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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雄成龙-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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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不是田一虎的徒弟?他岂能不声不响,没经我许可就私传弟子!”思念及此,头发竖起如戟,喝道:
  “追”语音如碧空焦雷,巨灵般的背影飞速腾起,凌空超越十多丈。龙野舒臂轻技红红,抛星掷弹地紧迫而去。
  这三人轻功,都已达上乘境界,这一放腿急奔,直似流矢划空一般,数十丈外的麻衫少年,虽是轻车熟路,快步如飞,但也不消片刻已被追上。
  那少年面露惊喜之容,脚下益发加劲狂奔,凌空再度跃起,两转三弯之间,忽然失去形影。
  龙天翔三人一惊,停准脚步,迎面是一片碧波清澈的小湖,岸旁扬柳随风微微地吹拂着,湖内莲藕烁艳,泛出阵阵馨香,景色宜人简直似天上人间。红红年方及核,天性爱俏,目睹周围绮艳景色,樱唇深情地微微一笑,默念:“柳念人感。”龙野却眉头微微作皱,敢情他一目便已瞧出湖中潜藏极剧烈的毒物,是故湖水在碧绿中微带赤色。
  龙天翔暗感奇怪,驰目四下寻那少年,忽然朔风刮过,扬柳籁簌引曳飘舞,婆婆柔态中,对岸露出巨府一偶,心中一动,绕岸而过,破柳越人。
  但见一座古堡,盘延南向,墙色墨黑,四周尽是铜墙铁壁,虽在光天化日下,亦觉鬼气阴森,望之心胆俱寒,似有面临阴间地府之感,与那小湖景色,极不相衬。
  突然里面传出一声:
  “带罪犯陆步深进殿听判”其声宛如鬼枭啼呜,响绕谷弯,听来若雨夜勾魂使者的嘶号,闻之怕不头皮炸,满身起鸡皮疙瘩。
  余音甫落,左侧跟着步声纷踏而至,龙天翔下意很的猜忖来人是谁?当下微一振臂,宛如一缕轻烟,飞身上了树梢。
  步声刹那间已进人林内,果真是两个身披麻衫,手执孝幡的教徒领头,跟着后面的可不是南魔陆步深?领头教徒执礼甚恭地站在门前,报道:
  “传令人已将叛徒带来。”跟前保门缓缓开启,辘辘之声直似闷雷一般,冲破静寂,荡人心弦。
  那两个教徒回望了一眼,迈步进去,白衫老者乘他们不注意时,反手抛出一团纸球,龙天翔灵机一动,右掌使出粘劲一带,那线团稳稳落在掌中。
  此际堡得又复缓缓关闭……
  龙天翔急忙打开纸团一看,墨迹斑斑,字笔了草,显然他执笔时间匆促,只见上面写道:
  “幽冥之岛,非等闲可比,轻惹不得,速离为善。余虽险而为凶,暂此一别,数年之后,另而谋面。”
  “一归的返中原后尽速设法开掘洛一谷遗墓,以求明了剑鹰帮蕴恶真情,余虽略知大概,却难知其究竟,同是切勿深信石剑田乃是龙门后裔,其中内幕真情,将来咱会想个方,命弟子即引路那少年人中原陈述,但此秘密切勿宣扬,只限您跟龙野两人。”
  下面并无具名,龙天翔读毕,心中大感迷惑,暗道:
  “南魔乃是个心胸狭窄之人,岂有在自身存危,犹未忘却援救友人,及顾念武林道上安宁之理?就是这两三年来下断地磨练,亦委实难以置信!”
  龙天翔飘落树下,脑际犹自盘旋着各种疑问,暗道:
  “石剑田不是龙射英,那么天下那有二人长得这等维妙维肖之理?难道真有好坏份精深的丹青妙术,避过咱的目光,若是果真如此,这人是谁,为何这般打扮?”
  心里千头万绪,极是凌乱,疑云憧憧,虽然他一生之中历尽沧桑,一时间亦悟不出其中深意。
  猛然间柳叶一阵籁籁响处,两条人影划空而至,龙天翔霍然惊觉,举目一看,见是龙野和红红,心头一凛,暗想红红仍是一片童心,天真无邪,若告以实情,恐易传闻出去,赶忙捏紧纸条,深藏怀中,道:
  “南魔适才暗示咱们不要涉及这场是非,但一个人做事该有始有终,岂可虎头蛇尾,何况为之所以遭此横祸,都由我而生……”龙野昂然接道:
  “祖父说得极是,这位前辈亦有极大恩惠在孙儿身上,理当挺身相助,深人禁地,替他解决困难!”
