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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界前传-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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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事如此张狂,均是一呆才反应过来,呼喝着冲了过来。郁家死士岂是等闲之辈,那可是郁家最为倚重的力量,只一个人便把一众随从打得东倒西歪躺倒一地。
  “郁殊,你敢打我?”那名郁家死士下手极有分寸,这少年吃足了苦头,却都是些皮外伤,捂着肿的老高的脸颊咧嘴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你不是笑话我脑子没好么?我还真不记得你姓什么叫什么。”郁殊嘿嘿一笑,冷冷道:“不过,管你是谁,我今天偏要打你,你又能怎样?”
  “你,你,你给我等着!”那少年气得说不出话来,丢下一句最常见的场面话,狼狈地逃回城去。城门口守卫的兵丁见惯了这等场面,知道是权贵子弟之间的好勇斗狠,全都视而不见,没一个人上来过问制止。
  “哼,一个侍郎的儿子,也敢在我面前嚣张,真以为我不敢动手打人么?”自昊天国立国以来,为了防止四大世家进一步坐大,以至于影响到皇权,太祖便和四家定下规矩,凡是顾、颜、房、郁四家嫡亲子弟不得出仕。可即便如此,凭郁家的底子,也远不是一个小小的侍郎能得罪得起的。
  真正说起来,两人倒也有些渊源。几年前,郁殊和这少年等人同为京城里有名的纨绔,为非作歹仗势欺人的事情做了不少,而今由于伤了脑子的缘故,已有两年多没有出现,逐渐淡出了这个圈子。这少年当初就和郁殊不大对路,此次重逢本意只是想开个玩笑,不想言语太过,反倒招来一顿皮肉之苦,纯属是自取其辱。
  打人的事,郁殊压根就没往心里去,一边给顾东篱介绍京师的风土人情,一边悠然自得地往自家府邸方向而去。哪知,刚刚走进东城还没多远,就被一群人堵在了虎坊街。
  “好小子,还敢找人堵我,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郁殊远远就看见刚才那个挨打的少年,登时明白对方想干什么,不由得大怒。
  “郁殊,三年多没见,你的脾气还是那么暴躁,刚回来就打了小继一顿,着实有点过了。”说话的是另一个俊美少年,一袭月白色的长衫配上一柄折扇,哪里像个不讲理的纨绔,倒像是风度翩翩的才子。可惜此人身后跟了十几个锦衣少年,一看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连带着他身上那份儒雅也变了味道。
  “是他辱骂我在先,自己找打,怨不得别人。”郁殊多少恢复了些记忆,一见此人眉头不由得一皱,语气随之客气了许多。
  “无非都是玩笑,何必认真?”那俊美少年折扇一开,悠悠道:“这样吧,我做个和事佬,你在留仙居摆上几桌,当众给小继道个歉,咱们还是好朋友,如何?”
  “谢叙谦,你到底想怎么样?”一听这个条件,郁殊脸色登时沉了下来。这明摆着是要落他郁大少爷的面子,真要如对方所说那么做的话,他以后就别想在京城里混了。
  “什么事情都有个规矩,就像当年你被人削了颜面,咱们弟兄几个不是一样帮你找回场面了么?”谢叙谦不温不火,缓缓道:“今天这件事,我不过是主持公道而已。”
  “我要是不认错呢?”
  “那就没法子了,我只好请各家的少爷公子都出来说道说道,看看到底是谁对谁错。”
  这等于是要聚集京师所有排得上号的权贵子弟,一同来声讨郁殊。果真是那样的话,就已超出了年轻人闹意气的范畴,只要稍微有个人在背后动点手脚,恐怕就能掀起一场针对郁家的风波。
  “谢叙谦,你莫以为我怕了你?”意会到此,郁殊怒道:“你们谢家这些年风生水起,可是风光得紧,其实大家都晓得,你们所凭仗的不就是出了个皇后娘娘么?我今天倒要看看,你们谢家是不是真的要跟我郁家为敌!”
