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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同人)[综]太虚剑意+番外 作者:莲子书(晋江vip2014.05.07完结)-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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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云中君也并不在意,如你我之人,原就信己多于信人,观天多于观人。”
  邹衍一愣,全未料到对方竟丝毫没有动摇,道心之清净坚固简直是他生平所见之最,他在对方这般年龄时绝无此等修养。
  “……真人所言不错。”
  邹衍旋即沉默。
  此刻他也不禁起了与鬼谷子同样的遗憾,这般天纵奇才之人为何不是阴阳家门下,为何却在道家。
  阴阳家出自道家,根本学说相若,除却二者追寻不同以至阴阳家发明种种威力可怖的阴阳术,而道家依旧以修心为主。他原本算定紫微帝星到了此地,有心借此机会壮大阴阳家,但对方身旁已有道家真人,又怎会舍近求远。阴阳家在他这一代恐怕没有兴盛之机了……
  此时佩剑老者方才开口道:“老夫名字不说也罢,人称鬼谷子。清虚真人,老夫很是好奇,你如何断言老夫出自鬼谷?”
  一怒而诸侯惧,安居而天下熄——这正是世人对纵横家的评语。纵横家便是鬼谷一脉,历代有一纵一横两位弟子,两人须在出师后互相争斗,获胜之人即成为当代鬼谷子,以鬼谷纵横之名撼动天下。
  “这我也是取了个巧——至少我很清楚鬼谷先生定不是墨家人。”
  瑶光笑着看了元宗一眼,其中含义也很明白,墨家巨子就在她身边,墨家弟子该是什么样她自然有所了解。
  鬼谷子不语。
  瑶光续道:“鬼谷先生来时言道,不知是否有缘聆听妙法,又赞我‘才华纵横’……诸子百家之内,儒家强于礼,名家强于辩,农医杂法皆无论道旧习,在道门与阴阳家之外,对道家学说涉猎较多的便是鬼谷纵横一脉,也只有鬼谷传人会以‘才华纵横’为无上赞誉吧。我若是猜错了,想来鬼谷先生也不会怪责我,自会告知我名号。”
  鬼谷子盯着瑶光望了片刻,忽而叹了口气,道:“道家门下,名号无虚……老夫徒儿若是有真人一半机变口才……”
  说到此处,他摇了摇头,长叹一声。
  大凡世间徒择师,师亦择徒,愈是成就过人,愈是希望一身所学能传继后世。想要寻一位德高望重、才华洋溢的师父不易,想要寻一个天资聪颖、心性纯良正直又勤奋好学的徒弟又哪里会容易?
  或许有人天资足够,而心术不正,这般人怎可倾囊以授?
  或许有人心性正直,但却天资鲁钝,纵然有心调|教,成就高低也一眼可知。
  或许天资够了,心术也够了,但师徒二人无法相处——谓之无缘,那也是无可奈何。
  鬼谷子的徒弟?
  瑶光心中一动,不禁想到了当年那一位沉默坚忍的剑客,当时人们称呼他剑圣盖聂,那一位慷慨赠剑、将渊虹赠她防身的男子的确是鬼谷传人。若是以嬴政的年龄来推算,此刻盖聂应当只是一位少年,由鬼谷子这些话可以想见,这位少年怕是天生就沉默寡言,性情坚毅,这样的性格学剑的确能有成,但若是想传承鬼谷纵横一脉“纵横绝学”,的确是欠缺在“口才”上。
  两人相处的时光虽然短暂,但盖聂给人留下的印象却很深刻——正如瑶光当时所言,剑如其人,人如其剑,清凛正直。
  瑶光忍不住笑了起来,道:“这般说来却巧的很了,我今日恰巧收了一名弟子,鬼谷先生已有徒弟,元先生也有弟子,想来云中君也有传人……或许有一日,我们四人的弟子会有另一番奇妙的际遇,为敌为友,尚未可知。不如我们来立个约如何,十年内我们四人并不出手相斗,看看十年后,我们的弟子是敌是友,胜负如何。”
  在座四人说来都是身份超然,无论是墨家巨子、纵横家鬼谷子、阴阳家云中君与道家真人,都已远超凡俗,实力均是当世一流,四人即便是敌人只怕也不会轻易动手,何况此刻敌友未明。若是四人弟子却又另当别论,正如瑶光所说,为敌为友尚未可知。
  邹衍略带惊异地眨了眨眼,转头看向鬼谷子,见对方也是满脸兴味,显然有心参一脚,心中权衡片刻,只觉并无不妥,遂道:“邹某门下有一女弟子,姓纪,名嫣然,待出师后会继任月神之位。清虚真人有此雅兴,邹某也愿奉陪,不瞒真人,此刻嫣然人在魏国,本想发帖邀真人前往,料想如今真人无意前去魏国……月余之后,只盼清虚真人勿将嫣然拒之门外。”
  元宗转头看看项少龙,以眼神询问对方意见,项少龙一想到自己这边有一个未来的秦始皇是队友,心里不要太有把握,一脸坚定地点头,元宗遂道:“如此,某也愿应承此约。”
  鬼谷子忽而一笑,道:“盖聂虽年少,却有绝高的剑术才华,假以时日,必成大器,若是清虚真人不出手,普天之下,未必有敌手。这个约老夫应了!”
