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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之贾瑚 作者:顾盼盈盈(晋江vip2013.5.16完结,豪门世家)-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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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贾瑚贾琏兄弟两个都换好了衣裳,母子三人便亲亲热热的用饭。

    贾琏年纪尚小,母亲哥哥又都宠溺他,便不怎么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见母亲额前的嵌猫儿眼藕荷色抹额之前从未见过,且正中那颗猫儿眼颜色十分惹人爱,连忙咽下饭粒问道:“母亲怎么新作了抹额也不告诉琏儿?我屋里的康儿手真笨,新的还没得呢。”

    说着,贾琏的声音都带了点儿委屈。母亲发话让人给他和哥哥做新的衣裳,哥哥屋里的乐儿绣活儿那般好,新抹额并荷包都得了三四个了,就他屋子里的康儿笨,哥哥还总拦着他亲近哥哥屋子里的姐姐们,害的他都不好跟乐儿要。

    周氏与贾瑚心知不是康儿手笨,是贾琏虽然说不明白想要什么,眼界在这上头却高的很,寻常东西都不入眼,才耽误了。

    贾瑚更晓得自己上辈子就有个爱亲近美貌丫头们的毛病,只笑着安慰贾琏几句,直接让平儿回去拿了乐儿新描的样子给康儿送去,只字不提借乐儿给贾琏用的事儿。

    贾瑚心底暗暗盘算着,等贾琏年岁一到,就把他揪去周府让舅舅表哥好生教导,棍棒甜枣一起上,就不信拧不好贾琏的性子。

    要是贾琏日日被严加管束着还有心思琢磨与哪个样貌拔尖儿的丫头多说几句话,贾瑚才真个儿佩服他。

    周氏倒有心偏疼自幼体弱的次子,奈何这回的猫儿眼却不能拆下来给他。

    “说起来,这抹额还是你们林大嫂子的手艺,用的还是周家的手艺,想必是你们大舅母教的。瑚哥儿今日看着你们舅母身子可还好?我病了这些日子,还连累瑚哥儿停了几天学,有日子没见着你们舅母了。”

    抬手别了下耳边的碎发,周氏的指尖状似无意的碰了下抹额,问了贾瑚一句。

    母亲哪里是想说舅母或者大表嫂?

    贾瑚心里明镜似的,有心做个孝子,便乖巧回道:“舅母健朗着呢,带着林大嫂子掌家理事再清楚不过。我怕耽误舅母嫂子的正事,与二舅舅家的婕妹妹玩了半日。听说婕妹妹也进学了呢。”

    “哥哥见到婕儿姐姐了?”

 8母子(二)

    听贾瑚提起表姐小周氏,贾琏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一脸期盼的望着贾瑚,显然十分想念见过几次面的表姐。

    贾琏这副模样,倒叫周氏一时不好说起那些早就准备好的话,只得另起话头,摸着贾琏圆圆的大脑袋含笑问道:“琏儿还记得舅舅家的小表姐?”

    贾琏一向最喜欢跟母亲周氏撒娇,眯着眼睛就势在周氏手里蹭了蹭,才软软答道:“我想跟婕儿姐姐一起玩,婕儿姐姐比大姐姐好多了。”

    周家表妹当然比元春强多了。

    琏儿这个臭小子,果然从小就喜欢有灵性的温柔女子,自然不会喜欢脾性稳重端庄的元春了。

    心底痛骂贾琏死性不改,贾瑚浑然不觉得这样骂把自己也绕了进去,想了想,又笑着拿话哄贾琏:“婕儿妹妹还提起琏儿了,说是等琏儿也进学了,就打个络子给琏儿呢。”

    贾瑚含笑看着贾琏瞬间就有点精神萎顿的模样,打定主意下次见到舅舅就提议让琏儿早点启蒙。横竖两家长辈都知道琏儿性子跳脱不喜读书,早点拘着养养性子也好。

    周氏面上倒是十分欢喜,似乎很是满意两个儿子都不怎么喜欢二房的姑娘,更亲近她娘家侄女,又见贾琏嘟着嘴巴耍脾气,便吩咐牛嬷嬷带贾琏下去消食玩耍。

    也许是怕贾瑚再提起读书的事情,贾琏只说让贾瑚莫要忘记去他屋里看狗崽,就乖巧的出去了。

    贾瑚心知这是母亲要与他提起小周氏了,便借口身上乏,赖在周氏怀里不肯起身,耳朵却支得老高,只等听母亲如何说。

    周氏却也是满腹心事,细细摸索了贾瑚半晌,方才开口问道:“我的儿,你素来不愿意跟小女孩子玩耍,白日里与你婕妹妹一道作伴,可曾有什么不甚和睦的?”

