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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归-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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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干猛地一甩披风,大步走下土堆,冷冷下令:“鸣金,让董大郎那个家伙退下来。整顿兵马,准备攻具,今日拿下易州,鸡犬不留!再回师涿州,两城子女,任某的儿郎处置!为敢于作乱,背离大辽者戒!”

第一卷 燕云乱 第070章 奇迹(八)

十余骑辽军远拦子哨探,懒洋洋地策马朝东而行,经过道咱两旁有高处,还策马而上,四下张望。易州依着燕山和太行山余脉交汇处,除了易水旁边有足供大军展开的一片平原之外,其他地方,都是山岭丘陵连绵,道路蜿蜒曲折。因为萧干和董大郎将周围百姓裹挟了一个精光,四周一切,都是冷清凄凉。山间田地,粮食正是长势正旺的时候,就抛在那里,一场大雨下来,没人收拾,就泡在水里。看到的村镇,全部宛若死城,只有野狗的吠声间或响起。

如此险山恶水,如此乱世景象,周围又无大股敌军,只有几百宋人在涞水河之东百里的涿州拣了个便宜,现在估计还在闭城死守,萧大王更遣了千骑去扫荡他们,这些远拦子也就懒洋洋的不甚打得起精神来。

走一阵歇一阵,谈谈笑笑,只是缓慢地朝东而进,遂行他们哨探的。

在涿易二州之间,大家实在是呆得腻了。远拦子虽然没有什么亲贵子弟——契丹奚人亲贵子北也不会来吃这种风餐露宿,日日只是在马上的辛苦。如此时局,让这些亲贵子弟披甲作战,他们还有些勇武之气,动不动就十几骑远哨数百里,还是免了吧。

可远拦子的待遇,在大辽军中,从来都是一等一的。大辽鼎盛时期,远拦子曾有万余人之多,甚至可以当作轻骑兵结阵而战,现在已经是大为凋零,只剩下这千把人。北辽朝廷,只是将他们当作宝贝看待,尽力搜罗供应他们。现在那些汉儿军都被耶律大石带回了燕京享福,他们这等嫡系,还要在这个地方熬着,看着董大郎他们那些兵马一次次地冲易州,还得替他们四下哨探,保证安全,个个都是心中一肚子怨气。只要能回燕京,牛酒犒赏不用说了,就连女人也多的是。燕京左近,难民的棚子不知道搭了多远出去,带一袋饼子到难民棚子里头走一圈,想睡几个黄花大闺女就是几个!

对于萧大王,大家不敢有什么怨气。远拦子向来孤身远出的队伍,萧大王敢于进涿州孤身犯险,大家都是佩服到了极处,现在更是爱惜大家性命。远拦子契丹族的多,大家本来都是嘀咕,萧大王会不会用契丹子弟去拼易州城墙,反而按着他的奚人子弟不动?结果萧大王都一视同仁,没让大家上去拼命,什么供应,契丹奚人都是一般。萧大王也是吃一样的食物,裹件斗篷泥地里就能睡。大辽有林牙和萧大王在,就还有希望。

大家怨愤的只是,董大郎这厮,太不中用,萧大王用契丹奚人主力给他打下手,全力掩护他,还动用了数万百姓任他驱使冲阵,结果易州到现在还拿不下来!

真不知道,要在这里耽搁到什么时候,大家虽然懒洋洋的都不大想打仗,这个时候都想回燕京喘一口气。可要是再不能挪窝,还真不如上去帮忙,将易州打下来就算了!这个破地方,谁爱要谁要去。

只要能挡住宋人不能北上便罢!

带队的远拦子小军官喘着粗气,只是从马上翻下,捶着两条腿:“囚攮的,以前哨出去几百里,三天三夜不下马,也没怎么了。现在几日,却在这贵地耽得娇贵起来,走出来不过几十里,两条腿就酸得不像自己的!也罢…………俺们都喘口气,那边有一高处,就在上面张一下,几里之内怕都是看得见,填些肚子,虽然这干粮也没什么可过口的,在这个地方,能不饿肚子,就算福气!”

