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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剑飞龙记-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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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九公想不到吕曼音竟会在半空中翻身换招,反守为攻,赶紧手腕一沉,把软鞭向怀中拉回,一招“毒蟒缠身”,改进为退。
吕曼音岂容来敌这样轻易返身,一见软鞭后撤,手中烈火剑跟着一紧,顺着软鞭势子,一招“刘邦斩蛇”,乘势往下疾点。
沙九公软鞭后撤,不能再放,吕曼音却已如影随形,迅若电火,眼看这一招无法躲闪,蓦地间只听一暴喝,恍如晴天霹雳,就在这暴喝声中,沙九公身形顿缩,就地一滚。
烈火剑虽然来的快,沙九公身形缩得更快,一式“就地十八滚”,早已滚出丈余开外。
名家对手,身形资疾,一退一进,不比庸手。这时两人相隔丈余,吕曼音仍是气安神闲,笑哈哈地站在当地,沙九公却是暴喝如雷,怒气冲天。
这两个对手,算是各遇险招,扯个平手,可是谁也不敢轻视对方,正待二次近身,却已见喀沁巴大师长剑一指,怒声道:“今天之会,不是专为较量武技,不分个你死我活,定无结果,咱们也不必再作壁上观,干脆来个大决战吧。”
原来喀沁巴一瞧沙九公与吕曼音对手,两招一过,已知道棋逢对手,将遇良材,短时间要分胜负却是不易,这才按照预定计划,来个以大吃小,以众凌寡。
黄教与螳螂两派门下,早已明白喀沁巴言语用意,不待吩咐,早已连声怒吼,各自拉出兵刃,一哄而上。
杨英烈等人一瞧吕曼音不能立即取胜,心中已知不妙,这时又见对方不守江湖规矩,竟欲以多取胜,心中亦顿时怒火如焚,嘴上更不答话,各自拉出兵刃护身。
场中杨英烈与嘉邱摩作为一对,徐士奇与追魂煞单虎一对,灵璇灵玑道长与嘉邱摩以及无常煞刘振各自作为一对,要命煞褚光偏偏找到卞家骏作为一对,其余嘉里珠,嘉喀,以及夺魄煞金亮分在四周接应,专门找敌人空隙,利用暗箭伤人。
吕曼音先还气安神闲,这时一见场中混战,已知敌人不守信义,破坏了江湖上的规矩,先前来时这一套假礼数,均是故意做作,诱人进入陷境,当下把粉脸气得通红,烈火剑一挥,拼命地向沙九公扑去。
沙九公冷冷一笑,讽刺道:“贱婢,你看这件事你能了断么?不如乖乖的滚回去,老夫看在静因师太之面,恕你是个后辈,特地网开一面,放你一条生路。”
吕曼音更不答话,一招“迅雷击项”,烈火剑迎头劈下。
沙九公只是怪笑连声,更不躲闪,吕曼音心中正觉诧异,暗付道:“我手上这把烈火剑,乃是一口奇珍,纵然你有一身横练的铁布衫功夫,也叫你分成两片。”掌中剑一紧,正待乘势劈下,却猛觉得脑后冷风飕飕,已知有人暗袭,赶紧手上烈火剑一撤,身躯滴溜转了半个圈子,一招“游龙戏凤”,躲开身后兵刃,借着月色如练,斜目回睨,已见喀沁巴右手持剑,左掌问讯道:“久闻峨嵋剑术威镇江湖,贫僧不才,也要瞻仰几手。”
这明明是两打一,想不到沙九公与喀沁巴各为一派之长,竟然会做得出手。当下吕曼音气得柳眉倒竖,怒声道:“好,好,你们两个一齐上,让姑娘一齐超渡了你们。”
沙九公虽然满口狂笑,脸上却已通红,明知道这件事传扬出去,不但贻笑江湖,更是一生洗不脱的耻辱,可是业已骑虎难下,当下更不多语,手中软鞭一伸,早向吕曼音扑去。
喀沁巴手上长剑也不迟慢,也早如飞点到,吕曼音以一敌二,两人均是武学高手,时间一久,不觉渐感吃力。虽然要脱身还是不难,可是如何返回峨嵋向静因师太交待,杨英烈等人更不能眼睁睁望着他们,死在敌人刀刃之下。这一来可把吕曼音难住了,虽然迭遇险着,还是不断冒险进攻。
