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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之剑-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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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片刻工夫,如火如荼的激战,已至触已惊心的阶段。华大虹铁剑四挥,力敌狂风骤雨般的攻势,华云与赵三姑不顾自身安危,拼死维护着他,加了一个敖三,情势略见好转。怎奈对方三大高手之外,多了八名强猛的金刀亲卫,敌强我弱,再加敌众我寡,华天虹等如何支持得住。
  激战中,华天虹胸上的创口鲜血泉涌,那红叶道人的一剑未能刺死华天虹,留下这伤口,竟使他陷于这等艰危的境地!
  此时,最可叹的是华天虹等眼看生命殆危,却不能突围逃遁。
  另外,白君仪,她脸白如纸,心胆欲碎,目眦欲裂,眼看着华天虹在生死边缘挣扎,恨不得以身代之。
  这片刻间,她心头充满了怨毒。她恨,恨极了风云会,恨极了“毒诸葛”姚策。
  那二煞刑纣冷眼旁观,突然间,他恍然大悟。
  他暗暗叫道:“那女人到此刻还不出面,必然是情不得已,非伤即病,再不然就是走火入魔,坐僵在洞内。”
  想到此处,不禁兴奋欲狂,纵声喝道:“老大加紧,姓华的女人一定出了毛病,说不定成了残废,两条腿不管用了。”
  华天虹失血过多,身子大感虚弱,耳听他一阵大喝大喊,不禁心惊肉跳,身手霍地一慢!
  这等战场,丝毫也滞碍不得,大煞刑坚瞧他身手一顿,不禁欣喜若狂,闪电般地一掌挥去,喝道:“擒下!”
  这一掌拍在华天虹腰上,只听他“哦”一声,身躯腾起,连人带剑,直向二煞刑纣面前飞去!
  但见人影一晃,毒诸葛姚策一掠丈许,五指如钩,霍地朝华天虹抓去!
  二煞刑纣怒发如狂,口中一声厉啸,“太阴神爪”震起一阵慑人心神的破竹之声,拥身朝毒诸葛抓去!
  他一手攻敌,一手尚自抓着白君仪的膀臂,但那右手五指之上,却迸出了五股蒙漾的白气。
  毒诸葛姚策心神一凛,猛地横闪二尺,避过了这一击,右手倏然一掌,遥遥朝刑纣击去!
  相隔两三尺,二煞刑纣已感到一股冰冷的掌力袭到了身上,饶他不可一世,也不禁猛吃一惊!
  两人都使出了看家绝艺,两人同时暗自惊凛。二煞刑纣匆匆避招,也来不及料理华大虹了。
  华天虹腰际捱了一掌,直感到骨痛如折、五脏翻动,身躯落地,疾往一侧滚去!
  但听暴喝声起,华云、赵三姑、燕山一怪、大煞刑坚,四五条人影纷纷扑了过来,人在半空,兀自激战不已!
  华天虹强忍痛楚,左手在地上一撑,身子犹未跃起,忽觉寒光耀眼;一阵凌厉无伦的刀风,蓦地当头罩了下来!
  华天虹霍然一惊,铁剑一抡,猛然封架过去。
  只听一一阵金铁交鸣,四名金刀亲卫的金背大环刀齐被撞荡汗去。
  这铁剑无坚不摧,理该将敌人的金背大环刀砍断,无奈华天虹失血过多,真力大减,加以腰际挨了大煞刑坚一掌,仓促一剑,威力已大不如前。
  喝叱震天,神旗帮的属下一见毒诸葛姚策动手,顿时纷纷出手,群向二煞刑纣扑去,一时间兵刃映天,掌影蔽天,战况更见猛恶。
  二煞刑纣暗暗心凛,仓促中,举起白君仪的身子猛地一抡。朝四面八方袭来的兵刃挡了过去!
  神旗帮的属下唯恐伤了白君仪,迫得撤招后退,如此一来,群情愈为激愤,一退之后,二度扑了上去!
