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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吾同在-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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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迪尔级潜艇的空间有限,纳贾尔为客人让出了艇长室。布德里斯是位很低调的客人,一直默默地在艇长室里端坐不语,似乎他来潜艇就是为了参禅打坐。他长着鬈发、蒜头鼻子,皮肤黝黑,面无表情,冷漠肃然,就像是戴了一张铁面具。有时候,纳贾尔会产生一个无端的联想,伊朗宗教传说中的黑暗之神阿赫利曼大概就是这副尊容吧。
保镖挎着以色列乌齐式冲锋枪一直守在艇长室门口。这位保镖哈利德也不是等闲之辈,听说来伊朗前就是个有名的杀手,身上背负着不下二十条人命。这会儿,即使在全封闭的潜艇里,他仍是枪不离身,目光中满含杀气。
布德里斯这次来潜艇有特殊任务,上级对纳贾尔的命令是:不必多问,一切听布德里斯的指挥。纳贾尔非常乐意为心目中的偶像效劳,但也有隐隐地不安——这位贵宾来潜艇的时机太敏感了。据通报,今天上午十点左右,美国第五舰队的一个航母编队将通过这道海峡。布德里斯的秘密任务是什么?他让潜艇一直蛰伏在这里,总不会突然下令向航母发射鱼雷吧?这些年来,虽然伊朗政治家已经习惯了对美国说大话狠话,但纳贾尔是脚踏实地的基层军官,深知双方军力的悬殊,也知道伊朗对外大肆宣传的种种先进武器大部分是不能当真的。他可不想因为某个政治家的自大,把“鲸鲨”号连同十九名船员赔进去,甚至把整个国家赔进去。
但他又想不至于这样吧。布德里斯是位睿智的科学家,应该不会干非理性的事。而且,他上船以来没有表现出任何准备开战的迹象(比如检查鱼雷的战备状态),但他为什么恰恰在如此敏感的时候来到“鲸鲨”号,并让潜艇一直潜伏在这儿?他要执行的“特殊任务”究竟是什么?纳贾尔无法放心。
从昨晚到今天上午十点,潜艇一直待在水下,这时,布德里斯终于下了第一道命令:升起光电潜望镜,注意观察美军航母编队的情况。潜望镜升起来了,镜片视野里是平静的海峡,今天风浪不大,海浪在下方舒缓地涌动着。往远看海天一色,平常从不间断的“油轮之链”这会儿完全消失了,从这个迹象看,航母编队应该很快就会到达,不过,眼下它们还隐在海平线之外。
布德里斯先亲自观察了一会儿,然后把位置让给了瞭望员,又下了一道有点奇怪的命令:让瞭望员注意观察天空的情况。
他回头对纳贾尔说:“做好准备,听我命令立即全速下潜,下潜到最大深度。”
“遵命。”纳贾尔转身去作相应的准备。他仍然猜不透布德里斯打算干什么,从那人铁板似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但那位保镖的反应有点异常,他听到主人的发话后显然十分亢奋,眼中闪着狂热的光芒。这让纳贾尔的不安又增加了几分。
依照惯例,三艘伊朗快艇看到海平线上出现的美国舰队后,立即调转船头驶过来,但在靠近的过程中明显降低了速度。当它们与“哈利顿”号接近时,快艇上一个水兵拿着老式报话机喊:“我是伊朗海军海岸巡防队。来舰请报出方位和速度。”
“哈利顿”号不冷不热地回答:“我们航行在国际水域。”
“你们已经进入伊朗12海里领海,请立即退出!”
