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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宋青书-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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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天垣瞪大双目,满脸不可思议。
  一声大喝如雷炸起:“兀那婆子,放开李师弟!”却是殷天正被张翠山提醒,惊见此景,不由大喝出声,纵身上船。
  金花婆婆飘身退后数丈,手中提着李天垣,厉声喝道:“把小昭交出来!”
  殷天正听到这声音,恍如身被雷击,仿佛回到了当年,光明顶上,那个紫衫女子携着爱郎声嘶力竭地大吼着,痛斥着命运的不公,不顾一切地奔下山去。
  白眉鹰王仿佛着了魔似的,颤巍巍的伸出手来,指着金花婆婆,喃喃道:“你、你……”
  黛绮丝毕竟没有改变声道的法子,便是寻常时候,能粗着嗓子不让别人认出来,此刻她女儿被挟,几乎接近疯狂,声音陡变尖利,也就顾不得去掩藏什么了。
  与此同时,“啵”的一声大响,杨逍口中狂喷鲜血,蹭蹭蹭退后十几步,一双手血肉模糊,五个手指大小的孔洞贯穿手心手背,狰狞可怖。
  灭绝双手五指屈曲成爪,鲜血淋漓,冷笑着喃喃自语,仿佛说着什么,只听得“师兄”“报仇”之类的词语不断出现,明教诸人如临大敌,范遥扶住杨逍,嗔目喝道:“好贼尼,吃我一掌!”抬掌便向灭绝攻去。
  暗处,明媚的女子手持折扇,轻轻摇动着,眉飞色舞,一个劲的叫道:“打!打!”
  在她的身旁,几个大汉渊停岳峙,一派高手风范,颇是无奈的看着这位磨人的主子。却听这主子嘿嘿一笑道:“乱,越乱越好!”
  不知几千里之外的某处山谷里,一袭青衫的男子嘴角划过一丝莫名的笑意:“乱,越乱越好!”
  第一百九十四章 … 入魔
  在东海那块儿闹得不可开交之际,身处江浙练兵的宋青书却是闭起关来,皆因他几经思虑,都觉自家武学尚未臻至顶峰,还有极大提升空间…………至少,太极十三势那“沟通阴阳,化生天地”的“双推”一势,若然练成,武功当又进一层。
  自从南少林与红叶一战,青书一直感觉良好,毕竟七年之前,这红叶和尚与那惊才绝艳的白发男子斗了个不可开交、难分胜负。换而言之,自己现在的武学修为,至少足以与那速度快绝,功力奇高的白发男子一战了。
  但在他看来,这还远远不足。
  毕竟那白发男子似是极为畏惧那灰衣高手,红叶这等功力,也被他一掌击飞…………虽说当时自己身处高空,未能看清他们到底交收几招,但可以确定的是,那一袭红影的确是顷刻之间便退到无影无踪,显然是逃之夭夭了。
  想来想去,的确想不出天地之间,除却张三丰,还有何等人物有此武学修为?但即便是想出来了,又能怎样,还有半年就要比试了,纵然是自己早有准备,纵然是自己修为大进,纵然是已经招兵买马……但是,输得太难看,平白给张三丰丢人,也非自己所愿。细细思量,唔,瞧对方对付红叶的手段,似乎自己还是远远敌不过对方绝顶之姿**
  所以……关吧太极自混沌中生。化生阴阳。黑白交杂,浑浑融融,而后衍生两仪,变化四象,横绝八卦,演化万物,端地是无穷无尽,无岸无垠。
  能至无穷无尽之地者。先生阴阳尔。
  这“阴阳相生”可不是似成昆那般转换阴阳掌力这般简单,成昆所悟,小道尔,不过阴脉阳脉间穴道横移之变化。而宋青书所悟,却是武学大道,一旦悟通,则能臻至不可思议地武学境地,双掌出而定乾坤,剑锋脊而分阴阳。
  故而双推之势**看名称似乎十分简单,实则难之又难,玄之又玄。正如老子《道德经》所语:“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临时搭建的小木屋里,一桌一椅,一床一蒲团。
  屋外是一溪山谷,袅袅青烟,悠悠绿水,树木丛生,花香阵阵。端的是福地洞天,人间仙境。
  这悟“势”之法。却不同于修练内功,盘膝打坐,重在体悟,而不是打通穴道,攻克玄关。
  故而青书时而侧卧石床,时而正坐蒲团,时而沏茶倒水。时而皱眉冥想。^^^^间或推门而出,深吸两口新鲜空气。俯观流水潺潺,仰望白云连绵,悄悟不断之势,静思太极之理。
  脑中纷乱不休,一会儿涌出一句“激水之疾,至于漂石者,势也”,一会儿又是一句“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又或是“纷纷纭纭,斗乱而不可乱也;浑浑沌沌,形圆而不可败也。”
  诸子百家,兵法儒道,无一不至脑中,全然不离阴阳。
  阴阳之理,动静相生,并驾齐驱,方臻妙谛。
  从日出的金蛇万道,到白云散尽,金阳普照,而至晚霞漫漫,流岚静卧,再至月上树梢,嫣然摇动,而后东方再复鱼肚之白,宋青书的眉头,依旧皱成一个川字。^^
  惑之惑也,谁能为我解惑?