那边厢早已分作五对儿厮杀,其中杨英烈诸人虽然不能取胜,却还能应付有余。那卞家骏可不同了,只因功力较差,早被褚光杀得手忙脚乱,怪叫连天。各人均都听在耳内,却也无法分身抢救,各自暗暗叫苦不迭。
半个时辰一过,吕曼音已是额上见汗,心跳气喘,烈火剑渐渐迟缓,已无先前威力,只求自保,不敢进招,心中正自焦躁不已,却猛得卞家骏一声狂吼,大腿上早已吃了褚光一刀,步履瞒珊,鲜血淋漓,却还困兽犹斗,奋勇力战。
吕曼音不禁心如刀割,暗暗自责道:“这青翠峰顶之会,是我太大意了,事先自视过高,把敌人全不放在眼中。这样久战下去,必然落得全军覆灭,不如让我单人力挡一阵,也好叫杨英烈等人退下山去。”
吕曼音思念一毕,不禁怒声高叫道:“今天我吕曼音……”
语声未竟,已听得一个清脆的童声道:“吕姑姑别念,我卫芝卫兰前来助你了。”
吕曼音一听卫氏一双小儿女前来助阵,心中真是急上加急,禁不住怒声道:“你们还不赶快退回去,再不走,我可要恼你们了。”
卫氏兄妹尚未答言,空中又传来一个女子笑声,清声道:“对面可是峨嵋吕妹子,我昆仑徐霜眉来也。”
原来十四傍晚吕曼音等走后,深夜徐霜眉正巧从黄山赶回,听得卫芝卫兰一说青翠峰顶之约,当下提起一双小童,展开“陆地飞腾”绝顶轻功,直奔青翠峰顶而来。
徐霜屑一现身,杨英烈等人精神陡地上报。强弱形势立即倒转,卫氏兄妹早将卞家骏接应下来,那褚光见到了卫芝,早尝过他的苦头,恰似老鼠见猫,一味躲闪。
那嘉里珠,嘉喀,以及夺魄煞金亮,本在四周接应,一见徐霜眉抢进阵来,当下各举兵刃,齐向徐霜眉要害刺去。
瑶华仙子因学艺昆仑,已得赤阳子真传,那把这些无名小卒放在眼里,手中飞龙宝剑一抖,一个“金龙盘顶”,只听空中金石之声大鸣,那嘉里珠等三人手上兵刃早已断了一对半,骇得魂胆俱落,抱头鼠窜,各自逃奔场外。
徐霜眉也更不追赶,手中长剑一紧,早已窜到吕曼音身边,微笑道:“吕妹子,你累了,待我替你接下一个来。”说时飞龙宝剑已行出手,刷的一剑,直向喀沁巴面门劈去。
吕曼音去了一个强敌,身形顿感轻松,嘴上谢道:“徐姐姐,多谢你了。”
徐霜眉一面出手进招,一面还谦逊道:“咱姐妹不必客套,你救下了芝儿兰儿,我又怎样谢你呢?”
两人言语一过,各自专心对敌,此时目曼音杀机已启,恨不得把沙九公碎尸万段方消心头之恨。手中烈火宝剑连连进招,把沙九公杀得怪叫连天。
原来吕曼音与沙九公在功力上刚是半斤八两,此时场中情势一变,沙九公心胆已怯,不禁手忙脚乱,迭处下风。
吕曼音一招“投石开路”,剑走中盘,直向沙九公手中软鞭削去。沙九公那敢怠汉正欲抽身退步,却猛听得褚光一声惨呼,早已毙在卫芝昆仑剑下。沙九公爱徒惨死,心中一痛,手上略一迟疑,那软鞭早受不住烈火剑一绞,齐齐断成两截。
沙九公兵刃一断,早已骇出一身冷汗。吕曼音烈火剑更不怠慢,剑花一换,一招“白蛇吐信”,直向面门点去。
此时沙九公心胆俱裂,急求脱身之计,一见烈火剑迎面点来,赶紧藏头缩身,一个就地十八滚,早向场外滚去。
此时卞家骏虽然腿部受伤,却只是削去一片皮肉,并无大碍,正自包扎已毕,却远远望到沙九公朝自己身边滚来。卞家骏是在暗处,沙九公万想不到在两丈以外伏有敌人,自己也想滚到暗处脱身,卞家骏早已长剑在握,默不出声,等到沙九公滚到脚边,一招“刀劈华山”,手起剑落,长剑迎面劈下。
可叹沙九公一身武学,却因一念之差,天网恢恢,竟滚到仇人身边,尚未见到敌踪,早已鲜血四溅,一声惨呼,直赴阴曹而去。
沙九公一死,场中早已大乱,螳螂与黄教两派弟子连声哀呼,欲走不能。那喀沁巴也是被困在徐霜眉剑光之中,迭遇险措。
场中恶战已近尾声,却听得峰顶上一声佛号,高声道:“吕姑娘,且请贵派同人暂行停手,贫僧尚有话说。”随着语声,峰顶上早已扑下一个身形,住场中一站,深深地向吕曼音合什问讯。
吕曼音眼珠微转,见来人正是黄教派掌门人雷迅大师,不禁冷笑道:“原来是你,来早了,念棺材经还不是时候。”
雷迅大师又合什说道:“一念之善,可以升天,你我都是佛门之人,你不能听我说一句话么?”
