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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之贾瑚 作者:顾盼盈盈(晋江vip2013.5.16完结,豪门世家)-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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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泽点了头,贾瑚的门禁立时就解了一多半,出入二门只要与人说一声,带足了小厮家丁即可,贾琏却依旧被圈在家里,每每只能眼巴巴看着贾瑚外出,急得百爪挠心。
晓得兄长有意与自己玩笑,贾琏也不恼,大咧咧往炕上一歪,只拿眼斜觑着贾瑚,口中笑道:“横竖我是出不去的。只一条,哥哥这身也太素淡了,好歹也是出趟门子,何不叫初一挑几件鲜亮的。”
贾瑚一愣,没想到贾琏突然提起此事。
父尚在者,守母孝一年。贾瑚却是实打实依着三年的例为周氏守的孝,除去回贾府小住或者年节避忌,一律是着素食食素斋。
贾瑚此举,于周氏是至孝,于贾赦,却难免有诅咒生父的嫌疑,是以知情人一直都对此缄默不语。
稍稍思量一番,贾瑚就明白贾琏是瞧着他今日心中郁郁,有意叫他换身装扮,顺便也能换个心境,消去这一身的郁气。
不忍拂了贾琏的好意,贾瑚到底让初一拿了条颜色鲜亮的腰带束上,又挂了几样荷包香囊,才披上新做的貂皮斗篷出去。
因是向外头去,贾瑚的四个小厮洗笔、执砚、捧纸、侍墨皆随侍左右,另有年长家丁数人缀在其后。
贾瑚这些年颇有些冷面冷心的意思,小厮们并不敢在他面前多嘴,加之他又是常出来走动的,因此贾瑚抬脚向哪边儿去,小厮们就跟着向哪边儿走,多一个字都不会问。
这一次起初也是如此,谁知贾瑚越走地界儿越偏,眼瞅着就离了京中最繁华的坊市,四周的房屋也逐渐破败起来。
四个小厮你掐我我推你,折腾了半晌,一向在贾瑚面前最有脸面的执砚才开了口:“大爷,前头都是些穷苦人家,没甚好景致,不如咱们回吧。”
执砚的娘是贾瑚的乳母,为人老实本分又忠心,算是内宅里在贾瑚面前除牛嬷嬷外最有体面的人了。
贾瑚正拎着大麾的下摆小心翼翼的踩过满是雪水的洼地,闻言难得给了几个小厮一个笑模样。
“真真是些呆子,好生跟着,有你们的好儿呢。”
直身立于泥泞之间,贾瑚纤长的手指紧了紧斗篷,细密皮毛上泛着的乌金色光芒映着他如玉面庞上极浅淡的笑意,莫名令人心中安宁,仿佛四周的低矮旧宅腌脏小巷与那朱门高院也没有什么不同。
取笑过自己的小厮,贾瑚转而看向神情紧张的一众家丁,说话的腔调也肃正了许多:“劳累诸位陪我走这许久,还请随便哪两位哥哥回去将咱们的车赶到鼓楼左近,一会儿家去也方便些。”
一人赶车一人归家报信,也免得叫舅舅舅母悬心。
周家并无倚老卖老辖制小主子的仆婢,贾瑚话音一落,就有两个家丁越众而出,行礼后顺着原路回去。
周家家仆年纪大些,面上也沉稳,只为贾瑚命令是从,四个小厮年纪小就有些藏不住心事。尤其是性子最活泼的洗笔,一张圆脸几乎皱成了一团。
鼓楼是什么地方?那是京中穷苦人家聚居的地儿,牲畜到处跑,粪堆的味儿真是顶风臭十里,哪里配叫金尊玉贵的国公府少爷站上一站?就是他们这样的家生奴才,也不曾到过那般污糟的地界儿。
可再给洗笔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跟贾瑚顶嘴,只好哼哼唧唧的跟在后面,一脸嫌恶的左蹦右跳,好躲开路上的污物。
四个小厮相互之间离得又近,一时之间不是你鞋上沾的阿堵物蹭了我的新裤子,就是他溅起的泥点子污了我的绸子袄,又要小心护着贾瑚,吵吵嚷嚷,唬得沿路的人家老远望见这一行人就闭紧了门户。
贾瑚此刻专心致志的凭借记忆找着当年走过的路,也无心管教他们,只默默在心底记了一笔,打算回去就把他们四个交给外院管事好生□一遍。
