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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的男人之 王者纵爱 by: 孤光残影-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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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风……我们可以再生一个孩子……这样你日后就不会孤单一人。”
他手捧黄土,扬空撒向晓怜的墓:“晓怜,爹来看你了,今生我们无缘,还望来世能再做父女……到时候,爹一定好好疼你……”
说到后半,余岭已经悄然泪下。
除了我,他真的已经一无所有。
他说,他要带我去一个美如仙境的地方。
他说,他要让我后半生都无忧无虑。
他说,他要用所有的时间来疼我爱我。
他说,他希望他死之前,能够再次看到我的笑。
那日他嘴角溢出的黑血,是他母亲生他之前所残留的毒素,经过这二十年的沉积还是在他身体里爆发,宫里的太医说他也许只能再活个三年五载。
不过,他说这时间已经足够了,足够用来好好疼我。
第八章
我不知道余岭要带我去哪,我不问,马背上的颠簸和客栈频繁更换的劳顿已经消耗了我所有的精力。每个夜晚我都沉沉入睡,时常周身烫热得余岭不得不延缓我们的旅程,以等待我恢复体力。
路过京城的时候,他将我安置在城外的小店内,托夕日的同僚从宫内请来太医,为我诊治。
老大夫进门见了我便笑道:“小公子,想不到真是凑巧,老夫和你还真是有缘分。”
“您……哦……是当日在家兄俯上的……”我也认出了他。
老大夫搭上我的脉,没半刻便皱起了眉头:
“小公子,想必老夫曾经劝过你,莫要再承子怀嗣,这是会把命都搭上的事情啊!”
胸口一窒,我明显感到自己的胸口突突直跳:“孩子?您是说……”
太医叹了口气,提笔开方子,边写边叮嘱我:“老夫认为,小公子您还是与齐大人商量一下,如若真是为你自己的身体着想,这个孩子还是趁早……”
和余岭商量?这孩子必定是余飞的,我要怎么和他商量?可是,他自余飞身边将我带走,让我又一次失信于余飞,这孩子,我希望可以成为我对余飞的一种补偿。
“小公子?”太医的声音唤回我的神智。
“啊……我分神了……大夫,这个孩子对我很重要……”绞紧衣角,我下定决心哪怕是拼上命也要把孩子留下。
“你体质过弱,血盘不稳,老夫是担心在孕期后段胎儿长大会压迫你的内脏,容易引起内出血或者在生产的时候产生血崩……倘若你真的要留下他,那可真是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太医顿了一顿,“这是在赌命而为。”
“是,我知道。”
太医走后没多久,余岭便从外面带了许多补品回来,其中不乏有鹿茸人参这种补血补气的高级货,满满地堆了一桌子。
打开一包“和气楼”有名的茶点放到我手里,他在旁侧坐下,伸手搂住我的腰,“刚刚太医进门看到你的时候就跟我说你身体太虚,要多弄点补血补气的东西回来。”
“余岭,我不饿,你吃吧。”我掰了一块素仁饼递到他的嘴边。
“嗯,一起吃。”他一口咬住,还顺倒舔了舔我的手指,“我去京郊买套小院,我们暂时先住下,好好把你的身体调养一下,可好?”
“好,我什么都听你的。”听了他的话后胸口涌上阵阵的酸楚,我侧过头靠进到他的胸前。温柔地面对我的撒娇,他搂住我的肩膀,轻轻拍着:“怎么了?有什么事情想和我说吗?”
“余岭,刚刚太医说,我……我有身孕了。”
明显感觉到他搁置在我腰上的手僵了一僵,让我不由得揪起了心。暗自有些后悔,应该再瞒他一些时日,到那时胎儿大了不好落掉,再跟他说,也许他会因为多顾及我的身体而答应吧?
“余风,你自己想要这个孩子吗?”他并没发火,但声音冷得比发火还令我难受。
“是的……我想要……”面对一个爱你至深的男人说你想留下另一个男人的孩子,这对他必定是一种彻骨的伤害。
他轻轻用手覆上自己的额头,嘴角的苦笑就如同我在他绝望的伤口上又撤了一把盐:“这孩子是余飞的?”
“是……”
“你究竟是爱他还是爱我?”
