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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花--ranana-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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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同人/西花'夕花——ranana
引子
  花满楼斜躺在藤椅上,半靠着墙,黄昏渐近,夕阳渐凉,倦鸟归巢,暗香浮动,三两点马蹄声由远而近。
  来了,还是来了。他轻舒了口气,放下手中的茶盏,走下楼去。
  “花公子,请问花满楼花公子在吗?”说话的是一个大汉,身形魁梧,正站在小楼下,朱门外。
  他的声音里带着雪味,边塞的雪味,粗犷干练。确实是那四条眉毛会交的朋友。
  “在下就是,敢问阁下?”花满楼走近房间正中的桌子,倒了一杯温茶,稳当地递了过去。
  “在下赵君武,从‘老屋’来。”赵君武双手抱拳,行了个礼,接过杯子便喝,连夜赶路,正渴得紧。
  “既然是陆小凤的朋友,就不必多礼了。”花满楼微微一笑,坐了下来。
  “花公子,这是陆大侠托我带来的。”赵君武从怀里掏出一张薄纸。
  花满楼接过那张白纸,手指在上面轻轻摩挲着,随即轻笑了一声。“这陆小凤,真是个大麻烦。”
  赵君武有些摸不着头脑,陆小凤将那张纸给他时,他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从没见过捎信只捎张白纸的,当时只是暗想,这陆小凤,确实是个怪人,今天把信送到了,这文雅公子看都不看一眼那只字未写的白纸,竟像全都知道了似的,真不知他是怪人还是奇人。
  “若无要事,花某就不留赵兄了。”花满楼站起身,攥着那张白纸便要转身上楼。
  此时,天色已晚,小楼里没有半点亮光,赵君武看那楼梯处更是暗得很。
  “花公子,您不点灯吗?”
  “赵兄费心了,花某不过是个瞎子,有灯亦无灯。”花满楼转过头冲着赵君武笑了笑,柔和温暖。赵君武愕然,这翩翩公子竟是个瞎子,真是可惜了,可惜了。可,可惜什么,他倒也说不上来。
  赵君武带来的纸确是张白纸,未写只字的白纸,可花满楼知道,也只有像花满楼这样触觉敏感的人才知道这纸里有文章,才能摸出那张纸上“写”的“字”,上面只浅浅的印了一个“西”字。
  花满楼捏着纸不免叹了口气。
  一叹陆小凤惹了个大麻烦,麻烦大到要去找西门吹雪帮忙。
  二叹自己避了他两个多月,竟只能避两个多月。江湖多事端,谁能轻言不再见。老死不相往来,在这江湖便是痴人说梦。西门吹雪本身就是个大麻烦,为人孤傲,自负,难以捉摸,除了陆小凤,江湖上也没人敢和他多来往。只要是人,对死,还是会怕的。可花满楼自不是普通江湖中人,这道理陆小凤自然懂,他知道花满楼很会找人,即使那个人是行踪飘忽我行我素的西门吹雪,花满楼也定有自己的办法找到他,劝服他来帮自己的忙。
  花满楼笑了,朋友如此信任,这件事本身就让人高兴。
  残冬。夜。万梅山庄。花满楼站在万梅山庄门前,就那样站着,紧抿着双唇,他没有说话,也不敲门,并非怕被拒绝,而是无从下手。他要找的人就在里面,可他却无从下手。这倒也是第一次。
  上个月西门吹雪和妻子便从京城回了万梅山庄,为了让妻子安心养胎。本就鲜少见客的万梅山庄更是拒不见客,更别说本就有夜不见客的规矩。
  想起多年前的一晚,也是陆小凤的麻烦,也是残冬夜晚,自己犹豫的敲着万梅山庄的门。想起那一晚,那个孤高骄傲的绝世剑客站在他面前。想起他略带灼热的视线。想起的总是些不该想起的过往。
  人生如白驹过隙,却怎么也没法子将那些往事漏过手,随着白驹东行而去。
