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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工皇后不好惹-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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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句话,两个人再度谈崩。
就这时,段仁飞也似的跑来,这个善于察颜观色的统领,没顾上秦逍几乎要勃然爆发的恼怒之色,急急禀了一句:“启禀女皇陛下,皇夫殿下,永乐宫那边出了大事!”
“什么大事?”
秦逍借机把话题转开了去,接话问。
“云恒大人死了。”
***
云恒是被人谋杀的,于是问题来了,是谁杀了云恒?
待续!
第一百十二章,泰田之死,乍现惊世之密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在这样一个喜庆的日子里,云恒之死,无疑是一个不祥的兆头,秦逍下令封锁了整座永乐宫,严禁任何消息外泄。睍莼璩晓
云沁换了衣裳,把云歌儿唤来,叮嘱清风明月,好好的守着,不许到外头去溜达。
云歌儿抱她大腿,很黏人的声音脆嫩嫩的问:“发生什么事了?这么紧张。”
“囡囡乖乖的在宫里待着就好。那些是娘亲和大父的事……小孩子不必操心大人的事……”
她低头怜惜的亲亲女儿的小脸,抱了抱这个可爱的娃娃,和她顶了一下头,母女俩相视一笑旒。
“嗯,那娘亲快去快回,囡囡等你一起守岁!”
“一定!”
“一定!女”
踏出凤栖宫时,云沁的心,极度不安,总觉得还会有事发生似的——
皇宫的守卫向来森严,这几天更甚,只是今夜有些特殊,秦家人和云家人都来了宫里,带了不少人进来,若有人混在其中,故意制造混乱,那也是防不胜防的。
然而,皇宫是何等的地方,但凡跟着这两家人进得皇宫的人,多半皆是亲信,都是值得信赖的,为何还会出现这样的杀人事件?
是仇杀,还是别有隐秘?
事实在提醒云沁,皇宫并不安全,最叫她担忧的是,那凶手,极有可能为了保命,会再在宫中连续作案,所以离开凤栖宫时,她调来凤卫守护起凤栖宫的安全。
怀着重重疑惑,云沁跟着秦逍来了永乐宫。
秦逍的士卫,黑压压的一片,将永乐宫围住,任何人严禁入内,当然,他们除外。
此时,永乐宫大门洞开,门口守着侍卫,云恒死在密室之内,胸口插着一把大刀,那刀,乃是他近身侍卫泰田所有,血水铺满了一地。云恒身侧的近身侍卫泰田失踪没了人影。
据这里的侍卫说,在听得一声惨叫之后,他们冲进去时并没见到凶手,也没见到秦田,当时,只有泰田一个人在殿中近身侍候,同时,他们发现了永乐宫乍现一间密室,有一条秘密隧道,连着这密室,可通往宫门外:小三儿的父亲泰田,有可能是畏罪潜逃了。
若按照表面情况来看,这是一桩轼主案,但是动机呢?
泰田为何要杀云恒?
芙蓉楼宴罢,秦云两家跪安离宫,独云恒吃醉了酒,赖在空中耍着酒疯不肯走,秦逍让人将其送进了永乐宫,另派副右统领曾范加强了永乐宫的守护,
这曾范,也是秦逍的一个得力助手,和段仁一样,颇得秦逍倚重。
云沁看到这个人时,就皱了一下眉:秦逍调动曾范,到底是来看守的,还是来监视的?
为什么她觉得这背后另有文章?
这令她想到了傍晚时候,云恒怒气冲冲跑去御书房时的光景,这两件事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若是有,又会有怎样的联系?
“关闭整座皇宫,把泰田找出来。”
斟察完现场,云沁下了一道命令。
“是!”