  龙天翔目光缓缓掠扫一眼,颌首默赞,仔细打量这巨堡四周,横匦上以朱笔写着:“文武判殿”四个大字。
  朱墨削落斑斑,除了感到阴暗凄凉之外,毫无异样,乃沉吟道:
  “巨堡中定然暗藏埋伏,而且武功亦非泛泛,人多势众,各人应加倍谨慎。”
  说罢,昂道大声道:
  “中原龙门派龙天翔等一行三人求见”他内功深厚,语如洪钟一般,只震得满山回响,绕澈长空,那知堡内之人,故作弃耳不闻,毫无反应……
  龙天翔稍等片刻,冷笑喝道:“贵派既然闭门不闻,龙某不客气了!”大踏步向前走去。倏然纵身一跃,拔起四丈多高,暗中提集真气,双臂一张,居然四平八稳的凌空盘旋不已。
  双目如电,凝视堡里,居高临下,瞧得分外真切,只见堡中了无半点人影,乃朗声一笑,以示光明正大而来,身形越过铁巨栅墙,轻飘飘的落入屋篆之下。
  龙野望了一眼,身形微动,人就像弹丸般翻了过去,忽觉耳畔急啸风生,红红抢先落地,龙野微抬首苦笑,她这种好胜的性情,总是未改。
  三人丈着艺高胆在,虽则身入虎穴,依然镇定如恒,缓步进人……
  迎面是一笔直深长的走廓,依旧是黑漆油面,气氛沉寂两旁卧室有蜂窝一般,密密麻麻难计其数,龙天翔经验老练,随路探头扫视,都是静荡荡的,但却被褥白全,显然有人居住。
  约摸一个时辰,才处身在通世门主坛的大庭内。
  这座宏伟壮丽的大庭中,此时人潮汹涌,幽冥岛上全都教徒聚集一处,龙天翔神目如电,细细凝视一周,便精度出别处一定另有分坛,否则这么多人光凭刚才走过的住房,绝对难以容纳。
  当他们三人迄丽而进之际,会引起一阵巨大骚动。只因他们服装特异,并不是教徒,故些纷纷惊诧。
  红红见这一大群人俱皆身披麻衫,手执教幡,整个座中,宛似规模宏大的孝堂般,不禁轻轻对龙野道:
  “他们的教主必定死了,你看大家都是如丧考妣……”
  龙野忙喝责道:
  “红红你又乱讲了……”但觉两道炯炯神光,瞬也不瞬的凝视这边,渐渐接近,心头一震,抬头看去,只见二人鱼贯而人,为首一位白发红髯,乃是文判殿主毕天寒,跟着的是个面目狰狞可怖的老人,猜忖定是武判殿主无疑。
  两人一进来,大庭中霎时变得鸦雀无声,静得连一口针跌在地上也可以听得出来。
  那个武判殿主双目掠扫一周,面泛惊愕钦佩之色。随即意态意态从容的朗声大笑道:
  “难得贵客光临,使敝岛蓬壁生辉,敬请前边人坐。”说着,转身背起双手,度过大庭,在人潮尽首的大师椅上先行巍然坐下。
  毕天寒眼挟怨毒之光,冷冷笑了一声,一言不发,走过武判殿主之左侧,两人之间,乃是一张檀木朱案。
  龙天翔眉头一皱,目光隐泛怒意,他在江湖上声望极高,那个不敬如天神,武判殿主还算是谦和,他毕天寒却是一脸冷然骄傲之态,他内心可大感不悦,但因拯救南魔要紧,心中虽然不悦,仍旧勉强忍下怒火,没有发作出来。
  忽听龙野朗声道:
  “爷爷,人家既然相邀,咱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话完即大踏步当先走去,昂首挺胸,神威凛凛。
  龙天翔眼睛里射出一股奇光,微微一笑,信步以随,红红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姑娘,更无所忧虑,亦紧步而上。
