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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宫第一部(修改版) by 非寒-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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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仰头喝下一杯,苦苦涩涩的,但是却异常地香醇。
他的命啊,桂王。
一辈子的。
16
要过年了。
桂王府的气氛自是热闹的。到处张灯结彩,屋子各处升满了炉火,温暖得像春一样。含月坐在偏厅,看着外面桂王花尽心思弄来的菊花海,有些心不在焉。
“二皇兄还没有从宫里回来吗?”
站在一侧的初桐见问,迟疑了一下才回答,“是的。不过现在过年,宫里的事情多一些也是难免的。”
含月听了,幽幽叹气,“是吗?不是太子的原因么?”
初桐一惊,“王爷?!”
含月像是没有看到,站起来,“我要出去,帮我备车吧。”
初桐更是吓得脸色一变,“出去?王爷,桂王爷说了,现在天寒地冻的,您不能出门。”
“我要出去。”含月坚持道,“我一定要出去。“
“可是……王爷,桂王他——”
含月直直地看着她,让她再说不出任何阻止的理由,“初桐,去叫人备车吧,我要出去,我一定要去。”
初桐担忧问,“要初桐陪您去一趟吗?”
“不用,我只是去看看,一会就回来。”
但是进宫先见到的是抒王流漩。
“六皇兄。”含月上前行了个礼。
流漩看到他,竟是愣了愣,急急看了看四周才开口,“你身体不好,这么冷的天,怎么就来了?桂王知道吗?”
他摇摇头,“我是进宫来找他的。”
“进宫来找桂王?!”流漩一愣,继而有些慌乱,“你竟然进宫来找桂王?!为什么不在家里等他回去?他现在在宫里处理事情啊。”
“他现在在宫里处理事情?”含月惨然一笑,美得有如异花初开,“是处理我的事情吗?是不是谁又说了我的什么事情?”
流漩顾不得是谁把这消息传给他的,但在宫中含月确是危险,连忙拉住他,“跟皇兄来,这里人多嘴杂的——”
“呀,这不是六皇兄和十七皇弟吗?怎么有空来娴吟宫啊?”
已经迟了,对面,朝阳公主缓缓走来,秀气的脸上满是冷然的笑意。
“而且到了娴吟宫怎么就不去朝阳殿呢?”
流漩一个转身,把含月拉到身后,避免了他们的直接相触,方道,“朝阳,你今天不是要去姑姑那里吗?这么快就回来了?姑姑她好吗?”
朝阳岂会不知道抒王的用意,只是吃吃地笑,“她顶好的,还问我皇兄怎么样了,说皇兄怎么这么久都不去看她。”
“这阵子有些忙,等过了这段时间我就会去的了,谢谢皇妹的传话。”
“这阵子忙?”朝阳看了看含月一眼,“六皇兄向来无事的,怎么这阵子就突然忙起来了?难道是为了我们十七皇弟的事情?”
含月心头一震,“什么?!”
“朝阳!”流漩立即喝道,“你还不去东宫?不怕太子等急了吗?”
“我当然要去东宫。”朝阳听到太子二字不再有笑容,冷冷地道,“全拜你们所赐,要不是你们……”
她话也没说完,就越过他们向东宫走去。含月看她背影,不由叫出来,“皇姐——”
朝阳回过头,看到含月面上的忧虑,阴寒地道,“含月,有本事就一辈子躲在皇兄们的后面,不然总有一天,我一定——”
“朝阳!”
她冷哼一声,走出他们的视线。
“六皇兄。”含月抓住流漩的袖子,“六皇兄,到底是什么事情?快告诉我,快告诉我啊。”
流漩见他着急的样子,也知已经瞒不下去,只得长叹一声,“是承玉。”
“承玉?!”含月大急,“怎么是承玉?他出事了?他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流漩讶然,“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承玉早就离开东宫了,你难道不知道?”
