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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剑魂(仙四同人)-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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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河依旧傻里傻气地跳了出来,只是望着他玄武石般黑亮的瞳仁,我却莫名地想哭,因为那纯净的眼中分明闪耀着全然的坚信和期望。
坚信记忆中不变的美好……
期望着十九年后,青鸾的再见……
梦璃不住地拜首:“娘,谢谢您!”
我突然很羡慕梦璃。
天河永远那么明亮鲜活,就像一缕灿烂的阳光,不停地散发着温暖光芒。试问爱上阳光的人,即使前路再艰难曲折,她又怎么会绝望?
“你不必谢我,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言出必行,才是我的好女儿。”婵幽转向了而我,手又在空中虚画着,口中还念念有词。
我急忙喊了出来:“哎哎!你不要浪费你的灵力,我不需要的!”
“你不用梦见樽?”婵幽诧异地反问着。
紫英扶住了我的双肩,眼中星芒微动。
明明是在回答婵幽的问题,我却直直回望着紫英。
我闭上眼睛,慢慢点了点头:“嗯,是的。”
仿佛春风拂过,他眼底的点点星火顿时烧成了燎原野火,整个大殿中所有的明珠翠盏,都比不过他眼中欢喜的光芒。
“这样也好,”婵幽看了□边垂眸不语的归邪,似是感慨万千,“无论是对幻暝还是我们母女,你都付出了太多太多……责任太沉重,誓言太辛苦,这一世,不如把一切都忘掉,卸掉所有的枷锁,解开所有的牢笼,开开心心过着平凡的生活。”
婵幽目光柔柔:“无论你在哪里,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孩子。我……我们希望,你能幸福。”
归邪的手指轻轻动了下,似乎想说什么,但他却慢慢闭上自己美丽的紫瞳,仿佛一尊静默的雕像,只有血红的衣角在轻扬飞舞。
婵幽深深地吸了口气,又恢复了往日的雷厉风行,“璃儿,你随我去祭坛,我要正式传位于你!”
那个纤细柔弱的背影消失在了玉阶最高处的光芒中,再次出现时,绝美的眉眼间却隐着一丝坚韧成熟。
不过,我知道,有些东西是永远也不会变的。否则,在百年过后,她也不会再回到青鸾峰,赴那百年之前的约定……
“我灵力已耗去太多,须得沉眠一段时日,勿要相扰……”婵幽面色苍白地消失了。
“娘……您保重。”梦璃沉声,“奚仲。”
粽子稳重欠身:“属下在。”
梦璃优雅而庄重命令道:“我以妖界主人的名义,命你将云天河等人带往尊神坛,送返人间!”
奚仲抱拳:“是!”
只是,在我转身回眸的那一刻,我却分明瞧见,她眼底最深处的眷恋、不舍和羡慕。
抉择(二) 。。。
奚仲并没有用绕梦术把我们直接送到尊神台,而是领着我们走出了幻暝里宫,穿过桂魄神门,缓步登上了通天梯。归邪也静静地跟着,一言不发,再加上紫英粽子也不是话多的人,一行人默不作声地,我也只好闷着脑袋乖乖爬楼梯。
玉石铺成的阶梯盘旋而起,一级一级地悬浮在空中,似乎通向了天边。不知从哪里,飞来了一片淡紫色的花瓣,恍神之中的我追随着花瓣飘去的方向,蓦然抬起了头。酒红的发丝半扬,满眼都是浓浓淡淡的紫色云霞,灿烂华美,瑰丽无比。
梦幻般地旋梦越来越小了,我恋恋不舍地向下望去,只看见玉阶缝隙之间,缭绕着一片茫茫的紫色雾气。
天!什么时候爬到这么高了!!
重力加速度立刻蹦了出来,大脑自动开始计算就这么掉下去,落地时的动量冲量。虽然数据不足无法精确计算,不过脑中补全了一个“啪”地一声被摔得惨不忍睹的大西瓜,那绿皮红瓤混做一堆,浆水淋淋,流了遍地……
晕血晕高晕想象,我的脚一下踏空,便遵循着万有引力的号召,义无反顾地向后倒去。就在心慢跳一拍的时候,归邪眼明手快地环住了我的腰,满脸紧张。
听到响动,紫英也立刻转身,不停地给我运功驱寒,急声追问:“怎么了,寒气又复发了?!”
