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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明-第2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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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进了门的时候,远在数千里外的陇西李家老宅的门口也来了客人,几辆马车停在老宅门口,守门的唐军立刻戒备的按住了刀柄。而当他们看到马车上下来的人只是一个面貌美的不似人间有的娇柔女子,这警惕戒备又松懈下来。
披着一件白色貂绒大氅身姿婀娜的女子微微点头示意,然后语气平淡的道:“麻烦你们通禀一声,就有人自长安来,要见老甄。”
她将一面腰牌递过去,守门的唐军首领拿过来看了一眼随即脸色一变。
“您从宫里来?”
他问。
绝美的女子点了点头,然后淡然的道:“请你快一些赶时间。”
……
火堆照亮了四周大概三四米方圆的一片土地,在光芒背后被驱散了的夜显得更加深邃可怕。人们内心里其实都有着对黑暗的恐惧,就算是不信鬼神的人对黑暗也有一种天生的排斥,所以人们敬仰光明,认为光明才是这世间最强大最正义的力量。然而不可否认的是,每个人的内心中都有着比夜还要黑的黑暗。
就好像每个人都在要懂礼貌,要文明,但每个人内心中里有隐藏着一份连自己都不曾正视过的暴力。
人们惧怕黑暗,又渴望拥有黑暗的力量。
火堆就算烧的再旺火苗再高也不是太阳,无法将整个黑夜驱走。但火堆可以让围在它周围的人感到温暖,不管心里是不是暖的最起码身子是暖的。
地上铺了一张毡毯,李闲斜躺在火堆边看着那升腾的火焰怔怔出神。在他的右手边就是他那柄早已经让天下人都知道的黑刀,左手边则是一壶还没有打开的烈酒。今晚李闲很想喝酒,可在火堆边已经很久他却一口酒都没有喝。
“主公”
罗士信低声了叫了一句,他已经适应了对李闲这个新的称呼。
他往四处打量了一下,见李闲身边还有那两个坐在一旁似乎要睡着了的漂亮女子,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将话出来。李闲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笑了笑,他指了指青鸢和凰鸾道:“有什么话你可以直接,可以当她们两个不存在。”
青鸢幽怨的看了李闲一眼,随即站起来拉了凰鸾起身离开。罗士信歉然的看了她们一眼,然后压低声音问道:“主公……你知不知道?”
“知不知道什么?”
“知不知道……身世?”
罗士信问的很直接,因为他父亲罗艺告诉过他,李闲是知道的,但他必须确定一下李闲是知道的。
“绅士?刚才你很不绅士的赶走了两位漂亮的女士,这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难道你不觉着愧疚?”
李闲笑着问道。
“什么啊……”
罗士信有些无语道:“臣不知道您的是什么意思,但臣知道您肯定明的意思。”
“似乎稍微触及到这个问题的人都十分好知不知道,其实这是一件极无聊无趣的事,这世间其实很少有所有人都知道但当事人自己不知道的那种事,就算想瞒都瞒不住,因为知道的人会得意,会想炫耀,就算他们憋的住一时难道还能憋的住一世?秘密这种东西其实就和屎一样,当你憋不住的时候自然要拉出来。既然是一坨屎,那么为什么非要那么在意它?难道因为它能养庄稼?还是因为它够臭?”
这番话把罗士信的很迷惑,甚至有些恶心。
“这事绝不是养庄稼,而是涉及到了养天下。”
罗士信极认真肃然的道。
“的好啊。”
李闲笑了笑,忍不住拍了拍手:“士信,有件得问问你,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句实话。”
“您问”
“你父亲为什么要让你这边来?”
罗士信怔住,犹豫了一会儿如实回答道:“家父他在赌。”
“赌什么?”