  花满楼轻轻摇了摇头,正欲抬手扣门。  门却吱的一声开了。
  一股熟悉的寒意席卷而来,花满楼放下手,微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白衣人,白衣甚雪,面若冰霜,手持一柄乌衣长剑,傲然于一片月色之下。
  “西门庄主。”花满楼轻柔一笑。即使西门吹雪不愿再与江湖牵扯,不愿再见,可陆小凤毕竟还是他的朋友,他也还是陆小凤的朋友,义气在内,江湖在外。
  “哼,他又惹了什么麻烦?”西门吹雪冷哼一声。
  “大麻烦。”
  “他惹得哪个麻烦不大。”
  “若不是他惹的大麻烦,这万梅上庄想必也还是只有庄主没有庄主夫人。”花满楼背过身向外走,嘴角挂上一丝苦笑。
  “哼。”西门吹雪又只哼了一声,合上了身后的门,走在花满楼身后。
  “庄主可愿意去一趟银钩赌坊。”
  花满楼身上的一席白衣轻轻扬起,更显得清瘦。西门吹雪皱了皱眉,只两个月没见,怎么瘦成了这样。
  “西门庄主?”见西门吹雪连哼都懒得哼一声,花满楼便回过头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那一缕一缕的月光,从路边横伸出来的枯枝缝隙里洒下来,不偏不倚的落在花满楼的肩上,白茫茫的一片,浮光中涌动着一丝一丝的暖意。
  “恩,我知道了。”西门吹雪握了握乌衣剑的剑柄,眉头皱得更紧了。
  “那,就好。”花满楼回过头,加快了步子。
  “等等。”西门吹雪也加快了脚步。
  西门吹雪走到停在半路一脸错愕的花满楼面前,看了他一会儿,还是那熟悉的眉眼,熟悉的神色,他顿了顿,将手中的剑递了过去,见花满楼没有反应,便伸出手握着他的手搭在剑上。他看见花满楼嘴角那一抹熟悉的浅笑,意外地想起与叶孤城对决之前的一晚。
  他踏着月色而来,浅笑如昔,他迎着夜色而来,清冷凌厉依旧。不一样的是他身后的妻子。
  “见过庄主夫人,在下花满楼。”
  他不再多说什么,闪动身影,只留下一句“西门庄主保重。”,便消失于无限月色中。
  紫金之巅他没有去,万梅山庄他没有来,小楼他没有回,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连陆小凤也不知道,花满楼就这样凭空消失在江湖中两个月。
  两个月的时光或许便能磨蚀眷眷流年。那两个月,花满楼时常想,相忘于江湖,大概便是他们最好的结局。 

第一章
  人总是要死的,尤其是在江湖上混的人,早晚都是一死,飞龙帮帮主陆青龙早早就看穿了一这一点,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死,就他妈的来的这么快。
  那一晚和其他夜晚没什么两样,他从城东倚翠阁出来,手里还提着半壶桂花酿,踉跄着到了家门口,让家丁给抬进了屋,倒在床上刚想把最后一滴桂花酿倒进嘴里,心里却猛的一寒,感觉这黑漆漆的屋子里正有双眼睛在盯着他,死死地盯着他,盯得他毛骨悚然,这酒也醒了大半。他从枕下摸出一柄短剑,警觉的坐了起来。
  “哪个龟孙子躲在暗处,不敢出来见爷?!”
  “哼。”一声冷哼伴着一抹剑光朝着陆青龙而去,快,太快了,这世上怎能有这么快的一剑,陆青龙睁大了眼,他知道自己躲不过,他只想看清那刺客到底是谁。
  “是你!!!”的
  陆青龙出殡那一天长江十二帮有头有脸的人物悉数到场,这飞龙帮本就是十二帮的首领,帮主陆青龙更是十二帮总帮主,为人侠义,处事公正严明,虽不是绝顶高手可也不是能一剑就被取了性命的人物。灵堂里各帮帮主的脸色都不好看,却也没人敢支声。
  “可恶,真是可恶!!”一个黑面壮汉对着陆青龙的牌位皱紧了眉头。
  “鲁三,这是你大哥的灵堂,你胡闹什么。”一个白胡子老人拄着拐杖从门外进来,声音威严。见了老人,各帮主都起身朝他行了个礼。
  “七叔!!”鲁三回过头,“我一定要找出凶手!”