又穿过了五条小巷,贾瑚等人才走到了鼓楼大街,也是如富贵人家常去的坊市一般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往来的人潮却多数衣不蔽体,在冬日的寒风中瑟瑟发抖。
并不理会身后小厮们倒吸一口冷气的蠢样,贾瑚好似无数次来过这里一般,直直走到一个须发皆白的老汉摊前,从袖袋里摸出钱袋儿,一板一眼的数出九个铜板。
“一碗卤煮火烧,没什么忌口的。”口气轻松熟稔,仿佛是这个卤煮摊子数十年的老客。
老汉拿着汤勺的手都有些抖,听见铜板相击的响动后咧咧嘴,露出一口缺了几颗的黄牙,哆哆嗦嗦的打开锅盖,又问了一遍:“可是心、肝、肠、肺都要的?”听着贾瑚嗯了三次,才泼泼洒洒的盛了一大碗,又放切成段的烙饼并汤料。
一手把碗筷交到贾瑚手上,一手就从贾瑚手里把铜钱抓了过来。
许是老汉做了一辈子活计,一双手粗糙的很,不过一下,泛黄的指甲就在贾瑚手心上划出了几道血痕,执砚一贯心细,立即就被唬得跳了起来,正要指着老汉鼻子喝骂,却被贾瑚一眼瞪了回去。
执砚不敢再动,只得瞠目结舌的瞧着贾瑚席地而坐,一口一口的嚼着府内下人都不屑吃的猪下水。
贾瑚第一次吃卤煮火烧,还是前生流放之后。
那时候,一个走南闯北的商队偶然留宿在那个西北小镇。周家为他置办的院落在当地也是数得上的好宅子,商队里有人借住在他的院子里几日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了。
恰巧那三人中有个厨子,宾主尽欢后有意报答他,便说愿为他做一道家乡菜,以解他思乡之苦。
那时他满心都是昔日繁华,当即欢喜的应了,那厨子就在第二日做了一道卤煮火烧。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京城中大户人家垃圾一样丢弃的猪下水,竟然是穷苦人家的桌上餐,许多吃不起肉食的人家逢年过节就是用下水充数,甚至于京城闻名在外的小吃美味里,就有这一道卤煮。
如今宝玉已经投到了二太太的腹中,他要是不发奋振作,恐怕离那抄家流放、只能在千里之外尝一碗卤煮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贾瑚每一口都咬的极其用力,咀嚼的又仔细,半天功夫咬得两腮都有些酸痛,才勉强吃了小半碗,倒引得过往路人回头看了又看。
可惜怎么吃,这会子养尊处优的贾瑚都觉得口中有股挥之不去的腥膻味道。暗叹一声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贾瑚愈吃愈没精神,正要逗几个小厮也来吃一口,不防肩上就叫人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
“瑚儿好雅兴,竞也仿效魏晋先贤席地而坐了?”
温润的嗓音在身后响起,不急不缓、不骄不躁,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欢喜,令人听着心生暖意。
贾瑚脸上那抹促狭笑意一僵,瞥见持砚已经拉着洗笔后退三步,方顺着肩头苍白修长的指掌望过去。
此时斜阳正好,淡淡光晕下来人一袭玄色皮裘微掩下颌,眉目疏朗,面上还带着三分笑意,依稀还能看出旧时模样,却多了一分超脱世事的淡然,少了三分不甘人后的倔强。
“哥哥,你怎地也来了此处?”
贾瑚静默片刻,终于随手将碗筷搁在一旁,拢着大麾浅笑起身,顾盼神飞间仍能叫人忆起他儿时的软糯笑容,用的,也是旧日外出游玩时的称呼。
一别经年,五皇子水清倒是待贾瑚亲近如初,听得贾瑚依旧记得当年的玩笑,神色更加柔和,抬手便挥退了要上前护着他的侍卫。
“前儿才落了雪,你的胆子倒大,地上也说坐就坐,还不随我回去。”说着,水清手上微微用力,便要带着贾瑚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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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入V肥美君续!