“离开东宫?”含月头一晕,身子一晃,流漩见状赶紧上前扶,含月顺了口气,看着他,声音抖了起来,“承玉走了?他离开东宫了?真的吗?他真的走了,离开东宫了?”
流漩担心地看着他,点头,“嗯,走了,早就走了。”
“他没有回桂王府、他没有回桂王府……”
“含月。”流漩见他怅然出神,安慰道,“你不要担心,现在大家都在找他,殿下为了他已经派人沿路找起了,很快就会找到他的。”
“不!”含月笑起来,流漩从未见过这样畅快而美丽的笑容,屏住呼吸,几乎被夺去神志,“不,他不回来更好,这里不适合他。”
“含月……?”
“六皇兄,你不知道,这里、这个皇宫、京城、桂王府都不适合他。”含月继续说,脸上散发着无人能及的神采,“他走了更好,永远都不要回来。”
流漩没有料到含月是这样的反应,不明就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含月,你不是最担心他的吗?为什么这么说?殿下现在急得到处拨人去找了,桂王倒没什么动静,是不是在皇兄不在的日子里出了什么事情?”
“担心?”含月笑着摇头,“我不担心他。他是承玉啊,六皇兄,他是承玉。不论他到哪里,他都不可能有事的。”
流漩看着他的表情,根本就猜不透他,心想,现在承玉不是一个人的问题了,朝廷怀疑这件事情不简单,任太子为怀王开脱也是有很多大臣不相信,为什么他却一点也不在意?
含月自知道承玉离开了东宫,也不着急问他的去向,似乎是认为只要他平安地离开了,就不用再去追查。
不过桂王不这么看。
“不,你不能出面。”
晚上,在桂王府里,翼箫说。
“不管怎样,这件事情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太子不是要我们交人,是想转移父皇的注意,好把朝阳救出来。”
“可是什么私盐的要件,我们根本没有拿,只要出示诚心他应该知道刑部拿我们没有办法。”
“他当然知道。朝阳被严妃扯进去的,严妃有刑部撑腰现在动弹不得,但是只要把承玉弄出来,桂王府就逃不了。”
含月不明白,“桂王府没有和刑部勾结。”
“一箭双雕之计。含月,这是一箭双雕之计。”
含月一想,脸色一变,看着翼箫阴郁的面庞,“右丞相?!”
京城查得不严。至少承玉就这么走进去并没有受到盘查。
“单兄累不累?”黄秀一路记挂着他的伤势,轻轻地问,“可要休息吗?”
承玉摇头,“不需要。”
他看看四周百姓对新年的热情,突然想起还有些日子就是过年了,往常他总是陪同怀王参加宫宴,今年只身在外,心下一痛。黄秀把他神情看在眼里,自是担心,对身后的人道,“我们还是先去吃些东西吧。”
那人动作很快,人影一晃就进入了最近的客栈。黄秀面上为难的表情一显即逝,侧头对承玉道,“单兄,就在这里可好?”
承玉当然没有意见。在吃饭的时候,他注意到一件事情——黄秀吃素。而且他吃东西的方法也很特别,总是细细地咀嚼之后才吞进去,像是犯过大病不易消化一样。
是了。承玉想到,他久居河南,必是在白马寺里养身子,难怪气质非同一般。
“单兄的家不知在城中哪个位置。”黄秀一边吃一边问,“如果方便的话,小弟想送单兄一程。”
“在城南。”他说,心中的计划早已形成,只是这一刻看到黄秀的微笑又犹豫起来:“凤烟幽愁”,真的要做到这种地步吗?“不知黄兄又家在何处?”
