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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归-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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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飞朝萧言叉手一礼,默不作声地出去了。萧言看着他出去,叹了口气,慢慢走到帐中胡床上躺了下去。

胡床上面锦被貂裘,铺陈得又软又暖和。可萧言却半点也没觉得舒适,只觉得疲惫。现在自己看起来风光了,却不知道汴梁现在卷动的是何等样的风云在等待着自己,而自己和方腾计议筹划的一切,也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场…………总而言之,这活儿他妈的不是人干的!

不过有什么办法呢?自己已经走在这条道路上面了,似乎还有点沉迷其间也似…………

帐后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响,萧言懒洋洋地抬头一看,就看见小哑巴带着几名侍女轻轻绕了出来。他在和岳飞谈话,安这员麾下大将之心,小哑巴她们静悄悄地缩在后面,一声也不敢发出,看到他这里事了,小哑巴才在几名侍女的簇拥下过来,看能不能讨他萧大老爷欢心。

摆脱了以前佯装的孤女身份,现在的小哑巴自然就流露出一点辽人天潢贵胄的身份。在萧言面前乖巧懂事依旧,仍然是承担着照料萧言军书旁午闲暇之时的事情。但是对器物赏鉴之精,对萧言所用陈设铺成之佳,这目光都是一等一。有小哑巴替萧言把关张罗,虽然条件有限,却也很让萧言见识到这个时代富贵之一斑了。

小哑巴虽然是稚龄,而且当日给耶律延禧留在燕京,也过得小心翼翼的。人也随和善良,什么苦也都能吃。但是这富贵气象,却是十几代帝王之家的积累,从胎里带出来的。

她拥着一领貂裘,裘毛洁白如雪,衬托着她雪一样白的小脸。耳上珍珠耳饰微微有光,更映得她眉目如画。身后几个侍女也是她亲自挑选的一时之选,都是离散的辽人大家侍女。这么盈盈几步一走出来,饶是萧言心里面都是事情,这个时候也都暂时忘记了。看着小哑巴身后侍女,差点就泪流满面。

这些侍女不比小哑巴,都是长开了的,很能承受得住男人。在军间行走这么久,母猪也能当貂蝉了,更别说这些侍女都大是不凡,对于勾引萧言这个新主人,估计一个个也很有兴趣。

可是还是那句话,女人不吃醋的,世间基本上是没有的。小哑巴虽然乖巧懂事,可是萧言要是还没要了她却先去偷侍女的嘴,那张小脸还是垮下来,然后就很幽怨地看着萧言。只要萧言回到后宅,她就腻着萧言不放,怎么也不让他得空。虽然有点小女孩子的心性,这醋意也颇为可爱,但是可真是憋得要爆了啊…………

看着萧言目光直勾勾地看着一个胸最大的侍女,小哑巴嘟起了嘴,一下坐在萧言身边,帮他捏起了脚,用的气力大点,又按着了萧言一根腿筋,一下就将萧言按得跳了起来。

小哑巴哀怨的眼神投过来,萧言拿这个没安全感的小丫头也没法子,只好硬着头皮挥手:“都下去,准备吃食,叫你们进来伺候再进来!”

几个侍女答应一声,顿时就退了下去。几个侍女退下去,小哑巴才幽幽地道:“我十四了…………”

这个时代,又没避孕套,十四岁的小丫头让她万一怀上了,那跟过鬼门关也差不多。这个险萧言可不想冒,他已经差点失去小哑巴一次!虽然说起来是有点纠结,可是当人真的面临过差点失去自己心爱的人那种可能的时候,重新得回之后的加倍珍惜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在这个时代,自己辛辛苦苦掌握住的每一点东西,萧言都是万分的珍惜。反正老子身边估计是不会缺侍女什么的,小哑巴防贼还防得了一世啊…………

不知道怎么,萧言就是懒洋洋的不想说话,看着小哑巴那似懂不懂的春意萌动的模样,就觉得是一种享受,一颗心整个都平和了下来。听着帐幕外面亲卫们烧烤时传来的欢声笑语,还有飘进来的烤肉香味,就觉得自己面临的挑战也没什么了。

小哑巴努力地展现着自己的女人魅力,甚至还用不怎么壮观的小胸脯偷偷去蹭萧言大腿,却看着萧言毫无反应也似,甚至眼睛似闭不闭,仿佛要睡着了,顿时就沮丧得垮下了小脸。她乌溜溜的眼珠转了一下,突然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情,看着萧言懒洋洋的面容,咬咬嘴唇,迟疑着低声道:“要不要联络耶律大石叔叔?”