  华天虹一瞧战况疾转,成了三方的混战,不禁暗暗心喜,忍住腰际的痛楚,强打精神,挥剑朝风云会的金刀亲卫攻去。
  但觉背上一凉,毒诸葛姚策趁这混乱不堪的一瞬,快如闪电,霍地欺到背后,一掌贴上了他的后心。
  赵三姑与华云虽在激战,目光始终未离华天虹左右,这时惊急交迸,俱皆舍下对手,转向毒诸葛姚策扑去。
  高手对搏,丝毫失措不得,他两人淬然撤退,燕山一怪、大煞刑坚、任玄等三人立即趁机欺进,掌指齐下,陡地向二人背后袭去。
  赵三姑怒发如狂,千钧一发之际,鸠头拐杖一沉,反手一一杖,朝身后猛地捣去,迫得燕山一怪纵跃开去。
  华云心急救人,忘了四外潜伏的杀机,待觉大煞刑坚尖厉的指风与任玄凌厉的掌力同时袭到,招架与闪避皆已不及,危急中,迫得匆匆横挪半尺,避过大煞刑坚的“大阴神爪”,运气于背,硬抗任玄一掌。
  只听“砰!”的一声,任玄一掌击在华云背上,打得华云闷哼一声,身子直飞丈许,猛然摔落在地。
  这都是瞬息间的事,只听毒诸葛姚策高声喝道:“神旗帮的人统统退下!”
  神旗帮的属下闻得姚策喝令退下,顿时撤招歇手,纷纷退立原处,依旧守在通往石梁的一方,以防风云会的人遁走,任玄一声令下,风云会的人也都停下手来。
  赵三姑再欲朝毒诸葛扑去,但听毒诸葛姚策冷冷说道:“谁若轻举妄动,我先毁华天虹的性命。”
  华云由地上一弹而起,大步走了过来,在毒诸葛身前八九尺处立定,沉声说道:“姚策,你若伤了我家的小官人,老夫死为厉鬼,也要食你的肉,寝你的皮,教你死无葬身之地。”
  毒诸葛姚策右掌紧贴在华天虹的背心上,冷笑道:“走着瞧吧!万不得已,那也无可奈何。”
  华天虹目光一抬,见华云与赵三姑立在身前不远,两人都是白发苍苍,皱纹累累,那刻画着人世沧桑的脸上,同是一片忧急郁怒之色,不禁暗暗一叹,忖道:“天将近午,不知母亲的情况如何,这两位老……”
  忽听白素仪惶然问道:“姚叔父,你打算将华大哥怎样?”
  毒诸葛姚策哈哈干笑一声,道:“为叔的也作不了主,那要看君仪侄女了。”
  此言一出,所有的目光,齐向白君仪望去。
  二煞刑纣点了白君仪双臂的麻穴,一只手掌按在她的肩上,这时敞声一笑,道:“白君仪,老夫拿你与华天虹交换,你意下如何?”
  白君仪置若罔闻,两道澄澈似水的目光投注在华天虹脸上,暗道:“今生今世,他是不会娶我的了。唉!只怪我以前对他太坏,事到如今,毫无转固的余地。”
  她外表刚强冷漠,其实暗自神伤,芳心欲碎,恨不得肉求了断,一死了之。
  忽听毒诸葛姚策道:“君仪……”
  白君仪猛一转眼,神色暴躁地截口说道:“侄女在叔叔跟前长大,侄女的性情,难道叔叔还下清楚?”
  毒诸葛姚策哑然失笑,道:“叔叔若不救你,是对不起帮主,如果救你,你非但不加感激,反而恨上了叔叔,这就教为叔的难以做人了。”
  白君仪说道:“叔叔要救侄女,尽可另行设法,这走马换将之计,最好别提。”言外之意,即是宁可自己落在敌人手内,也不愿姚策以华天虹交换。
  毒诸葛姚策淡淡一笑,心中骂道:“不知好歹的东西,另行设法,讲得倒是轻松,你以为龙门双煞是好对付的!”
  华天虹瞧他二人僵持难下,不禁暗暗忖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夭,白君仪的人情不领也罢。”
  转念之下,扭头说道:“毒诸葛,要杀要剐,你快一点,否则我反手一剑……”
  毒诸葛姚策掌心一挺,顿时有一股冰凉的寒气透入华天虹的督脉之内,道:“你只要动一动,我立即震碎你的心脉!”
  华天虹冷笑道:“震死了华某,你拿什么向刑纣换人,怎样对得起你们帮主?”
  毒诸葛姚策微微一笑,修地在他耳畔悄声道:“赶快讲,是谁杀死任玄的儿子?”
  华天虹故意扬声道:“你的意思,是问金剑在谁手中么?”
