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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雷德里克·波尔中短篇科幻小说集-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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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国务卿刚刚上台发言时他就来了,他那双水汪汪的小眼睛由于心满意足而熠熠发亮。然而这时突然爆发一阵巨大的叫喊声,整个事件大家至今还历历在目,记忆犹新:一共冲进来三个人,都是来自中美洲的恐怖份子,企图用暴力来对我们的政策施加影响。其中有两个人手持短枪,第三个小个子拿的是手榴弹,在枪战中打伤了我们两名参议员和一名警卫。我和康诺特正并肩站着,当时我扑向那个已经扬起手榴弹的小个子,把他掀倒在地,手榴弹也滚向一边。在我正想去抓它时,一眼瞥见它已被拉开了弦行将爆炸,结果就在我有点犹豫的一瞬间,拉里已经突然伏身在手榴弹的上面……
事后在报纸上把我们两人都吹捧成了英雄。报上报导说,那简直是个奇迹。拉里在全身脸朝下地扑在手榴弹上时,居然还来得及把它从身下扔了出去,使它在爆炸时没有伤及任何一个人。
的确,弹片没有给谁带来伤害。报纸上还说,手榴弹的爆炸只是使拉里丧失了知觉。这也没错,他的确丧失了知觉,过了整整六个小时才苏醒过来,而且在这以后的整整一昼夜里他还处于半苏醒半昏迷的状态之中。
又过了一天,我才在晚上去探望了他,他对我的到来感到十分欣慰。
“你和我可都成了新闻人物了。”他分外亲切地招呼了我。
“拉里,是你救了我的命。”我说。
“这算不了什么,迪克,不足挂齿。我扑上去完全是出于本能,不过我们两个都够走运的,就是这么回事。”
“报上说,你干得简直棒极了,动作迅如疾电,以致谁也没法看清整个过程是怎么回事。”
“在那种间不容发的一刹那,”他以更加漫不经心的语调说,“当然谁也无法来得及看清所有这一切的。”
“不过我来得及,拉里。”
他的小眼睛显得越发缩小了。
“我正好位于你和手榴弹之间,你不可能从我的侧面扑上前去,也不可能从我头上越过,更不可能透过我的身体,但你竟然会躺在那手榴弹上面!”
拉里仍然默不出声。
“还有一件事,拉里,手榴弹就是在你身子底下爆炸的,你的确被气浪掀起过,难道你穿上了防弹背心不成?……”
“别忘了事实,”他轻声咳了一下说,“那……”
“把你的‘事实’放到一边去,朋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取下了眼镜,不知所措地擦了擦眼睛。
“我不知道,”他喃喃地说,“报上是这么写的,手榴弹起爆是在几……”
“让报纸见鬼去,拉里。”我轻轻打断了他,“你得知道,我就在当地,而我的眼睛是睁着的。”
拉里·康诺特的个子本来就不算高,但他给我的印象从来也没有象现在这样渺小,在椅子上简直蜷缩成了一团。他以那种眼神瞅着我,就好象我是希腊神话中的复仇女神尼密吉达的化身似的。
然后他纵声大笑,那几乎是一种幸福的笑声,以致我由于意外而哆嗦了一下。
“好吧,迪克,这种捉迷藏式的游戏该结束了:我当时失去了知觉,而你却睁大了眼睛……反正迟早我总得向某个人承认这一切的,干吗这个人不就是你呢?”
