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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归-第3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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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哑巴一下就扑到萧言怀里,格格的笑起来,眼泪止不住的就朝下淌:“萧大哥,我愿意,我愿意!我一辈子对你死心塌地,从荒村相遇之后,天底下也只有你一个人关爱我这么一个小孤女,那个时候我就想了,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着!”

萧言紧紧的搂着小哑巴轻软的身子,闻着她身上干净好闻的少女味道。不知道怎么得,一切权谋盘算,一切铁血兵戈,一切勾心斗角,全都烟消云散。只剩下胀满内心的欢喜。自己真的要成家了,要生好多儿女,要带儿女们去上爸爸去哪儿,要在这个大宋好好的活着。谁想动老子未来的幸福生活,老子让他只恨活在这个世上!

小哑巴抱着萧言又哭又笑一阵,撒开手之后抢过钻戒,无师自通的戴在正确的手指上,笑颦如花的反复打量。最后才一拍脑袋:“哎呀!”

萧言一怔:“又怎么了?”

小哑巴又看向脚尖,扭捏道:“师师姊姊要走了…………”

萧言啊了一声:“怎么突然要走了?”

小哑巴哼哼唧唧的道:“你要大婚,高高兴兴摇头摆尾的去尚帝姬,师师姊姊还耽搁在这里做什么?就包袱收收准备走人咯…………我也劝不下来,又生你的气,忘记告诉你了……………”

萧言一拍大腿。

男人啊,忙事业的时候就不能多惹情债。不然就是扑不完的火头!

这下又该怎么办?

第二卷 汴梁误 第257章 帝姬愁(完)

太上别业之内,飘扬着钧容直中正平和的雅乐之声。这等天家音乐,不管是什么样的喜事,也能吹奏得四平八稳,混无半点喜庆之意。

萧言一身绛红纱袍,长翅璞头,腰系玉璃,手捧牙笏,正是一副大宋郡王朝服,恭恭谨谨的碎步上前。

当然为了防止有什么鸿门宴或者康麻子擒鳌拜的戏码出现,换了一身御前班直服色的貂帽营甲士都在别业中四下布列,挺胸凸肚,按剑而立。防备着任何对燕郡王萧言不利的局面出现。院中钧容直就在这些甲士的监视下摇头晃头的吹奏着,不时人心惊胆战因而走了一两个音,不过谁都没在意。

萧言来到正中裹着红色纱罗的主屋之前,一名早已等候在那里内使就迎上来,弯腰谄媚的笑道:“太上宣燕郡王近前。”

萧言神色不动,为那内使迎入殿内。

主屋正中上座正是一身华服的赵佶,也是绛红纱袍,上有黑色团龙,长翅璞头戴的端正,面上容光焕发,三柳长髯打理得根根透风,后面两名穿着锦衣褙子的宫娥打着羽扇侍立,面前垂着一道北珠串成的珠帘。四角都站着貂帽营甲士充当的班直,身上甲胄鎏金错银,战裙都是锦缎,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宛若雕塑。屋中尚有两个龙首香炉,正升腾着上好沉香煎出的香气,袅娜变幻,点缀得屋中宛若仙境。

若不是在这一个比起延福宫狭窄许多的屋中,宛然还是当日帝君气象。

萧言趋前几步,躬身拜倒:“微臣参见太上。”

赵佶在珠帘后微笑摆手:“燕郡王平身,赐坐。”

旁边早有内使搬来锦凳,萧言倒是不客气的坐了个踏实。半点没有只挨着个屁股边的诚惶诚恐模样。

内使再递过一盏团龙御茶,萧言起身又向赵佶施了一礼,才双手接过,放在唇边示意一下,半点也未曾沾唇,就捧在手里不动了。

赵佶眼角跳了跳了,脸上笑意维持不变,仍然还是那副随和亲近的语气:“卿伐辽平燕,立下封王之功,旋师之后更理财理军,颇有劳绩。国朝禁军事,财计事沉疴,经卿手则井井有条。更兼二月二夜忠心耿耿,勤王平乱,擒贼无算。如此奇勋,除国家懋赏外,更得加恩。朕女茂德甚贤,足堪为卿家良配。今卿家即为国朝郡王,又为天家驸马都尉。如此殊典,旷代难遇!望卿家体念天家厚爱深托,从此与天家一心同体,共膺国事。则卿家与国朝同休戚,传诸百年,君臣相得之盛,为万代楷模!”