我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他的伤害有多大,可我真的不想再放弃一个本应该属于我的小生命:“余飞……我曾经承诺要守护在他身边,可是我食言了,为了跟你一起我抛弃了他,我现在只想留下属于他的东西……我知道这样做很自私,可是……”
我还没有说完,他便冷冷打断:“这是你和余飞的孩子,我没有资格允许你留不留下……但是余风,我想没有一个男人会容忍他爱的人去生别的男人的孩子,我现在只能告诉自己,这毕竟是齐家的骨肉,我也要为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应为他们留下这个血脉……”
我被他说得不知该怎样应对,可是我没有办法不伤害他。在人界这些年,有些东西已经根深蒂固,让我无法抛开,包括这副曾经被我毫不在乎地赠与出去的身体。我的试炼已经太多了,战场上的厮杀也比不得失去亲人的痛苦。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大天使长要将我扔下凡界,要将我置身于一次又一次的生离死别之中这是我必经的试炼。
“余风,我还只剩几年的光阴了,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愿意陪在我身边吗?”
“我早就答应过你,我愿意。”
他突然紧紧搂住我,将脸埋进我的肩窝,直到我感觉到肩膀附近一片湿润:
“余岭……”
“就这样,让我就这样抱着你,不要动……”
我感觉得到,余岭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可这究竟怪谁呢?我现在唯一能给他的只有一份楚楚温情。
他将我安置在京郊附近一处他做官时购置的别苑里,还买了两个乡下丫头过来做侍女。与其说她们是来伺候我的还不如说是来看着我,好像我只要走出房间,其中一个就立刻会跑过来,紧张兮兮地问:“公子,您要出门?”
“我只是到附近走走。”看着那丫头一脸紧张得不得了的样子,我只觉得好笑。余岭不知道怎么交代她们的,他不在家的时候她们简直守我守到寸步不雕。
“我们陪您去。”两个侍女交换了一下眼色,怕我跑了似的一左一右将我夹在中间。
你找两个女子守着我,能有多大的功效呢?如果我真的想离开你,这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岂能阻得住?还是说,你担心找两个大男人来守着我会再出什么事?余岭,你已经无法相信你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了吗?
晚上他归来的时候身上总带着一股女人的脂粉香,下人们总是议论著老爷跑去沉醉在女人的温柔乡里。可我从不过问他做了什么,只是每日在他疲累的时候给予他我能给予的温暖。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我的身体也日渐沉重,而他出门的次敷也日渐减少,终日终日守在我的身边。再没有任何关于义和余飞的消息,有的只是余岭百般的呵护。
太医说的情况虽然没有发生,可我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这个孩子的成长几乎消耗了我全部的体力,我几乎每日都可以感觉到自己在消瘦。余岭为我找来多种补品,有一次喝药喝到我的鼻血都流了出来,却还是不能真正的补充我流失的体力。
“余风,这孩子真的这么重要吗?我怎么总觉得你是在消耗自己的生命来养育他?”
某天晚上,余岭握着我已经瘦出骨节的手指,将一枚镶嵌着绿色宝石的戒指旋至我无名指的根部。可那戒指明显太大了,我只要轻轻垂下手,它便自动滑落。
吻着戴着戒指的那只手,他淡淡悔恨着:“……我本该早早给你……”
“余岭,已经足够了。”说话的时候,我只感觉有一阵轻轻的悸动从身体深处传来。
尾声
不!还太早,时间不对……可是……
在我疑惑的时候,剧烈的疼痛已开始侵袭全身。余岭察觉了我的异样,忙一把撑住我的身体:“余风!”
疼痛的侵袭已让我全身僵硬,握住余岭的手也不由得使大了力气,指甲深深陷入他的掌中也未有察觉。
“余风!你等一等,我去请太医!”
“不要走……余岭……不……”
疼痛的间隙,我仍不顾放开他的手,彷佛一放,就不知道究竟哪一天还能再握住。
“听话,这事情我帮不到你,我必须去请太医……”印上一个教我安心的吻,余岭掰开我紧捉住他不放的手,毅然冲出房间。
一波接连一波的痛楚,逐渐夺走我的意识。模糊不清地承受着撕扯心肺的痛楚,我的眼前开始交替出现天界和人界双重记忆的画面天界的战役、人界的经历,天界的恋人、人界的刻骨之爱……远处的白光越来越明亮,越来越近,直到听到一声模糊不清的惊叹,我猛然睁开了双眼
这是我的房间,是我身为风天使长的宅邸,是名为悠提蓝司的我的居所。胸口一阵揪痛,我猛然支起身体。低头所见的是平坦的胸腹,以及腹部那条因为初次参战而被恶魔镰刀砍伤的淡淡疤痕。
难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南柯一梦?