  毒诸葛姚策干笑一声,道:“随便怎么讲,我只间你凶手是谁?”
  华天虹冷冷说道:“我早讲过,金剑在太乙于手上,凶手是谁,问他就知分晓。”
  忽听二煞刑纣道:“姚策,快将那小子送过来,否则老夫先给点苦头这丫头吃。”
  毒诸葛姚策道:“你先放人,姚某再将这小子交到你的手内。”
  二煞刑纣双眉一扬,撇嘴道:“岂有此理,难道老夫的信誉远不如你?”按在白君仪肩头的手掌微一使劲,白君仪立即感到肩头重如山岳,又不甘心矮下,只得咬紧牙关硬挺,展眼间,骨痛欲折,额上冒出了一片豆大的汗珠。
  神旗帮的人群情激奋,一个个跃然欲动,只是顾到白君仪的性命,投鼠忌器,不敢贸然动手。
  任玄是一会之首,不似二煞刑纣那般了无顾忌,眼看对方剑拔肾张,一触即发,急忙迈出一步,沉声说道:“姚兄将人交与老朽,老朽担保释放白姑娘,决不食言。”
  华天虹一日咬定金剑在天乙子手内,只是这等大事,若不讲出来龙去脉,谁也不肯相信,事关任鹏之死,任玄更是要将华天虹擒到手中,仔细加以审问。
  毒诸葛姚策暗暗转念,觉得与其得罪老的,不如拂逆小的,无论如何,先将白君仪换回再说,当下手掌一挺,推着华天虹朝前走去。
  华天虹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这时泰然自若,忍住伤痛,径向任玄行去,倒想瞧瞧他将自己如何处置。
  但听白君仪怒声说道:“姚叔叔,你素以聪明自负,何必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毒诸葛姚策道:“为叔的蒙帮主厚爱,位高权重,荣宠已极,焉能眼看你被人擒去不予营救?唉!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为叔的苦衷,你哪里知道?”
  白君仪冷冷一笑,道:“叔叔纵然讲得天花乱坠,侄女也不忘今日之事。”
  毒诸葛姚策淡淡一笑,行到赵三姑与华云身前,住足说道:“我这掌力未达收发自如之境,两位若是妄想救人,迫得我留手不住,伤了华公子的性命,那可怨不得我了。”
  赵三姑与华云四道怒火熊熊的目光,紧盯在毒诸葛姚策脸上,两人血液沸腾,百脉责张,满头白发同是颤动不已,心情的激动流露无遗。
  华天虹既是感动,又是感激,轻轻叹息一声,道:“三婆婆权且息怒,晚辈若有不幸,您老人家替我报仇便了。”
  赵三姑拐杖一一顿,恨声道:“你放心,我拼着这把老骨头,也要雪今日之耻,报今日之仇!”
  华天虹微微上笑。一望华云,道:“你去把守洞口,不可让人惊扰了主母。”
  华云不置可否,双足拖动,缓缓后退,瞧那神气,显然是不甘心退下,还想伺机下手,碎然朝毒诸葛袭去。
  华天虹口齿启动,正想讲几句点醒的活,心中突然记起,在临安效外的一元观内,曾见秦白川与那形态偎琐的蒙面男于替毒诸葛姚策下书之事。
  想到此事,不禁心头一动,脱口说道:“华云,你还记得临安一元观内的事么?”
  华云闻言一怔,道:“小官人指的什么?”
  华天虹道:“就是那两个蒙面人下书的事。”
  华云想起暗探一元观,见到秦白川深夜下书,天乙子接待两个蒙面人的事,惑然问道:“小官人提起此事,用意何在?”
  华天虹笑道:“姚军师干的好事,你何不替他抖出来,让大伙听听?”
  毒诸葛姚策容色一动,双眉一剔,道:“为人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姚某做过什么好事,又让你主仆知道了?”
  华云暗暗叫道:“是啊!狗娘养的姚策,前次差点害死了小官人,那莲毒遗留在小官人体内,至今无法解除,如今又找小官人的晦气,老夫将你的阴谋抖露出来,瞧你这军师能干到几时?”