  “你,你狂妄!”谢叙谦气得脸色发白,半天说不出话来。
  郁殊的话很厉害,直接将矛盾升级到家族层面,这个后果可不是谢叙谦能够承担的。
  谢元礼当年只是一个四品京官,却因女儿进宫做了贵妃,继而在前皇后薨逝后成为后宫之首,一跃成为国丈,?赫一时。此人工于算计,加上很会做人,权势日涨,谢家由此水涨船高,成为近十几年来风头最劲的一族。尤其是昭熙二十年那场剧变过后,谢家一时隐隐有替补房家,跻身四大世家的苗头。然而,就算是显赫如谢家,也不敢轻易和郁家正面起衅!
  真正的世家,莫不底蕴深厚,岂是寻常人家敢开罪的?郁殊一提到家世,本来还在不停鼓噪的众纨绔,登时都哑口无言。
  “既然不想做敌人,那咱们还是朋友,回头我请大家喝酒。”郁殊见好就收,朝四周拱了拱手,眼光扫到那个叫小继的少年身上,脸色陡然一变,冷笑道:“章公子,喝酒可没你的份!”
  “你??”章继又羞又气,本来就肿胀的脸颊愈发火烫,急怒攻心险些晕过去。
  “谢公子,我回头亲自去府上送请帖,如何?”领头的是谢叙谦,郁殊虽说大获全胜,却还是要给他留些颜面,毕竟谢家也是不便轻易得罪的。
  “这个,这个??”谢叙谦方寸已乱,实不知该怎么挽回局面。
  “原来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顾东篱冷眼旁观,满是不屑地瞥了瞥谢叙谦,回过头来深深看了眼郁殊,倒有些惊讶于他的表现:“这么一比较,才显现出世家子弟的水准,至少这份底气可不是平白装出来的,以前还真是小觑他了。”
  “且慢!”眼看郁殊等人就要离去,终于一个声音按捺不住,从人群后方传来:“既然伤了人,怎能一走了之?这样置国法何在?”
  刚才不管怎么争吵,都只是以私人身份论及私人恩怨,此时忽然扯上国法,那就摆明了要把事情闹大。郁殊当即驻足,与郁横渠交换了一下眼色,齐齐朝人群中望去。
  人群分开,一队衣甲鲜明的护卫冲出,众星拱月一般簇拥着一骑踱出。马上那人约莫十七八岁年纪,头戴束发金冠,身着明黄色锦袍,胸口更是绣着一只五爪金龙。整个瀛洲,除了皇帝以及众皇子以外,再无人敢穿明黄色五爪金龙袍。来人居然是一位皇子!
  “参见平郡王!”谢叙谦一见此人,心中大感轻松,赶紧下马,带着一帮人纳头便拜。
  “母后不是说了么,除了正式场合,表弟无须多礼。”平郡王端坐马上,只抬手虚扶了一下,朗声道:“大家都平身吧!”
  等众人都站起身,平郡王才朝郁殊笑道:“书桓曾听父皇多次提及郁大先生,说先生乃当时第一等人物,胸襟见识均是人中翘楚,可惜一直无缘得见。今日能见到郁大先生的公子,总算是略略解了些遗憾!”
