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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之嗣子 作者:顾盼盈盈(晋江银推vip2014.05.24完结)-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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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林崖的神情收入眼底,林如海的语气也分不清到底是郑重还是戏谑:“如果今次我真的……你就求尚主,也能在群狼环伺中保的一家平安。”
  本朝的公主们远不如前朝彪悍,不能干涉政务,所选驸马也不能出仕,不过荣养而已。但是如果林如海真的有个不测,贾家甄家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又如何敢跟天家女婿争产?更遑论谋财害命。保住了性命,自然也就有了子嗣,有了将来,林家总有再起的一天。
  林崖微微赧然。他好歹也是堂堂男儿,林如海将吃软饭说的这么直白,他还真有些不好开口,噎了一下才镇定开口:“老爷吉人天相,休要如此说。只是他竟似对咱们家颇为中意,儿子以为,曾家事可考虑一二。”
  因为黛玉就在门外,保不齐会听到什么,林崖也就不愿多提楚容华想纳侧妃一事。
  林如海恰巧也是同样的意思,微微一笑,就把话接了过去:“曾家我看是极好的。家风正,子孙出息,只是我离京多年,跟曾侍郎父子不甚熟悉,不好开口罢了,如今倒是有缘。可惜男儿娶妻跟女子出嫁不一样,不然这样好事却轮不到你这孽障。”
  这话极有深意。
  林崖怔了片刻,才从林如海温和的神情中读懂了他的真意。
  嫁娶一事,男女到底不同在何处?不是什么一个承继宗祧一个嫁为他人妇,而是一旦楚容华大事不成,蒙受的风险不同。
  林家尚且隐在暗处,曾家却是身家性命都与楚容华连在了一处。大事成了则罢,不成的话,曾家满门一个都跑不了。假若定的是黛玉,早出事就是望门寡,晚出事就是罪家妇,一生尽毁。假若定的是他,只要自家够小心,罪不及出嫁女,虽说几代人出仕要受影响,却总比黛玉嫁到曾家可能要受的罪少多了。
  林如海既然中意楚容华,又中意曾家这个姻亲,也没有什么坚决不应的道理。
  不是没有想过娶妻,只是这样说定一个可能的妻室人选,林崖不免有些发懵,看得林如海又是一笑,病中的郁郁之气都消了许多。
  不动声色的嘲笑过素来稳重的嗣子,林如海又转而说起了别的事。
  “你生父继母被王家接走一事,又有了新的消息。”林如海身体尚未康复,还是借着林崖说起他与三殿下旧事的时间缓了口气才撑到现在,却也难免露了疲色,说话声音小了些:“王家下人不得力,把人丢了,我当时还想是哪家要来趟浑水,现在想想,多半还要着落在这位身上。大丈夫能屈能伸,正事上莫要做意气之争,将面子看得太重。”
  林崖还是头一回听说此事,闻言忙点头应是,又瞧着林如海精力似乎有些不济,便劝他休息片刻。
  林如海也不逞强:“我是该好生歇息,这几日怕就要有亲戚故旧打上门来,我不出面,他们怎能安心?”