  秦白川下书之事,内情到底怎样,华云并不知晓,只因恨透了毒诸葛姚策,心念一转,顿时冲口叫道:“神旗帮的人听了:毒诸葛姚策卖主求荣,私通通天教,勾结外援,阴谋篡夺帮主的宝座。”
  他捕风批影,大喊大叫,神旗帮的人听了,不禁耸然动容,数十道目光,齐向毒诸葛姚策脸上望去。
  毒诸葛姚策原是一副镇静,坦然无惧的神色,但见所有的人目光都望在自己脸上,似是十目所视,十手所指,自己原形必露,再无隐藏之地,不禁勃然大怒,喝道:“老匹夫该死!”左手骈指如乾,闪电般袭了过去。
  以听华天虹大喝一声,陡然一个转身,唰的一剑当头劈下。
  他趁着毒诸葛乍闻隐秘暴露,惊怒交集,心粗气浮的刹那间,霍地脱离姚策掌小,猛然一剑劈下。这一剑又疾又狠,猛恶无论。那铁剑震起的凌厉剑罡与刺耳的啸声,在场之人无不感到骇然!
  毒诸葛姚策冷汗一炸,双足一挫,疾地横飘五尺,逃一剑之叵。
  只听喝叱暴起,华云右手一挥,巨灵之掌运起“少阳罡气”,随向姚策劈了过去。
  毒诸葛姚策右掌疾出,硬和华云对了一掌,腕臂一麻,登登登连退三步!
  赵三姑突然大喝道:“神旗帮的臭贼,还下一齐下手,将这叛徒拿下!”鸠头拐杖一挥,迁向姚策攻去。
  人影连闪,丁公礼与那鸠面老者,和另外一个黑衣瘦长男子跃了过来,分向赵三姑等迎去,其余的人凝立术动,显是听了华云之言,心头已生疑念。
  毒诸葛姚策暗暗忖道:“此刻人心浮动,非得速战速决,尽快拿住这三人不可!”
  心念一动,立即提起一口真气,厉声喝道:“黄旗护法统统上,将这三个妖言惑众的擒下!”
  华天虹忖道:“原来他这护法尚有等级之分。”铁剑横扫,斩向姚策腰际。
  但见人影闪闪,神旗帮内又有五名老者跃出,分头扑向华天虹等三人。
  华天虹胸上的创口血流如注,双腿虚弱无力,腰际挨了大煞刑坚一掌。略一震动,便感剧痛难当,接战数招,身了业己左摇右晃,险象环生,岌岌可危。
  第四十章 各运机谋
  白君仪眼看华天虹浴血苦战,度炭殆危,芳心之内痛如刀割。
  她暗暗忖道:姚策叛帮之事,不知是真是假,唉!为了天虹,也管不得许多了……
  忽听华天虹大喝一声,刷刷两剑,猛然横扫出去。
  那鸠面老者冷冷一哼,乍退又进,淬毒蛇钩转向华天虹身后袭去,蓝光闪闪,凌厉慑人。
  白君仪心急如焚,明知八成是假,仍旧厉叫道:“姚策!我爹爹待你不薄,你为何恩将仇报,做出卖主求荣之事?”
  毒诸葛姚策脸色剧变,厉喝道:“君仪!你敢对为叔的无礼?”
  白君仪声色俱厉道:“你做出人所不耻之事,叔侄之义已绝,说什么有礼无礼!”
  姚策勾结外恬,背叛神旗帮之事。神旗帮的属下虽然动疑,但因话出华云,无人信其真实,这时听她一口咬定,似是早知此事,不觉疑云丛生,人心浮动。交战中的五名黄旗护怯疑心一动,招术顿时一缓,那一鼓作气,奋不顾身的气势,霎时消失不见。
  赵三姑与华云是何人物,压力一减,顿时反客为主。数招之下,两人已移至华天虹左右,将他夹护中间,并肩应敌。
  毒诸葛姚策脸寒如冰,眼珠一转,突然扭头向身后低声说了数语。
  只见人影连闪,神旗帮中掠出三人,向华天虹身后攻去。
  这三人一闪而出,身法之飘忽快捷,无与伦比,风云会几个为首之人见了,神色齐皆一动。
  白君仪大声叫道:“天虹……”
  语声甫出,一个面色阴惨、身形瘦削的黑衣老者已掠至华天虹身唇,探手一掌,直向华天虹腰间拍去!