    “母亲哪里的话,我只是与大妹妹不太投契罢了,婕妹妹最是懂事的,怎么会有不和睦的地方。”

    晓得母亲虽然已经跟舅舅舅母私下商议好了,到底担心自己到时候不欢喜,这才有此一问,贾瑚嘴上说得轻快,心里却沉甸甸的,坠得眼眶发酸。

    他今年才七岁,投契也罢、打闹也罢,又算的了什么?等长大了,自然也就好了。

    偏偏母亲竟真真来问个顽童的意思,可见在母亲心里,已经认定她自己见不到儿子娶妻生子的那一天了。

    “投契就好。你婕妹妹受了多少坎坷,若是你再欺负了她去,又怎么对得起你去了的二舅舅、二舅母。”

    提起早亡的二哥嫂子,周氏也忍不住轻叹一声,心里更是愁苦。

    哪日她若是去了,她的瑚儿琏儿怕是还不如婕丫头。好歹大哥一家是真心待婕丫头,用心教导、疼爱有加,瑚儿琏儿有父亲不如没有,又有那样的祖父祖母、叔父婶娘,在这府里怕是要被人踩到泥里去了。

    物伤其类。贾瑚自然也听出了周氏的未竟之意,自怜身世之余,也更加疑惑。

    “只可怜婕妹妹,不知以后会不会被人拿身世说嘴。”闷在周氏怀里,贾瑚状似无意的提起世俗言论。

    毕竟父母双亡又无兄弟帮扶的孤女,除了惹人怜惜之外,更容易让人揪着命格一事挑刺儿,书上更有“丧妇长女不娶”一说。

    不提以后祖母史氏会不会拿这一句堵了他与小周氏亲上做亲的路,母亲一向把他们兄弟看得眼珠子一般,真的一点儿都不在意小周氏父母双亡的短处?

    周氏抚着贾瑚后颈的手一顿,停顿片刻才轻轻的问:“瑚哥儿也如此想?”

    感受到怀里贾瑚的小脑袋摇得拨浪鼓似的,周氏叹道:“这世间事岂有定数?世人常说命,连你这小人儿都听过。若是真的如此简单,你与你弟弟抓周时都抓了书本纸笔的,难道以后都能做了状元?人自己个儿争气,才能有后福。”

    周氏思量了一会儿,或许担心贾瑚真的为这个不喜小周氏,日后生了嫌隙反而不美,索性把话再说的明白些。

    “再说你大舅舅如今已经是礼部侍郎,深得当今看重,你几个表哥也都是翰林清贵,日后说不定还有大前途,他们都那般疼爱婕丫头,婕丫头又是周氏嫡枝这一代唯一的姑娘,何等尊贵,怎么会被人瞧不起。”

    贾瑚明白母亲是把方方面面都考虑清楚了,觉得小周氏既能操持内宅家务,又能对自己的仕途有助益才定下了这门亲事,面上仍然装作懵懂,心里已经暖得如入蚕室,更怕母亲在自己不在时受了委屈,忍不住旧事重提。

    “母亲还未告诉孩儿,怎地就突然换了衣裳?早上晨起,父亲也夸母亲最衬大红色,最是明艳华贵。”说着,贾瑚就仰起脸,一瞬不瞬的盯着周氏瞧。

    周氏没想到贾瑚的记性这样好,母子两个说了这许多话,还没忘记这茬,想了想方含糊道:“母亲年纪也大了,不比做姑娘时,红色太张扬,我自己觉得别扭得很。”

    贾瑚一听,想起刚才在二房院门口立着的一身大红绣金牡丹衣裳的元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定是二婶有心给母亲添堵,在祖母那儿下了舌头,祖母见不得有人比她的宝贝大孙女出彩,才逼着母亲舍了红色。

    那王氏也不想想,她将自己女儿训导的木头一样,小小年纪就只一味端方守礼,再花团锦簇的包裹着也无趣的很,哪里比得上自己母亲灵动招人喜?

