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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革-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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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欣是真的怕了谭纵了。自他父亲闵志富当上苏州府知府以来,他便天天被人奉承,日日被人吹捧。又由于家里就他一个独子,便是连姐妹也没有一个,因此更是受父母宠爱,何曾收过任何委屈。
只是今日遇上谭纵后,被捆在了树上不说,还被人拿绳子绑了手,像犯妇游街一样栓在马车后面跟着走。好在那侍卫还算和气,总算没有按这恶鬼的说法用鞭子抽人,免了自己一顿皮肉之苦。→文·冇·人·冇·书·冇·屋←
只是即便如此,闵欣却也将这人的形象记在了脑子里,不敢有丝毫忘记。这会儿醒来发现仍然在他手里,如何能不惊慌失措。
谭纵见得这闵欣被自己吓的如此彻底,心里不免好笑。这时候,自己恶人也演了,戏码也是足够,究竟如何就得看这无锡县的县令如何行事了,他却是见招拆招就行。
“不用怕,待会就有人来救你了。”谭纵嬉笑着道了一句,可在闵欣眼里这笑容却如恶鬼一般,端的是让人害怕。
见闵欣仍然是一副害怕模样,谭纵却是无趣的放下了一块脸。正要说话,却见着对面那李福秀终于陪着一个看面相不过三十来岁的人过来了,又听见对面那些挤成一团的公人纷纷俯首口喊县尊,顿时明白来者就是这无锡县的县令林青云。
那边陈扬却是撇下了一直纠缠着自己的钟庆春,连忙过来与谭纵道:“大人,似乎是无锡县县令过来了。”
虽然自己早看见了,但陈扬过来禀报不过是他应尽之意,谭纵自然是点一点头算是知道了。若是放在平常时候,谭纵却是不能再端坐如常,须得下车来与这位县令见过礼,互相再寒暄几句,若是能拉上点关系那是最好。
只是这会儿谭纵想要闹事,要的便是和这无锡县县令闹出矛盾了,又如何会这般坐,因此仍然在那如大老爷一般坐着。
下面陈扬见着了,有心想说两句,嘴巴张了两张,却是被谭纵用眼神一扫,顿时将到了喉咙口的话又缩了回去。
“林县令。”见林青云亲自过来了,钟庆春连忙行了礼。
林青云七品县令,他钟庆春不过是个押司,这礼行的倒是应当,更是心甘情愿——这会儿,他却是只能指望这位林县令出马能帮自己把那位大少爷救出来了。
“钟押司。”林青云微微行礼,扫了一眼对面看似松懈的秦羽、陆文云等人,这才开口道:“适才见你与那些人说话,可曾问出什么?”
“这些人嘴巴紧的很,却是没问出什么来。”钟庆春说完,见林青云脸色一沉,竟是直接摆脸色给自己看,心里突的就生出一股火气,旋儿又记起来这会儿还需这位林县令帮自己救人,顿时又将火气压了回去,将自己的发现抛了出来:“不过那两人我看着却是有些熟悉,好似在哪见过。”说罢,却是点了两人出来,正是为谭纵等人引路的那两位南京府巡捕。
此话说完,见林青云脸色不变,钟庆春不得不睁着眼睛说瞎话道:“而且那两人给我的感觉很熟悉,似乎也是我们巡捕中人。”
钟庆春自然不知道他这一句瞎话却是猜了个正着,但林青云脸色终究好看了些。倒不是因为钟庆春这些猜测对他有任何帮助,而是他也知道若是再沉下脸去,却是会与这位闵知府的心腹交恶了,孰为不智。
“如此,怕是只能强抢了。”林青云直接无视了身后欲言又止的李福秀,直接轻声吩咐身后众人道:“待会你们见我手势,若是我向前挥手,你们便立即一拥而上,趁他们不备将闵公子救回来。”
第一百五十章 两虎相争
林青云这话说的极为突兀,除了一路跟来苦笑不已的李福秀外,便是他身后的那些个押司也是面面相觑,他们适才可是见着了钟庆春、李福秀、韩文干三人那一幕的。
“这是要我们冲击监察府这位游击大人?”几个相熟的押司互相之间用眼神传递着消息,但无一例外都是有些打退堂鼓。若是真的冲击了监察府,其他人不知道如何,可他们自己却定然会倒大霉。
钟庆春更是吓的跳了起来,急说道:“林县令!这事万万不可啊,林县令。”说罢,就想将林青云拉到一边无人处去细说,却不想林青云竟是直接一甩袖子。
待发觉袖子还被钟庆春抓在手里,林青云面色却是真的沉了下来,喝斥道:“撒手!”