  此人行动如风,出掌下带半点声响,华天虹惊觉稍迟,不禁心神一凛,欲待纵身向前跃去。但听赵三姑与华云齐声一喝,两人身形半转,一杖一掌,齐齐还击过去。
  展眼间,华天虹等三人成了以背相向,各敌一方之势,神旗帮八人上阵,后出的三名老者武功如出一辙,飘忽如同鬼魅,极尽奇诡之能事,加上丁公礼等五名黄旗护法,霎时强弱易势,迫得华天虹等只守不攻,屈居下风。
  那大煞刑坚冷眼旁观,忽以练气成丝、传音入密之法向任玄道:“这三个老儿好似掩埋已久、刚刚出土的死人,神旗帮有此党羽,倒也扎手得很。”
  任玄一脸阴沉,缓缓说道:“北俱会上无此三人,想是此人虽在激斗之际,讲话清晰不乱,出手招式丝毫个见迟滞,武功造诣,确属一流高于,无怪风云会几个首要之人,对其刮目相视。
  白君仪暗暗忖道:“赵婆子与华云都己久战力竭,威力锐减。缠战下去。迟早不幸,他那母亲至今还不现身。定是出于无奈,力个从心了。”
  她越想越是忧急。苦于身陷刷纣手中,穴道被制,无法行动,无可奈何之下,重又高声叫道:“车老前辈,你若敬重家父,就该光将姚策拿下,追查他叛帮阴谋的根底。”
  毒诸葛姚策气极而笑,道:“人说女生外向,你这丫头也太疯狂过分了。”
  那姓车的老者行动如风,出手如电,专袭华天虹一人,口中淡然说道:“敌人之言,岂可许信?见过帮主,此事就水落石出了。”
  白君仪道:“车老前辈若不先将毒诸葛拿下,只恐他别生诡计,另谋脱罪之道。”
  那姓车的老者道:“此番出动,帮主早有叫令,老朽须听姚军帅调度,姑娘的心意,恕难兼顾了。”
  白君仪暗暗想道:“看今日之局,他终是力战而死,唉!想不到挣扎至今,他还是死在神旗帮手内。”思忖间,两道忧愁隐隐,情爱横溢的目光。遥遥凝视在华天虹脸上,忖道:“也好,他若不幸,我就一死相询,我为他而死,也可梢挽昔日的过错,同到阴间,他就不会再怀恨我了。”
  这计刻间,华天虹负伤苦战,同是艰辛万状,白君仪目睹心上人被自己帮中的人苦苦迫害,其情感之煎熬,心情之沉痛,也似在地狱中走了一趟,想到一死以求解脱,芳心之内,愁苦稍减。可是。她突然又想到,华天虹乃是一个热心世事,誓以拯救武林苍生为己任的男子,她暗暗忖道:“死有轻于鸿毛,有重如泰山,他年记轻轻,壮志未酬,如此一死,怎能甘心瞑目啊!”
  心念一转,不禁厉声喝道,“姚叔叔,你再不下令住手,君仪有生之年,与你势不两立!”
  华天虹手挥铁剑,力拒姓车老者的攻击,忽党白君仪那充满激愤的喝叫声中,有着无穷无尽的凄苦,似是天地间的愁苦,完个集在她一人身上,不禁大为感动,突然之间,心内泛起一片冷惜之情,极想出言加以慰藉。
  但听毒诸葛冷冷说道:“丫头先别暴躁,车老护法不会伤害华天虹的性命,只须将人擒住,将你替下,然后神旗帮与风云会见个真章,为叔的担保,必将华天虹救回。”
  二煞刑纣哈哈笑道:“好啊!毒诸葛好计较,这叫欲取姑予吧?”
  毒诸葛姚策冷冷说道:“姚某人蒙帮主垂爱,感恩不尽,此时此地,投鼠忌器,今日之辱若不洗刷,姓姚的也不在江湖上现世了。”
  白君仪冷笑道:“姚叔叔何必掩耳盗铃,自欺欺人?我一未杀人,二未盗剑。任当家的纵然颅侦,也不致取我性命,这道理简单不过。叔叔自负聪明……”
  华天虹负伤搏斗,无暇理会场外之事,听到此处。忽觉心烦点乱,忍无可忍,不禁怒喝道:“君仪不要多口!”