萧言再度起身下拜:“臣一南归之人,纵然小有劳绩,又如何克当如此天高地厚之恩?唯尽心国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方能报两代圣君垂顾之万一。今更尚帝姬,诚惶诚恐之处,难于言表。别无他言,唯粉身而已!”

赵佶微笑让萧言起身,命宫娥碰上银盘,盘中有玉带缎靴尘笏。萧言这个时候也不怕走光了,当场就换上玉带和缎靴。手捧尘笏又拜。

一名内使走到赵佶阶下,大声宣读赏给准驸马的赐物。林林种种,念了好长时间。全是萧言自家掏腰包的东西。赵佶和萧言一坐一站,两人维持着笑脸,脸都快僵了。

好容易才念完这一堆又臭又长的玩意儿,又有宫娥捧银酒盏上前。萧言双手接过,还是连嘴唇都没碰一下,摆了个样子而已。赵佶就装没看见,用最后毅力维持着笑脸:“卿其勉之!”

萧言又拜,这一番流程才算走完。君臣大眼瞪着小眼对视一阵,按照赵佶本心,应该再温言抚慰几句,和小眼再拉近点关系。不过着实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眼前这个南来子将自己从皇帝宝座赶下来,太子也为他所擒,现在还在软禁当中。自己也在甲士的重重监视当中,饶是做好了全副心理准备,今天没跳下御座给萧言一顿老拳,已经是用尽赵佶这辈子全部的自制能力了!

…………不过瞧着这南来子猿臂蜂腰的矫捷模样,估计自家这个太上四五个捆起来也不见得是他对手…………

屋中沉默一阵,赵佶终觉烦闷,微微示意,自有内使上前宣觐见完毕,萧言也没什么表示,行礼之后,干脆利落的退了出去。

看着萧言身影不见,赵佶才瘫坐在座上,心中说不出的恼恨,却不知道从何处发泄。更不必说屋中四角还有雕塑一般的貂帽营甲士在那里侍立。最后也只能恨恨一跺脚,起身便走。

终有一日…………终有一日!

□□□□□□□□□

钧容直的雅乐之声,直传入茂德帝姬所在小院当中。

柔福帝姬正在院中,架起了梯子,在几名宫娥的小心扶持之下,艰难的爬上墙头,看着远处的热闹场景。

钧容直先出,五十人组成的以笙箫笛为主乐队,都骑上了额系红花的高头大马,每一匹马还有一名锦衣马夫牵着。五十人卖力的吹奏,虽然今天一直要从这里吹奏直入南薰门内,只怕嘴都要吹歪,可每人座骑的马鞍袋里,沉甸甸的放着六十两扎着红丝带的上好银锭。大宋银贵,五十两银锭足可换上百贯的纯铜,折交钞更要翻上几倍。这些时日皇城人心惶惶,不管是东府还是萧言所掌管的应奉事拨给天家所用已经削减了许多。钧容直这等清水衙门谁还顾得上?今日宣系收入就如此丰厚,尚帝姬正式大典的时候不用说更多,加起来在汴梁嚼裹几年都够用,哪怕嘴吹出血来也值得了!

在钧容直乐队之后,就是一对对穿着青衣戴青帽,帽上簪花的挑夫,人人衣帽都是簇新。抬着一箱箱的赐物,红罗银器衣料金花银,足有二百名挑夫,一百个大箱子。如果是别的驸马都尉,这碗软饭就算是吃着了,不管是何等寒士,一步而登富贵!