“在城西,离这不远,倒也不急着回去。”
承玉呷了一口茶,突然听到旁边一桌的两个人在细声细气地谈话,心中一紧——是宫里的太监。
“你说这回,公主可跑得掉?上头吃得紧,怕是保不住了。”
“嘿,这你就不知了,哪回公主犯事没跑掉过?那年在怀王的茶里放了‘失心散’,桂王发了老大一顿火,还不是跑了?这回没准也行。”
“可是这回,是上面的主子亲自抓的,严啦。前些天,吏部李大人、刘大人,江苏太守王大人、刑部张大人不都在查办中?王大人还是姻亲呢。上面真个办起事情来是六亲不认的。”
“别人当然是如此,但毕竟是跟了十几年的妹子。就算是睁只眼闭只眼,谁敢吭半句?他处处照规矩来,下面不服气不行,就等着看他怎么拿公主而已。你以为他没想到?”
“就是啊,就这样才说公主跑不掉了。”
“哎,这不就弄吗?前几天据说桂王也扯进来了,要怀王交人呢。”
“怎么他们也会扯进来?怎么可能?”
“具体我也不知道,顺德宫的古公公说,桂王这阵子天天往宫里走,就为了这件事。刑部拿着此事不放,逼着怀王交人,怀王昨天去面圣,说人不见了也没有往他那里去,圣上还发了好大的火。”
承玉听得,手不觉抓了起来。黄秀似乎什么也没听到,倒是坐在一旁的那个护卫,神色一动。
“怀王又不参与朝政,这次可真是倒霉到家了。但是……到底是要谁啊?怎么都这么紧张?今儿个我还看见东边在下令找呢。”
“在怀王身边能让人如此着急的还有谁?”
“难道是……他?!”
“不就是他。听说失踪好一会了,还拿了什么要命的东西,桂王死口子不承认,现在只要咬着这不放,公主脱身是迟早的事。”
“哎呀,有一个这样的妹妹也是伤脑筋的很,趁早嫁出去了,也少得烦心啊。”
“就是,也不知道替她背了多少黑锅。”
那两人越说越小声,承玉不听也知道是什么,心里在算计:太子把他的事情搬上台了,可是却想了办法把他和私盐的事情捆在一起。也就是说桂王还是没有防到这一着。不过他也没有啊,有谁想到,太子竟在他失踪后想出这个方法来陷害?私盐之事牵涉极广,里面层层关系层层网,严妃中饱私囊,刑部却是用它来控制其它五部,牵制左右丞相,企图暗中夺权。当桂王府发现此事之时,采取的是坐山观虎斗的策略,没料竟是被反踩一脚。
早知如此,当时为了扯下朝阳公主做的桂王府的手脚应该更干净点。承玉惋惜,桂王知道将来总有一天太子会发现真相,但为了拖延太子的脚步,曾下命将桂王府的单子假传刑部,太子一见,必定以为抓住要害,转而调查桂王府,到时朝阳公主越陷越深,等太子发现调查错方向也救之不及了。
可惜!实在是太可惜了!如果不是他提醒太子,朝阳公主被牵扯进去,太子哪里会在这时就理清个中关系?
“当真是刘彻茂陵多滞骨,嬴政梓棺费鲍鱼。”承玉忽闻黄秀低低吟了句诗,全身一震 “时下所谓四海升平不过浮华一梦,真正离乱的是内部人心,多少亡国败家之事……”
黄秀可能突然省起此言有大逆不道之嫌,也就没有说下去,懒懒地吃了些东西,沉默不语。
承玉听那话,心弦一动。他在桂王身边办事,桂王谋划夺位多年,但并不见得是为天下苍生,太子在朝政上公私分明,有口皆碑。桂王夺位端的是“不甘”二字,并未有胸怀天下之气势。此番皇家大乱,影响江山社稷,可值得?
又听黄秀沉沉叹气,说道,“当下又有几个关心、几个忧愁?”
那护卫蓦地插嘴道,“主子又何必担忧?世局已定,非我人力可以挽回。尽早离开凡尘俗世,才是正途。”
黄秀失笑,“这只怕才是罪过之处。我辈虽力单势弱,但只有尽心尽力方不负苍生期望。单兄,认为呢?”