  语意讥讽,显然已经有了义绝之意。
  林崖早就瞧那些烂泥不顺眼的很,林如海此意正中下怀,只是说起亲戚,他猛地想起了薛宝钗。薛家姑娘可能进四皇子府的事情,他方才却是忘了说。
  不过片刻犹豫,林如海何等样人物,自然也瞧了出来,有心不管,却又不放心这还有些稚嫩的嗣子,只好开口相询,林崖这才说了。
  林崖心里总觉得薛宝钗能与黛玉并列金陵十二钗之首,是个人物,有意提防,如今两家成仇,更起了刻意打压的念头,这才当作大事说与林如海听。谁知林如海虽也看重此事,在意的却与林崖全然不同。
  “这么说,咱们的姻亲们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与我们为难了。也罢,横竖总要有个了结。这甄家也当真有趣,庶长子不要的正室,就送去京里做侍妾?一并了消也好。”
  着眼全局,丝毫不提自家与薛家的旧怨,却真真切切将薛家算在了局中,倒是比林崖盯着薛家一户要大气的多。
  见嗣子露出若有所思之态,林如海微微一笑,只觉教导这个嗣子真是舒筋活血强身健体,便又说了个消息:“自你走后,为父左思右想,只觉平日里耽于公事,不曾好好管教于你,致使你顽劣不堪,至今不过一秀才耳。正好你们太太的孝期以过,为父已经为你寻来名师,等这次的事情过去,你便安心读书,预备着下场秋闱即可。”
  林如海一提科举,林崖头皮就是一麻。
  当初他自觉好歹也是经历过现代高考的人,并没觉得科举有多难,后来虽然勉强中了个秀才,却也被收拾的极惨。再想想之后的秋闱、春闱,真让人顿生肝肠寸断之感。
  可惜科举晋身乃是正道,他想要顶门立户光耀门楣,这罪非受不可,只盼着别再来个贾雨村之流,面正心邪。——贾雨村这个恩将仇报、钻营名利的小人,还真险些又做了黛玉的先生,只是那时恰巧林如海动了过继林崖林崇的心思,没有上门延请,贾雨村一个拿乔,让扬州府尹家请去了。
  林崖硬着头皮应下,林如海这才露出满意之色,只是精神实在不济,才没有再对林崖多加开导,而是示意自己乏了,让林崖只管去收拾外头的局势。
  科举林崖发怵,对付些许宵小却不在话下,当即打起精神扶林如海躺下,这才推门而出,含笑叫黛玉进去陪着老父,自己则带着林崇走到了院外,面无表情的坐在了大管事何启命人搬来的太师椅上,冷冷打量跪了一地的下人。
  林如海一倒下,这些下人就被几个林家世仆出身的大管事带人对着名册一户户羁押起来,等林如海第一次恢复神智,便吩咐人把所有有嫌疑的人,不分来路统统合家压到这处空地上跪着,但凡是有嫌疑之人的家人,不论老少男女概不能免。
  到如今,这些人已经水米未进顶着大雨烈日直挺挺跪了两日多,昨儿就有大着肚子的妇人受不住滑了胎,几个襁褓间的婴儿呼吸是愈来愈弱,剩下的老弱妇孺也都是眼瞅着就要撑不下去,各家的当家人岂有不心痛自己的高堂娇儿的?竟都盼着主子们快些来审,求个痛快。
  林崖一落座,便有先太太贾敏的陪房家人之一钱嬷嬷抱着一岁的小孙孙膝行两步,不住的磕头求饶,出首告发她的儿女亲家、采买上的管事与甄家下人私下往来,不利主家。
  林崖听了,眉梢都没动一下,只是叫人把钱嬷嬷怀里的男童抱到廊下,交给恭敬站在那里的婆子喂几口米糊。没一会儿,那孩子哇的一口,钱嬷嬷便似被抽了骨头一般摊在地上,全然不管她的亲家被拖出来时望着她的怨恨之色。
  其余受罚的人一看钱嬷嬷的小孙孙缓了过来,那真是争先恐后,只求能给家人留条活路,有根据的自然告发,没根据的也开始了攀咬,被告发的也不示弱,你告我一状我便拉你下水,什么*都往外说。
  林崖只阖眼冷冷听着,只有有人言语间带出先太太时才命人掌嘴呵斥,就这么听了小半天,等到声音渐消,一院子奴才都再寻不出旁人的罪名了,才淡淡开口:“都记下来了?”