  至此,他心中真是颇有些后悔了,为何这般拘泥于成规,早上武当,与张三丰单独会面,说明情况,得这一代大宗师的三两点拨,岂不胜过闷头自学?
  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心中又复涌起豪情,莫不是只有太师傅能悟出这等武道绝诣?天下能人千千万万,资质绝顶者亦不在少数,却并非人人都能身登绝顶,何也?心不坚而萌退意也,道不正而至歧路也,思恒歪而无境界也。^^
  天下的任何道理,到了顶尖处,必有相通的地方。
  武当功夫是纯正地道家一脉,虽说出自少林一部九阳真经,然则经张三丰百年锤炼,庄严磅礴之气依存,但那肃穆之意却被化得干干净净,却换做飘渺出尘的仙家气息。张君宝不世之奇才,已是极高的评语。当年的张君宝闯荡江湖之时,少林方丈天鸣得闻,轻叹一声寂然圆寂。
  这般看来,天鸣和尚真的是看走了眼。
  张三丰一代宗师,开古今未有之先河,数千年来,能与之比肩者谁?
  这并非仅仅是武功高下的问题,而是修为的问题,道理的问题。=
  将太极之理深研到这般境地,创出一拳,辉映千古,一度压下少林,真真是独他一人而已。达摩祖师泉下有知,势必也是极为欣慰。
  有人在他门中悟道,而后破出桎梏,独成一家,如何不让他喜之又喜?大宗师胸襟磊落,便在于此。
  如若青书也能在张三丰留下的真东西里悟出属于自己地道,纵然是破出武当,张三丰必然也是欣喜非常,只怕连胡子都要拔光了
  然而,且不说宋青书悟道后绝不会破出武当,便是他能否悟道,也是个问题。
  张三丰是历经人世百态,世间沧桑后,于武当山观白云流水之态,乃悟太极至理,是何等的沉淀,何等的积累?
  宋青书固然两世为人,几经沉浮,但加起来还不过半百之岁,又怎及得上张三丰阅历之厚?