可是,那为什么留在心中的痛楚,又是这么明显,这么深刻?
“阁下,你醒了啊,要喝葡萄酒吗?”
风精多雅从眼前飞过,振动着透明的翅膀,对我左右端详:“诶?您好像哭过诶……做了什么伤心的梦吗?”
“多雅,我有没有离开过天使宫殿?”抚过脸庞,果然有条泪痕,还仍然湿湿地挂在腮边。
“没有,但是您昨天回来说很累,很早就睡了,早上叫您也不醒,现在已经是下午了……”多雅眨着如玻璃般透明的眼睛,疑惑地问,“阁下,您怎么了?”
“不……没什么……”
从床上翻身而下,双腿竟然一软,踉跄一步撑住床头,腹腔周围的疲劳却是分外明显。多雅在旁边看了直着急:“哎呀阁下,您到底怎么了?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没有……”抓过金色的单肩披风扣在左肩的纽扣上,我振开双翅飞入天际。
那都是真实存在过的东西!我在人界的生活,并不只是一个梦!
飞到大天使长的宫殿外,我收敛了焦急而张狂的气息,稳稳步入大殿。
走廊尽头,掌权者那头银色的长发格外耀眼。而且他散发出来的威慑力,已让我在十步之外就不得不屈膝:
“阁下,我是来请求您,允许我再回人界。”
“你在人界的肉身已死,为什么还要回去?”大天使长并没有回过身体,仍然只是摆弄着他眼前的散发着金色光芒的天界圣花。
我迫不得已向前艰难地挪近几步,低头轻轻亲吻他的衣提:“我愿放弃我在天界的所有,换取人间的几年性命。拔只想看着我的孩子长大成人……”
掌权者的声音充满让人无法拒绝的威严:“人界那么苦为什么你还要回去?”
“正因为有苦,所以才能时常感到欢乐……阁下,请接受我的请求。”
“你在天界一样可以有自己的子孙后代,培养他们依然是你的责任。”他并不应允我的请求。
“可我的心已在下界,请您务必答应我的请求,我可以放弃一切!”
“放弃天界的永生吗?”他突然回过身,虽然伏在地上,但我仍能感受到来自他视线的压迫。我鼓足勇气抬起头,往向那对银色的眼睛,咬紧牙根点了点头。
“永不后悔?”
“即便是后悔也无用了。”
大天使长的银色眼睛凝望着我,温和地勾起嘴角。
“人生即是一场试炼,你放弃天界的安逸,却要换得那短暂而疲惫的一生,为的是什么?”
“虽然短暂,却有我无法忘却和放弃的东西。”
“既然你心意已定,我应允你,但是……一旦这次再入凡界,你却是永远也不能回来。死了便是死了,不会再如今天一样骤然梦醒。”大天使长微微抬起我的下巴,“我的孩子,你做好准备了吗?”
“是的,阁下。”
微微阖上双眼,感觉到一阵温热的光芒过后,剧烈的疲劳再次回到身体上
“余风!余风!大夫!他醒了!”
是余岭的声音,中间还夹杂着孩子微弱的哭声和老太医的笑:“老夫已多年没用过金针救命了,想不到今日还能用上。”
“岭……”想抬手,却没有任何知觉,我只能发出简单的声音以吸引余岭的注意。
“余风,你别动,太医是帮你将孩子自腹中剖出,施了点麻醉,你现在动不得。”
剖腹吗?那刚刚腹部那条淡淡的刀疤……到底哪一个才是我的梦境呢?