对方的话是在公然耍赖。这道海峡很窄,伊朗的“12海里领海”在某些地方已经涵盖了主航道。历史上伊朗确实曾以此为由要求在本海峡实行“有限制通行”,实际是想把海峡控制在自己手里,但国际社会没人理会,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现在,“哈利顿”号没有被对方的激怒,仍然不冷不热地重复着刚才的回答:
“我们航行在国际水域。”
双方问答中,航母编队仍以十节的缓慢速度前进。三艘伊朗快艇则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沿平行方向跟行。按以往的经验,游戏到这儿就要结束了,三艘伊朗快艇也该返回了。然而就在这时,锁眼卫星突然发来空袭警报!在伊朗格什姆岛的岸基导弹基地上空同时发现七束尾焰,计算机快速分析出,它们是伊朗的诺尔导弹。也就在同时,三艘快艇中位于中间的一艘突然急转弯,在水面上画出一个白色的圆弧,然后正对着两艘美军护卫舰的空当,向“斯坦尼斯”号航母疾驶而来。
戴维森立即向各舰发出还击命令,并即时向美国中央海军司令部通报舰队遇袭的消息。这七枚岸基导弹和一艘快艇算不上威胁,他担心的是:伊朗既然在今天突然出手,肯定有一个庞大的计划,背后必然有某个大国的身影,否则伊朗绝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悍然发动突袭。那么,这第一波攻击只是个诱饵或前奏,接下来肯定会有精心策划的后续攻击,包括潜艇攻击或核攻击,甚至——在航母上空隐伏着一个隐形飞球,那才是最可怕的,尚未加装美杜莎之眼系统的“斯坦尼斯”号几无还手之力。
那么——这七枚导弹和一艘快艇就将成为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开场锣鼓。戴维森及时下达了第二道命令,让编队的战略武器做好发射准备。他必须预防最坏的事情发生,包括敌人用电磁攻击切断编队与上级的联系。如果那样,他将不得不依靠自己做出决断,一个也许会导致第三次世界大战的战略决断。
格什姆岛离主航道很近,七枚导弹很快出现在北方的天空中。编队的宙斯盾系统自动指挥着各舰发射爱国者…3导弹,随着划破长空的七道白烟,天空中出现了七朵火花,七枚诺尔导弹都被击中,无一漏网。海面上,由于那艘快艇飞速插入两艘护卫舰之间的空当,为避免误射自己人,护卫舰的反击稍稍推迟了片刻。现在,两艘军舰已找到发射时机,各自发射了一枚反舰导弹,它们从两个方位扑向那艘伊朗快艇。快艇急剧地转向规避,但两枚导弹紧咬不放。快艇眼看就要被击中,就在这个瞬间,突然——空荡荡的天上射来两道强光,准确地击落了美方的两枚反舰导弹。
肾上腺素突然涌向戴维森少将的全身——他知道自己刚才的推测不幸言中了。
在东面不远处的海面下,伊朗“鲸鲨”号潜艇内,潜望镜瞭望员突然喊:
“艇长,天上有五枚导弹!等等,美军在还击,有五枚导弹被击中了!不,是七枚!”
纳贾尔震惊地看着布德里斯——伊朗真的向美军开战了?而布德里斯事先完全知情?
后者简短地命令:“全速下潜!”
“鲸鲨”号倾斜了船体急速下潜,倾斜角度几乎达到45度。两位客人没有经过下潜训练,差点儿跌倒。保镖急忙抓住铁栏,勉强稳住自己和主人的身体。艇外水压的变化过于迅速,压得潜艇的艇身钢板咔咔作响。艇长纳贾尔一边操纵潜艇下潜,一边让大脑飞速运转。看来,国内那些政治家真的发疯了,伊朗已经向美国宣战了,而专程赶来亲临战场的布德里斯无疑是重要的策划者。这样高智商的科学家也疯了!纳贾尔十分清楚,几枚国产的诺尔导弹动不了航母分毫,那么我方的后续攻击是什么?布德里斯会命令“鲸鲨”号发射鱼雷吗?作为艇长他该不该执行这样的命令?上级那个“一切听布德里斯指挥”的指令,是否涵盖了“向美军开火”这样事关国家存亡的决定?他紧张地思索着,觉得自己的大脑快要爆炸了。