  “就凭你!能一剑要了你大哥性命的人能让你找着?”七叔厉声道。
  “可是………”鲁三不甘愿的捏紧了拳头。
  “你大哥为人正派,又没什么仇家,这凶手就算是你们不去找,七叔也一定要去找。”说着,七叔环视了屋里众人一眼,又说道,“鲁三你放心,七叔已经找到了一个人,那人定能找出凶手!!”
  卧云楼的粽子总能引来一帮馋虫,尤其是像陆小凤这样的大馋虫,在卧云楼住了四天,吃饱喝足连齿缝里都夹着荷叶香,陆小凤打了个响亮的饱嗝从卧云楼出来,老远就看到一个破袈裟烂草鞋的和尚快步走来。
  “老实和尚!!!”
  “阿弥陀佛,和尚好找。”老实和尚双手一并,朝着陆小凤行了个礼。
  “和尚也来吃粽子?”
  “和尚不来吃粽子,和尚来找人。”
  “哦?找谁?”陆小凤忙已经在心里懊恼,这和尚走的好好拦下他做什么。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和尚找我做什么,想请我吃粽子不成?”陆小凤摸了摸鼓起的肚子。打起了马虎眼,麻烦,又有麻烦了。
  “和尚找你麻烦。”
  “哈哈哈哈找我麻烦,和尚想和陆小凤打一架?”
  “不是不是,是和尚带着麻烦找你。”老实和尚摸了摸光光的脑袋。
  “莫非是飞龙帮的事?”
  “阿弥陀佛。”
  “和尚你说这飞龙帮麻烦还是西门吹雪麻烦?”陆小凤伸手搭在老实和尚肩上,故意压低了声音。
  “当然是西门吹雪麻烦。”老实和尚一向老实。
  “所以啊你这飞龙帮的麻烦还是带给别人去吧。”
  “陆小凤,这麻烦只能带给你。”老实和尚确实一向老实。
  “和尚你不也说了吗,西门吹雪比飞龙帮要麻烦,我现在正要去万梅山庄赴个宴,要是不去,我可就要被西门吹雪找麻烦了。哪还管得了这飞龙帮的麻烦啊。”
  话还没说完,陆小凤就没了人影,只落下老实和尚在原地抓耳挠腮。

  第二章
  黄昏。万梅山庄。
  万梅山庄设宴,这还是破天荒头一次,主意当然不是西门吹雪的,摆宴是孙秀清的主意。摆的是小孩儿的满月酒。请的人不多,只三人,一个是严人英,一个是陆小凤,还有一个就是花满楼。
  西门吹雪本不爱热闹,三个人已是极限,看到跟在花满楼身后进门的老实和尚不觉皱了下眉。
  “老实大师是跟着我来的,西门庄主就行个方便吧。”花满楼坐定,将手中的油纸伞斜倚在圆凳边,侧过脸对着旁边的西门吹雪道。
  西门吹雪不回答,只做了个“请”的手势,老实和尚便也入了座。
  “和尚!”一身破旧红披风的陆小凤刚进门正想抱怨这鬼天气的时候见着老实和尚吃了一惊,心里暗想,这天气鬼连和尚也跟着鬼。为了要找他麻烦竟去麻烦了花满楼,看来飞龙帮的麻烦不小,老实和尚欠别人的人情也不小。
  “阿弥陀佛,陆小凤别来无恙?”老实和尚不客气的把陆小凤拽到自己边上的位子。
  “花满楼啊花满楼,我这么久没见你,你就给我带了这么个大礼。”陆小凤瞪着另一边的花满楼哀叹道。
  “哦?此话怎讲?”花满楼笑着举起酒杯,抿了一口。
  “和尚带着麻烦来找我呢。”陆小凤无奈道。
  “你不最喜欢麻烦吗?”坐花满楼边上的西门吹雪冷冷道。
  “阿弥陀佛,这麻烦和西门施主也有些关系。”
  “哦?”这一讲,倒勾起了陆小凤的兴趣,伸手便来回的摸自己两条眉毛似的胡子。
  “这飞龙帮已经拟了份嫌犯清单,第一个便是西门施主。”