  大厅中众教徒一阵骚动,交头接耳,这里通世门创教以来,破天荒的一次有人敢在文武判殿内,还能如此大胆豪气。
  武判殿主也不禁为之心折,喝命教待端椅过来,置在他的身侧,然后走出迎接落座,看得毕天寒腹内直发冷笑。
  龙天翔领先客套了几句,始知武殿主名叫江岳山,攀谈几句,龙天翔立觉这人性情朗爽,心胸开旷。
  龙野游目四顾,忽然心头一震,原来正与为着一排正中一对奇锐如电的目光相遇着,那人就是白衫老人,只见他跟中蕴着惊彩,喜悦的色彩,不断地向这边惨笑摇头。
  正凝视间,忽然传来一声:
  “教主驾到——”音如敲金戛玉,厅中无人不清楚地听到,显然,喊话之人,内功造诣颇为惊人。
  霎时,厅中恢复了一片宁静,气氛也肃穆起来,龙野眼光滑过白村老人,注视大厅,但闻佩环叮冬,四个清秀婢女拥着一位浑身素白如云的妙龄女郎,姗姗步入大厅。
  妙龄女郎星目流波,掠逊众流波,掠辽众教徒,忽觉二道闪电般眼光直射过来,心中登时不悦,暗想那个骄佞徒众,敢如此无礼,不禁门目一亏,登时愕然,只见一个丰神俊朗的少年和一个娇艳无比的少女以及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坐在厅中,认清全非座下教众。
  那妙龄女朗冷笑一声,莲足移到那张檀木朱案听后的太师椅前坐下,朱唇微启,道:
  “本教创世将近百年,连换二代教主,虽有不少教徒触犯规,但从无一人教杜南魔陆步深这样目无法纪,以然违犯,来人!判徒带上!”
  登时走出两位身位高大,相貌奇丑的教徒,老鹰攫兔般的双双将陆步深押到,往地上一摔。
  白衫老人脉门被扣,劲道全失,纵有盖世功力亦运用不上,但闻叭达一声,摔得脚朝天,痛彻心脾。
  妙龄女郎冷冷一笑,刚想开口,却听身侧响起两声怒哼宛如闪雷,使得全座都为之一震,怒目扫视,这两声怒哼,乃是发自那气派甚大的银髯老人,最令人齿冷的还是那个英姿灿焕的少年,不但大大地哼了声,而且气势汹汹地站了起来,目皆俱张,精光四射的怒盖相视。
  妙龄女郎登时火上添油,拍案而立,一时气氛紧张,大有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势。
  众教徒惊骇异常,他们素知教主阴魂姑心黑手辣,生平自尊自傲,从无人敢如是横目处向,那少年竟敢当面挑畔,委实胆大包天。
  龙野望望地上面色痛苦的白衫老人,怒火更炽,昂步逼上,原来他们祖孙两人不知为何,当白衫老人被摔在地上时血忽然俱感痛苦难当,不禁怒哼出声,事出自然所致,而非故意挑拔寻衅。
  教主阴魂姑眼见对方狼顾虎视,怒目相向,宫羿移步,逼了过来,芳心惊怒交集,只因自她接掌教主数十年以来,教徒无不敬而畏之,猝然逢此事故那能不怒,眼梢忽觉白影一闪,毕天寒挺身而出,道:
  “教主仍千金之体,岂可跟这些尘世凡人动手,让小老代为惩戒……”
  阴魂姑微微摇首说道:“不必,本座自有分寸。”说罢,慢慢落坐,扬眸游顾喝道:
  “众人少安勿燥,教外野人敢如此放肆,本座自会处理,现在审案要紧……”
  微顿一下,眼光扫视龙野一眼,又道:
  “敬请文判殿主当即公布陆步深罪条!”