“鲸鲨”号潜到了两百米的最大潜深,艇身恢复了水平。完成下潜后,纳贾尔立即转身面向布德里斯,准备直言询问。如果这是一场战争的开始,甚至是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开端,作为艇长他总得知道事情的真相!不过,没有等他发问,布德里斯就说:
“全速向东行驶。”他止住了纳贾尔的发问,平静地说,“先执行命令吧。我随后会回答你的所有问题。”
纳贾尔多少松了一口气——至少布德里斯不会让他发射鱼雷了。他下达了命令,潜艇在两百米深度全速向东航行,逃离那片战场。
布德里斯平静地说:“纳贾尔,我这是在救全艇人员的命。最多五分钟之后,在咱们上方的海面上,一枚十万吨级的钚弹就要爆炸了,航母编队将瞬间化为乌有。注意观察吧,尽管咱们是在两百米的水下,也能感受到爆炸的震波。”
纳贾尔惊呆了,脑中立刻闪出核爆的画面:“一团耀眼而恐怖的巨大光球突然蹿上天空,海面在瞬间沸腾。那景象正如印度经典《摩诃婆罗多》中所说:漫天奇光异彩,有如圣灵逞威,只有一千个太阳,才能与之争辉。”巨大的火球上升时,数以万吨计的海水被吸入一个旋柱中。火与水交汇,在黑色烟云中惊心动魄地翻滚着。旋柱急剧上升,顶端迅速膨胀成蘑菇状。巨浪似的滚滚烟云继续散开成一把巨伞,四周翻滚着红黑烟云,放射出刺目的红、白、蓝色光线。海面航母甲板上,飞机和人员在瞬间汽化,未及汽化的船体则被几百米高的巨浪吞没……然后,核爆造成的海啸狂暴地冲上海岸,把近岸的建筑和生命席卷一空。更远处的伊朗境内,核爆的冲击波摧垮了建筑,把人们埋葬在废墟里。
即使远离核爆点的伊朗城市也难逃劫难啊。在本国首先发动核袭击之后,尖牙利爪的美国佬绝不会放弃报复,几十枚核弹很快会向伊朗各大城市飞来,那里住着他们的家人……
潜望镜周围的艇员同样惊呆了。这时,布德里斯的保镖有意转身面向纳贾尔,他的上衣解开了,在他腰间——赫然是一排炸药!他右手拎着乌齐式冲锋枪,左手压着一个起爆器,目光凶狠地扫视着艇员们。到了这时,一道闪电突然劈开纳贾尔脑中的迷蒙——这次恐怖袭击恐怕不是政府决定,很可能只是布德里斯的个人行为?!依他的地位和才干,他的确能独力策划出这样一场浩劫。
布德里斯显然猜到了他的想法,平静地说:“艇长,你心中想得不错,这次袭击是瞒着伊朗政府的。不过,我劝你和艇上所有的士兵都不要轻举妄动。哈利德腰间这些炸药足以把‘鲸鲨’号埋葬。你们如果不怕死尽管动手,反正我俩没把生死放在心上。”
纳贾尔盯着哈利德手中的起爆器,它已经打开保险,此刻松手即炸。哈利德用猫玩耗子的目光看着纳贾尔,单手把乌齐冲锋枪熟练地换到连发状态,枪口缓缓指过纳贾尔和水兵们的胸口。看着他冷厉的目光,纳贾尔完全相信布德里斯的话,这俩恶魔根本没把自身的生死放在眼里。
纳贾尔沉默片刻,问:“你要我怎么办?”
“一直向东航行,把我俩平安送到伊朗领海之外的某处岸边,到地方我会告诉你的。”布德里斯微笑着说,“那时,这艘潜艇上的十九条人命也保住了,所以你们该感谢我才对:如果你们此刻是在潜艇基地那可就难说了,美国佬的核弹很快就要飞来啦。”他愉快地补充道,“不光是伊朗和美国,整个人类世界的地狱之门已经打开,没有任何人能把它重新关闭。”
纳贾尔哑声说:“你保住了这儿的十九条人命,却断送了几千万条人命,其中可能就有我们的家人。布德里斯先生,这就是你追求的‘正义的复仇’?”
