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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风-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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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去吧。”
藤真有些吃惊的看着流川,想问到底怎么回事但还是放弃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他们明早就会来,那时候你就直接回来吧。”淡淡的说完之后藤真就离开了。
回去休息一下,然后还要接着去研究所。既然礼子已经脱离了危险那么就没有必要请假留在这里了。
而且……
在他面前背过身去的流川,好象在发火但是随即又恢复镇定的流川,这样的流川让他觉得陌生。
印象里的流川虽然沉默但是却很少对他发火,但是每一次似乎都是毫无征兆的。
能够记得的第一次,是在礼子的婚礼上,一直到现在还能够清晰的回想起那张愤怒的脸,还有流川顺手抓起化妆台上首饰盒子砸向他时藤真心里的震惊和迷惑。
大概从来没有想过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或者是从来没有想到流川会这样对他莫名其妙的发火。
第二次是高二上半年的时候伯母要求和伯父离婚的时候,姑姑在家里愤怒的和姑父争执着伯母的过错,从隔间走过来吃饭的时候还在生气,流川忽然开口说道够了吧。
吃惊的姑姑楞了一下随后把手里的碗摔在桌子上,好象想起来什么似的不安又生气的问道:“你是不是对她说了什么?”
流川皱起了眉头好象忍了忍然后才回答说我没有。
姑姑怀疑的看着他:那她为什么要离婚,他们结婚都二十年了啊,你真的什么都没有说吗?
连碗都没有端起的藤真坐在那里想着他们到底在说什么,虽然知道姑姑一向不把他当外人但是就这样也实在有些尴尬。
流川低着头似乎有些不耐烦的拿起了筷子,但是性急的姑姑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很吃惊。
“是你吧?为什么一直撒谎不肯承认!那种事情怎么可能,我不相信如果不是你那怎么会……”
流川啪的一声摔掉了手里的筷子,生气的站了起来说道我没有撒谎!
姑姑和姑父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流川也转过头来看着他。
他有些困惑的问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流川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拳头紧紧的攥在了一起,因为过于气愤所以不由自主的颤抖着,他只好又问了一遍:你们说的到底是什么?
流川把头转过去站了起来,沉默的但是却那么愤怒的表情,什么也没说就朝外走去,换了鞋子之后头也不回的就跑了出去。
他匆忙的站了起来也换了鞋子,但是跑出去之后才发现流川骑着单车已经很远了。
回到房间的时候看到姑姑生气的跪在那里收拾着跌落下来所以碎掉的碗,姑父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对他说坐下吃饭。
随后再也没有提起过的事情,到了现在他还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但是比起那些,更令他介意的是流川那愤怒的背影,流川转过身离去的时候看着他的眼神至今还令他耿耿于怀。
那是一种让人窒息般的眼神,流川从来没有那么看过他,那种仿佛忍无可忍的爆发般的愤怒和失望几乎令他不能喘息。
那种难以忍受的沉默一直持续着,直到他们在全国大赛上相遇,一切还是没有改变。
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的漠视,似乎变成了没有交集的两个人,藤真立刻就察觉到了那种故意的疏远和冷漠。
那年发生的事情似乎很多,伯母离开了这个家,还有他和小石的分手。
但是更糟糕的一件就是篮球队教练的离去。
社团的活动被迫停止,还有来自校董事会压力,他果断的做出了决定后立刻得到了队友们和学生会的支持,联名提议和申请一同递交上去,附着的是篮球队和学生会征集的全校绝大部分学生的签名。
他成为了日本高中篮球界的第一个学生教练。
得到任命的那天他把学长们留在体育馆里的那面斗魂的旗帜取了出来挂在篮球馆里,郑重的在全体队员面前深深的鞠躬。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翔阳的教练了,请多关照。“他自信的抬起头来看着那些熟悉的脸,坚定的说道:“我们的目标是全国冠军!”
热血沸腾的队员们声音震耳欲聋,“全国冠军!”