  如今更是强求悟道,沟通阴阳,这一下已然着相,怕是心魔已然不自觉地降临了。
  不知不觉,已然是三日过去了。^^这几日天气都自极好,罗贯中和这四千人也混得熟了,整日里没正经的开着些没心没肺的玩笑。罗贯中记性极好,每日夜里巡营,七八天下来,已然把这群人的名字给记了个全,见面就直呼其名,把这一堆人都给骇的不轻…………哪有人记性好到这种程度的?尤其是这四千人的名儿都是些“陈四七”“张五六”“刘八八”这些数字流,还有不少重名者,可说是难记到了极点,但罗贯中都能一一叫个明白,啧啧,这份记性,当真是……
  自从罗贯中进入集团高层之后,青书也就不再瞒他,笑着把自祁连山一路东来的事儿全都给他说了,再领他去见了那位半死不活地鲜于通掌门之后,极为惬意的欣赏着罗某人的震惊神色之后,哈哈大笑,扬长大笑,就此闭关。****
  罗贯中对于武学一道,彻底没了和宋青书竞争的心思,因为他知道,自己能有今日的功夫,全拜当日那位老先生所赐,而那位老先生的年纪……
  抓了抓头,罗某人很用心的去练兵,很用心很用心……
  而罗贯中记忆四千人地姓名,却是听刘伯温讲宋青书过目不忘,记性极好,罗贯中起了好胜之心,存心借此锻炼锻炼,哪日寻机再和宋某人比过。
  少年人地心性,便是如此,哪怕他再天才,再老成。
  但是他怎么会知道,宋某人这颗脑袋在上一世便很是聪明,经过这一世的二次发育,虽说思想觉悟上进步也是很大,但是这最基本地“记性”,却是涨到人类极限,领悟力也是大大增强。记性之强,只可以用变态两个字来形容。
  这一日,入夜之初,罗贯中领亲兵巡营完毕,忽闻长啸之声,震慑山谷,如大龙悬空,不住高吟。
  他心头一动:“他功成出关了?”身形一动,往山谷方向掠去。
  谷口布下九个小迷阵,连环而成大阵,端的是厉害非常,杀机丛生。
  罗贯中方踏一步,却生犹豫,这阵法随机而变,乃是刘伯温手笔,自己阴阳之学修为尚自不够,贸然闯进,只怕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正犹豫间,右臂却忽地被人拿住,他心中一惊,左掌凝爪,就要攻出。
  缁衣的儒生淡淡道:“是我。”
  罗贯中一怔,回头瞧见刘伯温微含忧虑的眸子,身上一轻,左掌垂下,甲胄撞击声清脆悦耳,但只一下,却又淹没在啸声之中。
  刘伯温叹道:“他怕是走火入魔了,咱们进去吧。”提着罗贯中,三步两步,进退自若,不多时便进入山谷。
  却见青书披头散发,额角流血,状若疯癫,四处乱撞,却见此间胜地树木横塌,花草断折,尘烟四起,狼藉一片。
  第一百九十五章 … 木屋
  月光静谧,悄悄渗下一重辉朦朦的银纱,轻柔的裹住这一溪山谷中的一草一木,一花一石。
  谷中的茅草屋坍塌一方,就天然坚石雕琢而成的石床也断成两截,颇显凄凉之态,那被刘伯温奉为珍宝的“玉鲤跃龙琉璃壶”和“清叶鹤乡杯”也化作碎片。
  刘伯温也顾不上去心痛,内心里早被震惊占据。饶是他听得宋青书厉啸之声,心中早做好准备,此时瞧见,也是大惊失色。青书的武功修为明明已臻至入神坐照的化境,但却出现这种走火入魔的状况,委实是大出意料。
  皆是因他沉淀不足,积累不够,欲要强行悟通双推势,化分阴阳,理定乾坤,却是不自量力了。^^
  这等至高修为,放眼古今,能为者也是寥寥,当今之世,唯张三丰有此能耐。
  青书原有资格问鼎,然而一则沉淀不足,二则时间仓促,他又自心急,一来二去,自然而然就心生魔障,不可自拔了。
  他状若疯癫,好似眼不能视物,挥舞着双臂,“喀喇”“喀喇”声不绝于耳,树木石块,皆尽被他无俦内劲崩碎。
