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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罗河女儿同人)亲爱的侍卫长大人 作者:亚速海(晋江vip2014-11-20完结)-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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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可没有笑,趁着哈山转身准备道具,把她拉到一边低声嘱咐:“凯罗尔小姐,我已说服比泰多王放你离开,巡逻守卫们不会多加盘问,一会儿只需要保持平常心走出去,不用太紧张。还有,千万记住,逃离比泰多后,务必保持警惕直至见到埃及军。”
  
  “你真的说服了比泰多王?”凯罗尔一脸惊讶,随后甩甩头,把话题拉回哈山身上,“他们冒着生命危险救我,应该值得信任吧?”
  
  “小心一点总不会错。”
  
  米可说完,将折叠好的衣物放进一个大篮子,然后用一块布遮掩好后交给哈山。
  
  “虽然比泰多王默许了凯罗尔小姐离开,但伊兹密王子可不会同意,一旦发现她失踪必定追出去展开大搜查,把这些衣服设法带到城外,送给街上女子穿戴,可以引开士兵们的注意力。”
  
  凯罗尔微笑,米可总能在别人注意不到的细微地方考虑得格外周详,是一个很靠得住的伙伴。脸色一变,突然想到什么,拉住她的手臂:“等等,米可,为什么交给哈山?你不走吗?”
  
  “两个人一起逃目标太大,我留下,能拖多久是多久,而你的任务,凯罗尔小姐,则是逃得越远越好。”
  
  “不行,我不能留下你一个人。”
  
  “我不是一个人啊,地牢里还关着一枚路卡,我们俩总得留下一个救他。”米可找着理由催她快些跑路。
  
  “那我们就一起去救路卡!哈山会帮助我们的!”
  
  抱住米可,凯罗尔坚持要带着她一起离开,斜向哈山为难的神色,米可果断拉下她抱住自己的白皙手臂。
  
  “凯罗尔小姐,想想曼菲士王,还有那些前去亚述营救你的埃及大军,我和路卡的命比他们更加重要吗?”
  
  “我……我……”凯罗尔嗫嚅着,想说这种事是不能拿来比较的,但不得不承认,米可的问题戳中了她的软肋。
  
  “你接下来要干的活儿并不轻松,在抵达亚述之前最好做足心理准备,否则还不如留在比泰多,生活于伊兹密王子的庇荫之下。”
  
  “我知道很危险,我已有所觉悟,即使赔上性命也要救出曼菲士!”凯罗尔意志坚决,为了见到曼菲士,她甘冒任何危险。
  
  米可闭了闭眼,缓声提醒她:“你要去的地方是战场,凯罗尔小姐,还记得沙利加列港吗?曼菲士王是埃及统治者,你埃及未来的皇后,你们落入亚述人手里就等于埃及落入亚述之手。”
  
  凯罗尔惊恐地捂住唇,猛地想起那个好色的亚尔安王,他狡诈地假扮成使者混入婚礼庆典打探虚实,想来觊觎埃及已久了吧?
  
  “不仅仅是曼菲士王,前去解救你的那些士兵的性命,还有埃及帝国以及生活在那片土地上的子民的未来都掌握在你的手里。这可不是简单的两个男人争夺一个女人的私人纠纷,你即将面对的是两个国家之间的战争。非洲、中东、西亚甚至爱琴海上诸国都虎视眈眈地等着结果分晓,一旦埃及显现出国力衰落的迹象,它们就会立即露出狰狞的獠牙。你不想走?也好,凯罗尔小姐,不如趁现在考虑清楚,是否真的愿意去曼菲士王身边,与他共同承担沉重的未来?”
  
