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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婿 作者:夜惠美(起点vip2014-02-23正文完结)-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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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子爷亲自给谢大人送了书信……”

    李妈妈想到李冥锐像是冰渣子一眼的眸子,心有余悸的说道:“您也晓得谢大人被世子爷整得够呛,听说谢大人怕了世子爷,想方设法的修补同世子爷的关系,这点小事儿,世子爷一句话,谢大人还不下死力气?奴婢看他们许是没有活路的,万一熬不过……被扣上谋逆的罪名都有可能。”

    中军都督谢大人也做过缉拿大臣府邸奴才仆从的事儿,谢大人什么人都敢抓,中军府的牢房什么人都收,相反领兵的事儿,他不太在意,他已经将中军完全训练成特务,所以在同李冥锐手下的神机营交手时,他才会输得那么惨!

    皇上也从没指望着他能训练出铁军拱卫京城,真正守护京城的兵力,皇上岂会交给只能做走狗鹰犬的谢大人?

    哐当,燕国公夫人手中的汤碗落地,极品燕窝撒了一地,“李冥锐……也太狠了。”

    “如今那些乖乖准备离府的人,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奴婢听说原本准备去找世子夫人求情的夫人奶奶们一个个都紧闭了唇舌,并教训身边的仆从,不得再非议世子夫人。”

    李妈妈道:“主子,如今国公府里,谁也不敢出声,以后世子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够了!”

    燕国公夫人紧紧的咬着嘴唇,面色铁青,胸口的闷气无处发泄,宁欣便是这辈子不能生,有李冥锐就够了,抚摸着小腹,“我便是能生,没个有用的男人,还不得受她的气?”

    “主子,老奴看还是暂避锋芒的好,您也需要静养不是?”

    “我还能躲一辈子?”

    燕国公夫人眼里闪过几许的冷冽,“不争只有死路一条,我……我不能放弃。”

    “主子!”

    “你不必劝我!为了儿子我也得挣下去。”燕国公夫人唇边勒笑,“他们连燕国公都敢压,真真是不知死活,即便燕国公府的爵位我儿子得不到,也不能让他们顺顺利利的承爵!”

    “明日,你给准备马车,我去找静怡师太!”

    “是。”

    李妈妈不敢再劝主子改变心意,静怡师太是有点手段,可她真能抗得住世子夫人?更重要得是世子爷同世子夫人一条心,无法破坏世子夫妻的信任,做什么都没用!

    燕国公夫人漆黑的眸子执着般的闪动着,不能放弃,只要李冥锐生不出,他必然得另过继子嗣,谁有我儿子适合?

    夜晚,烛火通明,斑斑珠泪滴在烛台上,宁欣亲自剪掉了过长的灯芯,听见一道低沉的声音,“过来。”

    宁欣回头,坐在床榻上泡脚的李冥锐直直的看着自己,他黑亮的眸子盛满了渴望的味道,憨厚的脸上带出一分的祈求,他仿佛被宁欣抛下了一般。

    心一软,宁欣放下下剪灯芯的剪子,迈步走近他,俯身下去试了试木盆里的水温,“不够热么?”

    李冥锐抓住了宁欣的手腕,用一旁干净的毛巾将她手指间的水珠擦去,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下。”

    “多大的人了?怎么同小孩子似的?泡脚都要人陪?”

    “坐下。”

    “好。”

    宁欣紧挨着他坐下了。

    李冥锐嘴角弯弯的,得寸进尺的说道,“褪去鞋袜。”

    “干什么?”

    “自然是同我一起享受泡脚的乐趣!”

    李冥锐有先见之明的抓住了想要逃掉的宁欣,手臂伸到她双腿腿弯处,不用太用力就让娇娇的宁欣横坐在了他膝盖上,手臂顺着她的双腿下滑到脚踝,“欣儿。”

    正挣扎的宁欣听见醇厚的声音后,用手臂揽住他的脖子,嗔道:“我的香足不用泡……”

    “香足,让我闻闻……”

    “别!”