  问得却是两旁垂首侍立的几个管事,管事们忙躬身应是。
  “既然都记下来了,所有知道老爷要生病的,一人赏一百板子,就在这儿,一板子一板子给我用心的打,家人一个不少,男的都给我送到相熟的盐场去,女的不拘哪个私窑,其余心里还惦记着别的主子的,统统阖家发卖到出海的船队里。剩下渎职的,一律赶出去。当真无事的,先拿老爷的帖子请医问药,等老爷大好了,赏赐少不了,一家子的前程也少不了。”
  说完这些,林崖面色一丝儿不动,只定定扫过或拼命求饶或咒骂不住的众人,淡然看着几个平日里就负责执掌家中刑罚的老仆领着人将要罚之人团团围住。发卖的立时拖走,要挨板子的则按倒了就打,院子里一时哭天嚎地,林崇坐在哥哥身边忍不住白了脸。
  一贯疼爱弟弟的林崖却仿佛对林崇的异样毫无所觉,他只是用胳膊支起下巴,闭目养神,手指无意识的随着板子的声音一下一下扣着椅子扶手。
  因为林崖点明要一板子一板子用心的打,这顿刑罚一直持续到了夜里,受刑的七个人里有六个都是打到一半就没了生息,剩下一个撑着一口气挨到了九十多板,到底还是没能熬过去。
  管事的低声禀报完,林崖只嗯了一声,又吩咐人把这里打扫干净,才领着林崇进去看林如海。
  刚走到门口,黛玉就红着眼睛从里面打起了帘子,迎了出来。
  “爹爹说了,大哥哥辛苦奔波,今晚就歇在西间,明早也好与爹爹说话,我与二哥哥一道回内院就是。”
  观其神色,倒不见什么惊惧厌恶,一丝淡淡的关怀十分真挚,让林崖略微松了口气。院子里闹那么大的动静,黛玉在里面陪着林如海自然听得清清楚楚,林崖还真有些担忧小姑娘从此对他敬而远之。
  幸好。
  林崖也确实累得很了,此时处置完下仆更觉疲惫,也就没有多与弟妹说话,只是略说了两句话,就去了简单收拾过的西厢房,倒头便睡。
  再一睁眼,就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之时,要不是隐约听到了大管事回话的声音,他可能还醒不过来。
  招来人一问,竟然是贾琏的心腹小厮来旺儿气势汹汹找上门来了。
  这一句真是提神醒脑,林崖顿时就醒过神来,勾唇一笑:“还不快将客人请进来?”
  林崖笑得分外开怀,倒让一心一意想着只要主子一声令下就把来旺儿等人乱棍打出去的管事们愣在当场。那来旺儿不过是个奴才,也就是沾了他主子的光才能让管事们记住名姓,哪里当得起一个客字?何况他贾家现在跟自家有大仇呢!
  还是林崇黛玉两个聪慧,瞬间就明白了林崖的心思,相视一笑,也开口叫请。
  既然小主子们都发了话,管事们也就依命行事,正要下去传话,正从黛玉手中含笑接过一盏姜汤的林崖黑眸一转,又加了一句:“除去健壮小子们外,再找两个力气大些的粗使婆子来。”
  这句话吩咐的没头没脑,连林崇面上都闪过一丝茫然,唯有黛玉咬唇看了林崖一眼,小脸绷了又绷,到底露出一抹笑意,又察觉出林崖一直在瞧她,干脆跺跺脚掀帘子去东厢找林如海去了。
  听着里面传来黛玉略带点江南口音的告状声和林如海偶尔发出的低笑声,林崖不禁莞尔,直到来旺儿被健仆们连拉带拽的“请”了进来,脸上还带着点儿尚未隐去的笑意。
  来旺儿打小跟在贾琏身边,作为贾家大房嫡子的心腹小子,一应供给自然是上上等,为人自然也就骄纵的很,可谓眼空心大,可惜贾琏偏又不得贾家老祖宗并他亲爹老大爷贾赦的心,有了贾宝玉后更是退了一射之地,主子都不硬气了,来旺儿这个做奴才的不免也要赔上几分小心,便养成了欺软怕硬的脾性,当得一根好墙头草。等到前两年王熙凤过门,贾琏两口子西风压倒了东风,来旺儿就又练熟了阳奉阴违、趋利避害的好技能。
  今儿要依着来旺儿的本心,是不愿意来林家找事儿的。
  虽说来旺儿也觉得主子家乃国公门第,贾家一族双国公比个已经没了爵位的姑苏林家强上一百倍,林家那个便宜大爷给他们琏二爷提鞋都不配,可老话说的好啊,强龙不压地头蛇。林姑老爷好歹在扬州城任了小十年的巡盐御史,在扬州地界上找林家的晦气,那不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了?
  就算要那个劳什子林大爷磕头求饶,好歹也得等林家传出了确切的消息,林姑老爷真的不行了,再欺上门去吧?