  “平郡王客气了,家父也一直在说,郡王文武双全,日后一定会像老汝王一样,成为太子的股肱之臣。”人所共知,太祖和老汝王的关系,一直都是历代皇室的表率。
  两人表面客气,实际上都是话中有话,互不相让。平郡王的意思是说,郁千煌懂道理知进退,而郁殊当街行凶恣意妄为。郁殊则回敬了一句,暗指平郡王不要痴心妄想,皇位终究是太子的。
  历朝历代,在面对皇位的诱惑时,总伴随着无数的阴谋诡计,所有的亲情全都变得不堪一击,子弑父、父杀子、屠戮兄弟姐妹,此类惨剧不胜枚举。当今皇室,看似风平浪静,实则一样在延续着前代的残酷,暗地里早已是山雨欲来之势。
  如今的昭熙皇帝子嗣不盛,自成亲以来先后共生了四个儿子。皇长子为前慈圣皇后所出,既是长子又是嫡子,无论立长还是立嫡,均是太子独一无二的人选。到了昭熙四年,皇次子及皇三子相继夭折以后,整个皇室为之震动,生怕皇朝正统血胤就此断绝,于是群臣上书请立八岁的皇长子为太子。
  至于皇四子,也就是眼前这位平郡王,则是在昭熙六年,由如今的谢皇后所出,同样可以算作是嫡出。一般来说,太子之位既定,其余皇子再无机会染指皇位。然而随着谢家实力逐渐壮大,以及部分幸进之徒的推波助澜,包括谢皇后在内的很多人都动了心思。平郡王又不是圣人,如何挡得住皇位的吸引,自然毫不迟疑地跳入到夺嫡的斗争当中。
  由于一同参与了针对房家的密谋,皇太子得以和郁、颜两家结交,并进而结识了两家家主郁千煌和颜霸禅。能坐到太子这个位置上,又岂是平庸之辈?一番周旋下来,郁、颜二人都对太子颇为欣赏,随后出于各自的种种考虑,颜霸禅决定全力支持太子。至于郁千煌,恪于祖训不便对外表态,但暗地里还是给予了不少支持,这么一来,郁家就成了平郡王一方的眼中钉。
  只是郁殊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在刚踏进万邦城的第一天,平郡王居然亲自出马,难不成局势有了什么新的变化?
  “承蒙郁大先生过奖,书桓自当尽心竭力做事,绝不敢辜负朝廷和百姓的期望。”平郡王何等厉害,轻飘飘一句话就将话题转过,心知多说无益,当即露出浓浓的杀意:“我今早刚刚接到消息,说郁大少爷曾在夕州高德府一带,劫杀过八大商行的商队?”
  其实,平郡王本来只想通过谢叙谦教训一下郁殊,挫一挫他的锐气,免得下个月汝王府送聘礼时闹出事端。不想两年多不见,郁殊一下子变得老练了许多,非但没有低头,反而借郁家之名彻底扭转了局势。平郡王一面大骂谢叙谦无能,一面不得不临时改变主意,亲自来收拾局面。
  究其本意,平郡王并不想这么早与郁家发生正面冲突,只是今天给郁殊就这么离去,谢叙谦在京城子弟当中的威信便会大打折扣,于公于私都是不能接受的结果。不过他也很清楚,他这一出面,事情便不可能轻易善了,所以在出言阻止郁殊离去时,已然作好了准备,打算以劫杀商队一事发难。
  “没有的事,你听谁说的?”郁殊瞪大了双眼,一副惊讶之色,心里却在不停地盘算。他知道,这等事只要不摆到明面上,杀再多人也没关系,但是此刻由平郡王嘴里说出,那就可大可小,是以打死都不肯松口。幸好,类似的事情他以前没少做,这时说起瞎话来当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有高德府呈文,还有夕州总督衙门的大印,难道郁大少爷还想抵赖不成?”
  “有官府行文怎么了,本来就没有的事,你叫我如何承认?”直到这一刻,郁殊纨绔子弟的嘴脸才彻底亮了出来,百般抵赖死不承认,还不忘倒打一耙,咬牙道:“我还要告公谓泫,告他诬陷良民,栽赃嫁祸,损毁我的声誉!”
  “哼哼,人赃俱在,你以为就能赖的掉么?”平郡王终归是皇子,平日里见得不是谆谆有理的大臣,就是唯唯诺诺的宫人太监,何曾见过这样不要脸的人,不由声色俱厉。
  “什么人,什么赃?”郁殊愈发惫赖,眼睛一翻:“拿出来看看?”
  “放肆!”平郡王身旁一名侍卫倏地站了出来,大喝一声:“给我拿下!”