  鬼谷子这句话也就直接敲定了四家约定,原本暗藏的些许剑拔弩张之气立时消散,而立约之内的赵盘却心里咯噔一声。
  盖聂他并未听说过,但纪嫣然他却知道,闻名天下的才女纪嫣然竟然是阴阳家的人,自己将来要和这样的人成为对手?!
  赵盘心中忐忑不已,几乎都想要让瑶光收回先前的话,但他看到座上谈笑风生的瑶光时却又说不出口,对方有时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便回以含笑的注视——那个充满了信任与期待的目光让他无法说出口。
  我做不到——这样的话,赵盘恐怕再也无法说出来了。
  被这样的人用这样的目光期待着……
  又有谁能够拒绝?
  

☆、第92章 安返安咸阳

  四人约定既成;瑶光笑着举杯敬其他三人;笑道:“我这般异想天开的念头能得到几位先生支持,着实惊喜……这般一说,我亦很想见见纪才女与鬼谷先生高徒了。听闻云中君曾游学稷下;被尊为稷下先生;不知能否与我说说稷下之事?”
  邹衍饮下一杯酒后答道:“邹某数年前的确游学稷下;获益匪浅。想来清虚真人、鬼谷子与元巨子均已听闻稷下学宫之名;自齐桓公于临淄稷门外建学宫至今百余年;诸子百家多有名士游学稷下;广授儒道墨法、农兵阴阳等学;盛极之时有百家争鸣气象,历代齐王均优待士人,学说出众者被封‘上大夫’;在齐国之内极受尊崇,是以诸子百家之中多有人往稷下求学,或欲借稷下讲学而扬名天下……邹某当年年轻气盛,初任云中君不久,便往稷下游学,始知人外有人,不可小觑天下士子,三年后学有所成便大胆讲学,有幸得到诸人赏识,忝为‘稷下先生’。清虚真人是否有意往稷下一行?若是如此,邹某可为清虚真人手书引见拜帖,稷下学宫必定十分惊喜。道家已有数年不曾有人入世,此番真人出函谷,正当扬名天下。”
  瑶光闻言一笑,回道:“数日前于赵王宫内讲道有所突破,一年内将以稳固心境、内省审思为要,无意讲学……只是听闻稷下学宫近年来出了一位极有名的士子,有所好奇罢了。”
  “清虚真人所指的便是儒家这一任当家荀况吧。”鬼谷子沉声道,“老夫亦曾听闻荀况声名,荀况重儒法而兼墨道,对稷下历年来诸子百家讲学归纳扬弃,曾三任稷下祭酒,是近年来名声斐然的大才,离稷下后往桑海建立小圣贤庄,传儒家所学,门下弟子李斯学成入秦。”
  “桑海小圣贤庄……”瑶光听到这熟悉的名称不禁笑了起来,“果真是儒家,若有闲暇,该当前往拜访。”
  她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时是秦始皇为桑海墨家叛逆与意图不明的儒家忧心之时,那一次她纯然将小圣贤庄当做敌人看待,却也不禁为伏念、颜路可惜,对年轻的谋圣赞赏惋惜,当时她万万想不到会有一天她与墨家会是如今这般友善的关系,亦想不到有一天她会真心诚意想要好好拜访小圣贤庄而非上门寻衅吧。
  邹衍与鬼谷子均曾游历天下,因此对瑶光说出这样的话并不以为奇,开周四百年来,历代出名的大学问家都曾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只是游学的方式各不相同而已。
  元宗并不插话,墨家与儒家不和由来已久,并不似道家与诸子百家均是不远不近的关系。