  “哈哈哈长江十二帮好大的魄力啊。”陆小凤拍桌大笑。
  这世上拟嫌犯名单拟到西门吹雪头上来的还是第一次听说。
  “这江湖上能取陆青龙性命的我看也不止西门庄主吧。”花满楼“看”向老实和尚。
  “和尚不撒谎,验尸的大夫看了那伤口,认出了那把剑,认定了是西门施主的剑。”
  “什么大夫眼力这么好,胆子这么大,口气这么狂?”陆小凤眯起眼,手搭在老实和尚肩上,戏谑道。
  “是温匀和温神医。”
  温匀和是近两年才小有名气的江湖郎中,医术神不神倒也不清楚,只是他很会治一种伤,凡是兵器谱上见得着名的江湖中小有名气的,甚至是默默无闻的兵器所弄的伤,他都能一一道出来由,一一治好。
  有这么一个证据撑腰也不怪长江十二帮有那么大的胆子把西门吹雪的名字给列出来了。
  陆小凤闷了一杯酒,手上仍是来回的摸那胡子。
  “哼。”西门吹雪听罢轻哼了一声。
  “什么剑?”说到这时,严人英正和抱着小孩的孙秀清从里间出来,刚听见杀人的剑,不免来了兴致,寻了个坐坐下,看向老实和尚。
  “是西门施主的乌衣剑。”
  孙秀清看着西门吹雪,严人英也看着西门吹雪,老实和尚低头看着杯中酒,陆小凤饶有兴味的夹了只咸酥鸡腿,花满楼又斟了杯酒。
  “我没有杀他。”西门吹雪看着孙秀清,一只手轻搭在她的手上,声音柔和了些许。
  孙秀清只笑笑,又哄起了怀里的孩子。她相信他,哪怕刚刚还有点怀疑,可只要他说他没有那他就肯定没有杀,为什么?因为他是西门吹雪,是她深爱的丈夫。
  “你没动手,那,那剑又是怎么回事?”严人英仍旧不放心。
  “不知道。”西门吹雪眼神一敛。
  陆小凤啃完了鸡腿,朝着孙秀清一笑,“西门夫人,陆小凤也送不起什么厚礼,刚从卧云楼来,带来了串粽子,就当是贺礼,庄主夫人可别见笑。”,他从怀中掏出一串粽子扔了过去,孙秀清一伸手正接住,搁在桌子上,糯香阵阵。“卧云楼的粽子还不算厚礼,陆大侠当真会开玩笑。”
  “花某也有一件薄礼。”花满楼放下杯子,从怀中掏出一块玉,递给西门吹雪。
  “多谢花公子了。”孙秀清本以为西门吹雪会将玉递给他,有意伸了手去接,西门吹雪只是将那玉捏在手中,有意无意的摩挲,也不递向她。
  孙秀清抿了抿唇,把手缩了回去,孩子苦闹着,她低声哼起了童谣。
  “和尚和尚本是跟了花公子来,更没带什么薄厚来,只有一串随身佛珠,要是西门施主不嫌弃的话………”
  “不嫌弃不嫌弃,和尚你快快拿来便是了。”
  “陆小凤又不是给你,你来抢什么?哎呀哎呀,西门施主,这是给西门施主的啊。”
  酒足饭饱,鸡飞狗跳之后,万梅山庄回复了往日的宁静。
  “那柄剑不在你身边。”陆小凤似是自言自语,捧着酒坛,横卧在湖心亭。
  “是。”水面起了一圈涟漪,西门吹雪稳落在陆小凤身后。
  “送人了?”
  如果不是西门吹雪把剑送了人,绝无旁人能有他的剑。真是个蠢问题。陆小凤轻笑一声倒了一口酒。
  “是。”
  “会不会那个人就是凶手。”
  “不可能。”强硬坚决的语气。
  “哦?”陆小凤很好奇。
  “他不会杀人。”
  “这江湖中还有这号人物,能让西门吹雪解剑相送还如此信任的人?”这样的一个人物任谁都会好奇。
  “你也认识。”
  陆小凤眼前一亮,了然于心。“他倒确实不会杀人。那就只有一个解释。”
  “剑被人偷了。”  只是,能从他那里把剑偷走的人物也要有些能耐。
  “怎么都在这?”