五皇子有请;贾瑚自然不敢不从,顺着水清的力道抬脚就走,只苦了识得五皇子身份的几个小厮并周家的下人们,既不能越过皇家侍卫;又怕离远了照顾不周,贾瑚一个闪失,他们便是一顿好打。
五皇子见贾瑚如此乖巧,倒是生出了几分调侃的意思,睨了贾瑚一眼就朗声问道:“也不知拐子还收不收这般大的男童?”
其声清越、其容肃正,瞧着倒是十分正经。
贾瑚怔了半晌,才明白五皇子笑他轻信好骗;有些哑然,只能闷闷的顶了一句:“哥哥要卖弟弟;做弟弟的也没法子。”
贾瑚也不过是一时口快,没料到五皇子却蓦然顿住了脚步。
“没法子?当真?”
侧身盯着贾瑚的双眼,水清的神色愈发像一个对顽皮幼弟无可奈何的兄长,也不等贾瑚答话,直接伸手把贾瑚拉上了马车。
——他们一路步行而来,早就有侍卫飞奔而去赶了马车过来,周家为贾瑚准备的八宝车只远远缀在后头。
贾瑚一时猜不透五皇子的心思,有意再试探两句,五皇子却将话儿转开了,只说山水风景:“去岁父皇赐了我座别院,管事的回说这两日花房里水仙开的正好,庄子外头的红梅树林也已含苞待放,映着白雪皑皑亦有些趣味。今日可让你讨了巧儿,那处别院还没人去过呢。”
五皇子年已二十四,三皇子在这个年纪早已出宫建府,连更小些的七皇子、八皇子在宫外的宅邸都圈好了地,只有他连一丝封爵的消息也没有,仍旧被当今圈在宫中,迄今也只得了这一个庄子。
隐约听说过当今的偏心,贾瑚偷偷瞧了瞧五皇子的神色,见他面上平和,一副纯然寄情山水的模样,不由暗想五皇子最终能承继大统,又忍让了太上皇并几个兄弟十几年,这份定力此时就能瞧出来了。
车子并不大,贾瑚做的再隐蔽,五皇子也能瞧见他眼珠儿咕噜噜乱转的模样,不禁失笑,随手拽了拽贾瑚束发的松香色发带,提醒他别太忘形。
“已经派人去周侍郎府上报信儿了,你就安心在庄子上住一夜罢了,明儿城门一开,我就送你回去。”
水清今日本就是请了出宫的腰牌特意到城外庄子上住一晚,一时临时起意下车走到鼓楼,遇见了多年不见的贾瑚,又有心与贾瑚说说话,便索性把人带了出来。
与五皇子秉烛夜谈这等事,贾瑚之前连在梦里都不敢奢望,如今当真天上掉了馅儿饼,贾瑚反而有些懵。
抿紧双唇想了半晌,贾瑚也只憋出一句:“殿下年节时的赏赐,我都收到了,我进上的那些,殿下可收着了?”