  米可的脸色严肃得可怕,她将战场上的恐怖画面自自己的记忆之海中拉出水面,让它们鲜明地重浮眼前,凯罗尔的身体抖得十分厉害,良久,她环抱住身体,用略带颤音的声音坚定回答:“我要去曼菲士身边。”
  
  吁了一口气,米可的表情稍稍柔和了一些:“那么,凯罗尔小姐,我也拜托你一件事,不要告诉乌纳斯队长我的行踪,我不想看见他出现在比泰多,绝对不要。另外,我无比诚恳地请求你,把他们,乌纳斯队长,还有基安、塔阿、塞布科、佩比……千千万万为了救你出征亚述的战士们平安地带回埃及,不要让他们死在异国土地上。”
  
  凯罗尔哭得泣不成声,她不停地抹着眼泪,向米可追要承诺:“我答应你,我会不惜一切去保护他们,与他们一起平安地回到埃及,所以米可,你一定要回来,回埃及找我,我会一直一直等你。”
  
  瞄向旁边的哈山,他暧昧打量她们的同时不着痕迹地向后倒退了一步。米可翻了翻白眼,为什么感觉这个好像生离死别一样的感人场面气氛有点怪异?
  
  将翘起小拇指的右手伸到凯罗尔眼前,莞尔一笑:“立个约定吧,很快……很快我就会回去找你,所以在那之前,请一定要确保大家平安无事。”
  
  破涕而笑,凯罗尔也伸出小指与米可勾在一起:“嗯,我们约好了,在埃及见。”
  
  一名侍女闯入凯罗尔的房间,看见晕倒的姆拉,刚要叫喊,哈山干净利落地一拳击向她的小腹,转头催促:“快,尼罗河女儿,别再慢慢吞吞的,否则会被抓到喔!黄金般的公主。”
  
  凯罗尔换好衣服,依依不舍地望了米可几眼,抱着罐子走出寝殿。
  
  “对了,凯罗尔小姐,还有一件事。如果将来见到路卡,今天发生的一切,记得不要向他透露半句。”
  
  回头疑惑地看向米可,她只是笑着,没有道明原因,凯罗尔点头表示答应,她信任她,无需理由。
  
  送走凯罗尔,米可回到床边拿起那杯果汁,找了个远离姆拉的舒适位置仰头一口饮尽,然后乖乖等着陷入沉眠,没多久,熟悉的昏昏沉沉的感觉又涌上脑海,她慢慢闭上了双眼。
  
  “米可!米可!你快醒醒!”
  
  朦胧之中,有人在轻轻拍打她的脸,被浓浓睡意笼罩的米可条件反射地拂开那只讨厌的手,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一杯冰冷的凉水猛地泼到她的脸上,此时的哈图沙什气温已降至零度,刺骨的寒冷激得米可一个哆嗦,坐起了身。侧过脸,路卡半蹲在她旁边,扶着她软趴趴的身子,面前站的是脸色和哈图沙什的严冬一样冷到冻死人的比泰多王子,他拿着一个杯子,水珠顺着杯沿滴落在地板,显然,泼她一脸水的罪魁祸首正是伊兹密。
  
  “我吩咐你过,看好尼罗河女儿。告诉我,她在哪里?”
  
  “啊?”双眸茫然地望向身后的床铺,“尼罗河女儿不是睡着了吗?”
  
  一旁的姆拉慌忙不迭地向伊兹密磕头请罪,自责因自己的一时大意让尼罗河女儿逃脱,米可这才露出一脸恍然的神情问道:“凯罗尔小姐逃走了?”
  
  脸色阴沉,伊兹密握杯的右手爆出青筋,那样安静地躺在他怀里的尼罗河女儿,原来一切的顺从和乖巧都是为欺骗?
  
  “蠢货!”
  
  气极的伊兹密一甩手,将手中的酒具用力掷向米可,金属杯重重击中她的肩膀,疼得她缩了一□子,忿忿不平地扫视四周,喝下掺有迷药的饮料的又不是她一个,为什么只有她被泼了冷水扔了杯子?太不公平了!
  
  “我以为只有你不会令我失望!”
  
