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拱手河山 by张瑞(完结)-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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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福此时恨不得回到废殿打那个人一顿,让他清醒清醒,就这么个没有良心的人,哪一点值得你爱,哪一点值得你惦记,他甚至还不如国师大人您知心!

    璟奕见刘福垂着眼眸沉默不语,低声道:“明日便让他回来当值吧。”

    刘福听到这句话,愣愣了才回味出里面的意思,刘福突然想笑,大声的笑,隆帝便是再不承认,可还是离不开那人,心里还是想那人了,估计这段时间一直不闻不问不过都是强装出来的,这才半个多月的时间已经到了极限,已忍不住的想见那人了。

    刘福感觉这样两个人就好像一场笑话,明明两个人心里都有对方,隆帝又何必如此折磨别人,何必折磨后又放不下呢?眼看这就要错过了?若隆帝愿意承认,愿意倾尽国力给那人治病,以那人的性格,隆帝会被那人日日捂在心头,那样一种生活,想想都是如此幸福,两个人,这样一场笑话,让刘福的心里充满了悲凉和无奈。

    刘福知道,此时隆帝将那人招回来,肯定不会是要给那人治病,也不会对他好,如今贵妃娘娘刚有身孕,徐念仁心怀不轨,到时隆帝只要想起那早逝的璟王妃和沁太妃,定然还会动不动就会对那人又打又骂。

    刘福抬起头来,斟酌了片刻,才说道:“那人今早才清醒,此时正是虚弱,只怕明日还起不来床,陛下是不是要等一等。”

    璟奕自然不信,不过是挨了几板子,已养了半个月还没有养好吗?

    璟奕的凤眸紧紧的盯着刘福,嘴角露出一抹讥讽:“不过是挨了几棍子,怎么?现在都没好?刘福跟在朕身边不少年岁了,也该知道朕最恨的就是欺骗——欺君之罪,可是要诛九族的!”

    刘福急声道:“便是给奴才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瞒陛下,那人自在行宫被挑了手脚筋以后,身体一直就没养好,当夜拉回去便昏迷不醒,本来奴才是去请了御医的,可御医一听去废殿便没有一个人肯过去,后来熬了两日,那人连汤药都喝不下去,当时奴才眼看着他快不行了,本想禀告陛下的,可陛下一听废殿之事,便大发雷霆,奴才实在无法,这才求助国师的,那顾怜神医用了三日才将那人险险的救了回来,虽然这些时日杖责的伤已大好,可因为他的身体太过虚弱了,神医想尽了办法给他补身子,也是一直到今晨奴才回来之前那人才醒过来。”

    璟奕满眸的怀疑的看向刘福,刘福在璟奕身边这些年,璟奕自是知道他的性格,纵然是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对自己说谎,一想到那人差点便救不回来了,璟奕的心脏就一缩一缩的疼,那种尖锐的针扎样的疼痛,让璟奕根本坐不住。璟奕站起身来,疾步朝废殿的方向走去,刘福看出了璟奕的担忧,心中一喜,快步跟了上去。

    废殿内,顾怜从怀中掏出一个掐着金丝的小药瓶,很是肉疼的从里面倒出一颗碧绿色的药丸,想了想还是攥在手心里不肯给对面的人:“他都已大好,这救命的药吃了也是浪费。”

    云觞摸了摸子卿苍白的嘴唇说道:“你若不想让本座给你找那人,大可不必给他吃。”

    顾怜气鼓鼓的瞪了瞪眼,到底还是将手里的药丸塞给了云觞,心有不甘的说道:“这么个没良心的小兔崽子吃了老婆子多少宝药了!你也不想想,当年是治好你的双手,也不想想他把你丢下的时候,是谁照顾你的!……也不知道当初是谁将他恨的咬牙切齿,也不知道是谁说回来也要找他算账,这才见他吃了点苦,就变卦了!”

    顾怜见云觞一直不语,更加生气了:“这小兔崽子本就是见风使舵,敌强我弱敌弱我强的性子,你若是一直迁就着他,早晚翻不了身!”