  第四十八章 密谋
  “当初,太祖起兵时便与我郁家祖上击掌盟誓,夺得天下后又赐下丹书铁券,言明非谋逆不得入罪。”郁横渠冷哼一声,郁家死士当即出来三人,只往前面一站,便压制住了平郡王手下一众侍卫。
  平郡王自然知道郁家死士的厉害,虽不至于惧怕,却也知道这一动起手来,必然会有死伤,到那时就再无挽回的余地。而刚才那名随从出言训斥,只是为了维护他应有的颜面,所以并不为过,待见到郁家不肯就范,唯有暂且罢手。短短几息时间,平郡王脑中闪过无数念头,稍一权衡即有了计较,摆摆手召回一众侍卫,寒声道:“即便如此,也不能成为你们扰乱法纪的凭仗,做错了事还是要受到国法制裁!”
  “夕州总督府说我们劫杀八大商行,但是据我所知,牧轲一行今早已进入夏州地界,何来劫杀之说?”为了以防万一,郁横渠一直命人暗中监视牧掌柜那个商队,此刻正好拿来撇清,当下侃侃而谈,“况且,王爷虽则在今年年初参赞政事,毕竟没有实授官职,拿人这等事恐怕也还没有资格。”
  这便是郁横渠的老练之处了,刚才面对平郡王的严词逼问,郁殊只能耍赖,却没想过从正面反击。郁横渠先是轻飘飘把责任推到一边,然后转而谈到职权问题,正好击中平郡王的软肋。他虽贵为皇子,却没有权利随意缉拿他人,更何况要对付的还是世家嫡亲的公子哥。
  “我身为皇子,既然知道有人犯法,就当扭送罪犯见官,这么做难道有什么不对么?”
  “没凭没据的,你凭什么抓人?”郁殊插嘴道:“若是光凭公谓泫一面之词,那当初他纵容天术宗袭杀灵诀府弟子一事,又该怎么说?”在东拉西扯胡搅蛮缠方面,郁大少爷自有一套心得。
  “好,你既然要凭据,我自会查个水落石出。”平郡王不动声色,淡然道:“只是郁公子身负嫌疑,在事情查清楚之前,还是请勿随意走动,安心呆在府里休养为妙,免得让人误会成畏罪潜逃,可就不好了。”
  “我家少爷正好要静养一段时间,就依王爷所言,我们随时在府中恭候。”郁横渠自不愿就此和平郡王翻脸,对方既然肯让步,也就没有再硬顶的道理。于是语气一软,顺着台阶往下下,等于给对方也留了面子,这才拱拱手退回到郁殊身后。
  “郡王爷,我先告辞了。”郁殊依足礼数施了一礼,面色阴沉地看了看谢叙谦,调转马头朝自家府邸而去。
  整个过程,顾东篱都一言不发,冷眼旁观,只觉得这些权贵间勾心斗角,实在令人厌烦,不由暗想:“等我见过郡主,问明白以后,便去渤都山脉寻找祖师爷,安安心心修道,再不理会凡尘俗事。”
  经过适才那番争执,郁殊心情大恶,一路无话,倒是当天夜里戌时过半,皇太子微服来访。两个人在书房里嘀咕了半天,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到亥时三刻太子离去时,郁殊已是笑容满面。
  第二天一大早,郁殊把顾东篱请来,一边吃早点一边谈事。
  “昨天夜里,太子殿下来找我。”
  “哦?”顾东篱颇为吃惊,没想到郁殊竟然毫无隐瞒,不由心中一动。
  “现在,京城里的局势很微妙。”郁殊叹了口气,露出凝重之色,“平郡王自前年开府建衙以来,就在谢家的暗中支持下,开始拉拢士子、朝臣以及修真者,短短两年时间,声势已经直追太子。而最令人猜不透的,是皇上的态度。”
  “按理说,历朝历代对于这种皇子夺嫡的行为,都十分戒备,一个处置不当就容易引发皇室动荡,乃至影响到朝局的安稳。然而,皇上对平郡王的所作所为非但不加训诫,反而在今年年初允他参赞政务,这就愈发增长了他的贰心。”
  跟着,郁殊很细致地把平郡王的为人讲了一遍,又把皇太子着实夸了几番,边说边观察顾东篱的神情,一顿饭吃了大半个时辰,到最后终于失望了。他本想说些不相干的事,等到顾东篱心浮气躁开口询问秦州郡主下落时,再顺理成章托出早已想好的说辞,使他心甘情愿地按照预先设计的步骤去做。然而,顾东篱竟然出奇地冷静,由始自终都是侧耳倾听,不曾说一句话,倒让他有些始料未及,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了。