  邹衍一笑,道:“邹某与荀卿有旧,也可书信一封,想来荀卿也愿结识道家英才。”
  四人又随意闲谈片刻,天南海北,兴之所至,有时对天下大势稍加评论,尚不到有所争辩之处便点到即止地换个话题,只让一旁的听众愈发力不从心,深觉难以跟上四人思路。项少龙这个来自现代算是思想超前、见识广博的人都被这种天马行空的高谈阔论弄得头皮发麻,有时稍微对四人话中机巧思索片刻就错过了剩下的话,愈发难以明白后头的那些讨论,赵墨首领严平也只熟悉墨家经义,并不似巨子元宗一般对诸子百家都有所了解,而赵盘这个往日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更是深觉自己太过浅薄,妄自荒废时日。
  这也与四人身份密切相关,如鬼谷纵横一脉历代只收两位弟子,及至最后更是只有一人能继任鬼谷子之名,素来自名一人可强于百万之师,自然需要对天下大势、诸子百家、各路英豪、风水人物了如指掌,才能运筹帷幄、以一己之力撼动天下。阴阳家近年来图谋者大,除却东皇太一,左右护法与五长老都游历七国,以图大业,见识广阔自不必说。道家则可说是诸子百家起源,诸子百家之中均有一两分道家学说在内,瑶光昔日又曾在咸阳宫内遍阅七国书籍,对诸子百家学说均有涉猎,这一番略有些跳脱的谈论也不会使她为难。四人之中最少言的便是元宗了,但能任一家首领的人又怎么会没有几分真实本领,凡他接话之时必能切中要害,言简意赅。
  如此小半个时辰过去,四人谈兴到浓处,却忽然间极有默契地相继停下,互相看看后,各自笑了起来。
  与世间真正英才相处,便是这般令人陶醉,敌也可为友。
  邹衍与鬼谷子两人站起,瑶光和元宗随后起身。
  邹衍忍不住感慨道:“十年之后,不知我们四人的弟子又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无论是敌是友,无论谁胜谁负,均是天下之幸。”瑶光笑着做出送别的姿态,“二位先生慢行,一路顺风。”
  鬼谷子朗声笑道:“来日清虚真人若来鬼谷,老夫扫榻相迎。”
  元宗抱拳与两人告别。
  邹衍和鬼谷子各寻一个方向翩然远去,元宗忍不住叹了口气,道:“我从前只当唯有墨家可救这乱世,如今看来,终究是我自大……诸子百家又岂有虚名,阴阳家与纵横家都有这般人物,墨家却还是一盘散沙,如今最兴盛恐怕还是儒家了。”
  “百家争鸣,天下英才皆为天下虑,这是天下之幸,有心而尽力,问心无愧即可。”
  瑶光目送二人远去,忽而转身看向赵盘,道:“阴阳家姑且不论,纵横家凡有传人入世,必是烽火连年……以一己之力撼动天下,又何尝不是以天下为棋坪,使纵横两位传人相争……我向鬼谷子讨来这十年,十年后,你若还不能成为执棋之人,就会为人棋子。这十年时间,你一日也不可荒废。”
  赵盘心中一凛,冷汗涔涔,忽觉肩上一副重担压下,这一次他却没有推说自己做不到,在短暂的沉默后,他重重点头。
  “政……定不负先生教诲。”
  瑶光微微一笑,出外去与乌应元商量接下来的行程。
  赵盘先前心神紧绷,此刻骤然放松,身子竟有些脱力,不由自主地坐了下来,长吁了一口气。
  项少龙在赵盘肩上一按,满怀鼓励地看向他,以口型道“打起精神”。