见林青云发怒,钟庆春这才发觉自己的行为貌似有些唐突。毕竟这可是众目睽睽之下,附近的更是林青云治下的公人。如今被他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扯住了袖子,那已然是极有损颜面的了,又如何会不让这位“县尊”发货。
钟庆春连忙松开手,这时候却也不敢再将林青云扯到一边去了,只得走近林青云低声道:“这位谭游击以前虽然没听说过,可是能以士子身份得游击之位,行事更是如此肆无忌惮,足可见其背景。若是我们这回冲撞了他,怕是更会得罪他身后之人啊。”
“你要说的便是这些?”林青云却仍是沉着一张脸道:“若仅是这些,那便不用说了。”
说罢,林青云却是撇下被他一句话噎的说不出话来的钟庆春,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了谭纵身前,却是看也未看那位见着了救星、正神色激动的闵大公子。
由于谭纵坐在马车上,虽然说不比站着的林青云高了多少,用不着林青云仰视。但这会儿一个站着说话,一个坐着不腰疼,只要是带着眼睛的人一看便知道两人地位差异。
林青云久在官场,自然知道这一站一坐之间的奥妙,可他却是硬生生忍住了心里的暴怒,只是沉下声音抬手抱拳道:“谭大人?”
林青云这一下抬手,并非放在胸前,而是略微偏右。只是他原本就是昂首阔步而来,又是带着一身的火气,脸色更是阴沉的厉害,便是在这擦黑的天色下都极为明显,这一此抱拳便显出了他的脾气,显然是在回应谭纵这会儿不礼貌。
以不礼貌对不礼貌,林青云的这做法却是让谭纵看了觉得有趣。他依稀间记起来,后世时,也有过这等面对前来询问的纪检人员还如此作为的官员。只是这样的官员,不是本身清白无暇,那就是已然全数豁出去了。
只是,这林青云又是哪一种?
“林~县令。”谭纵却也是故意托了一个强调,倒好似在唱戏似的,但说出来的话却不客气的很:“怎的,林县令带着这般多公人来这儿,是来迎接我谭某人的?还是胁怒示威来的?若是前者,本官倒是要感谢林县令一番好意;可若是后者……”
谭纵这话没说完,可他说话时眼睛微微闭上的表情,却是将他话里的威胁之意显露无遗。很显然,谭纵便是在威胁林青云:若是你再不识趣,别怪我用游击的职权欺负你。
马车与那边钟庆春与李福秀的距离并不远,而且谭纵与林青云说话时也未压低声音,因此两人说的每一字、每一词、每一句,都清楚无误的传到了那边所有人的耳朵里。
这时候见林青云与谭纵只不过说了几句,可两人间的火气便似是已经足够将蛋都烘熟,顿时不由的紧张起来,一双双眼睛便下意识的盯在了林青云藏在袖笼中的双手上。
到得这会儿,便是那些打了退堂鼓的押司们也不得不这般模样,否则一旦乱起来,他们即便不动手,也一样会被裹挟进去。介时,一旦被追究责任,谁又会有这闲工夫听他们辩解几句,无非是直接打进牢里头去。
林青云却是忽然面色一整,忽的扬声道:“本官此番前来,不为别的,只为将这位闵公子带回去。不知谭大人可愿意成全林某一番么?”
