意冷,却没有哭泣,这会子提到她娘,便泪不成语。
    若雪垂下眼帘,也没问她娘去哪儿了,事情明摆着,她说起过后娘,“你要跟就跟吧,别再哭了,搞的好像我欺负了你一样。”
    丹楹倏地抬起泪眼望着她,整个人像傻了一样。
    紫露戳了她一记:“还不谢谢小姐。”
    这孩子马上就要跪下,若雪淡然地摇了摇头:“别动不动就跪来跪去,每个人膝下都有黄金。”又示意紫露:“多取些点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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