他们的梦想比那年的夏天还要炽热。
那也是一个忙碌的夏天,很多事情都被他抛诸脑后。
直到他和花形为了招收新人而去观看国中生的篮球比赛。
但那简直是一场个人秀。所有的灯光和惊叹都落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富丘的流川枫。花形推了推眼镜,压低的声音中带些赞许。
他静静的看着那块明亮的场地,那里没有人可以阻挡流川。
“那个人被称做是‘进攻之鬼’哦。”一旁的女孩兴奋的对着她的朋友这样说道,当他带球过人后扣蓝的时候全场女孩子一片疯狂的尖叫声。
他和花形站在看台的台阶上相互交换眼神,虽然想要捂住耳朵却觉得似乎有些失礼,于是只好有些无奈的苦笑着。
那天晚上虽然特地的跑去问他愿意不愿意来翔阳,但是心里已经有了被拒绝的觉悟。一个多月的陌如路人,虽然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但是藤真多少也了解到了这个表弟无视自己的决心。
可是弯下身子在玄关处松开鞋带的流川连头也不抬,完全的忽视,根本不理睬他。
只是问了一次得不到回答所以就转身离开了,心里想的却是:原来是这样吗?
隔天听姑姑说他报了湘北之后他很吃惊的去查了一下,才知道只是一所很普通的国立中学,藤真看着湘北的资料楞了好一阵儿,并没有生气或者发火,但是也没有打算再去问他到底为什么了。
那种无视对方的情形就那样一直持续着,六年多了,直到……
两个月前流川回到东京来。
二十二
藤真开车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三点了,睡了三个小时之后起来冲了澡,因为阿椿她们已经到了医院所以流川也回来了,也许是睡眠不足一进门就朝卧室走去,踢掉了鞋子倒头就睡,连外套都没脱,藤真找了条毯子替他盖上后就照旧去上班了。
早晨打电话告诉花形礼子已经没事了的时候顺便约定了见面的时间,中午休息时他开车去了银行,等待的时候花形突然对他说第一次见你发那么大的脾气。
他不知所以的问道你说什么?
花形微笑了一下之后却转移了话题,“你有男朋友吗?”
“喂,”藤真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你问这个干吗?”
“上次忘记问了啊。”花形若无其事的微笑着,似乎很无辜的样子, “我都带你见过熏了,如果你也有的话,带来给我看看吧。婚礼的时候,我希望熏她把捧花扔给你啊。”
藤真斜着眼睛看着花形,“喂,我不可能结婚的。”
就算我没有你那么高的道德标准但也是好人吧。藤真在心里有些不满的抱怨着。
“有没有?”花形严肃而正经的问道,但是眼镜片后的眼睛里有丝笑意一闪而过。
“有。”藤真耸了耸肩膀,因为觉得没有必要隐瞒了所以也不太在意的照实说了,“有过两个,但是都分手了。”
花形的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似乎有些不解,“分手?”
藤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也许有些人注定只能是一个人吧。
花形想说什么的时候却正好被叫到号。两个人相对无言的办完了手续走出来之后,明明已经相互道过别了可是那家伙却又转过了身来叫着他的名字,地下停车场空荡而宽广的空间里他回过了头, 原本还以为是对方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想到却看到花形无比认真的表情,固执的对他说着:熏一定会把捧花扔到你手里的。
藤真站在距离地面七八米的地下停车场里,看着花形转过身去走向他的车,身后身前都是一束束打在顶上的白色灯光落下来的碎片,不太象地下倒似乎象是高中时候的楼顶天台,那些明亮的纯白的颜色。
他低声的说着谢谢然后也转过身去拉开车门上了车。
※ ※ ※ ※ ※ ※
他也完全没有想到会连续有两段失败的关系。
最初的时候一切都好。
但是……先后的结果都是一样,对方先提出分手,虽然理由看似大相径庭仔细相却没什么区别。
第一个是在看摄影展认识的男孩,那时候他刚念到大学二年级,因为对方是主动上来搭讪的,所以一开始印象并不是很好,后来经常会碰到,慢慢的熟悉起来后也打消了最初的怀疑,知道并不是轻浮的人。
但是交往后愉快的日子并不长久,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总是对他发火说要分手,然后又道歉请求他原谅,如此的反复着,藤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反省自己所做的一切觉得没有什么过错之后再吵架就认真的说那么就分手好了。
真正分手的时候对方对他说你真是冷漠。
那句熟悉的话让他动摇,但是却又不知道究竟为什么。
第二个是医学院的学生。一开始只是朋友般相处,后来偶尔邀请他一起吃饭或者去看电影,虽然是这样却丝毫没有受胁迫的感觉,那个人是温柔但却又顽固的家伙,中间有半年他去了德国,回来之后对方提出交往的要求,藤真甚至搬了过去与之同居。
藤真的确非常喜欢那个人,虽然有着轻微的洁癖但是其他的地方都很好,每天早晨起来看到他本来认真的脸变得困惑般得舒展开来,还有那因为低血压所以不太容易起来的样子,藤真都觉得要是能够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那人的名字叫做小野浩二,亲吻的时候也好,作爱的时候也好,都非常的温柔,凝视着他的时候总是微笑着,就好象三四月微暖的阵风,尽管不太喜欢说话却在某些地方异常的强硬,有时候会突然的吃醋,但是沉默和倔强的样子都让藤真觉得非常可爱。
但是这样的男友却在某天突然的提出了分手的要求。
最初的时候他非常的震惊,然后就想着哪里出了错。
小野那时候还是在见习的心理医生,分手的理由是在电话里讲出来的,对他说“我总觉得似乎可以等到你爱上我的那一天。”
“有着这样的希望所以一直都……”小野的声音越来越不连续,“但是现在……我已经不能再等下去了。”
他吃惊的想着小野到底是怎么了,同居都一年多了却突然说出这种奇怪的话。
他怎么可能不喜欢小野?