林青云这句话一说,谭纵虽然早有预料,但仍然有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感觉。能这般单刀直入的挑明问题,可见这林青云显然和一般的文官不同,竟是极为果敢。到得这时候,谭纵才开始打量起这位无锡县县令来。
林青云生的一副好相貌,不仅肤色白皙,相貌周正,更是生了一对丹凤眼。此时他微微眯起眼时,竟是让谭纵觉得自己看到了一个白脸的关公。
若是在往常,谭纵定要好好与这人交流一番,说不得还得拉上点关系,也后日常这人发达了能再多上一个臂助。
只是这会儿谭纵却是不能如此了。
“林大人这话倒是让谭纵觉得颇为好笑。”谭纵说着,却是放肆的笑起来,甚至双拳捶车,前仰后跌的。
林青云却是被谭纵这一番极为做作的戏份激怒了,右手便抬了起来,声音好似跌入了冰点一般:“谭大人,林某的话当真这般好笑?”
“何止是好笑,完全就是荒诞幼稚到家了。”谭纵说着,却是突然将笑容一收,指着边上的闵欣正色道:“林大人,你觉得你我往日无恩,近日无情的,只因你一句话便将这人放了,那我以后还如何在这南京府行走,又如何在这江南地界上立足?”这前后突然间的变化,极为突兀,但谭纵做起来却是发乎自然,好似完全没有任何异样。
“你!”林青云却是被谭纵的话说的面色一变,随即勃然大怒道:“既如此,那便莫怪本官唐突了。”说罢,右手却是重重一挥。
那边钟庆春等人却是早等着这个讯号,这会儿见到林青云挥手,先是愣了一下,可随即就是齐齐发一声喊,百多号人立即冲了过来。
谭纵却是没想到这林青云竟然当真敢来硬抢,因此直接就是傻了一会。那边的陈扬却是下意识地就护住了谭纵,那闵欣却是直接就被他无视了。而其他的侍卫则是完全没有想到,熟悉官场规则的他们还道两边的主官会坐下来商量个八九不离十,谁想的到无锡县竟是早就做好了抢人的准备,真正的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此时再要拦人却是来不及了。
钟庆春他们却也是聪明,虽然一窝蜂的冲了过来,但却全部都是赤手空拳的,遇上了侍卫也不动手,直接拿身体将这些个侍卫全数挤着,其他人则干脆绕了过去。
这些皇家侍卫加上那两个巡捕,除去护住谭纵的陈扬外,剩下的也不到十个人,如何会是这么一群人的对手。几乎是眨眼间就被人全数围住了,偏生这些人还不动手,就是拿身体在那挤来挤去的,让你站都站不住。
谭纵看着眼前这滑稽的一幕,却是真的傻眼了,这才明白这位无锡县的县令竟是打了个这样的好主意。眼见着闵欣被人一把抢了回去,谭纵却是也不管他了,只是站起身来在车上居高临下的对林青云道:“林大人,你这般做,就不怕我安你一个冒犯上官,冲撞天使的罪名?”
边上一群人乱哄哄的跑路,谭纵却在这个时候站了起来,当真是有一种极强烈的对比,更是让他显得鹤立鸡群、与众不同的很。
“冒犯上官,冲撞天使?”林青云脸上露出一个讥讽笑容,朗声道:“似谭大人这样的上官,我冒犯也就冒犯了,那又如何。至于天使,恕林某眼拙,未看见旌旗、仪仗,未见着官家的文牒,不知道这儿哪来的天使。”
谭纵也是冷笑一声,丝毫不让道:“我于南京奉安王命,微服前往苏州查访,身边这八位大内护卫便是证据。”
“大内护卫?”林青云脸色微变,不由自主就扫向了护卫着谭纵的陈扬,见陈扬被谭纵指为大内护卫时脸色丝毫未变,不禁就信了几分。只是即便如此,林青云却也毫不退让道:“即便是大内侍卫又如何,你若是未有官家的印信,那就恕本官拒不接待了。”
谭纵这时候却是忽然笑了:“好一个林县令,好一个林青云,想不到这巴掌大的苏州地界有闵志富这么一个怕死的知府,却又有一个你这样不怕死的县令,倒是有趣的很。”谭纵话音微微一顿,随即却是转话风道:“只是,林县令,你便不怕我向上奏报么?”