被她捏着的萧言浑身一震,缓缓张开眼睛,看着小哑巴,却没有说话。

小哑巴话已经说出了,再也收回去不得,只得硬着头皮说下去:“我听你说,大石叔叔没有没在燕京城中…………他对我最好,当日在萧大王手里救下我的也是他…………要是能找到他,我能劝大石叔叔…………要是大石叔叔能为你所用,不是比那个甄六臣强许多?我想大宋的人,也更看重大石叔叔一些罢…………有大石叔叔的旗号在,汴梁那些人,不是更要借重你了么…………我、我乱说的,你就当个乐,不成么?”

说到后来,小哑巴已经慌乱了起来,因为萧言的目光已经渐渐凌厉了起来,紧紧地盯在自己身上!这目光在萧言那里小哑巴从来未曾见过,吓得跟什么也似。她终究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女孩子,萧言就是她的天,她的地。为了萧言她做什么都成,要是失去了萧言的关心疼爱,那她就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

转眼之间,盈盈珠泪就在小哑巴眼眶里面打转,眼瞧着就要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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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萧言心中,却不是小哑巴所想那样愤怒,而是惊讶。

岳飞都没怎么看出来的自己和方腾商议的全盘布置,小哑巴倒是看出这个布置的一角出来!

这个布置说简单也简单,就是结幽燕新得之地地方势力,再以辽人余孽作乱以胁之。让汴梁中人就是想对付他,也得考虑是不是会让这新得幽燕之地生乱。

而行为跋扈,也是思虑良久之后做出的举动,背后含义很深。

幽燕之地,在大乱之后四分五裂,各自自保已久。这个地方,豪强们看人看事情,理会不了汴梁那里的弯弯绕,就是以力为尊。你威风,你厉害,你跋扈,反而让这些燕地豪强更紧地贴上来,与自己结合得更为紧密。真被融化进去,到时候想分开也难了。

其次这般跋扈举动,也是让汴梁中人忌惮之余放宽心思。这些朝中人物都是人精,不怕你跋扈而怕你深沉。要是自己知道守拙,只怕会死得更快!这个时候自己跋扈行事,在朝中两派争斗之际,就是要给人造成我萧言是一个南归降臣,能打但是不会做官,倒是一把好武器用来对付政敌,没什么好忌惮的这种感觉,说不定就能拖延他们真正下手对付自己的时间。

最后一层含义也是想让老种他们尽量看轻自己,甚至乐得见到自己主动站在风口浪尖,才能在燕地资源掌握上面主动退让,不和他争。而自己赤手空拳穿越而来,将来道路艰难,当真是什么都要,多掌握在手里一分,走这条道路的把握就大上一分!

和燕地地方势力结合,隐然成为这新得之地在大宋朝中的代表。更以甄六臣竖起辽人余孽旗号作乱,让朝中对燕地事物任何措置都有些投鼠忌器,免得引起更加的大乱,这好容易才得来的幽燕之地不要得而复失。

这一切都是为了争取时间,让汴梁朝中短时间内不敢对他下重手。而自己就可以利用这争取来的时间,在这朝中两派争斗当中获取最大的利益,直到牢牢站稳脚跟!为了站住脚,就算回了汴梁,要他取代所谓六贼的弄臣奸邪角色,萧言也认了。因为四年之后,女真就要南下,就要天崩地陷,自己倒不得,自己苦心拉起的这支军马散不得!

虽然这举动是行险,但是自己资源太薄,根基太浅,和方腾熟思之下,不行险还能怎样?