后来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已记在这本临别笔记之中,仅仅省略了一个细节,真的,不过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细节。任何人任何时刻都不会再知道它,在任何情况下,谁都别想从我这儿得到它的。
“当然,我不可能不清楚,”拉里说,“你或迟或早会回忆起我们在咖啡馆里的那次夜谈,我们曾无休无止地对上帝和宇宙等问题进行争论。毫无疑问,你是不会忘记这事的。”
是的,我没有忘记,我至今还记得我是如何无情地抨击他那些荒谬的论断和假设的,而他又是如何固执地为之辩解。其中有一点特别怪诞无稽,但拉里甚至想要着手证明它……
至此我的脑海中就有些茫然了。
“那时你似乎断言说,”我费力地字斟句酌地回想说,“什么总有一天人类的意念能够掌握……嗯……什么心灵力量,说将来我们人类能不借助于任何机械,甚至连手指头都不动一下,就能够依赖我们思维的力量使自己在眨眼间到达任何想去的地方。总之,你说过对于人类的意念来说,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事情。”
“天哪,我那时可真是个乳臭未干的后生小子!”拉里感叹不已并陷于沉思之中。
我没有去妨碍他的思路,因为这时连我自己也得好好想想。
“自然,”他重新说下去,“人类的意念本身并不具备这种功能。我当时对你所讲的一切,统统只不过是空想家的热情洋溢的大话,而不是科学家们经过上百次实验所证实的结论。但是在某些地方我总算还是正确的,就是这些地方使我找到正确的答案。的确存在着某种……就算是某种技术手段吧,藉助于这种手段人就能使自己的思维象在日常生活中干体力活那样工作。只消掌握了这种手段,人就最终地战胜了自然!”
他声音中流露出某种异样的语气,在他目光中闪现出某种熠熠的神采,都使我感到他的确已经向大自然索取到了一种伟大的奥秘。这一次我对他十分信服,即使昨天没有发生参议院那次事变的话,也是如此。
“掌握了这种手段,”他继续说,“人类已经是无所不能。你懂吗,迪克?绝对的万能!想飞越大洋吗?只需要一秒钟。控制即将爆炸的炸弹?你已经亲身目睹过了。当然,这实际上是在做功,和做任何功一样,都得消耗能量,谁也不能回避这条自然法则。正因为如此,我才整整瘫倒了一天。在瞬间要想中和掉被释放出来的大批能量至今也是够困难的。与此相比,要使飞行中的炮弹偏离预定轨道就容易得多了。而从枪膛中取出子弹放进自己袋中,使射击失效更是小菜一碟。距离已经不起任何作用,只要你愿意,迪克,”他眼中迸发出自豪的火花,“你就能在眼前看到那价值连城的英国豪华的皇家王冠……‘”
“那么你已经能够预见未来了吗?”我问。
他皱了下眉并摇摇头。
“干吗用这种腔调说话,迪克?要知道我是在谈论严肃的课题,我从来不搞招摇撞骗这一套……”
“那你能读出别人的内心思想吗?”
“哼,你不大理解这次谈话。不,我这点办不到。以后也许在什么时候我会好好研究一下这个,无论如何,眼下不行。”
“那么给我表演一下你眼下能够办到的事情吗?”我请求说。
他笑了,看得出来,他对我们的这次谈话感到满足,我很理解这一点。多年来他一直向所有的人隐瞒了自己的秘密,十多年的探索和实验都是在完全的孤独中进行的。十多年暗中的期望与失望,从出现模糊的想法一直到成为真正的现实都是一个人在承担。他需要让自己的满腔感受有个发泄的机会,所以我想,他一定在为最终能向人揭露这一切而欣慰万分。
“表演什么吗?现在我想一想,”他用目光打量了一下房间并点点头,“看着窗子。”
窗户自动被打开又重新被关上了。
“收音机。”拉里说。
这台小小的设备突然之间活跃起来,先是咔嚓咔嚓地响了一阵,然后一个按键落了下去,刻度盘亮了起来,音乐声随之而出。
“注意看!”
