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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之剑-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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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三姑怒道:“刚才怎不合力将两个妖道废了?”
  华夫人苦笑道:“事有碍难,你问星儿吧!”
  华天虹急道:“三婆,杀两个老道不难,只是天乙子一死,建雕大会势必胎死腹内,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白啸天与任玄那批人必然震动,一定要捐弃私嫌,联手对付咱们。”
  赵三姑晒然道:“自作聪明,不杀天乙子,江湖三害就不会联起手来么?”
  华天虹道:“当然也有联手的可能,只是事在两可,心志不坚,纵然联手,也未必团结一致……”
  赵三姑大不耐烦,摇手道:“少讲大道理了。说来说去,你是相信那风流女人的话,估定有一柄金剑,藏在天乙子的皤龙宝剑之内?”
  华天虹脸色一红,道:“事有可信之道,咱们只得相信。”
  赵三姑瞪目道:“倘若到时候发觉受骗,你又如何?”
  华云忽道:“赵老太,小官人应该歇息了。”
  赵三姑怒道:“老婆子讲话,你敢打岔!”一望华天虹,见他胸前血渍未干,脸色苍白如纸,不禁心痛如割起来。
  华天虹微微一笑,道:“老人家,咱们本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赵三姑冷冷道:“哼!你娘的腔调,老婆子听得多了。”转身走开。
  第四十二章 枕戈待旦
  华夫人暗暗一叹,沉吟半晌,忽向华云道:“此处有险可守,咱们就在这里逗留,等到会期前起程,你设法备置几日的干粮,以免每日为三餐劳神。”
  华云道:“老奴这就去。”望了华天虹一眼,转身奔去。华夫人选了一块山石坐定,道:“星儿过来,盘膝坐下。”
  华天虹应声走去,忽见黑气氖氢,己将那古洞堵死,惊道:“娘,灵芝呢?”
  华夫人道:“在我身上。”
  华天虹走到母亲身前,双膝一盘,席地坐下。岂料心情一驰,忽感头晕目眩,昏昏欲倒。
  华夫人伸手拿住儿子的腕脉,搁置膝上,细心探查,发觉他脉息微弱,身上的血液所剩已是奇少。
  华天虹见母亲略有忧色,即忙笑道:“今日若非莲毒撑住,孩儿早就精疲力尽,支持不住了;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哩!”
  华夫人黯然一笑,道:“你失血太多,非十天半月之内所能康复,情势所迫,只好用这灵芝了。”
  华天虹蹙眉道:“娘呢?您不是说那伤毒不是内功所能治疗的么?”
  华夫人暗暗忖道:来日大难,不知天意如何?我的情形,还是不让他知道的好。
  转念下,强颜笑道:“娘的伤毒已去,此番不死,只怕要长命百岁了。”由怀中取出玉匣,双手启开,搁在膝上。
  华天虹凑过去猛力一嗅,一阵扑鼻幽香沁人心脾,顿时神清气爽,灵府大见空明,不禁赞道:“真是百世难见的灵药仙草,娘尽量省着,千万别浪费了。”
  华夫人颔首道:“用这灵芝,本来有许多讲究,可惜身在客中,诸多不便。”突然浩叹一声,道,“那向姑娘能将此物赠你,其好意是不容置疑的了。她所说的金剑之事,也断无不实之理,只可惜她那柄雄剑,此刻不在这里。”
  华天虹讶然道:“娘要那金剑何用?”
  华夫人沉吟道:“用途很大,此时说来无益。”将那玉匣倒转,芝茎倒垂,道:“你将口张着。”
  华天虹急忙张口等待,华夫人右手小指的指尖在上叶尖端轻轻一划,那芝叶尖端顷时裂开一点小口,一股白色浆液流入华天虹喉内。
  这灵芝长不盈尺,共才三茎,那白色浆液总共不过上十滴,一泻而下,眨眼流尽。转眼之间,那一片苍翠欲滴的芝叶由青而黄,枯萎蟋缩,形同荒草。
  华夫人暗暗忖道:有这一叶仙芝,纵难解他之毒,也够救他之命了。
  赵三姑突然走了过来,一把夺去玉匣,朝华天虹喝道:“口张开。”
  华夫人蹩眉道:“三姑,天材地宝,不可浪费。”
  赵三姑冷冷道:“人说这东西可以脱胎换骨,延年益寿,老婆子可是有点不信……”
  华夫人道:“既然不信;你还想怎样?”