  伊兹密盯着她的目光远不止是愤怒,还有一些她说不上来的奇怪的复杂情绪,米可一言不发地低下了头,不予回应。
  
  旋身走出寝殿,王城内灯火通明,伊兹密派出身边所有士兵追捕逃跑的凯罗尔,他从守城卫士处得知深夜有两名行商者匆忙出了城,猜测出偷带尼罗河女儿离开的人打算混进商队逃离国界的企图,他迅速下令士兵包围商队市场,然而非常奇怪的是,市场内出现了数名身披紫纱、粉纱、红纱的女子,她们穿着价值昂贵的高级服饰,骑着骆驼奔向不同的地方。伊兹密不得不分散兵力,并亲自选择一个身披紫纱①的蒙面女子作为追赶目标。利用替身争取来的时间,乔装的凯罗尔在哈山和卡布利一伙的帮助下,有惊无险地躲过了伊兹密王子的围捕,从水路逃向亚述。
  
  米可解开衣服,轻轻撩开,肩窝红了一大片,那个伊兹密王子,根本拿她当泄愤工具,竟然使劲全力扔了过来……当然,凯罗尔的逃走她确实要负上很大一部分责任就是了。
  
  随着微微的敲门声,米可急忙拉好衣服,转过头,走进房间的人姆拉,她拿着一个小盒子,来到米可跟前,递到她手上。
  
  “这是最好的治疗跌打伤的药膏,王子没有追上尼罗河女儿,让人带回消息领兵前去亚述,临走前特意吩咐我拿这个给你,希望你不要记恨他的一时冲动。”
  
  “姆拉大人您在说笑吗?”米可说着,还真的“格格”脆笑出声,“王子就是王子,奴婢就是奴婢,他甚至有资格因为这次的失误取走我的性命,我应该感激他没有将杯子掷到我脸上。”
  
  面对米可的讽刺,姆拉回答得非常认真:“王子是我一手带大的,我了解他,我还从未听王子对谁说过令他失望,你对他而言是特别的存在。”
  
  特别?米可扬了一下眉,上次他觉得凯罗尔特别时赏了人家一顿鞭子,这次觉得她特别就拿金属杯扔得她骨头差点脱臼……伊兹密这家伙表达感情的方式还真是……挺特别。
  
  “或者这种感觉还没有发展成为爱情,但是我看得出来,王子在意你,也对你有所好感,你应该觉得荣幸。”
  
  姆拉就像一个溺爱儿子的母亲,在她的眼里,伊兹密是完美的,但凡不爱他的女子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脑子有问题,可惜,她忽视了一件事,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完美的男人。
  
  米可托着下巴,唇边不由自主地泛起一抹甜美的浅笑,看到她这副花痴表情,姆拉摇头叹息,听到王子对她有好感立刻就遐想起来,真没用,又一个沦陷在王子手下的女人,看来,她即将成为第二个米拉。
  
  乌纳斯时常被自己气到黑了脸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占据满了米可的脑海,不知道他此刻在做些什么?
  
  乌纳斯队长,有女主光环笼罩,你一定能够平安回到埃及,一定……
  
  经过连夜奔波,乌纳斯率领最精锐的法老卫队抵达了亚述都城阿舒尔,远征首领贺尔斯将军率领部队将城池团团包围,却不敢轻举妄动。
  
  跳下马背,来到城墙前,紧闭的城门上赫然悬挂着许多埃及士兵的头颅,刚割下来的人头还滴着新鲜的血液,宁死不屈的坚毅表情永远定格在了他们脸上,那些勇士没有辜负埃及战士英勇的声名。
  
  翻身下马,乌纳斯朝着城门的方向单脚下跪,对他们低头行礼,致以最高的敬意。
  
  “乌纳斯队长!”
  
  起身看向赶来与他会面的贺尔斯。
  
  “贺尔斯将军,现在情况如何?”
  
  贺尔斯神色凝重,悲伤地望向牺牲的士兵们:“你也看见了,那是亚述人的警告,亚尔安王在向我们炫耀曼菲士王和尼罗河女儿已落入他手里,因为担心危及王和尼罗河女儿的性命,我军迟迟无法攻城。”
  
  “拿一套亚述兵的制服来,”沉吟了一下,乌纳斯脱下披风,“我要进阿舒尔城打探王和尼罗河女儿的下落。”
  
  “这太危险了。”贺尔斯表示强烈反对,“派其他人去,我军此刻不能再损失一个像你一样的军官。”
  