    李冥锐已经退掉了她的鞋袜,将软若温玉的小脚握在手中,粗糙的手指轻轻碰触细滑的肌肤,宁欣只能软弱无力的瘫软在他怀里,李冥锐调皮的挠了她脚底……怀里的人身体颤抖,底气不足的喃咛:“李冥锐,不许闹我!”

    双足绝对算是宁欣的敏感地方,还有一处是……李冥锐低头含住了她的耳垂,将她耳朵上带的葫芦形状的耳环一起含到口中,舌头扫过她的耳孔,似吃了最鲜美的菜色,“闹了,怎样?”

    一上一下两处短处被李冥锐袭击,宁欣只能用尽力气抓住他胸口的衣服,雾气蒙蒙的眸子泪水盈盈,可怜兮兮的模样让李冥锐又是心疼,又是恨不得再‘折磨’她狠一些。

    “嗯……嗯……”

    嘤咛声音从宁欣口中飘出来,宁欣带了一丝的哀求,“别……别碰……”

    李冥锐揉着她足心,舌尖更是舔着耳环的细针,被粗糙的舌头弄得心猿意马,宁欣偏偏没有力气剥光李冥锐……真不该让他发现自己的敏感地带,宁欣不多的理智回想着敏感的地方是怎么让他发现的?

    “叫情哥哥。”

    “不要。”

    李冥锐嘴角咧得更开,声音沙哑低沉,“不要好!我喜欢欣儿宝贝说不要……”

    他越来越过分,宁欣越来越无力,可是情哥哥这种话……宁欣怎能开口?

    他把她的脚趾当作琴弦在抚弄,出声的自然是难以忍耐的宁欣,她时而低沉,时而娇媚的声音,宛若最最优美的篇章……宁欣还要顾及门口的丫鬟和妈妈,压抑下的呻吟,让李冥锐觉得格外的好听。

    “叫不叫?”

    “叫!”

    宁欣果断的妥协了,对李冥锐勾了勾手指,李冥锐靠近时,宁欣咬住了他的耳朵,打算趁着他疼的时候逃跑,可宁欣的如意算盘没打成,李冥锐拼着耳朵被宁欣咬掉……依然没有放手。

    “你不要耳朵了?”

    “你不是舍不得咬掉么?”

    “你不疼?”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连性命都可以不要,一只耳朵算什么?”

    李冥锐彼时已经将宁欣压在身下了,撑着上半身,直直的盯着宁欣,当然他湿漉漉的双脚自然也被床上的锦被吸干了水珠。

    宁欣双手推搡着他的肩头,“别这样,你还没泡够时辰……”

    “我想听,你从来没叫过我。”

    “……”

    宁欣很想指着鼻子叫他一声无赖,可见他那副认真的神色,又有些不忍心,狠狠的锤了一下他的肩头,自暴自弃的说道:“你欺负我……明知道我对你无法狠心……”

    李冥锐一手轻轻的抚摸着宁欣细腻的脸颊,喃喃的说道:“我想听……一直很想听。”

    他们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宁欣勾住他的脖子,双唇揍到李冥锐耳边,“情哥哥。”

    “我就晓得你会得寸进尺……”

    宁欣眼见着李冥锐剥她的衣服,李冥锐手上没停,如大雨的吻铺天盖地的落在宁欣脸上,脖子上,呼吸粗重,“再叫,多叫几声。”

    ……

    宁欣只来得及扯下悬挂起来的幔帐,厚厚的幔帐挡住了低沉娇吟的声音……外面的丫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经验丰富的准备热水,一会世子爷准要水,还不一定要几次。

    **散去,李冥锐再三对宁欣保证,以后再也不闹她,乖乖的泡脚,从他闪烁且意犹未尽的眸子中可以看出他的真实心意……宁欣对他的保证没什么信心。

    处理了一批世仆后,宁欣管家变得顺手起来,但凡她的吩咐,仆从都会一丝不苟的完成,燕国公府邸奴才像是少说话,多干活的老黄牛!