音乐戛然而止,收音机消失了,但旋即又在原地出现,只是电源连接线已从插座中脱出并悄然落在了地毯上。
“它大约到过了象喜马拉雅山那样的高度,”拉里说,显然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关于这个小玩意儿……”
躺在地上的电源线升了起来,它的插头直奔插座而去,但后来又在空中停了一秒钟,最后拍嗒一声重新落到地上。
“不,”拉里改变了主意,“现在我给你来点真格的。你看着收音机,迪克。我要它在无电源的状态下工作,这只消加强电磁振荡就……”
他专注的目光紧盯住收音机,一瞬间,又是一瞬间,指示灯发亮了,喇叭声传出了第一次的咝咝声。我打椅子上站了起来,正好位于拉里的后方。
我用的是安放在身旁小桌上的电话机,一下子就正好打在他靠近耳朵的后脑勺上,他身子一软并倾倒在地上。我又重重地打了他两下,让他在一时半刻里根本醒不过来,这才把电话听筒扔回原处。
接下来就是着手搜查,我所感兴趣的东西是在他的书桌里找到的;是笔记本中的有关记录。我所想要的一切就是怎样才能掌握他所做的一切,这些关键总共只占了二到三行的内容,其余的东西我都付之一炬。
我又拿起了电话接通了警察局,在听到他们的警笛呼啸声以后,我掏出了随身带的公务手枪,朝拉里喉间开了火。当警察们破门而入时,他早已变得僵硬了。
我问心无愧。在法庭上我力图解释这样做的动机,尽管连我自己也不相信陪审员们会认为这是有充分理由的。
在那二到三行的内容里讲述了怎样才能象他——拉里·康诺特——所做的那样去做。任何人,只要一读过它,便也能这样做。所有识字的人都能看得懂康诺特的公式,无论是正直的人、邪恶的人、卑鄙的家伙、罪犯或是精神病患者等等。
拉里·康诺特是位正直的幻想家,这点没错。我们从小就是朋友,我对于他的为人知道得一清二楚。正如人们常说的那样,在必要的时刻连我的生命都是可以信托给他的,就是这么回事。但是要知道现在所牵涉到的事情要比这重大得多!
这不仅仅关系到他的生命!也不仅仅关系到我的!
谁敢信赖那些突然成为上帝一样的人呢?不妨设想有个人成为唯一掌握这个秘密的人!他竟能穿越任何墙壁,进入任何密室,闯进任何一家银行的保险库;再设想一下,这个人竟能不怕任何一种武器,那么事情将会怎样?
据说,权力是应该分散的,绝对的权力应该绝对地分散。但是我们还能想象出比康诺特所掌握的更大的绝对权力吗?一个不怕任何惩罚的人又能无所不能,随心所欲,这有多么可怕!尽管拉里是我的朋友,但我依然极为冷静地干掉了他。因为我懂得,一旦有人掌握了能使他成为世界主宰的秘密,我就绝不能再让他活在世上。
至于我自己——当然是另当别论的。
恶魔
王东福译
眼前这个刚从运输舱中搬出来的女孩,一丝不挂,脖颈上标明身份的缎带被冻得直直的。丹迪什不由得感叹道:多么无助的一位美人啊!
“你醒了吗?”他问道,却不见她有丝毫的反应。
丹迪什感到内心有一股激情在涌动。她现在完全是被动的,而且没有任何防范。对她,男人可以为所欲为而不会遭到反抗,当然啦,她也不会有所回应的。他知道,她还活着,她的身体会自行变暖、变干,过一会儿她就会苏醒过来。
这艘来自地球的星际飞船,载着一些冷藏起来的殖民者,要跨过那漫无边际的太空,一直飞向一颗过去在宇航图中只有代号,而现在被叫作埃莉诺恒星系中的一颗行星上去。丹迪什是这艘飞船的船长,也是唯一的一名乘务员。眼前这个女孩,他知道叫西尔维娅,但以前从未见过。
等丹迪什回头看她时,她已经醒了,她在拼命地用折刀割着身上的安全带,一副怒发冲冠的样子:
“好了,你在哪儿?我知道我现在掌握在你手里,但你要明白,你是要为此付出代价的!”