  毕天寒干咳一声,三角怪眼环众游视一周,大声道:
  “陆步深身风重任,令其赴中原将狂徒龙天翔的首级割回缴令,以补前惩,他非但未曾按令行章,更且违背教规,插足江湖上是非旋涡,罪列大逆不道……”
  忽然想起目前若不是他存心忠厚,力拦自己掌伤天文士的爱女,自身目下岂不亦触犯重罪么?思念及此,顿萌起侧隐之心,移转口风道:
  “不过他平日竭诚心力,尽职处事,其心可嘉,尤其是一年前亏得他精明能干,及时发觉东边拦浪峰将要崩溃,连夜火速通知峰下教徒,及时逃过大难,尚有微功,理请从宽发落,现请武判江殿主裁决。”
  他的话全场清晰听到,虽感到毕天寒今日这种举止和往常嫉妒陆步深大相回异,但武判裁决在即,是以俱皆屏息静气未敢出声。”
  江岳山慢慢离座狰狞的面庞泛出慈善的心情,双目炯炯有神,掠过龙天翔这边,心中早有计较,宏声道:
  “本应依照教规论处,陆步深应该——”他应该把声音拖长,全厅教众呼吸仅为之窒,心神亦被拖长的话音扣住,龙天翔三人更是提心吊胆,竖耳倾听。
  他才继续道:“——有功无罪。”四个字音咬是铿锵含劲,字字清晰。
  语音甫落,全厅教徒才松了一口气,这些教应归功于白衫老者平进待人和霭,深得人心的结果。
  龙野,红红听是热血沸腾,高兴得几乎喊出声来,回望龙天翔变得那种慑震人心的威仪中浮露出一丝笑意。这地,忽见阴魂姑面色一沉,游目四顾,厅内登时又鸦雀无声,回下一片沉寂。
  龙野瞧得心头大震,侧脸轻轻的道:
  “爷爷,她可好找陆前辈麻烦了。”
  龙天翔微一贪首。
  阴魂始面现杀机,注视了龙天翔一眼,目光毫不停留,移掠在龙野俊脸上,随又盯视着红红身上,冷冷的道:
  “你就是丹青岛萧苍石的女儿?”
  红红骄然一笑,还未开口,阴魂姑突然厉声喝道:
  “本座虽感汝父有相救之思,曾下令众教徒永不侵犯丹青岛,但你今日太过目空一切,本座念你还是黄毛丫头年幼无知……”
  红红生性倔强,从小骄恣任性,那能受得一丝委曲,目前破题挨了血影寒刀一阵挫败身受重伤,萦回脑际,无时或释,一口气正在胸中无处发泻。此刻在众目睽睽之下,心上人之前,被人骂作黄毛丫头,这口气怎受得了,一时无明火起,杏眼圆睁,嗔道:“你才是丫头——”形随音到,纵身疾扑过去,身形还在空中,钩竿尖一点地面,身躯骤然横移数尺,抽竿猛力一抖,风驰电掣地戳向阴魂姑肩上“玉井穴”。
  过世门教徒目睹这位年纪轻轻的姑娘,居然敢对一向心黑手辣,武功玄奥无比的教主无礼,不由喧响四起,惊诧不已。
  阴魂始美眸一闪,意态从容,若无其事般,似是根本未把红红这招放在眼中,举的之间已将来势化来。
  红红见她那份轻视狂态,满面羞红,心中既嗔且恨,功力陡增,那根细长钩竿,更抖得如一蓬满天花彩,分指阴魂姑数处要穴。
  耳畔突闻一声惊喝,眼梢白影飞闪,宛如鬼魄似的翻掌劈来一股雷霆万钧的劲风。
  红红但觉虎口酸麻,风力压体,沉重之极,顾不得攻敌,疾忙旋身飘退,抬目一看,不由芳心暗恼,那人原是白衫老者。
  龙野突见白衫老者眼中蕴含着痛苦,惊骇之情,连忙纵身上前,横手一拦,待要开口,忽听红红喝叱一声:“滚开。”一支长竿,幻出朵朵梅花,青芒如雨,分戳龙野腰部要穴,招数之妙,令人咋舌。
  龙野见她竟真打,不觉呼惊,猛然间提足真气,身形暴退。
  红红粉脸带煞,银牙紧咬,跺脚抢竿,陡一滑步由白衫老者身旁溜过,反攻阴魂姑,竿挟异啸,横抽直劈,激起无数风柱,旋转不已。
  阴魂姑眼见风声凌厉急响,满空青莲,夺目眩神,心中微感惊讶,纵声一笑,娇躯慢慢上升,红红招数虽劲,却丝毫不奈何不了她,被一股无形气流震退二步。