如果不喜欢的话他是不会搬去那里和他住在一起的。
但是一直不肯再次见面的男友只是在电话里说我们分手吧然后就这样消失了。学校那边只知道他向见习的地方请了假,无论如何也问不到什么的藤真在小野的住所里一直等到第三天的时候还是等不到他回来,站在楼梯里一直等到灯光熄灭。
他坐在台阶上无论如何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被甩掉,那种也许对方会回来的希望在午夜过后被手机那边通知已停机的声音彻底的打破了。
第四天正好是周末,因为对方的手机已经打不通了所以他直接开着车子去了小野的家乡秋田,走出门来的男友看到他后吃惊而无奈的低声说着你也有这么冲动的时候啊。
但是最终还是分手了。
两个人慢慢的走在河堤边的时候男友第一次在他面前抽起了烟,被他问道“以前你不是不抽烟吗”的时候还苦笑了起来。
“你有个表弟吧,”小野停了下来看着河面的水波淡淡的说道,“有一个,长得和我有些像的表弟吧。”
藤真怔了一下,之后看到小野从衬衣的口袋里取出一张从杂志上剪下来的图片,慢慢的在他的面前将它展开。
“你也许没有发现吧,”小野慢慢的吸着烟,然后将那张图片递到他的眼前,“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我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藤真微微的皱起了眉毛,生气的话语已经到了嘴边却还是咽了下去。他只是偶尔才会想到要买这种体育杂志而已,他甚至连流川的样子都不记得了。“你为什么特意剪它下来?”
小野淡淡的微笑了起来,藤真认真的对他说回去吧。
“不要让我把原因都讲出来好吗,”小野站起来,看着他的双眼虽然悲伤但却仍旧固执得让人生气,“我们分手吧。”
无论如何都要坚持分手,到了最后顽固的小野再也不肯多说什么,只是把那张原本平整的纸片慢慢的用力的捏成了一团。
“我们分手吧。”
看着对方沉默的眼泪时藤真第一次这么的难受,相处了那么久从来没有见过小野这么痛苦。
最终他还是艰难的点头了。
一个人在夕阳下开着车回东京的路上藤真从高速公路的出口处开了出去,疲惫的停在了海湾的附近,坐在岩石上吹了半天的海风还喝了不少的啤酒。
橙色的夕阳淹没在地平线下之后海面上只有冷冷清清的月光,和一波波的海浪哗哗的冲击着岩石的声音。
他想也许这就是失恋吧。
回到公寓的路上经过公园的时候藤真把车里的那十几本杂志卷了起来一个个的从车窗那儿扔进了垃圾桶。
从那以后他再也不买体育杂志了。
※ ※ ※ ※ ※ ※
晚上回去藤真打开公寓的门后走进卧室,发现流川居然还在睡,好像还是早晨他离开时的那个姿势,只是盖着的那条毯子被压住了一角,还有了折痕,藤真站在了那里看了一会儿之后伸出手去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发。
他睡得那么安静,藤真觉得这么久了为什么他好像完全没有变呢,睡着的时候仿佛有些困惑般的微微皱起的眉毛,还有那种放松的表情。
愤怒的样子,窘迫的样子,颤抖的样子,还有认真的凝视着他的样子。
“你把口水都印在我的毯子上了。”藤真坐在了他的身边,拍着他的肩膀威胁般的慢慢说道。“这是我最喜欢的毯子。”
流川揉了揉眼睛想要坐起来,看到是他后就不动了,表情变得很不自然。
“你还真能睡啊?”藤真笑了一下。
“困。”流川把头偏了过去闷着声简单的回答道。
他伸出手去试流川的额头,发现的确稍微有些烫。
流川闭上了眼睛安静的躺在那里,他收回了手从床头的柜子里取出体温计来,“你来量下体温。”
二十三
尽管不情愿但还是老实的让藤真量了体温,结果抽出来看到度数的时候藤真叹了一口气。
这就是所谓的祸不单行吧,明明医院里已经躺倒一个了。
发着低烧的流川似乎比平常更加想睡的样子,连眼睛都睁不开了似的。藤真找出昨天放进冰箱里的食材煮了些粥给他吃,被勉强拉起来的流川吃到了一半就满头的汗,也许是发现藤真在看他所以一直没有抬起头来,连藤真递毛巾给他的时候也没有。