这般筹划,用心极深,却没想到小哑巴却看出了一些端倪!

毕竟是帝王之家,上承耶律阿保机这等雄主的血脉。虽然老爹耶律延禧是个废柴,可是小哑巴却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子!自己商议事情也不会刻意避着小哑巴,从只言片语当中她就推断出不少——想想也是,如此乱世,又在最无亲情,最为凶险的天家当中,小哑巴还能活下来,岂是简单的?不过她毕竟还是一个小女孩子,这耶律大石此等人杰,岂是她能说动的?照顾小哑巴没什么,因为小哑巴而为他萧言使用,那就实在是太搞笑了。耶律大石要投奔也是投奔耶律延禧,将来还要开创西辽的,就随这位牛人去罢…………

自己以后后宅进的女人,和这个表面天真无害的腹黑小哑巴打交道,只怕是有的罪受了哦…………

萧言在心里为自己将来的后宫团队哀叹了一声,但是脸上却冷冰冰的:“耶律洛施!这些事情岂是你能管得着的?这些军务大事,我什么时候要和你商量了?信不信我揍你一顿屁股,让你只能趴着睡?这些是我们男人的事情,你不要掺合!这次就当是警告,我不要听见第二次!你还对谁说过这句话?”

前面几句,还多少有点调笑意味。到了后面几句话,萧言当真是声色俱厉。小哑巴哪里见过萧言这般,眼泪扑簌簌的直朝下掉,又不敢哭出声音,拼命摇头:“是我自己瞎想,我怎么会对别人说?这个世间,我就剩下你了,我怕你也和大石叔叔他们一样,就这样倒下来了…………这才看能不能派什么用场?我不要和郭家姐姐一样,什么都没剩下…………”

提到郭蓉,萧言心里面就没来由的一痛,但是转瞬之间就将这点感觉压了下去。本来还想吓唬小哑巴两句,但是对这没安全感的小女孩子疾言厉色这么几句话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只好一边叹气一边摸着小哑巴的头发:“以后不要这样了…………我怎么会倒下?全天下死光了我还活着呢…………要想帮我的忙,快点长大一些…………”

小哑巴还在悄没声地哭,听到萧言这句话,小脸就是一红,站起来擦擦眼泪:“我去看吃食好了没有…………”

说着又低声一句:“又不是不能用…………”这句话细若蚊鸣,几乎让人听不清楚。说完她就大羞转身,跑出帐幕,到了帐幕门口又停下来回头,咬着白白的牙齿:“是耶律余里衍,余里衍!不是什么耶律洛施,难听死了!”

这才是活生生的小哑巴啊…………

萧言满足地笑笑,仍然倚在胡床之上。帐幕之内也焚上了香,四角都有暖炉,淡淡的烟气在帐幕当中袅娜变幻。不过此时此刻,萧言已经没有了半分安闲喜乐的心思,只是睁着双眼沉沉思索,想着今后的风涛险恶。

自己这个盘算,小哑巴都能看出一点,而汴梁那些人精又能看出多少?而自己,到底能不能在汴梁站住脚步?

第二卷 汴梁误 第003章 跋扈的背后(三)

一队人马,哗啦啦直冲入燕京城中。前导张盖,正是萧言旗号。

萧言的寄禄官是兵部库部司员外郎,元丰改制之后的正七品文官。当时童贯是很对得起他,给他争来了这么一个正经文臣出身。但是宋朝寄禄官本来就是最复杂最难以弄懂也是最没用的东西,萧言旗号自然不会打出这个来。他现在也还没有职,旗号之上,只有他的差遣名,大宋河北三路宣抚制置使署赞画。

虽然这个宣抚制置使署已经是不尴不尬,宣抚制置使童贯丢下这里跑回了汴梁,宣抚制置使署的署官们也少有在这里继续喝风的兴趣,一股脑地跑了个干净。

现在在燕云之地主持大局的就是这么一个背出童贯的赞画,还有宣抚制置使署的第一属将老种相公。河北诸路转运物资上来都是大家商量着办。

十几二十天里,汴梁那里对幽燕之地还没有措置传过来。就由着萧言顶着赞画之名在这里飞扬跋扈,还以自己属下一个连差遣都不是的参议方腾权行燕京留后事。在官僚体系掌控异常严密的大宋而言,也算是一个异数了。