  西门吹雪回头,看到湖岸边的花满楼,一席月牙白罩衫,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肩上,微微歪着头,双颊泛红,脸上是不尽的笑意,柔和的让人也想跟着笑。陆小凤也回头,看到湖岸边正站着一个醉鬼。醉了的花满楼。 

第三章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陆小凤摸着胡子朝岸边喊到。“花满楼,来得正好,我们三个很久没一起喝酒了。”
  “好啊。”花满楼身形一晃,点着水便朝他们来。
  陆小凤看他那摇晃的身形,“哈哈”大笑起来,真是奇了奇了,今天真是奇了,一见万梅山庄设宴,二见花满楼醉酒,奇也?怪也?
  花满楼脚一落地,甩出袖子,抄去了陆小凤脚边的一坛子酒,撕开红纸,也学着人倒起了酒。
  “你这么喝法,哪还有我的份,我不和你喝,我去找和尚喝去。”陆小凤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抱着喝到一半的酒三两下跃到了岸。
  花满楼也不理会,又抬起了那酒坛子,正欲再饮时,那酒坛硬生生被人夺开。
  不喝便不喝,花满楼抿着嘴坐到亭子里的石凳上,想来方才确实喝太多,多到有点醉,醉得人有些晕。他将胳膊搁在石桌上,昏昏沉沉。
  西门吹雪将夺过来的酒坛摔进湖中,那酒坛子咕咚一声沉了下去。
  “四十年的女儿红就被你糟蹋了。”花满楼手撑着头,背对着西门吹雪。似是对他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总比让人糟蹋自己好。”
  花满楼回过头来,眨了眨没有聚焦的眼睛,嘴张了张,刚想说什么,那撑着头的手臂却一软,整个人向后仰去。
  晚风微凉,吹动树梢,树叶相互摩擦,声音在传播的路途中渐渐消散,离岸很远的湖心亭依旧静得骇人。
  果真是睡着了,西门吹雪挑了挑眉看着怀里的花满楼。从前就是这样,醉了便要睡。
  第一次见他喝醉,边塞的小酒家里卖的烧刀子,三碗下肚就算是陆小凤怕也要醉了三分,那天,他却喝了整整三坛,只是因为自己一句“这酒你喝不来”的玩笑。
  他躺在他怀里,只能看见一个侧脸,另一边脸背着光,成了一个明确的阴影。
  一抹肃杀的夕阳,像把凛冽的刀子割开一个缺口。西门吹雪从不后悔,对花满楼不后悔,对孙秀清也不后悔。只是他知道他们是不一样的。花满楼给他留了道缺口,孙秀清给他留下一个家一个孩子。
  缺口无法填补愈合消失,家和孩子在瞬间停留却无法预测。

        第四章
  “嘿嘿,花满楼,想借你小楼一看。”
  清晨,花满楼从房间里出来,还没出万梅山庄的门,就遇上了陆小凤。
  “怕是想看里面的一样东西吧。”
  “嘿嘿,要是换成我昨晚醉成那样,头脑肯定没这么清醒。”陆小凤伸手搭在花满楼肩上。
  “醉什么?”花满楼有些不解的笑了笑。
  “不说了不说了快走快走,我心急的很。”
  小楼前,两人下了马,花满楼轻叹一口气,陆小凤笑而不语。路边的树丛被一个人的白色衣角掠过。
  “西门吹雪你也想来看看那宝贝?”陆小凤把手背在身后;玩味地看着眼前的白衣人。
  陆小凤跟在花满楼身后,西门吹雪跟在陆小凤身后,三人绕过小径,穿过中厅,走上二楼。
  “看见了吗?”