阿椿打电话过来说礼子已经清醒了过来,原本打算晚上去医院的藤真却被对方告之说要直接把礼子转回家乡的医院去。
藤真迟疑了一下然后说留在这里再观察两天或许对礼子比较好吧。
但是阿椿却说不必了。还是在家乡的话更加的放心。另外还补了一句说就不必麻烦你来了,我们已经在办出院手续了。
总之这次的事情麻烦你了,非常感谢诸如此类的话。
虽然很客气但一听就知道是拒绝的声音,礼子原本就只是流川的堂姐,和自己其实没有什么关系。藤真知道再说下去已经没有必要所以也只是礼貌而客套的说那么请一路小心。
挂掉电话后藤真想也许对方是因为礼子在东京自杀而对他产生的不满吧。
毕竟是与藤真家无关的事情。
流川盖着毯子昏昏欲睡,大概是因为药效的缘故,藤真站在他的床边安静的看了他一阵儿后就离开了。
他回到书房,安静的坐在了书桌前面。那些德文的摄影杂志整齐的摞在一旁,拿了回来一直没有时间看,真是有些对不起花形的好意,他发了一会儿呆之后拿起最上面的那本慢慢的翻看了起来。和日本国内同类杂志相似的插页广告和图片选展,不一样的是纸张的质地和排版的风格,还有详细到将各款相机拆解到具体元件来介绍的栏目,科学和艺术完美结合的艺术,在摄影这里体现的无以伦比。
窗户外面是成片靠在街道两边的樱树,被那繁华的树叶压得深深低垂的枝干如云烟般的涌动着,摇晃着,因为是二楼的缘故正好对着浓密的树荫,书房里班驳的树影仿佛海浪般一波波的温柔浮过所有的一切。五月的天气总是强风阵阵,偶尔有几片云飘过天空也被阵风拉长扯薄,然后淹没在了那澄蓝色如水洗过的天空深处。
虽然已经五月可是暑气却久久不来,凉爽快意的夏风悠闲的吹过安静的街道,树叶在窗外沙沙作响,仿佛雨点,外面仍旧是一片明亮。
他的手落在厚实的杂志上,抚摩着那架被当作封面照片的单镜头中古反光相机。
因为与小野分手的缘故,他中断了每月购买摄影杂志的习惯。
交往的时候曾经为对方拍过照片的相机,分手之后一看到就会想起来那些握着相机的瞬间,清晰的好象放大后底片上的每一丝纹路。
藤真没有办法立刻忘记一切,所以只有把那台相机和相片一起封在了纸盒里摆进了书柜。
也许是因为第一次失恋,结束的那天从秋田回来后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夜里一直失眠到凌晨,醒来之后居然连惯例的晨跑都忘记了。
最初的一周回到自己的公寓只觉得无法忍受,无论做什么都觉得身旁应该还有一个人,但是抬起头来才发现周围一片空旷。在附近的图书馆借回来的德文期刊和杂志也很快的看完了,结果在常去的书店买书的时候顺便买了好几幅大张的拼图回来,没想到的确有趣,拼图的时候就忘记了周围的一切,比什么都有效。
姑姑拜托他照顾流川的那天,刚好是他和小野分手后的第二十五天。
连一个月都未满。
在车站看到戴着黑色棒球帽垂着头靠着半人高旅行袋的男人时藤真站在几步远的地方想着也许这个是他吧。因为被喊到名字所以抬起了头,睁开双眼那一瞬间迷惑的样子让藤真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
那个穿着白衬衫骑着单车的少年,从青色街道的尽头一路骑过来,那阵风仿佛穿透他身体般的吹过,衬衫的衣角在风里象张开的白色翅膀一般哗哗的舞动着,那些浓淡相间的绿色树荫飞快的掠过他的肩膀和手臂,还有孩子气的脸。因为懒得下车所以单腿支着地在藤真家外面头一点一点的安静等待着,被他喊到名字所以迷惑的抬起头来张开双眼的样子。
但也只是那一瞬间。
至今还记得那种形如路人的漠视,还有那完全置若罔闻的态度。
因为这个人,小野莫名其妙的和自己分手了。被姑姑拜托的时候他虽然无法拒绝可却很是不快。
而到了现在,他似乎已经不记得和小野分手了多少天。
藤真合起了杂志,叹了口气之后把书柜上面的那个纸盒取了下来,小心的打开。
那些相片被插在特制的相簿里摆在相机盒子的下面,他慢慢的翻开那薄薄的相簿,每一页都有他手写的标签,拍摄的日期和地点,还有他为每一张取的名字。