  趁着下人收拾碗筷,重新沏茶的功夫,郁殊脑子一转又有了计较。
  “其实,宫里头那些事情本来和我们郁家无关,若不是牵连到表妹身上,我也不可能和平郡王翻脸。”郁殊换了个说法,果然见到顾东篱露出关注的模样,忍不住心里暗骂了一声,续道:“我们郁家有祖训,不得参与皇室之争,而家父曾和皇太子打过一些交道,对太子的风度颇具好感,却不想因此犯了平郡王的大忌。”
  “树大招风,这可真是无妄之灾!”郁殊大为感叹,只不知是因为卷入到夺嫡风潮而叹息,还是因为连累到秦州郡主而愤慨。
  顾东篱自然知道郁殊的牢骚当不得真,心中微微一笑,依旧一言不发。
  “平郡王年轻气盛,行事略显操切,他背后的谢家尽管这几年冒得很快,可是根基太弱,是以并不为人看好。”别看昨天被平郡王当众落了面子,可是郁殊心里却真的不大看得起这位皇子,只要不是皇帝出面,就凭一个羽翼未丰的皇子,是不可能动得了他的,倒是另一方势力不容小觑,“真正叫人忌惮的,实另有其人。”
  “郁大少,你说的可是汝王一脉?”
  “没想到你修为大涨,对大局也看得如此清晰,我都忍不住想要猜测你的来历了。”郁殊意味深长地看了顾东篱一眼,不无得意地笑道:“看来这次和你联手,确实没错。”
  “这有何难?”顾东篱对郁殊的话中之意不置可否,淡淡回道:“昭熙二十年五月发生的那件大事,已然将灵诀府、朝廷、颜家和郁家都绑在了一起,短期内绝无可能再闹出什么事端,不然白白便宜了天术宗、地势门两家。舍此之外,能让你们郁家都感到忌惮的,整个瀛洲大陆除了汝王府,还能有谁?”
  “不错!”郁殊一拍桌子,接口道:“汝王府绵延至今也有两三百年,历代苦心经营,金银满山奇珍异宝无数,可谓富可敌国。而上两代的那位老王爷历南慕,被人尊为一代‘贤王’,死了几十年,至今仍为无数士子推崇。再加上现在的汝王世子历书梧,更是拜在高著天君门下,其势愈发不可小视。以汝王府的积累,就算是生出些许念头,恐怕皇上也不敢轻举妄动。”
  “高著天君?”顾东篱闻言一惊,急急问道:“你是说,汝王世子拜在了仙人门下?”修道之人,通常都称作法师、真人、尊者之类,只有修为达到散仙程度,才可称作真君。至于天君、神君、神尊、明王等称号,非仙人不得如此。
  “哼,这位高著先生号称‘卓然千古’,自诩为千百年来散修第一,日后定能飞升仙界。所以僭越自称‘天君’,着实胆大,也不怕仙界降下符诏贬斥。”郁殊笑过一阵,转而道:“不过此人确有真才实学,自创的一套太薇玄景妙法,丝毫不输于灵诀府的诸多法诀,在修真界也是大大有名。据说,当年蓝二先生曾和高著交过手,结果不分胜负。”
  “哦?”蓝二修为如何,顾东篱知之甚深,听郁殊这么一说,登时将高著天君四个字牢牢记在心间。
  “人的野心总是随着实力不断增长,汝王府有今天这等地位和实力,难免会生出些想法,所以他们开始插手皇位之争。”其实,这一点上郁殊并没有说实话,汝王府之所以站到前台,固然有静极思动的因素在里面,关键的一点却是三年前那场惊天动地的剧变。
  在汝王看来,连千年世家都难逃灭门之祸,朝廷若是想要收拾汝王府,不一样可以手到擒来?他自知做了不少犯忌的事,难保不会传到皇帝耳中,索性硬着头皮站出来,拼着身家性命搏上一把,胜则成就拥立之功,退则可保子孙富贵,进则还有可能问鼎江山。而他选的时机也非常好,刚好在朝廷收拾完房家和顾家不久,正是看准了短期内朝廷再不敢生事,以免动摇国本的弱点,于是和谢家一拍即合。
  “你知道么?”郁殊怒道:“汝王为了表明立场,取得平郡王一系的信任,才会在太后万寿之时,极力为历书梧求娶表妹。”这也是因为秋?眉本就是皇上的私生女,可碍于颜面非但不能明说,还得在太后和天下臣民面前极力隐瞒,结果成了有苦说不出。不然的话,哪有同宗结亲的道理?