挑着赐物的挑夫之后,又是衣甲鲜明的班直甲士,人人骑着高头大马,举着各色仪仗。除了驸马都尉的仪仗之外,更有萧言本身燕郡王的全挂子仪仗。望之旗幡如林,耀人眼目。在这些班直甲士与如林仪仗之后,就看见穿着绛红纱袍的萧言,骑在一匹白马之上,白马上有金荔枝花图案点缀的鞍鞯,上铺金丝猴毛皮坐垫,萧言手持三色丝线编成的马鞭,旁边两名甲士护持,一人擎着三檐伞遮盖,一人持彩缎裹着的长钺。两名甲士都是长大汉子,衣甲鲜明,威风凛凛,宛如天将。

柔福小萝莉的眼神很好,这个别业本来也并不甚大。这般距离柔福也能看得清清楚楚。萧言骑在马上,腰背笔直,尽显猿臂蜂腰的身形,面上剑眉如剔,并不见多少喜意,反而有别样深沉意味。男儿魅力哪怕这么远距离都扑面而来。

柔福小萝莉忍不住就脸上莫名一红,啐了一口暗骂:“乱臣贼子,总有一天看你被皇上爹爹推出午门问斩!”

看到这里,柔福再没心思看这宣系仪仗走完,飞快的跳下梯子,迈开腿一溜烟的窜回姊姊所在的屋内,还没进门就喘着气大声道:“那奸贼走了!”

屋内茂德与懿肃贵妃对坐,懿肃贵妃一脸凄然,而茂德俏脸白得宛若透明,看不出多少悲戚的意思,更多的却是漠然。

看见柔福小脸带汗一头撞进来,懿肃贵妃皱眉道:“嬛嬛,让你姊姊安静一些,提那贼子做什么?”

柔福嘟嘴道:“姊姊都要嫁给那贼子了,我说一句都不成么?”

说完她又跑到茂德身边,拉着姊姊的胳膊:“姊姊,你真不想嫁的话,我就再去求皇上爹爹,他要不答应,我陪着姊姊跑了就是。不能让那奸贼得意!”

茂德勉强一笑,还没说什么,懿肃贵妃就怒道:“嬛嬛,你来添什么乱!今日宣系,全天下都知道这事情定下来了,天家还能反口不成?想你姊姊过得好些,就不要再说这些乱她心的话,好好给姊姊打点嫁妆,拣选贴心的陪嫁人,才是帮你姊姊,镇日没个女儿家模样,当心我将你关在屋子里,十天半月不许你出门!”

训斥得柔福帝姬绷着一张小脸嘴可以挂油瓶,不过好歹不敢再开口了。懿肃转向茂德又是一副慈祥面孔:“福金,那些嫁妆,你自然全都带去。娘手里还有些积攒,也尽都贴补你。到了燕王府中,不要吝惜钱财,对下人宽宏些,尽量结好,她们自然有什么话都乐意对你说,也会听你使唤,就不会处处为难…………还有,陪嫁的人,你尽管挑贴心的,娘身边的侍候人,你要看得中的,尽管将去用。凡事多些人帮衬,日子自然好过些。”

茂德还是勉强笑笑,并不说话。

懿肃耐着性子,继续循循善诱:“天家和燕王的恩怨,都已经过去了,现在在大位上的,还不是你三哥儿,还不是赵家的人?到了燕王府中,不要有什么怨气,和燕王多亲近些。我女儿的人才,还怕燕王不心爱?在内宠上头,也看开些,燕王是个还没子嗣的,说不得会多谢内宠,你不仅不要拦着,有的时候还要帮燕王留意些…………这不比在父母身边了,要日子过得,全靠着你自己,为娘的才和你说这些…………”

茂德抬起头来,苍白的俏脸迎着自己母亲,淡淡道:“娘娘,女儿自然不会让你们为难。圣人和娘娘要女儿结好燕王,女儿保证活着进萧家门便是了,也算是回报了圣人和娘娘的养育之恩,至于其他,还请娘娘不要再说了…………”

茂德在懿肃贵妃面前,一向跟小老鼠也似。懿肃说什么便乖乖的听什么,再不乱言乱动,比柔福不知道听话到哪里。谁知道今日却冒出这么一番话出来!

懿肃贵妃看着自家女儿,茂德一双大眼中却全是是平静而坚定的目光,半点也不退缩。懿肃贵妃想说什么,最后却叹口气:“福金,你好自为之就是。要知道圣人和为娘的也难。谁让大宋遇上这么个燕王!你只要还念着爹娘,自然就知道我这一番话是为了大家都好……”

她一边说着,一边起身,随口吩咐侍女几句,让她们照应好茂德,就匆匆去了。柔福睁着圆圆的眼睛左看右看,等娘娘走了才依偎在茂德膝前,仰着小脸看着自家的漂亮姊姊。

“姊姊,你真的要嫁给那奸贼了么?真的没人能帮你了么?真的没法子了么?”