丹迪什惊呆了。他不想这样,这使他有些害怕。九年了,这么静悄悄地行驶在太空中,他尝够了孤独的滋味,他害怕极了。船上虽然载着700舱殖民者,但他们全都那么冷漠且毫无生气地浸泡在氦液里,跟他们呆在一块儿绝不是什么惬意的事。然而要在飞船外看到人影,那也许得跑到两光年远的地方去。
航行中的一切都是可怕的,孤独得简直令人恐怖。向下透过水晶玻璃,什么也看不见,除了远处的星星,但那些东西只能使人更加恐慌而已。丹迪什五年前就说过在航行时不往窗外看,但是他总是不由自主地时不时透过水晶玻璃向外瞥一眼,对所见到的令人恐怖的景象冥思苦想一番。他现在就呆在这金属牢狱里,随着飞船跌跌撞撞地向着下面那一千万颗恒星的中心前进着。
船上的一点点响动都使人惊恐,因为除了他没有人是醒着的,哪怕是远远地听到一丁点儿金属的刮擦声或是什么物体呼地撞到别的物体上去,对丹迪什来说都是一个威胁。他不止一次地好几个钟头,好几天地惶恐不安。直到查出是灯管爆裂或是那保不定会开开合合的门发出的声响,才能放下一颗悬着的心来。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还莫名其妙地在睡梦中梦到起火。如果说在这钢筋和水晶构成的飞船里会起火,那是荒谬透顶的,但他所梦到的并非房子里起的那种火,而是下面那些恒星爆发的大火。
“快滚出来,我要看看你是谁!”醒来的那个女孩已经在向他发出命令了。
丹迪什注意到,她赤条条的,连一点遮羞的衣物也没穿,和刚醒时一样,正解开捆绑的带子,离开栅栏,在她醒过来的那个房间里四下里寻找他的踪影。
那个女孩还在喊叫着:“接待中心的那些人警告过我们:‘瞧瞧这副钩子!小心把你送到疯人院里!你会后悔一辈子的!’不错,你现在就要得到这样的下场了,无论你躲到哪儿。你到底在哪儿?看在上帝的份上,滚出来,让我瞧瞧你是谁?”
她摇摇晃晃地半蹲着,轻咬着干裂的嘴唇,警惕地四下寻视。嘴里继续在说:“你要跟我说什么?说一颗太空陨星撞坏了飞船,我们注定将漫无目的地飞下去,你、我,无力挽回一切,不如在船上过一段自己的日子。对不对,混蛋!”
丹迪什透过那个房间的观察孔注视着她,但他没有回答她的话。他是鉴定受骗者的行家,是的,他是一个行家。他曾花了大量时间计划这件事。她是最佳人选,很美,非常年轻,身材又苗条。如同一个Hi…Fi发烧友通过目录采购商品一样,他翻阅了船上所有352个女性殖民者档案里的缩微照片,从众多的人中选中了她。
丹迪什不善于通过观察别人的相貌来判断对方的性格,但无论如何,他都认为心理学家们是骗子,是废物。他必须用自己熟悉的标准去寻找需要的人选,他希望受自己骗的是那种头脑简单而对别人深信不疑的人。16岁的西尔维娅,智商略低于普通人,似乎有望合乎他的标准。令人失望的是,没有看到她有更多恐惧的表情。
她一边尖叫着,一边四下里观察他可能藏身的地方。“他们会判你十五年监禁的。你很清楚,对不对?”