  素衣飘飘,娇笑脆响,阴魂姑身形慢慢似螺旋般降落,如云如雾,显出无限的空灵柔幻与潇洒韶致。
  龙天翔练武一生,眼光奇锐,看她使出的这下身法,正是武林失传百年的“乘云驭天”
  不禁不凛,传闻故开国军师刘基,便使用这种轻切步登万丈高峰,风闻天下,同时更震于阴魂姑一身崇古凌今的武学,与深藏不露的仪态。
  红红骇了一跳,闹不清对方潜形罡气如何使了出来,但好胜心盛,并未胆怔,当下钓竿猛可一扫,娇喝一声;“打”异声起处,径扫敌足。
  阴魂姑脸飞霜,徐徐伸脚抬足,素裙下露出纤纤金莲洁海秀鞋,撩人心旌,异声响处,钓竿虽则快如风飙,却正好由莲足下滑过。
  这么一来,红红门户大开,危机迫于脑际,阴魂姑只要再轻轻飞出一腿,红红即掌尸当地……
  正在此千钓一发之际,忽听从厅门人群向,一声轻啸响处,声如老龙清吟,悦耳已极,一个人影飞越众人头顶,落在战圈之内,众人间目看时,竟是一个青衣素巾,气清神秀银髯垂胸的老人。
  只见他将掌中鹅毛羽扇轻轻一挥,一股柔劲把红红逼出十余步外,脱出险境。阴魂姑冷然道:
  “别慌,本座素来思怨分明,凡是丹青岛的人,决不会伤她半根汗毛,不过,萧岛主自有家教,本座不多言。”说罢,拂袖摆裙,婀娜生姿的归座。
  天文士萧苍石脸一红,转身双眼逼露神光怒视着红红,开口待要喝责,忽然发觉侧边不远,有两对奇锐的目光正凝视着自己,扬眸看时,暗中又是一沉,登进把已到唇边的话咽了因去。忖道:
  “怎么是跟俩祖孙来的。原来他踏遍中原寻不着红红影踪,正自既苦恼又灰之际,忽想任她在江湖上熬练一番,磨磨骄态任性亦无不可,于是渡海归家,突得仆人报告,发觉红红和人侵犯幽冥岛,因舟行如箭,看不清和甚么人,他得此消息,心中大惊,兼程架舟赶来,孰知与红红同来之人竟是江湖上人人敬畏的北神龙天翔。
  他这时可须面面兼顾,若不立即带回红红,阴魂姑必翻脸成仇,但假若如此,带走红红,势必得罪龙天翔。
  两方均是当世武功顶尖的能手,一个阴险狠毒,势力宏大,一是性如烈火,名闻寰宇,谁也轻惹不得,烧他是智谋百出,神算无双之人,亦不由大感困惑。
  勿闻龙天翔朗声喝道:
  “红红你独个儿浪迹江湖已久,赶快陪着你父亲回去!”
  萧苍石心中羞愧难当,只然望了龙天翔一眼,只见他那份威严之态,永远是那么震慑人心,又见爱女粉脸失色,美眸中流露出乞怜之色,老是推着龙野,要他出声求情,由此就可看出她们之间情谊已非泛泛,心头更犹豫不绝。
  但权冲轻重,摆在眼前的,却是留她在此离开要凶险得多,面色一整,向龙天翔谦逊几句,随又朝阴魂姑略作告罪,最后将目光留在红红身上,喝道:“走。”
  别看简简单单一句,红红听来却无异是五雷击顶,脑中顿觉族地转,雷声大震,差点晕过去,忽觉一条巨影走近身来,定目一看,登时忍不住眼眶发红,两眼满含亮晶晶的泪水,低声喊道:
  “野哥……”
  龙野轻轻道:
  “你看周围的人都在看你,还不赶紧拭干眼泪。”
  红红闻言一看,全场不下数各人,齐皆用奇异的眼光盯着她,她虽则并非世俗少女,但究竟还是黄花闺女,脸皮子嫩,登时粉脸绯红,浑身不是味道。
  龙野突然情意绵绵的以传音密的功夫安慰道:
  “这是第二次的别离,相信有第三次的相聚。”
  声音极细,陈近人众,纵使聚神凝听,亦无法听辨,但在红红耳中,其声如敲金振玉般,朗朗悦耳,更含蕴着一种深情的感觉。
  这种离别之言,令人生出一种欢慰,红红破涕一笑,充分相信龙野的话,一端足,身轻如燕,掠过众教徒头上,消失与门外。