茂德摸着柔福的头发,眼睛发热,可眼泪最终还是没掉下来。最后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没法子了,也没人能帮我,姊姊以后不在了。嬛嬛可得乖乖的,再四下惹祸,可没人和你一起挨骂了…………嬛嬛,只盼你的命比姊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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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乐飘动中,队伍迤逦而向南薰门内行去。沿途二十许里路,沿途都有调来的新神武常胜军甲士戒备。乡民一路围观,呆呆的看着这壮观场面,不时还传来一两声喝彩之声。

从都中传出燕郡王欲尚帝姬消息到现在不过些许时日,谁知道来得恁快!今日就是燕郡王宣系之日,还恁大场面!又为郡王,又为太上驸马,为现在帝君妹夫,为西府枢密使,为大军统帅,这一南归之人,如此际遇,不要说大宋了,就是上下几百年,又有几个人及得上?

队伍当中,一身华服的方腾策马来到萧言身边——他负责操持萧言大婚的诸般事宜,今日宣系,如何能不在。

方腾也是眼袋深深的样子,明显这些时日忙得不轻。这么一场婚事,要协调那么多关系,光是请蔡京去检视茂德帝姬嫁妆,方腾就不知道找了多少人,跑了多少趟才最后确定下来。纵然蔡京愿意配合,也乐于见到这场婚事。可一个望八高龄的当朝宰相,跑几十里去辛苦这么一趟,岂是轻易就确定下来的?

方腾凑到萧言身边笑道:“今日宣系,一身而人臣巅峰,更有如花美眷,燕王胸怀可畅?”

萧言淡笑:“满城之人,十有八九欲萧某死而后快,迎帝姬进门,只怕让萧某死得更快,又何喜之有?”

方腾撇撇嘴:“还不是你自家选的。”

萧言轻笑一声:“我也只有这个选择…………迎一个视我为寇仇的帝姬入门!而一旦需要我出镇河东的时候,更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趁时而动!反正都来罢!老子等着呢!”

方腾轻声问道:“云内如何?”

萧言沉着脸也低声回答:“传来军报,岳飞已至云内,向应州去了。应州消息仍在隔绝,此刻岳飞不是与郭蓉汇合,便是与女真鞑子接触上了…………”

方腾沉吟:“应州,应州…………”

现下局势,最要紧的就是应州。应州若在,则一切都可从容措置。萧言说不得也不用离开汴梁。而应州若是不保,云内大门洞开,女真大军则可蔓延南下。谁知道女真军马突然深入河内,是不是女真大举南下的先锋!

萧言却不想多说这个话题,也不想显露出他有多担心郭蓉,一扬马鞭淡淡道:“不管怎么样,都将这场婚事办得热热闹闹,给所有人看看!老子要结婚了!不过娶得不是那个茂德帝姬,而是辽人的蜀国帝姬,那个和我生死与共的小哑巴!老子还要生儿育女,将这个基业传诸子孙,谁也动摇不得!”

方腾摇头轻笑,萧言大婚,的确是他们这些属下喜闻乐见的。萧言有子嗣,这个团体才有真正的向心力。谁能想到,萧言真要娶的,却是一个辽国公主?

那位茂德帝姬,全汴梁都知道是天家第一美女,是不知道多少青衫士子梦中情人。这位可怜的帝姬,将来命运如何?此刻哀愁,又将如何消磨?

一时间方腾竟然文青了起来,痴了少顷。最后才反应过来。

还有多少男儿大业要做,此时此刻,怎顾得上一个天家女儿?既然生在帝王家,这一切,也就是她该承当的命运!