“赌那个万一。”
李闲听到这句话之后随即笑了起来,因为笑得舒畅所以眼神格外明亮,他在毡毯上坐直了身子,随手将酒囊抓起来拔起塞子喝了一口。
“今天终于找到喝酒的理由了。”
他。
罗士信心难道你刚才一直不喝酒,是因为你没有找到喝酒的理由?可是喝酒就是喝酒,想喝的时候便喝,哪里需要什么喝酒的理由?还是好话如好菜,可以佐酒?就在他因为这个无聊问题分散了注意力的时候,李闲却了一句让他震撼莫名的话。
“这世间哪有那么多万一。”
他顿了一下,然后一字一句的道:“只有一万。”
震撼中的罗士信下意识的轻呼一声,心父亲啊父亲,还是您看得深远,这次真的让您赌对了就嘛……实力已经足够影响到天下格局的人,怎么可能仅仅是想去影响而不是霸占。这天下间只要能力实力都达到了一定高度厚度,有几个人能忍得住那般至强的诱惑?人性本贪,当年那个老尼姑就是这样对父亲的。”
李闲将酒囊递给罗士信,罗士信喝了一口道:“既然主公有这个心思,是不是应该早些动?您自己知道,可您麾下诸多生猛人物却不知道,万一他们生出……”
“该知道的都知道”
李闲笑了笑道:又不是白痴。”
他站起来,走到火光照耀的边缘处看着远处极浓烈的黑暗,想起最开始只是隐隐觉着后来便是越来越强烈的感觉,他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到底那个秘密是不是你们想要知道的那个秘密,等叶怀袖回来之后就知道了。飞龙密谍的人查了好几年竟然才查到,陇西还有个参与过当年那些事的老家伙。
就在这个时候,在陇西李家老宅的客厅里,已经足够老的老管家老甄身子微颤着站在那里,打量了一下那个站在墙壁前面赏字画的绝美女子,他脸色变幻了一下,想起自己这些年一直暗中关注的那个孩子身边似乎也有几个绝色人物。
“姑娘……你到底是从长安来的,还是别的地方?”
他声音颤抖着问道。
是来接你或是带回去一个答案,从哪儿来有区别么?”
“有!”
从草原来,去草原之前…在巨野泽。”
老甄使劲点了点头,似乎一下子恢复了精神:这些年一直在等以为死之前等不到了。所有人都以老糊涂了,包括陛下,而为陛下做过的事情足够多,所以能容老糊涂都没死实在是件很稀奇很值得庆幸的事。可即老糊涂到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能忘了那件事。”
“之前,你或许应该做件事。”
老人笑了笑道:“你不觉得,应该去杀些人?”
绝美女子点了点头道:“已经在杀了。”
然后她看着老甄有些感慨的道:“你人已经很老了,可你的心还是那么硬。”
“不是硬,是麻木……这几年雪姑娘和那孩子老心里绕来绕去,早就麻木了。”
将明的第一卷开朗少年行第五百七十一章 已经在杀了
第五百七十二章 我的脸十
第五百七十二章 我的脸
“报!”
夜色中一匹骏马踏破了宁静冲了过来,马背的骑士眉毛都已经凝霜,身的衣甲冻得像石头一样冷硬,由此可见他在夜色中穿行已经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所以,他从马背跃下来的时候身子明显僵硬了一下,竟然险些跌倒。是冻的,血脉不畅导致他的身手远不如平时灵活矫健。
李闲走过去将那士兵扶起来,将酒囊递过去道:“先喝口酒暖暖再说,一会儿围着火堆跑几圈,等身见了汗再去火堆旁边烤烤。
这骑兵心里一暖,接过酒囊一口气喝了大半袋:“主公,王世充的人马已经开拔,昼夜不停的往这边赶,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两日半,最迟三日就能干到,领兵的大将是郑国太尉段达,骑兵八千,步兵四万两千。”
“好”
李闲点了点头,转身吩咐亲兵道:“召集将领到孤大帐中议事!”
