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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宋青书-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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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步穿堂,不多时便到了大堂之中。但见一个中年尼姑背负长剑,面貌颇是秀丽,只是脸色冷峻,八字眉倒竖,周身凶厉之气,让人望之生畏,退避三舍。
  不是灭绝师太是谁?
  史火龙看得一愕,随即放声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峨嵋掌门驾到了。叫花子们招待不周,还请灭绝师太海涵一
  灭绝师太丝毫不理,只抬头冷冷看了一眼史火龙。
  史火龙被她望的莫名其妙,蓦听得这老尼姑嗔目喝道:“史火龙!你该当何罪!”史火龙堂堂丐帮帮主之尊,被灭绝师太这般一喝,莫名其妙之余,大感不爽,当即一翻眼皮,懒洋洋地拱手道:“老乞丐罪在何处,恭听师太教诲。”
  灭绝喝道:“三日前,明教诸人可途径此处?”
  史火龙一怔,点头道:“不错。”灭绝起身站起,顿足道:“你怎地就这般让他们给过去了!”
  史火龙好笑道:“五散人于我史某人以及丐帮有恩。虽说明教、丐帮积怨已久,但冤冤相报何时了?便从史某人而止吧!是以史某非但没有为难他们,还上下打点,瞒过鞑子耳目,好生款待半日,方让他们离开。”
  灭绝恨声道:“五散人于你有恩,杨逍等人与你毫无关系,你回信里答应地好。却为何枉顾我书信所提,将杨逍魔头留下?”说着拔剑出鞘,气势剑拔弩张。
  史火龙一怔,开口欲言,但一道剑气涌来,迫的他开口不得。他哪里料到灭绝火性如此之大,说动手就动手。慌忙闪过剑气,横掌在胸,喝道:“师太,咱们把话说清楚。”
  灭绝厉声道:“你不顾丐帮峨嵋情谊,咱们两派一刀两断!”
  史火龙被他三叫两喝,火性也上来了,大声道:“你何时曾书信与我?”灭绝怒极反笑:“你还想矢口否认?”挺剑而上,寒光闪闪,向史火龙右臂刺去。
  史火龙然不惧,双掌挥舞开来,密不透风,和灭绝拼在一处,顷刻间便翻翻滚滚的斗了四五十招,堂内桌椅一片狼藉。
  而五百里外,一个外貌狞恶,满脸是疤的汉子正拉着杨逍的手,对着一众明教豪杰谈笑风生,得意洋洋的道:“我截下灭绝老尼给史火龙的信笺,还特意潦草回了封信,满口答应。嘿嘿,那老尼姑不可理喻,势必和史火龙大打出手!”
  第一百八十八章 … 明主
  大都,汝阳王府。
  “王爷,属下已然伤愈……”鹿杖客不安的坐在紫檀木制成的椅子上,对着堂上汝阳王拱手道。
  察罕特穆尔摆了摆手,含笑道:“鹿先生稍安毋躁。先生为我王府支柱,轻易出战不得。小女已遣昌仁、阿大、阿二三人率一众高手前往拦截,如若实在不行,也就罢了。杨逍等人走远,咱们正好趁势把红巾军逐个击破。”
  鹿杖客听得额头渗出一层冷汗,半晌说不出话。汝阳王所谓“先生为我王府支柱”,不过客套而已。鹿杖客也知道自己除了“玄冥神掌”尚可为汝阳王所用,余下才能实是不值一提。
  论带兵打仗,他一窍不通;及文章治国,他更是斗大字不识一个。似汝阳王这等手握兵权,富可敌国的人,永远不会缺武林高手。缺的只会是安邦定国的人才、攻城略地的将军以及运筹帷幄的谋主。
  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盖此理也。
  见鹿杖客唯唯诺诺,汝阳王也渐渐有些不耐烦了,挥了挥手道:“先生若无他事,便回房去吧!”
  鹿杖客躬身告退,汝阳王看也不看一眼,只轻轻敲着扶手,“得”、“得”的声音不停回响在大厅之内。
  一串清脆如银铃般的笑声远远传来,汝阳王嘴角划过一道笑意,朗声笑道:“敏敏,什么事这么高兴呢?”