左统领罗成领命而去,右统领段仁瞅了秦逍一眼,见其主子点头,才抱拳相携离开。
密室内,有一张沉香木制成的案台,台上摆着一壶酒,两个杯子——对极,是两个,也就是说,当时,云恒曾和人吃酒来了,但那杯酒,是满的,那个人,并没有吃。
云恒不嗜女色,但嗜酒,闲来没有,就爱品酒,跟在他身边办事的事,皆投其所好,多半都懂一点酒,而今夜家宴,用的皆是上等的桂酿,男女皆宜。
但期间,云恒吵吵嚷嚷要吃琥珀酒,这酒,据说酿制一甲子才能饮用,一大缸酒仅能浓缩成一小坛,异常珍惜,一直是皇家专用御酒。这酒不可多饮,一小坛美酒,四五人共饮正好,两三个人饮会薄醉,独饮,则酩酊大醉。
秦逍让人取了两坛,一干人同饮,云恒饮的最多,最后还贪心的将最后半坛酒要了去。
密室酒盏中的酒,就是琥珀酒。
可惜酒撒了一地,酒坛还被摔碎在地上。
“清袖,你在外头守着,我有话要和皇夫说。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来!”
云沁对着尸首瞅了一会儿,想明白了一些,又生了一些疑惑,她想不通,想和秦逍谈谈,便回头遣清袖离开。
“是!”
清袖退下。
密室内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
她没有多看秦逍,目光沿着这密室结构来回研究着,好一会儿才说:
“云恒是不可能知道永乐宫中有一道可以通往外头的密道的。关于这件事,或许你该解释一下。”
秦逍也在四处查看,闻言一怔,转头看她。
“你别一副我很无辜的模样。秦逍,你在来凤栖宫前应该来过这里,不是吗?云恒住的这处地方,是你让人安排的。皇宫的结构,你曾细细的研究过,相信,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你清楚永乐宫有密室,也清楚要如何从密道进到永乐宫。还有这酒……”
云沁端起那酒,嗅了一嗅,真是香醇,一闻,就能令人酣然生醉:
“云恒嗜酒,很珍惜这琥珀酒,今番得了这酒,轻易不会给人吃一口。能让他倒出这口酒来奉上的人,断断不可能是泰田,泰田仅仅只是一个下属,没那身份和资格吃上这坛酒。纵观整个皇宫,能让他恭恭敬敬敬酒的人,少之又少。能从密道走进来的人,更是少之又少——除了你,还能有谁瞒过所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得这里?”
说着,她抬了头,面色平静,目光沉沉:
“有一件事,我真是很好奇:你到底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上,以致于要这般偷偷摸摸的私下见面?而且,你还把他惹怒了……”她指着地上碎成渣的酒坛:“要不然他也不可能愤然砸了酒坛。秦逍,你到底和他谈什么谈崩了?”
以最寻常的现象,挖掘事件的本质,云沁在刑侦某个案件时,就是这样一个充满智慧的人,眼光犀利而独到,总能从别人想不到的方面入手,看透一切,把深藏的某件事揭发出来。
秦逍知道,他的妻子,有这样的才华。“不错,我来过。至于为什么要来见他,这个事,你别过问。就算你现在问,我也不会说。”
他大大方方的承认,同时又用另一句话赌住了这个话题。
“有一点,很明确,人不是我杀的。把人弄死在皇宫,而且还选在这样一个喜庆的日子动手,脑壳敲坏了才做这样的蠢事。”
云沁也觉得,人不可以是他杀的,云恒之死,应该和泰田有关,但,秦逍还事瞒着她,这点不用置疑。
“好一个我现在问你也不会说!”
她自嘲的笑了一个:“看来,我对你的了解,当真是太浅太浅。同床共枕这么久,原来我们一直是一对貌合神离的虚伪夫妻!”