    宁欣并不是小气的人,她本身也有银子,见仆从老实听话,她给他们的月钱是过去的三倍,过年过节都有赏赐,四季衣服也全是新做的,用得都是顶顶好的料子。

    怎么收买人心,谁都知道,但不是谁都像宁欣一样有银子。

    二房太太在屋中生闷气,对长媳蒋氏说道:“她就不怕把嫁妆银子都赔光了?我略略算了算,每个月维持国公府的花费就要不少。”

    宁欣吃用讲究,依附国公府的亲眷吃用比以前也都上了好几个档次,细算下来,每月的开支比以前只多不少。

    蒋氏眼里闪过几许的敬佩,“母亲算错了账,真正算起来,如今只比以前更省银子,您想呀,赌场青楼不敢招待燕国公府出去的爷们,各房头也不敢在世子夫人手中抠银子,公中的账本少了支出的最大的几笔银子,光吃嚼用又能用去多少?况且……我听说,世子夫人光是卖纺纱机器的图纸就净赚了五十万两。”

    “五十万两?”

    二太太擦了擦口水,羡慕嫉妒恨已经不足形容她了,“她什么都没干,五十万两就到手了?”

    蒋氏道:“也别说世子夫人什么都没做,起码没有世子爷,她拿不到纺纱图。”

    “这么说,这五十万两应该入公中的,各房头都有一份才对!”

    “世子夫人到是说过有份,只是她又说,钱能生钱,她会将这笔银子当作股份红利……”蒋氏努力的回响着得到的消息,“她说是要同平王爷合伙做大买卖。”

    “什么样的大买卖?”

    “不知道。”

    二太太怀疑的说道:“我可不信她要做大买卖,不过是想独吞这笔银子罢了,她这么做,我们岂不是连口汤都喝不上?不行,我要找她说理去!”

    “母亲。”

    蒋氏拉下二太太,道:“您忘了被赶出去的奴才?如今谁敢多说她一句?儿媳听说那群世仆被谢大人折磨的够呛……世子爷站在她那边,眼里根本就没亲族!严格说买纺纱图的银子不是咱们出的,她肯给咱们红利已经错了。”

    “可没有燕国公世子,她能买下珍贵的纺纱图?”

    二太太对宁欣夫妇也是有忌惮的,不平的说道:“如果老爷做了世子,那笔银子就是咱们的,燕国公府有点银子不容易,我可不能眼看着她败家,做生意……有挣有赔,万一银子赔光了,咱们不是一点都落不到?红利我不要,我只要分得的银子!她便是跋扈嚣张,还能做侵吞公中银子的事儿?”

    “万一她赚了呢?”

    “赚?”

    二太太眼里闪过犹豫,咬了咬牙道:“商贾不是说和气生财?看她那副轻狂跋扈谁都看不上的刻薄样子就不是能发大财的。“

    “她手中的店铺都是赚钱的……珍宝坊日进斗金,这还是咱们知道的,不知道不知有多少。”

    “儿媳啊,银子放在自己手中才是自己的,她便是赚了银子,只要她不说,谁知道她赚了多少?万一她说赔光了呢?”

    二太太拿定主意,“她一直对咱们有戒心,又是个眼里不容沙子的主儿,她能帮二房赚钱?”

    蒋氏心里也没少怀疑宁欣的用意,听婆婆这么说,心里对宁欣的怀疑更重。

    她看得清楚,爵位只怕是没指望了,万再捞不到银子……她儿女将来的聘礼嫁妆到哪去寻?

    以前她没想着在国公府捞好处,因为她笃定燕国公府是她的。

    “母亲去说不合适,不如请父亲同燕国公说说看。”

    “长房被世子弄得没脾气,他哪还有燕国公的威风?”

    二太太不屑的撇嘴,压低了声音,“活该,有孝顺的不选,偏偏选个心里眼里没他的李冥锐!你看着吧,将来有长房受的,李冥锐夫妻不是善茬。”

    蒋氏再劝说:“这么大一笔银子,只能父亲去说,母亲,您说会不会世子夫人借着此事闹分家?”

    “分家?”