  罗贯中看得心中一急,踏上两步,便要上前去拉他,却被刘伯温一把拽住。刘伯温目中忧色愈浓,一闪身到一块千钧大石之后,轻叹道:“他武功太高,等先耗他几分内力再动**”罗贯中面色一变。已知现在情形十分严峻。若非青书神志迷糊到一定程度,绝不至于让刘伯温说出这等话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青书一双眼眸愈发红了,极是骇人,口中呼呼喘着粗气,呼喝不绝,一会儿说“阴阳化生,地水风火”。一会儿又说“天清地浊,乾坤乃定,然定乾坤者何?”。罗贯中听起来似乎玄玄乎乎,刘伯温却是身子大震,隐然有悟。
  过得片刻,刘伯温瞧青书通红地脸庞渐渐变淡,沉喝一声:“动手!”他俩方才商量好计策,刘伯温功力高深,正面撄其锋芒。****罗贯中则从背后偷袭,只消击中青书后颈,一吐劲力。此事则可暂告一段落。
  但青书一身武学修为,何等之高?纵使神昏智迷,但武功仍在,本能犹存,抬手便轰向刘伯温,两人双掌一接,“啵”地一声大响,刘伯温倒退十几步。口角溢血,心中骇然之余,又自肯定:“他闹腾这许久,内力虽当极盛,但一挫之后,必然大衰。”
  罗贯中没得刘伯温手势,只暗自潜伏在暗处不动。刘伯温按捺下内伤。抢上前去,刷刷两掌。“天山折梅手”的高深功夫使出,飘逸绝伦,抑且蕴有极大威力,动辄便是筋断骨折之噩。==他自然清楚,以宋青书之能,纵是本能的招架格挡,也万无可能被他击中的道理。况且………筋骨外伤比终生瘫痪,可要好的太多。更何况,军中还有一位医术圣手,驰名江湖的蝶谷医仙胡青牛。
  两人见招拆招,顷刻间便斗了七八十招,刘伯温固然丝毫不敢留情,使尽浑身解数;宋青书也是一通猛攻,他心中疑惑极盛,不得宣泄,只有不停出招运力,好稍稍发泄心中不解滞闷之感。
  翻翻滚滚,斗到第九十二招上,刘伯温将“天山折梅手”使到极处,苍白的双手如白莲乍放,朵朵盛开,幻出瓣瓣虚影,每片花瓣都可说是蕴上玄门上乘内力,威力端的极是惊人。青书双掌合拢,一手屈指轻弹,一手兼收并蓄,将刘伯温凌厉攻势皆尽纳下,正是“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地“无争指”。
  刘伯温经他“无争指”这么一搅,招式用老,力道已衰,他心头一跳,暗道:“不好!”果不其然,这合拢的双掌陡然握紧,指力掌力亦是同时一收。
  宋青书双拳送出,正正击在门户洞开的刘伯温胸前。
  刘伯温口中鲜血狂喷,胸口经脉皆被毁伤,焚起老大一片火焰,扑腾几下,方乃灭去。^^
  “纯阳无极功”竟也化作焚身烈焰!
  罗贯中素来极为崇敬刘伯温,见昔年恩师跌倒地上,口吐鲜血,不由惊呼一声,疾步掠出,身形电闪,顷刻闪到刘伯温身边,将他扶起。
  刘伯温血染缁衣,儒雅风度却是丝毫不减,望着缓缓逼近、双目通红的青书,他苦笑道:“贯中,咱们计策不成,今日却是要毙命在此了。”
  罗贯中将牙一咬,沉声道:“恩师,你先离去,我来挡他。”刘伯温听到“恩师”二字,不由微微一怔。
  罗贯中说着右膝微屈,左腿跨上,一振双臂,合抱成球,“抱球势”使出,浑浑融融,带着丝丝气劲,右手手背搭上左手手心,阴阳相成,撞向青书。****
  他闭紧双眼,正准备着以死迎敌,却久久不闻动静,俄顷一声轻响,却听风声又起,罗贯中睁开双眼,见刘伯温横抱一人,叹道:“公子太急了些,你怎地也不劝他?”
  待他看清刘伯温手中所抱之人,却是大吃一惊,这正是适才状若疯魔,癫狂不已的宋青书。
  刘伯温轻轻咳嗽两声,吐出一口血沫,一手持住,另一只手搭上青书脉搏,面色登时一变。^^^^
  罗贯中瞧他脸色铁青,好奇道:“他……”见刘伯温横目瞪来,他嗫嚅一下,又道:“公子……怎么了?”
  刘伯温长叹一声:“百脉俱损,神志错乱。”罗贯中惊道:“那……那当如何?”