这句话中“貌合神离”这四字刺痛了他,但他依旧沉默——那件事,无论如何也不能现在告诉她,这只会令他们的关系出现加速恶化的趋势。
“呵,我们这对夫妻还真是可笑,彼此之间,连最起码的坦诚都做不到。我嫁给了你,心里却一直想着别人,总是没办法放下,努力的想做你的妻子,却始终融不进这个角色;你呢,废费心思的娶我,娶到只是一个心不在你身上的躯壳。你心里明明在意,却要装出大方的样子来包容……我们都曾很努力的想靠近彼此,但结果呢,做的事,只是将对方推的更远,将彼此之间的距离拉的更大。秦逍,我嫁你,嫁错了。”
最后一句,她说的好生颓然无力,却令秦逍的脸色赫然大变。
“我不该嫁你的,有些事,自己明明做不到,却强逼着自己去做,为难了自己不说,也把你拖下了地狱。”
“沁儿……”
云沁不理会,继续往下说道:
“这几天,我想了很多事,想到小时候种种,你曾是我喜欢的一个人,这一点不可否定。但那种喜欢,无性别之分,只是单纯的欣赏,你的才华,你的能力,你的性格,都是我欣赏的那一类。问题是:欣赏和男女之情,真不能混为一谈。“
“沁儿……”
“秦逍,我嫁你,是为了报恩,也是为了逼自己处理掉那份不可能的爱情。我用了最愚蠢的办法,将自己和你捆在一起,原本希望可以重新再爱,结果,我却发现,不仅没办法爱,我连憎恶你的心都有了。
“沁儿……”
“知道吗?其实我特别特别的怀念以前那个爱护我的秦逍。会让我觉得安心,舒服;会令我放松一笑……至于现在的你,让我觉得害怕,叫我喘不住气来,忍不住想逃离。也许,我们注定只该做朋友,而不合适做夫妻。”
秦逍的脸色,因为这一句句无比残忍的话而失尽血色,心脏在一阵阵的紧缩,他深深吐纳了一番,才接上话,用很理性的态度提醒:
“可是,我们已经是夫妻。沁儿,你还在那天的事生我气是不是?你再如何生气,也不能否认那样一个事实,我们是拜过堂的夫妻。”
他走的她,她往后退。
他忍无可忍,伸手想将她拽了过来,她本能的击出一掌,想自卫,可他躲也不躲——这一掌,若打下去,可不得了,肯定会将他重伤。
她一惊,收回了七八成功力,但到底还是没有完全收住,一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他胸口。
他的身子摇了摇,闷哼了一声,往后退了一下,一阵气血沸腾。
“为什么不躲?”
她冷声问。
“为什么要躲?是我惹你生气的,要是打我就能让你出气,那就打吧……”
长臂一勾,他有力的将面前的小女子搂进了怀,这是他最最心爱的女人:
“沁儿,这几天,我难受极了。你不肯再跟我说话,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
“沁儿,秦逍还是那个疼你爱你的秦逍,从来没有变过……你可知我有多么害怕你离开我。在我们好不容易有了那么一段温馨的日子以后,我是一刻也不想和你分开。这辈子,下下辈子,我都想守在你身边……
“沁儿,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不准你离开我。答应我好不好……这些不开心的事,总会过去的……说不定,说不定……”
说着,他的手,覆到了她的小腹上,极小心的盯着她的眼神,扬起一些希望之色:
“说不定这里已经有我们孩子了,沁儿,别把我判了死刑,我们重新开始。”
云沁倒吸了一口气,眉,蹙的紧紧的。
以前对这怀抱,还不是特别的反感,现在呢,紧紧的拥抱,令她有一种窒息的感觉,他的话,则令她好一阵毛骨悚然,猛的就将他推开,然后用一种防备的眼神盯着他,满目尽是受伤。
这两个月,他们朝夕相处,他清楚她的生理周期,而他又懂一些医术,知道女子最佳的受孕时间点。
也就是说,那天的事,他是算好了的,所以才不顾一切的强占她,然后动作迅速的把宫中所有息子花籽处理的一颗不剩,连着将她禁足了一天一夜,为的就是让她错过服药的最佳时间。
“秦逍,强占之下得来的孩子,你觉得能令我真心爱它吗?我只愿你期盼的事不会成真……那样得来的孩子,我不会要!”
她咬牙,恨恨的落下一句,身子发抖。
“你……你敢!要是怀上了,你就必须给我生!”