林青云回头见人已然被救回去,钟庆春甚至已然背着那闵欣跑的远了,现场只留下一些个面面相觑,相互苦笑的侍卫,这才带着笑意道:“风闻奏事本就是游击大人的本分,我怕与不怕又有何用。反正到时候也有闵知府去与你打官司,本官却是懒得去管这事了。如今此间事了,恕本官还急着将人送回县城,便不与大人在这打嘴皮子官司了。告辞!”
望着林青云卓然而去的身影,谭纵却是笑了,而且笑的极为愉快,丝毫未有人质被人救走的挫败感。
陆文云见着谭纵如此表现,不由担心的走到陈扬身边,低声问道:“大人莫不是因为失了面子得了失心疯了吧?”
第一百五十一章 再度遇袭
谭纵那边笑的正欢畅,冷不防被这陆文云一句话说的直接就噎住了,这词也被堵在了嗓子眼里冒不出来。直到好半晌后,那些个侍卫、巡捕都一个个牵好了马车后的骏马,纷纷聚拢了过来,谭纵这才重重哼了一声,便算是将这话题揭过了。
“走了,走了。”谭纵没好气的挥挥手,这才钻进车厢里头,等车轮发出吱呀声响时,谭纵已然坐在车厢里开始细细想今天傍晚这一连串的事情可能给自己带来的影响。
毫无疑问,闵志富未得上官准许,私自离开府衙前往他地避难,这便等同于亲手将性命送到了谭纵的手上。擅离职守,仅这一条,便是天大的罪过,即便能保住这条命,但头上那顶帽子是无论如何保不住了。
故此,对于这闵家可能带来的报复,他是压根都不担心的。自然,这也是有了福叔这位大高手在身边保护,免了对方的暗算的情况下。否则人生地不熟的,直接就过去拿下对方,这必然会导致对方的狗急跳墙。但有了福叔的保障,这一点却是应该可以避开。
但谭纵目前所想的却并不是这些,而是经过今天下午他的这一番胡作非为,那位闵志富亦或者是这位十分有趣的林县令会否将事情捅上去。
谭纵几乎可以肯定,以自己这样的品行,若是王仁真的倒霉了,那么京城里的王阁老必然会借此拿自己开刀。虽然监察府这边他管不大着,但阻止个把人升迁还是办得到的。而一旦赵云安得知此事,不论是出于恨铁不成钢,亦或者是保护谭纵的目的,都会考虑将谭纵留下江南。否则若是带去京城的话,便等于送个靶子给王阁老打,这可不是智者所为。
谭纵相信,即便赵云安想不到这一点,但在官场军队中打熬了一辈子的赵老将军决计不可能看不到这一点。仅从赵云安能带着自己这帮子人进出血旗军而言,便知道赵云安与这位赵老将军在私下里必然是有联系的。
若是情况再悲剧点,赵老将军不提点赵云安,但那位曹乔木曹大人想来也应该会阻止。
故此,只要这事儿传出去,谭纵留下江南便成了定局。
从这会儿看起来,谭纵看似在自掘坟墓,自断仕途,但从长远来看,这却是以退为进的一招妙棋。暂时躲开政治漩涡的中心,借着这六品游击的身份,特别是挟南京案中的风头,在江南却也不虞有谁敢来捋自己的虎须。
再者说了,这六品游击的身份来的不明不白,谭纵虽然已经有些安于现状,但却也在心里留下了个问号。堂堂六品的实职官员,曹乔木竟然是在短短几日之内说给就给了,便是连起码的程序也不用走。