第二卷 汴梁误 第258章 战阵烈(一)

十余名穿着破旧皮袍的女真骑士,正策马小心的穿行在狭窄的山道中。

应州左近,除了在应州城塞一带有汉时修建的大道蜿蜒穿行且有可以摆开数千军马的战场之外,其他地方,都是山势绵延,道路崎岖。出产稀薄,土地贫瘠。

从西京大同府出发,一直要顺着这么复杂的地形打到云内诸州,应州就是一个必须要控制的要点。可以作为大军南下的一个重要兵站,一则掩护控制大军通行道路,二则可以屯集转运物资。以此作为深入云内的进攻出发基地,距离云内诸州也近了许多。有应州作为依托掩护,甚而可以支撑一支军马一直打到大宋控制的内长城一线。

自从完颜银术可与完颜娄室合兵,攻陷应州城塞,将郭蓉残兵合围在龙首寨之后。银术可和娄室两部就依托应州城塞屯住,一边等待宗翰从西京大同府出发的大军到来,一边不断遣出侦骑四下巡视扫荡,一则为了搜集尽可能多的物资给养,二则就是建立起距离足够远的威力搜索幕。更好的掌握周围军情,只要宗翰大军一到,物资给养接济上来,就可以很顺利的展开大军,一下深入云内。彻底将这块毗邻大宋的要紧所在掌握在手中。下一步不管是不是攻宋,主动权就完全的掌握在手中了。

尤其是扫荡了应州城塞之后,总算是擒得了几个俘虏在手,拷问之下,银术可终于知道。这支所谓复辽军,根本就是大宋遣来!背后主持此事之人,自己在燕地曾经在他手里狠狠吃了一个大亏,宗翰的儿子设合马也葬送在他手里——正是那个大宋的萧言!

这个消息在银术可确切掌握之后,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按照他对南人的理解,一向是畏缩退让,不思进取。这个姓萧的怎么不似南人,如此主动进取,不声不响的,就已经将云内掌握在手中!连同燕地,连成一气,女真版图,完全在他兵锋威胁之下。而且女真如果要攻宋的话,那么在大宋北面,也为这萧言建立起了一道坚实的屏障!

冰天雪地中翻越重重山峦,途中除了辅兵民夫大量伤损之外,就是女真战兵,也因为这艰辛路途十成去了一成。最后更是打得尸山血海才将应州城塞拼了下来。

自己领兵入燕地,还有此次攻应州,都是女真西路军成军以来从来未曾有过的惨重损失。哪怕自己直领的心腹谋克,也未尝没有些怨言。

银术可面上不表示什么,可心中未尝没有压力,可此时此刻,他却终于确定,自己没有做错。若是再迟一步,让那萧言不声不响的将云内经营成铁桶一块,女真还要攻宋,就更不知道在将来会付出多少条人命的代价!

所以他对打下龙首寨,再拼上几百条女真健儿性命将那个冒牌辽人公主擒获的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而是不停的遣出一队队的侦骑,把握周边战场态势。

而这队十余人的侦骑,就是向南深入最远的一部。

□□□□□□□□□

此刻山道当中,积雪仍厚。

这一队十余骑女真骑士,为银术可直领谋克的一个蒲里衍。本来出发的时候接近五十骑,还配有一百匹战马,二十骑驮马,二十匹走骡。三十苍头弹压,二十名牧奴。

一路深入云内,途中战马驮马走骡就折损三成,苍头弹压等辅兵还有牧奴折损近半。扫荡云内的时候没什么损失,可是硬攻应州城塞。这队女真骑士着重甲与神武常胜军步战,长矛互相乱捅之后,现在哪怕女真骑士,也就剩下这么一点了。

南下哨探了百余里路,兴致不高的领队蒲里衍叫停了手下,自己先下马靠着块山石摸出水囊灌了一口冻得象冰的烈酒,然后重重吐了一口粗气。

他手下那些矮壮的女真骑士也都纷纷下马,凑过来发牢骚。

“银术可只情使用俺们,娄室那些谋克却在城里睡大觉!”

“应州一仗,俺们拼得辛苦,直娘贼从来未曾见过这么硬的一仗!身左身右,全是死人,活下来全凭运气。这些辽狗在阵上也死得重重叠叠的…………有这般强军,怎么以前在阵上垮得恁般快,后来简直是望风而逃?”

“没听谋克说么?这些不是辽狗,是直娘贼的南人!”

“南人不就是是宋人?那些宋人据说富得流油,每年都给辽人大笔绢帛财货子女求他们不要南下,怎么还能到这么苦寒的地方,还这么能拼命?”

“……你就不知道了吧,上次随银术可去燕地的又都也的谋克,结果也是和南人狠狠碰了一场,回来就四五十人,现在还在西京大同府,未曾补起来,都也闹着要回北补丁,不要耗在此间了。”

“银术可现下是如何了?就是拿俺们这些儿郎的性命去拼?”