  可是贾琏从落地到娶妻生女,何曾丢过这样大脸?连他老子贾赦还没拿马鞭子抽过他呢!更别说林家小子还故意惊了他的马,让他在下人面前大呼小叫仪态尽失,最后还坠了马,险些落得个薛大爷一般的下场。
  要不是扭了腰下不得床,贾琏真想亲自打上门来,现如今也只好先派了来旺儿上门,顺便也瞧瞧他那林姑父还有多少时日好活,好算准了日子,给这位好表弟送份大礼。
  来旺儿略劝了两句,受了一头一脸的热茶,也就不再多说,抹了抹脸就领着人耀武扬威的到了林家门口。毕竟林姑老爷已经倒了,他还真不信林家人敢把他怎么样。
  结果来旺儿一到林家门口,心里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都是做奴才的,谁不知道谁,哪个不是小算盘震天响,大难临头与主子们各自飞的?这个时候,林家的下人们理所应当垂头丧气、魂不守舍,惦记着赎身走人才是,怎地林家守门的这些小幺儿还这么精神齐整?
  只是他已经气势汹汹的领着几个机灵小子来了,这时候想装亲戚上门,说出去也得有人信啊,至于退,来旺儿想都没想过。他好歹也是当家爷们身边的体面人,要是这会子灰溜溜走了,一会儿谁还能服他?
  说不得,只好硬着头皮掐着腰,在林家大门口骂了起来。
  他一开腔,林家小幺儿里就有人一溜烟跑进去报信,其余几个却只拿瞧疯子的眼神冷冷睨着他,既不说话也不动手,看得来旺儿心头火起,咬牙切齿暗道日后等二爷接过林家家产,定要把这几个小杂种卖到小倌馆区,好让他们知道知道来旺儿大爷的厉害,嘴里骂林崖的声儿也愈发大了。
  正骂的口干舌燥,林家角门里悄然冲出一溜儿壮汉,堵嘴的堵嘴、架胳膊的架胳膊,来旺儿几个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人干脆利落的拖进了林家角门。
  来旺儿这时候就知道怕了。抬眼看看左右两边膀大腰圆的黑脸大汉,再瞅瞅旁边丝毫不掩饰鄙夷之色的林家管事,来旺儿只觉得腿脚都有些发软,要不是顾忌着回去会还要跟贾琏交差,他差点就要开口求饶。
  一路的煎熬等见到林崖时达到了最顶峰。
  来旺儿一进屋,对上林崖那不掩笑意俊朗的面庞心就凉了大半截。林家小子什么样的人物,来旺儿心里可是清清楚楚,那就是个笑面虎!越是笑越是要吃人!再看看两旁手持棍棒垂首侍立的健仆,这哪里是要善了的模样?
  他不是不想磕头求饶,好汉不吃眼前亏嘛,可是身后的小子们还在看着,但凡有个活着出去的说了自己的怂样,几辈子的脸都没了,再说林家小子那样狠辣的性子,八成也不会因为他求饶就开恩,毕竟主子做了什么,他心里门儿清。
  左思右想,来旺儿咬了咬牙,拿出刚才在门外叫骂的劲儿头,掐着腰指着林崖就骂了起来。
  “亲亲的姑表兄弟,林大爷怎能不分青红皂白上手就打?不过是个偏支远房亲戚,打秋风的穷酸,全赖咱们姑太太慈母心肠认在膝下,才能享受这荣华富贵!结果姑太太才去了多久,就作践起姑太太娘家侄儿,林大爷好大的威风!这样忘恩负义,以后怕不是要拿表姑娘当丫鬟使唤?歪门邪道的,叫我们二爷哪只眼睛看得上!当这天下当真没有王法了不成?一朝得志就猖狂,也不掂掂自个儿的斤两,您是有出身还是有功名?也不怕从高枝儿上摔下去,折了脖子!”