谭纵不得不怀疑,这顶帽子自己能否戴的牢靠,会否被曹乔木最后来一个卸磨杀驴。故此,留在江南也是个保全的手段,至少自己这六品游击的名声传出去了,即便出了个什么意外,别人也不敢乱来。
而至于最后被林青云抢了闵欣的事情,谭纵却是压根没放在心上。正如陆文云说的,这无非是面子问题而已。可对于已经经历过生死的谭纵而言,面子着东西压根就不存在问题。所以谭纵非但不想着找机会报复,还想着要好好与那位无锡县令找找结交一番。
这等果敢的官员,即便是在后世,谭纵也是极少见的,便是连听说都难听说到。
帽子越大,胆子越小!这话却不是瞎说的。
陆文云骑在马上,双腿时不时在马肚上轻磕几下,身子却是在马背上晃来晃去的,也没个正行。此时因为用不着赶路了,所以这些护卫的神色也轻松了许多。实则从南京到无锡,仅仅用了这么点时间,便是他们这些天天打熬身体的护卫也是有些吃不消。此时能缓缓,便都抓紧了时间来休息。
“鸟人,你说咱们大人会不会找机会把场子找回来?”陆文云与秦羽并行在一处,两匹马只见隔着不过两尺距离,因为马走的慢,以他们的骑术而言倒是不虞会撞上。
“你问我我问谁去,要不你自己去问大人。”秦羽却是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他最烦的便是这些人喊他鸟人,但因为名字里带了个“羽”字,这鸟人的诨号便似一座山似的压了过来,他便是想不要也不行,行伍中人可不兴你愿意不愿意。
“啧。”陆文云虽然没从秦羽这得个答案,但他却是自得其乐,在那摇头晃脑了半天,忽然一拍大腿道:“我明白了。这无锡县既然和那位闵志富走的近,待大人将那闵志富拿下,这无锡县令自然会跟着倒霉,到时候咱们大人可不就把这场子找回来了。啧啧,咱们大人看着年岁不大,但这心思可深。子师,咱们这八个人就数你年岁小,但你和大人比好似还大不少吧。”
陆文云喊的子师唤作严谨,字子师,能文能武,不仅玩的转笔,便是身上一柄枪也是玩的精熟。但因为他一向沉默寡言,又兼且年纪小,所以平时大伙便很少与他闲聊,多是有事才会找到他头上。
这回陆文云问过来,这严谨也只是轻“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了。
“啧,子师你别老皱着眉啊,小心老的比你陆哥还快。”陆文云却是不愿意这般轻松的放过他,仍是找这严谨搭话。
严谨却是知道这陆文云的性子的,这回直接不说话了,只是皱着眉往前头看,干脆不理会他了。
虽然已经临近无锡县,地貌平坦的很,但几米高的小山坡却是多有所见。官道便是在这些小山坡中间穿行,偶尔有几棵长歪了脖子的树横出来,也早被人斩断了枝干,只留了半截在路外头。
“文云别说话,听!”走在最前头的秦羽忽然打出了停车的手势,虽然天色渐黑,但因为距离近,因此所有人都勒住了马,只是戒备着看向了四周,然后再开始侧耳听。
陈扬却是立即从车上跳下来,走到前面问秦羽道:“有什么状况?”