秦逍顿时面色骇白,吼了一声。
“我敢不敢,你大可以试试!”
云沁转过了身,往外去,步履有点踉跄。
她的头皮在发麻,因为这个话题太可怕。
“沁儿……”
秦逍追了上来。
殿门在这个时候,突然被撞开,罗成闯了进来,没有注意到这一对夫妻的异样神情,急喘吁吁的报禀了一句:
“泰田找到了!”
云沁连忙收了收心神:
“在哪?”
“在凤栖宫!”
这四个字令云沁一怔,然后情不自禁打起寒颤,紧接着失声而问:
“怎么会在凤栖宫?哦,对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他的儿子在凤栖宫,他去找他儿子的是不是?囡囡他们可有什么事?”
不安感越来越强烈,因为罗成的面色是极度凝重的,这种表情只能说明一件事,那边出事了。“泰田死在了凤栖宫,囡囡被神秘人给掳走了……”
“怎么会?那么多的人,怎么就看不住她……”
云沁一呆后,惊乱的吼叫一声,步子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外狂奔起来,下台阶时,一个没看清楚,就打了一个大大的趔趄,险些一头栽了下去。
秦逍眼疾手快,连忙扶住。
她站稳后,一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就退避逃离,这令他身子一僵。
***
凤栖殿的地面,躺着一具渐渐冷却的尸体,满身是血,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云恒的侍卫泰田。离他不远处,云灿的小陪读小三儿泰航倒在血泊中,那血全是从他父亲身体里流出来的,小三儿全身发紫,显然是中了巨毒。
秦逍查看了一下,气息几无,所幸还有心跳,他连忙让人取来雪莲丹给其服下。
云灿被一掌震昏了过去,已被人抱上贵妃榻。
另有几个侍女被杀,所幸,明月被刺了一剑,所幸没事。
“主子摆驾永乐宫后,小公主觉得无聊,让人去把几个小公子请了来,一起玩了一会儿魔方和鲁班锁,本来好好的,泰航这孩子要上如厕,他胆小怕黑,奴婢正好也想上,就让清风带人守着。回来就听得这边有刀剑声响起来。我跑近一看,瞧见泰田带着两个陌生的侍卫想要擒拿小公主,清风领着几个侍卫拦截,殿里打闹成一团。奴婢想带上小公主逃出来,却被一个侍卫拦住,那人功夫极为厉害,拿着剑就想杀人灭口。我勉强在那人手上走了十来招,就被一剑刺中挑翻在廊柱上,撞晕了过去,醒过来就只看到屋子里死了一片。小公主和子渊没了踪影,小三奄奄一息,云小公子也是昏迷不省人事……奴婢没有看护好小公主,请公主责罚。”
明月跪在地上,请罪。一大朵血花染红了她的衣裳,显得无比的狰狞可怕。
云沁上去相扶:“罚什么罚,这又不是你的错,还不快起来。宫门已闭,他们不可能逃脱出去。先把那两孩子找回来再说。对了,你能认出他们的长相吗?”
“不能!他们……他们戴着面具。”
明月无比自责的哭起来:“奴婢没用!”
“哭什么,他们飞不上天,两个大活人,我就不信他们能把两孩子悄无声音的带出去。皇宫再大,就是这么一点地方,给我挖地三尺的搜查,他们总不可能插着翅膀飞出去的。罗成,加派人手。把清风找出来,清风一定是追去了,他肯定会留下线索的。”
“是!”
罗成领命出去。
云沁转身令御医前来给明月治伤,自己则不断的在室内来回踱步,一再的告诫自己:
冷静,一定要冷静。
绝对不能乱了阵脚。
那些人无缘无故捉囡囡,只为了自保,断断不可能伤害她的,别急别急,没事的。
可她如何能不急?
被掳去的是与她相依为命的孩儿,她身上丢下来的肉啊!
她没办法在这里等消息,她想出去找,才迈出去的步子,被一个声音给拉了回来:
“醒了醒了,小航醒了!”