  来旺儿的心思虽浅,倒也毒。他一进门就闻出了屋内的药味,私心忖度着林姑老爷必定就在旁边,又见厅里只坐着林崖两兄弟,便起了挑拨离间的心思。
  自以为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严丝合缝,来旺儿正准备再多说几句让自己这忠仆更像样些,一直支着下巴含笑望着他的林崖突然开口,和和气气的吩咐半隐在家丁身后的几个婆子:“掌嘴。”
  这些婆子们平日里不过是做些二门内搬运洒扫的粗活儿,今儿还是头一回能在主子跟前站着,真是时时刻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一听林崖有令,立即中气十足的应声,雄赳赳大步走到来旺儿跟他带的人跟前,脸上的横肉都激动的有些抖,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对比着唇红齿白养尊处优的来旺儿,倒是相映成趣。
  婆子刚一抬手,来旺儿正吓得脸发白,林崖忽然出声说了句“慢着”,然后看着来旺儿满是惊喜的眼神补道:“这是亲亲表兄弟身边的得意人,只打半边脸儿也就是了,好歹也得给琏二爷留点脸。”
  说完,林崖便悠然端起了黛玉吩咐厨房给他熬的肉粥,在一声声响脆的巴掌声里吃的高雅俊逸。
  打了半晌,直到贾家众小厮都成了个猪头样,来旺儿成了半个猪头,林崖才慢条斯理的漱口净手,喊了停。
  来旺儿整个人都被打蒙了,这会子还有些不敢相信,疼的倒抽冷气:“凭什么打我!”眼神倒是控诉的十分到位,可惜肿着脸说话都有些走音,让林崖险些听不清。
  “一个奴才,也配问我要道理?打了又如何?打得就是你。”林崖笑容一敛,冷冷看着来旺儿:“来人,把这几个犯上的刁奴都给我绑了,去找能跟我要道理的人好生讲讲这个理。”
  肃容起身,林崖再懒得看来旺儿一眼,大步走到东厢门口隔着帘子躬身下拜:“儿子去跟人说说道理,本该见过老爷再走,只是现在身上肮脏味儿太重,就不进去脏老爷的地了,有劳妹妹替哥哥尽孝,”
  话音将落,里间就传来林如海中气十足的应允声并黛玉清嫩的叮嘱,林崖面色不变,来旺儿却被林如海的声音吓了一跳。
  他一直在贾琏身边服侍,林如海的声音还是听的出来的,只是这样有底气,哪里像是要下世的人?
  不说来旺儿心里多么惊疑不定,林崖从从容容点了七八个壮仆,又点了刚才赏了来旺儿一顿嘴巴儿的粗使婆子,一行人浩浩荡荡找去了贾琏投宿的驿馆。
  林崖也不跟贾琏客气,连滚带爬跑去报信的小厮话还没说完,林崖就直接推门而入,大马金刀的在贾琏卧房内找把椅子坐了,一边坐,一边给坚持要跟来的福生使了个眼色。
  福生心心念念要争回林崖跟前第一体面人的身份,自然分外卖力,当即就把路上林崖教过的词儿一字一句的背了出来,声如洪钟,噎得正想开口呵斥林崖主仆的贾琏差点没背过气去。
  “亲亲的姑表兄弟,琏二爷怎能不分青红皂白上门闹事?不过是上头死了亲哥哥,连个大爷还没混上呢,全赖贵府老太太、二太太慈心,才能享受承嗣嫡孙的荣耀!结果姑太太才去了多久,就作践起老太太心肝一样的姑太太的儿子,琏二爷好大的威风!哦,也不是,谁不知道贵家里是琏二奶奶当家呢,琏二爷内外大事小情一应不管,只管为国公府绵延子嗣就是了。只是到现在连个信儿都没有,叫我们大爷哪只眼睛看得上!还没得志就猖狂,也不掂掂自个儿的斤两,您是有子嗣还是有通灵宝玉,也不怕一朝摔进泥里,折了脖子!”
  福生一句一句尽戳贾琏心窝子,眼看着贾琏额头青筋直跳就要暴怒,林崖含笑又添了一把柴:“琏二嫂子不会管教奴才,拖累了琏二表哥,我前思后想,怕是琏二表哥不敢管,就让我家的婆子教训过了。男儿家脸面要紧,还请好好将养。”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林崖今天是痛打了他贾琏的奴才,形若给了他贾琏一巴掌,又明目张胆带着人上门,专揭他的短。
  贾琏现在自以为的最大的短处是什么?就是叫王熙凤压住了威风。不是没有人笑他妻管严,只是哪个不长眼的会当面开涮?至于别的话儿,过后贾琏自然会用心体会的。
  贾琏确实已经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林崖的小厮一声声一句句,还有林崖那句男儿家脸面要紧,不是骂他贾琏是个娘们,身边的奴才也是个娘们吗?内院婆子打得都是丫头姨娘,哪里有让她们掌爷们身边心腹嘴巴儿的道理!