  赵三姑道:“试试看。”双眼一瞪华天虹,喝道:“教你张口,你耳聋了?”
  华天虹口齿一启,尚欲讲话,但见赵三姑指甲已向芝吐划去,急忙张口接住,喉间一凉,那一股微带苦涩、状似石乳的浆液,业已流入腹内。
  华夫人见赵三姑意犹未尽,又去动那仅余的一片芝叶,连忙攫住她的手腕,劈手夺下玉匣,叹道:“身体发肤,来自父母,何必脱胎换骨?群魔猖獗,人命微贱,虽有灵药,也难保不死。”阂上玉匣,意欲收入怀中。
  赵三姑明目而视,冷笑道:“本是他的东西,要你省着何用?”
  华天虹笑道:“老人家,晚辈……”
  赵三姑怒叱道:“闭嘴!”
  华夫人微微一笑,将那玉匣交与华天虹,道:“贴身藏好,静坐运功。”
  华天虹忙将玉匣收过,垂帘内视,打坐运功。赵三姑看了片刻,走向一旁坐下,华夫人则由囊中取出几页残书,聚精会神,埋首观看。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华天虹苍白的面颊上,逐渐泛出一片红晕,鼻息愈来愈重,不似一个身负上乘内功的人。
  赵三姑坐得虽远,双眼却不时望向华天虹,看他神色有无变化。华夫人埋首观书,目不旁瞬,对膝前打坐的儿子却从未瞥上一眼,那几页残篇,正是赵三姑从华天虹那里夺来的《蚩尤七解》,眼看华夫人专心研读,连儿子也不理会,下禁大为恼怒,直想奔过去大吼一声、却又恐怕侵扰了练功正紧的华天虹。
  忍了片刻,终于放心不下,以练气传声之法,向华夫人道:“那药力已发,你也瞧瞧星儿。”
  华夫人目光一抬,在华天虹脸上凝视一眼,随口道:“咱们不知这灵芝服下,与那‘丹火毒莲’凝炼出的毒素相遇,反应如何,结果怎样?”
  赵三姑怒道:“你就不能动一动手,察一察他的脉象?”
  华夫人微笑道:“得你爱护,也算他有福气。”伸出右掌,按住华天虹的头顶,但觉他血行甚速,真气流转得很快,此外也别无异状。
  过了片刻,华天虹忽然双睫一动,含含糊糊道:“娘,我要睡……”
  华夫人沉吟道:“倘若想睡,你就睡吧!”
  赵三姑闪身过来,唠叨道:“真是铁石心肠,我老婆子也服你了。”
  华夫人道:“古人卧薪尝胆……”倏然住口,移目向石梁对岸望去。
  赵三姑转面一看,发觉东北方有一群人正往这面赶来,相距尚远,看不真切,不禁喃喃咒道:“我老婆子若不大开杀戒,誓不为人!”
  但听华夫人道:“有华云在内,想必都是武林同道。”
  赵三站目凝神光,注视半晌,果然看出是华云在前领路,后面跟着十余人,男男女女,老少不一。
  过了片刻,来人已到对岸,只见华云背负一口大藤篮。身后随定那须发如银、僧袍赛雪、额束银箍、手提烂银方便铲的尖陀慈云人师,另外就是独臂背剑的苍髯客、金沙掌秦白川和他的儿子秦玉龙。
  另外一边,三个苗装女子,簇拥着一位玄衣少女,宗氏三虎内的亡命虎宗辽和无牙虎宗老婆子跟随在后,那三个苗装女子唁咕狐狐,一路说笑而来,玄衣少女则神色凝重,文静异常。
  转眼间,那一群人浩浩荡荡,步上了石梁,十多双眼睛齐向古洞前仰望。
  华夫人起身迎出几步,她早由华天虹口中得知这群人的来历,其中半数是旧日友好,半数是儿子新结的同道,想起风暴将全,血战在迹,这群人相率来临,同赴危难,不禁心情激荡,一反素常的严峻,含笑挥手,欣然叫道:“大师、苍髯兄、秦兄那慈云大师朗声道:”夫人好啊!泰山未颓,栋梁犹在,咱们这批无主孤魂可以安心了。“
  忽听那苗装少女曼声唤道:“小郎…”
  赵三姑低声唠叨道:“这个混蛋,随处留情,腻友也太多了。”
  华夫人微微一笑,招手道:“小儿略有不适,不能起身相迎。”
  那群人一听华大虹身子不适,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转眼之间,一拥而到。
  那三个苗装少女性格坦率,也不如汉人多礼。一瞧华天虹席地而卧,酣然大睡,顿时围了过去,有的摸头,有的探脉,有的解衣察看胸上的伤势,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嘈杂一片,亡命虎宗辽与宗老婆子也悄悄趋了过去。
  慈人大师不诸苗语,只怕华天虹有何严重的差池,不及叙礼,急急问道:“华夫人,贤郎怎样了?”