布德里斯抬头看他一眼,平静地说:“如果你的家人不幸遇难,我很抱歉。但我从来没有自诩为正义的复仇。不,我是在进行邪恶的复仇。我一向认为只能以邪恶来对付邪恶。”
纳贾尔不再多说,很干脆地说:“好,我听你的。”他对艇员说,“执行他的命令。”
艇员们用复杂的眼光看着他们的艇长,怒火中带着鄙夷。纳贾尔对部下的反应不加理睬。他默然转身,去执行布德里斯的命令。在那个自杀人弹的威胁下,眼下他只能如此,他会非常驯服和配合,直到到达他们指定的岸边,把两个恶魔送下潜艇。到那时再说吧,加迪尔级潜艇上配备有足够的火箭筒。
潜艇在两百米深的水下全速向东航行。慢慢地,纳贾尔开始觉得奇怪:布德里斯说核爆很快就会发生,但直到现在,潜艇仍未感受到任何震波。潜艇在水下不能主动与岸上联系,只能被动接收基地的长波信号,但接收器没有任何动静。他悄悄看看布德里斯和哈利德,那俩恶魔不像刚才那样狂妄自信,这会儿也在交换着不安的目光。看来,他们对于核爆没有按时发生也是满腹狐疑。
潜艇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和地狱般的阴冷。
海面。
一个巨大的银球突兀地出现在“斯坦尼斯”号的上方,高度很低,差不多接近司令舰桥。不用说,刚才是它用激光束击落了美军的两枚反舰导弹。它在雷达波范围内是隐形的,各种雷达毫无反应;但它在可见光范围内却非常清晰。战场出现了刹那的寂静。每个用肉眼看到飞球的军人都惊呆了。虽然十几年来,它频频在各国出现,但当它突然出现在航母上方时,仍超出了人们的心理极限。位于司令舰桥作战室的戴维森少将也在第一时刻看到了银球,在这一刹那,他想——
主角登场了。
航母编队完蛋了。
不管结局如何,他仍果断命令航母上的近战系统用目视方法向飞球开火。命令还未下达完毕,他突然听到一个苍老而平静的声音:“我的孩子,要向你的天父开火吗?赶快中止吧。”
戴维森一怔,中断了命令,愕然四顾,但找不到说话者。声源没有明确的方位,而是从四面八方飘到他脑子里的。司令部里的所有军官都在望着他,他们没听到那个声音,所以都不解地望着长官,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发愣。在戴维森的脑海里,那个声音平和地微笑着——戴维森看不见说话者,但分明能感觉到他在微笑。
“我的孩子,我在用脑波同你通话,并不是你出现了幻觉。”这是非常标准的美式英语,平易亲切,声调比较苍老,就像是一千岁的圣诞老人,“孩子你不要犯傻,我是在拯救你。看,那艘快艇才是真正的威胁。它上面载着一枚钚弹,艇首那个圣战者正按着起爆电钮。”
凭着直觉,戴维森立即相信了这句话。在这样狭窄的海峡中,“自杀式核弹攻击”一直是航母司令的噩梦。一旦敌人真的横下心来在这道海峡使用核弹,整支舰队都会被核焰吞噬,再先进的防御手段也无法防范。“不过你不必担心,”那个声音不慌不忙地说,“我已经中止了他的行为,现在干脆让他们滚出这片水域吧。”
此时,戴维森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从银球发出的一道无形的波束离开了他,转向几海里外的那艘快艇;而戴维斯也突然被赋予了一双天眼,能随着这道波束看到快艇上的情形。快艇船舱里,油布之下,往常躺着柴油桶的地方现在躺着一枚长圆柱形的钚弹。它已经预设了起爆程序,控制钮与核弹之间是有线连接,这是为了防止无线遥控被敌方干扰。现在,起爆钮握在艇首那个留着浓密黑胡子的家伙手中。
那个黑胡子的本伊萨,还有驾驶快艇的水兵,都是狂热的圣战者,十六年前追随布德里斯来到伊朗。现在,他们正在执行布德里斯用十六年时间精心策划的秘密行动,要用这枚从伊朗核武器库里偷来的钚弹毁灭“斯坦尼斯”航母编队,而他俩也将乘着蘑菇云进入圣战者的天国。伊朗政府不知道这次行动,在布德里斯的计划中,这个国家只是摆在祭坛上的牺牲。另外两艘伊朗快艇上的水兵也完全不知情,这会儿他们正愕然眺望着天空中连续爆炸的导弹和突然出现的银球,望着这艘突然独自行动的快艇。戴维森少将的“天眼”甚至能看到几分钟前的场面,那时,两枚舰舰导弹急速向伊朗快艇射来,眼看快艇在劫难逃、无法更靠近航母了,黑胡子的本伊萨高喊一声:“天父伟大!”狠狠按下了核弹的起爆钮。但奇怪的是,一股强大的力量控制了他的手指,无论怎样努力,本伊萨的那根指头就是悬在起爆钮上按不下去。与此同时,两道白光从天上射来,击落了来袭的美军导弹,保住了这艘快艇。
一个声音调侃地说:“本伊萨,你的天父此刻正在你头顶上呢。你想让核火焰烧了我的长袍吗?”