“银术可现在为宗翰看重,他是小部出身,到这个地位岂是容易的?更不必说上次燕地把设合马丢了,他能不拼命赎罪?说到最后,就是俺们这些他直领的谋克倒霉罢了。此次南下,俺们谋克还剩下几个人?”

“…………宗翰来了,看能不能寻个路子,转给其他贵人直领也罢,俺瞧着希尹就不错,在他麾下,名声不大好听,可至少不必打这么多拼命的硬仗…………”

拿蒲里衍歇息一阵,听麾下儿郎越说越是不堪,最后怒吼一声:“什么时候也跟亚海珍一样婆婆妈妈起来?才离开老林子几日,就这般吃不得辛苦了?现下一切,还不都是俺们拿性命拼出来的?女真男儿,难道还想老死在帐中不成?”

吃这蒲里衍一喝,这些女真骑士再不敢多说,无精打采的都起来收拾马匹,松肚带喂精料,准备趁着天色还亮,继续向南哨探一段。

那蒲里衍正准备将酒囊放回马鞍袋中,动作突然停住,摸了一下脸颊,那儿正黏着几朵才飘下来的雪粉。

此刻未曾下雪,怎么会有雪粉飘落?是不是山风吹下树梢积雪?

在下一刻,一支羽箭就已经几乎垂直落下,带着劲风,直插入他的脑门正中!然后才听见弓弦响动之声!

那蒲里衍惨叫一声,伸手想去抓挠,手抬起才一半,就已经气绝,最后重重仆倒在雪中!

而山坡上,就见杨再兴浑身是雪粉,正抓着一根枯藤,从上滑下,一口弓已经给他丢掉,而拔出了腰间佩剑。在他身旁,更多宋军战士从雪地中钻出,雪崩也似的朝着山谷中滚落下来!

第二卷 汴梁误 第259章 战阵烈(二)

谷道雪尘飞舞当中,杨再兴一枪如电,纵横飞驰。

岳飞当日在古北口枪式纵横,杀得上千女真精骑后不能追,前不能当。那是军中大枪之术战阵中的巅峰表现,直到现在都是神武常胜军老卒口中的传奇。

杨再兴在谷道中对着这几十名女真巡哨大枪飞舞步战而前,场面上自然不如岳飞当年阔大。但是其中少年英杰的锋锐飞扬之气,只怕还犹有过之!

无数溅起的雪尘当中,不时有血光飞溅,给这素白的天地间添上一抹触目惊心的艳红。

杨再兴一马当先,大枪白蜡枪杆在他手中高速颤动,枪头如灵蛇一般左右乱探,转眼间已经刺翻了三四名女真战士,直扑那个最粗壮的蒲里衍而去!

也许只是因为这个蒲里衍戴着一顶赤红狐尾貂帽,在这些女真战士当中最为醒目。要知道一向自夸为神武常胜军中年轻一辈第一好汉的杨再兴,眼馋一顶女真鞑子头顶貂帽,已经不知道有多长时日了!

□□□□□□□□□

不管枪法再利,马术再好,校场上对扑一口气放翻五六个袍泽不在话下,可是那些曾经参加过燕地血战的老卒头戴貂帽一旁经过,本事如此的杨再兴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不敢和这些老卒做张做智。谁让他从军迟,没赶上那几场传奇一般的厮杀?

二百人抢涿州,数百骑惊退萧干上万大军,古北口往复追杀斩女真王子,间道奔袭燕京一举覆灭残辽,杀萧干擒耶律大石。如此战绩,就是一军之魂,就是那些经历过这些战事的老卒们敢于傲视一切的底气。桀骜如杨再兴,也只能扁扁的服。

此次能够北上应州,主动寻南下女真军马合战。杨再兴只觉得浑身是劲,冲风冒雪,冰刀霜剑都整天咧着嘴笑,浑不觉得有半点苦。

岳飞所领大部抵达应州左近,挑选选锋先行哨探应州左近。杨再兴干脆就泡在了上官左右,撒泼打滚也要当这个选锋,要是杨再兴知道后世还有卖萌这等神技,说不得就要戴着个兔子耳朵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嘟着嘴对他的上官说拜托拜托了。