他很少拍摄人物,小野只是一个特例。他到现在还是认为那次的分手毫无道理,但是固执的对方完全不听他的解释。
翻看着照片的手忽然的停了下来,目光落在了小野站在棒球场外的那张,藤真楞了一下,这张的构图还有小野的神情让他想起分手时对方手里用力揉紧的那张。
他匆忙的翻过了这一页,但是再往后看却没有了心情,他不由自主的翻回了那一页,定定的看着那一张。
对棒球没有什么兴趣的小野每次都陪他一起去看职棒赛,虽然藤真对他说自己一个人去看就好但是小野某些时候的确是固执的令他无可奈何。有一次看完比赛后小野有些困惑的说太难懂了,虽然藤真也曾讲解给他听,只是棒球的规则比起篮球和足球的确不太好理解,再加上他对这种运动原本就不热衷,到了最后也是不了了之。但是藤真觉得他那时的表情真是有趣。
一边喃喃的说着难懂一边站在体育馆外面的自动贩卖机前面去拿掉下来的矿泉水,被喊到名字的时候转过头来的瞬间身后是明亮的白光和模糊掉的人群,头发微微的垂了下来遮住了看向他的双眼,迷惑的表情还有被光柔和了许多的轮廓。
那曾经是他最喜欢的一张相片。
藤真合起了相簿,静静的坐了一会儿之后走到了流川旁边,伸出手去撩起了对方的额发。
藤真静静的凝视着那张沉睡着的脸,右手支撑着身体俯下身去,慢慢的低下了头去困惑的仔细端详。
六年后第一次离他这么的近,近到连每一次轻微的呼吸都会落在对方嘴唇上的距离,近到几乎可以亲吻对方的距离。藤真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睡梦里微微舒展的表情和抿成一条线的嘴唇,安静的眼睫毛那么的长,偶尔微微的颤动着,就好象小小蝴蝶的翅膀,似乎不该长在一个男人的眼睛上。
六年了,那不再是张孩子的脸,也不再是一张少年的脸。
那是和小野有几分相似的,成年后的轮廓。
这是那一刻藤真唯一能够想到的事情。
迅速的站了起来离开卧室之后藤真迷茫的在客厅里站了很长的时间,脑海里一片的空白,直到闭上双眼面前浮现起小野那只将纸片揉紧的手。
直到今天他才读懂了河堤边沉默的男人那悲伤和绝望的眼神。
藤真默默的回到了书房。
仍旧有两张未拆的拼图安静的立在墙边,书桌上是摊开的薄薄的相簿,整个房间里安静的让人无所适从,他怔怔的凝视着隔开卧室和书房的那堵墙,墙壁上有半透明的绿色树影如潮水般慢慢涌动,墙壁后是那个九年前在走廊上亲吻他的少年。
拥抱的力度或许是被释放时的快感所削弱,但却仍旧不肯松手, 熟悉但却又异常的拥抱潮湿而灼热,还伴随着对方强烈的心跳,尽管察觉到了对方的顽固但是焦躁和没有出口的兴奋只能让藤真强硬的掰开了流川的双臂,钳制住他的双手将他压在自己身下后, 想做的心情还有莫名的不安感交织在一起,结果只能是更加的混乱。
微微的俯下身去后,藤真握住流川的手然后抬起来放在自己的脸上,然后有条不紊的向下移动着,流川轻微的颤抖了一下, 藤真垂下了眼睛看着呼吸渐渐平复下来的流川然后突然松开了双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之后有些匆忙的后退着然后转过了身去,淡淡的说你快点把衣服穿起来吧。
沉默的径直走进厨房,藤真拉开冰箱后找出冰冻的啤酒迅速的打开然后一口气喝下去之后颤抖的左手似乎才镇定了下来。
仍旧赤裸着上身的流川已经走到了他的身旁,尽管烦躁却还是不知道到底该要如何,看着对方的双眼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的藤真想着自己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站起来打开了走廊和餐厅里所有的灯之后藤真又喝掉了一罐之后这才觉得身体不是那么的灼热了,两个人沉默的坐在了餐桌的旁边,被对方凝视的时候藤真心脏的跳动又开始变得异常,胸口那种难以忍耐的不安和烦躁无法理解。把喝空掉的罐子放在餐桌上之后流川终于忍耐不下去了,但是开口后发问的话语却完全令他摸不着边际。
“那个男人是谁?”