  “还有其他比我更适合的人选?”乌纳斯一边说着一边换好衣服,坚持自己的决定,“贺尔斯将军,你率领步兵队假意攻城,我找机会混入迎战的亚述人部队,走吧。”
  
  见他注意已定,自知反对也没用,贺尔斯清点出几队步兵攻到城门前,按照乌纳斯的计划向亚述人挑衅,诱他们出城应战。
  
  一场小规模的战斗随即爆发,不过很快就在城头上“你们的曼菲士王和尼罗河女儿都在我们手里”的喊话声中结束,交战双方各自收兵,乔装的乌纳斯顺利混进亚述人的队伍,随他们回到阿舒尔城。                        
作者有话要说:①紫纱:在古代,由腓尼基人用贝壳作为染料染成的紫红色布料颜色明丽,历久弥新,是最高极的料子,一般都是皇室贵族才能穿得起的东西,所以设定伊兹密王子追这个,当然,这也是原作的意思……

  ☆、独家发表

  天色渐晚;趁着夜色的掩护,乌纳斯潜进王宫;打探各处疑似监牢的地方搜寻王与尼罗河女儿的下落。
  
  皇宫内一片狼藉;似乎刚刚触发过战斗;侍从们进进出出,两人一组合力抬着埃及士兵的尸体扔出宫外,颤颤巍巍的女官在卖力清洗还未干涸的血迹,忙碌地整理着刚才成为战场的大厅。
  
  难怪亚述人急着收兵回城;原因就是这个吧?为了镇压城内的反抗。
  
  同僚们的尸首被当做垃圾随意丢弃;他们肢体残缺,很明显死前受过残酷的虐待。天空传来几声刺耳的鸣叫;盘旋苍穹的秃鹫响应亚述人的召唤自俯冲而下,成群结队地降落地面,啄食埃及人视为最神圣最宝贵的身体。
  
  可恶的亚述士兵!竟如此羞辱死者,把尸体喂食飞禽!
  
  乌纳斯眸色一沉,迅速瞥过脸,但他又瞄到了几个技术高超的刽子手正一边谈笑风生一边娴熟地扒下随曼菲士王进宫的军官们的皮,里面包括了几名百夫长和连队指挥官,亚述人将他们的皮肤完好剥离后平整地挂上了城墙,向敌人宣示自己的胜利。
  
  紧握双拳,指甲狠狠嵌入手心,乌纳斯极力克制胸中熊熊燃烧的愤怒火焰,冷着脸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摸到神殿附近,发现一名扛着酒罐的侍女在门前张望,一伸手将她拉入灌木丛。
  
  “啊!”
  
  对方惊叫一声,被他及时紧捂住口鼻。
  
  “安静,我问你,尼罗河女儿在哪里?如果你不说我就杀了你!”乌纳斯低沉的声音波动着沸腾的杀意,在亚述城里所见到的血腥场面令他竭尽了全力才勉强维持住头脑的冷静和理智。
  
  “乌纳斯!”
  
  指缝间传出熟悉的细微女声,惊讶地放开手,面前的亚述侍女慢慢转过身,他看清了少女尼罗河水般清纯的蓝眼睛以及洁白无瑕的肌肤。
  
  “啊,凯罗尔殿下!”
  
  没有想到会在如此意外的情况下找到尼罗河女儿,乌纳斯惊喜万分,急忙低头行礼,感谢诸神的庇护,凯罗尔也高兴地握住他的手,激动得几乎要热泪盈眶。
  
  因为哈山和卡布利以性命相救,她对他们产生了信任,毫无防备地喝下了狡猾的商人递来的饮料后昏睡了过去,再次醒来之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亚述王亚尔安令人恐怖的笑脸,她憎恨自己忘记了米可的忠告,那些将钱财看得比性命更加重要的商人出卖了她!
  