  “汝王这么做,是何目的?”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总算说到了关键点。
  “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本来不应该跟你说,但是不说,兴许会在日后害了表妹。”郁殊深吸了口气,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一字一顿道:“其实,表妹是当今皇上的亲骨肉!”
  “啊?”顾东篱大为诧异,可是把相关信息全都串在一起,便隐隐约约显示出,似乎只有这个结果,方能解释发生在秦州郡主身上那么多的异常。
  一个连世家大族旁支都算不上的少女,就算是有一位仙人师父,有一位世家大族族长的长辈,也不大可能在孩提时代,就得到一国之君的关注甚至是宠爱。再者,秋?眉的父母均默默无闻,也没立过什么功劳,如何能获封郡主?尤为离奇的是,她入京时所接受的礼遇远超规制,其后,终身大事更是牵动了太后、皇上、汝王这些顶尖权贵。若不是这个原因,如何能解释得通?
  “表妹自幼在我家长大,我们两个真正称得上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虽然一直没有言明,但是彼此的心思早已明了。”郁殊旁若无人,似乎沉浸在往日回忆当中,此刻倒不是有意要在顾东篱面前炫耀,实是真情流露。
  “郡主一直在郁家长大不假,可是也并没对他显露出什么情意,待见到郡主时再问个明白。”顾东篱闻言难免心烦意乱,旋即又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心中方定。
  “如果没有当初梦魇魔那场意外,我原本陪表妹进京以后,就会由家父出面提亲,可惜这一耽误,反而让汝王府横插一手。”郁殊沉思良久,才愤愤道:“我想迎娶表妹这件事,皇后、谢元礼和汝王他们都知道,可他们为了各自的利益纠葛,硬要生生拆散我们,我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真正说起了,汝王府硬要把秦州郡主抬进门,除了向平郡王一系表明态度,还想多一层佑护。日后就算事败,有秋?眉这层关系,总归能多一点回旋的余地。至少,若是秦州郡主生下个一儿半女,汝王一系的血脉也能多一个保障。
  “历书梧这些年仗着家世显赫,有一个散仙修为的师父,在外面闯出了好大的名头,连皇太子的声名都不及他响亮。”郁殊重重哼了一声,长叹道:“其实,这个人不过是个心胸狭隘之徒,就凭表妹和我一起长大这一点,他就必然耿耿于怀,表妹若真是嫁给她,日后绝不会幸福。”
  “汝王世子虽不像他说得那样不堪,但是郡主若不愿意,嫁过去定然不会快乐,可如果她愿意呢??”顾东篱不禁泛出一股酸楚,不论郁殊如何贬低汝王世子,他总要亲口问过秋?眉才会做出决断。
  “所以,为了表妹的终身,咱们一定得想个办法出来。”
  “你有什么办法?”
  “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历书梧做掉,以绝后患!”