    云觞也不脑,喂子卿吃下药丸,手指摸上了他的脉搏,不禁皱了皱眉头:“这药是不是不大管用?受损的心脉怎不见得好一些?”

    顾怜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了这般的被人怀疑,怒道:“他是心脉缺失,又不是受伤,缺了的东西就是给他吃仙丹,也长不出来了,你可怜他干什么,他剜了自己的一脉给别人用,早已知道命不长久,这样不自爱的人,最不值得可怜了!”

    云觞对顾怜的怒气视而不见,径自用棉布将子卿才洗的长发细细的擦干,又将他身上的亵衣的扣子一点点的扣好,轻手轻脚的抱住他,让他舒服的趴在自己怀中,白玉般的手指轻轻拂过他的脸颊,轻轻摩擦着他柔软的睫毛。

    每当子卿长长的睫毛划过云觞的手心,那种微痒的舒适,会让云觞觉得自己的心都会变得水水软软的,云觞在回来之前,曾想着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原谅他,一定要冷他一段时候,可当云觞看到这人无声无息的躺在床上时,云觞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在乎,多想他。

    云觞一生占卜无数,从未占过自己的命运,没曾想,最后还是要栽在这个人手里,此时云觞有些明白了,为何当年师父会专门带着自己去废殿里看这人,想来那时师父便窥得天机,给自己制造了先机,只不过自己太过心高气傲,错过了最好的相遇。

    后来,云觞眼睁睁的看着他在皇家斗争中浮沉,看着他为了璟王一点点的改变,却对这个人越发的轻视,他太弱了,虽是努力的让自己变得残忍,可依然算不上一个强者,依然不够帝王的资格,就连用计陷害别人都还要搭上自己,有勇气却没有好的头脑,骨子里有股更是让人瞧不起的柔弱,这些都让云觞越加的看不上他。

    云觞虽然轻蔑他的一切,可云觞也有属于自己的骄傲,冷眼看他,不帮忙但也绝对不去陷害,直到他凭借自己的力量登上皇位,云觞也遵循了师父之命辅助于他,眼睁睁的看着他为真正的帝王星做铺垫,彻底改了帝王星殒命之危,就这样一个人,瘦瘦弱弱的,看着温和无害的人,凭借一己之力,改了大煜朝的国运,换掉了帝王星。

    云觞那时一直都想不明白,他那么柔弱心软的一个人,是怎么能做到这一步呢?也许为了他自己,他都不一定能坚持下来,可为了那个人,为了那么一个人居然将自己逼成了这样了,是爱吗?他这样不顾一切的爱,让自己又情何以堪呢?既然已将心给了别人了,为何还来招惹自己?为何还要对让自己沦陷在他的温柔中呢?

    顾怜看着云觞将子卿抱在怀中,专注的眼神,就忍不住生气:“你对这兔崽子那么好干什么,你该知道他的心根本就没在你身上……”顾怜说到一半,看见云觞微变了脸色,也说不下去了,不禁长叹了一口气。


柳暗花明又一春(二)

    璟奕疾步走进废殿,隐隐听见了人声,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不禁放轻了脚步,制止身后人的跟随,悄然无息的走到了门前。

    顾怜沉默了片刻,看向不言不语的云觞,又瞟了一眼他怀里瘦的还剩一把骨头的人。当初没日没夜的巴巴跑回皇城,可不到半年工夫,已被人折腾的不成样子。

    顾怜想想那时候,两个人在山寨里的平静的生活,对待云觞是如何的嘘寒问暖千依百顺,让自己以为他对云觞有心思,没曾想最后将人占了,却连夜跑了,就这么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怎么能不让人恨得牙痒痒。

    顾怜对云觞喝道:“你别死心眼了,别看他一副温温柔柔没脾气的样子,其实骨子里最倔强了,那个时候他求我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他性子拧着呢!你们朝夕相对一年多,他心在没在你身上,你不比我老婆子还知道……你别犯傻,不就是和他有了肌肤之亲,这世上能让你快活的人多了去,这没良心的小兔崽子一点都不值得你为他上心!”