    二太太摇头否定:“怎么可能分家?燕国公祖上传来下的祖训哪是轻易违背的?燕国公怎么都不会容忍分家!”

    蒋氏想一想也觉得自己杞人忧天了,有祖训压着,世子爷不敢分家的。

    二房还算是富庶,但闹分家的话,他们将来的日子只怕是不好过,背靠大树才好乘凉。

    燕国公府今非昔比,不管蒋氏承不承认,起码李冥锐做了世子后,燕国公府的主子出门都是昂首挺胸的。

    池塘波光粼粼的池水映衬着宁欣的那双水眸,靠近宁欣的池塘边,数十只金鱼追逐着鱼食,漂亮的鱼尾摆动着,宁欣捻起鱼食扔进吃糖。

    “有诱饵不愁鱼不上钩。”

    “主子,您其实不用如此的。”

    “燕国公府根子还好,但上面的枝桠都溃烂掉了,斩断腐烂的血肉,燕国公李家才能真正得到新生。五十万两买李家的兴盛,我还觉得赚了呢。”

    “可南边的生意……”

    “没有生意比征战来银子更快,前期投入的银子我还拿得出,等世子扬威南越,你还怕我没银子用?南越可是一块宝地……听说皇宫里金银如土,珍珠玉石翡翠,应有尽有。”

    有个小丫头在周妈妈耳边说了两句,周妈妈靠近宁欣低声道:“国公夫人见了静怡师太。”

    “静怡师太?”

    “听说她有些本事,经常受勋贵夫人的香火。”

    宁欣抬头对天空笑了一下,静怡师太……许是老朋友呢,“明天我也去静怡师太那里求一只签好了。”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七章 故人

    翌日天气晴朗,风和日丽,宁欣送走李冥锐后,交代了周妈妈几句府中的事儿,她只带着抱琴,乘坐马车离开燕国公府邸。

    宁欣出门一向是轻车简从,因此抱琴同她坐在一辆马车里。

    这辆马车在外看起来不显眼,然里面修缮精美舒适,抱琴将泡好的茶水递给宁欣,并且拉开抽屉,里面整齐的分成六个格子,点心,干果,果脯按种类不同分别放置。

    “抱琴,你说燕国公夫人现在在想什么?”

    “奴婢不知。”

    抱琴见到宁欣唇角勾起,试探的问道:“莫非国公夫人又想算计您?”

    “有句话说得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宁欣抿了一口茶,并捻了一颗酸梅子放到了口中,舒适般的合上眼眸,“我想她眼下一准是很得意。”

    得意的人,下手会没有顾及,最近几日宁欣得盯紧李冥锐才行!

    如宁欣所想,燕国公夫人听李妈妈说宁欣门后,眼角眉梢透出一抹得意来,静怡师太的名头真是好用……虽然她同静怡师太见过几面,在佛法上她也曾受过静怡师太的指点,但她同静怡师太的交情没好到下毒这事都会说的地步!

    燕国公夫人得意的笑了笑,她最相信的人始终是她自己!

    “既然世子夫人坐不住了,我也得准备一番。”

    “是,主子。”

    ……

    静怡师太是佛门出名的女尼,在禅宗中有独特的地位,据说同兰山寺同属一脉。

    在大唐,佛家道家双星闪耀,最近几年兰山寺出现了佛子,佛家稳压道家一头,由此的好处是,佛宗修行的寺庙庵堂香火鼎盛,前来进香祈福的人络绎不绝。

    静怡师太修行的庙宇,起名为水月庵。

    水月庵修建在距离兰山寺不远的地方,静怡师太好静,以修行为名很少接待普通的百姓,能进水月庵的人非富即贵,因此水月庵每年接待的人虽然少,但获得的供奉并不少。

    静怡师太不仅有一身高深的佛法修为,她还给有缘人‘诊脉’,水月庵后山又有清凉甘甜的‘月泉’水,勋贵和重臣夫人时常光顾水月庵。

    有人为研读佛法,有人为了求得静怡师太诊脉,亦有人求‘月泉’水冲茶,总之静怡师太也是禅宗响当当的名人,她在京城勋贵命妇圈子中甚是有地位。

    宁欣被抱琴搀下了马车,抬头看去,清雅幽静的水月庵修建在半山腰,庵堂的门是新修的,从庵堂走出来的女尼面容清丽,僧衣簇新整洁,从她身上可以看出,在水月庵修行是个不错的选择。