他转身往大帐方向走去。
程知节的亲卫营骑兵已经赶到,可即便如此,李闲身边的人马加起来也不足六千人,不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会去担忧什么,这六千人打王世充那五万人马并不是绝难取胜的事。李闲麾下亲卫营的兵马,都是从刀山血海中历练出来的绝对精锐。尤其是燕云精骑,以少胜多这种事对他们来说和家常便饭一样。
“这一仗怎么打你们都知道了,就看段达是不是配合。”
李闲笑了笑道:“当然,孤在这里荒野中冒着严寒等了他这些天自然不能白等,所以他愿不愿意都要配合。骨头先让别人啃一啃,就算李二公子咬不动也能在骨头嗑出一道牙印来。孤已经调宇文士及的兵渡过了黄河,段达往这边来宇文士及便绕着他走往他背后去,水师也已经登陆,先把辅机受的气出了,然后顺手从王世充手里将整个东郡夺过来。”
他吩咐道:“李二公子是个不死心的,没等到他那两个团的亲卫回去复命他心里会不踏实,所以他必然要来看一看,斥候报来的消息说他的骑兵已经到了三百里外,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后日便能到此处,比王世充派来的人要早些,所以咱们得让他耽搁一会儿。”
“罗士信,你才初到也该立些功劳,孤给你两千精骑,你去迎一迎段达,让他跑得再快一些。程知节,孤给你五百精骑做疑兵,让李二公子生出些顾虑来,不能让他来的太快,也不能让他害怕往回跑。这事要做好就得有个诱饵……”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顿了一下,长孙无忌挪动了一下身子有些无奈的说道:“臣明白……臣就是那个诱饵。传”
李闲笑了笑道:“放心,孤不会真拿你喂了鱼。”
据此地三百里外,在一片林子中隐隐有火光传出来,几只野狼被火光吸引着悄悄往那边潜行,又是有些惧怕,又是忍不住饱餐一顿的诱惑。可这几只野狼才走进林子里,就被突然从树林中射出来的弩箭放翻,弩箭很密集,那几只野狼哀嚎着倒了下去,一时间还死不了,挣扎着发出一声一声的嚎叫。
从树林中冲出来十几个精甲武士,抽出横刀逐个将野狼剁了。
“狼嚎能引来同伴报仇,是不是真的?”
有个年纪较小的士兵有些担忧的问道。
“你怕个屁!”
比他年长的什长瞪了他一眼说道:“咱们有三千精骑,就算来三千头狼又怕什么?难道你手里的连弩和横刀是吃素的?”
“三千只狼,一人杀一只不怕,万一来个三五万只可怎么办啊。”
“放你他娘的屁!你见过三五万只狼吗?什么都不懂就别胡说八道,十几只狼就算是个不小的狼群了!”
什长低声骂着,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唯恐惊了在林子深处休息的那位殿下。
李世民听到狼嚎声烦躁的翻了个身,实在睡不着索性坐起来喝了口酒。他看了看不远处持槊而立戒备着的尉迟恭,心里不由感慨到刘武周有这样一员虎将也应该知足了。刘武周不死,尉迟恭不降,如今这个天下还能有这份忠心的臣子不多见更不多得,他又看了看另一边靠在树坐着的韩世鄂,眉头不禁微微皱起。
“既然都睡不着,那就继续赶路!”
李世民站起来,难掩心中担忧的说道:“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如果不可控的话立刻返回大营!”
在距离此处极远的另一片林子里,段达紧了紧裹在身的毡毯自言自语道:“身边有五万人马可还不踏实,这仗怎么打?”
……
第二天的下午,李世民下令骑兵们休息一会儿,从昨夜到现在一路狂奔没有停下,士兵们不少人都要冻僵了身子,离黄河南岸已经没几天的路程了,接下来要更加小心谨慎些才对。因为随时都没准有战斗,所以也必须让士兵们恢复些体力。
他从坐下通体雪白的战马跳下来,吩咐士兵们休整,让韩世鄂派人巡逻设置警戒,他靠着一个大树坐下来,感觉身子都要散了架似的。现在他开始后悔,自己下令诛杀长孙无忌是不是有些太草率了。可这后悔一闪即逝,他闭眼开始思考如何应对长安那边来人的质询。
这件事做的委实太胆大了些,如果传到李渊耳朵里他能想象得出那将是何等的怒火焚天。可他还是做了,而且心中并没有多大的担忧。
闭着眼沉思,李世民嘴角忽然挑了挑露出一抹冷笑。
父亲……杀有功之臣这种事其实真算不得什么,刘文静功劳比起长孙顺德来要大得多了,可您还不是说杀就杀了?更何况,您心里若是没有杀长孙顺德的念头,怎么会逼着他往大哥那边靠?就算您不想杀他,也是想压一压他的功劳。毕竟无论是我赢了还是大哥赢了,长孙顺德都不会有个好下场。
一门出两个朝廷重臣,本来就不是一件让人放心的事。
我帮您将事情做了,您应该高兴才对?