    ‘砰’一声巨响,璟奕面容可怖的踹开了门,当目光触及抱住子卿的云觞,顿时冷笑连连:“国师真是好悠闲,这么废人也值得国师如此费心?”

    云觞抬眸瞟了一眼璟奕,不温不火的说道:“陛下是大煜两百年来能力最为卓越的皇帝了,不需要国师的辅佐,本座自然悠闲。”

    璟奕道:“既然如此,国师又为何还要回来,莫不是享受惯了,忍受不了粗茶淡饭的日子。”

    云觞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浅笑:“陛下以为本座会为了你回来吗?陛下真以为国师府一百的条人命如此就算了吗?”云觞见璟奕脸色涨红,却说不出话来,低声道:“怎么,陛下也是来看他的吗?”

    璟奕看到如此有恃无恐的云觞不禁有些懊恼,暗暗责怪自己沉不住气,毕竟此时还不撕破脸的时候。璟奕道:“天下之大莫非皇土,难道你来得,朕就来不得吗?更何况朕不过是路过而已,你以为朕和你一样会为那么个废人费心吗?”

    云觞抬眸看向璟奕,脸上的讽刺越显浓重了,不知为何,璟奕却不敢与云觞对视,有些心虚的撇开了脸。

    云觞挑了挑眉,垂下眼眸看向怀中的人:“既然无事,陛下便请回吧,这人才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陛下若想折磨他,还需过些时日。”

    璟奕明明被气的不轻,可却不知道怎么反击,毕竟依现在情形,璟奕并没有任何立场,他内心里是不愿认子卿这个人,当然更不肯承认自己对这个人有一丝一毫的别的情绪,他又不能现在就跟云觞翻脸,待在此地只是无趣,可也不能白白的被人欺负了去。

    璟奕看了一眼趴在云觞怀中面色还算


柳暗花明又一春(二)

    璟奕疾步走进废殿,隐隐听见了人声,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不禁放轻了脚步,制止身后人的跟随,悄然无息的走到了门前。

    顾怜沉默了片刻,看向不言不语的云觞,又瞟了一眼他怀里瘦的还剩一把骨头的人。当初没日没夜的巴巴跑回皇城,可不到半年工夫,已被人折腾的不成样子。

    顾怜想想那时候,两个人在山寨里的平静的生活,对待云觞是如何的嘘寒问暖千依百顺,让自己以为他对云觞有心思,没曾想最后将人占了,却连夜跑了,就这么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怎么能不让人恨得牙痒痒。

    顾怜对云觞喝道:“你别死心眼了,别看他一副温温柔柔没脾气的样子,其实骨子里最倔强了,那个时候他求我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他性子拧着呢!你们朝夕相对一年多,他心在没在你身上,你不比我老婆子还知道……你别犯傻,不就是和他有了肌肤之亲,这世上能让你快活的人多了去,这没良心的小兔崽子一点都不值得你为他上心!”

    ‘砰’一声巨响,璟奕面容可怖的踹开了门,当目光触及抱住子卿的云觞,顿时冷笑连连:“国师真是好悠闲,这么废人也值得国师如此费心?”

    云觞抬眸瞟了一眼璟奕,不温不火的说道:“陛下是大煜两百年来能力最为卓越的皇帝了,不需要国师的辅佐,本座自然悠闲。”

    璟奕道:“既然如此,国师又为何还要回来,莫不是享受惯了,忍受不了粗茶淡饭的日子。”

    云觞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浅笑:“陛下以为本座会为了你回来吗?陛下真以为国师府一百的条人命如此就算了吗?”云觞见璟奕脸色涨红,却说不出话来,低声道:“怎么,陛下也是来看他的吗?”

    璟奕看到如此有恃无恐的云觞不禁有些懊恼,暗暗责怪自己沉不住气,毕竟此时还不撕破脸的时候。璟奕道:“天下之大莫非皇土,难道你来得,朕就来不得吗?更何况朕不过是路过而已,你以为朕和你一样会为那么个废人费心吗?”