  只有见到这一双儿女,汝阳王渐渐老去的一颗心。才能重新焕发出活力,已露皱纹的脸,才能绽放出笑容。
  扩廓特穆尔汉名王保保,是汝阳王地养子,聪慧异常。深得汝阳王兵法精髓,与韩山童交战,连克其敌。王保保兵锋极锐,驾驭骑兵之法堪称天下无双,汝阳王曾与他夜月论兵法,称举朝之中,有三人得兵法之秘,可称名将。
  此三人者,察罕特穆尔,也就是汝阳王自己。自然而然占了一席。而剩余两位,一位乃是当朝丞相脱脱。另一位,则是这位汉名王保保的扩廓特穆尔。
  三人之中,察罕特穆尔得一“诡”字,脱脱得一“壮”字,王保保得一“锐”字。由此可见王保保所用兵法,委实厉害非常。
  对这儿子,察罕特穆尔自然是喜爱非常,但毕竟不是亲生。不免多了些许隔阂。而对于女儿。察罕特穆尔则是真真正正的疼爱有加。
  赵敏款款从后堂走入大厅,汝阳王眼前一亮,由衷赞道:“敏敏又漂亮了!爹爹的看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赵敏俏脸微红,啐道:“爹,哪有人看得眼睛睁不开的。”汝阳王笑道:“我女儿这么漂亮,艳光四射,父王地眼睛自然就睁不开了。”
  赵敏俏脸又红,娇嗔道:“父王,你怎地越老越不正经了。女儿有事找你。”从一开始的“爹爹”变成现在的“父王”,自然而然。父女俩很有默契的谈到正事了。
  汝阳王笑容微敛,点了点头。赵敏巧笑晏晏道:“父王,让鹿先生护着我去一趟东海吧。”汝阳王听得皱眉,沉吟道:“跑那么远作甚?”赵敏脸上绽出笑容道:“明教一干人等一路东来,所为者何?女儿私下揣度,不是为了紫衫龙王,便是金毛狮王。而当年王盘山扬刀大会。谢逊夺得屠龙宝刀。之后便不知所踪。张翠山海外归来,由这一点可推出。谢逊定然便在海外。明教中人倾巢而出,想必是得了谢逊的下落。只是女儿困惑的是,谢逊纵然有屠龙刀在手,如何能让这一干桀骜不驯的江湖高手齐齐迎之?”说到此处,赵敏自信的一笑,续道:“所以,女儿猜想,谢逊必然是解开了屠龙刀之秘,自负能号令天下,但却身悬海外,一人之力毕竟有限,难能归来,遂想方设法通知了明教高手他所在之地。明教诸豪遂倾巢而出,东来出海,迎回谢逊。”
  汝阳王听得连连点头,道:“你这番揣测,倒也不无道理。只是谢逊若解开了屠龙刀之谜,武功大进,只怕是极难对付。”
  赵敏嫣然一笑,露出细白银牙:“父王,前日女儿已书信一封与岳阳那人,他此时势必已然动摇,心生犹豫……”
  汝阳王叹一口气:“所以,你今日来求父王向皇上请一道旨意,是么?”