个远拦子冒冒失失地发问:“都头,俺们上了高处,现在又是白天,怕不暴露了形迹?要是宋猪西进,看见俺们哨探岂不就有了预备?”

军官只是狠狠瞪了手下一眼:“预备你老娘!前头俺们有三个指挥,再加一百远拦子,现在怕不都到了涿州城下!俺们无非就是打个接应也罢,总之上面有人看不得俺们远拦子安闲!宋猪要有本事深入到这里,在白沟河,也不会丢了几万条性命下来!”

他一发火,所有人都不敢吭声,都跳下马来,牵马只是走上道旁山岭高处,山风一吹,身上闷热的汗水都干了,个个都是觉得身上一松。有的人带将皮甲解了下来,随手的扔在地上。在这个高处,隐隐约约能听到顺风飘来的易州城下的厮杀呐喊声音,几个人倒也不理会,摘下水葫芦,拿下干粮袋,就倒出里头炒米,那小军官更是发着牢骚:“青斯斯的麦苗,入娘的那帮娘们儿也椿得不干净,再等几天,饿也饿死了俺们,现在哪里比得燕京快活?大石林牙,怎么就不带俺们回去,却不知道急着回燕京做甚!

几个手下却哄笑一声:“都头,那些娘们儿,不知道都头在树丛草堆里头按翻了几个?”

那小军官笑骂道:“一个个饿得不成形,脚磨得稀烂,俺却没那么好胃口!刚抓着时,倒是收拾了几个,俺胯下枪法,倒也齐整!现在却是望望便罢,想女人,回燕京罢!不少大族,都有逃难出来的,那女眷往日里望一眼都难,现在却是任你在她身上使劲。她却还只是抓着饼子!”

几个人又是一阵哄笑,只有不多几个远拦子还在尽着职责,朝东面望去,不知道是谁,手中葫芦一下落在地上,却不拣起,只是指向远处:“都头…………都头!”

那小军官笑骂一声,似乎有点舍不得刚才那个话题,起身略略一张,就已经目瞪口呆。当远拦子的,目力极好,夜间可辨数十里处外灯火,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一双利目,眼前景象,顿时就看得清清楚楚。

一堆堆的败残士卒,只是互相扶侍,沿着山间唯一一条道路朝前而行,约莫有二三百之数,骑在马上的,不过寥寥二三十人。这些马也走得极慢,每条马尾巴后面,都拽着七八个人只是挣扎前行。

在高处,甚至可以看得清清楚楚,除了少部份人马,其他的人,都没了鼻子耳朵!伤口处接着大块的血枷,人人神情木然,只是跌跌撞撞地朝前走。没有旗号,没有统帅,就是萧干前两日遣出的那近千精骑!

辽国南京道承平日久,这些远拦子,最多也不过是随着大军去云州一带,扫荡那里的部落,偶尔越过宋辽界河打打草谷。大辽在护步答岗的惨败,他们并没有经历。白沟河和宋军大队交兵,败的也是宋人。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家军马,败得是如此的惨状!

那小军官都忘记了下上马迎上去的命令,只是浑身冰冷,千余精骑,都从东面败下来了,涿州那里,到底有多少宋军盘踞?看自家人马回头如此之快,宋军大队,只怕已经过了涞水河,朝着这里压迫而来!易州还没有被打下,全军没有依托,更是缺少辎重支撑,一旦宋军大队压迫过来,还不知道将是怎么样一副景象!

他猛地反应了过来,尖利的呼哨了一声,带着同样目瞪口呆的麾下上马,风一般地奔下来。那些辽人败军也看到了这队远拦子的身影,队伍嗡的一声爆发出了声响,还完好的人不用说,那些给割了鼻子耳朵的败卒,也发出了痛苦的呼喊声音,一瘸一拐的只是朝这里迎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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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底是怎生回事?”

十几骑远拦子,迎上去之后,就陷入了人堆当中,每个人似乎都在伸出手来,要水,要干粮,要裹伤的白布。每个人似乎都在呼喊,却混成一团,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有的人还不住地朝后头指。只有一点相同,这些败兵脸上,只有心胆俱裂的神情!