我已无力再去想到底哪个是梦哪个是真实了,总之,我已回到我的人间界。
完
番外一个娃娃三个爹
带孩子是件辛苦的事情。
被小家伙折磨了三个晚上之后,我彻底投降阵亡。把一切责任都推给余岭,晚上孩子哭得再凶也只管自己睡觉。生产时候失血过多,令我总是一天到晚的睡不醒。
虽然说余岭不是孩子的亲爹,可带起孩子来,责任感却强到让我这个做娘的都吃惊不已。孩子不足月,身体虚,一生下来就需要比别的孩子更多的照顾。他请了两位乳娘来带孩子,可真正交给乳娘的时间也不过一天只有喂奶的两三个时辰,大部分时候都是他边看书边守着孩子的摇篮亲自照顾。晚上也不例外,他睡在床铺外头,孩子一有动静就窜下去哄,三天之后就顶上了两个大黑眼圈。
他对我仍是一如既往的好,而且已经到了有些宠溺的地步。从早到晚我只要读我喜欢的书,画我喜欢的画,弹我喜欢的曲子就好,完全不用我做任何事情。
他说,公主当年是怎样生活的,他也要我怎样生活。我问他钱从哪来,他说他那做皇帝的兄弟给了他好大一笔遣散费。可是我知道,他要的不是钱,他要的从来都是出人头地,证明自己的能力。我问他爹和娘的下落,他只是笑笑不再和我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他说有些事情不知道更幸福。
那位老大夫还是经常来家里给我诊治,常常开一些补药让我调理身子。而余岭吃了老太医开的几味药之后,脸上青黑的毒像也褪去了一些。某日老大夫问诊之后被余岭留下来喝酒,醉后失言道这副毒是他的师傅留下的,恐怕在这世上还没有解药。那些药只是延续他毒发的时间,却不能真正救他的命。两三年之内,恐怕他还是要毒发身亡。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所以你才倾注了你全部的爱给我和孩子吗?
齐卫京,吾儿之名。
一岁之前我们都是宝宝、宝宝的叫着,直到他周岁生辰之日,余岭才正经给他起了这个名字。看着宣纸上的正楷宇,我知道他心里还是念着这个国家,念着他身体里的皇室血统。
也就是在同一天,他还送了京儿一份让我意想不到的特别礼物。
正抱着宝宝在正厅吃周岁饭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余风!余风!”
孟守义?!
我心下一惊,手里正在喂宝宝的调羹“啪”一声摔的粉碎。大概是调羹里的汤洒到了宝宝的脸上,他顿时不依不饶地哭了起来。
余岭微叹了口气,把孩子接过去哄,然后轻轻催促我:“去吧,是我叫他们来的。”
“他们……”
除了义,难道……难道……
我撑住桌沿站起来,却不知道为什么失去了跨步的勇气。就在这个时候,两个高大的身影已经跨进了正厅。
“余风!”
抢在孟守义之前,余飞跑过来将我抱了个满怀,而他浑身抖得让我觉得他简直就是要哭出来了。已经顾不得有余岭在场,我也紧紧拥住了他。和余岭比起来,余飞更像一个亲人,一个我永远无法舍弃的亲人。
为了他,我想要留在人间界,为了他的孩子,我又从天庭返回人间界,为了他,我可以牺牲一切……
“余风……余风……我很想你。”余飞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真实,好像和之前有了些许的差别。但是我不想追究其中的细节,我只是紧紧拥住着强壮的身躯,不想放手。
“有客人来也不招呼客人,就先紧着老情人相会是不是?”义在旁边吃着醋,惹来余岭的一声叹:“人家才是正牌的爹亲啊。”
接下来余飞的话才是让我大吃一惊:“余岭,我儿子的名字都让给你起了,你还要怎么样?”
这……这哪里像个傻子说的话?!
“余飞,你……?!”我松开手,不由得倒退一步。
义看我一副吃惊像,边呷茶边道:“这傻子为了寻你,偷偷从家里跑到京城,结果被一帮地痞欺负打破了脑袋本来以为救不活了,结果这命大的家伙不但没死,反而脑袋挨了那一棒子之后也开了窍。”
细细打量一番,确实发现他衣容整齐,眼睛里的呆气也褪去了许多,可还是忍不住再次求证:“你真的……好了?”
“是啊,余风,我现在很好,字也认得一些……”余飞说到一半又突然叫嚷起来,“我的儿子,我的儿子!”
“你儿子在这呢,白长那么大眼睛了。”余岭抱着宝宝,却不肯给他。
“给我抱抱,给我抱抱!”