旁边的那个栅栏,意识到她已从中逃脱,正恢复过来,在武装着,重新武装自己,准备被再次拿出来使用。
上面的去了四只角的裹尸布,紧紧地卷成螺旋形的团,滑入了处理斜槽中,使下面无菌的裹尸布露了出来。无线电加温发生器通过高压冲击电流测试后没发现故障又自动关闭了。栅栏的四边柔和地向下叠了起来。仪器台自动地被罩了起来。
女孩停下来稍微看了看后摇头大笑起来:“想吓唬我吗?过来,让我们来了结此事。要么,给我件衣服穿,我们认真地谈一谈。”
丹迪什伤心地移开了他的视线,报时器提醒他又该进行半小时一次的各路系统的常规检查了。这种检查做了不下十五万次,而且还要做十万次。他扫了一眼舱里的温度计,量了量氦液的流失量并使它重新达到平衡。接着把飞船的航线与飞行图核对了一下,又测算了一下燃料的消耗量和流速,发现一切正常,于是再次把目光投向了那个女孩。
只一会儿时间,她就看到了他拿出来给她的梳子和镜子,于是怒气冲冲地梳妆打扮起来。
冷冻技术也有个缺点,就是无法阻止结构复杂的指甲和头发的生长。在氦液的温度下,任何器官都易损坏,虽然技术上可以控制,尸体也被包在富有弹性的茧袋中,仔细地试验过避免有尖硬的东西,指甲和头发还是没有办法剪断。接待中心的人反反复复地强调留短指甲、理平头的重要性,但这些殖民者们却总是不相信。西尔维娅现在就像是一个实习的假发师试验失败了一样哑口无言。她最后想了个办法,把头发卷成小面包似的团,用梳子用力往下扯,细发飘落,就像是沙漠风暴一般。
她轻轻地拍着头发哀伤地说道:“我猜你会觉得很好笑的。”
的确很好笑,丹迪什想,但他却怎么也笑不起来。二十年前的孩提时代,像当年时髦地那样烫着鬈发,涂着指甲的丹迪什就曾梦想过眼前的情景。拥有一个自己的女孩——不爱她,不强奸她,也不娶她,而是把她当作一名奴隶来占有,在任何地方不受任何人阻挠地用自己所选择的东西对她施加影响,每夜不知煞费了他多少苦心。
关于这个梦,他从没告诉过任何人。只是在学校里学习实用心理学时,间接地假称是某本书上读到的那样提了一下,老师洞悉了他的心理告诉他这是一种被压抑的玩布娃娃的心理渴求。他说:“这个家伙在扮演角色,他强烈地渴望自己成为一个女人,这些被社会排斥受压抑的同性恋行为有多种表现形式……”如此等等。
梦境在任何时候都能得到肉欲的满足,小丹迪什觉醒了,因为受到老师谴责而忿忿不平。
但西尔维娅既不是梦也不是一个布娃娃。“我不是布娃娃。滚出来,把这事给了结了!”言辞尖刻而又坚定,让人震惊。
她站直了身子,垂着手,握着拳,满脸怒容,但毫不畏惧:“虽然我必须承认有这种可能,但我还是很疑惑,除非你是真的疯了,你明明知道,你不可能做任何我不希望你去做的事。因为你不能掩饰一切,对不对?你不会杀我,否则你永远都不能向别人解释清楚,而且他们也不会让一个杀人犯再去全权负责一艘飞船了,所以飞船着陆后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去喊警察,那接下来的九十年你只好去开地铁了。”她格格地笑了起来,“这方面我很了解。我的一个叔叔就因为逃避个人所得税而被降级,现在就像亚马孙三角洲上的一条自动推进式挖泥船一般狼狈不堪,你应该来看看他写的信。所以滚出来,我会很乐意让你逃避一切罪责的。”
她变得越来越不耐烦了,摇摇头说道:“该死的,我说的没错吧?哦,对了,我得上趟厕所,然后我想要份早餐。”
丹迪什在这些要求中得到了些许的满足,至少,他是预见到这些的。他先开了通向厕所的门,然后打开加热炉热了一点浓缩食物。
西尔维娅上完厕所回来时,饼干、咸肉和热咖啡都已经给她端出来了。她伸伸腰,打了个哈欠。“我猜想你不会有香烟吧。”她问道,“我得生活,给我件衣服,出来让我见见你吧。”
显而易见她刚淋浴过,头上裹着一条小毛巾,皮肤也不见得那么干裂了,真是楚楚动人。
丹迪什当时很勉强地在厕所里放了一条小毛巾,但没想到这位受他骗的女孩竟用它来包头。
西尔维娅坐在那儿盯着吃剩的早餐,若有所思的样子。过了一会儿,又像演说家似的说了起来:
“我知道,开飞船的往往是一些混蛋,换了别人,谁会一出门就二十年的呢,即使是为了钱,为了任何形式的钱。不错,你就是一个混蛋。所以你把我弄醒了,又不出来和我说话,那我对你也就无能为力了。
“现在,我算明白了,假如你不是因为糊涂干了件蠢事,那么飞船上的这种非人的生活,也会把你击垮的。也许你只是要找个伴?我能理解你。我甚至可以和你合作,为你而守口如瓶的。
“另一方面,也许你正在努力克制住自己的一些粗俗的想法。不知道你是否能做到,因为他们在给你这份工作之前自然对你进行过细致的审查。不过,设想一下,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呢?