  华夫人含笑道:“他本来伤势不轻,幸而得着一株千年灵芝,刚刚服下,这刻熟睡过去了。”
  慈云大师如释重负,喜道:“千年灵芝是百世难逢之物,得此灵药,足见福泽深厚。”微微一顿,接道:“夫人与大伙叙阔,贫僧过去瞧瞧。”转身向华天虹那面走去。
  华夫人微微一笑,一顾苍髯客与秦白川道:“小儿无知,随处闯祸,多蒙两位照拂……”
  苍髯客沉郁寡言,但只逊然一笑,秦白川却连连摇手,敞声笑道:“夫人别客气,有志不在年高,老朽一家都曾得星哥儿照顾。但想既属世交,也不言谢了。”转面喝道:“玉龙、凤儿,过来拜见赵老前辈与华夫人。”
  秦玉龙与那玄衣少女应声上前,朝华夫人与赵三姑躬身施礼。
  赵三姑目不转睛,盯住那玄衣少女,暗道:这丫头端庄文雅,正是贤妻良母的材料,白君仪除了美色之外,哪一点比她强了?
  华夫人对这秦碗风也甚为留意,只是忧心江湖大事,无暇理会儿子的琐事;这时摆手还礼,含笑道:“令师独善其身,从不参与武林恩怨,姑娘此番到此,是否已得令师的应允?”
  那秦碗风恭恭敬敬,道:“家师对夫人心仪已久,这次准许凤儿与三位师姐前来,一则是三位师姐苦苦恳求,一则是喜爱华世兄,关心那‘丹火毒莲’之事,虽有诸多告戒,却也允许众师姐为夫人效力。”
  华夫人笑道:“中原武林,只道令师孤僻,谁知令师是一位驭下宽和、秉性慈悲之人。”
  秦白川一望围在华天虹身畔的三个苗装女子,笑道:“那三位姑娘就是苗岭三仙,看来年轻,武功却不等闲,用毒的手段更是出神入化,前两天小试牛刀,将通天教的一窝狐鼠悉数翻倒,至今还在上吐下泻哩!”说到此处,不禁开怀大笑。
  赵三姑笑道:“秦碗凤,你从师一年,使毒的本领也不弱吧?”
  秦碗凤轻摇,道:“凤儿尚未学过。”
  华夫人芜尔道:“初入师门的弟子,理该勤练武功,扎好基础。”
  秦碗凤玉靥一红,垂首道:“凤儿也未习武……”
  秦白川哈哈笑道:“这丫头专攻药物,将来是个解毒大师哩!”
  秦碗凤闻言,双颊越发红晕,蜂首低垂,羞窘不胜。
  华夫人暗暗道:那“丹火毒莲”本是不解之毒,这孩子放弃武功,专研药物,当然是为了星儿,这片情意,倒是令人感动。
  忖念间。见她不胜羞赦,忙道:“咱们有两人失陷在通天教、内,天乙子曾来找我,商议以人换药,凤儿去向你师姐讨些解药,咱们早点将人要回。”
  秦碗凤一颗芳心,早已飞到华天虹身上,因在华夫人面前唯恐失礼,故尔极力矜持,这时闻得吩咐,不觉连连点头,欣然走了过去。
  那梨花仙子蹲在华天虹身畔,叫道:“凤儿快来看,小郎真是服过灵芝仙草么?”