虽然脑袋应该是好了,可脾气性格却还跟个楞头小子似的,余飞喜得差点扑上去抢孩子。
“你看着就好,万一把孩子摔了怎么办?!”
余飞不乐意了:“喂喂!余岭!我是爹还是你是爹啊?!”
“孩子跟我亲,当然我是爹!”
余飞急了:“这孩子可是姓齐的。”
“我也不姓歪啊。”余岭继续逗他。
“是齐余飞的齐!”余飞真的是摆架势准备开抢。
宝宝哪听过这么大声的争吵,刚收敛起来的哭腔又拉了开来。
“好了你们两个,孩子都被你们吓着了。”孟守义渔翁得利地从余岭手里接过孩子,虽然有点笨手笨脚,但不失温柔地哄着他。说来也怪,连我都哄不住的宝宝,经过他随便那么根本毫无哄孩子技巧可言地晃了几下,竟然从大哭转为小小的抽泣,然后又呵呵笑了起来。
“啧喷,怎么觉得我更像是孩子的亲爹啊。”
“……”
真没想到他那张刀疤脸对孩子的诱惑力比我们三个都强。
宝宝张嘴说话有些晚,一岁半的时候才会叫爹和娘。而且对着他们三个都是张嘴叫爹。有时候哭闹起来张嘴要“爹”,弄得我也不知道他到底要的是那个“爹”。
义在京城里一家有名的镖局里谋了镖师的差事,隔三差五的会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过来看孩子,然后在余飞相余岭极不情愿的情况下做了孩子的义父。说来也奇怪,这孩子跟他可说得上是自来熟,哭闹不止的时候只要他一来,立刻破涕为笑。听说小林子一直跟在他左右,想来必定也是义明了了那孩子的情义,给了他一个跟在自己身边的机会。
余飞到一家寺院去帮工,拜了寺里的武僧学功夫,又拜了主持学识字,住在寺里十天半个月不见得回一次家,天天忙得似个陀螺。偶尔我会带着孩子去寺里看他,宝宝看着他爹亲被住持用戒尺打脑袋的时候笑得最开心。
余岭一天比一天睡得短,很多时候我半夜起来身边已是冰凉一片。他早就披了衣服下床观月色看星象,要不然就是守在卫京的身边发呆。他说可能是离快走的日子近了,睡一天就少一天。我尽量不在他面前露出悲伤,可每次看到他眼睛里的绝望,我就真的很想哭。
为了医治他体内的毒,我查了许多医书相毒册,却始终没能找到解毒的办法。也确实知道这毒真正的阴狠之处不在于它终究会发作,而是它从发作开始便慢慢侵蚀人的五脏六腑,所谓的发作不过是体内被毒素侵蚀得差不多时,体内正常的机能全部丧失。
我拜会过了曾经的救命恩人肖欣宝,他将余岭的病征和毒的成分写信告诉了他的师公,可他师公的回信却也只是寥寥四字“听天由命”。
仿若一切都不可能了,我也了解了他将余飞找来又送他去学功夫、读书的用意他本来是想将我托付给孟守义照顾,然而余飞他却毕竟是孩子的亲爹。
“也好。”某日圆月高挂,他望着月亮对我说,“今生无法实现抱负,短一些也好,来世能生在寻常百姓人家平安一世也不错。”
突然有一天,肖欣宝带着曲天明上门拜访。落座寒暄客套片刻,肖欣宝拱手言道:
“齐兄弟,家师来信说西域发现万年寒冰床,虽不能救你之命于眼前,却可保你身体无损,休眠至解药寻到之时。”
“休眠?”
肖欣宝颌首:“是的,但休眠些许也会对你的身体有影响,然,虽那冰床处于极隐秘之地,但难说是否会有猛兽出没……如果你真的决定休眠,那最好还是能有一位极信得过之人守候在那里。”
“……”余岭眼中的希望燃起又熄灭,“多谢肖兄劳苦奔波,这冰床一眠,不知何日才是苏醒之时……”
“我去……我去替你守卫冰床。”望着怀中孩儿的睡容,我毅然应道。
曲天明听我自告奋勇,忙劝道。
“余风!那冰床在极北之地,终日冰寒地冻,你受不了的!”