一个还完好些的小军官模样的人迎了上来,未说话眼泪就涌了出来:“败了,败了!三个指挥都已经战死,俺们都在涞水河被宋军打得惨了!除掉死的,剩下的都在这里。宋人好毒,割了投降弟兄们的鼻子耳朵将他们赶过河,只是要俺们给萧大王带话,说宋军大将萧言,领四百骑就要直抵易州,将俺们粉碎!”

“四百?”小军官不信,看着这些败军惨状,就是说宋人西军全师而来,他也相信!他只是下意识地骑在马上向东而顾,仿佛在山岭重叠的背后,无数大宋铁骑,正杀气腾腾而来,那个叫做萧言的宋军大将,就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猛地回头:“你们是不是先逃出来的?却为何不快马奔回,回报大王?要和这些降卒一起缓缓西行?”

那败军小军官叫起了撞天屈:“覆军杀将的罪名,谁能担当?俺们都是大石林牙当初领过的军,现在萧大王豪勇,也是一般。上官在涞水河东存没不知,俺们怎敢先逃?只是在涞水河西盘旋,等着这些降卒被宋人放回,才知道三个指挥都已经战死。这此弟兄,都是一族子弟,怎么舍弃得了?只有伙着他们退回来,要死死在一处!”

远拦子小军官恨得牙齿都在发痒,他们是专司哨探,知道军情及时传递的重要性。这些人马却是寻常营头,习惯按建制而战。当初那耶律大石统兵森严,抛弃上官先逃者,定斩不赦。萧干对于耶律大石军律,也是萧规曹随,这些败兵算是还未曾忘记军律,可却耽搁了最为重要的事情!

那远拦子小军官拔马就出了人堆,呼哨一声,将手下全部召唤过来,大声下令:“抽两骑回去,速报萧大王此间景象,说宋军将领名萧言,号称领四百骑,就直簿易州而来!其余的人跟我向前,查明后续情状…………囚攮的,俺们在易州呆不安稳了!”

那败兵小军官听到他的布置,扬声道:“还……还要向东哨探?宋军已经过了涞水河,现在不知道逼近到了何处!宋人骁锐,轻骑敢于冲阵。至于那些黑甲铁盔红缨的重骑,俺们更是连还手的气力也没有。真不知道,当初在白沟河,宋人怎么不把这些精锐拿出来!

那远拦子也是神情凝重,摆手让自己手下快出发回报萧干,同样吼了回去:“涿易二州不保,俺们大辽就是完了!这个时候,是生是死,还打什么鸟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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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军绝不相信宋军只有四百骑。

可萧言麾下,连四百骑都没有。白梃兵他带出了不足三百,胜捷军八十。涞水河岸一场血战下来,胜捷军凋零,连统兵将领丘虎臣都已经战死,剩下的已经不足成列。白梃兵也折损十余人,现在他手下,只有三百虎贲而已。

而他,就带着这三百虎贲直直地逼向易州!

这个时候,从他身边马扩以降,直到最底下的使臣小卒,更无一人再有从涿州出发时候的迟疑瞻顾,只是跟随他向前。

仿佛他们这支军马,不是三百,而是三万,而萧干,只是他们将来的大功其中之一罢了!

眼前就是一座山,他们也敢跟随着萧言上前将其推倒!

宋军北伐以来,士气之壮,莫过于此。只因为萧言统领着他们,创造了一个接着一个的奇迹!

夜色已经在易州左近的山川大地上笼罩了下来。萧言立马在一处高地,只是看着眼前一切。身边将领铁甲森寒,只是簇拥在他的身边,谁都没有留意到,就连马扩,也不知不觉地错后了他半个马身。

远处黑暗当中,就是萧干的上万大军,就是易州,就是此次北渡以来,这个阶段的最后目标,就是这趟奇迹般的征战中间一个高峰。而自己最终将指向燕京,将这土地重新收回大宋囊中!

如果功成,这历史,也许就真的在悄悄改变了罢……

易州还在,易州还在…………郭药师不愧为枭雄之名。虽然萧干不问可知没尽全力,但是他也支撑到了现在,不然现在自己就该碰上萧干全师而东的大军了。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赶在郭药师山穷水尽之前,真正将易州之围解掉?