燕京城中,自然不知道大宋内部现在的勾心斗角。在阴差阳错之下,萧言才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他们就知道一件事情,现在燕云之地,都是这位萧宣赞在做主,可以决定他们将来命运!天幸的是,这位大权在握的萧宣赞也是辽人降臣,对他们这些前朝遗民很是不坏。百姓流民都有救济不说,燕地那些豪强,前朝各地据守势力,都拣选出精锐加入了神武常胜军当中,算是给这些忐忑不安的实际统治着燕地各处的人物一个出身。

燕地和中原分离已经有百数十年,说多有感情那是谈不上的。现在辽国灭亡,那是不用说了,人人都担心将来如何,现在有这么一个萧言如此行事,大家自然飞也似地靠上来,生怕萧言不收纳他们。萧言越是张扬,他们也越是安心,连恁般出名,在辽国也久闻大名的老种相公对这位萧宣赞也是避路,看来还是傍上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至于将来这些燕地豪强,辽人遗民等明白了大宋内部的虚实,知道了萧言真实底细,还能不能从萧言这条贼船上面下来,就是说不清楚的事情了。

萧言旗号一到,城门左近正在赶工修补城墙的百姓流民,纷纷在尘土泥泞当中拜倒,头也不敢抬。百余名骑士簇拥着萧言旗号飞也似地卷进了燕京城中,马蹄敲得城门口石板路如雷一般响动,等那些百姓流民抬起头来,只能看见那些锦袍貂帽骑士簇拥着的一个挺拔结实的身影去得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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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言是在行猎当中,得到方腾传来消息,汴梁那里,终于有消息回来了。老种带着姚古已经赶来燕京要和他一会,商议将来行止。

萧言自己在汴梁是没什么门路的,方腾以前是疏懒的名士性子,有也不多。这和汴梁朝局有关的情报,只能由老种相公他们那里提供。现在大家还算是在一条船上,老种对萧言他们也没怎么藏私,有什么就提供什么。

说起来也奇怪,虽然小种已经亲身赶往汴梁,可是传过来的消息还是语焉不详,拿不准轻重。

童贯以前对伐燕战事把持得太过厉害,那位小蔡相公又是绝足不过白沟河北的,汴梁一直摸不清楚前面战事的变化。当小种突然带来了真实战况,汴梁朝中自然是被震得目瞪口呆!既惊于在童贯指挥下的刘延庆之惨败,更骇然于女真之背盟突然南下,最让他们如听天书的,却是萧言这么一个南归降臣,此前只是在大军克复涿州易州的时候略略听过名字,居然北据女真,杀了女真一个王子,接着又在诸军都是惨败之际拿下了燕京!更不用说后续消息又传过来,萧言更以一人之力,镇压了一场在萌芽当中的叛乱,当日辽人常胜军都管郭药师和降臣赵良嗣联手,想拥辽人皇后萧普贤女起兵夺回燕云,却被萧言一手扑息!

大宋十几万大军,举国之力支撑的一场战事,全部成就了萧言一个人的声名。简直就成为了燕云之地的定海神针!

也许是这个消息太过震撼,也许是大家都敏锐地感觉到了童贯的惨败将引起朝局的怎样变化,汴梁城中竟然一时失声,两方都在筹谋盘算酝酿商议,一方看如何挽回,一方看如何利用这个机会,一时竟然顾不上燕云那里指挥体系其实已经土崩瓦解了。在童贯匆匆赶回去之后,不得不说这个死太监实在是根基深厚,他们那一派系,现在又是官家身边得用之人,他一使力奔走,现在汴梁那里风潮就加倍的混沌不清,谁也理不出一个头绪出来。

汴梁那里纠缠不休,萧言其实也乐得旁观。多一点时间让自己壮大力量才好呢,谁知道好日子总是要结束的,现在老种相公和姚古亲自前来与会,汴梁那里应该有什么确实的消息传过来了!