  刘伯温再一把脉,摇头苦笑道:“当今之世,唯有一人能救他。”脚步轻摇,已然步出山谷,走入迷阵。罗贯中不识此阵,不敢逗留,三下两下,赶上刘伯温步伐。
  晚风徐徐,送走寒鸦两只,原要绕树三匝,如今却是无树可绕。烟尘渐渐落下,原本清淡雅致的山谷一霎间便成废墟。=
  ………………无敌分割线……………
  武当山上松柏长。
  张三丰远游归来,依旧是在后山闭关,两间小木屋并肩而立,树藤花鸟,相映成趣。
  这一日,他正坐关之中,却蓦地心头一动,长出一口气,微振衣袖,推开太极鱼状的门扇,缓缓踱步而出。
  道袍上沾了许多污垢,张三丰早年有号曰“邋遢道人”,正是由此而来。他念及当年趣事,不由微微莞尔,内力运转间,全身上下的毛孔张开,一呼一吸,一张一阖,一股无形之力将那些许污垢灰尘皆尽冲开,簌簌落下。****
  两间木屋之间隔的并没有多远,不过十丈左右之距,却有一条小道相连,青黄相间,颇为雅致。
  张三丰轻叹一声,沿着小道慢慢走着,走向另一间木屋。
  这间木屋之中,书架上堆满着密密麻麻地书册;床上整整齐齐,凉席轻放,石枕颇为落寞的躺着;那张古朴肃穆的流水之琴也静静摆在桌上;一把木椅子已有一只腿被蚂蚁啃得差不多了;桌上地那把茶壶中,茶垢似乎也凝成一陀,再难刷的干净了,而那只茶杯,却是经不起岁月蹉跎,瓷把儿断落一旁,很有些凄凉的味道。
  张三丰袍袖微微鼓起,正欲驭使气劲荡开灰尘,却又陡然一笑,徐徐走上前去,伸出手来,一下一下,轻轻拂去桌上薄薄的一层灰,每一落手,便见五条手指印在淡淡的灰尘中长长拖开。
  看了看沾满了土灰的手心,张三丰脸上蓦地绽放出笑颜来,很开心,很开心。便仿佛一位垂垂老矣的祖父,颤巍巍的亲手为孙儿铺好床垫,嘴角含笑,心中欢喜。
  这一代大宗师,心中渴望着地,未必就是威震天下、扬名武林,甚至于流芳百世。
  自从寻回俞岱岩后,武当七侠重新聚首,却又生出矛盾,张三丰心中烦忧之下,又更迫切的想寻回当年那个陪他坐关,陪他聊天,陪他论武,陪他谈文的小小少年。
  张三丰拭去木椅上的灰尘,弯腰坐下,望天上云卷云舒,地上草色青黄,嘴角上挂着慈祥笑意,久久不散。
  是啊,在张三丰眼中,他永远都只是个小小的少年。会屁颠屁巅的跑过来问他这一句道家法诀什么意思,与所修习的内功有何干系,还是藏着什么深刻地道理;也会无所不谈,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偶尔更会兴致忽起,出手试他武功,而后随手传下两招精妙武功,看着他并不怎么感兴趣地那张淡漠的脸,张三丰总会气不打一处来………你不给老道士学好武功,武当谁来担当?
  但是,现在张三丰心中却没想什么谁来担当武当地问题,只是淡淡的笑着,心中涌动着淡淡的温馨,淡淡的回忆。
  第一百九十六章 … 回忆
  张三丰端坐在这自己亲手搭建起来的小木屋中,微风徐来,颔下长长胡须随风而动,神色缅怀,姿态若仙。
  天外万里无云,晴空朗朗,可是出行的好天气。
  但张三丰只是一动不动的坐着,唯有清风不断,吹动衣襟。
  当年…华山之巅…
  杨过大侠方登五绝之位,号为西狂,长袖飘飘,何等的风姿绰约,何等的绝世锋芒,何等的意气飞扬?
  那个时候,自己才十四岁吧…
  他闭着眼睛,仔细去回想着那个在玉女峰的低吟晚风中痛哭流涕的少女面容,那是他一生见过的最美风景绝美到他一想起来,便立刻低下头来,不敢正视前方。
  然而,张三丰似乎丝毫不能记起,那个少女的脸庞到底是瓜子脸,还是鹅蛋脸…
  她的鼻子是笔挺的么,还是微微翘起的…
  她的眼睛是双眼皮呢,还是单眼皮…
  她的嘴巴是下唇厚些,还是上唇厚些…
  她的耳朵是喜欢藏在发丝后头呢,还是露了出来,盈盈秀气,温润如珠…
  时间…果然是可以磨灭很多很多的。但是,心中牵挂着的那缕情愫,姿态永存。
  张三丰闭着眼睛,微微摇头,嘴角挂起恒久不落的一丝笑意。
  后来呢,觉远师傅教授自己学习九阳神功,都只是当作强身健体的法子来练,不知不觉。几年的时光,一晃而过。
  再次见到她时,她地脸上已然带上了风尘,尽管现在他记不起来少女的模样,但是那伸出右手撩拨发丝的绝美神态,却深深镌刻在他的心中,至今不化。
  飘泊很苦吧?