  华天虹沉睡未醒,看他满面绊红,仿佛醉酒,苗岭三仙将他翻来覆去,他惜然不觉,眼皮也未眨动一下。
  秦碗凤蹲下身子,把住华天虹的腕脉,停了片刻,再探鼻息,然后看舌苔和指甲,沉吟道:“他脉息均匀,真气流畅……不似病毒的样子。”
  梨花仙子道:“这个我也知道,他为何酣睡不醒?”
  秦碗凤道:“想是药力正行……”
  紫薇仙子插口笑道:“我听师父说过,服用灵芝仙草之后,不是这种样子。”
  梨花仙子道:“凤儿,你拿得准么:小郎可别上了人家的当,又吃下什么坏东西了。”
  秦碗凤闻言,不禁脸色一变,呐呐说道:“我去问夫人兰花仙子突然笑道:”风儿别怕,她们作弄你,小郎怀中尚有半株灵芝,的确是罕世难见的仙草。“
  梨花与紫薇格格大笑,梨花仙子调侃道:“凤儿学的什么药。物,只怕传不了师父的衣钵咧!”
  秦碗凤脸一红,赦然道:“我才学一年,本来只懂一点点么!”忽见华夫人等走了过来,急忙告知兰花仙子,彭拜与宗浪失陷,以解药换人的事。
  兰花仙子闻言,由囊中摸出一只玉瓶,倾出少许白色药粉,以纸包好,交给秦碗凤,亡命虎宗辽得知儿子失陷。立即自告奋勇,请命送药去换人。
  秦碗凤不敢作主,转向华夫人请示,苍髯客自愿随行,华夫人想了一想,结果命华云与宗辽同往,秦碗凤说了解药的用法,二人急奔而去。
  华夫人间起逍遥仙朱侗的行踪,慈云大师说出,北滇大会得保残身、蛰伏遁世的一些武林同道,如今都已闻风而起,纷纷赶来,逍遥仙正在多方打探,四处联络,说来说去,终于论到未来一战的成败。
  老一辈的,都是北俱会血战余生的人,谁也不再顾惜自己的生命,为了武林正气,为了公义私仇,全都抱着成仁取义、与黑道群邪势不两立的决心。不过,尽管人心激昂,斗志强旺,每人心内却都知道,十几年来,侠义道休养生息,元气并未稍复,反之,黑道群邪却生聚教训,势力愈见庞大,根基愈见扎实“两相比较,实力越发悬殊,侠义道这批残兵败将,较之昔年,更加不是群邪的对手,前途之黯淡,每人都可预见。
  然而,通天教内埋伏了一位玉鼎夫人向华,“一剑盖中原”向东来遗留下的威名,使人对他的女儿也刮目相看,任玄丧子的事至今还是悬案。如果那位玉鼎夫人真能燃起风云会与通天教之间的战火,侠义道这批残兵败将,又未尝不能创出“一旅兴夏,三户亡秦‘的奇迹。
  因之,那传诵江湖、但却极少人曾经目睹过的小小金剑,就成了侠义道的一线曙光,侠义道若能捕捉到这一线曙光,即有拨云见天的希望。
  说来说去,关键还是在那柄金剑上。金剑之秘出自玉鼎夫人口内,只有华天虹一人是亲耳所闻,华天虹沉睡未醒,众人都不愿提出结论,要待华天虹醒来,详细问过,再作决定。
  傍晚,华云。彭拜、宗氏父子四人归来,携回了大批干粮,晚膳之后,华夫人吩咐华云道:“你歇宿在石梁尽头,自今以后。咱们全要养精蓄锐,保存体力,在这四丑日内,若有敌人来犯,你即时告警,咱们藉石梁固防,避免力战。”
  华云躬畴道:“老奴遵命。”一瞥地上的华天虹,问道:“小官人当真无碍么?”