    在禅宗中,和尚比尼姑更得世人看重,大唐的尼姑庵出过很多起尼姑**的事儿,倒也不是尼姑们都是**的,只是修行也得要银子。

    水月庵从哪方面看都是正正经经的庵堂,静怡师太从不接待男人,哪怕那人是皇帝也不接待!

    “女施主何来?”

    清丽秀美的女尼年岁不过十五六岁,她走进后,宁欣闻到一股清淡的檀香,再看她的眼睛……静如止水,经常在佛前念经的人才有此出尘的仪态。

    宁欣并没同她打禅机,微笑道:“燕国公府。”

    女尼平静的问道:“女施主何人?”

    “世子夫人。”

    “请您稍后,贫尼进去回禀庵主。”

    女尼稽首行礼后,转身进了水月庵。

    宁欣低笑道:“真是意外的惊喜呢,”

    不大一会工夫,从水月庵走出四名女尼,她们的仪容不在方才那名女尼之下,四人齐齐稽首,“庵主有请女施主。”

    “静怡师太身边无客人?”

    “庵主一直在闭关苦修,今日心血来潮出关来……庵主说女施主是有缘人,她是为您才出关的,因此庵主不会见除您以外的任何人。”

    一直闭关?燕国公夫人前两日来过水月庵,那她没见到静怡师太?

    静怡师太倒是将宁欣的地位抬得挺高的,宁欣淡淡的一笑,”有劳女师傅。“

    女尼领着宁欣进了水月庵,在外面时候,宁欣能感到水月庵的清静,祥和。走进水月庵,宁欣不由得赞叹水月庵修建得很巧妙,庵堂,佛殿的布置很有讲究,完全是仿照佛家的传统,她仿佛能嗅到一抹不同于红尘中的清雅气息。

    ”水月庵是庵主一手建造的。“

    女尼略带骄傲的说道,”许多勋贵夫人到水月庵都如同世子夫人一般。”

    “有此宝地,诸位女师傅修行会更便利,静怡师太果然出手不凡,采天地之灵气,聚八方之佛香,水月庵果可谓佛家圣地。“

    “女施主身聚慧根,庵主的苦心并非谁都能知晓。”

    女尼对宁欣更显得尊重了几分,来到庵堂轻轻叩门,“庵主,燕国公世子夫人到了。”

    “有请。”

    随着这道平和的声音,女尼闪开了道路,宁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走进庵堂,佛像下,盘膝坐着一名身穿青灰僧袍的女尼。

    女尼年岁不过四旬,慈眉善目,宁静肃穆,她一双眸子如同古井一般,亦有不沾红尘的佛家气派。

    宁欣掩藏起一丝的异样,稽首道:“见过静怡师太。”

    ”世子夫人不必如此。”

    在宁欣打量静怡师太的时候,她也在观察宁欣……燕国公世子夫人果然生得一副嫩若娇蕊的体态样貌,细腻柔滑的脸庞清而不妖,虽然有着一双含水且雾气缭绕的水眸,然却不会让人感觉到她的脆弱怯懦。

    宁欣身上的配饰并不多,首饰也不是贵重的,但静怡师太有种感觉,宁欣并不需要首饰来凸显自身的气质。

    浓妆淡抹总相宜说得便是宁欣!

    ”请坐。”

    静怡师太让宁欣坐在自己侧面的蒲团上,“取月泉水煮香茗。”

    ”是,庵主。”

    “还请世子夫人品鉴一番。”

    “早听闻水月庵的月泉水煮茶有名,没想到今日得幸品尝到茶水,我一定要好好品尝,不辜负庵主的厚爱。”

    “世人大多以讹传讹,月泉水也罢,井水也好,不都是泡茶的水?”