    云觞抬眸看向璟奕,脸上的讽刺越显浓重了,不知为何,璟奕却不敢与云觞对视,有些心虚的撇开了脸。

    云觞挑了挑眉,垂下眼眸看向怀中的人:“既然无事,陛下便请回吧,这人才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陛下若想折磨他,还需过些时日。”

    璟奕明明被气的不轻,可却不知道怎么反击,毕竟依现在情形,璟奕并没有任何立场,他内心里是不愿认子卿这个人,当然更不肯承认自己对这个人有一丝一毫的别的情绪,他又不能现在就跟云觞翻脸,待在此地只是无趣,可也不能白白的被人欺负了去。

    璟奕看了一眼趴在云觞怀中面色还算红润的子卿,觉得自己受骗了,什么伤重,什么性命不保,根本都是子卿的诡计罢了,璟奕不相信子卿会睡那么沉,不相信他没听见自己和国师的对话,璟奕觉得子卿是故意的,他故意趴在别人怀里看着自己出丑,他肯定是为了那天的杖责怀恨在心,趁机报复自己。

    璟奕看了眼抱在一起的两人一眼,凤眸微眯了眯,转身离去。云觞嘴角轻勾,心情比刚才好许多,他的手指轻摸了摸子卿的脸,轻声道:“他根本不愿承认你,甚至觉得沾上你都是耻辱,你能坚持多久,不会绝望吗?”

    子卿感觉手和脚的力气恢复不少,身体一日比一日好了,自那日醒来后,刘福匆匆离去,再也没有来看过子卿,倒是顾怜天天给子卿换药送饭,不过顾怜脾气很大,从来不和子卿好好说话。

    子卿见从她身上打听不出云觞的消息,索性也不问了,就这样断断续续的养了两个月的伤,待到刘福再来便是来传旨,让子卿去梁秋怀梁贤妃那里当差。

    虽然子卿不出废殿,不和外人接触,可依然能从顾怜的冷嘲热讽中得知一些宫中人尽皆知的事,徐贵妃因怀了身孕,身子日益重了,隆帝白日里还会去看看,但是已许久不在那里过夜了,如今隆帝独宠男妃梁秋怀。

    当初隆帝独宠徐慕儿,宫中的妃子便是妒忌也不敢太过造次,徐家人深得皇宠又有权势,徐慕儿进宫便被封为皇贵妃,隐隐已是后宫之主了,隆帝舅舅的女儿随也被封为淑妃,可到底低了一个品级,而且那位淑妃娘娘与沁太妃性格相似,从不愿意参与宫中的琐事,性格温婉,故而造成了徐慕儿在后宫中一家独大,剩下的妃子贵人们,品级都太低了,莫说和徐贵妃争宠了,便是想见隆帝一面也极其艰难。

    但是,此时徐贵妃有孕,众位妃子本以为已守得云开见月明,隆帝陛下也该雨露均匀了,没曾想半路杀出一个梁秋怀,梁秋怀本是当年隆帝登基之时,外藩进贡的几个少年的其中一个,在宫中本就无权无势,宫中的美人们自然不会如此轻易的让一个人做大,梁怀秋暗中吃了不少亏。

    梁秋怀却不知怎么得了徐贵妃和徐念仁的青眼,不管隆帝赐下什么吃的用的,徐贵妃都会给梁秋怀送去一份,并将当初隆帝给的管理后宫的牌子给了梁秋怀,没几日,众位娘娘美人就消停了下来,毕竟现在自己也在梁贤妃的手下了,如今这位男妃显然已跃居淑妃娘娘之上,坐稳了宫妃的第二把交椅。

    子卿想想也能明白徐家为什么要力挺梁秋怀,毕竟一个男人,再受宠也生不出孩子来,如今太子殿下是徐家生的,徐贵妃又身怀有孕,生下男孩自然是皆大欢喜,便是生了女儿也是大煜朝的长公主,可在不知这孩子是男是女之前,这期间最好不要有别的宫妃再有孕,自然还是男妃比较安全一些。

    子卿自养好伤被派到了梁贤妃的手下做事已有一段时间了,梁贤妃虽是受宠,却不像别的人那样恃宠而骄,年纪虽轻,但是极为知书达理,性格随和,从不打骂下人,梁贤妃受封之日,便会赐住在朝阳宫里,却经常宿在皇帝寝宫极少回来,所以他手下的宫人也最为悠闲。