  华夫人道:“你只管放心,这几位姑娘都是名门高足,对医道药理学有专长,有她们在,星儿绝无意外。”
  那梨花仙子笑道:“老管家,玉液琼浆是醉人之物,芝液服用得多,一样会沉醉不醒。我虽不知灵芝仙草是否解得莲毒,但知两者相遇,不致龙争虎斗,你家小官人绝对不会受害的。”
  华云心头一宽,道:“多谢姑娘指教。”转身退去。
  兰花仙子忽然娇声笑道:“华夫人,长夜守望,徒增劳累,要不我来略施小技,布下一点埋伏,节省一些人力。”
  华夫人尧尔笑道:“姑娘是九毒仙姬的首座弟子,名师高徒。厉害可知,既然不吝绝技,就请即刻施展,咱们也一开眼界。”
  苗岭三仙闻言,同都欢欣异常,齐齐起身,朝十余丈下的石梁走去,众人好奇心起,一起跟随下去,只有秦碗凤与宗氏三虎,守着华天虹不动。
  此处是两山之间,隔着一道深涧,涧中突起一道宽约尺许、断断续续的石梁。苗岭三仙略一打量地势,随即飘上石梁,举步轻盈,翩然行去。
  众人站在山腰观看,只见兰花仙子行出不远,即在一块两端陷落、方圆不过两尺的石墩上站定,梨花仙子走到石梁中腰,那紫薇仙子则在离对岸两三丈处,各自选了一块形势险峻、过涧之人势必踏足的石墩站定。
  慈云大师睹状,拂髯笑道:“越近这端,埋伏越厉害,大有道理。”
  忽听石梁那端的紫蔽仙子叫道:“大师姐,二师姐,都好了么?”
  石梁中腰的梨花仙子道:“山风太大,马虎点吧!”将手一挥,师姐妹三人如海燕掠波,同时返回。
  华夫人与慈云大师面面相觑,连素来沉郁、情感不形于色的苍髯客也耸然动容。这几人的目光何等锐利,眼看苗岭三仙走到地头,不过刚一站定,双手未动,顿时转身回来,谁都未曾看出她们有何布置。
  苗岭三仙飘然回转,梨花仙子笑声道:“献丑,夫人可别见笑。”
  华夫人蔼然一笑,忖道:她们身着苗装,没有长袖遮掩,手法不落丝毫迹象,而且快捷得令人难信,真是独门造诣,高明之至!心知这使毒技巧是不传之秘,虽然好奇,也不探问。
  但听赵三姑惑然问道:“她们埋伏了一些什么?倘若有人闯过石梁,又当如何?”
  紫薇仙子吃吃一笑,道:“我在那石墩上施了一点手脚,功力稍差的人,足一踏上,顿时头晕眼花、摇摇欲倒。”
  赵三姑咋舌道:“下临百丈深涧,失足坠下,岂不粉身碎骨了?”
  紫薇仙子掩口笑道:“如果内功深厚,或是警党性高,也可支持不倒,闯过这一关。”微微一顿,又道:“山风很大,药效只能管一个对时,明日另行布置。”
  赵三姑目光一转,问道:“二姑娘呢?”
  梨花仙子笑道:“来人闯到我那一关,除非是像华夫人这等高手,想不栽倒,实在困难。”扑啼一笑,接道:“只要闭住呼吸,就可闯过第一关,但想过第二关,闭住气息也是不行。”
  赵三姑欲待询问兰花仙子,口齿一启,欲言又止。
  华夫人沉吟道:“兰花姑娘呢?”
  兰花仙子微微一笑,道:“雕虫小技,只恐贻笑大方,我偷点巧,将家师亲炼的‘九毒瘴,散了一点在那里。”
  华夫人眉端一蹩,道:“既是令师亲炼之物,其厉害可想而知。”沉吟半晌,接道:“只是如此一来,若是同道友好不知底细,贸然闯上石梁,在送一命,那却如何是好?”
  兰花仙子哑然失笑,道:“夫人说应该怎办?要不我去将埋伏撤了?”