他的行猎队伍顿时匆匆而归,一路上萧言都在揣测到底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这个自然是揣测不出来的,最后干脆横心不想。

去他妈的,老子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天下就要乱了,手中这点实力,说什么也不能丢!哪怕是让老子去卖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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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言在百余骑亲卫的簇拥下,飞也似地卷到了自家衙署所在。他衙署所在左近,这些日子那些投效燕地豪强出工出料出钱,已经整治出一个模样了,着实称得上巴结。在这残破的燕京城中,自然就成了中心。

在衙署外面一排排栓马桩上,这个时候都系满了战马。西军老种姚古诸将带来的亲卫,在衙署前面站得满满的。衙署大门已经洞开,居然是老种姚古他们连同方腾,在这里等候萧言到来。

萧言身边那些锦衣貂帽的亲卫模样实在是太招摇,这么大张旗鼓地过来,还劳老种诸人在这里等候那么久。那些亲卫们人人脸色都不好看,只是冷眼觑着,还有人低头在那里骂街。

远远看着老种颤巍巍的站在那里,萧言身边的张显低低问道:“宣赞,是不是就下马?”

萧言哼了一声,冷笑道:“不用!既然他们摆出这么一个模样给大家伙儿看,我还能不成全他们?他们心里还不是乐意见到老子这般模样?”

张显点头,一行人竟然不下马,一直疾驰到了衙署门前!

跟着老种姚古来的还有杨可世诸人。杨可世是个直肠子汉子,没其他西军将领那么多弯弯绕,看着萧言这不可一世的模样,脸上顿时就变了颜色。他是想也没想过推萧言出来顶缸的这个心思,别人也懒得和他多说。萧言这般骄狂,在他看来一则不是自全之道,二则是也太过轻慢老种相公这等宿将,要不是西军给白梃兵,后来老种又亲自赶来给他萧言撑腰,萧言能给童贯这样一个难看,现在还在燕云之地如此威风?

他按着腰间佩剑,愤然开口,就要从老种后面挤向前:“萧言这厮,太也轻狂!这般举动,还想不想在俺们大宋立足?难道以为自己现在是燕京王了?直娘贼,人要糊涂了,得一顿鞭子才能抽醒过来!”

他身边西军将领顿时纷纷阻拦他:“老杨,这是什么话?难道萧宣赞当不起?俺们惭愧打不下燕京,他轻轻巧巧拿下来了,当得起这份威风!捧起萧宣赞,就赛如捧起了俺们西军。要想分润复燕大功,这点委屈算什么?连老种相公都没说话,你嘴敞什么?”

杨可世给他们拦住,停住脚步,脸色铁青:“直娘贼,这般分点功劳,俺却不要!这萧言打仗还算是条汉子,怎么打完了就这般不成人!”

他冲着老种相公背影拱手:“老种相公,俺吹了这么久风,得了风寒,候不得了,俺先去,有什么好处,俺却也不指望!”几句话说完,奋力挤开众人,就在萧言大队赶到的时候下了台阶去了,连瞧也没瞧萧言一眼。

不过老种,也没朝愤然离去的杨可世那里看上一眼。

方腾就在老种身边,冷眼看着眼前一切。西军诸将尴尬,忙不迭地替杨可世分说:“杨将军不知道哪里喝了一头烧酒,这风一吹,正发作了。他向来就是这个脾气,酒劲上来就不管不顾,俺们吃他的冲撞不少,不过一笑了之…………”

方腾淡淡一笑,没有说什么,只是看向在那里静静等候的老种。各人有各人的心思,那是没错。只是西军这支大宋精锐,在打仗之外用的不相干的心思太多了一些…………萧言本来还指望将来能借重西军一臂之力。这西军,还能借重得上么?老种相公,这一切是不是都是你的安排?如果真是如此,那方某人也毫不介意到时候帮助萧言将你们也推倒!