  花满楼指着正对着自己的一面白墙问身后的两人。陆小凤看见了,西门吹雪也看见了,可看见了就更麻烦了。
  花满楼虽然看不见,可他知道,那把式样奇特,狭长怪异的乌衣剑仍旧挂在那里,他能感觉到那股诡异神秘而又熟悉的气息。陆小凤纠起了眉毛,第一个走下楼,西门吹雪冷着脸,也跟着下去。花满楼走上前,手指触到剑鞘,微微皱了皱眉。他闻到了血味,让人无法忽略的血的味道。
  “剑还在。”陆小凤抿了口荷叶茶道。
  “恩。”西门吹雪依旧冷冰着一张脸。
  “西门吹雪你保证这剑江湖上不会有第二把。”
  “当然。”语气里添了些须孤高和骄傲。
  “花满楼你怎么看。”陆小凤转向端着茶杯却未饮一口的花满楼。
  “和你一样。”花满楼嘴角浮现一个浅笑。
  “我去找他。”陆小凤起身便跑了出去,既然花满楼不会杀人,那能从他这里神不知鬼不觉的偷了又放回的人除了盗王之王司空摘星还能有谁?能找到司空摘星的除了陆小凤又还能有谁。
  小楼里只剩下两人,默默无言的两人。
  “这里不安全。”半晌,西门吹雪终于开口。
  “哪里又安全。”花满楼用手指抚摩着青花瓷杯,感觉着上面起伏的纹路。
  “万梅山庄。”
  万梅山庄确实是个安全的地方,没有人敢在万梅山庄生事。
  “好地方。”花满楼依旧笑,手指仍旧来回的抚摩着那只杯子,杯中茶水渐凉,他也没有在意。“可花某的小楼也是个好地方。”
  西门吹雪不再说话,端起杯子,饮完了里面的茶,凉了的茶,苦意正浓。
  没有等陆小凤找到司空摘星,没有等花满楼找到除了万梅山庄外更安全的地方,麻烦又找上了门。
  峨嵋三英的严人英死了。一剑毙命。剑还是那把乌衣剑。连凶手也被人看见了真面目。
  那个人,白衣如雪,浅浅笑意。看见他的人是严人英的小厮,与他曾有一面之缘的小厮。
  当他在峨嵋掌门前哆哆嗦嗦的讲出他的名字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
        花满楼,江南花家七童,与严人英无怨无仇,向来谦和温柔的花满楼为什么要杀他?除非他们并不像别人所知道的那样无怨无仇。 

第五章
  “你确定那是花满楼?”
  “不会认错,肯定是他,当日我随公子去赴宴,花公子也去了,我看见他进去的,回来的时候我还问公子那人是谁,公子说是花满楼花公子。”
  “赴的什么宴?”峨嵋掌门胡一然心头一紧。
  “是是………””小厮的眼神有些躲闪。
  “说还是不说?”胡一然本就心焦见这小厮还吞吞吐吐,一掌拍在手边的八仙桌上,桌子上生生空了一块,和胡一然手掌一样形状的空。
  也难怪掌门如此动怒,进几年峨嵋派事端颇多,峨嵋四秀死了两个还有一个嫁给了现世阎王般的人物还有一个背叛师门自尽于大殿,峨嵋三英死了两个,本希望这严人英能将峨嵋派发扬光大,可怎想到,连他,也死了。
  “是是孙师姐的孩儿的满月酒,在在在万梅山庄。”
  “哎。”胡一然长叹一声。
  “掌门,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那小厮又支吾着开了口。
  “你存心想气死我是不是,你知道什么还不都通通说出来!!!”胡一然捂着胸口厉声道。
  “是是是。”那小厮把头埋得更低,声音倒还清晰。“那日赴了宴,回峨嵋的路上,公子收了封飞鸽传书,在客栈里便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嘴里连连骂着‘无耻’‘无耻’,连夜写了封对决状叫我送出去。”说到这里,那小厮抬起头,定定的看着胡一然。
  “对决状??”这帮混小子做事怎么越来越没谱,“送给谁了??”