承玉在心胸滂湃之中,黄秀哪里知道。听得这一问,他吃了一惊,以为对方看出了什么,支吾答道,“黄兄所言甚是。”
那护卫见他情况,簇起眉头,黄秀倒也并不在意。不一会,他们便用膳完毕。出了客栈。
“还是先去单兄家里一趟吧。”黄秀提议。
承玉本有迟疑,但适才得知的宫内消息,也明白,此时乃非常时期,若走错一步,便会失去大好机会,也就含糊答应。
他们三人脚程不快,还没到到承玉所说之地已经是寒月高升。
“还是先寄宿吧,明日再去。”黄秀说道。
他二人似乎各怀心事,也没有反对,当晚便在附近的店家住下。
当晚,承玉坐在房中,怎么也睡不去。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单兄睡了么?”
是黄秀。他走过去开门。
“没有。黄兄有事吗?”
黄秀走进屋内,淡淡一笑,“小弟给单兄送东西过来了。”
“东西?”承玉关了门走过去,“什么东西?”
“这个。”黄秀提起几包药来,笑着说道,“不知单兄的伤好了没有,小弟想还是买些药服了,以防伤势恶化总要好些。”
“你……黄兄连夜出去抓药吗?你的护卫没跟着?”
黄秀道,“刚刚我们来的途中,小弟看到附近有一间药行,并不远,反正也是闲着,便去抓了些药,单兄也通医理,可瞧瞧这药抓得对么?”
承玉无语,接过药单,见上面是些止血化淤、调身补气之药,知是黄秀有心抓来,并非他说得那般轻巧,“黄兄……”
黄秀知道他要说什么,摆摆手,“单兄身子不好,还是早点休息了,小弟就不打扰了。”
说完,不等承玉回答,径自走出去。承玉望着被他关上的门,怔怔出神。
黄秀走回自己的房间,刚要推门,却察觉旁边有人,不由一愣,“谁……”
“主子。”那人从黑暗里走出来。
黄秀松了口气,“是你啊。怎么还不去休息?”
“主子一个人出去了?”
“没什么的,只是在附近走走而已。”黄秀安抚地笑道,“你不要担心,不会有事情的。”
那人在屋内溢出的烛光下,显得焦虑不安,“主子可是为了他么?”
黄秀想了想,点点头。
那人急起来,“主子可知他是谁?他可是……”
一只手止住他呼之欲出的名字,黄秀幽幽叹道,“单长漾、单长漾,就算当时我没有反应过来,但这个名字我怎么可能忘记?单长漾,没想到这一过也这么多年了,他变了好多,我都要认不出来了。”
“主子既然知道,又为什么要和他一起?现下京城大乱,要是被人发现,主子岂不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他是单长漾啊。”黄秀突又一笑,“算起来,你们还有些渊源,不是吗?”
“那是老一辈的事情了。”他别过脸,“何况他早已入了怀王之籍,获御赐之名,不再是当年的单长漾。”
“是啊,我们也变了,这些年谁都变了。”
“主子怎会变,主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和他们不同。”
黄秀向来对这个论调没辙,打发道,“好,好,天色不早了,你快去休息吧。”
“可是他——主子,他实在是太危险了,那一身的伤还不知道怎么得来的,如果他是——”
“越涛。”第一次,他沉下脸,“去睡吧。”
“可是他——”
“去吧。他不会害我的,虽然我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他不会害我的,去休息吧。”
“……………………是。”
黄秀看着他的背影,推开门走进房内。
——我……我……是单……长漾…………
多年以前,那个瘦弱的小孩,全身是伤,尽力说出自己的名字后晕倒在他的怀里,那分触感似乎还鲜明地存在,原来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
老来旧事无人说。
为谁沉醉为谁醒,到今犹恨轻离别。
17
鸿缣冷眼看着跪在下面的人,语气万分柔和,“说吧,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本宫知道,本宫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跪着的人委顿于地,虽然狼狈,但却没吃什么苦头,听到这么一说,反倒冷笑起来,“太子要还我一个公道?原来在太子眼中还有公道。”
鸿缣也不生气,习惯性地一笑,“公道自在人心。本宫为何会不知道?把这些年来严妃做的事情说出来吧,你不说出来本宫也帮不了你。”
“严妃?什么严妃?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太子的宝贝妹妹朝阳公主的事情。她鼓动各地官盐调高税收,私底下偷梁换柱,干了不少事情。”
以鸿缣的精明怎么不知道这个人的打算,他抿了抿绝艳的嘴唇,调整了坐姿,“朝阳才十几岁,干得了什么大事?况且每月宫里的月钱,皇上的赏赐还需要她做这些个事情么?你又何苦冤枉她?”