先是贾瑚为祖父、母亲戴孝,等贾瑚除了服,五皇子的生母陈美人又病逝,五皇子日日为陈美人在佛堂抄经捡豆,也不需要伴读,两人一宫内一宫外,旧年一别,竟至今日才又重逢。
不过两人虽然不曾见面,五皇子逢年过节却从未忘记给贾瑚的打赏,遇到贾瑚母亲周氏的忌日亦会派身边的内侍祭奠。礼尚往来,贾瑚对五皇子自然也是敬重有加,去岁陈美人过世,贾瑚还亲自在家祭拜。
来往传话的内侍当然不会胆大妄为到私吞东西,贾瑚这话儿找的着实笨拙,好在五皇子并不在意,还笑着答收到了。
等到了庄子,两人各自脱了外头罩着的大衣裳,贾瑚才隐约明白了五皇子待他如此客气的缘由。
五皇子竟也是一身素净打扮,腰上只缀了个玉佩并两个颜色暗沉的荷包,边儿上已经磨得起了线头,瞧着也有些年岁了。
襟歪带斜,怎么瞧,都像是离宫后五皇子自己偷着换的。
贾瑚再低头扫一眼自己的衣着,只比五皇子多了一条亮色的腰带。
这世上能有几人孝期已过依然躲躲藏藏为亡母守孝?怪道五皇子待他如此亲近。
五皇子任由贾瑚来回打量两人的衣裳饰物,等他瞧够了,才走到上首端正坐好,脸上面具似的浅笑也渐渐隐去了。
“当年选你做我的伴读,我只拿你当幼童哄着,总怕你在宫里不如意回家哭闹,到时候我再丢一伴读不说,还要受些责罚。”
提起陈年旧事,五皇子瞧着贾瑚的眼神就带了几分揶揄,随即又化作了感慨:“谁知几个伴读里,却是你最懂我。”
说到此处,五皇子却止住了话,击掌叫了庄子上留守的内侍进来。
“我这儿虽然简陋些,上好的皮毛料子倒还有些。今儿咱们好容易聚一次,何不效仿狷狂之士,也不用那大麾斗篷的,只管披着整块的皮子,围炉赏雪、把酒言欢。”
说着,五皇子就为自己挑了块上好的熊皮,又捡了张略小些的给贾瑚,拉着人就要去竹园后头的花园凉亭,还不许伺候的人跟着。
贾瑚深知五皇子为人最是稳重老成,总觉他一举一动都应当如谦谦君子一般,难免就被这突如其来的惊世骇俗之举惊的不能言语,只愣愣的被兴致勃勃的水清拉着走。
直到跟着水清走到一处四面透风,周围别说假山奇石,就连略高些的树木盆景的亭子里,贾瑚才琢磨出这位五殿下的小心谨慎。
亭子中间的炉子上已经烫好了酒,水清也不拿捏架子,径自盘腿坐在了铺好的褥子上,又从一旁的小几上拿起半盏青梅,悉数倒入壶中。
“人说踏雪寻梅,又说煮酒论英雄,此皆风雅之事也。今日你我便东施效颦一次,赏雪煮酒,梅林在庄外,只能留待明日再寻了。”
水清说的洒脱,贾瑚听得却是心头一跳。煮酒论英雄,典故却是出自三国,乃是曹孟德与刘玄德旧事。
贾瑚自认不足以与水清并肩,水清说出这一番话应该也没有虑到这一层,但是水清今日大费周章,一言一行都不可等闲视之。
一时之间想不出万全的答法,贾瑚干脆盯着炉上酒沉默以对。
水清的耐性极好,直等到青梅酒的香气缓缓飘出,执壶为自己和贾瑚各斟一杯,才悠悠开口:“哥哥要卖弟弟,做弟弟的也没法子。这便是瑚儿心中所想?”
说着,水清端起琉璃酒盏一饮而尽,似乎已经笃定贾瑚在说谎。
而真话,才是五皇子水清想要的,也是水清自己想说的。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再藏着掖着也没甚趣味,何况贾瑚自七八岁起就盘算着如何向五皇子投诚。
“当然不是。”眯起双眸望了眼远处回廊上内侍手中昏黄的灯笼,贾瑚答得极其认真:“即使是骨肉至亲、父母长辈,也要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说到最后,贾瑚几乎压不住身体的颤抖。这样的言论,任谁听了,都要疾言厉色,斥他乱了伦常。
五皇子却笑着与他碰了杯。
“瑚儿最懂我。”又仰脖饮尽杯中酒,水清的面颊上悄然浮起淡淡晕红,展颜一笑,比之初见时添了些许人气,不再如庙里泥塑的菩萨一般慈善却木讷:“之弥几个,总要慎言,又要讲孝道伦常,我露出一丁点儿意思,便要规劝我一番。好似批了那层皮,人人的心里就真的孝悌友爱了一般。”
许是平素压抑的狠了,水清吐出心事后脸上的讥讽之色就再也不曾消退。
水清所言何尝不是贾瑚心中所想?