  赵敏嘻嘻笑道:“父王英明,什么事都瞒不过您呢。”汝阳王摇摇头道:“不行,别的事都好商量,独独此事不行。你也别去东海了,乖乖的给我呆王府里。”赵敏一怔,摇着汝阳王手臂撒娇道:“父王,女儿都谋划好了地……”
  汝阳王冷笑道:“敏敏,你虽然有些许小聪明,但大事上,还是上不得台面。你道皇上没有防我之心么?岳阳那人原本就是皇上大忌,我请旨让他出马,皇上不剥了我兵权才怪!自古君权至上,汉唐极盛,皆亡于宦官。权臣勾结宦官,即便是毫无实权的宦官,即便是被流放的宦官,在皇帝眼里,也是死罪。”
  赵敏咬着银牙道:“但、但……”汝阳王道:“屠龙刀么?啧啧,武林至尊,宝刀屠龙?且不说这话流传百年,未有兑现,即便屠龙刀之秘被谢逊解开,那又如何?那也只是武林至尊而已。江湖之远我不管之,庙堂之高他们也少来趟混水。敏敏,今儿我便把话跟你说明。武林中有大能威胁到朝廷的,唯明教一派而已,其余六大派者,重兵围山,还怕他们逃得了么?所以不如此作为,皆为以六大派钳明教首脑。况武当七侠声威远播,少林三僧多行善事,其余诸派行侠仗义。杀之徒惹百姓义愤,故而重中之重者,乃是平乱杀敌,只消将各处反军消灭的一干二净,瓦解基层势力。还怕几个武林高手不成?可笑博尔忽自以为大任加身,对自己棋子的身份一无所知,忘乎所以,黄鹤楼畔,险些便坏了我大事!不过他若擒杀明教首脑,也算大功一件。更为可笑地是,明教诸人主次不明,为江湖厮杀枉顾天下大事,本王几番征战,都未曾尽兴。啧啧。他们这一出海,无人指点之下,韩山童、刘福通等人必然士气大弱,想当年脱脱大军灭掉徐寿辉百万之众,正是趁彭莹玉那厮远走江西,而此刻明教诸豪若是皆尽出海,我趁势而击,大元万世之基,指日可待!”
  说到此处。汝阳王意兴飞扬。眉梢眼角都是豪气,仿佛已然身登九五,君临天下一般。但不过瞬间,他眼神又转慈爱,摸着赵敏榛首,笑道:“敏敏,父王让你领一众高手去江湖上打打闹闹,是想让你历练历练,但凡事都要有个度,忘乎所以就不好了。明白么?”
  赵敏听得气满胸襟,却反驳不得,俏脸涨红,哼的一声,转身大步走入后堂。
  汝阳王嘴角划过一道无奈的笑意,这女儿啊,越大越是让当爹地操心。但是。这位整日忙于军国大事。勾心斗角地汝阳王爷,对于女儿家地心思。尤其是自己女儿的心思,又怎么弄得明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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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苏常州,天气静好。
  俗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苏杭一带,自古都是山清水秀,鱼米之乡。
  常州别名龙城,系春秋吴王寿梦第四子季札的封邑,迄今,两千五百余年矣。
  常州城里的某所庄园里,罗贯中心下惴惴,正襟危坐。
  门外林荫古道,空气清明,鸟语花香,美不胜收。
  刘伯温在林荫道上徐徐踱步,手挥羽扇,一派儒将风范。罗贯中抬眼觑见悠然而来的刘伯温,忙站起身来,快步走到堂外,俯身下拜道:“您…您近来身子好么?”当年刘伯温逐他出门,并声明两人之间,再非师徒关系,故而此刻罗贯中见了刘伯温,不敢再呼师傅,只以“您”尊称。
  刘伯温淡淡道:“托福,死不了。”伸手扶起罗贯中。
  罗贯中内力已跨过“饿虎跳涧”这一道坎,大为精进,举手投足内力充斥其间,固然是能放不能收,但威力仍是非同小可,两人内力一撞,各自一震,刘伯温眼中精芒一闪,心道:“好小子!”真气运转间又加重两分,罗贯中来不及反应,当即被他托起,更是身不由己腾空而起一尺有余。
  缓缓落地后,罗贯中挠了挠头,憨笑道:“您身子健朗,百脉无损,内力充盈,满面红光,那就好,那就好……”
  刘伯温听他语出真诚,本来板着的一张脸也是严肃不下去,啐道:“你算命呢,还满面红光!”说着叹一口气:“罗本,你也长大了。”
  罗贯中一怔,看着眼前这传道授艺之人,寻常的口若悬河仿佛陡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接口不上。
  刘伯温瞧他模样,俨然当年那个调皮捣蛋的小屁孩儿,想到自己教他百家之学,武功之道时受地罪,又是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叩指敲了罗贯中头一下。
  罗贯中“哎哟”一声叫唤出来,神志一清,见刘伯温这般作为,竟是忍不住嘿嘿笑出声来。
  经他这一笑,刘伯温也是笑出声来,这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地两人终是对视一眼,齐齐大笑。
  携手走入堂中,刘伯温道:“你个臭小子,这些年功夫倒是没落下。儒学禅理又研习到什么程度了?”