“她干得了什么大事?”那人冷笑,“公主能干的大事多着呢,而且还有一个太子哥哥替她撑腰!”
“放肆!”旁边蒲柳大喝,但被鸿缣挥手压下。
“张大人,本宫也不想再浪费时间。” 鸿缣脸色一变,像是变戏法一样,由刚才的闲适冷淡变成阴森妖魅,“听说张大人是有名的孝子,令尊令堂现今年事已高,却还未抱上孙儿。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尊夫人怀胎八月,想必应是遂了两老的愿望,自然着紧得很。”
那人脸色大变,“你……你把他们、把他们怎样了?”
“没怎样。”鸿缣仰了下下巴,他发觉自己喜欢这种感觉,把握别人最脆弱的地方再迎头一击,伤得无法抵抗,“他们好得很,尤其是尊夫人,在东宫里安全待产。”
“不可能!!”
“你认为本宫有什么是办不到的?”鸿缣从怀里掏出一块琉璃饰,在手上玩把,“把他们送到严妃的别院这个主意固然不错。但是,你不要忘了,九宫山也有本宫的别业,要把人送到那里,还得经过本宫设的关卡!”
“不……不会的……不会的……”他们身上还有他为了保命而留的一些和刑部高官来往的书简,要是被抓,那、那、那——抬头,看到的是绝美得能夺人呼吸的笑容,他却从头冷到脚,“你……看到了?”
“不然,为什么要你交代,和严妃勾结的事情?”鸿缣俯前了身子,轻柔地说,“张大人,你能挨,你怀胎八月的夫人可不能挨,还有没有出世的令公子也不能挨啊。”
“你想对他们怎么样?!”他大叫,受不住刺激,差点就要从上前,但被蒲柳一把按在地上,苦苦地看着上位者好心情的低笑。
“刑部尚书要是知道你为了保护自己,居然把一些重要的信件都留着一备不时之需的话。你说他会怎样?救你吗?”恶魔般的声音回荡在四周,“还是,杀、人、灭、口?”
“不!他们不会的!他们……”倏地住口才省起,这无异承认了和刑部上层有极大的联系。他偏了头,打定主意不再说任何一个字。
鸿缣没有露出什么不耐烦,反而悠闲地重新靠回椅子上,继续玩着琉璃饰。“他们不会吗?严妃向来就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她也不会吗?你出事这么久,她除了主动帮助你们逃离京城,她还做过什么?躲在内宫里不出来,找皇上哭诉有人陷害。你以为她做不出来?”
“………………”
“还有,她的别院那么多,怎么要他们老远跑到九宫山?而且,九宫山的别院是皇上赐的,不是她严家产物,这代表什么?你张大人如此聪明,不会想不到吧?”
他的表情开始动摇:那是严妃最喜欢的要挟手段,他很清楚。
鸿缣继续说:“私吞私盐顶多是革职查办,但是密谋夺权、陷害公主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你要想好啊。”
“我没有陷害公主!”他叫起来,脸上都是红晕,“公主早就参与进来,我没有陷害她!”
“证据呢?”鸿缣步步紧逼道,“你可有证据?”
“有!在每分命令的签署下,都有公主的章印,哪由得抵赖?!”
“公主章印?”鸿缣大笑起来,“就凭公主章印?!一个小小的章印,你们随便找人刻就能成功,哪需要公主自己亲自印上?”