  王宫花园里,她看见了大批为了前来营救她而牺牲的埃及人,一名垂死的士兵拉住她的衣裙,在与她视线相对的那一刻,失去生命的双眸闪烁出异样的光彩,为她的平安感谢诸神,并在闭眼前最后一次向她宣示了自己的忠心。她抱着他,试图挽留他的气息,但他最终还是失去了呼吸,她除了落泪无能为力,士兵临死前的眼神和微笑深深刻印在了她的记忆深处,再无法抹去。
  
  埃及人最大的忌讳莫过于死在异国的土地上,那样他们将永不能踏入冥神奥西里斯的国度,得到死后的安宁,然而大家还是来了,为了救她,死在远离家乡的阿舒尔城。都是她的错,但士兵们的眼中没有一丝怨恨,有的只是对她的祝福……
  
  “凭个人的力量不可能救出王,只能通知贺尔斯将军想办法。”乌纳斯盯着重兵把守的地牢入口,尽管很想就这样设法混进去营救王,不过好不容易找到尼罗河女儿,他不能扔下她或者带她去冒险。
  
  看着神色凝重的乌纳斯,凯罗尔捂起脸,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只顾着伤心的时候,曼菲士还被关押在地牢里,伊兹密王子大概也猜到她逃来了亚述,带着比泰多大军赶到是迟早的事,很快,城外驻扎的埃及军将陷入被比泰多和亚述夹攻的困境,还有,就算抢在王子抵达前救出曼菲士,取得胜利,与亚述战斗后疲累的埃及军一定不是比泰多人的对手……
  
  你即将面对的是两个国家之间的战争,非洲、中东、西亚甚至爱琴海上诸国都虎视眈眈地等着结果分晓,一旦埃及显现出国力衰落的迹象,它们就会立即露出狰狞的獠牙。
  
  临别前米可的嘱咐又回荡在耳边,为了救她,埃及军已被残忍地屠杀了一批,军力俨然不足,必须快些想个法子,一个既能救出曼菲士战胜亚述,又能把埃及军力的损失降至最低的法子……
  
  在学校读到过的有关西亚的历史片段一一闪过脑海,一个激灵,她猛地睁开了眼睛:“乌纳斯,你听我说,比泰多和亚述秘密结盟了,现在伊兹密王子正带兵前来,如果不早点救出曼菲士他可能会被杀。”
  
  比泰多人也赶来了?还与亚述结了盟?凭埃及仅剩的兵力根本没法同时抵挡这两个国家的联手进攻。形势的严峻远远超出预料,乌纳斯的表情更加沉重了。
  
  “底格里斯河的支流流过这座城外,如果堵住支流下游,河水会逆流泛滥进城内,亚述城是用晒干的泥砖建造,如果被大水冲击,整座城会化为泥土。”
  
  耳边持续响着凯罗尔的声音,乌纳斯一怔,这是百年前巴比伦王汉谟拉比攻打埃什努那的战术。当年位处亚述地区的埃什努那控制着底格里斯河上游,为了侵占亚述,汉谟拉比攻下南部地区后发动了对埃什努那的战争,这位自称“世界四方之王”的君主在围城的数日间引来河水淹没整座城池,令其在亚述的土地上永远消失,吓得当时的阿舒尔城城主立刻向巴比伦拜服投降,这才得以幸免于难,保留下实力成为今天的亚述都城。
  
  乌纳斯很吃惊,他感叹于凯罗尔的博学多才,其军事能力毫不逊色于军中的高级军官,事实上,他与贺尔斯将军已经开始着手实施这个战略,可当年的巴比伦军围城数日才掘开河道,现在要在短时间内逆流河水实在不是一件容易办到的事,况且,只要曼菲士王和尼罗河女儿还在亚述人手里,城外的埃及军就不敢贸然行动。
  
  “通知贺尔斯将军,无论如何堵住河水,趁城内混乱时一举攻下,救出曼菲士。”
  
  沉默了一下,乌纳斯决定不说出自己的担忧,眼下最重要的是先带尼罗河女儿出城,令埃及君在进攻亚述时减少一个后顾之忧。
  
  垂头亲吻她的斗篷,低声请求:“是,遵命,尼罗河女儿,请随我出城吧。”
  
  “不,两个人不容易逃出去,我也放心不下曼菲士。”凯罗尔态度坚决,来亚述前她就做好了与曼菲士同生共死的准备,她不会离开阿舒尔城,除非曼菲士获救,“乌纳斯,你快走,我假扮侍女潜入神殿看看,我要找到曼菲士把这个计划告诉他,到时与你们里应外合。”
  