杨可世大步走开的时候,萧言正正赶到,在心里面苦笑一声。对你客气的,未必是好人,对你此时做派看不上眼的,倒是对你没什么坏心眼的。这个世道,这都是什么事情…………

这点情怀,他转眼就收拾干净,前面亲卫让开,萧言终于跳下马来。而老种姚古几人也下阶相应,人人都笑得亲热。那姚古还高声笑问:“萧宣赞,行猎战绩如何?说不得,俺们今日也得讨一口野味尝尝…………冬春之交,走兽膘都熬干净了,最是筋道,俺却正好这一口!”

老种笑得淡淡的,朝萧言微微点头示意。萧言目光先和方腾一碰,接着就大笑行礼:“承情承情,居然让老种相公和姚相公亲候!也不用多寒暄什么了,却不知道汴梁传来什么消息,且先和我分说分说,咱们一块儿辛苦这么一场,不能白忙活了不是?萧某倒没什么,反正也是赤条条南归大宋,能苟全性命已经是万幸。老种相公麾下数万西军健儿,奔走一场也不容易,难道就这么平白埋没了不成?”

装跋扈也不是一味盛气凌人到底,要不然肯定瞒不过老种这只老狐狸。关键就在于说话倒是客气贬低自己,但是那种颐指气使的味道在话语背后怎么藏也藏不住。

萧言这一番做作,连姚古都有点变了脸色。方腾却差点就要竖起大拇指夸奖萧言的演技,将一个假装客气的暴发户诠释得那叫一个活灵活现。倒是老种始终不动声色,和萧言并肩走进衙署节堂,一路走过来,只有姚古勉强在和萧言搭讪几句,老种却一言不发。

老种如此,倒是真让萧言有点摸不清这老狐狸的深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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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之间,一行人就走入节堂,亲卫在外伺候,站得密密麻麻地警戒,无关人等别想靠近。节堂当中大家分宾主坐下,萧言客气一阵,还是勉为其难地坐了上首。才一落座,他就按着几案,目光炯炯地看着老种:“小种相公那里,有什么新的消息传来不成?”

老种和姚古对望一眼,最后还是老种缓缓开口:“不是舍弟那里有什么新的消息传来…………汴梁那里,还是混沌不清。本来宣赞这里胜迹传回汴梁,朝野当中,对宣帅多有指摘,宫中传来消息,官家也深厌宣帅,十数万精锐,举国支撑竟然如此结局…………可是宣帅一系毕竟根基深厚,先是小蔡相公,然后是宣帅先后返回汴梁,朝中风声又是一变,也有人开始为宣帅分说了…………还有传言,官家已经私下里见召了宣帅,痛斥一番之后,还是优容了下来…………现在汴梁朝中,还是如前一般,谁也说不清楚这风头到底朝哪里刮…………”

老种岁数大了,说话中气不足,他又是不紧不慢的性子,这番话说了不短时间。大家都扬着脸听着,节堂之内静悄悄的。等老种说完,人人都面面相觑。

距离燕云底定之后,一个月都快有了,朝中还这般纠缠不下,可见此次战事到底牵扯多深,双方角力是多么委决难下!童贯捅出这么大一个纯漏,居然还是难以将他攻倒,要是让他缓过气来,现在在座诸位,还不知道是如何下场!

西军将领人人脸色难看,姚古都闭着嘴不说话。方腾目光闪烁,似乎在沉思什么。萧言却神色不动,看着老种,缓缓发问:“既然不是小种相公有什么新的消息传来,老种相公见召萧某,到底有何要事?”

老种淡淡一笑:“不是舍弟,那自然就是朝廷…………除了朝中正在争斗的两派,还有人对我们这些武臣忌惮…………西军不用说了,百余年来自成体系,躲也躲不掉。就是萧宣赞一手拉出的这么一支强军,也自然要被人提防的…………朝中就要遣使,一则是劳军,二则就是阅军,朝中枢密副使吴敏吴大人上书,此次伐燕,支用军资六千余万贯,朝廷早已不堪重负。现在又收编辽人降军以为大宋经制之军,若用以镇抚燕云,则有反复之患。

若调离燕云镇戍他方,则安置遣戍之资,诚可惊人…………既然如此,不如遣使劳军检阅,一则安前方有功将士之心,二则剔除浮滥,尽力遣散辽人降军,西军数万,难道就不足以镇抚燕云?萧宣赞,朝廷就要遣使臣来了!”