利落起身为水清斟满,贾瑚一手执壶一手捧杯,又自斟自饮了三杯,行动间竟带出了几分凌厉,水清看着他,酒意都散去了些。
“人言可畏。我与殿下说的痛快,又何曾一时一刻能当真不顾及声名?只一条,那愚孝之人我是不做的。”
酒壮怂人胆,三杯酒下肚,贾瑚当真是无所顾忌,畅所欲言。
听出了贾瑚言下之意,水清不动声色的压下了心头的一丝喜意,慢慢品了口杯中佳酿,只静静问了贾瑚一句话。
“瑚儿自觉可做何事?”
问得当然不是孝道。
“我并无运筹帷幄谋略大才,却自认于细务上少人能敌。多少妙策断送于细务之上?贾瑚愿为殿下理细务,于微末之处尽绵薄之力,聚沙成塔,必不叫一蚁穴溃千里长堤!”
若不是顾忌着皇宫内侍还守在几十步之外,贾瑚几乎要拍桌高呼,为自己壮势明志。
瞧出贾瑚是初次饮酒有了醉意,也瞧出贾瑚所言皆发自肺腑,水清并不说话,只静静起身,为贾瑚斟酒,又送到他口边。
直到两人近到极致,水清压得极低的声音才在贾瑚耳畔响起。
“吾与汝共谋。他日若尔负吾,定要尔身败名裂,家人获罪族诛,受万世唾骂。”
香咧甘甜的气息在贾瑚鼻尖萦绕,淳厚的酒香伴着阴狠的言辞让他如坠梦中。
贾瑚还在怔愣间,五皇子已然将酒杯塞到他手中,自己则另取一杯饮尽了。
长发披散,面容恬淡,仿佛附在贾瑚耳边谋算天下的人根本不是他一般。
抖着手将酒灌进喉咙,贾瑚默然坐了许久,直到五皇子道乏,才恍惚回了庄上备好的客房。
作者有话要说:呼~记得留下爱的爪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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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章
贾瑚辗转反侧了一夜;直到天光微亮才朦胧睡去,不多时就有内侍来叫起,也只得头重脚轻的起身。
到了正房一瞧,正襟危坐摆出一副悠闲品茶姿态的五皇子水清眼睛下方也泛着青色;贾瑚便觉得左侧脑后一突一突的痛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心情舒缓了,面上的神情自然也柔和了许多,贾瑚再开口询问回城之事时语调就十分轻快,听得晨起后心中总有些抑郁的水清也松了松微蹙的眉头。
宫中进出皆有时辰,水清向来不得当今宠爱,自然是早些回宫免得惹来口舌为妙。于是二人也不多加寒暄,水清直接让人将庄子上的皮毛尽数取来;任贾瑚挑拣,选好了送到车上;两人便可以动身了。
贾瑚也不跟水清客气,左挑右捡,略平整些的皮子也不放过,洗笔几个捧的都有些手软,时不时觑一眼五皇子的反应,后来看自家大爷险些将□子的布都卷走了,五皇子还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样边吃茶边看,也就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大大方方抱着满怀的皮子跟在贾瑚身后。
大爷都不怕,他们做奴才的,也不能太跌面儿了。
因着水清是要直接回宫的,这一回贾瑚便坐回了自己的八宝车。
也不知道贾瑚是怎么想的,四个小厮七八个家丁围着,他偏自己捞了几块狐狸皮搂着,到了上车的时候也不松手。
这也倒罢了,贾瑚又怕上车的姿势不够潇洒风流,便小声叫小厮扶他,可怜几个小厮都是包袱款款,跪下让贾瑚踩倒还容易些。