吕曼音四周一看,知道也不怕这些人逃出自己掌心,遂高声唤道:“徐姐姐暂请住手,各位也都请退下身来。”
当下场中兵刃一撤,各自跳出圈外,吕曼音冷声道:“不是看在你亲上峨帽,与家师有一面之缘,今天怎耐烦听你鬼话。有什么话快说吧。”
雷迅大师又深深合什问讯,自责道:“贫僧无德,不能约束门人,才有今日之祸,如今有什么罪过,均请姑娘加在贫僧头上,敝派门下,请姑娘看我佛好生之德,放他们回归西藏去吧!这金凤幡敝派也再不过问。”
吕曼音尚未答言,徐霜眉早已抢步上前说道:“亏你说得出金凤幡,这金凤幡真正的主儿在此。”说时用手遥遥向卫氏兄妹指了一下。
雷迅大师诧异道:“我只知金凤幡是敝教三宝之一,却怎会是两个小童所有之物,这个倒令贫僧不解。”
徐霜眉冷冷一笑,招手把卫芝卫兰唤到前面,伸手向袋中一掏,只见一封血书早已展开,借着月光如练,书上字句看得清清楚楚。
雷迅大师当下冷汗直冒,连连合什问讯道:“贫僧知罪了,贫僧知罪了。”
吕曼音怒声道:“知罪悔过,善莫大矣!念你我同是佛门之人,放你一条生路,以后可不许黄教派再进中原一步,这个你办得到吗?”
雷迅大师诺诺连声,向吕曼音、徐霜眉等一干人谢过之后,带着门下悄然而退。这黄教派不进中原一步,也成了一条戒律,所以至今黄教派喇嘛仍是不出西藏范围。
此时螳螂派尚余几个侥幸未死弟子,早已伏地求饶,此时杨英烈见首恶沙九公已死,大仇已报,也不欲多事杀伐,竟网开一面,代他们向吕曼音求情。
吕曼音玉手轻挥,螳螂派残余早已抱头鼠窜而去。此时一轮明月西偏,东方现出黎明,卞家骏父仇已报,龙凤双幡重圆,一片喜色,宛若旭日东升。一行九人缓缓落山,回归黄岩城内。
第廿一回 白头婆一曲谈往事
金叶丐双掌抗前仇
且说三月十五子夜,在括苍山青翠峰顶,紫衣罗刹届曼音正自独力恶战螳螂派掌门人沙九公,以及西藏黄教派喀沁巴喇嘛,时间一久,已感气喘心跳,渐落下风。而那边厢徐、杨以及灵破灵巩兄弟等人,更是被团团围住,无法脱身;且下家骏大腿上挨了要命煞格光一刀,负伤难持,亟待救援。吕曼音心中一急,正想豁出性命一拼,也不让螳螂派恶徒与西藏黄教喇嘛就此轻易得手。
恰在此时,卫乏卫兰兄妹引了昆仑瑶华仙子徐霜眉到来,情势顿然一变,那沙九公也是恶贯满盈,手中螳螂软鞭一断,一个“就地十八滚”,正欲脱身溜走,想不到在那黑暗之处,正遇到了卞家骏,身体还未跃起,早被广家骏手起剑落,鲜血四溅,胸膛上顿时多了一个大窟窿。
沙九公一死,西藏黄教派与螳螂派诺人自然心惊胆颤,各顾性命要紧,幸得黄教掌门人雷迅大师及时现身;了结龙凤双幡四十年来恩怨。吕曼音与徐霜眉亦不欲多开杀戒,这才放了残余之人一线生路。
此时东方早现曙色,远处传来鸡啼喔喔,吕曼音一行人等回归黄岩城内徐士奇武馆,夜间劳累过甚,略略进点膳食。各自休息小提。