节堂里面,人人都是脸色难看。萧言和方腾对望一眼,各自暗自点头。

萧言低低发问:“这吴敏吴大人,是朝中那一派系?”

老种摇头:“谁的都不是,所以这番话语看起来才是出自公心。朝中大人,对某等武臣防闲之心,从来都是如此。正是因为这样,才有了动静。萧宣赞,却要提防宣帅一系,趁这个机会上下其手!”

大宋士大夫官僚体系对武臣的提防压制,几乎一直持续到了灭亡,已经成了习惯性的动作了。现在西军群集燕云,又冒出了一支强悍的西军。以前把西军压制得死死的童贯现在又倒了招牌,现在回汴梁奔走,前途未知。这些哪一派系都不属于的大宋士大夫清流,自然要以天下为己任,料理现在猬集燕云的这支武装集团。的确是出自公心,所以在朝中两派委决不下的时候顺利通过,成了汴梁那里对燕云做的一个动作。

但是这却是童贯他们利用的绝好之机!劳军阅军清军,一则是削这些武臣权柄,更不用说萧言虽然是文臣,但是完全靠着军功起家,也要靠着这么一支军马还有幽燕之地复杂的局势自保立足,清理军马就是消弱萧言立足的凭借。二则是这过程当中,太多把柄好抓,太多麻烦可以找,一旦给童贯他们抓到什么,不到将萧言彻底攻倒而绝不罢休!萧言一倒,童贯自然就翻身,燕云大功,最后说不定还是落在这个死太监头上。一旦没有这个最好的发力处,所谓老公相那一派系,自然也就偃旗息鼓,只能再等下一个机会了。

虽然大家都明白这是对童贯他们那一派系最好的消息,可是这位枢密副使大人秉的却是朝廷家法,士大夫惯常行事准则进言。当真是一片公心,坦坦荡荡,谁也压制不得!

节堂当中静默半晌,人人目光闪烁,想着自己心思,只有老种目光炯炯地看着沉思的萧言。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见萧言轻声道:“老公相那里,对于此事,有什么话传来没有?”

老种淡淡一笑:“自然是有的。”

这一句话出来,西军诸将人人精神大振!老公相是何等人物,虽然几起几落,但是秉持大宋权柄时间之长,已经是大宋仅有。虽然现在罢相,可是仍然没有出知地方,仍然以荣衔在汴梁当中悠游荣养。现在在台上的诸位,当年谁不是在老公相门下奔走?不过老公相执掌权柄的时间实在是太长,这些人物自然也有各自心思,谁也不能这么一辈子奔走下去。才在宣和二年想方设法让老公相罢相下台,现在各自在台上跳起了各自的加官。

谁都知道这位老公相到底是什么份量,一个党人碑就足够让每个老公相的政敌心里面冒着寒气。谁都在用尽一切办法尽力保持住自己的位置,让这位可怖的老公相不得复起,拖到他老死算完。

如果老公相肯出手的话,那么一定就有应对的方法!

萧言看着老种,淡淡地道:“愿闻其详。”

老种看看左右,低声吩咐:“除了某和萧宣赞方参议,其他人等,都退下罢…………兹事体大,不是信重不过各位。”

老种现在俨然就代表着那位老公相,西军诸将纷纷起身,一句话也不多说的就退出了节堂,在阶下了亲卫们站在一起,远远翘首,似乎这样就能听见节堂里面在谈论什么了也似。

节堂之中,三人对坐。老种却久久地不发一言,却是方腾最先开口:“那位老公相,根本就没就此事带什么话来罢?”

这一句话一出,一直在那里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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