  少年见到她时,已然咧开大嘴笑了起来。听到她脆声称自己作“张兄弟”,将一对伸足展拳的铁罗汉交给他时。他又忍不住的想笑,想放声大笑…………他…能再见到她,实在太开心了。虽然他知道,少女上少林,并不是为了找他,而是要找那个盖世英雄,那个一举击杀了蒙古大汗的神雕大侠。
  她嘴角抿着笑意,缓缓走过来了。
  嫣然摇动,冷香飘过。
  他瞬间失神。
  尽管已经记不清面容,但当年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张三丰都能回忆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然后,一个有着清澈眸子地瘦削男子伸手搭上她的肩膀。少年的胸口涌动着一股怒气。在男子将恩师逼到狼狈不堪的时候,他愈发怒了,踏上一步,运起从铁罗汉上学到的招数,强行架住男子的掌力,身子一晃,气血翻腾。
  但始终有一股意念支撑着他。一路斗下来,竟是越使越顺一场大战,昆仑三圣锐气受挫,飘然远去。
  而后觉远大师护着他和她两人,逃出少林。
  缩在铁桶之中,瞧着对方明亮的眸子。宛如一泓秋水。那是他一生之中最为宁静的时刻。
  对自己有着养育之恩。相处了十几年的觉远大师,在放下铁桶那一刻,呼呼喘气,油尽灯枯。
  那一刻张君宝悚然而惊。
  而后便是深夜传经,恩师圆寂。他放声大哭,她不住安慰,伸手抚着他的背脊。神态间极是温柔。温柔到在他心上狠狠地留下一道永远不能忘怀的痕迹。
  她要继续去找神雕大侠了。
  分道扬镳。
  张君宝浪迹江湖,武当山上坐关七年。悟出太极之理,以柔克刚,初出江湖,声威大震。
  那一年,襄阳城破,郭靖黄蓉殉城。而后半岁,大宋丞相文天祥兵败,不数月,慨然赴死。
  张君宝闻得消息,不由大恨,而后便是深深的担忧。
  你还好么…
  你爹娘死得其所,不负此生……节哀顺变。
  他寻遍天下,只为找到她的踪迹,却没听到丝毫消息,只得顺便游历天下,专杀鞑子,十余年间打遍天下,而后连杀朝廷高手,未有失手,声名鹊起。
  与此同时,游遍天下的少女终于倦了,鬓角亦见霜痕,在乐山大佛处静坐一天,听潮来潮往,她深深吸口气,长叹一声,剃度出家,立派峨嵋。
  峨嵋派创立之初,他便听到了消息,甚至还收到请柬,看着请柬上秀气娟丽的字迹,他阖上双目,叹一口气,弃掌用剑,飘然远走。
  那一年,她四十岁,他三十六岁。
  此后,他们便再未见过,一面也未曾见过。
  浪迹天涯。
  他的剑,恍若王摩诘之画,诗情画意,矫若游龙。
  忽忽十年,钟石子品评天下剑术名家,他手中的真武剑,与她的倚天剑,俱是天下第一。
  真武剑固然及不上倚天锋芒,由此也可窥出端倪,他的修为,已在她之上了。
  在峨嵋山下徘徊三日三夜,看着峨嵋弟子来来往往,他叹一口气,转回当年悟通九阳地武当山石洞,静坐三日,而后倚天长吟。
  他五十二岁这年,束发出家,自号三丰,创派武当。
  不两日,观三峰神秀,故自号三丰。
  武当张三丰,首徒宋远桥,次徒俞莲舟,大猫小猫三两只,却始终无人敢惹。
  然则,忽忽三十年间,武当声威,隐然与少林并驾齐驱。
  也就是他三十年后,当他收到十几岁的小徒弟递来的笺纸后,打开看着那娟秀的字迹,却知道,这字迹,不是她的。胸腔里仿佛有什么碎了,淋漓了一地。
  峨嵋派掌门郭襄辞世,风陵师太接管掌门之位。
  他白眉一颤。
  风陵…风陵。
  武当山缟素三日。