    贾瑚一心只为母亲不值,一面说些童言童语宽慰周氏,一面难免对二房母女更加苛求,心里将日后飞入帝王家的元春贬得一文不值。

    母子两个又依偎着说了会儿话,便有丫头报说大爷来了,周氏忙起身整了整头发衣衫,领着贾瑚迎了出去,又使人去叫贾琏。

    贾赦与周氏少年夫妻,周氏颜色娇俏、温柔娴淑又知情识趣,贾赦心里对周氏又爱又敬,并不像续娶了邢氏后那样日日与丫鬟姨娘鬼混,每晚都会来与周氏说说话,对两个儿子也很是慈爱。

    贾瑚虽然心里觉得贾赦十分没用,却也记得贾赦上辈子落难后舍身护他的事情,加之这一生父子感情尚可,便有意讨贾赦喜欢,一旁的周氏与贾琏则一个贤惠温和一个调皮可爱,一家子和和美美的聚了会子才散了。

    贾赦自然歇在周氏屋里,贾瑚则被贾琏拉去同住一晚。

 9二房

    大房那边周氏苦心为儿子筹划,二房这里王氏带着贾珠元春两个也是言笑晏晏。

    “母亲总说疼我,可怜我陪着说了一车的闲话,又端茶倒水的,还不如哥哥过来露一面让母亲开怀,我不依。”

    见王氏笑盈盈端详了贾珠片刻,看得贾珠很有几分难为情,元春也有心凑趣,抱着王氏的胳膊一阵摇晃,直晃得王氏掩口而笑,才对着贾珠作揖:“好哥哥,日后状元及第为官作宰的,可别与我一般计较。”

    贾珠晓得母亲妹妹都是为他终于拜得名师而欢喜,心里也很是向往那番锦绣前程,从小受到的教导却让他说不出志得意满的话,只能假意谦虚:“妹妹莫要将此话挂在嘴边,我只做到尽心二字罢了,祖父今日亦有训诫。”

    回忆起贾代善的谆谆教诲,贾珠面上忍不住带出了几分笑意,轻咳一声掩饰过去,把话又绕到了元春身上:“只是大妹妹也四岁了,岂可再做小儿形状撒娇?琏儿近日行事都规矩了许多,大妹妹原比琏儿年长,总不好让幼弟比下去了。”

    贾珠此时不过六岁多,心中是真的信了父亲贾政每日挂在嘴边的那一套大道理,真真奉为圭臬,所以才成日去讨贾琏的嫌,管东管西,恨不得贾琏三岁就变成个八风不动的文雅儒士,对自己的亲妹妹元春也是殷殷期盼,只觉得元春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堪为淑女典范才好。

    王氏听完脸色就有些寡淡。

    一来,她一直不喜珠儿真拿大房的两个小子当亲兄弟看,奈何珠儿还小,大家子内里那点儿污糟事谁也不敢真个儿掰开了给他说,只好就这么混着。

    二来,婆母史氏不愿意养大房周氏所出的两个孩子,也就不好越过大房只抚养珠儿元春,珠儿是个小子自然有他祖父父亲教导,元春却是自落地起就没离过她的眼,珠儿今日指摘元春的教养,岂不是让她这个做母亲的也跟着没脸?

    珠儿这个孩子,还是太过方正了。

    不过王氏心里虽然不悦,倒是十分赞同贾珠的话。

    在王氏看来,大家闺秀必须是端方稳重的,像嫁到林家的小姑贾敏和大房嫂子周氏,都有活泼太过的嫌疑,年纪一大把还撒娇弄痴,成日妖妖娆娆不成个体统。

    她的元春原本生的就好,只有从小好生教导了,才不辜负了元春那样好的八字命格。

    有道是居移气、养移体,小时候把规矩记牢了,一言一行皆有定数,日后方能为闺阁表率,受得住大福气。

    何况她只有珠儿一个命根子,自然要给他撑脸面。

    “珠儿说的很是,元丫头忘形了。不过元丫头也是为珠儿拜师欢喜的,珠儿这样说,我也要为元丫头委屈。”