萧言远望云山,只是感慨无限。在他身后,是宋军临时扎下的营寨。在他身边,不过只有七八十人跟随,其他的人马,全部都已经撤了出去。自己带领大军,行程并不是甚快,士气虽然已经高涨到了极点,但是自己脑子坏了,才是真正带着这区区三百人去直直撞向萧干的大军。

虽然自己毫不怀疑,在这个时候只要自己敢于下这个命令,这三百虎贲,会义无反顾地跟着他冲向萧干的近两万辽人最后的主力!

也许越过眼前这座山,就能看见易州城外的萧萧易水,就能看见易州城下连绵的篝火,直将天地之间铺满。萧干和自己力量悬殊,实在是大得不成了比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却一点害怕的感觉也没有。

也许就是身边这些忠勇朴实敢战的大宋甲士,给自己的支撑吧…………

每个人都沉默不语,等着萧言下达命令。对于他的每一个决断,现在已经没人会提出异议了。大家虽然容色如铁地簇拥在萧言身边,任夜风将大家铁甲背后的斗篷高高掀起,盔顶红缨,只是也夜风当中乱舞,可是每个人胸中都是热流在不住冲刷涌动。

这一路行来,有血有泪,更多的却是豪壮之情在胸中油然而生,直至不可遏制。当不可能完成的奇迹,突然变得触手可及的时候,任何事情,似乎都变得不在话下。似乎在这一刻,大家就会出现在易州城下,而威名赫赫的大辽四军大王萧干的旗号,就将踩在大家的脚下。再下一刻大家就将有如今夜一般追随在萧言身后,用大宋的军靴,踏足分离汉家二百年的燕京城头!

萧言低笑了一声:“传令,举火,竖起旗号…………正不知道有多少远拦子,正在暗夜里头睁大眼睛窥探着咱们的动向呢!”

旁边的李存忠大声答应,呛啷一声就抽出长刀,直直朝西而指。萧言回头看着他笑道:“李都头,我可没下令朝前冲!今夜咱们就是休息,等着萧干撤军罢!”

周遭诸将,都发出了一阵低低的笑声,李存忠也摸摸脑袋,笑道:“涞水河东那一场实在是冲杀得痛快,俺还以为,宣赞要带着俺们对萧干那腌臜厮再来一次!要是的了萧干首级,不知道该策勋几转?”

马扩指着萧言道:“李都头,只要有萧宣赞,还怕没有机会?”

李存忠咧嘴一笑,摆手下令,身边亲兵,顿时呜呜地吹动了号角,周遭山头高处,号角也同时应和响起,在夜空当中回荡。

一处处山头上,篝火燃了起来,然后直铺到山下。萧言领着人马,早就分散出去,辛辛苦苦地挖出了无数火塘,堆满了柴草,这个时候次第点亮起来,怕是等候号令的宋军士卒得跑断腿了。

火光星星点点,有如繁星,从这边一直亮到了那边,在这夜色当中壮丽地展示出来。如果每一处篝火旁边,都有一什宋军,那么正不知道有多少大宋军马,正在朝易州压迫而来!

萧言又笑:“竖起旗号!但愿辽人远拦子哨探,多少能识得几个字!”

李存忠一声招呼,顿时几个白梃兵上来,竖起来才伐下来的树干,几个人在底下扶住,一人脱了靴子攀上去,将在涿州就准备好的旗号挂了起来。

旗杆周围,更燃起了更多的火把,将舒卷的旗面照得通明,上面只是五个大字:“李处温已死!”

萧言全部所图,就是在萧干面前亮出这五个字而已。

但是如果在涞水河东岸,不击败辽军那支队伍,这旗号也挂不出来。涞水一役,让萧干打死也不会相信他萧言身边只有四百骑,声势自然张开,外有宋军大队压迫,现在又挂出这个旗号,让心悬燕京城的萧干,就要掂量,是在这里和宋军大队决战,不知道耗到什么时候,还是干脆就捏鼻子认了,先回燕京城去夺权!