“没事。”
背后是归邪紧实的胸膛和温热的鼻息,我咳了一声,尴尬地站直了身子,退出了他的怀抱。回头有礼地微笑着给归邪道了谢,便继续向前,佯装没有注意到他紫眸中的寞落忧伤。
只是小紫花还是不依不饶地挡在了面前:“又出了何时事?”
我不想说成不?
可他还是一本正经地看着我,一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样子,我只好尴尬地讪笑:“那个……刚刚我好像有点恐高……”
怕黑怕鬼,现在还要加恐高……以前御剑的时候,也没什么啊,怎么自从去过莫愁崖之后,又连这条都加上了……仙术三流、剑术不入流,哎,这样一来,我差不多是真地废完了……
紫英也愣了下,估计也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原因:“呵……原来……这世上还是有你怕的东西……”
琥珀色的凤眸里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他拉着我,继续前行。
那眼神是叫促狭吧……靠,死小孩,你握着老子的爪子,吃着老子的豆腐,居然还敢嘲笑我!
哼!
我缩爪,未果。
我抽爪,未果。
我扭爪,未果。
这次他老人家握得太紧了!
想冲到他面前对他横眉竖目地示威,可他那修长的双腿抡地很快,我在后面都碎步小跑着,还是追不上他。
喵喵的,赶着投胎啊?死小子你太不懂怜香惜玉了吧?!
我跟在后面气闷地腹诽着。
半空中的风轻轻地拂过,撩起了他耳边的墨发,只是……他莹白的耳垂却泛起了一层粉色,仿佛上等玉石上,浮起了美丽的红晕……
他脸红了?
走得,不,跑得那么快,就是因为害羞了,脸红了,不好意思让我看到?
既然这样,放开我的手就好了啊,干嘛还跟我欠他钱似的抓得那么紧,傻瓜。
想着他那张极可能红的就像煮熟的大虾一样的俊脸,我忍不住笑了出来,不过莫名其妙的是,我停下了动作,乖乖地任他拉着同他一起向上攀爬。
更诡异的是,我心中竟然还软了下,恶心一点来形容,就是泛起了柔柔的甜蜜……
Oh;my lady gaga,傻瓜果然会传染啊!!
只是……哎,也这么多年了……算了变傻就变傻吧……
“你可想过,回去后去那里?阿婉……婉婉……”
紫英还是闷着脑袋向前走,问完过后,特别是嗫嚅出最后那一句都要飘散在风中的“婉婉”过后,他的后脑勺似乎都快要冒烟,手上的肌肉也僵硬了起来。
不就是换了个称呼,反应有必要这么夸张么?
幻暝里宫的那种压迫地我不住后退的气势到哪里去了?果然是爆发了吗?不要看着人那么飘然若仙的,本质上,小紫英还是个纯情少男啊╮(╯▽╰)╭
(作者吐槽:哈,你这语气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要个“众花从中过,片片都沾身”的以后花柳死你?)
我用着平常的语气回答:“啊?这个……我还真没有想过。”
小紫花明显松了口气:“那一起回青鸾峰怎么样?天河菱纱打算住在那里,怀朔也会在那里养伤,我也想去那里……望舒剑的事情,我很在意……天河他爹带走了师公的手札,我想……”
“嗯。”
我垂下了眼帘阻住了他的话,嘴上却欢快地答应着。
没用的,去了青鸾峰也没用的,谁也解决不了望舒的事情,除了我……
“婉婉,你还没有去过青鸾峰对吧?那里,是天河从小长大的地方……就像你梦想中一般,山清水秀,钟灵毓秀……”
紫英清润的声音中漾出了丝丝温柔:“……夏泛碧波,冬赏红梅……你一定会喜欢那里的……”
垂下头的我,似乎依然可以看见那晶亮眼眸中闪动的璀璨星光,我咬紧了嘴唇,只轻轻地答道:“嗯……”
我一直都很喜欢青鸾峰,只是……
通天梯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长,跨过最后一道阶梯,一方散发着蓝紫光晕的神台便在眼前开阔延伸,似乎要和远方沉沉的天幕连为一体。
螭龙护栏,朝凤浮纹,月神的神像迎风而立,只觉得浩气凛凛,仙姿翩然,不可亵渎。