    子卿虽是被派来贴身伺候梁贤妃,却真没有什么事可做,毕竟梁贤妃去侍寝时从不会带上子卿,梁贤妃还没有名分的时候,就已有贴身伺候的小太监了,用子卿也用不习惯,而子卿也不懂得怎么伺候一个自己算不上喜欢的人,两不相见自是最好。

    子卿虽是在朝阳宫伺候,却也不算朝阳宫里的人,此时他晚上还是自己住在废殿里,但是好就好在理,可以在朝阳宫里吃喝,这样不至于挨饿。子卿这段的生活比较平静,很少去想起隆帝,偶尔能听一些国师的传闻,但也没有什么大事,不过是为各地祈福或是求雨。

    传说大煜朝的国师是被神眷顾的人,如此看来不得不说这些传言并非空穴来风,先前的南方洪水和西北干旱,在云觞几次做法之后,已大有缓解,如此以来,云觞得到了更多人的拥戴,在百姓中更有威望了。

    子卿自好了以后,几次偷偷去摘星台看云觞,可却被人粗暴的挡在了门外,其实子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去看云觞,毕竟当初自处做出那样的事,并没有什么立场也没有脸去面对这样一个高洁的人。

    子卿开始坚定的以为自己昏迷的时候,时刻搂着自己的人轻声说话的人是云觞,期间旁敲侧击的问了顾怜许多次,可每次只换来了嘲笑,开始子卿并不尽信,后来多次前去摘星台,却发现云觞几乎是铁了心,有一次自己赖着不走,云觞甚至命人将自己乱棍打了出去,直到那时子卿才肯承认那些昏迷的日子感觉云觞在身边,也许真的是错觉。

    从那以后子卿也不再去摘星台了,便是听说国师二字也是尽量避着走,毕竟子卿冲动完了,那点小心思也就幻灭了,便也忆起了云觞的性格,两个人出了那等事,虽说是自己醉酒意识不清之下强要了他,可以云觞的性格不杀子卿灭口就是最大的恩惠了,别说什么原谅不原谅了,不过都是痴心妄想。

    子卿也不想管云觞与隆帝之间的恩怨了,子卿现在非常有自知之明,他知道两个人现在都恨不得自己死,很多事也不是凭借子卿一己之力能改变的,反正以云觞之力,此时不会轻举妄动,而云觞才为大煜朝祈福有功,威望正高的是很,隆帝也不会轻举妄动的,如此,也许子卿根本等不到两人撕破脸的那一天了。

    夕阳西下,子卿掐着手指头算着吃饭的时间,吃了饭便可以回废殿了,这一天便熬过去了,现在子卿少了以前的想望,对什么事都很淡,得过且过,只是如此枯燥的日子,对子卿来说却一日比一日难熬,子卿甚至自暴自弃的想,自己还坚持什么,谁又会真的在乎呢?

    銮驾直至抬进了朝阳宫,子卿神游中被身旁的小太监拉了起来,排排站好,銮驾被明黄色的丝绸围了个严实直直的朝梁怀秋的寝室门口抬去,当那銮驾从子卿身旁路过时,便是子卿耳朵如此的不好使,还是听见里面的呻吟声和粗重的喘息声。

    子卿默默的垂下头,心里很乱,不用想也知道两人又在做什么,若说第一次在亭子里看见璟奕和徐慕儿在一起时是心痛,那么这一次听见隆帝与梁怀秋,心中只有麻木,待到两人直接被抬进了梁怀秋的寝室,子卿便随着众多宫人一起散去了。

    刘福站在寝室门外,看向转身离去的子卿心中不住的叹息,可刘福也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劝慰的话,因为刘福连自己都说服不了,那日隆帝自废殿回来便勃然大怒,说刘福和子卿串通一气欺君,刘福自是冤枉,可盛怒之下的隆帝根本不容人辩解。