  罗贯中笑眯眯的道:“恭垂先生教诲。”
  刘伯温嗤笑一声,随口问了几个当年罗贯中答不上的问题,听对方对答如流,心中暗自欣慰,又换几个较为深奥的题目,罗贯中依旧成竹在胸,答的井井有条。瞧对方得意模样,刘伯温忍不住斥道:“错了,错了!”心中却极是欣慰,抬头看了一眼后堂方向,暗道这弟子终究没让自己丢脸。
  师徒俩话叙当年,虽说刘伯温口上不饶人,但也是其乐融融。
  话过三旬,刘伯温手挥羽扇,道:“罗本,今日唤你前来,却有一事相询。”
  罗贯中慌忙道:“您有何吩咐,但说无妨。”刘伯温道:“方今天下大乱,有明主欲趁势而起,征服四夷,一统天下,拯黎民于水火,你可愿为他所用?”说着目光一凝,定定盯着罗贯中,看他表情如何。
  却见罗贯中沉吟半晌,抬头正视刘伯温,缓缓道:“您的眼光极准,贯中素来心服,只是……”刘伯温接口道:“只是……你要见上一见是么?”
  罗贯中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什么都瞒不过您……”
  刘伯温轻摆羽扇,摇头笑道:“说起来,这人你也识得。”
  罗贯中心头一动:“哦?”心中已然在暗自寻思,自己认识地人当中,有谁能堪当明主之称。声音方落,后堂便已转出一人,一袭青衫,身长八尺,眉如墨染,鬓若刀裁,面目棱角分明,俊朗无匹,抬头望去,但觉此人极具英气,只看一眼便能记住。隐隐透出一股熟悉的味道,仿佛似曾相识,但却始终想不起何处见过这样一个人。
  第一百八十九章 … 不服
  且嗅檐上花,但饮杯中茶
  后院子里的檀木架上缠绕着的古藤,不老松树枝上结满的密密麻麻的松子,无不在昭示着秋的深入,生的喜悦。
  而亭台楼阁,屋舍俨然,红砖白瓦,衬着红色的枫叶,青色的松针,青黄夹杂的草坪,让人眼花缭乱之余,又目眩神驰。
  罗贯中一路走来,如梦似幻。
  他足迹遍布大半个中原,却从没见过任何一所园林能做到让人工雕砌的亭台楼阁与天然生成的花草树木如此相宜,如此和谐。
  隐隐钦佩之余,心中又极是好奇,这青衫男子究竟是什么人?
  在大厅见过这位相貌气质俱佳的男子后,罗贯中大生好感,但心中却仍是持有怀疑态度。
  自古相貌佳者,未必就是明主。
  客套了两句,对方也不报姓名,只含笑注视自己,道:“铜臭之地,何堪有语高朋?请稍移步,咱们后堂叙话。”
  只这一句,罗贯中对于眼前这面貌俊朗的青年人,生出一股奇妙的感觉。说不上是“纳头便拜”那种热血沸腾,对方也不是“居高临下”,自己也不是“战战兢兢”。他曾无数次设想自己看到心目中“明主”之后的反应,或是恃才傲物,故意给对方点颜色,或是端方不苟,争取在未来的主公心里留一个好印象。
  然而,似乎在他的假想中,从来没有出现过“平等”两个字。
  现在的感觉,正是如朋友一般的平等。很是奇妙。
  游廊回转,山水依然。
  不多时便穿过大半个庄园。行过一弯小桥,一溪流水,一楼亭阁,后院赫然眼前。此处遍布奇花异草,芬芳满地,一舍茅草房屋,在花团锦簇之间显得颇是寒酸。刘伯温手挥羽扇,笑吟吟的欣赏着湖光山色。眯着双目瞧了一眼朗朗晴空,两下掐指,一抹笑意划上嘴角。
  肯下工夫钻研天文地理阴阳造化地,一般都不是什么好人。
  青衫的男子一拂衣襟,手指处正是水上亭台,他脸庞上掠过一道极富魅力的笑意:“有亭翼然,一意快哉风否?”