真论起来,自己也没有骗人,在历史上,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耶律大石在燕京城里头,擒斩了李处温吧…………要早,最多也就是早了个七八天,十来天的…………

看着一面面同样的旗号,在四下里次第竖起,萧言不甚满意地咂咂嘴,这个时候,要是再能全军大吼几声,激得山鸣谷应,就更壮声势了。可惜自己只有三百兵,这一嗓子吼出去,准得露馅。

他在马上伸了一个懒腰:“就这样吧,咱们该做的都做了,下面就该让萧干自己掂量清楚了…………走,回去睡他妈的大头觉!”

周遭诸将,一阵哄笑。放在之前,萧言挂出旗号就能将萧干惊走,打死他们也不会相信,可现在大家就是觉得理所当然,李存忠还回头吼了一句:“萧干这厮,要走早走,等李爷爷上来了,就没这么便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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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萧言所料,在黑暗当中,不知道有多少远拦子,正紧张地注视着眼前一切。当宋军篝火次第燃起的时候,一个个顿时就开始计点起数目来,到了最后一个个却只是倒吸凉气。宋军篝火,无虑有三五千之数,换而言之,就是三万宋军大队,渡过涞水河西,直迫向易州而来!

照理而言,他们这些远拦子就该逼得更近一些,查探虚实。可是因为易州周围山势险峻,通路就这么一条,宋军大队绝无可能从其他方向绕来,所以远拦子都是沿着这条道路次第而进,大家也懒得吃太多的辛苦了。沿途而来,就是都撞上了朝后而退的败兵,看到自家兵马败得如此之惨,几百个没鼻子没耳朵的人在道路上缓缓蠕动,就连远拦子也是胆寒。

败得实在太惨了,宋军正不知道有多少,才将这千骑精锐收拾成这样。要知道在白沟河,四万辽军就击败了十五万宋军!

大家看到篝火,下意识地就认为准定有成千上万的宋军,潜藏在篝火后头。谁也说不出继续向前的话,每个人心里头只有一个念头,宋军大队果然扑至,需要立刻回报萧大王!远拦子还要负担次第牵制宋军大队的责任,要和宋人见仗,留到后头吧!

正惊愕得说不出话来的时候,这些远拦子又看见篝火最明亮的高处,有憧憧身影,竖起了高大的旗杆,周遭灯火,将旗面照得通明。远拦子都是派出来哨探的,当然要会认识旗号,只要是带队的,多少都强识不少字,他们眼力又好,将旗面看得清清楚楚!

顿时在四下里,不知道有几张嘴在喃喃地同时念出了声:“李……处……温……已……死?”

李处温不少人都知道,朝廷汉官班首。宋军怎么知道李处温已经死了,李处温死不死,又和眼前战局有什么关系?远拦子带队军官们,只是在各处死死地盯着这些古怪的旗帜,而麾下士卒,只是胆寒地看着宋军接地连天的篝火。

摸不清虚实的敌人是可怕的,而行为让人无法理解,但是偏偏又拥有强大力量的敌人,就更加可怕!

没有一个远拦子军官下出了继续向前的命令,只是一个个转身,低声下令,仿佛声音一高,就会惊动不远处成千上万的宋军也似。

“走…………立刻将此间情形,回报萧大王!俺们职责重要,就不留下来牵制宋人了!”

第一卷 燕云乱 第071章 奇迹(九)

萧言现在的这个营地,也不过就是有六七十人驻扎,其他的人马都散放到各处去了。可是这个营地里头,同样是将篝火点得漫山遍野都是。在营里的白梃兵和胜捷军四下跑去点篝火,分散得稀稀拉拉,这个时候,也没有军律要求他们必须肃静警惕,反而是要他们制造出点动静出来。

宝蓝色的天幕之下,夜风将篝火火苗刮得四下乱舞,映出了一个个散在各处披着铁甲的影子。山上还有人没有退下来,骑着马只是向远处而望,加上四下里黑黝黝而显得高峻,仿佛从天地初辟之际就已经竖立在那里的高峻山峰,所有一切,可以入画。