  朱姬这才知道原来项少龙是墨家巨子之徒,并非清虚真人道仆,因此对他这般行动并无意见,反而心生感激。
  元宗笑笑,回头对项少龙道:“少龙,这十年之约,你我也不可松懈了。鬼谷传人历代均是万中无一的精英,那一位纪才女如今已名动七国,你要奋起直追了。”
  四人虽未说明,但十年后四人弟子相争,实则生死勿论,在场之中或许瑶光与元宗目标算是一致,而阴阳家和纵横家均另有筹谋,一旦为敌,又怎会还有今日这般和风细雨。
  项少龙刚刚还在安慰别人,转眼就轮到自己了,他立刻点点头,拍着胸膛说:“师父,放心吧。”
  元宗笑了笑,压低声音说:“幸而你我与清虚真人并非敌人,否则今日这个约定我并不敢应。”
  项少龙哑然,片刻后道:“倘若清虚真人是敌人,我怕是也不在这里了。”
  元宗想起三人初见的情形,忍不住笑了起来。
  片刻之后,乌家车队再次前行。
  秦国的发祥地在渭水上游秦川的东岸。秦人崇尚武风,长期与西戎及犬戎作战,这种无时无刻不面对严酷挑战和坚毅不移的勇武精神,为秦国打下了坚实无比的基础。
  秦国都城在咸阳,咸阳在九稷山之南,渭水之北,山南水北均是“阳面”,故名“咸阳”,又因咸阳在渭水之畔,又被称为“渭城”。
  乌家潜伏赵国多年,这一次终于成功救出了朱姬母子,早派人传信吕不韦,瑶光亦飞书向嬴子楚回报,是以这一行近百人叩关入秦时没有丝毫困难,守关将领热烈欢迎了他们,调来五艘大船好让这一行人可以直抵咸阳之南登岸。
  吕不韦亲自前往渡口相迎,身后跟着文人武士数十人,见到瑶光下船时欣然上前,说过感谢之语便向她介绍随行之人。
  身形瘦长、彪悍威猛的黑脸武士名叫图先,是吕不韦手下第一武人,而两名儒雅的文士一是肖月潭,素有“智多星”之称,另一人则是才投来秦国不久的食客李斯。
  “李先生出自桑海荀卿门下,与清虚真人同为诸子百家,或可多多亲近。”
  瑶光看向那一位文质彬彬的少年,笑着点头,“久仰荀卿大名,正有拜访之心,只可惜山高水远,暂时不能成行。名师出高徒,若是李先生有暇,还望拨冗一见。”
  这名还不到双十的少年面对闻名七国的道家传人十分紧张,急忙弯腰行礼,“清虚真人过誉,称斯通古即可,真人若来访,斯倒履相迎。”
  吕不韦笑道:“看来李先生与清虚真人会有一段愉快的交往了。陛下已等候多日了,真人与乌家赢回朱姬夫人与王子政,功在社稷,陛下在宫内设宴为诸位接风洗尘,还请勿要推辞。”
  项少龙心道这种有事没事就吃饭的风俗还真是中国传统,管他大小事情,总喜欢搬到饭桌上、尤其是酒桌上来说。
  瑶光微微一笑,道:“此番迎回朱姬夫人与王子政,也不负秦王所托,秦王美意自不当辞,劳烦吕先生亲自出迎,甚是感激。”
  吕不韦得到这句话,心中也不免有点飘飘然起来,看到人群之中簇立的朱姬母子,心中更是激动,面上只做出感激模样,恭恭敬敬地请瑶光上马车。
  瑶光抬眼看到一辆驷马高车,心中忽地有种难以形容的心情浮动,她回头望望元宗与项少龙,点头致意,而后径自登车。
  又一辆驷马高车将朱姬与赵盘迎上去,之后乌家众人有的被请上马车,有的乘马,有人步行相随,一行几百人浩浩荡荡往王宫去了。
  项少龙与元宗坐在一车上,好奇地问:“莫非秦王要设宴款待这几百人?”