  白君仪闻言一愣。愣了半晌。忽然感到一阵甜蜜与欣慰涌上心头,双目一热,玄然欲泣。
  她喃喃念道:“他不再恨我了,我知道,他……”
  自曹州重逢后,她性情一反,痴恋着华天虹。只是她虽有柔情万种,华天虹却柜不接纳,言辞之间,也是冷冷淡淡、客客气气,没有半丝亲密之意。
  华天虹当年你她小姐,其后唤她白姑娘,从来未曾叫过她的名字,情天多变,在这恶斗正紧,生死须臾之际,突然叫出“君仪”二字。这微细的变化,旁人都不曾觉察,但是深陷情海的少女。对这种弦歌雅意最是敏感,她一听天虹呼唤她的名字,就知心上人已敞开心扉。接纳她那一往情深、不计后果的爱情了。
  正当她喜极而泣,美眸之内一片湿润时,华天虹横扫一剑,将那姓车的老者迫退一步,华天虹那魁语昂藏的身躯。突然猛地一晃!
  丁公礼正在左侧,一见破绽,不禁大喜,紫金点穴锨快如闪电,疾点过去!
  但听赵二姑暴喝一声,道:“臭贼!”身形未动,鸠头钢杖反手一撩。
  “铿”的一声,火星飞溅,她一招似神龙摆尾,一仗撩在丁公礼的点穴撅上,丁公礼虎口一麻,紫金点穴撅脱手飞去。
  高手对搏,容不得丝毫迟滞,就在同时,那鸠面老者淬毒蛇钩一转,攻袭华大虹右侧,那姓车的老者更是疾如电掣,骈指如剑,急向华天虹“商曲”穴点去。
  华云与赵三姑一样,手中恶斗,心思却在华天虹身上,这时竭尽全身余力,猛然推出一掌,要将那鸠面老者与姓车的同时击退!
  那鸠面老者一钩攻出,忽觉出一股排山倒海、刚猛无伦的潜力暗劲急涌过来,不禁大骇,双足一挫,撤钩就退,那姓车的老者也深知“少阳罡气”的厉害,又是舍不得放弃这制胜之机,身形横闪,手指依旧朝华天虹“商曲”穴戳去!
  说时迟,当时快,这一指眼看中的,华天虹突然嘿嘿一笑,左手一抬,朝姓车老者的手腕一把抓去!
  这一抓毫无章法,只是后发先至,猛烈无比,野蛮之极,那姓车老这又惊又怒,匆匆将手一缩。
  只听“嗤”的一响,那姓车老者的衣袖被华天虹齐时撕脱,抓在手内。
  华天虹大喝一声,跨步一剑,罩顶劈了过去。
  这一剑好生霸道!剑风锐啸,震得众人耳膜生痛,那姓车的老者惊怒交迸,强忍恶气,急急向后掠退!
  大煞刑坚正在凝神观战,忽然双眉一皱,低声说道:“这小子莫非着了魔,突然疯狂了?”
  任玄仰首一望,道:“天已届午,小儿体内的‘丹火毒莲’发作了。”
  忽听一阵金铁交呜,赵三姑猛起一杖,将一个黄旗护法的护手金钩齐中撞断,半截钩头飞上了高空。
  燕山一怪笑道:“这老婆子倒是一员虎将。”
  任玄漠然一笑,道:“老朽忽然想起,那姓车的叫车一魂,激斗华云的两个,虬髯的姓林名魁,青脸的姓古,名字叫定魄,部是当年九阴教下的弟子,这三个名字都带鬼旁,得了个‘九阴三鬼’的浑号。”
  大煞刊坚道:“九阴教灭亡已二三十年……”
  忽听华天虹怒声道:“滚开!”唰的一剑。迫得车一魂横闪一步。
  车一魂阴沉沉一哼,就势一掠,倏地到了华天虹身后,探手一掌,悄无声息的拍击过去!
  不料,华天虹迈足一跨,人已走出丈许,抡臂一剑向毒诸葛劈去,不知不觉闪脱了身后一掌。
  毒诸葛姚策脸上掠过一丝杀机,暗道:“无知小辈,毒诸葛岂足省油灯!”侧身探臂,左手逢攫华天虹剑柄,右手一招“雪拥蓝关”,一掌反击过去。
  忽听白君仪喝道:“车老护法!”