水清挑眉看了会儿热闹,也许是觉得在他的别院门口如此喧哗不成个体统,便走上前去握住贾瑚的手臂用力向上一送,帮着贾瑚稳稳上了车。
贾瑚如今跟着二表哥周梓练武,明白五皇子这不显山不露水的一下没有打小苦练的底子是不成的,暗想前世大家总说新皇允文允武,如今看来,倒也不是纯然溜须拍马。
水清这一下固然见功底,可贾瑚要真是个文弱书生,也不会借力借的这么漂亮。
饶有趣味的对贾瑚抱了抱拳,水清也是心中好奇,便问道:“瑚儿要拿这狐狸皮作甚?这般宝贝。”
贾瑚一贯是个厚脸皮,闻言大方答道:“听说三舅舅要回京了,正好这狐狸皮轻盈绵密,拿来几个嫂嫂还有妹妹一人一块。”
贾瑚与他表妹周家大姑娘定亲的事情五皇子也有所耳闻,此刻瞧着贾瑚一副理所应当理应如此的模样不由揶揄道:“瑚儿今年快十五了吧?也该求周侍郎取个字,总是瑚儿、瑚儿的,不成个体统。只听这名儿,还当是个奶娃娃呢。”
其实不止贾瑚无字,当今恐怕都不记得他的五皇子年过二十连个字都没取,只是后面半句,此时是无人敢说的。
贾瑚也明白五皇子提起大舅舅周泽是另有深意,倘若没有舅舅对他们兄弟的百般维护疼爱,水清也未必有那份闲心来领一个半大小子的忠心。
微微一笑,贾瑚与水清对视一眼,露出一个你知我知的神情,便就此别过。
这一日,也是周泽第一次没有在贾瑚外出归家后叫他来书房说话,周家上上下下更无人提起贾瑚在五皇子庄上留宿的事儿。
如果不是贾琏因为他在外留宿一夜闹了几日的脾气,贾瑚几乎要以为他与五皇子深谈的经历不过是一场梦境。
贾瑚起初很是忐忑了几日,后来见舅母并两个嫂嫂都换上了用他带回来的狐狸皮做的衣裳袖筒,便渐渐明白了舅舅的意思,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专心准备起春闱,还三不五时着人送些文章去荣府,好与贾珠“讨教一二”。
谁知贾瑚忙碌了这许久,连年也没能好生过,却到底没能参加这一科:一出正月,贾珠便病倒了。
贾珠倒了,贾瑚也就不急着下场了。依着周泽的话,这一科贸然去了,不过就是个同进士,再等三年,少说也是个二甲进士出身,日后入翰林也更体面。
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贾瑚不用日日苦读备考,自然在鞭策贾琏读书之外有了更多的时间关怀贾珠,今儿写副字,明儿送两茶,堂兄弟两个时隔多年又亲密起来。
往来多了,贾珠便也在信中写些日常起居,诸如二太太又赏了几个丫头到他房里之类。
或许贾珠原意是要夸耀二太太的慈母情怀,奈何贾瑚一向读他的信都只能看见自己想看见的那几句,不仅丝毫没有母亲早逝的感伤,反而兴致勃勃的帮贾珠想起了新丫头的名字,最后定为罗裳、兰舟,用工工整整的馆阁体在薛涛笺上写了,又命人送去。
贾琏见贾瑚笑得不怀好意,撒娇问了好几次,贾瑚只拿指头戳他脑门,戳的自己眉开眼笑贾琏泪眼汪汪,就是不告诉他。
至于名字贾珠用了没有,贾瑚也不问,说是等二太太这一胎孩子满月,必是要请两个堂兄回去的,到时候就晓得了。
清平三十四年四月二十六,荣国府二房太太王氏于国公府内诞下一子,据说此子生而含玉,内蕴五彩光华,众人皆云其来历不凡。
贾政于从六品的职位上蹉跎多年,贾珠去岁秋闱也败在贾瑚手下,二房难得出了这样大的喜事,当真是人人喜上眉梢,老太太当场就拍板起名为宝玉,连一贯信奉抱孙不抱子的贾政都抱着小儿子好一阵乐,仿佛二房立即就能倚靠这个必然大有出息的婴孩翻身了一般。
二房得了这样一个凤凰蛋,又岂能不知会周家与贾瑚贾琏两个?