虽然大唐国基还没有稳固到不惧任何风雨,但杀几个人对于朝廷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那些有些军功便猖狂到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将军们,已经有人没了最起码的敬畏,也忘了什么是尊卑。死几个在朝廷里拿得台面的人物,那些家伙们也该清醒一些了。大唐的天下是李家的,军功再大也不过是臣子。
刘文静怎么的死的?
还不是自己那个皇帝老子起了疑心?
他冷笑着想到这些事,然后又想到了自己派出去那迟迟未归的裂虎营亲兵。不知道是走岔了路,还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可按理说,以裂虎营亲兵两个团的战力,便是寻常三五千人马也未必困得住他们,再说,他们还有床子弩,靠着那个东西穿开一条路并不是太艰难的事。斥候没探听到王世充兵马在这一带活动的迹象,按理说出不了什么意外。
李世民算了算日子,估摸着手下裂虎营动手也应该是在差不多距离黄河一天路程的地方,明日中午就能到那片区域,到时候搜一遍就能看得出来裂虎营的兵到底得手没有,得手之后往哪边退了。
想着想着就有了睡意,李世民靠在树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小会儿。还没睡踏实,就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荡了过来。这几年军伍生活,李世民对于马蹄声的敏锐程度,绝对不会低于青楼女子对钱袋子声音的敏锐。恍惚中他醒了过来,迅速站起来看向马蹄传来的方向。
一个斥候急急忙忙到了他身前,单膝下跪道:“殿下,前面三十里外有人宿营!就在转过那片高坡后面,点了篝火,卑职让人潜过去了,稍后就会有确切的消息送过来。”
“大概多少人马?”
李世民眉头一挑问道。
“看不清楚,火光中人来人往,最少也不会低于五百人,而且……应该都是骑兵!”
李世民皱眉,心说这个地方能遇到谁的队伍?是王世充的,还是李闲的?还是自己麾下那两个团的裂虎营亲兵?
最大的可能性便是那两个团的亲兵,这让李世民心里不免一轻。
“让全军戒备!尉迟恭何在,挑几个身手利索的跟着孤去看看。如果是裂虎营的人,咱们今夜就能往回返了。”
尉迟恭不敢耽搁,挑了百十名精锐骑兵,李世民却嫌多怕暴露了,只带了二十人在斥候的引领下骑马往那边疾冲出去。三十几里,这种短程跑对于战马来说毫无压力可言,半个时辰用不了就能赶到,只是因为夜太静不敢靠近,离着几里他们就下马步行继续向前。到了一片高坡,李世民伏倒在荒草中往远处看过去。
下面低洼处有一小片林子,林子边就是那一队人马的营地。做了简易的鹿角围着,火光中隐隐能看到有人影来回晃动。
“长孙先生……”
坐在火堆边的程知节摸了摸横放在身边的长槊,用有些不耐烦又可怜的语气说道:“咱们就这么在这摆样子……我怎么都觉着有点傻啊。已经在这装模作样的呆了一日半夜,难道李世民真会被引来?”
“不然你打算怎么办?”
长孙无忌反问了一句,然后指着自己身包扎的伤口一本正经的说道:“你难道忘了我还是个伤者?除了在这等难道还骑马迎过去?程将军,难道你没听说过守着木桩等兔子的典故?”