  小厮咽了口口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西门吹雪。”
  “什么???”胡一然一气,对准了那桌子又是一掌。
  “对决的日子可是昨天??”胡一然身后一个峨嵋弟子问道。的
  “昨天”就是严人英死的那天。
  “就是昨天,可………………来的人却不是他。”
  “是………花满楼。”胡一然揣测道。
  “正是正是花满楼。我本来还挺替公子高兴,可以免了一战,可谁想公子见了花满楼,忽然来了脾气,二话不说就冲了上去,还有那花满楼,他的功夫竟也那么厉害,只一剑就………就………”小厮呜咽着难以继续。
        
        第六章
  “好了好了,你下去吧,这事我会处理。”胡一然挥退了小厮,大厅里的众人也散了下去。
  胡一然对花满楼还有些映象,清明节的时候总会见他来峨嵋,一身月白长衫立在山头上,身形单薄,脊梁挺得笔直,只对着面前石秀云的墓石发怔。一次在山角遇见,两人相视一笑,他的笑容谦和温柔,很难让人相信他双目失明,虽然早有耳闻花满楼一身“听声辨位”的功夫了得,可在胡一然心里,盲人就该是阴郁愤世,见他如此温和的笑意,心里对这花满楼倒也生了几分佩服。
  这样的人会杀人?
  哼,这可是江湖,恩怨江湖,就算是把狗逼急了还会跳墙呢,更何况是把人逼急了???杀个人又算什么。
  胡一然舒了口气,抚了抚胡子,心里却还是一个又一个疑问。
  为什么严人英要给西门吹雪下对决书?为什么对决书给的是西门吹雪来的却是花满楼?为什么严人英见了花满楼还要打?为什么花满楼又要让人看见他的真面目??那飞鸽传书传的又是什么??那又是谁传的??
  胡一然神色凝重的做了个决定,他要下江南,要去会会那花满楼。
  “花满楼,你有麻烦了!!”
  陆小凤风尘仆仆的从大漠马不停蹄的赶了五天五夜的路,赶回了小楼,一推门,便大吼了一声,小楼里却静得可怕,只听到自己的回声一圈一圈环绕在中厅里。
  花满楼不在。竟然不在!陆小凤心中一紧。
  “谁??!!”身后一阵寒气,陆小凤猛的回头,看见门前那人,长舒出一口气。
  “唉,西门大爷,这人吓人吓死人,不是你把花满楼给吓跑了吧?”陆小凤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提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抬起杯子便灌,那口茶在他嘴里不过一会儿就被他呜啦一口全吐了出来,正吐到地上一个被绑成了个粽子的官兵模样的人身上。
  “陆小鸡你拿这苦水浇我做什么?”那人舔了舔溅在嘴唇上的水,苦着张脸嚷嚷道。
  “他几天没回来了?”陆小凤看向西门吹雪。
  “三天。”
  “从峨嵋派下山来找他便没回来过?”
  “恩。”
  “哼,怕是早躲起来了吧,杀了人,被仇家追上门的人都这样。”
  不可能,花满楼绝对不是那种人,因为,他根本不可能去杀人!
  “猴精闭嘴!”陆小凤起身揣了揣地上那人,正色道。这司空摘星被绑成这样嘴上还不老实!
  “不,你还是张嘴,我正要问你呢,花满楼楼上那把剑是不是你偷去的。”陆小凤蹲下身,去扯司空摘星的面皮,在耳后捻起一个角,轻轻一提,面皮便被扯了下来。
  “是又怎样。”
  “哼,你这猴精不是从来不偷值钱玩意,怎么一时手痒偷起宝剑来了。”陆小凤眯起眼瞧着他,西门吹雪也走了过来。
  “干你什么事,还不快快给司空大爷我松绑,被你用捆星索绑了五天五夜,大爷一身武功都要被你废了!”
  “你怕是受人之托,还是个不能推脱的人。”陆小凤伸出两根手指在那绳子上轻轻一夹,捆星索便散了开来。
  “既然你都知道了,还绑我做什么。”司空摘星活络着手脚,盘腿看向陆小凤。
  “巧了,我也是受人之托才绑了你,他也是个不能推脱的人。”这话虽是对着司空摘星说,可陆小凤却瞧着西门吹雪。西门吹雪紧盯着满面愁容的司空摘星正欲说什么,外面却传来一阵敲门声。
  “花满楼,开门!!”
  “花满楼快快出来!!”
  “还我严师兄的命来!!!是个君子就和我们峨嵋光明正大的打一场,躲在门后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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