    面上很是公正的各打五十大板,王氏一手揽过一个,温和安抚了半晌,又劝道:“你们哪个不是我的心头肉,以后要更加和睦才是。一家子骨肉,都盼着彼此好的,定要齐心合力,断不能叫旁人看了笑话去。”

    元春平素最是老成持重,笑不露齿、行不摆裙,往来做客的大家太太哪个不是赞誉有加,夸她小小年纪就有女学士宋家姊妹之风。

    今日不过是觉得哥哥终于拜得名师,又是在母亲房里,才稍稍忘形罢了,竟然就得了一顿教导,元春真是臊得不行,偏偏母亲还把她搂在怀里,走也走不得,半晌方觉得脸颊不似开始那般热了。

    好在元春虽然被王氏拘在身边,心胸却比王氏开阔的多,过了一会儿就把这事抛开,转而关心起贾珠进学的事情。

    “那边瑚儿哥哥上学,伯娘选了四个小厮跟着呢,还有长随和押车的仆役,哥哥就在府里,长随和车夫不算,怎地母亲就给哥哥配了两个小厮?”

    女子一向比男子心细早熟。元春此时还不明白大房与二房的明争暗斗,却已经隐约觉察出父母的心意,在与大房有关的事情上绝对不肯吃亏的。这一回贾珠本就比贾瑚晚了一年正式拜师启蒙,伺候的下人又比贾瑚少,元春只觉贾珠平白叫贾瑚压了一头。

    元春不提此事便罢,一提又勾起了王氏的一肚子火气。

    荣国公贾代善那般疼爱贾珠,桩桩件件都让贾珠与贾瑚这个嫡长孙并肩。去年周侍郎只肯收下贾瑚已经惹得荣国公很是不悦,亲自写了名帖让贾政请来诸先生这样的大儒,还吩咐史氏定要给贾珠挑几个伶俐人伺候,千万不要委屈了。

    谁知贾政装模作样惯了,竟然说什么长幼要有序,勤俭持家才是兴家旺族的道理,亲自与代善夫妇说瑚哥儿是拜在周侍郎门下,不能让人小瞧了去才配了那许多下人使唤,珠儿在自家读书,没有必要铺排,人手够用就好,害的她的珠儿竟比大房那小子矮了一截。

    可王氏不能对年幼的儿女抱怨丈夫,更怕儿子想左了,真当他矮大房一头是理所应当,忙解释道:“咱们大家子行事,岂能如暴发户一般张扬不知收敛,瑚哥儿是日日出府,怕他小孩子家家有个好歹,才破了例,珠儿好端端在府里,节俭惜福正是老爷太太疼他呢。”

    不论王氏元春如何想,贾珠倒是一点儿也没将这些细务放在心上,闻言点点头,一脸期翼的看向王氏:“金锁玉锁说已经支了纸笔回来,儿子想回去看看明日要用的东西,还请母亲体谅。”

    贾珠上进,王氏自然高兴,忙吩咐人带贾珠回屋,一会儿怕裘衣抵不住夜风,一会儿怕灯笼昏暗看不清脚下,折腾了半晌,才又揽着元春在榻上坐下说话。

    “我的儿,你哥哥的心思都在读书上,不体谅人,你休要跟他一般见识,要不怎么说小子就是不如姑娘贴心。”

    轻轻拍着元春的背,王氏一如每个眼中只有儿女的慈母一般,唯恐女儿心中不痛快。

    母女连心,元春自然也不愿意母亲为她担忧,这一回牢牢记住了“行莫回头,语莫掀唇”的教诲,轻轻回道:“女儿怎么会怪哥哥。哥哥是要有大出息的,岂能把心思费在琐事上。女儿会陪着母亲,把父亲和哥哥的事情都打理的妥妥帖帖的。”

    元春这样懂事,王氏真是喜不自禁,搂着元春心肝肉儿的叫,又叫周瑞家的去拿她娘家妹妹薛夫人送来的莲纹锦缎给元春裁衣裳。

    “周嫂子不忙去。”平时也喜爱裁衣作裙的元春这一回却出言叫住了周瑞家的,起身看着目露不解的王氏犹豫问道:“那天南安王妃不是还赞伯娘人如青莲,最是衬莲纹衣裳?今日太太还说得伯娘换了衣衫。”