  赵三姑道:“不必,宁可错死好人,只要能摔死几个坏蛋,那也划算得来。”
  众人齐声一笑,华云道:“要不老奴守在石梁那面,若有我方人到,老奴迎接过来。”
  华夫人摇头说道:“那就有失节省人力的原意了,这么办吧!你在石梁那一头竖一块石碑,碑上刻上‘凡我友好,请先通名’的字样。”
  华云领命,取了华天虹的铁剑,苗岭三仙授了解药,传了用法,华云立时朝对涧奔去。
  华夫人突然峻声道:“华云,不可以身试法。”
  华云住足道:“老奴不敢。”
  赵三姑哈哈大笑,道:“老婆子心中正在想,要不要下去试试,尝一尝‘九毒瘴,的滋味,你这一吼,我倒不敢了。”
  华夫人正色道:“这不是儿戏的事,咱们等着瞧,一定有人自投罗网,那时你就知道九毒仙姬的厉害了。”
  第四十三章 存亡大计
  夜凉似水,月华如练。在这半山之上,一群男女老少,面对石梁,各自闭目跌坐。只有华天虹席地而卧,曲臂当枕,熟睡正酣。
  长夜漫漫,万籁俱寂,一眼望去,这一群忧心来日、坐以待旦的男女,恍若十余尊石像。倒是酣睡不醒的华天虹,予人一种青春年少,蓬蓬勃勃的生气。
  子夜时分,宗氏三虎、秦氏父子与彭拜,这些功力较浅的人,打坐练功的时间届满,先后卧倒下去。秦碗凤也坐满了时辰,她秀目一睁,立刻向熟睡中的华天虹望去,随即以手支颐,默默出神。
  过了一会,沉睡中的华天虹,忽然嘘了一口长气,这嘘气的声音虽然不大,尚在打坐的几人却全部睁开眼睛,齐齐朝他望去,连坐在石梁前的华云,也扭头望了过去。
  只见华天虹四肢蠕动了一阵,随后寂静片刻,修地翻身坐起,双腿交盘,两手抚膝,人犹未醒,已自打坐练起功来。
  众人目光交投,但见华夫人不讲话,也都不敢开口,过了片刻,华天虹再无异状,华夫人目光一阎,重复入定,众人也各自继续练功。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闭目跌坐的华天虹一张口,吐出一阵既轻又缓、悠悠不绝的啸声。
  众人全被惊醒,惑然朝他望去。彭拜翻身坐起,口齿启动,正欲讲话,苍髯客急忙摇手,将他止住。
  这一声轻啸如春蚕吐丝,悠长无比,一直持续了一盏热茶的时光,华天虹才将口一闭,啸声竭止,只是山鸣谷应,回音四起,众人耳际,绦绕着一片柔和悦耳的龙吟声响,余音袅袅,盘旋不散。
  众人面面相觑,讶异不止。华天虹却静坐如故,对适才低声长啸之声,惜然无觉。
  慈云大师忽以佛门“心语传声”之法,道,“华夫人,慈云自忖,贫僧的一口丹田真气,决无令郎那般悠长,依夫人看来,该是那千年灵芝的神效么?”
  华夫人沉吟一瞬,低声叹道:“这孩子先食‘丹火毒莲,后服千年灵芝,二者消长,结果如何,文氏也不甚了解。”
  忽听秦白川道:“依老朽想,天佑善良,天虹必能因祸得福。”
  赵三姑忽然低声咆哮道:“星儿正在功力突晋、物我两忘的当口,咱们最好闭嘴,省得侵扰了他。”
  秦白川急忙道:“正是,有话明日再讲。”
  华夫人微微一笑,正欲闭目而坐,忽然瞥见石梁对岸两条人影一闪。
  那两条人影行动极为谨慎,藉着山石乱草掩蔽,时伏时动,机警快捷,身手颇为不俗,若非月色清朗,纵以华夫人的目光,也是不易发觉。
  转眼间,那两条人影闪到了石梁之上,隐身在那耸立当道的石碑后面,再无动静。
  众人见华夫人目不旁瞬,猜想必有事故,顿时纷纷凝目望去,华云守在石梁这头,心中在想华天虹的事,反而浑然未觉。
  梨花仙子望了半晌,目中一无所见,不禁悄声问道:“华夫人,来了敌人么?”
  华夫人点了点头,低声道:“两个人隐在石碑后面。”
  赵三姑冷然一笑,道:“藏头露尾,鬼鬼祟祟,谅必是两个么魔小丑,哼!胆子倒是不小。”
  秦白川道:“这两人必定是通天教派在附近的暗桩,听到天虹的啸声,前来窥探究竟。”
  紫薇仙子笑道:“小郎那么一啸,十里之内,一定都能听到。”
  慈云大师目注对涧,道:“这两人如果量力,见了拦路石碑,应该回头退走才是。”
  赵三姑道:“哼!老和尚可是动了悲天悯人之心?”目光一转,瞥了华天虹一眼,突然怒道:“大伙别讲话成不成?”