“假如你杀了我,那他们会把你抓起来;假如你不杀我,那着陆时我会告诉他们事实真相,他们也会把你抓起来。
“我跟你讲过我叔叔的事情。他就冷藏在水星阴暗面的某个地方,头脑里的那些去贝莱姻星球的航线信息全部消除掉了。你或许认为情况不至于这么糟吧,亨利叔叔其实也是迫不得已的。我猜他当时的情况和你一样糟,气管炎一直都没有好,又没有个伴。当然他可以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混日子,不过那样的话他就会被调到别的不那么好的地方去了。所以,他敢怒不敢言,倒不如尽可能地寻些开心好。九十年哪!他到目前为止也干了六次,从我离开地球(不管现在叫什么)的时候算起。你也是迫不得已才干的,那么为什么不出来,我们谈一谈?”
她做了做鬼脸,然后又拿起个面卷,涂上黄油,猛地朝墙边的处理器扔去,水马上把它冲走了。
这样过了五分钟也可能是十分钟之后,她又说道:“你这该死的,不管怎么说,给我一本书看看吧。”
丹迪什离开了她。他听到飞船在嗖嗖地飞着。过了一会儿,他打开了栅栏开关。他已经输得够惨了,不能再继续输下去了。
栅栏展开了,女孩不由得跳了起来。栅栏柔软的触手把她抓了进去,绑带拦腰捆死了她。
“你这该死的蠢驴!”她大声喊叫着,但丹迪什懒得去理她。
麻醉锥体降到了她的脸部,她大叫大嚷地挣扎着:“等一等!我没说我不愿意——”
不愿意干什么?她再也不能说出来,锥体使她失去了知觉。一个塑料袋伸出来把她的脸,她的躯体,她的腿,甚至散落在头发边的毛巾全给盖住了。栅栏悄无声息地退到了冷藏室里。
丹迪什没有再看下去,他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什么事。另外,报时器也在提醒他又该去做常规检查了。
温度,正常;燃料损耗量,正常;航线,正常;冷藏室一个新舱还在储存,其它一切正常。
别了,西尔维娅,实在不该选你作目标,丹迪什自言自语道。
可以想像,不久以后,又会有一个女孩被选出来……
不过,弄醒西尔维娅花了他九年的时间,他想他不会再干了。
他想到了她那位叔叔在南大西洋河岸开挖泥船的情景,现在轮到他自己了。他得在监禁中度过余生,再不能去开飞船了。
他用光学接收仪向外“看”了“看”下面的那一千万颗恒星,用雷达无助地“触摸”着整个太空世界,然后又在船后排放了整整五百万英里的离子流。
他想到了船上的那些无助的数以吨计的躯体,他本来是可以从这些躯体中获得愉悦的,假如他自己的躯体不需要和亨利叔叔的一块儿呆在冰冷的水星上的话。这更助长了他的恐惧感,假如他还能激起自己的恐惧感的话;他也会哭的,假如他还能哭的话。
庞奇
郭建中译
来客身高2。13米。当他走上巴菲住宅前的石板人行道时,脚下的一块石板“啪嗒”一声破裂了,还扬起了一阵夹杂着碎石的尘土。
“哦,太糟糕了,”来客说,“我非常抱歉。不过,请等一下!”