    静怡师太淡淡的一笑,“一杯茶水而已,世子夫人莫要被盛名所扰。”

    “师太果然是看破红尘的高人。”

    宁欣慢慢的垂下眼睑,露出一抹的哀愁,“我虽是生而富贵,嫁得富贵,燕国公世子甚是珍爱于我,世人都说我是最最有福气的人,但人在俗世中,怎能事事顺心?我……虽是懂得粗浅的医术,但能医旁人医不了自己,烦躁的心事不知同谁说!”

    “世子夫人因何事心绪不宁?”

    此时,门口的女尼将煮茶的茶壶等物送进来,静怡师太道:“你先出去。”

    “是。”

    女尼看了一眼宁欣,能得庵主亲手煮茶,燕国公世子夫人好大的机缘。

    女尼出庵堂后,顺手带上了门。

    静怡师太动手煮茶,宁欣偷看她煮茶的手法……眸色更显得暗淡了几分,轻声说道;“不过是一点点俗事,一点点的奢望,我不敢打扰师太清修。”

    “佛渡世人。”

    静怡师太将煮好的茶水递给宁欣,“贫尼佛法修为有限,但也许可解有缘人的困境,世子夫人不妨同贫尼说说看。”

    宁欣默默的端着茶盏,似在用茶盏温暖手心,喃喃的说道:”许是我上辈子罪孽深重,这辈子才做不得母亲……无法生下子嗣,我还算是女子?”

    “世子夫人同世子爷成亲不过半年,世子夫人实在是不用如此悲观。”

    “旁人都有了,就我没有,燕国公血脉单薄,我岂能不急?”

    宁欣咬了咬嘴唇,神色不安焦躁,口无择言的说道:“世子好不容易归宗,正是大展宏图之时……若是世子繁忙起来,我又怎能以女儿私情纠缠他?眼下世子尚在京中,将来……”

    静怡师太退下了手腕的佛珠,手指不停的捻动着,“阿弥陀佛,贫尼看世子夫人的面向是有后福的,实在是旺夫旺子的好相貌,世子夫人大可放宽心。”

    宁欣深深的吸了一口弥漫在庵堂的佛香,眸色略有迷离之色,半眯着双眸,似无意识一般喃喃的说道:”他迟早要出征的,万一他有个好歹,我将来依靠哪个?”

    “旺夫旺子,静怡师太也学会打诳语了,您不必安慰我……我这辈子只怕是在还债……”

    静怡师太问道:“出征?燕国公世子近期要离开京城?”

    “是的。“宁欣目光无神,”南越是陛下心腹大患……还有越王……“

    宁欣面容略有挣扎,仿佛想要摆脱眼前这种无力的局面,就在此时,静怡师太念起了经文,宁欣听了经文后,安静了下来……喃喃的随着静怡师太念诵经文。

    静怡师太起身,口中的诵经声音并未停下,踱步道佛像前,点燃摆在一旁的香料,对旁边的地方瞪了一眼,向佛像进香后,静怡师太坐回到原处。

    念诵佛经的声音渐渐的停下来。

    宁欣抬眼问道:“怎么?我怎么轻松了许多?”

    “贫尼不是念了一遍经文,世子夫人在烦躁时,不防多念几篇经文。”

    静怡师太柔和的建议宁欣,“世子夫人也通岐黄之术,本不该贫尼多言,不过,既然今日有缘同世子夫人相见,贫尼班门弄斧帮世子夫人看看脉象可好?”