  这位未来的埃及王妃所做的判断非常正确,的确得有人去通知王,让城内被囚禁的埃及军早做准备。
  
  亚述王的目的是利用尼罗河女儿威胁埃及,应该不会伤害她,一思及此,乌纳斯不再坚持,行礼告辞:“是,那么……请保重,我们一定救出你和王。”
  
  “等等,乌纳斯……”
  
  正待转身离开,凯罗尔突然又叫住了他,一脸揣揣不安的犹豫模样。本以为,乌纳斯见到她后的第一个问题一定打探听米可的下落,但她的出乎意料,他没有发问半句,只是秉持着军人的职责,将全部心思放在了营救自己和曼菲士身上,这令她很奇怪。说服比泰多王悄放自己离开的米可仍留在哈图沙什,如果事迹败露,说不定伊兹密王子会用什么样的残酷刑罚折磨她,但是,临别前米可拜托的事竟是要她平安地带回乌纳斯,一点儿也不考虑自己的安危,本来还担心着如果乌纳斯问起该怎么回答,可如今,他连提都不提米可的名字,使得她多少为朋友感到忿忿不平。
  
  乌纳斯明显地抖了一下,回过头注视着凯罗尔,好似黑夜天幕的深邃眼眸露出一种说不清楚是疼痛还是苦涩的沉重。
  
  “凯罗尔殿下,要是我向你询问米可的下落,你会如实回答吗?如果你有告诉我的打算根本不会等到我开口,你明知道她对我有多重要,也知道我有多渴望得到她的消息,可你却始终只字未提。”
  
  这下轮到凯罗尔尴尬地张大嘴哑口无言,愣了好半天后,她蠕动了几下嘴唇,吐出一些乌纳斯根本就听不清的模糊字音。
  
  “凯罗尔殿下,你是尼罗河哈比的女儿,我们的守护神,也是埃及未来的皇后,你不愿告诉我米可的下落我也没有权力向你追问。不过,亚述之战结束后,我若能侥幸活着,会用尽一生去寻找她,直至找到为止。”
  
  乌纳斯把自己的想法诚实透露,那一瞬间,凯罗尔产生了不顾一切说出米可身陷比泰多的冲动,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目送他的背影消失,然后放下手臂长长叹了一口气,总算是……遵守住了承诺……只不过……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狠心坚持到最后……
  
  整理了一下斗篷,藏好金色的长发,凯罗尔重新扛起装满美酒的陶罐,走向神庙入口。

  ☆、独家发表

  漫天冬雪从漆黑的夜幕纷纷飘落;凌冽的寒风刮在脸上像被锐利的刀刃割肉剔骨一样生疼。
  
  米可在阿尔玛的房间里找到一个箱子,装满了彩色布料、银项链、铜手环之类的值钱物品;应该是她随米达文出使埃及前留下的;看起来比泰多公主与这位侍女的感情确实不错;赏赐了不少女官那点酬劳根本买不起的好东西。毫不客气地挪用了身体原主人的这些财产,除去换取冬天取暖的煤和木块等必备物品,剩余的她全部用于购买纸莎草纸和颜料、木碳条等绘画工具。
  
  伊兹密王子领兵去了阿舒尔城,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埃及与亚述之战的结果;没空来骚扰她。姆拉派给米可许多工作;美其名曰考验她的能力,号称只有能力最出色的人才有资格效命王子;不过米可则觉得她只是单纯地看她不顺眼给她小鞋穿而已,洗盘子理房间叠床褥擦地板以及如今吩咐她出来买上好的海枣干……难道伊兹密对下属的要求是家政能力出色?
  