  元宗摇头道:“便是迎回夫人与王子,怕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进王宫,定是另有安排,看这位吕大人的意思吧。”
  项少龙的疑惑不久就得到了解答,车队行到咸阳宫附近公卿大臣聚居之地,图先与肖月潭对乌应元说这里十二个三合院落组成的新宅便是陛下赠予乌家的宅子,那些武士亲随可先在乌家宅邸休憩。乌应元会意地让那些亲随留下,一个家将也未携带,就连乌廷芳也被留在了宅中,如此一来,前往王宫之人就只有瑶光、元宗、项少龙与乌应元了,那一辆迎了朱姬与赵盘的马车则快马加鞭先一步赶往王宫。
  

☆、第93章 国太师太傅

  咸阳有内外城之分;内城主要由渭水之北的咸阳宫和渭南的兴乐宫组成,横跨渭水;依靠长达二百八十步的渭桥贯连两岸交通,外城比内城大了十多倍;是平民聚居的郡城区,商业发达;旅运频繁;肆上货物;品种繁多,物美价廉。
  内城王宫前廷三座主殿巍峨壮丽;设于前后宫门相对的中轴线,两边为相国堂和各类官署,后廷以秦王与王后的后三宫为主,左右两方为东六宫和西六宫,是太后、太妃、妃嫔和众王子的宫室。
  秦王嬴子楚设宴的地方是后廷的“养生殿”,这是后宫内最宏伟的木构建筑,墙上有彩缯壁画,回廊的踏步铺上龙凤纹或几何纹心砖,殿堂和长阶则铺方砖,气派宏伟,富丽堂皇。
  秦王嬴子楚端坐正座,见到众人入来,激动地站起来,道:“今日寡人迎回华贵夫人与王子,全赖诸君之功!”
  嬴子楚身侧相伴的正是换了一身新装的朱姬与赵盘。
  只见朱姬身穿用金缕刺绣花纹图案的短襦,熠熠闪光,下面是触地裙褂,加上高髻宫装,走起路来有弱柳扶风之美,她一手揽衣,另一手牵着玄衣短襦锦裤的赵盘,轻盈柔美、飘逸若神,与在邯郸之时大不相同,妩媚之中更多了唯有富贵权势才能衬出的华丽来,与“华贵夫人”的封号无比相宜。
  赵盘在这种场合中颇有些局促不安,一直以沉默来掩饰着心中忐忑,当他远远看到下方身着蓝白道袍的少女时,心中竟不自觉地放下了忐忑,痴痴凝望着那一道纤影,仿佛只要有她在,他就无需担心害怕。
  瑶光正揖手回礼,口中谦辞几句,察觉有人望向自己,视线一转,恰好遇上赵盘透着依赖的注视,不禁温柔地回以微笑,又是一笑,对着秦王道:“我有意向秦王讨一谢礼,不知可否居于咸阳城内,教习王子政学识?”
  嬴子楚没料到瑶光竟提出这种要求,登时喜出望外,大声道:“寡人愿拜清虚真人为太师,特准教习王子政!”
  太师、太傅与太保合称三公,太师教文,太傅教武,太保职司护卫,是天子近臣,虽无实权,却非亲信之人不能任,以太师来封赐瑶光,自然也是一种殊荣。
  瑶光轻轻摇头,推辞道:“我不愿为官,太师之位还请秦王另寻他人。”
  嬴子楚一怔,随后暗想不愧是道家传人,他视线一转,看到殿中另一人,立即想到吕不韦说的那些事情,心知这名武人与道家墨家均是关系匪浅,遂道:“既如此,寡人拜项侠士为太子太傅,兼教习两位王子,尊清虚真人为国师,不知可否。”
  只当自己是背景壁画来秦王宫一游的项少龙猛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全没想到话题竟然落到自己身上,愣了愣神后发现所有人都看着自己,又不敢问刚才秦王说了什么,只好求助地看向瑶光。
  瑶光接到项少龙茫然的神色,心中有些好笑,以眼神示意他镇定,而后笑着回道:“秦王美意不敢推辞。”之后示意项少龙行礼。
  项少龙估摸着既然是“美意不敢推辞”,九成是封赏不是坏事了,也就抱拳行礼,心里略有些不安地想到底赐了什么下来。
  赵盘立刻双眼一亮,心中安稳许多——他最怕的就是只剩下自己一人在这个陌生的王宫中,如今听闻他的师父和清虚真人都会留下,那些害怕不安也悉数消散,不免用满是孺慕的神情看向项少龙,只看得项少龙又是有些发愣。
  这一次项少龙很快就不再茫然了。
  一道细细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显然又是那一个武侠秘技传音入密了——“项侠士,秦王封你为太子太傅,我替你答应了。”
  项少龙精神一振,“太子太傅”是什么官职他还是知道的,这样一来他就能顺理成章地留在赵盘身边了。
  秦王嬴子楚龙心大悦,思念多年的美姬和儿子回到自己身边,又有道家英才和墨家英雄相助,他的政儿成为太子的可能便大大增加了。
  此时忽有内侍唱道:“秀丽夫人、成蛟王子到!”