    “有劳静怡师太。”

    宁欣感激的将手腕放到膝头,静怡师太将手指按在她手腕上,仔细的摸脉,过了一会,静怡师太道:“世子夫人身体无恙,并非不能受孕,放松心绪,灵儿自现。”

    “希望如此。”

    宁欣跪直了身子,虔诚的向庵堂的佛像叩首。

    静怡师太在一旁捻着佛珠,等到宁欣叩拜完毕后,说道:“水月庵后山景色怡然,世子夫人若是有空不防去观赏一番,您许会另有所得,世子夫人切记顺心而行,佛祖不会亏待信徒。”

    “多谢静怡师太指点,然不巧得很,燕国公府有事待我处理,改日我再来聆听师太佛音,欣赏佛家出尘清淡的景色。”

    宁欣站起来,从袖口掏出银票放在佛前,“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请师太为我父母添置长明灯。”

    “阿弥陀佛,世子夫人一片孝心,贫尼自当遵从。”

    “多谢静怡师太。”

    宁欣神色如常的走出庵堂,抱琴迎上来,看了看宁欣道:”主子的面色比方才红润许多,静怡师太开解您了?“

    “静怡师太佛法高深,我受益匪浅。”

    宁欣再三向送她的女尼道谢,上了马车后,宁欣扶了扶额头,手深向了红木茶几的最底层,不知按了什么地方,茶几再一次弹出秘格,宁欣从秘格拿出一个药瓶,取出两颗药丸用温热送进口中。

    抱琴吓了一跳,惊讶的说道:“主子?您身上不舒服?”

    宁欣咽下了药丸,苦涩的一笑,“差一点,就差一点点!我虽是步步小心,但还是大意了,养寇不成,差一点着了匪寇的道!“

    ”您说得的话,奴婢不懂……静怡师太是不是受了国公夫人的指使?”

    “你太高看燕国公夫人了,静怡师太哪是她可以指使的。”

    宁欣面带一丝丝愁容,轻声说道:“我只是没想到,他会胆大妄为至此!真当大唐帝国随他进出?该死!当时……”

    当时真应该将他一起灭了!

    云泽……始终是大唐的心腹大患,有了他的引导和教训,云泽只怕是更难对付了!

    “给世子送口信,我在春风化雨楼。”

    “是。”

    重新修建完成的春风化雨楼迎来了燕国公世子夫人。

    楼里的管事见到宁欣,面色僵硬,恭恭敬敬的说道;“世子夫人安。”

    春风化雨楼重建后,建筑风格更华美精致,去了以前的奢靡气息,春风化雨楼里布置得极为清雅。

    在楼里不见陪酒的歌姬,虽然楼里依然有女子弹唱,但春风化雨楼不再做皮肉的营生,弹唱的歌姬会在楼里中间的舞台上抚琴清唱,若是客人喜习静,演奏的女子只抚琴,**。

    “顶楼有雅座么?”

    “……”

    管事道:“回世子夫人,小人不敢再做燕国公府的生意。”

    “你不是整改经营策略了么?”

    “是。”

    “给我天字真号房。”

    宁欣迈步上楼,管事愣了好一会,真号房?燕国公世子夫人不是开玩笑的吧?她怎么会知道有天字真号房?莫非世子夫人同主子认识?

    管事只听说主子的王妃同世子夫人交好!

    管事不敢大意,亲自跟在宁欣身边,低声问道:“您是说……”

    “天字真号房,有人么?”宁欣斜睨了他一眼,管事打了个机灵,道;“您请,您请。”

    他在前面引路,来开顶楼的雅间后,仔细的端详了宁欣,“您……”

    “快点,我有急事找他!”

    “……”

    管事不敢再耽搁,按了雅间的卷轴,悬挂的画轴卷起,管事拿出钥匙,打开了暗门,宁欣直接推门走进去,随口说道:“我还没吃午膳,晓得你们吊的八宝人参汤够味道,给我上最好的菜色,一会若是燕国公世子来寻我,你直接领他上来。”

    “……”

    管事抹去额头的冷汗,唯唯诺诺的称是,燕国公世子夫人是真不客气呐。

    燕国公世子可是皇上的心腹爱将,同主子……管事感觉自己脑袋不够用了,怎么都想不明白主子同名扬京城的煞神夫妻有什么关系。

    别看宁欣才嫁给李冥锐半年,他们夫妻在京城闯出了诺大凶名,京城百姓私底下管他们叫煞神夫妻,又因为李冥锐皮肤黑,宁欣肌肤白嫩,所以他们还有个别称——黑白双煞!

    既然天字真号房有了客人,管事自然会通知自己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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