“那得饿死多少人才能等来一只傻兔子。”
长孙无忌撇了撇嘴道:“那就要看这木桩有没有吸引力,万一这是一根长满了青草,萝卜的木桩,兔子们总是要奔过来的。因为它们受不了香味的诱惑,必然会来。”
“兔子又不是野狗!哪有那么灵验的鼻子!
“你不信等着就是,只要秦王来了肯定会被引过来。他身边亲兵训练有素,斥候不可能发现不了咱们。你猜他看到我这张脸,他那张脸会变成什么样子?”
就在这个时候,唐军斥候悄悄的退了回来,找到李世民低声报告道:“殿下,卑职……似乎……在那队骑兵中看到一个人……眼熟,但不敢确定。”
“谁?”
“长孙无忌!”
“怎么……可能?”
一瞬间,李世民的表情就变得格外凝重起来。
第五百七十三章 不过瘾
“有些不对劲啊”
行军长史徐亮看了段达一眼,随即视线盯着舆图有些不解的说道:“军报来的那般急切,说是燕云寨的大军已经过了河昼夜兼程往南杀了过来,可咱们一路往北迎来怎么鬼影子都没遇到一个。传”
他指了指舆图说道:“咱们现在在这,距离黄河也就还有两三天的路程,可斥候已经搜索了方圆二三十里也没遇到燕云军,这绝不正常!李闲用兵向来诡异,咱们不能不小心谨慎些。燕云寨的那些鬼一样的骑兵来去如风,不得不防!”
“我知道!”
段达应了一声,烦躁的在大帐中来回踱着步子,脑子里却乱七八糟的根本理不清一点头绪,燕云寨李闲用兵向来诡诈,就拿去年时候他领兵袭扰窦建德的地盘,连续打下来几座城池,可他用兵之初却摆出一副攻打李密的样子。窦建德南下被他几乎困死,好不容易回去调集人马再想寻李闲的踪迹,人家早就到了太原和突厥蛮子干了,飘忽的没有一点踪迹可寻,没有一点道理可讲。
“先停下来!”
犹豫了一会儿段达下定决心道:“派几队骑兵顺着官道一路往北找,一直找到黄河岸边去。大军原地休整,等几天再说。如果实在找不到燕云寨的兵……咱们就立刻返回东都去,若是陛下问起来,你可知道怎么说?”
他看着徐亮问道。
“下官明白!”
徐亮嘿嘿笑了笑道:“若是陛下问起这次大胜斩敌多少,俘虏多少,追杀敌军多少里,这些细节大人还得明示,万一说岔了陛下怀疑起来可不好。依下官看,这次是不是可以大胜?陛下可是需要一场大胜来提升士气啊……”
“太大了也不好。”
段达笑了笑道:“杀敌五万,俘虏敌兵三万皆斩首这还是可以有的。来的时候路过那几个县倒是人口不少,凑十万八万颗人头可没什么问题。关键就是要杀的够快够绝,不能留下什么把柄在人手里。”
“下官明白!”
徐亮笑了笑道:“大人您已经官拜太尉,爵封国公……这一场大胜之后,说不得是要封郡王了。下官今后的路子还要您照顾着,若是大人您不嫌弃的话,下官倒是极愿意拜在您门下的,有您提点,下官心里踏实啊。”
“这怎么行!”
段达义正词严的拒绝道:“你已经是朝廷正二品的大员,再拜在我门下岂不让人笑话。倒是不如……我痴长两岁……”
他话还没说完,徐亮连忙接过来说道:“下官的母亲姓段,算起来倒是和您一个辈分,按照族谱来看,我应该唤您做舅父。这可不是胡乱攀关系啊,出兵之前母亲大人还特意让我看过族谱的。”
段达哑然,心说莫说你母亲不是姓段的,便是姓段的族谱怎么会在一个妇人手里拿着?可盛情难却,他再拒绝就显得不近人情了。
“那好那好……回去之后我也该去拜访一下老姐姐了。”
段达笑着说道。
正说着,忽然听见外面一阵大乱,号角声接二连三的响了起来,很快士兵们嘈杂的呼喊声就如海洋浪潮一般越来越猛烈。
“敌袭!”