巴菲很高兴等一下,因为他一下子就认出了来客。来客摇晃了一下就不见了。不一会儿,又出现了。这一会儿,来客大约只有1。6米高了。他那粉红色的眼珠闪烁着。
“我显形得不好,”来客连声道歉说,“不过,我赔偿你,好吗?让我想一想。你想知道变形的秘密吗?要不,你要医治普通病毒感染的药?还有一张12种增长股的单子——这是我们帮助地球发展计划中的一个项目,这些股票必定会增值,而且增值幅度十分可观。”
巴菲说他很愿意接受这个有12种增长股的单子。他心里暗自庆幸,但脸上还是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我叫查尔顿·巴菲。”他说,同时兴高采烈地伸出了手。外星人严肃地握了握巴菲的手。但巴菲觉得自己好像在与一个影子握手。摆瓣氨中国科幻镑埃
“请你叫我庞奇①好了,”他说。“这不是我的真名,不过也没有关系。这是我自己的投影,和傀儡差不多。你身边有笔吗?”他很快地背诵着12个增长股的名字;这些股票的名字巴菲以前从未听说过。
这没有什么关系。巴菲知道,外星人给你什么,就意味着你有钱可以存到银行里去了。看看他们给了人类什么礼物吧!比光速还快的宇宙飞船、从硅等无辐射元素中获得能源并具有强大杀伤力的武器,以及制造无比柔软的金属。
巴菲想偷偷溜进家里给他的经纪人打个电话,但他还是先邀请庞奇参观自家的苹果园。得充分利用每一分钟,他对自己说。与这些家伙多呆一分钟,就意味着上万美金的进账。
“我非常欣赏你的苹果,”庞奇说,但看上去有点失望,“我是不是弄错了?听说你和你的一些朋友要去打猎。这是参议员温策尔告诉我的。”
“噢,当然,是的!沃尔特老兄告诉你了,是吗?对!”这些外星人就是这样。他们喜欢参与人类的各种活动。他们说,他们来地球上是想帮助人类。他们所要的回报仅仅是容许他们研究人类的生活方式。他们对人类这么感兴趣,那是他们的善意。巴菲还想到,沃尔特·温策尔把外星人介绍给他,也真是太好了。“我们要去小埃格打野鸭,我的几个朋友,有查克,是我们的市长,杰尔,第二国民银行行长,你都认识的,还有帕德里——当然还有我。”
“对啦!”庞奇大声说,“看你们打野鸭!”他拿出一张公路交通图,上面画满了凸出的金线条。他要巴菲指给他看小埃格的位置。“车子晃动得太厉害了,我一下看不出那地方在哪儿,”庞奇边说边眨着眼睛表示歉意,“不过,没关系,我们会在那儿见面的,如果你们欢迎的话——”
“啊!我找到啦!我找到啦!我找到啦!”巴菲经过一番努力,总算在地图上指出了小埃格的确切位置。庞奇的嘴唇无声地上下一张一合,把那些金色的线条转换成相应的时空极坐标。突然,庞奇消失了。这时候,其他几个朋友坐着旅行车高声嚷嚷着驶上了公路,车后飞扬起沙砾。
这下巴菲赢得了朋友们的刮目相看。帕德里曾远远地看到过外星人一眼。当时,那个外星人正在洛克菲勒中心画溜冰运动员的图画。这是他最接近过的一个外星人。“上帝啊,你运气真好!”“巴菲,他有没有给你一个超级发夹?”“他是不是给了你一个醇和的马提尼酒的新配方,上面还有小钻石呢!”“巴菲没那么幸运,朋友们!也许,他说了六个新方法——哦,对不起,帕德里。”
“不过,巴菲,说真的,这些外星人确实是挺慷慨的。你们看,他们在埃及建了大水坝!这个叫庞奇的外星人到底给了你什么?”
巴菲狡黠地笑了笑。车子在飞驶,他们把猎枪紧紧地夹在两腿之间。
“见鬼!”巴菲轻轻说,“我忘了带香烟了。我们在蓝鸟饭店停一下吧。”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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