“所有参与的人都见过公主!”
“所有参与的人都见过公主?不是吧,张大人,你说说看,哪些参与的人见过公主?”
他、严妃和刑部尚书!他的面如死灰,公主之前参与本就不深,到后来发现上当就更加不肯合作,只有他们三个知道公主的秘密。
鸿缣如何不知其中缘由,勾起一个笑容,“说不出来吗?说不出来就证明你在陷害公主!”
他咬咬牙,“太子殿下想怎样?”
“本宫也不想令公子一出世就没了父亲,也不想张大人一脱罪就没了妻儿,两难之下,就看张大人可有第三条路选。”
“你以为你保得住公主吗?她参与那么久,你以为你保得住她吗?!”
“这个似乎不需要张大人替本宫操心,只要公主说她没有参与,本宫就能还她一个清白。张大人还是操心自己比较好。说吧,严妃到底怎么参与进来的?相信令公子平安出生以后也会为父亲秉持公义而感到光荣的。”
是该收网了。鸿缣一边听那些他其实早就知道的情况,一边想。一个私盐竟然搞出这么多的事情,真是烦躁。翼箫只怕此刻也在为含月的事情烦恼。承玉失了消息是最坏的消息,要早一步找到他,含月就算是九条命也死罪难逃!
楚希出门的时候,刚巧碰上了右丞相的轿子。他骑着马也没有下来,就冷冷地在一旁。右丞相把轿窗口上的帘子掀开,冲着他一笑,“宁王好啊。”
右丞相年过五旬,虽出身豪门望族但当年参加科举,以榜眼的身份进入朝廷。为人刚硬却不失温和,向来是天韶帝信任的重臣。
楚希娶柳望云之事在朝中自是引起不小的震撼。右丞相作为先昌阳皇后的叔叔、桂王的叔公,一言一行可左右天韶帝的任何判断。楚希再是心有不甘,也开罪不得。
“右丞相好。”他淡淡地回应,“可是要出门么?”
右丞相笑了笑,“不,我是专程来找宁王的。”
楚希一愣,随即笑道,“哦,这可真是少有,右丞相竟会想来找我。”
“这里说不方便。不如找一处地方,我们慢慢谈,宁王看怎么样?”
楚希沉吟了一会方点头,“好。去醉天楼。”
右丞相找楚希的目的很简单,简单得让楚希不耐烦起来,“右丞相要是只是想和本王说春季城关的事情还是在朝上提出来比较适合。”
右丞相听他这一说,也不动怒,像一个普通的长者一样劝慰,“宁王还是小心点好。春季城关,你看了朝廷的旨意,真的觉得没有问题吗?”
“问题?什么问题?每年都是刘祥同校尉负责,今年不过是提前了而已。”
“只是提前了那么简单?”
楚希双眼一瞪,“丞相还是不要和本王打哑谜,有什么话就明挑了说吧。”
“礼部尚书的千金,望云小姐有一个长她三岁的表姐吧,虽然两人的母亲并不是同一个娘生的,但她们的感情还是很好。她的表姐,前年出嫁,婆家可是姓许?”
楚希听得这一大串的关系,听得头都疼了,摆摆手,“可不可以请丞相说重点?”
“这重点么,刘祥同校尉的夫人,也是姓许阿。”
楚希一听,脸色蓦地一沉:该死的,礼部尚书可从来没有提过这方面的关系。但他表面不同声色,只是笑道,“原来是这样,谢谢丞相提醒。”
“不,宁王还不知道么?”右丞相见楚希疑惑,解说道,“过几天就要过年了,朝廷却在这时就把校尉派出去的原因——宁王,有些事情,不说总比说要好啊。”
这有什么原因?楚希一时没有想明白,但是又不好问,不由得憋了一肚子的火,送走右丞相后,立马回到自己的府邸。
心思细腻的央华毕竟和在马上杀敌惯了的楚希不同,听到这个消息,就招来熟知此事的下臣问:“去年春季城关是谁推荐刘祥同去负责的?”