秦羽拿手试了试风向,确认了上风处后,这才指着前面黑暗处道:“我听见前面似乎有动静。”
秦羽所指的地方,用眼睛看过去,只有一片林木。由于这会儿天色已黑,这般看过去便是黑漆漆的一片,里面便是藏了人也看不出什么来。
陈扬自然是信得过秦羽的,因此他立即就转身往马车跑。似这等情况,自然是要谭纵这话事人来拿捏了,却不是他这个侍卫能做主的。
只是还不等他回到车厢,那树林里已然影影绰绰的现出许多人影来。这些人影速度极快,只不过是一个呼吸间,就已经冲上了官道,往这边杀奔了过来。
此时虽然仍然天色昏暗,但如此近的情况下,秦羽却是已然可以看见对方手里俱是拿着武器的。当头的那几人,不仅背上绑着刀,更关键是手上却是提着弓,腰间悬着箭壶。
“有贼人,保护大人。”秦羽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喊出了声,打马就往车厢跑。
其他侍卫也是同一个反应,这基本就是他们当皇家侍卫后的职业准则了。一旦遇到危险,第一时间护在保护人身边,若是有必要,还要用身体挡箭。
谭纵在车厢里却是也听到了动静。从车窗里伸出头来看,见对面虽然影影绰绰的似是有不少人,而且来势汹汹,但很明显人数却是不多。只是因为这些人来的突然,这些侍卫才被吓的起了条件反射。
这会儿谭纵既然看清楚了,何况车里的福叔也未有什么表示,谭纵便有信心的多了,更不会蠢到自乱阵脚。
待陆文云等人全数聚拢了过来,谭纵果断下令道:“对方人不多,不用管他们,以马车开路,文云你们护在两旁,咱们直接从人群里冲过去。若是有不长眼的,直接撞死了了事。我就不信了,这七八十码的速度还撞不死个人”虽然不知道这些人的来路和目的,但谭纵却是记起来,无锡县的百十个公人却是就在前方不远,若是能汇合了那些人,便是有贼人也是不怕。
想来面对这些贼人,即便两方互有心结,但终究不可能做出什么龌龊事来。
秦羽他们得了谭纵的命令,虽然有些不明白“七八十码”是什么个意思,但“撞死”这两个字还是懂的。一时间,纷纷打马而出,便是架着马车的车夫都壮着胆子扬起鞭来。
果然,待十来匹马冲起了速度来,特别是有马车在前头开头,那些不想被奔马撞死的贼人只得让开路来。只是前头那几个提着弓的贼人却是不死心的射了几箭,却是被陆文云他们眼疾手快的拿刀格了开来,根本不曾有丝毫的损伤。
待冲过了人墙,众人这才发觉这些贼人过来极少,不过只有二三十人。只是适才都伏再暗处,看着隐隐绰绰而已,却是自己吓了自己。好在谭纵眼睛亮的很,竟是看破了对方的虚实,直接凭着马速冲了出来。
只是还未冲出多远,前方忽地传来一阵纷乱的嘈杂声,影影绰绰的又从暗处现出不少人影来。
第一百五十二章 山越来袭
夜色黑的吓人,但更吓人的还是前方暗处影影绰绰的人影。
这时候马车已然在谭纵的命令下停了下来,前方敌情不明,而从声音来判断,怕不是有几百号人,若是这般莽撞的冲过去,以他们十来个人的冲击力,即便是有马车开道,只怕也只是送死而已。
与其如此,还不如等在此处,好歹能节省点马力。待会一旦情况不对,这些侍卫们解释还能纵马入林。凭借着这一身出色的马术,运气只要不是太差,大伙便能都逃出去。而谭纵有福叔贴身保护,想来问题也是不大。
谭纵自己打开了车门,便这么站在车门边上,一手抓着门框,双眉紧皱,眼睛一动不动的只盯着前方。福叔却仍是那副安然镇定的模样,只坐在座位上,丝毫未有惊慌之色。
“来了。”福叔忽地开口。
谭纵耳朵里边听见福叔的声音,眼睛顿时睁到最大,黑漆漆的瞳孔里立时映入了一个跌跌撞撞的声音。
“是无锡县的公人!”骑着马守在前头的陆文云视野最远,首先就看清楚了来人,立即扬声道。
这一个人就好似开闸的信号一般,随着他帅先冲出了黑暗,身后不断地有人冲过来。这些人见到谭纵等人时,彷佛是见到了救星一般,竟是直接就往谭纵的马车扑了过来。其中一个直接就扑到了马车上,抱着马缰就不松手了。
谭纵在车门边看的清楚,这个人赫然是那个被无锡县县令抢走的闵大公子闵欣。
“这是怎么回事?”谭纵的脑子里几乎全是这个问题,可随即他就无暇再问这个问题了,因为黑暗中再度冲出了人来,只不过这些人却不是跑过来的,而是坐在马车上——赫然是原本早离开了的韩家的马车。
这时候,由于这些人毫无次序的挤作一团,不长的官道上,一时间挤下了足有一百四五十号人,其中还有两辆马车,十来匹马。韩家的马车边上更是挤满了人,便是车顶上也有人趴着,正哆哆嗦嗦的,似乎已经没了力气站起来。
而韩家马车前座上坐着的除了车夫以及韩文干外,另外一位赫然是无锡县的县令林青云。
待韩家的马车过来,谭纵立即就开口问道:“林县令,韩管事。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那边林青云一副惊魂未定模样,韩文干也是一般样子。还是边上一个人插话道:“是山越人,好多的山越人。”
“山越人?”谭纵闻言后却也是忍不住吃了一惊,随即追问道:“山越人不是早在汉末就被孙吴给剿灭了么,这儿哪来的山越人?”