  罗贯中听得一愣,听对方一语之间,已连用两典,不由也是笑道:“大江东去。且适醉翁之意。”语带双关,更将了对方一军。
  “有亭翼然”乃是出自欧阳修《醉翁亭记》中,而“快哉风”则是苏轼词作有语。而罗贯中顷刻之间便回了一句“大江东去,且适醉翁之意”。不但答的极好,抑且大胆道破对方心意。才思之敏捷。委实堪称一流。
  他这般道破主人家心思,原是大忌。罗贯中久历江湖,自不会不知。只是刘伯温既说此人乃是明主,他心中疑虑,也就权以此语相试了。
  青衫男子微微一笑,率先步入小亭之中。挥洒袍袖,掸去桌椅之上粘着的细细灰尘,含笑点头。
  罗贯中悠悠踱步而来,四处打量着风景,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见亭中桌椅皆为上好白玉所砌,他看得极是讶异。心道:“这可是个财主啊!”
  快哉之风徐徐涌来,吹动两人衣襟散发。
  罗贯中终是忍不住了,他还从没遇到过与人在和谐状态下,从见面到现在几乎一个时辰的时间里都没自报家门的情况。但对方既然不说,他也就静静相待,但终究,罗某人忍不住了。
  他实在好奇。这样一个男子。他的姓名是什么?他又凭什么被眼高于顶地刘伯温给瞧上,盛誉之为当世明主?
  故而罗贯中一振衣袖。拱手笑道:“晚生罗本,表字贯中。不知足下尊姓大名?”
  青衫的男子极为优雅的一笑:“江湖莽野之人,何敢称尊?在下姓宋,草字青书。”心中却道:“这小子果然还是一副性急脾性。”
  听得对方这般答话,罗贯中一脸震惊之色,半晌方才回过神来,只道:“你是宋青书?”
  青书失笑道:“宋青书怎么了?你瞧我像冒充的么?”
  罗贯中细细打量他一番,忍不住笑道:“昔年曾闻太和儒侠面貌清俊,气度怡然,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青书抬手笑道:“哪里,罗……兄大才,我是久仰了的。”
  远处通览风景的刘伯温见亭中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心中好笑:“罗本啊罗本,我料你心高气傲,不服公子年纪小,却得我这般赞誉,定会与他谈文论武,在武斗上,你与公子……根本没有可比性。而文么……嘿嘿。”
  果不其然,不过半刻钟,方才还在客套的罗贯中,此刻嘿嘿一笑,飞身跃起,纵到亭子顶端尖尖,这一手轻功委实极为漂亮,曲直如意,转折间浑无滞涩,却是极类武当梯云纵,刘伯温斜眼睨了过去,看得喃喃自语:“这小子悟性有那么高?我瞧是公子教的吧……”
  收回目光,刘伯温又低声笑道:“你哪里会知道,我刘某人甘心为他所用,跟他文才武功,行军布阵又有何干系?”
  罗贯中完成这一连串高难度动作,颇是得意,正站在亭顶俯视四方,志得意满时。青书自端坐亭中,拍手笑道:“罗兄好功夫,在下技拙,便不献丑了吧。”一边拍手,一边缓缓移步,每拍一下,便踱一步。五步之后,青书已然背负双手,立在碧波荡漾的流水之上,笑吟吟地望着立于亭子顶端的罗贯中。
  踏波无痕,已臻轻功绝诣。
  而这般静静站立水上,不起一丝波澜,较之踏波无痕,还要厉害的不止一筹。
  罗贯中只看得眼珠子都差点掉下,险些从亭盖上一头栽倒,好一会儿方才稳住身形与心态。只暗道:“你丫儿的说不献丑……果然一点都不丑。”
  其实这法子对其他人难,对宋青书可是一点都不困难,若有人能身兼大圆满境界的“纯阳无极功”以及“太极十三势”这等绝世神功,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源源不断地真气,借流水之缓慢势道,便不难立在这一碧无倾的湖水之上。