赖大跑的脚下生风,亲自登门把才落草的贾宝玉夸了又夸,直说的宝玉好似玉帝金身下凡,仿佛贾瑚贾琏只要见他一面就能有享不尽的福气,末了才想起正经事,又请两位爷回府参加宝玉的满月宴。
贾琏听着那孩子得了个族中兄弟都不太一样的名儿就有些不太高兴,后又听赖大百般赞美那小子,似乎他们兄弟跟那个宝玉比起来都成了泥猪癞狗一般,心中很是不忿,就有意回绝了赖大。
不成想贾瑚却笑眯了眼一口应下了,又和善的问赖大那宝玉满月都请了哪些人家,那副欢喜样子说是与有荣焉都嫌不足。
贾琏再问,贾瑚只轻飘飘一句满月宴上的戏唱得好,就把他打发了。前后两件事加在一起,真把贾琏急得抓耳挠腮偏还无计可施。
这也怪不得贾琏,任谁也想不到,生而带玉的贾宝玉、他日必成人中龙凤的贾宝玉,就那么当着四王八公、满京权贵人家的面儿,舍世间一切玩物器具,只抓了一把簪环脂粉在怀里,任乳母如何诱哄,就是不撒手。
二太太王氏脸都有些白了,老太太刚要说句“小儿就爱鲜艳玩意儿,这也做不得准”糊弄过去,二老爷就一脸铁青的当众拂袖而去,还不忘大骂一句“酒色之徒耳!”
生父说了这样的重话,别人纵有心帮着圆场,又能说什么?
一时偌大的厅堂里真真连声咳嗽都不闻。
贾瑚绷着脸立在贾赦身后看史大太太与王大太太费尽心力陪着老太太、二太太找话儿说,真是肚子都要笑破了。
要不是贾瑚贾琏两个借着衣裳遮挡你掐我一下、我拧你一把,只怕要双双笑出声来。
一场广而告之、宾朋满座的满月宴不了了之,乐够了的贾瑚贾琏之前已答应了继母大太太邢氏在家留宿一夜,也就没有随着宾客一同离去,而是留在府内各自找乐子。
贾琏自然是要跟在邢氏身边的,这样才能跟着要在老太太身边立规矩的大太太多与自家老祖宗多多亲近,童言无忌的为老祖宗添添乱。
贾瑚则是去寻当真给丫头取名罗裳、兰舟的贾珠,沾点堂弟的光儿,也受用受用红袖添香的滋味。
可惜等未来的珠大奶奶进门,怕是要被这两个丫头的名字噎的吃不下饭。
贾瑚这边心满意足的算计着贾珠,那边贾琏却惹出了一场是非。
罗裳兰舟两个正一个铺纸一个磨墨,好让贾珠大展身手之时,贾琏的丫头十四就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说是琏二爷闯了祸,大老爷要动板子。
贾赦有多混不吝,贾瑚上辈子真是体会颇深,知道贾赦火气上来那是逮哪儿打哪儿,丝毫不留情面的,当即也顾不上挑唆两个丫头缠着贾珠了,拔腿就走,路上又问十四这顿打到底从何而来。
十四在几个丫头里嘴皮子最是利索,几句话就把原委说了个明白。
“二爷原是跟太太身边的姐姐玩耍,那边房里元大姑娘过来找二爷说话,不知怎的就说到了二太太娘家侄女王二姑娘,说是早年来府里住过的。元大姑娘说如今王二老爷屡立战功,王二姑娘出门也体面。二爷就说王二姑娘的爹是王大老爷又不是王二老爷,只听过出门报自家爹名讳的,才知道也能借着叔伯扯大旗。”
十四跟着贾瑚跑得气喘吁吁,说到这里一顿,匀了匀气息又道:“元大姑娘这就有些恼了,偏二爷还不饶人,说什么就如咱们府里,两个大姑娘,虽说迎大姑娘是庶出,可出门报名号,也要说是一等将军长女,元大姑娘就要报右演法长女。后来奴婢也不清楚了,只晓得元大姑娘红了眼圈,老太太、老爷太太并二老爷老太太都是在的,老爷就说要打。”
事儿说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贾瑚也不再问,只闷着头往荣禧堂赶,一进门,果然一家子主子除了他与贾珠都在,贾赦正拎着板子对贾琏吹胡子瞪眼睛,倒还没真下手。
贾瑚也不行礼,径直往贾赦身边一扑,恰巧压着贾赦袍角,贾赦一个立不稳,就叫贾瑚摁到了身后的八仙椅上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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