  哈图沙的夜晚格外寒冷,米可裹紧斗篷还是觉得好冷,以前在德贝常常抱怨埃及天气炎热,然而此刻她却非常想念那个明媚阳光照耀下的酷暑难耐的地方。
  
  走在夜晚的街道上,一阵夹雪的寒风吹过,米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一位抱着婴孩的母亲坐在路边瑟瑟发抖,她自己穿着一件满是破洞的单薄秋衣,能找到的所有布料都用于包裹年幼的孩子,尽管如此,小婴儿还是冻得嘴唇发紫,无计可施的母亲向过往行人兜售自己的木块,希望尽快卖出去换取食物和新衣服
  
  凯罗尔曾说比泰多的冬天严寒无比,许多穷人家的孩子都在这个季节夭折,他们的生存条件非常恶劣,因此造就了这个民族凶猛好战的个性。因为每一个比泰多人都知道,想要为自己及后代谋取好的生活,只有出征占领那些拥有气候宜人的大片沃土的国家。
  
  脱下羊毛斗篷盖在小婴儿身上,米可将新买来的昂贵颜料放进母亲手里让她去换取食物,这样,她们就可以度过最寒冷的冬日。
  
  回到宫门前,一阵骚动引起她的注意,几名军官行色匆忙,推开准备严格搜查的守卫闯入王殿。
  
  硬闯王宫吗?似乎发生了什么很不得了的事情……
  
  米可并不是个好奇宝宝,没有跟去一探究竟,遵照姆拉的交待把购买来的枣干送去厨房后径直回了房间。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动手把纸张铺在自制的画架上,她开始用木炭条在上面勾勒出一条条黑线,专心致志地画起了人物素描,这是如今调剂无聊生活的唯一慰藉。
  
  屋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姆拉猛地推开门,仍然板着脸,转达传令兵带来的王命:“皇帝陛下传召你,赶快收拾一下去觐见。”
  
  这位严格的女官长无论什么时候都耷拉着一张脸,活像大家都是欠她债不还的孙子……估计,也只有在面对王子的时候她才会露出笑容吧?
  
  快速把画纸和炭笔收拾好锁进箱子,用手指理了一下头发,随王宫卫士来到皇帝办公的大殿。
  
  比泰多王背着手,双眉紧锁,在长条桌前踱来踱去。见到米可,他抬手挥退除她之外的所有闲杂人等,并示意关门。米可会意,转身合闭房门上了锁,在做完一系列保密工作后,这才向他鞠躬行礼。
  
  “请问陛下有什么吩咐?”
  
  “从阿舒尔传来的报告,”比泰多王的目光移向长条桌上的纸卷,“如你所料,尼罗河女儿不知使用了什么方法使底格里斯河逆流,河水席卷了整个阿舒尔城,近卫军队长乌纳斯趁着混乱率领埃及军攻入城内,以极小的代价漂亮地赢了亚述,那些用干燥的泥土修建起来的城墙怎么经得住河流的浸泡,亚述人紧急调动附近城邦所有的部队进驻首都治理洪水,曼菲士王带着尼罗河女儿扬长而去,未受到任何阻拦。”
  
  微垂下颌,抿唇浅笑,多日来压在心头的重石在这一刻欣然放下,不愧是凯罗尔,考古系的高材生,历史上应该有不少国家都与亚述作过战,就知道如果是她的话一定能想出好办法。
  
  “妄想丢开我国独吞埃及,这下尝到苦头了吧?”摸着下巴浓密卷曲的黑胡子,比泰多王发出“啧啧”的声音,笑得有些幸灾乐祸,“听说亚尔安还被埃及王砍下了一只手臂,真想看看那家伙沮丧的脸。”
  
  无聊至极地听着他的自言自语,米可忍不住悄悄打了个哈欠,难道这个大叔召自己前来就是为了告诉她埃及的胜利凯旋以及吐糟亚述的自不量力?
  
  “那个……王……您召我前来究竟是需要我做什么?”
  
  比泰多王的笑容顿时凝固,沉默了一会儿,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伊兹密那傻孩子,一得知尼罗河女儿为守身吃下毒花就不顾一切地冲去了亚述,他带着军队追击撤退的埃及人,被曼菲士王诱入了流沙。”
  
  被曼菲士诱入流沙?米可不解地瞪大了双眼,怎么诱进去的?看见有人陷入沙子就该迅速后退的啊……
  
  “陛下,请问……王子是勇猛地一马当先冲在了队伍最前面指挥进攻吗?”
  
  其实她想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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