  一位体态绰约、罗衣长褂的俏丽佳人牵著发冠华衣、年约十岁的小孩盈盈走了进来,见到朱姬与赵盘时脸上堆起几分笑容,走过去对秦王嬴子楚行了礼便低声笑着说“华贵夫人果然美甚”,朱姬回以慈和的笑容,答曰“秀丽夫人不遑多让”,两人视线交锋片刻,而后各自落座。
  接风宴上自然不会有什么不愉快的话题,在秦王嬴子楚的示意下,一众大臣各自给这些“秦国功臣”送上花团锦簇的表彰,一群人开开心心地饮酒,庆祝到大半与会之人都酩酊大醉才算结束。
  赵盘依依不舍地看着瑶光与项少龙,极想让两人留宿宫内,瑶光笑着拍了拍他的肩,附在他耳旁说明日勿忘早起,出宫门外,她教他骑射,项少龙半醉半醒地应着说好啊好啊一起去骑马,赵盘激动又开心地答应下来。
  一行人退席的时候却遇上了一点小麻烦,乌应元自然没受到任何阻拦,元宗与项少龙算是乌家贵客一起去乌家休息自然也无妨,但瑶光与严平主仆却被拦了下来。毕竟当日瑶光是受秦王嬴子楚之托远赴赵国,而非如乌家一般潜伏赵国多年伺机返秦,瑶光与乌家相识也只是因营救朱姬与王子政一事,并非亲故,此刻若客宿乌家并非十分合适,秦王嬴子楚以此为由,邀请两人留宿宫内,道太师府至今空置,料想近年也不会启用,可改为国师府供瑶光休憩。
  被宫中内侍左右搀扶似是醉酒的项少龙趁人不注意抬头看了一眼,恰好注意到瑶光对自己轻轻摇头,立刻垂下头去,继续发出鼾声。
  瑶光一笑,谢了秦王赏赐,带着严平随内侍往太师府——也就是日后的国师府去了。
  显然秦王早有吩咐,国师府中早有数名宫娥内侍等候,整间府邸收拾得干干净净,布置上与其他宫殿颇有差别,少去几分艳色华丽,看来庄重又素净,显然是特意布置过一番。
  两名内侍引领严平去西面偏殿,四名秀丽宫娥指引瑶光往正殿内间去,一进内殿,瑶光就微微眯起了眼睛,视线一转,果然在角落里看到了香薰,不由得轻笑一声,示意宫娥退到外面伺候,不得召唤无需进入。
  王宫的宫婢训练有素,不该问的绝不会问,被派到这里来的更是精挑细选,四人安安静静地退出去,连脚步声也没有发出。
  瑶光走到香薰旁边,打开壶盖拨弄几下,忍不住笑了起来。
  吕不韦渗入赵国的眼线绝不止乌家而已,就连她在赵王宫所用的熏香都能原样布置出来,这般心思可就不仅仅是一般的“讨好”能做到的了,看来是所谋者大,不愧是“大商在国”的吕不韦。
  也罢,吕不韦眼下定是十分希望嬴政能成为太子,将来继任为帝,他布置越多,对她而言便越省力。
  翌日清晨,瑶光直接带上嬴政出了王宫往城郊去。
  项少龙早已骑着当日赵王许诺、由乌家挑出的骏马等在城门口,一身骑装英姿勃勃,远远看到两人便招手示意。
  “政王子早,清虚真人早。”
  乌应元为人十分机灵,早就将两匹好马送到了宫门外,此刻瑶光骑的便是那一天乌廷芳说过的白马,而嬴政所骑的是一匹黑马,同样膘肥体健、精神抖擞。
  瑶光稍微一勒缰绳,往项少龙身后张望一眼,奇道:“元先生竟未来?”