奚仲回身,微微颔首道:“请诸位上尊神台。”
天河、菱纱、怀朔缓步进入了中央巨大而繁复的阵法,紫英拉着我也跟了过去,在擦过归邪时,他垂头嘴唇微动,他在轻声说着:“你要幸福。”
——你要幸福。
我猛地抬头,却见他闭上了紫眸,周身灵气流溢,全神贯注地为奚仲护法。
奚仲沉眸结印,滚滚灵力激地他长衫翻飞。
阵法慢慢发动,散发出了淡淡的幽光。
紫英踏进了阵法,年轻的眉眼之间,充满了回家的喜悦。
他正要回头,我却抽出了胸襟中的百鸟朝凤簪,狠心刺向他的手……他亲昵拉住我的手……
趁他吃痛的时候,我抽回手,使劲推了他一下,他向后猛退一步,我也摔出了阵法。
原本属于姜氏的金钗就这么坠到了幻暝的尊神神台,清脆作响。精致的步摇串珠碎了一地,淋淋散散地就像溅散的水珠。
就在这时,盈盈绿光冲天而起。
阵法全面发动了。
紫英被挡在了里面,出不来。
众人都惊呆了。
我趴在地上,艰难地说道:“对不起,紫英,我不能这样回去……我不能回去。以后,大家就麻烦你照顾了。”
壁障就像化不开的迷雾,浓密厚重,结界中,似乎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在狠狠地拍打着荧荧壁障。
壁障纹丝不动。
尾羽点翠,振翅欲飞,我只是死死地盯着华丽钗尖的点点血迹,虽然只有一丝,却依旧红地触目惊心。
我闭上了眼睛。
终于……我终于做了最恰当的选择……
我不回去。
我不能回去。
紫英,昆仑山是大家一起生活的地方,我、你、怀朔、璇玑、宗炼还有很多我知道名字,却看着面熟的人。
清晨提神万分的冰寒,顺着屋檐滴滴落下的雨帘,被夕阳拉的长长的背影……
多少美丽的记忆在那里酝酿、沉淀,最后浓缩成了一颗颗五彩的糖豆,永远散发着甜蜜的芬芳。
我不能回去同玄霄一起修行双剑,亲手毁了那些见惯了的石屋阁楼,我不能把抹杀那些鲜活的苍林湖水,我不能把心中最初的家,变为一片森然的冰山雪地。
大战的伤亡已经够惨烈了,无论是琼华还是幻暝,我不能再看着那些熟悉的容颜消失在我眼前。
不过……
我更不想就这么眼睁睁地死在你面前……在你面前,就这么一点点地虚弱、昏迷,最后苍白、冰凉地消散在空气中……
或许我就像樱花那般自私,不让你瞧见凋零成泥的苦楚,只希望你能永远记着瞬间飘落时那种华丽绚美的震撼……
相信望舒也不想这样伤害我,可是,没有羲和的支持,她的寒气还是会一天天侵蚀我的身体。而这寒气也会反噬运功驱寒之人,当年云天青就是这样去的。
我担心在我昏迷不醒之际,无法阻止你,怕你不顾一切地替我驱寒或者做出更孤注一掷的举动。
就算是我自以为是,自作多情吧……可是……我害怕我回去过后,你就真的这么办了……
更何况,无论你怎么努力,也都没用啊……杯水车薪,石牛入海,望舒的寒气会日益深重,我会一天天地憔悴衰弱。
以前,我窥视过姜氏的梦境,知道这种守护的生命一点点流逝的感觉是多么惨痛,多么绝望……我……我不忍心让你也这样……
只是,若不这样,你就要陪我留在旋梦。
就像我之前在幻暝宫中说过的一样,这里是妖界,人、妖之间终是茫茫殊途,难道你就成天守在我这个不人不妖的怪东西身边?
紫英,你正处在人生绚丽的时段,你也有自己的梦想,我不能纵容你的任性,更不能这么软弱地把你困在这里,自私地斩断你即将展翅而飞的美丽羽翼。
所以,我不回去,便是最好的结局。
最最合适,最最恰当,最最完美的结局……
可是……可是……为什么……
我会觉得如此难受……
归邪抛下魇魔之枪,跑过来扶起跌坐在地上的我,不停帮我擦拭着眼泪,满面心疼。
我这才发现,脸上已经濡湿一片了。
莹绿色的壁障就像黑猫的碧眼,诡异莫测。
有什么锐利的东西划过了壁障,紫英似乎抽出了飞雯焕日在使劲劈砍着。
只是幻暝漫原野紫晶妖力凝聚成的法阵,却又怎么是凡人可以破坏的?壁障依然没有一丝裂痕。
可那钝响却不气不馁,一下一下,越来越剧烈,刺耳涩牙,仿佛离群的孤狼垂死之际不甘的悲鸣,听得我的心不住地战栗。
我强绷着叫了出来:“紫英,你不要这样。我说过了,我不回去!!”