    原来今日周氏与元春恰巧都穿了一身大红六幅裙,等到了荣禧堂里一碰面,史氏就对左右笑言大奶奶与大姐儿倒是如并蒂姊妹花,一样娇俏的,臊得周氏简直立不住,随口指一事就回去自己院子换过了衣裳。

    若是下次两人再一同穿了莲纹衣裳,倒显得她这个做侄女的不尊敬长辈了。

    王氏面上笑意却更浓了。

    “我的儿,你伯娘与我这个年纪哪里还能跟在家做姑娘时一样?外人瞧着也要说不尊重。你伯娘日后自然也要往稳重里装扮,必不会跟你穿了一样的衣衫。”

    如果周氏还有脸扮作个妖精的模样,也自然有婆母史氏收拾了她。

    打定主意给周氏难看,以报周氏掐尖揽权之仇,王氏竟是有意纵着女儿与周氏为难了。

    这也是王氏知道史氏瞧周氏十分不顺眼,贾代善又极度偏爱贾政,才如此大胆。

    说起史氏为何不喜模样出挑又颇有管家之才的周氏,反倒给木讷的王氏撑腰,才真真让人瞠目结舌。

    那史氏自诩出身高第名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却样样比不过真正出身百年书香世家的周氏。容貌才华皆比不过也就罢了,周氏嫁过来不过几日,连当时还未出嫁的小女儿贾敏也钦佩起周氏的品行才能,她这个生身母亲反要靠后。

    更不用说与周家的亲事是故去的老太爷老太太定下的,史氏在老太太手下苦熬了几十年,看着周氏真是如鲠在喉。

    贾代善倒是十分欣赏周家满门栋梁,曾经动过将周氏配给贾政为妻的念头,后来被先老太爷骂了一通,也就丢开手。况且他要为次子撑脸面,自然不会为大房出头。

    至于王氏自己,则是进门后被人说处处不如长嫂,丈夫待她不过平平,又听人说起贾代善曾想为贾政求娶周氏一事,便记恨起了周氏。

    若不是贾赦不争气,常常连累周氏一起没脸,显得王氏比她强了百倍,就王氏那一腔妒恨也不晓得会生出多少事。

    想起周瑞家的说过大爷今天下午又因为行事荒唐差点挨了老爷的窝心脚,王氏心中更乐,开导了元春几句,就叫嬷嬷抱元春回房歇着。王氏自己则备好了热汤,等贾政从前面回来好用。

    谁知左等右等,只等到贾政使人过来说今儿歇在通房玉盏那里,不过来了。

 10杂事

    也许是当今近年来少有的勤政终于感动了上苍,新年伊始,缴讨大军就捷报频传,又有各地士绅捐粮捐钱、安置灾民。一时之间似乎正应了那句老话,否极泰来。

    可惜京中荣国府却与外头普天同庆的气氛格格不入,府内一片愁云惨雾。

    先是周氏身上不爽利,太医嘱咐说要安心静养,当家太太史氏体贴长媳,就叫二儿媳妇接手管家,然而王氏从来没有打点过年礼,手忙脚乱间就闹了笑话。

    这倒也罢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偏偏贾政一个名叫玉盏的通房有了身孕又年轻不知道轻重,王氏忙于家事,一时没有照顾妥帖,那玉盏就落了胎。

    贾政如今膝下只有一子一女,贾代善史氏自然觉得他的血脉多多益善,深谙后宅阴私的史氏更一心认定是王氏不贤,容不得旁人为贾政开枝散叶,干脆直接从二等丫鬟里挑了两个容貌拔尖儿的分别送到贾赦贾政房里,又亲口升了玉盏做姨娘。

    通房玉盏是当家太太越过儿媳妇亲自升的姨娘,二爷贾政素日就喜爱她温顺柔美,又怜惜她刚刚失去了腹中孩儿,一干捧高踩低的奴才自然十分巴结这位新近得宠的周姨娘。

    谁知道周姨娘自从听大夫说她今生再难有孕以后就整日以泪洗面,哭得贾政心烦意乱,也让史氏颇觉晦气,被呵斥一顿后便成了个针扎一下也不晓得喊疼的木头人。

    周氏忙着调养身子,对二房的糟心事儿只做不知,见太太赐下人来,原本不愿意理会,结果那天王氏心里憋屈,少了大房应得的东西,周氏听牛嬷嬷回完话,直接就升了那个叫红梅的丫鬟做姨娘,只说自己身上不爽利,要劳累红梅好生伺候大爷。