  林家小子欺人太甚!?


☆、第28章
  再也维系不住平日里翩翩贵公子的形象;贾琏不顾还隐隐作痛的腰眼硬撑着起身将塌边搁着的白瓷杯扫落在地,威风还没抖够;就因为腰部作痛又摔了回去。
  贾琏摔在榻上的声响与瓷杯碎裂的声音几乎是一同响起;林崖看都没看溅上了些许茶渍的袍角;只继续含笑看着憋得脖子都泛了红的贾琏;也不说话;直等到贾琏喘匀了气,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给你脸叫你一声表弟”,林崖才不紧不慢的截口;声调却比贾琏高得多了:“给你脸叫你一声表哥,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不成?也不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地界儿!什么硬仗腰子的东西。”
  一面说;林崖一面好整以暇的轻敲座椅扶手;摆明了根本没将贾琏看在眼里。
  贾琏这会子真是眼珠子都气红了,只是他还没张口,一直站在门外的几个林家护院就阴着脸进了屋,将他的床榻团团围住。看看林家的健仆,再看看自己已经被人五花大绑的小厮们,贾琏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只能闷不吭声的忍下这口气,一口牙咬得咯咯作响。
  见到贾琏如此,林崖面上的神色愈发淡了:“若是按着礼尚往来的道理,这事儿本不该就这么算了的,琏二哥哥心里清楚明白,我也就不多说了,今儿我就派妥当人送琏二哥哥上船,也好回京养伤。”
  林崖不是不想直接弄死贾琏完事儿,但贾琏后面的王夫人、王熙凤乃至王家、甄家不都好好的?要是不做点什么,荣国府大房、二房的矛盾还要等到贾宝玉娶妻之前才能日趋尖锐,他怎么等得起?就让贾琏带着伤回京,让他知道他的好二婶心多狠。
  林崖就等着看看荣国府内这出戏要怎么唱下去,最好唱的家反宅乱,再也没心思惦记林家才好。
  至于为何要与贾琏明明白白撕破脸,拿话把人踩进泥里,林崖自有他的道理。
  贾琏是个什么样的东西?有人说他有良心,因为他在大老爷贾赦想要买石呆子手里的古扇一事上不肯下狠手,还因为说贾雨村罔顾人命所为不妥挨了一顿好打。可说这话的人怎么不想想,贾琏出面吞下林家百万家财的时候,可有半分犹豫?甚至事后还跟王熙凤说“哪里再去发笔二三百万的横财”呢。与其说他不愿意伤了人命,还不如说他根本没把他亲老子放在眼里,不愿出这个力呢。
  林崖自认如果他是贾赦,叫自己儿子办点事儿子办不成,却能把二房交代的事情办的妥妥当当,儿子媳妇还管着旁人叫老爷太太,自己反倒成了外八路的大老爷,那可不只是一顿打的事儿。
  贾琏做什么那么上赶着二房,被女人拢住?分明就是他自己也想趁热灶,指望着讨荣国府老祖宗的好儿呢。
  不过是一窝子豺狼里稍微不那么黑心的,有什么值得结交拉拢的?
  看贾琏忍得着实辛苦,已经连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林崖微微一笑,连个招呼也不打,径自带着人走了,只留给贾琏一个大开的门户和一串粽子似的奴才。
  许久,一直没敢大声喘气的来旺儿哭丧着脸挪到了依旧面色铁青的贾琏跟前:“二爷,这可如何是好?”
  贾琏一肚子邪火正无处发作,哪里还愿意看来旺儿一眼?顿时想也没想,直接一巴掌扇到了来旺儿之前没有挨打的半边脸上:“狗奴才!废物!野种!”