本伊萨脸色惨白,仰着脸,惊慌地寻找神迹的施为者。他发现了航母上方那个悬空而停的银球,声音肯定是从那里发出来的。那个声音厌倦地说:“你俩都是心地邪恶的坏孩子。不要再留在这儿惹我生气了,快滚蛋吧。”
驾驶员也像本伊萨一样呆若木鸡,思维完全被冻结,两只手却驯顺地猛打方向盘。快艇急速转弯,艇身几乎倾翻。驾驶员急忙稳住艇身,然后飞快地向北岸逃去,另外两艘快艇莫名其妙地尾随而去。
三艘敌艇驶远了,天空中导弹爆炸的硝烟也逐渐变淡。刚才还危机四伏的战场突然平静下来,中午的太阳像往常一样照耀着这片细浪翻卷的水域。戴维森的视野随着那道波束又转回来了,转回“斯坦尼斯”号的司令舰桥,进入作战室。
那个声音微笑着说:“我的孩子,怎么样,现在该相信我的身份了吧。”
戴维森少将虽然是个虔诚的基督徒,但以他所受到的科学教育,他既不会相信一个肉身的上帝降临,也不会相信神迹。没错,刚才他“亲眼”看到了令人目眩的神迹,但它们也只能是高度发展的科学技术的显示。现在他虽然十分震惊,但仍迅速冷静下来,用最短时间理清了事情的脉络。毕竟,关于“银球主人是外星人”的猜测一直在圈内广为流传,他对外星人有一天会在地球出现也早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自己竟然成了第一个与外星人打交道的人,历史重担突然落在他肩上了。他尽力平静下来,问:“您是一位掌握了高科技力量的外星上帝?”
司令部的人员越来越糊涂了——最危险的敌人就悬在头顶,但他们的长官忽然中止了发布命令,又开始自言自语起来,莫不是他在极度压力下精神崩溃了?一直盯着银球的戴维森用余光发现了部下的狐疑,向他们摆摆手,意思是“先不要打搅我”。
那个声音再次在他大脑中笑了,“可以这样说吧,如果这样说才符合你的理性思维。”他好心地提醒道,“你不用出声的,可以在脑子里同我说话。”
戴维森(在脑子里)敬佩地说:“你的美式英语太地道了,没有一点‘外星口音’。”
“还在怀疑我的身份?”