    刘福被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养了半个月才勉强能起来,挨了一顿板子,自然就长了教训,谁爱折腾谁折腾,什么东西也没有自己的小命重要,刘福再也不愿多事,而且刘福觉得隆帝这样的性格,根本不值得任何人帮忙,所以便是失了那人的心也是活该,罪有应得的。

    云雨过后,隆帝将梁秋怀搂在怀中,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他的长发,刘福听到里面没了声音,便问隆帝在哪里用膳,得了回答后,便恭敬的退了下去,随即让人备了热水让宫人抬了进去,随便让梁秋怀的贴身太监小三子也进去伺候了。

    梁秋怀本是像平日一般,自己起身清洗的,但不知今日的隆帝怎么了,居然会抱起他一起进了水里,梁秋怀有些尴尬,却也没有反抗,小三子见隆帝与秋怀一起进了水,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有些愣愣的站在原地。

    刘福听见屋内一声巨响,伴随而来的便是隆帝的怒喝声,刘福小跑着进门,只见梁秋怀的贴身太监小三子摔倒在地,地上到处都是水,铜盆掉落在脚步,隆帝赤身裸体的护住了梁秋怀,刘福还想开口,便听到了隆帝的怒斥声。

    “不是专门给秋儿拨了新的贴身宫人,怎么还是这么个笨手笨脚的东西,平时你们便是如此怠慢秋儿的吗!”

    刘福垂了垂眼皮,遮盖住眸中的讽刺,定然是这些天宠幸梁秋怀却一直不见那人,今日才寻了个借口来朝阳宫找人来了。

    刘福垂下头道:“奴才这边去将那人找来。”

    刘福在隆帝的默许下出了门,没走多远便看到那人还靠坐在长廊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玩弄着身旁的雏菊,刘福看看天气转眼都九月天了,那人还是穿着夏天的单衣,想来各宫没人承认他,自然不会有人给他派发秋衫,这人本来就过的浑浑噩噩的,怕是早已不知冷不知热了,顾怜神医又故意冷待他,国师虽然心里有这人,可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躲着这人,而且国师从未照顾过一个人,自然不知道冷暖。

    子卿看见一脸苦涩的刘福便皱了皱眉头,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刘福叹了口气,有气无力的说道:“陛下让您过去。”

    子卿垂着头说:“我不想去……可以不去吗?”

    刘福叹了口气:“您可别任性了,身上的伤财好,若是忤逆了他,不知道要吃什么大苦头呢,让您过去,您就过去,少说话多做事,陛下说什么便是,别犟嘴,别开口,好好干活,想来也挑不出什么错事的。”

    子卿点了点头,跟着刘福朝两人的寝室走去,子卿努力的缩在刘福身后,垂着头弓着身,几乎是刘福进门,隆帝便反射性的朝门口看起,当看见子卿低眉顺眼头都不抬的站在刘福身后,隆帝只觉自己的怒火更加高涨。

    隆帝和梁秋怀还□的坐在木桶中,对刘福斥道:“还不快将地上的水擦干净。”

    刘福连忙吩咐子卿去擦地上的水,又吩咐跪在一旁的小三子去给隆帝和梁秋怀拿衣袍。子卿垂着头上前一步,用自己的衣摆慢慢的沾着地上的水,在这期间不管隆帝怎么说话,他甚至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隆帝有种被人无视被人忽略的委屈,他慢慢的放下怀中的梁秋怀,全身□的从木桶里走了出来。

    此时,屋内只剩下隆帝、梁秋怀还有跪下地上擦水的子卿,隆帝的突然动作让梁秋怀吓了一跳,不禁叫了一声陛下,隆帝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回过身来轻声安慰道:“水有些凉了朕去找一床锦被抱你出来。”

    梁秋怀点了点头,看了趴在地上的子卿低声道:“你还不快起来陛下把身子擦干。”

    子卿的身子一僵,想也不想的说道:“不。”

    不大不小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地方显得异常响亮,一个‘不’字里还透着一股子坚决,若开始隆帝是佯装发怒的话,那么此时便是真的怒了,自始至终子卿不曾抬头看他一眼,他心里已经极不痛快了,如今□起来,那人不像以前迫不及待的……就算了。