“是太子殿下。”
“原因是什么?”
“太子殿下说,刘校尉能顾全全局,骁勇善战。皇上也就同意了。”
央华听到这里,脸色一变,挥挥手让那人下去了。面对上楚希一付若有所思的面孔,“王爷,事情麻烦了。”
楚希心思一动,问:“是柳家的麻烦?”
“是。还是大麻烦。”
“怎么?”
“春季城关什么时候需要这么早准备了?”央华说,“不过是个幌子。太子这回是想逐个击破。”
楚希有些不明白,“什么意思?”
“王爷的兵权当初回来的时候不是没有完全上交朝廷吗?”
“是啊,不是和你说过了吗,当时,只把关外的交出去了。城内的,我拿了三分之一。这本是我没有出征以前的,犯不着交。”
“坏就坏在这里,要是刘祥同出了事情,柳家跑不掉,王爷的兵权就保不住了。”
“怎么又把这三件事情扯在一起了?”
“这回这么早就把人派出去,是皇上的意思,为的是——”
“启禀安王,有探子回报。”门外,忽地传来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进来。”
央华代楚希接过递上的信笺,脸色一变,让人下去后,对好奇的楚希道,“承玉回来了。”
楚希一震,“什么?!”
“承玉回来了。”央华又说了一遍,“有人看到他了。身边还有两个人,身份不明。”
“怎么会?!他怎么会想着回来?”
“不知道。”央华把信笺递上去,“不过可以肯定,太子和桂王也接到消息了。”
楚希听得央华这样一说,脑海中承玉的模样一闪而过,什么也来不及细想,竟冲口而出,“那我们要快些!赶在他们之前找到他,再也不能让他……”
央华叹了口气,“迟了。”
楚希双眉一挑。
“迟了,今早太子面圣,已经太迟了……”
“太子面圣又关这什么……”
楚希虽然对宫斗千回百转的心思不甚了解,但是在战场杀敌靠的除了勇猛,想要赢,毕竟还要有头脑。就看央华的面色,也就想通了,狠狠地道,“他真是绝啊,就这一次,还不放过承玉。”
“私盐的事情,拖得这么久,早就该结了。承玉现在出现,也合该是他的命。”央华摇头道,“这回,桂王也没料到,想必也着急得很。”
“他不该回来的。”楚希说完,沉默了一会,才又开口,“桂王也没有办法么?”
“他也料不到承玉竟会回来。”
“……他真的不该回来的。”
央华突然,皱了下他可爱的眉毛,想起什么似的,“等等,城南?承玉去城南?他为什么会去城南?那里有什么吗?”
“城南?什么城南?”
“承玉没有回桂王府,反倒一直往城南走……奇怪,他好像有一个特定的目的地。城南、城南、城南……”雁遥灵光一闪,叫道,“不好!城南是单家巷!跟他在一起的人是他!”
“谁?”
“不能去单家巷的,除了承玉,还有一个人,是他!是他!他回来了!”
楚希看着央华的激动,心底泛起不好的预感,“单家巷?什么单家巷?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这个东西?”
“王爷不记得了吗?承玉以前的身份?”
“承玉以前的身份?”楚希皱着眉毛,冥思苦想,还是没有想到,“我怎么不记得承玉还有什么以前的身份?”
“承玉、承玉,王爷忘了吗?当年,他还不是承玉的时候,您见过他一面的,您还取笑过他,长得像青玉一样,一点也不像男孩。”
“像青玉一样的,那是……那是?!”楚希大骇,“那和他在一起的是!?”
央华沉沉地点头。
楚希再也不说话,把披风一拿,推开门就冲出去,“来人,备马!本王要出去!”
央华在房间里,跺脚,咬牙道,“太子,桂王,你们竟然连他也扯出来,你们会后悔的!总有一天,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18
含月一早起来,有些发烧。翼箫唤了太医,可是,太医还没有赶来,倒是圣旨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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