  第四十九章 刺杀
  “好!”两人之前就隐约提到过暗杀的法子,顾东篱对此倒并不意外,只是他早有防范,自不会轻易上当,当即抚掌道:“你们郁家高手如云,定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做成此事。”
  “如果能多给我点时间,当然没问题,可惜时不待我。”郁殊摇头道,“昨夜皇太子来访,一是警告我不可轻举妄动,因为宫里宫外京师上下,局势颇为微妙,暂时不宜撕破脸面。”
  “二来,”郁殊顿了一顿,露出毫不掩饰的杀机,“汝王府的礼物上个月就已到京,若不是皇上不大理会,太子又暗中阻挠,只怕已经谈到婚嫁了。不过再怎么拖,也不能拖得太久,据说汝王府选得日子是这个月十二,十二日就是纳吉的日子。纳吉一过,名份上,表妹便是汝王府的儿媳了。”
  按照规矩,男女结亲依次分为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六个步骤,便是俗称的“六礼”。纳采指男家请媒人去女家提亲,女家答应议婚后,男家再行备礼求婚。跟着问名,男家问来女方的名字和八字,排一下是否相冲。八字相合,就可以正式缔结婚姻,这是纳吉。而后下聘,是为纳征。请期则是指男家选定婚期,告诉女家求其同意。亲迎之日就是迎娶之时,要新郎亲自前往女家,把新娘子抬进自家大门。
  一般百姓人家,六礼全程走下来,快则一个多月,慢也不会超过半年,除非遇到了什么意外。皇室嫁娶当然不能那么草率,所以从当初应允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年多,也才走到纳吉这一步。不过就算皇帝再不乐意,终归还是没法阻拦,只能尽可能地往后拖,寄希望于情况出现某种变化。
  “今天是初八,那没几天了。”
  “所以,要动手就只能在这几天。”郁殊目光闪动,“不然,纳吉过后就算杀了历书梧,以汝王府的权势,表妹也只能一生孀居,弄不好还会落下?夫的恶名。”
  一想到秦州郡主孤灯枯守,从豆蔻年华终老一生,那种凄凉便叫人不寒而栗,顾东篱的眉头越皱越紧。
  “现在,人人都知道,郁家对这桩婚事的态度,自从昨天进京以后,就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片宅子。”郁殊对顾东篱的反应十分满意,续道:“所以,我们只能出以奇兵!”
  “你的意思是说,该我出手了?”此时,顾东篱哪里还不明白郁殊的话中之意。
  “不错,”郁殊倒没有丝毫掩饰,率直点头道:“我这次只带了渠伯等八人出来,都已摆在明面上了,根本没法动手。而且为了避嫌,我们在京城也没有安置什么高手,想要除掉历书梧,几乎没有可能。”
  “这么说??”顾东篱一自指,缓缓道:“你觉得我就能杀得了汝王世子?”且不说历书梧身边护卫重重,单只他有高著天君那么个师父,也绝不至于不堪一击。
  “只要计划周详,必能一击必中!”郁殊一顿,低声道:“高著天君此刻不在京城,等于是去了一个最大的障碍,否则我也不会想到这个法子。”
  “你对我就那么有信心?”顾东篱心下一阵冷笑。
  “那是当然!”郁殊毫不迟疑,肯定道:“渠伯说过,你的实力很强,而且灵力十分怪异,即便换作一般的修真者,在猝不及防下恐怕都很难招架。”
  “渠伯的修为,已达当世一流高手的境界,虽不及高著天君那等水准,也绝不会逊于我师父静隆真人。”郁殊续道:“以渠伯的眼光,能对你评价如此之高,如若暴然一击,历书梧绝对抵挡不住。”
  “我可以出手。”顾东篱当然明白郁殊打的是借刀杀人的主意,而他对此倒是早有预备,心中也想到了几条对策,此时正好将计就计,“但是我有几个要求。”
  “你尽管说。”郁殊大喜,只要顾东篱肯出手,事情就等于成功了一半,除非是太难的事情,否则都会尽力满足。
  “第一,我要在动手之前见郡主一面。”郁殊的脸色登时一变,顾东篱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续道:“既然是暗杀,无论是否得手,即便能全身而退也定然会被四处追杀,定然再难见到郡主。若是换做是你,若是不见这一面,心里能安稳么?”
  “好,这件事我来想办法。”郁殊犹豫许久,终归还是以大局为重,极不情愿地答应下来,不过他也有个要求,“但是你要知道,这当中有个分别,让你远远地看上表妹一眼倒还不算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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