  对,这仅仅是“借势”而已。
  罗贯中,别急,更神奇的还在后头。
  青书悠然移步,踏在水上,荡起丝丝涟漪,笑道:“罗兄,下来说话吧?这般仰着头可累得很。”
  罗贯中点了点头,却不说话,只把足尖在亭盖之上一点,几下转折,又回到亭中。
  他可不敢像青书那样站到水面上去。没有人会喜欢作落汤鸡。
  故而罗某人又想拼一拼内力。
  并不是他自傲非常。而是能在他这个年纪跃过“饿虎跳涧”这一道坎地高手,偌大江湖,也是屈指可数。青书成名之时,较他还小了两岁,而“太和儒侠”扬名江湖之事,正是一举跃上以高闻名的“英雄楼”顶。
  想必,他也就是轻功厉害些。比内功我未必输给他。
  可是,罗贯中,你错了,而且错的很厉害。眼前这个人,刚出生就修炼内功,修习内功的时间绝对比你久…………而且,有时候,并不是修炼的越久,内力就会越深。
  罗贯中伸手抚在亭中石柱之上,叹道:“宋兄轻功高明,佩服,佩服。”话语间,丹田已然提上一口真气,手上运上无俦内力。
  玄门内功刚柔并济,练到高深处或刚或柔,皆可凭心意而定。罗贯中方当臻至这般境界,内力一吐,石柱上登时现出一个浅浅手印,仿佛雕刻上去的一般,掌上纹理毕现。
  要知这并不是蓄势一掌,而是平平常常的伸手一抚,难度之大,可想而知。
  寻常高手就是用手使劲的磨,也休想留下半分印记。
  收回手掌,罗贯中定定看着这个比自己还年轻两岁的青衫男子,却见他微微一笑道:“罗兄年纪轻轻,内功却练的如此高深,委实难能可贵。”
  青书轻摆衫袖,踱步而走,七步之后,乃摇头笑道:“罗兄,山色风光固然相宜,只是看久了也会生腻,咱们去别处瞧瞧去。”
  罗贯中莫名其妙,暗道对方见自己掌印,怎地没有半分反应,莫不是认输了?
  挠了挠头,眼睛一扫地上,却是大吃一惊。
  七个半寸来深地脚印印在大理石铺就的地板上,以血肉之躯生生印出这等脚印,委实不可思议。
  “造势”之法,于不可能处设形造势,以利于己,是为造势。说到底这法门基于“借势”而创,精妙处便在于青书走时轻摆的衫袖,以无伦内力生生造出下压之势,衫袖合之,遂能有此不可能之能。
  罗贯中抬起脚来,足尖用力,猛地向地板点去。
  感受到足尖传来剧痛,罗某人彻底纳闷了,便是天下第一高手张三丰,也不过如此吧?
  刘伯温冲两人挥挥羽扇,笑眯眯的道:“刘某于这湖光山色偏爱非常,便赖这儿了,公子不妨领这臭小子去腾龙街瞧瞧。”
  罗贯中心道:“腾龙,啧啧,昭然若揭么?”
  青书见刘某人惫懒模样,摇头笑笑,自领着罗贯中步出庄园。
  第一百九十章 … 秦卿
  腾龙街是常州城最繁华的地方。
  车水马龙,熙熙攘攘。通衢十里,纵横棋布,朱门万户,载道星罗。布庄米店,酒楼教坊;小摊小贩,吆喝叫卖;来往行商,络绎不绝。
  江浙一带,是青书基业所在,常州城中这腾龙街上,更是珍怪琳琅,奇宝遍地,方物毕会,商贾云集。
  罗贯中一路走来,初时还只是暗暗惊异,走到后来,却觉目眩神驰,天旋地转。
  这天涯海角的各般珍奇宝贝都聚集于此,看来寻寻常常的一个小贩,其实却身价数千两,摆出来卖的东西,都是海中珍珠,山间奇参这等自然瑰宝。
  能在这里盘下一处店面来做生意的,财力之雄,可想而知。
  来往的行人皆是锦缎华服,腰悬玉佩。随便跳出一个人来,手中的折扇说不定就提有东坡绝句,价值千金。罗贯中暗暗咋舌,想想自个儿一贫如洗,这里的任何一样奇珍都是买之不起,忍不住摇头一笑。
  他想到刘伯温含笑说的那句:“公子不妨领这臭小子去腾龙街走走。”心自思忖:“先生此语,莫不是说这些产业,都是宋青书的?”