  霎时喧声四响,被她跨飞而过的教徒,大声怪叫:“不祥,倒霉。”龙野不禁芜尔,天文士不敢怠慢,绕地人群追去。
  忽听阴魂姑冷嘿声,四周立即又归复平静,但闻她冷然道:
  “陆步深接令,务必将侵犯徒众惩戒一番再留下首级。”
  白衫老者面现难色,痛苦地回望在龙天翔两人一眼,阴魂始突又声色俱厉地喝道:
  “违令者,按规论罪。”
  龙野勃然色变,猛一跨步上前,震得屋琮摇撼,地上青砖应足而裂,射眉喝道:
  “凭你这处编狭心胸,焉有资格当一教之主……”话尚未完,白衍老者已纵身跃起,疾如飘风,挡住龙野汹猛身形,喝道:
  “何方狂奴,如此大胆胡为,看招。”右掌全力一推,一股潜力直逼过去。
  龙野蓦然一股排山倒海气流迎胸逼到,渐感压力沉重,心中一惊,忙使出真气运布四肢,长啸一声,身形极快的横里飘开,那股挟有雷霆万钧之势的劲风,反把近旁教徒扫离原位。
  大庭霎时一片步声杂乱,教徒纷纷尽量退出。
  白衫老者一把落空,旋身复上,双掌贯足内力,交错攻出,动作疾迅无比,劲风呼啸,威势如巨浪排空一般,猛撞过去。
  龙天翔耳闻急啸盈空中,隐隐挟着风雷之声,面色登时一沉,敢情又是他驰名天下的“雷霆掌”法,掌劲之大,并不逊其本人。
  龙野真是又惊又骇,身形一转,轻飘飘地闪开数尺,人家三番二次救自己,恩同再造,势必不能还击,但当他想到老者奉命摘下自己首级之时,以对方这份精厚功力,自己若靠闪避,不使绝学,极难抵御得住,眼前杀身之危。
  白衫老者冷哼道:
  “你敢如此对待老朽?”双掌一分,左戳右劈,招数凌厉凶猛,劲风如轮。
  龙野照章施去,侧身让开,白衫老者大喝一声“着”,右腿猛探出,迅如电光石火,结结实实扫在龙野右脚踝骨三寸之处,登时龙野那庞大身躯有如秋风扫落叶般退出四五步,足下酸疼秀骨,难受之极。
  龙天翔冷眼观战,发觉南魔的功力比二年前孤魂峰一战似又增进了一层,不但攻势凌厉劲急,而且使力之巧,恰守黄庭,准克之极,难怪区区一脚便把个龙野踢得灰头土脑。
  白衫老者突然发出一声轻笑,道:
  “天缕派武学原来是这般脓包!”说时,振臂抢攻过去,同时又是一声轻笑,这种笑意极其冷漠,讥刺,像技冷箭插人心胸,任谁也不能忍受。龙野面色微变,但迅即又恢复了常态,衣袂飘响,兔起鹘落,如蝴蝶穿花,一味以小巧功夫,回避对方凌厉急迫的攻势。
  白衫老者外貌虽毫无表情,其实内心燥急无比,可叹龙野不知他心中真情,还不回招,但阴魂始在旁虎视眈眈,势又无法传达,只好痛苦地连连剧烈的攻击北神龙天翔,一生精心颖悟获得的“震撼山河十六掌”。
  这套掌法素以刚猛见武林,施展开后威势确实惊人,直有排山倒海之势,三丈方圆,潜力激荡,叫人立足不稳。
  庭中教徒见老者将外敌打得手无还招之力,不由得鼓掌喝采。
  毕天寒暗暗心惊,白衫老者有这份深奥绝艺,实出他意料这外,那江岳山看出龙野心中意思,虽不满他这种举措为然,但对这种忍不愿与长辈翻脸的宽阔气度,却足以使这位眼界奇高的江岳山为之衷心佩服。
  六把过后,龙野轻巧功夫已渐被激荡劲汉所围,但他天生就有这么一种怪癖,凡是有救命大恩在他身上之人,具皆敬奉有如父母,就是要他性命,亦不敢抗拒。
  白衫老者朗朗大喝一声,响震四壁,又劈出一掌,排云惊雷的劲风疾撞而到,倏然睨目一侧,星眸中流露出奇异的神色。
  龙天翔目光到处,不禁怦然心动,这是多么熟悉的眼色啊!虽有十向年没有见过,然而清晰犹如昨日,那是怜惜的表现。
  他复又凝目细视一眼,还是那种眼色,断无看错之理,当下眼中射出奇辉,朗声大喝道:
  “龙野你不得自辱龙名威!”声发九阳钟呜,千里俱闻。