戴维森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我只是觉得,你的口气和行事方式与地球人过于相像了。”
“哈哈,傻孩子,你可是把本末倒置了。怎么能说父亲像儿子?说儿子像父亲才对头。我已经守护你们十万年,从人类的蒙昧时期就开始了。尽管我力求不干涉尘世的进程,但也难免在人类身上留下各种印记,包括通过各种宗教经书留下的印记。”
戴维森如遭雷殛!此前他对“外星上帝”的身份多少心存一些怀疑——也许这是地球上某个阴谋集团布的陷阱——但在听到这句话之后,一切怀疑都如沸水融雪——只有上帝才会有这样的气度,才会有这样独特的视角。外星上帝与人类子民的相似,原来是因为“儿子像父亲”,是因为十万年中上帝在人类身上留下了太多的印记!这个答案既出人意料,也完全在情理之中。
不过,他虽然已确认通话者是“外星上帝”,但并不能判断他的善恶。毕竟十六年来,这位外星上帝的行踪过于鬼祟,他的隐形飞球挑逗得各大国高度紧张,互相猜忌,把全世界都拖入急速飞奔的战车中,刚才就几乎翻车。现在他该用什么办法探明这位上帝的内心呢——他忽然噤住,然后在心中苦笑。上帝既然能读出他在脑子里说的话,难道读不出他的这番心思!他,以及整个人类,在外星上帝的神力之下变成了透明人,无法隐藏内心的秘密。
外星上帝肯定读透了他的思维,但平和地沉默着。戴维森想,也许上帝是想给他留一点面子吧。他苦笑着(在大脑中)说:“上帝,请原谅我刚才心里闪过的不敬念头。”
“不必道歉。你有那种怀疑是很正常的。”
戴维森以军人的果断做出决定——先把基点放在“外星上帝是善的”这个判断上。既然上帝已经守护人类十万年,那他就不会心血来潮,突然打算灭绝他的子民。戴维森在一生中,既信仰一个“至善的、万能的、无限的”上帝,也信仰科学(包括进化论),但这两种信仰并不总是并行不悖,常常会有无法克服的矛盾,无法在理性的基础上化解。现在呢,一个握有“科学神力”的外星上帝的出现,让这种矛盾轻易调和了,所以他的内心宁愿服从这个判断。“上帝,请吩咐吧,我接下来该做什么。我想,你既然在潜影匿踪十万年后突然现身,肯定有极重大的原因。”
那个声音缓缓地说:“是啊,已经到时候了。我该现身了,该同孩子们见面了。”
声音很苍老,透着疲倦,也透着悲凉。然后是长长的沉默,戴维森不得不小心地提醒他:“上帝,你还在吗?我在听你吩咐。”
外星上帝说话了,恢复了原来的平静口吻:“好的,你听清楚我的吩咐。你要尽快通知联合国秘书长哈拉尔德,让他带以下七个人来同我见面。这七个人是:中国的姜元善、印度的庞卡什·班纳吉、美国的丹尼·赫斯多姆、俄罗斯的瓦西里·谢米尼兹、日本的小野一郎、以色列的大卫·加米斯以及澳大利亚的威廉·布德里斯。他们都是历届国际物理工程大赛的金奖得主,很容易找到的。噢,对了,最后那位布德里斯隐匿了行踪,你们恐怕一时找不到他,我直接通知吧。不妨对你透露一点情报,这位布德里斯就是那个所谓的伊朗军神,刚才的核袭击是他独力策划的,伊朗政府并不知情。”
戴维森大为吃惊,一方面是因为知道了这次核袭击的真凶,一方面是他想不通,外星上帝第一次召见的人类代表中为什么包括一位凶恶的恐怖分子,不过他忍着没问。“在什么时间和地点见您?”