山越人是越国后代,有史可查的历史最早应该追述到春秋战国时期。其时越国被楚国灭国后,有大量的越国贵族与百姓因为不堪楚国的欺压与奴役逃进山中,经过数百年的时光变迁后,最终便成为了山越。
而山越人因为长年在山中生活,常年的捕猎生涯让山越族的男子骁勇善战,人人皆兵,尤其擅长山地战。有汉一朝在大陆东南、江南、华南一带几乎到处都有山越人活动的身影。而在汉末,山越人也有出任为官的,随后更是曾割据一地。但最终,山越人还是没能逃过当时的霸主之一孙吴的剿杀,被全灭在山中。
当然,所谓全灭自然是指的抵抗势力,那些愿意归顺的男子却是全数充入了军中,后成为了孙吴手中的一支奇兵。
对于山越人的由来,谭纵或许不甚了解,但孙吴剿灭山越人一事,读过“三国”的谭纵却是知道的。故此,大顺朝离汉末都有千年了,又怎会突然出现这理该被灭族了的山越人的?况且,山越人当初的活动范围,即便是最北端,也是和这无锡整整隔了一个鄱阳湖的!
“钟押司,你确信没看错?真的是山越人?”谭纵这时候才看清楚适才说话的是钟庆春这位苏州府押司,只是这时候却不是叙旧的时候,谭纵只是急问道:“山越人可是汉末就被孙吴灭族了,莫不是你看错了?”
钟庆春一时间被问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抬头看向坐在马车前的林青云。
“千真万确。”林青云却是异常肯定道:“山越人衣着打扮与我们汉人完全相异,便是林某眼睛瞎了一只也能瞧的清楚。”
说到这,林青云突然又喘了口气道:“实则近年来,苏州一带多有山民撞见山越人,但各地官府却未有多加重视。我也曾上折子给闵知府,也不知闵知府上报给了朝廷没有。似这类化外之民,若是不严加看管,迟早都会惹出祸事来。如今,怕是这山越人已经成了气候了。”
林青云的话却是让谭纵心中的一丝侥幸彻底的碎成了粉末。
山越人自古以来便以骁勇善战著称,若今次碰上的当真是山越人,只怕这儿的人都难逃脱开去。
不等谭纵回神,林青云却是立即接着道:“谭大人,此次这山越人突然来袭,也不知其目的为何。但只看这次山越人来势汹汹,只怕是早有准备。而此处若论武力,怕是只有大人身边这十位大内侍卫才能与这些山越人一战。林某斗胆,请大人看在这近两百条人命上,让众侍卫出手相助。”
看着林青云一脸真诚恳切,谭纵心里却是莫名其妙的一阵触动。
便在这时,边上的陈扬、秦羽等人却是纷纷聚拢了过来,齐齐拿眼看了过来,便是那两个南京过来带来的巡捕都一脸跃跃欲试的模样。
“大人,与其在此处坐以待毙,不如让我们领着这些公人冲上一阵。”秦羽忽地开口道:“敌人势大,若是在此处困守,只怕却守不得多久。况且大人身边有福叔,也不须我们几个看着了。”
谭纵也知秦羽说的正确,此时确实不是固守待援的好时机,若是在这防守下去,极有可能最终演变成坐以待毙。故此,反倒是趁着众人精力尚足的时候,找准对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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