“敌袭!”
“快去请大元帅来!敌袭!”
“是燕云精骑!我看到他们血一样的旗子了!”
段达脸色大变,急急忙忙的抓起桌案的铁盔快步往大帐外面走去,徐亮也是脸色惨白,紧跟在他身后往外跑。他本是个文官,第一次随军出征,还没有看到厮杀只听外面的呼喊声就吓得他腿发软。
“不可能是燕云精骑,斥候明明搜索了方圆二三十里的!”
他一边走一边大声说道,像是在安慰段达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当他撩开帘子出去的时候,立刻被眼前的场面吓得身子颤抖起来。就这短短的光景,一条火龙已经硬生生的撕裂了大营的防御突了进来,那火龙笔直的往中军大帐这边杀来,速度快得真如在飞一样!
……
罗士信一马当先,将手中的长槊稍稍放低一些,他坐下特勒骠也是久经战阵了,知道主人的意图啾啾的叫了两声,撒开四蹄再次加速。两千精骑紧紧跟在罗士信身后,如同一根巨大的楔子一样狠狠的楔进了郑军大营中。
前面一个身穿皮甲的郑军士兵一边哀嚎着一边不停回头看,他跑起来的样子难看到了极致,也不知道天生还是后来受过伤,他跑起来就好像一只笨拙的鸭子似的。两条腿快速的轮动着,却偏偏跑不快!
罗士信自他背后追,长槊稍微调整又压低了一些,三尺长槊锋映着火光狠狠的刺进那士兵的后心,巨大的撞击力下,精制的复合槊杆立刻弯曲,罗士信借势身子向后一仰手臂往抬起,那挂在槊锋的郑军士兵便被呼的一下子弹了出去。槊锋轻而易举的撕开了他背后的皮甲,然后又从他心口出钻了出来。这士兵还没落地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心脏位置被直接穿出来一个血洞。
罗士信回身看了一眼紧跟在自己身后的精骑,忍不住在心里赞叹了一声。都说燕云精骑来去如风,他身后这两千骑兵简直比风还要快。他们身只有一层轻甲,装备几乎和弓箭手相差无几,在放弃了大部分防御的同时将速度提升到了极致。对于骑兵来说,速度就是攻击力最强大的体现。这样一支骑兵,若是全速奔驰起来根本就撵不拦不住!
好使!
罗士信忍不住笑了起来。
有这样一支骑兵做部下,太他娘的好使了。虎贲重甲战力惊人集团冲锋的时候就好像一座移动的大山让人连呼吸都艰难。硬碰硬,这世间绝没有虎贲重甲的对手。可毕竟显得太笨拙了些,罗士信还是喜欢轻骑狂风卷地一般的速度。
他一边放声大笑,一槊将一个侧面杀过来的郑军校尉眼窝戳穿。槊锋借着惯性向前一扫,那郑军校尉的半边脑壳就被卸了下来。罗士信的战马擦着他身子冲了出去,跟在他身后的骑兵被喷出来的血溅了一身。燕云精骑的锥形阵越往后宽度越大,最前面是罗士信一人,后面是两名亲兵护卫,再后面人数越来越多,所以那没了半边脑壳的郑军校尉很快就被后面的骑兵撞翻,没多久就被踏成了一滩肉泥。马蹄子踏在肉馅一样的躯体和内脏,发出唧唧令人恶心的声音。
一队自发组织起来的郑军盾牌手和长矛手快速的跑了过来,前面的巨盾手持着人高的巨盾站成两排,在他们后面是数百名长矛手。
“整队!下蹲!”
一名别将大声的下达着命令。
大概一百名巨盾步兵分成前后两排,然后快速的左右对齐,随着那别将的号令声,持巨盾的士兵立刻下蹲,用肩膀将戳在地的巨盾顶住。后面的长矛手在巨盾后面列阵,刷拉一下子,长矛如林般斜着指向前方。
郑军别将站在队伍最中间,他的眼神中虽然有着恐惧,更多的则是建功立业的渴望,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地面也随即颤抖了起来。别将猛的抽出横刀向前一指,沙哑着嗓子大声呼喊道:“功名但在马取,大丈夫立世自当建功立业!阻住燕云寨的骑兵,咱们就是大郑的功臣!”