不知道谁在远处,唱起了陕西诸路的民风,声调悠长,在夜空当中幽幽飘散。

这荒郊野外的扎营,对于萧言来说已经习惯了,只是拖着沉重的两条腿朝着自己那帐幕走去。队伍规模太小,辎重也携带得极少,他的帐幕和所有人一样,没有半点特别待遇。想到等会儿也只能吃上干粮,了不起有一口热水,萧言也觉得有点那个什么。

来到号称中国历史最为繁华,最为享受的一个时代,结果一直都是在过这种苦日子,自己的命,未免有点太辛苦了罢…………可惜小哑巴还不在身边,不然这个有着一双漂亮眼睛的少女,替自己捏捏肩膀捶捶腿,倒也是多少能弥补一点…………

郭蓉的帐幕,在营地外围。她毕竟是女子,有点优待,整个营地,只有她,萧言,马扩占了一个双人的帐幕。人在里头,活动余地大一些。她的帐幕,设在营地最靠西的一头,几乎是孤零零地在独处,仿佛就是扎营的时候,她也要离自己爹爹更近一步也似。

郭蓉所在帐幕,帘幕低垂,安安静静,没有半点声息。萧言经过之时,略微有点迟疑,是不是看这悍妞一眼?

涞水河东岸一场血战,郭蓉带伤不轻,虽然没一处致命的,可是战事打完,看着这个高挑少女浑身都是触目惊心的血迹,只是脸色苍白,倔强地骑在马上,人人都是咂舌,这燕地女子,郭药师的女儿,竟然强悍若斯,冲阵绝不犹豫,厮杀绝不手软,而且还能在这场战事当中活下来!

她拒绝所有人的好意,自己到了另外一处裹伤,没有发出半点声音。紧接着渡过涞水河,直奔袭到离易州不远的地方,她仍然没有掉队,披着盔甲,一步不拉地跟着。要不是失血过多导致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谁也看不出她居然经历了那么惨烈的一场厮杀!

郭蓉当初在自己成为常胜军阶下囚的时候,不管她如何盛气凌人,自己从来就没觉得怕过,说不定还有不少反感。可是现在这个少女差不多孤身一个,成为宋军大队当中的客人,越表现得倔强,越是咬紧嘴唇忍受着这一切,萧言却觉得自己有点心软。

郭蓉现在,也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吧…………象她这样的岁数,在自己那个时代,还忙着在当非主流呢…………

眼萧言就又狠下心肠,自己和郭家,今后绝不会是一路人,招惹这些莫名其妙的麻烦来干什么?怎么在这燕地乱世生存下去,怎么将这场战事改变,就已经是殚精竭虑的说…………

他摸摸鼻子,准备走人,郭蓉的帐幕帘子却是一动,一只纤长的手臂将牛皮帘子朝上掀起,露出了郭蓉清冷的俏脸。她似乎一点也不意外萧言就站在外头,好象萧言的脚步声她再熟悉也不过似的。

两人目光碰上,萧言的目光转眼就落在了郭蓉身上。这个女孩子似乎很喜欢白色,身上穿着的就是一件月白色的辽人衫子,束着腰带,只是在衫子上,隐隐还浮现出洇开的血迹。郭蓉是自己裹伤的,很遗憾没有看到这少女身上的伤口,真不知道她伤得到底有多重!

郭蓉跪坐在帐幕口,细细的小腰挺得笔直,这衫子里头似乎是没不中衣的模样,只看到星光撒在她领口露出的肌肤上,晶莹璀璨若有光芒。她只是淡淡地看着萧言:“有事情没有?如若没有,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萧言又是摸摸鼻子,强笑道:“似乎是没有事情…………”

郭蓉神情始终是淡淡的,朝萧言招招手,就自己回身缩了进去。

妈妈咪呀,不是要我和这长腿悍妞在帐幕里头独处吧?老子对长腿MM的抵抗力可是一向有点薄弱…………理智告诉萧言该拒绝,可双腿似乎就下意识地朝着帐幕里头挪动了过去。

自己只是去瞧瞧人家女孩子有什么要帮忙的,有什么大不了?