  龙野闻声心中一凛,面露奇异神色,脚下同时换了数个方位,回避开对方凶猛的单力,陡然一提真气落足如钉,右掌撞出潜劲,猛逼过去,如巨斧开碑一般,凌厉无比。
  白衫老者心中一喜,反应迅捷,知他内力异常深厚,只怕这一拳非自己所能接得住,身躯一转,让了开去,掌风掠衣而过。
  倏然清声一喝,但见了身形有如风里飞花般轻飘飘一旋,转到龙野身后,使出一手怪招,脚踏奇门方位,左掌似右而实取左,转撞龙野背后“地尾穴”。
  这招又快又怪,乃是南魔“落花拳”煞招这一,稍弱之士,实难闪开,阴魂姑是个大行家,看得暗自称赞。
  龙野自出道以来,大小之战已是不少,对敌经验已大有长进,白衣老者这一招的确是未曾见过的敌手,不敢狂妄托大,尽提浑身功力,扭身一旋,快如惊涛骇浪,横行逆施,把不可移开的身形,硬生生斜挪数寸,拳风微掠衣襟而过。
  虽仅数寸之距,左碑乘势去如电闪往内直抄过去。
  这一招乃是“奇兽万宗掌”中的一记“龙虾逆游”,不但来势奇快,出敌意外,而且手法奇奥异常。
  白衫老者一是退路全被龙野九宫奇门步封锁着,想避开已非轻易之事,再则心中早就富意如此,故作架封不及之态,惊惶地离开“期门”死穴,但觉“气户穴”巨震之下,气血逆攻内腑,咯咯连声,满喉鲜血泉涌而出。
  这一刹那间,大大地震动在场之人,包括文武判主俱不由心生惊骇,脸色大变,万难想到这个弱冠少年,身上居然怀着这等惊人绝学。
  北神龙天翔瞧得心中既感欢喜,又有些诧异,喜的是爱孙武功浩瀚如海,高深莫测,诧的是他从那里学得自己寄名师父龙丽千单传衣钵掌法“奇兽万宗”秘法?
  且说龙野一招得手,摹然如淡烟般退后,抬目忽见白衫老者目光中,流露出痛苦,悲切的神色,使得他亦不禁为之颤抖起来,潜在的错觉,宛如作了一件违忤人伦的大错,是以立在那里发愣,旁惶不安起来,忽觉背后传来怒哼之声,一回眸看见引路那红杉少年怒目瞪视自己,心中更感痛责不由垂下头来。
  耳畔忽听格的一声轻响,白衫老者端跟案前,大声道:
  “得下学艺不精,故此挫辱在处敌掌下,不胜俊惊自愧,恭候教主传论栽罪。”
  阴魂姑冷哼一声,虽然看出白衫老者最后一招未使全力应敌,但他那身精纯深厚的功力,她早就蓄势借故要他进人本岛特子之活地狱苦磨,达到创教祖师之宏愿,惟因苦无籍口,迟迟未达,此刻他自路受门制裁,正是求这不得之事,故此不动声色,冷然道:“本座素闻你一生纵横中原南北壁,威名进驰裹宇,难道今日便这样轻易屈服在一个不见经你的小孩手下么?”
  白衫老者眼神一变,仰脸大笑道:
  “小老者昔年虽薄有盛名,但教主难道不知对方乃是天缕传人么?”
  阴魂姑面色一变,美眸露出两道冷电般的寒光,充满着怨毒,惊骇的神色,盯在龙野脸上,半天,倏然格格一阵娇笑道:
  “幸你及早一提,否则本座可大大失敬了!”
  微微一顿,突然一沉脸,娇如昔花的粉面,霎时有如罩上一层寒霜,冷冷地说道:
  “敢问江殿主,陆步深未能完成论命,该如何惩治?”
  武判江岳山不禁面现难色。
  阴魂姑望他一眼,面色一沉,江岳山瞧得心头大跳,忙道:
  “陆步深虽未达成论命,但确已以力“力战负伤,其罪在力不足,而非有意,接行判十三件规章,一流高手以下者关囚水牢三年,以上者该受地犹苦磨一年,据查,陆步深乃是一流高手之上,此判。”
  阴魂姑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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