“大郑军无敌!”
他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吼了一声。
“无敌你妈了个逼啊!”
罗士信左翼策应的薛万彻心里来气,大声的骂了一句。无敌,当初大隋百战百胜的府兵都不敢喊无敌,幽州五千虎贲重骑不敢喊无敌,一群乡下人拿了扇破门板白蜡杆的烂长矛就敢喊无敌!
“让他们看看什么叫无敌!”
薛万彻带着三百余轻骑笔直的朝着那个盾阵撞了过去,罗士信侧头看了一眼知道他是想将敌军隔开让自己率军冲阵,也不担心薛万彻,带着一千多人的骑兵朝着营地中最高大的那座大帐冲了过去。
“换刀!”
薛万彻回身喊了一句,率先将长槊挂在一旁的得胜勾。从腰畔将横刀抽出来,看着前面那些郑军士兵咧嘴狞笑。
眼看着薛万彻的三百精骑就要撞那刺猬一样的盾阵,薛万彻忽然大声喊了一句:“分!”
以他为中心,三百骑兵如同激流撞了石头一样立刻一分为二,两队骑兵擦着盾阵从两侧杀了过去。擦着盾阵而过的骑兵们用横刀一阵乱劈,没有反应过来的郑军步兵立刻就被狠狠的撕下来两层。骑兵绕过前面的巨盾之后往里面一收,趁着郑军长矛手没反应过来已经杀了进去。
几百长矛手组成的抢阵还是太单薄了些,根本就挡不住精骑透阵而过!
……
“弓箭手!弓箭手列阵!”
徐亮大声的喊着,他感觉自己嗓子里疼的要命,好像有一股火要从嗓子里冒出来似的,可他知道,要从嗓子里出来的绝不是火而是那颗狂跳着的心。
“来不及了!”
段达曾经是东都禁军将军,掌握皇城安全的重要人物,早年间也是在战场厮杀过无数次的人,所以他远比徐亮要镇静也看的透彻。燕云寨的骑兵来的太快,弓箭手还没集结起来燕云骑兵就已经杀到大帐这边了。
“往左右撤!”
段达大声喊了一句:“敌军人马不多,最多只有两千人!他们不敢在大营中多纠缠,让开他们的前路让他们杀出去。来人,去看看骑兵营那边乱了没有,老子手里还有八千骑兵,让燕云寨的人从大营杀出去,让栾平整顿骑兵准备追击!”
他跳自己的战马挥动马鞭,催马往骑兵营那边跑。
“舅父,带我啊!”
徐亮下意识的大声哀求道。
段达回头看了一眼,低声骂了句废物。
“元帅!”
骑兵统领栾平带着仓促集结起来的数百骑兵赶来救他,借着段达之后说道:“估摸着是燕云寨的先锋骑兵,不是有意来的而是恰巧遇到。咱们防备的松懈着了道,不过敌军人少翻不出大风浪来,只要立刻整顿人马还能反败为胜!”
“败个屁!”
段达大怒道:“老子还不信了,靠着两千骑兵李闲就想杀溃我五万大军!快去整顿骑兵营,只要骑兵营不乱就能把那些燕云寨的骑兵追剁成泥!”
“喏!”
与此同时,罗士信一槊将徐亮的半边肩膀卸了去,顺手挑翻了大帐前面的火盆,没多久,大帐的火苗就蹿了起来。罗士信舞槊将靠过来的郑军士兵逐个戳死,看了看场面也差不多了大声吩咐道:“吹角,让薛万均和薛万彻收回来,杀穿出去!”
呜呜的号角声响起,分在左右的薛氏兄弟立刻收拢骑兵朝着罗士信这边飞驰过来,汇合之后,以罗士信为锋矢阵的箭头从郑军大营的另一侧杀穿了出去。太快了,从燕云精骑杀入大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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