“不,你说谎,”紫英也大声回应着:“你想回去的……不然为何你的声音为何在颤抖?阿婉,你说谎!”
我咽泪吞声:“你胡说什么,我不过是寒气又犯,被冻得发抖罢了。”
“你说谎,你又说谎!阿婉你这个骗子,你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从来不肯对我说真话,你是个没有心的人,你是个没有心的骗子……”
障壁那边的,紫英的喊声撕心裂肺。
他扔了长剑,一下下撞击地着壁障。
壁障凶险地扭曲着,只是在下一刻便有恢复原状。撞击的声音震天动地,他是那么疯狂万分,那么不管不顾,仿佛那身体已经不属于他自己。
“阿婉——————!阿婉————!”他一声声凄厉地叫喊着。
没想到他的会有如此疯狂的举动,我呆了,推诿的话,一句都说出不来。
突然一滴鲜血溅上了壁障,接着又一滴,又一滴,仿佛盛放的赤色血莲,映着祖母绿的障壁,说不出的诡异凄绝。
喊声到最后变成了哽咽的哭泣声,可他还是狠狠地冲撞着障壁,鲜血越来越多,顺着壁障缓缓流下,就像无尽的血泪。
“不……紫英,你不要这样……”我的泪水喷涌而出,“你不要这样,紫英,紫英,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如果我……十九年后琼华梨花林……”
我顿住了。
本来想同他定下琼华梨花林再见的约定,来安慰下他,只是我突然想到,十九年后,昆仑琼华在哪里?
而我……又在哪里?
我……不能再骗他了……
眼泪流到了嘴里,眼前一片模糊,我只能不停地低喃着:“对不起……对不起……紫英……紫英……对不起……”
最后,我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死命地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崩溃。
归邪紧紧抱住了我,颤抖着,心痛着,一言不发。
奚仲叹息着结出了最后一个咒印。
哽咽声消失了,障壁消失了,紫英……也消失了……
回去了,你还是回去了。
我望着空无一人、暗淡无光的阵法,疲惫不堪地闭上了眼睛。
可是……紫英,你知道吗……你在幻暝宫向我伸出手的时候……我……是多么想握住……从此……不再松开啊……
寒气终于抑制不住的翻腾,我昏倒在了归邪的怀中。
望舒飘渺的声音在脑中不住地回荡:“吾的主人啊,琼华的剑柱已成,昆仑飞升在即……”
抉择(三) 。。。
眼前有光怪陆离的情景,耳边有匪夷所思的声音,呜咽声、金铁交接,风雪的呼啸。
我在哪里,为什么会这么冷?
紫英……
我还是骗了他啊……
在最后那一刻,我还是推开了他,狠心看着他消失在结界中,自己留了下来……留在了幻暝……
铺天盖地用来的冰寒,凌厉地,肆虐过身体的每一处。像是无数把刺破血肤的利刃在刮割着骨肉,似乎每一滴血液都被冻结,每一个细胞都在无声地惨叫。
难受,真的是太难受了,我不要再这么难受下去……放弃吧……不要再坚持……不要再难受下去了……
只是在混沌无尽的寒冽之中,望舒的声音却在渺远地回响。
——吾的主人,琼华已开始飞升。
琼华已经脱离山体,飞向昆仑天光处了吗?