  说来也是有趣,不晓得是不是真个儿夫妻同心,贾琏怒斥来旺儿时,京中荣国府里,琏二奶奶王熙凤也正素手一扬,结结实实给了个依旧做着姑娘打扮,却打扮的妖妖娆娆的丫鬟一个响脆。
  王熙凤竖着柳叶眉不说话,她身边一身葱心绿袄裙的平儿自然要为主子张目:“你是大老爷赏的,原该比旁人懂事些,怎地却不懂规矩,丢了大老爷大太太的脸面?”
  挨骂的丫头不是别人,就是大老爷贾赦前些日子赏给贾琏的秋桐。
  原本这秋桐是贾赦自己看上的,虽然还没上手,却也少不得揉捏一二,正是热乎时候。也不知道贾赦一时之间哪根筋儿搭错了地方,忽然想起来贾琏这个已经大半年不着家的儿子,大手一挥就把人送了来。
  王熙凤清理贾琏身边的狐媚子们下了多大的功夫?四个陪嫁大丫头撵了三个,还设计了多少局中局才收拾了贾琏成亲前就有的几个通房大丫头,好不容易只留了个指东不打西的平儿在身边,舒心日子这才过了几天,就又飞来横祸。
  偏偏这秋桐是大老爷贾赦赏下来的。如果只是大太太邢夫人开口,王熙凤自然有一百句等着她,可贾赦从来不管贾琏的事儿,蓦然为了个丫头破例,让王熙凤动手前也不能不思一思想一想。何况贾赦还让邢夫人带了话儿,要是这一个伺候的不好,再换一个来就是了。
  捏着鼻子把人领回了院子,王熙凤最初也没花太多心思在这个秋桐身上。男人都不在家,就算是狐狸精转世又能去勾搭哪个?横竖日子还长,她也不急于这一时。
  结果她难得打个盹儿,这贱蹄子就敢爬到她头上作威作福。
  王熙凤嘴角含着一丝讥讽,一双丹凤三角眼上上下下打量着秋桐新上身的小袄。也不知道是哪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帮的忙,竟然让这蹄子摸到了暗红的衣料,这么类似正红的颜色,一个还没正经当上的姨娘也敢上身,真当她王熙凤是东府里尤氏那样的面团儿了!
  谁知那秋桐也有几分胆色,挨了王熙凤重重一巴掌连滴眼泪都没掉,跟平儿顶嘴也是有声有色:“原是太太赏的,今儿王妈妈叫奴婢回去给太太请安,奴婢想着,太太见了一定欢喜。”
  平儿称邢夫人为大太太,秋桐偏偏就要一口一个太太。要不是她还牢牢记着王善保家的再三叮嘱,千万别让二奶奶揪着她的错儿趁着二爷没回来就撵了她,就她的泼辣性子,非跟平儿对着骂起来不可。
  王熙凤哪只眼睛瞧得起继婆婆邢夫人?借着住在正院的便宜,王熙凤连正经儿媳妇该立的规矩都找借口省了,对邢夫人快要连面子情儿都没了,可秋桐一口一个太太赏的,她竟不能明着再发作。
  尽是一群飞上高枝儿不知天高地厚的破落户!
  知道今儿这事拿不住秋桐,王熙凤干脆一扭身领着人威风八面的走了,留秋桐一个人顶着个巴掌印站在那儿,瞧着好不可怜。
  可惜王熙凤这份威风不过是给外人看的。
  一回到她日常坐卧的厢房,把丫头们都撵出屋子只剩下平儿一个,王熙凤就干脆利落的摔了个五彩小盖盅,一双柳叶细眉紧紧皱起,瞧着格外凶些:“什么名牌上的人,也来要我的强。我素日里看她是个太太敬她一分,她倒敢直接给我没脸!”
  平儿深知王熙凤的性子,也不劝,只说了她知道的事儿:“八成还是为了上月奶奶您没应下帮大太太炸金首饰的事儿,大太太心里不痛快,拿着个丫头刺您的眼呢。”
  上个月大太太邢夫人突然叫陪房王善保家的叫了王熙凤过去,说是自己有箱子金首饰许久不带,颜色都不好了,要拿去炸一炸,王熙凤只推说又要做换季衣裳,又要看铺子的帐,家里家外一团乱,没接口。
  平儿一说,王熙凤也想了起来,冷哼一声:“小门小户出来的,眼皮子就是浅!做什么非要我去,不就是舍不得那几两工钱,又要我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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