“余风……你不必为我做这样多,你不亏欠我任何东西。”余岭握住我的肩,微微使力,“你看,你的身体如此单薄,根本不可能经受得住极地之寒。”
我许久未曾伤心过,可今日却被余岭的绝望所撼动:“可那终归有希望不是吗?总比坐在这里一天天等死强啊!”
所有人都知道却不愿说出口的事实被我道破,于是众人都无了声息。
“我不想看余岭一天天的等死!我不想!”
孩子终究是受不了我的声嘶力竭,在睡梦中抽泣起来,曲天明忙接过去拍拍哄哄抱进侧间。
余飞在旁边淡淡道:“余风,这等事情有我,你莫要操心。”
“大哥!”余岭恐怕没有想到余飞会应下这种事情,吃惊不已。
为了行将就木的余岭,余飞再没有和他提过关于我究竟该归属他们二人哪一个的事情。我一直陪着余岭的吃睡行,也一直以更亲近他的身份生活,一切的一切,都是余飞的让步。余岭也曾和我说过,他欠他大哥的情分,这辈子是没机会还了。
“余岭,我不是可怜你,你是我的兄弟,我的手足。只要有我的命在,我就不会让你死。”抬手阻止了余岭本想的拒绝,在这个家已经说话掷地有声的余飞望向我,“只是要辛苦余风一个人拉拔孩子了。”
“不,我跟你去,我们三人本来就是兄弟,今时今日既然走到了这一步,为什么还要分开呢?”
余飞想了想问道:“你也去?那京儿怎么办?”
“京儿是你的儿子,而且如果是你我都在他身边,我想即便是在极北之寒的地方,他也可以成长得很好。”
我只是,不想一家人再这样分开。既然命运把我们逼到这个地步,那我就该迎头接受命运的挑战,而不是一味的逃避和无视,那样只不过是自欺欺人。
打点好一切,我们三人辞别了孟守义,带着才满两岁的京儿,随着肖欣宝到西域拜访他的师公汤弄臣。汤老前辈一点也不像我想象的那样年老体衰,看起来反倒是比肖欣宝还要年轻,他身边总是跟着一个不怎么爱说话,也根本毫无表情的随从。
自西域北行,跨越了西伯利亚平原,在极北之地的一个荒芜小岛上,我终于见到了那张传说中的万年寒冰床。洞内幽深,却被冰床散发出来的幽蓝之光照亮。洞外终日寒风肆虐,一年少说有十个月是冰天雪地。但附近常有雪地生物出没,温度虽冷可岛边海水却没有结冰,凭余飞的本事也应该不会让我们吃太多的苦才对。
“躺到这张床上,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便会沉眠,任人怎样呼唤也不会苏醒,除非身体离开冰床。”汤老前辈拈着那不存在的胡子,煞有介事地拍拍余岭的肩膀,“年轻人,你可真的是下定了决心?倘若一辈子起不来,你可莫要怪老夫哦!”
“怎会,无论怎样余岭都感激前辈的大恩大德。请受余岭一拜!”
说着,他已单膝跪地,向着汤老前辈重重一拜。
汤弄臣忙将他搀起:“哎呀呀呀,这又不是给你解了毒!他日你醒时若老夫还苟活于世的话再拜谢也不迟嘛。”
“余风,大哥,余岭在此也拜谢你们!”他低头施礼,然后对我们说:“给我三日时间,三日后你们再进来看我,可否?”
“嗯,是否真的要躺到冰床之上,你自己决定吧。”
三日之后我们再进入那冰洞时,余岭已安然入睡,寒气将他全身笼罩,仿佛真的被抽去了生气一般。汤前辈离开之前为小岛布了阵,只有我和余飞二人知道破阵之道。余飞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在余岭的周围布上暗线,这样一旦有任何东西接近他,触及暗线后我们石屋房间内的铃铛都会被拽响,以确保他身边时刻安全。
仿佛一切都止于这个冰封的小岛,我们一家三口也终于能相依相伴的生活。每隔一年的春节,义和小林子都会北上来看我们,而我们,也逐渐成为武林中的一个传说
极北之地的冰床之上,沉眠着一位有着皇家血统的青年,守护着他的,是他异父异母的手足兄弟。岛上遍地宝藏,却终究没人能破解得了那奇异的阵法。
谁也不知道,十数年后,这又是怎样的一个故事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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