  项少龙挠挠脸颊,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昨晚回去后我又和师父喝了几杯,师父今晨没能起来……”
  瑶光一听就知道不可能只是“几杯”的问题,似笑非笑地看了项少龙一眼,也不说破,脚上轻轻碰了一下白马的肚子,白马神骏通灵,会意地向前小跑。
  嬴政立刻跟上,刻意与项少龙保持并行,口中喊:“太傅好!”
  项少龙笑着点头,右手握拳向前一挥,正是他从前激励赵盘的姿势。
  赵盘双目一热,跟着两人策马出城。
  瑶光刻意放慢速度,不多时就等到了身后两人,她虚控着缰绳,侧头看着赵盘马上姿态,余光扫过项少龙,看了片刻后道:“王子政与项太傅这骑马的姿态倒是如出一辙。”
  项少龙与赵盘都是心里一惊,只道对方看破了什么。
  两人提心吊胆片刻,却听到瑶光继续道:“你二人这般姿势短途代步倒无不可,长途奔袭定要吃苦头,双手控缰可就不能马上开弓了。试着用身体去控制马匹,去配合适应它,而不是用蛮力来策应,要能放开双手,给弓箭长枪腾出位置来,否则战场上遇到敌人要如何招架,谁会任由你纵马飞奔?”
  赵盘和项少龙这才松了口气,试着放开缰绳,项少龙还好些,放开一只手感觉良好,两手都松开后也还勉强,只是不时地要抱住马脖子,赵盘则在松开一只手后就被黑马带着狂奔往前去了,留下一路惊呼。
  瑶光和项少龙打马追上去,一左一右拉住了缰绳,停下了飞奔的黑马,赵盘心有余悸地看看两人,颤声道:“为何它会忽然狂奔起来!”
  瑶光无奈道:“你松开左手后,右手莫要用力拽它啊……看来这骑射工夫要请人来教你了,这本该是太傅之责,可惜你的项太傅似乎也不太擅长。今日不要勉强了,慢慢走着,背诵《论语》吧。”
  赵盘重新握好缰绳,疑惑地问道:“先生,为何不先读道家典籍,却要背诵儒家经典?”
  “秦自商君变法后,严法酷刑,重农抑商,耕战之策极有成效……乱世用重典自然无过,但却并非长久之策,不教而杀谓之虐,内以严法,外饰儒墨,法以止恶,儒墨扬善,礼教于民,方得长久。我欲使你为一统天下的明君,而非道家传人,道家典籍你若是乐意听,我也可与你说,但法家、儒家、墨家、兵家、农家才是你眼下急需学习的。”
  瑶光说到此处不由得笑了起来。
  “君王之德在至公,君王之才在识人,文韬武略,你均不必为第一,但你要能找出这些出将入相之才为己所用,使人尽其才,自然天下安定。眼下我让你学这些,便是希望你将来能知晓何为大才,何为小人。剑术武艺,你练到可以自保即可,无需费太多心思,他日你若为王,自有天下第一的剑客来做你护卫。”
  譬如说,那位鬼谷派的高徒盖聂。
  赵盘似懂非懂地点头。
  项少龙在一旁不免用力点头,心中大赞不愧是武当派张三丰的弟子,思想超越时代一千年。
  瑶光遥望着天际升起的朝阳,见日光喷薄而出,忽而心中悸动,想起昔年与刘伯温对答之时,情不自禁地吟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赵盘身体一震,下意识地看向项少龙,却见他的师父也是一脸震惊,他细心品味这四句话后,只觉血脉贲张,豪情万丈。
  瑶光犹自出神。
  从前纯阳宫于睿门下小小道童可曾想过有一日自己会开创一朝?
  而她已做到了。
  世上许多梦想并非不可实现。
  嬴政会成为她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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