    隆帝从来没有在子卿那里受过半分的冷待,更别说拒绝了,当年隆帝手放在桌上,子卿都会情不自禁的小心握住,更别提两人在一起时候的那些呵护和好话了。隆帝慢慢的走过了过去,浑身□的站在了子卿的面前。

    子卿怯怯的站起身来,弓着腰却一直没抬头,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地面,不抬头也不求饶。隆帝反手就是一巴掌,子卿只感觉脸上一阵剧痛,歪着身子就扎进了水桶里,子卿反射性的抓住了什么,只感觉手下的东西温柔滑。

    子卿的手不禁动了动,扶住那东西从水桶站起身来,待抬头才看到梁秋怀那张尴尬的脸,子卿自然也看到了梁秋怀水下白皙的身子,不禁红了耳朵脸,呐呐说道:“对、对不起……”

    这一幕自然落在了隆帝的眼中,不知为何一想到子卿看了别人的身子,摸了别人的身子还红了脸,隆帝心中就说不出的憋屈,还有透着几分莫名的酸涩,隆帝赤着脚上前一步将子卿掀翻在地,子卿虽然不知道隆帝为何又发那么的火,可子卿到底是不想挨打了,在翻滚的瞬间蜷缩着身子,双手抱住了头。

    隆帝怒火高涨的抬起的脚僵硬在半空,他心中的酸酸的滋味更浓了,可透着些许悲哀,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看着这样的子卿,心中再多的恨也恨不起来,他甚至有种冲动,想将这个人抱起来,抱在怀中,细细哄着。

    隆帝目光触及他的手,那只手已不复往日的白皙了,可上面的青筋很高,手骨一根根的都能数的出来,隆帝不知道子卿本人是胖是瘦,可到底还是知道那双手是什么样的,他原先的那双手给了隆帝许多许多,那双手会一点点的划过肌肤,满是疼惜满是爱意,那双手会轻轻拂过长发,轻柔又舒适,那双手会在疼痛的时候将人嵌入怀中。

    现在,那双手在发抖,那种恐惧的颤抖,让隆帝的心有些刺痛,让他有些呼吸困难,他动了动,却见子卿颤抖着朝前爬了爬,那种躲避和惧意让隆帝瞬时有种想哭的冲动,他心中很委屈很委屈,从未有过的委屈。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穿,一直站在地上,若是以前他早跪□去,抱住自己□的双脚,若是以前他早解□上的衣袍给自己披上,若是以前他甚至不会让自己从水中走出来,若是以前他会站在自己的面前眉开眼笑的叫着自己四哥,若是以前他肯定会心疼的抱住自己嘘寒问暖,若是以前他会努力的逗自己开心,若是以前他明明知道会挨打,甚至不敢躲避,只怕自己会气坏了自己。

    此时,他凭什么,凭什么的能不在乎自己,不抬头不看自己,甚至连求饶的话都不说,他凭什么,一个没名没分的狗东西凭什么能给自己脸色!

    刘福带着拿好衣物的小三子进门,抬眼看到隆帝正发疯的踹在地上蜷缩一旁的人,梁秋怀披着旧衣惊慌的劝解着,刘福看着蜷缩在角落的子卿,心中一痛,倒也不惊讶,只是胸口很是难受,怎么就非要折磨这么个人呢,到底什么才是个头呢?刘福早知道隆帝肯定又会找他麻烦,隆帝不会让他好过,刘福一时间心中又悲又愤,更多的还是怒意。

    刘福咬了咬牙心一横,抄起身旁的木凳,怒喝一声:“陛下起来,奴才给你砸死这不听话的东西!”

    隆帝没回神之时,只见刘福拎起凳子便冲了过来,将隆帝挡在了身后,刘福似是铁了心,第一凳子就敲在了子卿的头上,顿时一股鲜血就蹲着散乱的黑发冒了出来,刘福手抖了抖,红着眼咬了咬牙,闭了闭眼,手上再也不停了,一下子一下,木凳沉闷敲打皮肉的声音。

    刘福越打越悲伤,越打心里越难受,不禁怒喝道:“打死你这个不中用的东西!陛下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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