  众人暗暗一笑,忽见石碑之后闪出一条淡影,贴着石梁,一掠数丈,正好停身在紫薇仙子所设的第一关那块石墩之上。
  那人甫一踏上石墩,鼻中顿时嗅到了一丝淡淡的异香,霎时间,头晕目眩,两眼直冒金星,不禁惊魂欲出,赶紧闭住呼吸,扭头回身,准备退走。
  华云独自一人守住石梁,突然发现敌踪,但见那人返身欲退,顿时纵身而起,大喝道:“何方贼子,赶紧站住!”匆匆取出一粒药丸含人口中,追扑过去。
  那人长身而起;刚欲迸力一跃,头昏脑胀之下,忽听震耳一声断喝,不禁双足一软,一头栽倒下去。
  只听一声惊骇欲绝的嘶声喊叫,一条人影,半空中翻了几个筋斗,坠落于百丈深涧之下!
  华云闻声却步,遍声汗毛一竖,眼看那石碑后窜起一条人影,亡命狂奔而去。
  山腰,华天虹罢然惊醒,冲口叫道:“娘!什么事?”
  华夫人转面道:“有个小贼跌落涧下了。”
  赵三姑急道:“星儿没有岔气吧?提一口真气试试。”关注之情,流露无遗。
  华天虹笑道:“多谢三婆……”突然发觉,身旁男男女女,尽是朝思暮想、念念难忘之人,不禁惊喜交集,双腿一弹,雀跃而起。
  他一时忘情,挺身跃起,谁知双腿随意一弹,身子已腾起一丈多高,慈云大师睹状,不禁开怀大笑,道:“我佛慈悲,华公子果然否极泰来,转祸为福了。”
  华天虹乍睹故人,心花怒放,也未听出慈云大师言中之意,连连作揖道,“大师金安,秦老前辈、苍髯前辈好,诸位哥哥姐相……”
  只听苗岭三仙欢声叫道:“小郎好啊!我们每次见你,你总是长睡未醒。”
  华天虹嘻嘻一笑,道:“仙娘好么?这一年来,兄弟不时怀念她老人家。”
  兰花仙子笑道:“师父也关怀你哩!否则这次我们也不能出来玩了。”
  梨花仙子道:“小郎,凤儿发奋研究药物,一心要为你疗治莲毒,那知你得获奇遇,已经平安无事,她可是白费心力了。”
  华天虹与秦碗凤相视一眼,两人默默一笑,千言万语,尽在这相视一笑之中。
  忽听苍青客道:“天虹,听说你失血很多,你试试看,莲毒到底消解了没有,真气内力,较之往昔怎样?”
  华天虹双目一闭,静立半晌,睁目笑道:“那莲毒除了每日午时发作之外,平时沉淀于丹田,略有一股温暖,如今那股温暖已去,莲毒想是已经比解了。”
  语音微顿,突然嘻笑道:“我有一个方法,可以试出莲毒是否还在。”
  秦白川关切地道:“什么法子,何不试验一下?”他对华天虹原就喜爱有加,又知华天虹与自己的女儿情谊深厚,私心之内,已将华天虹当作未来的东床爱婿看待了。
  华天虹春风满面,一望苗岭三仙,伸手道:“兄弟在日有莲毒护体,不怕任何毒药侵害,三位姐姐给点毒药我吃,若有中毒的现象,那就说明莲毒已不存在了。”
  但听赵三姑道:“这是什么笨法子,别试了!”
  兰花仙子笑道:“毒药不是糖果,岂能给你吃着好玩的?风儿是莲毒专家,你向她请教,自知分晓。”
  华天虹面庞一转,叫道:“凤儿。”
  秦碗风抿嘴一笑,赦然道:“那莲毒除了日中发作一次外,也受‘太阳心经’左右……”
  华天虹恍然叫道。
  “啊!我倒从未想到这点。”
  当下暗运功力,催动“太阳心经”,突然想到不妥,赶快将功力散去。
  原来那莲毒除了每日中午发作一次外,如果情欲发动,毒力也随之发作,这也就是他莲毒在身、不能娶妻生子的原因。功行“太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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