  想到此处,望向青书的目光,已然大不相同。
  诚然,有此财力,至少招兵买马,供三千甲兵一年军饷,都是够了的。
  但三千甲兵,又能何为?
  罗贯中摇摇头。徐徐踱步,青书不时同他说几句,两人一路闲侃过去。开开玩笑,耍耍嘴皮,斗斗机锋,倒也颇是相宜。
  罗某人熟读百家之学,旁征博引之下,青书马上败下阵来。青书固然是口头上落了下风,罗贯中却感觉自己胸中十分憋闷。对方明明说不过自己,却好似总占着理也似,偏生自己还无法反驳。每一张口,瞧见青书清亮眸子,立马就说不下去,只能另换话题。
  总之罗贯中是不敢再和宋青书去比武学了,只能口头上讨讨便宜。但即便是口头上。他也没觉得自己占到什么便宜。
  他哪里知道,青书有法名曰“揽势”,无论有形之物,抑或无形之气机,都能强行“揽”入囊中。较之明教“乾坤大挪移”,还要神妙一筹。毕竟“乾坤挪移”神功练到极处,也不过夺人兵器。借势造势,又怎能强揽天地气势于一己之身?
  原本“揽势”一法,不过强揽天地大势,并无夺取有形之物的法门。而青书将夺人兵器地窍门融入“揽势”之中,却正是得了乾坤大挪移心法的启示。
  两人边走边说,谈笑风生,渐渐的,罗贯中也没了初见时地那份生疏,开始高谈阔论起来。
  让罗贯中对青书大生好感的。却是宋某人脸上始终挂着微笑,风度怡然,即便是在被自己旁征博引的无法反驳的情况下,也是如此。
  但让他感觉颇为奇怪的是,如果宋青书是此地的大老板,怎么走这一路。都没人能认出他来?毕竟要经营出这样一条繁华大道来。老板不和属下的诸位多多见面,是很难做到的。
  莫非……这里不是他的地盘?那先生让他带我逛这条街作甚?
  逛了半条街。罗贯中地耳朵蓦地一跳,却是有人在一家布庄内大声说话,中气之足,让人侧目。
  青书瞧他目光所及,当即说道:“这家布庄的老板,是一对兄弟。耳朵么,有些聋。”说到后来,嘴角却是划过一丝不可捉摸的笑意。
  布庄名曰“秦卿”。
  罗贯中大感怪异,继而涌起一股深深的同情,这两兄弟耳朵既聋,又要经营这么大一个店面,委实是难能可贵。
  想到此处,罗贯中忍不住欲要步入店中。
  却见一个富态的中年员外满脸笑意,兴奋之色溢乎其外,一溜小跑也似地走出小店,另一个头戴毡帽的老头儿走入店中。罗贯中也随之步入,却见这店面甚大,左右两边各置布匹绸缎,满目琳琅,,两兄弟粗布麻衣,守着一堆绫罗绸缎,不住的跑来跑去,招呼客人。
  罗贯中定睛望去,却见那个身着华服、头戴毡帽的老头儿捻着胡须,眯着小眼摇头晃脑道:“这匹绸缎……多少银子?”
  其时麻布甚贱,绸缎却是极贵,往往两锭银子足以买上好几匹粗布,但一匹上好绸缎,却能卖到上千两高价,上乘丝质者,万两白银难求。
  在他身旁堆着笑的中年男子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蓦地挠挠头,将左手凑到耳边,不好意思道:“老先生,小的、小的没听清……”
  老头儿脸现不耐之色,大声道:“我问你,这匹绸缎多少钱!”
  那中年男子恍然大悟,连连点头道:“您问地是价钱啊?哦哦,我来看看啊……”说着左手放下,盯着那匹布看了好一会儿,蓦地脸现难色,歉然道:“老先生您等等,这匹绸缎是新进的货,小的须得问过兄长……”
  老头儿不耐的挥挥手:“你问,你问!”
  那中年男子对着老头儿歉然一笑,高声道:“大哥,这匹布多少钱?”连喊两声,那大哥却在招呼另一个客人,一直没听到兄弟的呼喊。他身边的那客人终是出于好心,推了推他。
  那大哥抬起头来,侧耳聆听兄弟的问话,终于,好像听清楚了,他高声道:“那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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