杨再兴的上官神武常胜军左厢第一军前营都虞侯使刘保忠最后实在受不了杨再兴那个缠夹样子了,打发他为选锋一员。不过临行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让杨再兴千万不要冲动行事,一切听号令。

今日这些选锋沿着这条谷道前进,这些选锋是知道有女真大队人马在应州左近的,不敢骑马沿着大路走,留人在谷道外守了马桩之后,挑选数十人裹五日干粮就翻山而前。估摸着能在应州城塞左近打一个来回的。而女真巡哨却自以为大军集结,没人敢来应州找死,就算出巡也是沿着大路,散漫而行,远远的就被宋军巡哨听见了动静。

领着这些选锋之士的是一个貂帽都出身的老卒,在左厢第一军前营当中领都头差遣。顿时就安排所有人在山道旁枯林乱石当中潜藏下来,弓弩全部拿出,准备伏杀这一队女真巡哨。要是能捞着三两个俘虏,那么应州的情形,也就能摸了七七八八了。

这名都头的布置很完善,等女真鞑子进了伏击范围,一声号令,弓弩为先,狠狠的射上七八轮后,再接近肉搏厮杀。这些选锋之士背着的强弩神臂弓强劲,而逶迤而来的女真鞑子散漫无备,披甲的人寥寥无几。狠狠射上几轮,还能有几个能动弹的?轻轻松松就能干掉几十个鞑子还没什么伤损。

不过队伍当中,却有杨再兴这么个拼命三郎。

看见女真鞑子来,潜藏山道旁边,这段时间杨再兴就一直喘着粗气,浑身微微颤抖,只觉得血都要涌上了头顶。心里面把这些女真鞑子不知道骂了多少次。

怎么来得这般鸟慢?

等待过程,似乎就耗尽了杨再兴这辈子全部的耐心。好容易等女真鞑子进了伏击圈。而那一声呼哨终于传来,才一轮羽箭弩矢过后,杨再兴就将自己手中根本没有上弦的弩机朝雪地里一丢,大吼一声,捞着一根枯藤,单手挥舞大枪就从山道上跃了下去!

女真鞑子给突如其来的羽箭弩矢射得跌跌撞撞,杨再兴已经将大枪舞动冲入了人最多的地方,快活的大声怒吼着,枪头乱飞,刺翻了三四个女真鞑子。接着就看见那唯一还穿着铁甲,头戴赤红狐尾貂帽的蒲里衍,顿时就恨不得喉咙里面伸出手来一把抢过,红着眼睛就朝那蒲里衍直撞过去!

山道之上,只射了一轮羽箭弩矢的神武常胜军选锋眼见着杨再兴和女真鞑子搅成一团,只能停弓不发,全都望向带队都头。那都头一把扯掉头顶貂帽,头上腾腾冒着热汗,在这奇寒天地当中顿时就变成一团团白雾。

他恨恨怒骂一声:“还看什么?杀上去!留十人下来,将后面二鞑子射散掉!”

呼喊声中,他已经拔出长刀和背负的圆盾,大吼着跃下山道,几十名选锋战士丢下手中弩机硬弓,拔刀抽剑,也跟着涌下。只留下十名射士,调转方向,羽箭弩矢扑向那些远远跟女真主子隔开,照料坐骑的苍头弹压们。战马中箭,长声嘶鸣,团团乱转,加上数十名战士滑落涌下卷起的满天雪雾,喊杀声惨叫声混杂在一处,顿时就让整个谷道像开了锅也似!

杨再兴大枪舞动,直直向那蒲里衍铺去,身侧发生了什么事情,完全被他丢到了九霄云外去。在他眼中,只有那蒲里衍头顶貂帽那一抹血红!

那蒲里衍本来倚着石头稍稍休息,突然羽箭弩矢飞来,他也是久经战阵,就地一滚就伏在刚才倚着的大石下,一支弩箭正中石上,溅起碎片打在脸上生疼。听到麾下儿郎怒吼惨叫之声响成一片,这蒲里衍就想翻身而起招呼儿郎们或者结阵抵抗,或者就干脆撤出这谷道。

他心里也直是惊怒,什么人都将女真兵锋不放在眼里了。灭辽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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