“两天之后,在我的飞球里。至于地点,我在南极点等他们吧。那儿多少还干净些,没有被人类弄脏。”
戴维森的心一下子寒透了。虽然上帝在对话中一直表现得平和而亲切,但从最后这句话,戴维森能感觉到上帝对人类子民的厌烦,那是一种平静的、无奈的厌烦,因而也是极度的厌烦。他所说的“脏”应该是广义的。戴维森不敢多想(不想再让上帝听到他的心思),只能恭敬地说:“好的,我谨遵你的吩咐。”
“也许其他国家不会相信你传的话——我知道你们一直没学会在国与国之间善意相处,遑论互相信任了。时间紧迫,我就破一次例,展示一点神迹吧——我会让世界各国电视网全部转播这儿的场景,这样各国首脑就会相信了。好啦,该说的话已经交代完,现在我要走了。”
这段时间里,司令部的人员一直愕然地看着他们的长官。虽然伊朗快艇和导弹的威胁已经解除,但头顶上还一直悬着那个银球!在这样极度危险的时刻,戴维森将军却莫名其妙地中断了开火令,先是自言自语,随后是长时间的木然。他是怎么啦?作战部长乔治觉得应该当机立断,接过舰队的指挥权。当然这样做首先要与同僚取得共识。他用目光同大家商量着,同僚都明白了他的意思,一个接一个点头。乔治走过来,准备代替舰长指挥。就在这时,悬在司令舰桥上方的银球突然消失,戴维森少将像是从长梦中醒来,目光很快恢复了清明。他扫视室内,敏锐地看出了下属的想法,摆摆手说:“我没有精神失常,也没有被邪魔附体。我是在用脑波同他对话——外星来的上帝。”
“外星上帝?”
“对,外星上帝,他刚刚出手救了编队,制止了一场自杀式核爆。”
戴维森简要地述说了刚才的对话内容。这无疑是天下最惊人的消息——千钧一发的核袭击,核恐怖背后的凶手,突然出现的外星上帝——都是惊险科幻小说中才会出现的场景。
通讯部长失口惊呼:“My God!”
航空部长迅速看他一眼,苦笑道:“你在呼唤哪个上帝?是咱们原来那位老耶和华,还是这位新上任的?”
“也许两位是一体吧。刚才他说过,他已经守护人类十万年,还在各种宗教经书中留下了很多印记。”作战部长乔治说。
“我真想看看他的圣容,是长着犄角、八只长臂,还是像一条蠕虫?”通讯部长说。
“不知道。刚才的对话中,我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戴维森说,“甭管他是什么模样,也甭管他与耶和华是不是一体,那都是小事。我有一个强烈的感觉:此刻人类已经走到了大地尽头,再往前一步,可能是天堂,更可能是地狱。”他阴郁地说,“谁让我们太不争气?人类走出非洲已经十万年,直到今天还是沉湎于互相残杀。”
海峡已经风平浪静,航母编队驶出霍尔木兹海峡,进入了辽阔的印度洋。戴维森把这些情况向位于巴林的中央海军司令部作了报告。很快,这份无线电报告就被打印为文字,放到了美国总统和联合国秘书长的办公桌上。
几乎在同一时刻,全世界的电视网络都开始播报同一则惊人消息,也就是姜家邻居喊叫的“外星上帝让姜元善上天”。各电视台随即乱作一团,因为没人能说清,播报这个消息的通知或批准手续是如何下达的。
在地狱般的死寂中,“鲸鲨”号潜艇一直在两百米深度向东航行。哈利德一直用枪口威慑着艇员,但忍不住频频回头,不安地看看布德里斯。布德里斯同样越来越忐忑。他策划的这次袭击是步步连环的棋局,从被电脑病毒控制的诺尔导弹在预定时刻自动点火,到本伊萨手中的核弹爆炸,也就十分钟时间,所以,核弹这会儿肯定已经引爆了,海面上掀起了狂暴的巨浪——但为什么潜艇没感觉到任何震波?还有,潜艇上的长波通讯器也没有动静,如果霍尔木兹海峡发生了核爆,伊朗军方肯定会在第一时间通知潜艇的。
他用了十六年时间才烹饪出这道复仇大餐,为此耗尽了才能和心血。计划的每一个步骤他都反复校核过,按说不会出问题。要想阻止它除非神力!那么,现在神力出现了?!
潜艇艇长纳贾尔默默凝视着他,脸上木无表情,但布德里斯能准确猜出这家伙的心思——赶紧打发这俩魔鬼离开潜艇,然后用火箭筒把他俩轰上天去!就连这一点,布德里斯也在计划中作了防范:他和哈利德一离开潜艇,潜艇内就会立即发生爆炸。这次复仇计划可以说天衣无缝,它究竟在哪儿出了差错?
布德里斯断然下令:“停止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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