    横竖她与贾赦成亲之后,太太史氏早就摆出各种道理,塞了一屋子的莺莺燕燕到他们这一房,姨娘多一个少一个,她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周氏不放在心上,自然有人噎得饭吃不下觉睡不着。

    贾代善对贾政寄予了厚望,一直怕贾政叫人勾引坏了,史氏最能体贴丈夫心意,加上也盼着次子出息,只放了一个玉盏在二房。

    如今玉盏那蹄子成了姨娘,太太又送了个年轻貌美的绿萼过来,连一向自身难保的周氏都故意给她添堵,王氏哪里受得住这个?

    周氏那么大度的给太太房里出来的人做脸,谁不夸大奶奶又贤惠又孝顺?

    若是王氏不把绿萼也升做姨娘,岂不是显得她不如周氏贤惠,让人指着她骂善妒?玉盏那蹄子的事情也就愈发说不清楚了。

    若是升了绿萼,原本干干净净的二房一下子多出了两个姨娘,王氏又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翻来覆去一整夜,王氏第二日晨起梳妆时整整给自己脸上扑了三层粉,才对刚从绿萼屋里出来的贾政提起要升绿萼做姨娘。

    如此,二房又多了一位最恃宠生娇、专爱掐尖儿要强的赵姨娘。

    事情到这儿,也不过是些后宅妇人间的龌龊,贾代善父子三人有的压根儿一无所觉,有的就算知道,也根本没放在心上,没想到却影响到了宝贝蛋贾珠。

    王氏是贾珠生母,母子感情一直很好,王氏心中郁郁,贾珠想要为母分忧实在是人之常情。

    元春是贾珠亲妹,兄妹两个一向和睦,贾珠找元春询问母亲的事情更是理所当然。

    母女同心,元春当然不会说王氏不好,直说史氏和周氏二人则显得她不知礼数不敬尊长,那么错处便全是周赵两个姨娘的。

    贾珠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却是愁上加愁。为人子者,自然要维护母亲,可贤良妇人怎么能够不大度贤惠?再者这等后宅之事,不是大丈夫应该理会的。

    贾珠心里存了事,读书时难免就不如往日专心,背书时出了纰漏。

    诸先生是个眼里不容沙子的,一贯信奉严师出高徒,又听人讲起贾瑚是拜在了当朝礼部侍郎周泽门下,有心与一门三探花、满门皆进士的百年诗书大族一较高下,恨不能贾珠一日十二个时辰都在温书,绝对不允许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当即就祭出了戒尺,抓住贾珠狠狠打了一顿手板,直打得贾珠两只手又红又肿。

    王氏本就满心愤懑无处发泄,命根子一样的儿子又突然肿着手抽抽噎噎的回来,那副委屈可怜的模样,哪个做母亲的不心疼?

    随口抱怨几句,也算不得多么出格。

    诸先生却不这么想,他是真真觉得受辱。

    想他堂堂当世名儒,受老友所托来荣国府为一无知小儿启蒙,平白遭了多少小人构陷,说他贪慕国公府权势,如今竟然让一个愚妇想骂就骂,简直就是斯文扫地。

    认定女子生而卑弱的诸先生自然不肯受辱,第二日一早就要辞官而去,贾代善苦留不住,只好备上厚礼送诸先生归家,只求诸先生口下留德,不要葬送了贾政贾珠的前程。

    贾珠糊里糊涂丢掉了才拜的名师,贾代善夫妇并贾政夫妻都是成日黑着脸,荣国府里还有哪个不要命的奴仆敢笑出声儿来?

    贾瑚读书之余听小厮们学说二房这些日子出的乱子,不由心情大畅,一连几日见谁都是笑眯眯的,模样十分喜人,舅母刘氏等人一见就忍不住把他搂到怀里好一顿揉搓。

    可惜乐极生悲。

    一日贾瑚刚从舅舅家读书回来,就听人说起父亲赦大爷又挨了老爷的打,没个把月怕是下不了床。

    细问缘由,竟是因为二叔贾政主动提起把家里的那个童生名额给贾瑚。说是贾瑚为长,名额自然该给他用,贾珠年幼,下场考个秀才回来就是了。

    贾政这样忠厚,贾代善如何不欢喜?偏偏贾赦愚钝不堪,不能体会弟弟一片苦心,也不知道究竟都说了些什么,惹得贾代善动了板子。

    心中大骂贾政假仁假义,贾瑚担心母亲弟弟受不了这样的惊吓,立刻就要回房里看周氏与贾琏,却被告知大奶奶与琏哥儿都在太太那里。

    ——二奶奶娘家侄女,王家排行第二的姑娘要随母亲进京了,太太要留客。

    王家行二的姑娘,可不就是凤辣子王熙凤?