那边,传来了侍婢秋霜的低呼。
云沁马上转身又折回了过去,想看看小三的情况。
泰航吃了秦逍给的灵丹之后,吐出一口淤血,终于睁开了那一双严重受要惊吓的大眼,整个小身板止不住的在打颤,似乎还没有从那一场杀戮中醒过来,大口的喘出一团气后,自嘴里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我记住!我记住了!我一定告诉云姑姑。我一定告诉云姑姑。囡囡不是姑姑的亲生女儿。囡囡不是姑姑的亲生女儿。姑姑生的是儿子。姑姑的儿子被卫王调包了。调包了,调包了,调包了……姑姑,您生的是儿子,您生的不是囡囡,我爹说的,我爹说的……”
待续!
第一百十三章,离散,公主被掳
话说的很急促,很响亮,带着孩子所特有的向大人下保证时的认真,最后一句,是小航在看清面前之人,猛的从榻上坐起,紧紧抓住云沁手臂时所吐露出来的。睍莼璩晓
这一刻,他的眼神显得极度清醒,“调包了”三字,被他强调的语气重复了不知多少遍,似乎只有了这样,才能表达他所说之词实属真实的一般。
而实际上,这样的重复,的确起到了震撼人心的效果。
不仅云沁懵了,原本打算出去向侍在附近目睹整个过程的侍卫寻问事件发生始末的秦逍也惊骇了。
他离去的身子猛的煞住,急急就回过了头,那深沉的俊脸,不由自主的惨白——那种神情的变化,绝对不是他的理智所可以控制的枸。
在这尘世间,每个人身上,都有弱点,当别人对着你的弱点展开致命的攻击时,无论平时如何强大,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总难免会显露出惊乱心虚之色。
明月也露出了震惊之色,在场的曾范也了瞪大了眼,其他侍婢和内侍也呆楞住,所有人的目光在秦逍、云沁和小泰航身上来回移动。
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在考虑这样一个事情缵:
这孩子是不是吓破胆了?
要不然怎会冒出这种匪夷所思的话来?
问题是他强调:这是泰田的最终遗言。
孩子是不会说谎的,尤其是自己父亲临死前说过的话,肯定不会转述错,除非是泰田故意抹黑秦逍。
然,人是将死,其言也善,这泰田与卫王又没有深仇大恨,怎么会在死前让他儿子如此转述,来狠咬这么一口?
难道,果有其事?
如此深一想,在场的人,一个个倒吸冷气,这件事太严重,严重要可以摇撼沧国的根基。
云沁很快从错愕中回过神,第一个反应是抱了抱这个可怜的孩子,亲眼见到父亲死在面前,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瞧啊,这孩子在胡说话了呢:
“小航,冷静一下,你冷静一下,吓坏了是不是?姑姑抱抱你,想哭就哭……”
这话,令秦逍松了一口气,还好,沁儿没把孩子的惊吓之语当真,他跨了过去。
“我不哭我不哭。我要做一个坚强的男人。”
稚嫩的声音在吐出“男人”两字时,令云沁差点落泪,她的身子却被推开,泰航惨白的被划破几处皮的小脸跳入她的视线,晶莹的眼泪在眼窝里滚滚的动着,露出焦急之色:
“姑姑是不是不信小航的话?爹爹说了,姑姑肯定不会信。这是真的,是真的,清风叔叔也听到了,还有子渊,对还有子渊……他们都听到了。哦,对了对了,有人证的。给您接生的稳婆在云大公子手上……小弟弟是那稳婆调包换走的……”
云沁的脸色,开始发白,心开始往下沉。
她不得不用另一种眼光来看待泰航的这番话:
泰航的话,能不能信,暂且不去考虑,稳婆在云大公子手上这句话,令云沁大脑里警铃大作。
难道,这不是胡言乱语,而是真实的转述?