他疑惑不解的抬起了头,对上了流川冷静的双眼。
站起身来迅速的走出了餐厅,听到他似乎是走进了书房的时候藤真立刻明白了之前的那句问话的真正含义。
拿着相册走了过来的流川脸上平静的看不出什么表情来,藤真有些不快的皱起了眉, 但是也只能怪自己没把盒子再塞进书柜。
被摊开的相册露出了是小野在樱树下闭起双眼打盹的样子,藤真只是侧过脸去略微瞟了一眼然后便冷漠的说跟你有关系吗?
流川立刻伸出手来揪住了他衬衣的前领,脸上的表情变得让人难以琢磨,藤真则是更加的不悦,挑衅般的问道:“要打架吗?”
流川狠狠的瞪着他,半天后甩开他的领子,冷冷的说道:“你太欠揍!”
藤真把空罐子扔进垃圾桶,头也不回的走回自己的床边,把被扯坏的衬衣脱了下来扔到了一边,呆了一会儿这才气愤的走回盥洗室,迅速的冲了澡之后立刻就上床睡觉了。
平躺在那里很久都无法睡着,脑海里纷乱一片无法宁静,直到听到很轻的脚步声从隔壁走过来后,闭上双眼后安静而空旷的房间似乎突然的狭窄了起来,察觉到对方站在床边之后藤真只能继续装睡,过了很久他也沉沉睡去,不知道床边的那个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清晨起来的时候发现卧室的门敞开着,摆在床上的毯子很勉强的可以称做是叠好,藤真并没有在意。
直到晨跑回来吃完了早点,流川仍旧没有回来的迹象,有些疑惑的藤真直接去了研究所,因为周三下午是月末的例会所以一直在忙碌着整理最近的项目,立川的电脑又突然出了问题,无论如何都无法启动它的北野无奈的找来了藤真和立川,发现电源保护坏掉之后藤真心想糟了,因为显示器没有问题所以感觉更加的不妙,主机送去了维修部,初步判断是硬盘可能烧坏掉了。
维修部的上原小姐安慰般的对他说我们努力恢复数据吧。藤真很认真的对她说那一切就拜托你了。
因为想要使用那套新购的建模和导入软件所以才会去动立川的电脑,发生了这种事情之后开始变得慌乱失措的北野一路跟在他的身后走过走廊时不停的道歉,藤真拍拍他的肩膀然后笑着说这下我们可以去找SUNTECH公司索赔了。
半人高的透明拉窗外是摇晃的树影,北野笑了一下之后仍旧是一副不安而沮丧的样子,藤真开玩笑般的对他说SUNTECH公司的故障率那么低都被我们碰上了,只能说我们运气太好。
虽然这种故障的发生却并不是北野的错,但实习生没有经过批准是不允许使用研究所专用电脑的,藤真安慰着他的同时心想为什么不能够老实的去申请使用权呢。
只是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
未完成的项目两人都有在对方电脑上备份的习惯,藤真和立川开始查看有哪些地方没有来得及备份。
下午例会结束后藤真和立川继续开始核对,上原小姐跑了下来抱歉的说已经不可恢复了。立川和藤真相互对看了一眼之后决定还是加班的好。
打回公寓去后总没有人接听,打了第三次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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