    贾瑚一个激灵,顿时想起自己上辈子差不多就是在这个年纪定下了与王熙凤的亲事。

 11王氏熙凤

    那时他还在为母亲守孝,突然一日太太史氏那里就多了一位爽朗大方明媚娇俏的姐妹,说是二奶奶娘家侄女。

    堂兄贾珠忙着读书上进,堂姐元春则忙着跟嬷嬷们学规矩,整个府里只有这个比他大了半岁的凤丫头乐意陪他玩耍,两个人自然十分亲近。

    因此当太太禀明老爷,为他定下王家熙凤的时候,连他自己都觉得理所应当。

    再之后王熙凤十五及笄,成亲、得女、离心、欺瞒……活了两世,他也没有想明白,好好一对恩爱夫妻怎么就变成了最后那副模样。

    心中唏嘘不已,贾瑚却明白王熙凤并不是他喜欢的那类女子,王熙凤太过要强。而他这一世虽然已经下定决心当个王熙凤上辈子心心念念的、能够封官拜相的大丈夫,但是并不想与王熙凤再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一日夫妻百日恩,只盼王熙凤这一世觅得如意郎君,莫再为个不争气的纨绔费尽心神。

    打定主意,贾瑚便有意避开太太史氏和二房的院子,借口功课多,直接回了自己的屋子闭门不出。

    如今长房嫡长子还在,王家十有□是想把王熙凤嫁给荣国府承爵之人的,那么贾琏这个大房次子估计根本不在王家眼里,他只要管好自己,别给太太史氏生事的话柄就好。

    唯一可虑的,是太太史氏咬着表妹小周氏父母双亡的事情不放,哄得祖父也认定小周氏命格太硬,不可配给长孙。

    可惜周氏似乎压根儿没把史氏王氏要接王熙凤过来的事情放在心上,一连几天,除了想多个玩伴的贾琏,根本没有一个人在贾瑚面前提起王家的姑娘,让面儿上只有七岁多的贾瑚憋得内伤也只能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照常读书习字。

    加上舅舅周泽似乎有意加重了贾瑚的功课,若不是贾琏突然提起王熙凤,贾瑚都快要忘记自己曾经为王熙凤上京一事而烦忧。

    “哥哥,你今儿不在可是亏了。二婶娘家来人了呢,那位舅妈带走的糕饼跟咱们平日吃的一点儿都不一样,还有个跟我一般大的女娃,太太说叫她凤丫头就行。瞧凤丫头给我的络子,这可是我赢来的。凤丫头下午跟我赶了几局棋,还没有能赢过我的时候呢。”

    这日贾瑚照例回府就钻进自己屋子,最近因为怕被贾瑚揪着读书一直躲得远远的贾琏却突然带着狗巴巴的过来了,连喜儿捧上的茶都顾不上喝,一股脑儿说了一车的话,还献宝似的给贾瑚看他手里抓的络子。

    歪歪扭扭、粗细不匀,配色倒是大气漂亮,一瞧就知道是大家姑娘练手用的东西,必定是王熙凤亲手打的无疑。

    想不明白这辈子贾琏袭不了爵位怎么依旧能叫王家在他身上花心思,贾瑚干脆伸手在贾琏脑门上狠狠弹了一下子。

    “那是咱们哪门子的舅舅?咱们母亲娘家人口简单,你我统共三个舅舅,一个在朝为侍郎,一个前几年去了,还有一个外放为官的,你倒自己认起亲来了。”

    一双桃花眼微眯,贾瑚等贾琏扯着嗓子嚎够了,才继续不紧不慢的说道:“别一口一个凤丫头,王家妹妹比你大了几个月呢,要叫凤姐姐,没大没小的,忒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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