不过,这个时候,琼华里应该还有很多修行低微,无法抵御严寒护住心脉的弟子……山下的播仙镇、月牙村里,应该还有更多虔诚而惶恐的住民和行商……
脑海中,还残留着一些片段,亦真亦假,亦梦亦幻。
扉衣咬牙拾起聆空最后留下的匕首,浑身是血地冲向了已经杀红了眼的琼华弟子。
觉珑纱收敛着瞳幽瞳寂的残尸,颤抖地,泣不成声。
似乎突然衰老了很多的束幻爷爷站在幼幻的坟前,双目空洞地叹息:儿子死了很多年,现在连孙儿、孙儿也死在人的手里,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是啊,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啊……
琢韵的头就这么横着飞了出去,脸上,似乎还留着他的鲜血,它喷地那么高,溅地那么猛……
即使我活不长久,可是我……我……再也不想看着有谁消失在我眼前……
即使我要死,也不能是这个时候……我不能这样,我要做些什么,哪怕那力量微不足道,我也要做些什么……
我拼命想抓着什么,可就是一动不能动,好像手脚绑住了被帮助了一般,身体麻木冰寒,仿佛在数九严冬裂冰落入了寒潭中一般,越陷越深,越深越是寒冽刺骨。
这时有热的气流流进了身体,慢慢游走全身为我运功驱寒。手被人拉住了,融融暖意便顺着指尖涌入身体里,一丝丝一缕缕。
我反握住了这只手,贪婪而眷恋地吸取着这柔柔的温暖,好似落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身上的寒气被稍微驱散了些,身体的其他感觉又回来了,除了痛,我只觉地浑身疲软无力,昏昏沉沉地。
我努力撑开千斤重的眼皮,朦胧之中,只看见一对光华流转的紫瞳。见我转醒,那紫瞳顿时绽出了惊喜的光芒,晶亮而璀璨。
紫幔纱帐,银笼熏香,西林阁的丝绒大床依旧华丽柔软,只是我陷在层层羽被之中,却还是抵不了望舒阵阵寒意,我不住地发抖。守在床头的归邪把我的手握地更紧了,他紧张而心痛地呼唤着:“婉儿……”
那一股股暖流更是好像不要钱一般,从掌心汹涌而入,跟森森寒气勇猛对抗着。
望着归邪苍白疲惫的绝世容颜,我轻轻地摇头:“不用给我驱寒……你不要再浪费你的功力了……”
归邪却捂住了我的手不放,柔声说道:“婉儿,你不用担心。幻暝灵气充盈,紫晶无竭,我本火属,少主奚仲更是医术高明,这区区寒气又算什么?你一定没事的,从此就安安心心地住在幻暝宫里吧,就像原来一样,我永远陪着你,再也不离开。”
只是望着他眼底掩饰不住的忧愁,我暗想,比沉稳,归邪你果然比不过粽子,不过,或许正是因为关心则乱的。
我笑了,我想不到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我竟然还笑得出来。
我艰难地勾着嘴角:“我的意思是我没事了,难道你以为我现在就要放弃吗?……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面对,我不喜欢半途而废……是了,我还想学入梦之法,你可以教我吗?”
归邪明显一怔。
“不可以吗?”我瘫在床上,努力地笑着。
……
入梦之术比绕梦咒更加基础,不需要念咒更不需要结印。或许都不应该把它成为术,绝大部分梦貘都不会专门去学习它。入梦乃是梦貘天生的一种能力,也许本能更恰当,就像鸟儿会飞翔,鱼儿会游水一般,若是梦貘不会入梦,那便是天大的笑话。
总之,一句话,入梦很简单。
可是当我闭目想要练习时,归邪却强行唤醒了我,紫瞳哀伤,那语调仿佛受伤的是他自己:“婉儿,你莫要再强行使用灵力……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允许你使用法术,哪怕是入梦都不行……”
“婉儿,你放心,没事的,你现在只是累了,灵力不足而已,只要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回来,你还是幻暝第一幻术师,”归邪就像哄孩子一样哄着我,眼中荡着柔柔的情意,“不过,想要早日康复,你就得乖乖喝药。来,暮鼓都把要熬好了,趁热喝了吧。”
也不知道归邪这番话是真的,还是纯粹安慰我,只是我现在身上真的没什么灵气,就连体力都没有,就像那个夜晚从千佛塔坠下时一样。
不过……我转着眼珠望了一眼桌上那碗深褐色还腾着热气的药……我没时间了……
新少主继位,梦璃自然有很多事务要熟悉,奚仲在旁边辅佐,暮鼓多半也被支走了,这屋里除了光明正大旷班的归邪之外,便没有其他人了。
所以我涎着脸皮,使出了璇玑的必杀计,撒娇。
“不,人家不想喝药;药太苦了~呜咳咳……”
我本来想发点嗲音的,可嗓子稍微一用力,这身体居然就这么弱不禁风地咳了起来。
竟然把我弄成林妹妹一样的多愁多病身了,那老子以后要怎么办,但愿人长久,自挂东南枝咩?
靠,又不是在演人鬼情未了!死望舒,死羲和,死玄霄,我记住你们了,看老子天天给你们织毛衣!!