  那车一魂飘忽如同鬼魅,衔身而到。一掌击向华天虹背脊,耳听白君仪那尖厉怨毒的喝声,个禁心神一凛,变掌为指,点戳过去。
  华天虹与车一魂拼牛已久,对他这奇快奇诡的身法已经相当熟悉,此刻前攻姚策,背后虽无风响,心中却感到他已欺近了身后,未加思索,左足一迈,人已斜跨出去。
  但听毒诸葛姚策震身一笑,就趁华天虹心神一分,身形一动,剑掌威力一减的刹那,右手闪电一攫,一把抓住了华天虹的铁剑。
  这乃是瞬息问的事,赵二姑与华云见华天虹突然远离,招惹毒诸葛动手,两人心头大急,迸力朝这面赶来,但那“九阴三鬼”中的林魁、古定魄,乃至五名黄旗护法,每人的武功部有独特的造诣,临敌经验,亦不逊于赵三姑与华云,两人虽然强冲过来,终是迟了一步。
  华大虹只觉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道将铁剑一带,虎口一麻,铁剑即要脱手。
  但他岂肯甘休,匆促中,气沉丹田,功凝右掌,一把抓住剑柄,猛力朝后一夺。
  只见两人各执铁剑一端,先向姚策一方,后朝华天虹一面,两人脚下钉死,身子来回一摇。
  华云当先扑来,车一魂迎面堵去,两人闪电般地对拆了一招。就这一缓,林魁与古定魄齐齐闪到,“九阴三鬼”一挡,华人与赵三姑重又被众人缠住。
  此时,最为焦急的是白氏姐妹,白君仪本来立在姚策身畔,这时见二人争夺铁剑,迹近肉搏,急得手足无措,眼泪直流。
  那铁剑宽达两寸,厚有八分,虽然是剑,却未开刃,毒诸葛姚策抓住剑头,一下未能夺过,不禁暗暗心惊,忖道:“赵婆子与华云也都久战身疲,出招乏力,这小子还有如此大的全力,看来我害他吃了‘丹火毒莲’,反倒成全他了。”
  忖念中,聚起全身功力,不夺反送,将那铁剑猛地挺了过去。
  华天虹暗暗震怒,奋起全力,铁剑反挺过去。
  只听“沙沙”声响,两人足下的山石业已四分五裂,靴底同是深印石下,深达寸许。
  相持不过一忽,毒诸葛姚策脸色泛青,牙关紧紧咬起;华天虹莲毒正发,暴甲真力,使得眼布血丝,额露青筋,神情尤为凶狠。
  此时,观战之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铁剑上面:白君仪关心爱人,心如油煎,神旗帮未动手的人也感到心情紧张,只有风云会的人物,坐山观虎斗,心情特别悠闲,华云和赵三姑即欲赶去。敌人拦阻愈力。打得也更为猛恶了。
  忽听燕山一怪轻轻叹息一道:“这柄玄铁剑当真是宝,遭受如此剧力,不折不弯,形状丝毫不变。”
  任玄道:“不知此剑是否华元行所打造?”
  大煞刑坚道:“那十六招剑法若是华元肯所创,这铁剑凉必也是他打造的了。”
  毒诸葛与华天虹相持下下,心头气恼已极,暗道:“这批老儿。高谈阔论,不将姚某放在眼内。嘿嘿!姓姚的显点手段,也让你们这批老不死的开一开眼。”
  心念一转,即待拼耗内力一举取胜,忽又转念道:“建雌大会转眼即到,那时群雄毕集,各显神通,才是我扬乞立万、大展宏图之时,今日耗损功力,所伤元气,实在太不值得。”
  念头一转,右手力道突然一收,左手一挥,一掌拍击过去。
  华天虹倾力向前,对方力道忽收,顿时身躯一仆,连人带剑,直向毒诸葛怀中撞去,眼看敌掌击来,方般忙乱之下,左手即挥,一掌迎去。
  双掌一撞,“啪”的一声,华天虹虎躯一斜,横里摔去,但他右手紧握剑柄,宁死不放。
  毒诸葛姚策阴森森一阵冷笑,右手铁剑一带,左手似灵蛇吐信,霍地戳了过去。
  蓦地毒诸葛姚策眼前一花。
  只见一只白皙晶莹的玉手凭空伸来,抓住铁剑中腰,一把夺了过去。
  华人虹虎门一震,铁剑被夺,身子顿失凭藉,“哦!”的一声惊叫,登登登直退,毒诸葛姚策却如遭雷击轰,心头猛然一震,混身一热,身于已被震出丑已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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