作为母亲,第一个条件反射的想法,她自然不可能相信那个自幼由她一手拉拔着长大的娃娃不是自己亲生的骨肉——
这种不信,是一种本能的反应。
一个主观能力强大的人不可能会被别人一句平空冒出来的滑天下之大稽的话,轻易推翻自己这么多年来认定的事,因为作为一个人,其潜在的意识完全没办法在很短的时间内去接受这样一个石破天惊的颠覆。
但是,如果假设一下,对,仅仅只是假设:小航说的话是真的,那么刚刚她曾问秦逍的的那个问题,就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因为云恒拿着秦逍这样一个见光死的把柄,所以,云恒才敢去御书房闹,所以,秦夫人会急的慌了手脚,所以段仁会在御书房门外如此大声的向殿中人示警,所以,秦逍才通过秘道往永乐宫去和他夜会,所以,秦逍才咬紧牙关不肯解释。
云沁缓缓的抬起头,目光急乱的寻找着秦逍,就像机械人一般,脖子一顿一顿的往他原本站的地方望去,他的脸色,极难看,似乎在竭力隐藏那异常波动的情绪,所表现出来的神情,并不坦荡,她的心,又凉了半截,乱了三分。
“沁儿,这孩子吓坏了……泰田这是在蓄意破坏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
秦逍走过时面色已经恢复平静。
“不对不对,我爹说了调包了,真的调包了,我爹从来不会骗人……”
泰航愤怒的直叫,小脸涨的通通红,竭力维护着自己的父亲。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这楞小子必是被人打坏了脑子了……”
张公公在那里替秦逍开脱,一边把御医给拉过来:
“快快快,看这娃子瞅瞅,保定是胡诌……”
云沁也站了起来,将异常激动的孩子抱在怀,看着御医抱着医药箱走近,神情显得小心谨慎:
“陛下,容臣下给这孩子看看脉吧……或是神经错乱所致……”
“我没神经错乱,我没神经错乱!这是真的,这是真的……姑姑,我没神经错乱……”
云沁瞅了瞅御医,扯了扯唇角,皇宫里的医者,是为政权服务的,只要当权者说你是神经错乱,御医就能诊出一个神经错乱;只要当权者认定你病了,你肯定就病了。一切诊断服从利益。此刻,若让御医诊把脉,结果可以想象,因为她也是被诊断成“病”的。
“的确是该给小航治治伤。但是,小航说的这件事,真假如何,我会调查清楚的。我不会没凭没据的冤枉人。我也希望今天所听到的这件事,是一个误会,是别人编造的,否则……”
她将目光凝睇在秦逍:“你如何对得起我这些年对你的信任。”
说罢,她沉沉吸了一口气,又续了一句道:“秦逍,如果这一切属实,我对你就再无半分亏欠。如果一切子虚乌有,我向你陪罪。清袖,守好小航!陪着小航好好就诊。”
“是!”清袖答应,令一个婢女过来抱走泰航。
“还有,秦逍,麻烦你派你的人好好守好小航,如果想要证明自己是清白的话,你最好保证他的安全。千万别把我对你最后唯一一点信任再亲手辗个粉碎。”
说完,她急步往外而去,步子是那么那么的杂乱无章。
对于她来说,事到如今,把囡囡找回来才是最最重要的,其他都不重要。
但,真不重要吗?
其实是她没办法敢往下深想,这万一要是小航吐露的全都是真相,那她这六年以来的日子活的就实在太可悲了……
殿下,冷风凄凄,举目望,侍卫临立,一张张红灯笼将凤栖宫点的通亮,雪地之上,那一片灿烂的蜡烛有的被风吹灭,有的燃到了尽头,有的还在半明半灭作垂死的挣扎。
地上的那一片晶莹的冰雪地,或是染上了红烛泪,或是被融化了一大圈,原本漂亮的画面,已变的狰狞,不堪入人眼。
这一幕,便如同世间人和事,有太多粉饰,以及虚假的伪装,若有朝一日,恢复了原状,又有几个人,几件事,是经得起考验的?