一钻进去,就发现塞了两个人的宋军制式牛皮帐篷,实在有点小。地上垫了两块皮子隔绝潮气,上次从马扩那里要来的一长一短两柄直刀,现在只剩下短的那把,贴帐幕边上放着,上面血痕还是隐隐。

帐篷里头,有一个木头盏子托着的蜡烛,烛花已经很长了,火头很小,只是在那里摇曳着,映得帷幕里头一片昏黄。地上牛皮垫子那里,散乱地丢着郭蓉的斗篷,窝出了一个人躺着的痕迹,似乎还散发着少女身上的热气。斗篷边上,乱七八糟地丢着裹伤的白布,上面血痕触目惊心,天知道郭蓉一路跟来,到底是怎样在咬牙忍着!

两人在这帐幕里头,只能盘腿坐着,靠近得不过只有一只手臂那么长的距离。看着郭蓉一向清冷的俏脸被烛火映得微晕,似乎连一向勃勃的英气,都柔和了许多,更要命的是,烛火映照下,可以清楚晰地看见郭蓉衫子底下没有穿着中衣,只有裹伤的白布遮掩,那对非常王道的薄乳,竟然是若隐若现!更不用说衫子底下,那细细腰肢,展现出的惊人弹力!

萧言喉咙里头发出了咯吱一声,这个真不知道是郭蓉过于男儿气才不在意,还是这悍妞又准备遂行“我陪你睡”的大计?

“郭大小姐…………你也瞧见了,我不是在巴巴地朝易州赶么?我能尽的力,都已经尽了,下面易州存否,郭都管的命运,就要半看天数了…………我带着四百兵马,做到如此,已经是足够,大宋士卒,也没有对不起常胜军的投顺处!你实在不用如此的…………”

萧言硬撑着将这番话说完,其实自己事情自家心里有数。小萧言这个时候已经开始摇头摆尾,神气活现了起来。逼得他稍稍弯腰,才能遮掩住。

他妈的,这次要是有命将涿州易州抢下来,逃难的人那么多,怎么也选三两个看得过眼的女孩子,先服侍一下自己再说!

郭蓉白了他一眼:“你在想什么?我背后伤口,有换不到伤药的地方,请你来帮忙一下,你要不愿意,外头你手下那么多,随便找一个进来也罢…………你出去就是了!”

虽然郭蓉语调说得冷淡,可是脸上还有一丝让人微不可觉的红晕。萧言不知道怎么搞的,心头一股火气却被她这话一下逗起来。他妈的,老子在这里,谁敢进来替郭蓉换伤药?

看着萧言不动,郭蓉轻轻哼了一声,转过身子去,将身上衫子退下来。她大大方方地,没有一点半遮半掩的意思,就这样全部褪了下来。此时女子的中衣,都是上下连身,有点象后世到膝盖的裙子,只不过是长袖的,北地收裆,南人却是敞开。郭蓉没有穿中衣,就代表这身衫子一除,少女里头,就是完全赤裸!

灯火之下,郭蓉露出了修长苗条,弹力惊人的少女躯体。她背对着萧言,微微有点波浪起伏的青丝也早放了下来,烛火照在头发上,闪动的就是一梦境。在这梦境底下,她那细得惊人的腰肢,显露出让人只觉得惊心动魄的腰臀之间的阴影起伏处。

女人身材上头,最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只能感叹造物主神奇的地方,就是这腰臀结合的地方,起伏转折处,只能勾起男人心底最深处的欲望。

郭蓉垂着一头瀑布也似的长发,将她最美好的地方展现在萧言面前,就听见萧言喉头,一声咽吐沫的声音,同样是惊心动魄!

自己要抢回易州,固然是这个时代的奇迹,而郭蓉美好的身形,又何尝不是一种奇迹?

要不是郭蓉背上,还能看见大大小小的伤口,周遭白布裹了一层又一层,还在湮出血迹,估计这个时候萧言就宁愿以后当禽兽了,说什么也得扑上去!

郭蓉不出声地就伏在了地上垫着的皮子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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