  屈指数来,西风背尽,忽忽三十年,又已过了。
  多少流年虚度啊……
  时光就这样偷偷的换到现在了……
  不知不觉,日已西斜,金阳透出霞光阵阵,透过朵朵浮云,投射下来,一时间,后山地两间小木屋前,红紫小花,青黄草坪,兔走虫飞,恍如仙境。
  张三丰双手置于双膝之上,微阖双目,神态安详。
  第一百九十七章 … 疗伤
  百余年来,未逢敌手,纵威震中州,笑傲江湖,也不过萧索寂寞,长剑空利。
  张三丰念及往事悠悠,轻轻一叹,屈指暗数,不知不觉,流年又自偷换。门外晚霞彩彩,明艳无双,金色的余晖照将下来,为万物都镀上一层朦朦的辉光。
  武当山的景色,始终美的紧呀。
  一振衣袖,张三丰站起身来,往屋外小径走去。沿着小径,至分叉处,一路向上,穿林过坪,不多时便至开阔之处,有飞鸟相还,巨石横空。张三丰深吸一口气,也不见他如何动作,蓦地腾空而起,缓缓纵到巨石之上,一揽衣襟,俯身坐下。偶有金光溢出的云海翻翻滚滚,骤尔凝成一条腾龙,伸爪屈首,龇牙咧嘴。又忽地凝成一只大虎,气势汹汹,作势欲扑。
  张三丰抱膝而坐,看得有趣,忍不住哈哈一笑。太阳渐渐落下山去,茫茫云海也自散去,张三丰见那一轮红日究竟落下,不由怅然若失。
  天色向晚,月牙儿在天边升起,孤零零的,微微透着紫色的夜空静如沙洗,却无多少星星,只有寥寥数颗,东悬一颗,西挂一颗。晚风习习,吹得张三丰白发散乱开来,簪落一旁。老人的嘴角噙着笑意,目光湛然若神。
  身后缁衣的儒生俯下身来,屈膝跪倒,恭恭敬敬的向张三丰磕了三个头。黄衫的女子则是福了一福,神色全然不同往日的冷漠,极是恭敬。
  但张三丰只是闭着眼,微微笑着,他全以神遇,早已觉出这两人踪迹。然而,现在他的全幅注意力,却是集中在这第三人的身上。
  张三丰转过头来,目光凝在躺在地上、青衫裹身的男子。眉目间依稀从前,但却沾染风尘,更为棱角分明。
  张三丰脑中蓦地轰的一下,嘴唇微微颤抖。
  他心中的喜悦实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蓦地张开口来。一口罡气吐出。清啸如龙,悠悠传开。
  这一声啸,威势并不如何盛大,但却清越激昂。仿佛一条大龙在夜空之中张牙舞爪,虽说不上嚣张跋扈。却是生机勃勃。
  除去张翠山远游。其余六侠俱在武当山上,他们内功深厚,闻得师尊啸声,猛地从入定中醒来,脸上俱露笑意。
  宋远桥睁开双眼,先是点点头,抚须笑笑,继而闭眼盘膝。打坐练功。潜心太极功中。
  在俞莲舟听来,却是另一种意思。他微微皱眉,但不到片刻,便舒展开来,双手叉腰,运气丹田,悠悠啸出声来,与张三丰清啸之声相合,一如龙吟,一如虎啸,声势殊不弱之。而这声啸在俞岱岩听来,却是别有一番滋味,他热泪盈眶,挣扎着走到门前,不顾双腿残疾,筋脉纠结,半跪下来,对着山顶连连叩头。
  张松溪悠悠然的坐起身来,在屋里转悠一圈,脸上划过一道微笑,喃喃自语了两句,神情一派淡然。
  殷梨亭则是手抚长剑,蓦地拔出剑来,寒芒闪过,一剑横空,锋芒绝世,圆转如意,这套太极剑术精微奥妙,但由殷梨亭使来,却是不枝不蔓,显然颇得真髓。
  莫声谷哈哈大笑,走出房来,一套拳脚打开,山奔海立,虎虎生威,一时三刻不到,便使完一套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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