她不知道,突然觉得好茫乱,只知道往外冲出去,只想把自己可爱的女儿抱在怀里。
才不久之前,她们还在一起说话,那丫头说过的,要等她回来,一起守岁,一起迎接新一年的到来。
以前的那几年,她们就是这么相互依偎着度过的,今年绝不能例外。
出了凤栖宫,她不知何去何从,便抓了一个侍卫问:
“有没见到清统领追着刺客往哪个方向去的?”
那侍卫说:“回陛下,清统领带人往百禽园方向去的……”
她去了百禽园。
百禽园的奴婢告诉她:“有人在这里打斗了一场,两名刺客拿着小公主往临波阁去了……”
于是,她又去了临波阁。
临波阁的内侍向她告禀:“他们躲了起来,小公主尖叫着逃了出来,又被逮了回去,又跑了……清统领追着他往冷宫方向逃了去……”
于是,她又狂奔着又去了冷宫……
半路之上,却见无数侍卫蜂拥着往御花园,她抓了一个侍卫问:“怎么回事?”
那侍卫回禀:
“刺客带着小公主跳进御湖了……清统领令会水的全部跳下湖中去救小公主……”
这句话令云沁重重打了一个寒颤。
冷!
太冷了!
冷的她牙齿直打架。
她惊恐的瞪圆了眼,疯了似的往御花园而去。
隔着远远的一段路,就看到:无数个火把,把偌大的花园照的通亮若白昼,弯弯绕绕的御湖,被点缀上了成千上万的火把,扑通扑通落水声不绝与耳,会水的侍卫们一个个跳下了冰冷刺骨的湖水,想去救回他们那个美丽的不像话的小公主。
不知是谁在那里大叫了一声:
“让开让开,陛下来了陛下来了……”
他们让开了一条通道,无数双眼落在聚集到这位倾国倾城的圣明君主身上:她跌跌撞撞而来,身上没了站在城头之上,接受满朝文武百官和全城百姓叩拜时的威慑之色,有的只有一个母亲挂念女儿安危的那份紧张和着急。
她提着裙摆,临立在湖堤上,看着湖面,一条条船漂在湖中央,一团团火把在湖面上照耀着,一个个人头从湖水里探出来,彼此询问着什么。
“这么冷的天,落在这么冰冷的水里,冷都冷死了,何况他们还一直没有冒出头来换气。只怕是救不回来了……”
隐约的,她听到有人在那里嘀咕了一句。
是的,是人,就离不开氧气,闭气三四五分钟,人就会缺氧呈窒息状。
她捂着心,惊喘着,心,乱成一团毛线,无法想象在这种情况下,囡囡如何能脱离险境,虽然囡囡懂龟息大法,但,天气这么的冰冷,她如何能在湖水里熬过来……她会被他们弄死的,她会被他们弄死了。
“御湖不是和市河连接一起的吗?去北边的入口处守住,让人看好那道水闸。他们要从那里逃出去。快,快……”
云沁抓来一个侍卫,叫吼。
“那边已经派人看住了。”
回答她的是秦逍,他急色匆匆的的赶了过来,看到她的身子在摇摇欲坠,面如土色,忙上去扶,补充一句道:
“我刚刚从那边过来,那边暂时没有任何问题。有这么多的人围着,他们逃不掉……你先别急……”
“啪!”
云沁狠狠拍开了他的手,不愿与他亲近,现在,她没办法和配合他在人前演戏。
她不能自已的怒叫:“我能不急吗?水这么冷,囡囡被人困在水下,怎么受得住。不行,不行,马上传令下去,让侍卫在湖面上喊:只要他们肯把公主还回来,他们所犯下的罪行,可以既往不究。对,就这样办……”
随手抓来一个侍卫,她便传下一声喝令:
“听到没有,把我的命令传下去。”
“是是是!”
那侍卫跑了下去,把令传达了下去。。
秦逍没有阻止,只在边上低低的道:
“沁儿你冷静一下,那些人是有备而来的,他们掳走囡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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