归邪焦急地过来帮我顺气,我起着鸡皮疙瘩,继续嗲:“药太难喝了,人家才不要,人家要吃糖~~呜咳咳……”
该死,又用力过猛了,这样咳下去,老子迟早要把胆囊吐出来!
看着归邪心痛地抬手要招暮鼓送糖进来,我喘着气阻止:“不,人家才不吃别人的,人家要吃自己带来的糖!可我现在不方便动,你帮我拿一下好吗?就在我的包袱里。”
归邪自然是乖乖照办。
他摸出了一个小小的碧玉翠瓶——包裹里面唯一的一件容器——迟疑地问道:“就是这个?怎么会装在瓶子里?”
我眨了眨眼睛就算点头,笃定地说道:“当然是装在瓶子里,这个可是糖浆,上好的槐花糖浆,芳香四溢,清雅幽长,不信你闻闻?”
归邪皱眉,那表情,与其说是好奇,还不如说是不放心。我点了点头,傻笑着望着他轻轻地旋开了盖子……
刹那间,归邪神色一凛,立刻警觉地把碧翠小瓶扔出了窗外,只是已经晚了。
他急切的问着:“婉儿,你要做什么?!”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笑。
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紧紧的:“你想要什么,我便为你去做……若是你反悔想要回去,我送你便是……你这是做什么……你又想做什么……快……给我解药……”
他沉润的声音越来越低,晶亮的紫眸也渐渐涣散,他努力挣扎着想保持清明,可最后还是软倒在了床前,不过拉着我的手,却怎么也没松开……
对不起,归邪,我没时间了……
我闭上了眼睛。
醉勾吻果然厉害。
虽然不想承认,不过臭狐三,你送的东西果然厉害……虽然用的也不是个地方,有点不务正业,不过,还是挺刚烈的……
(作者吐槽:那怎么用才叫务正业啊!!!)
归邪被我迷倒在了床前,他眼底青黑一片,看上去比在陈州见面的时候还要疲惫,也不晓得守了我多久,累成什么样子了。
可即使如此,他嘴唇抿得很紧,浓密的羽睫轻颤着,似乎睡得很不安稳。
凭我现在的体力,把美人拉到床上同床共枕这一高难度动作,肯定无法完成,可我就连给他搭床毯子都不能……
我的身上没力气,根本无法抬手。
我果然已经被废地差不多了,我自嘲地笑了笑,深深地望着归邪。
月华般的银发和暗红的衣袍,一如当年白瀚湖畔的烟波浩渺中,那相逢一笑的模样……
不过,我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或许,真的还要更早吧……
只是,时间到了,我该离开了……
脑海中想着梦璃施展绕梦术时如兰的手姿,我努力动着手指,强制聚集起为数不多的灵力。
我周身渐渐发出了淡淡的光华。
入梦
周身的银华渐渐淡去,我睁开眼睛,看见的是莫愁古木参天的华盖和那虬形的枯枝之间斑驳深沉的绛紫色天幕。
狂风不住的往悬崖下贯,凉飕飕地,我想挪挪身子避避风,可是身上就像被抽了骨头似的。我只能软塌塌地靠在峭壁端的古木上,缩地像只西瓜虫似的小小一团,望着深谷里聚聚散散的雾气和远处梦幻般光晕点点的旋梦,自嘲地叹息着。
身体居然已经千疮百孔到这种地步了,不过这万年不响应的绕梦术,居然在这种时候成功了……
只是它却把我带到了莫愁崖,前世赢幽结下禁咒战死的地方……
落叶归根?狐死首丘?哈,我这是应该笑还是应该哭……
眼前的紫色似乎模糊了起来,深深浅浅地晕成了一片,我撑着眼睛,使劲儿咬着自己的嘴唇想靠着疼痛的来提提神,可没有一丝感觉。
哎,我这是因为没有力气的缘故,还是连感觉神经都麻木了……惨,痛觉实际上保护自身,提示身体安全状况的一种有益的感觉……只有那狂乱的凤目和黯淡的紫瞳……
呔!推开了紫英,迷倒了归邪,最后被莫名其妙地带到了莫愁崖,那又怎么样?现在可不是悲春伤秋的时候,套一句霄哥的话,我的一生,早没有一个悔字。正事要紧!
我聚集着游丝一般的灵力,闭上眼睛,缓缓地呼唤着:璇玑,璇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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