吕曼奇与徐霜眉二人,年龄仿佛,均生得颜容秀丽,美若天人,且各自练有一身好功夫,一个是峨嵋传人,一个是昆仑弟子。吕曼音无意中救了卫芝卫兰,徐霜眉心中着实感激。而那三月十五之会,若不是徐霜眉赶来,吕曼音也是独木难支大厦,不但龙凤双幡无法了结,自己也讨不好去。有了这少番关系,两人心中当然与对方更增一份感情。真有惺惺相惜,一见如故,像一对亲姐妹一样。
徐霜眉明知吕曼音乃静因师太首徒,吴玉燕的师姐,吴玉燕又是吴璧吴璞的胞妹,而吴氏兄弟却是自已师弟妹方灵洁、方龙竹的杀父仇人,吴璧虽因毒伤重发死在方氏姐弟眼前,自己也在当场,一切均曾亲自目睹,后来方龙竹一怒之下,震毁了油灯而致引发地下埋藏的炸药,致将碧云庄数十年来经营毁于一旦,讲起这里面是非,自己也有不少牵连,深恐吕曼音误会,一旦好友成仇,要是闹将起来,自己不知道如何解释才好。
吕曼音虽然知道碧云庄已毁,却对吴氏兄弟生死存亡,却也无法知道实在情形,又在泸州小客店里与师妹吴玉燕,文武判李扬分手之时,曾有九月九日重阳节泰山大会之说,恭请泰山侠隐夏一尊出面,邀请昆仑,峨嵋,武当,天台等各派掌门人聚会,一来引证武学,二来当场了断方吴两家恩怨。所以吕曼音常欲利用机会,将话点明,免得吴氏兄弟偶然碰上这位昆仑瑶华仙子,动起手来还有一个余地。
徐氏武馆之内,自从三月十五青翠峰顶之会全胜而回,一旦大仇已报,旧耻得雪,各人莫不喜溢眉梢,商量重回大同,再立龙凤双幡旗号,卫氏小兄妹当然要随徐霜眉投入昆仑门下,而那卞家骏却因武功稍低,却又一时找不到可以传授他的师父,几经商量,方恳得吕曼音同意,应允回峨嵋之后替他设法,引入峨嵋习艺。
徐霜眉在旁闻得此事,当然也替卞家骏高兴,不觉问道:“久闻紫云庵静因老师太门下颇严,卞世兄有吕姑娘照应,真是天赐洪福,将来成就无可限量。”
吕曼音一笑答道:“家师除收了我同师妹之外,再也不管这些闲事了。如今峨嵋掌门由苦行师兄执掌,卞世兄的事还得向他商量。”
徐霜眉轻轻把吕曼音袖角一拉,低声道:“我们找个清静处谈谈,我还有事向你讨教。”
吕曼音格格一笑,随着徐霜眉往外走去,嘴上也轻声道:“徐姐姐,你怎么愈来愈客气,有什么活早管直说,干吗用起讨教两个字来了。”
徐霜眉走至无人之处,才微蹙眉尖,说道:“咱们姐妹相好一场,有什么事也不需要放在肚子里,火化碧云庄的事谅你也知道了,吴璧旧伤复发,死在……”
话尚未完,吕曼音已急不及待,插嘴问道:“吴家兄弟已都死在昆仑剑下不成?”
徐霜眉赶紧答道:“你瞧瞧,你这副着急的神气,我还没有说完,你就横来打岔。”
吕曼音分辩道:“不是我来打岔,只因吴家兄弟与我师妹吴玉燕乃是嫡亲同胞,且吴玉燕下山时曾持有家师手书,要昆仑门下暂时不能动手,听候各派掌门决断是非,免得伤了各派和气。”
徐霜眉不觉微微一怔,问道:“在碧云庄可没有碰到令师妹,也未听说有令师手书,却只见到一位武当俞一清道长,他却持强要胁,又不肯取出武当卧云道长书信,致被我略用小智,他更负气拂袖而走,致才有以后这一段事情发生。”
吕曼音着急道:“吴玉燕去迟了一步,你与武当白鹤俞一清席前较技,智取铁弹,以及最后火化碧云庄这些前后情节,我都听人详细说过,只是吴氏兄弟失死不明,莫非他两人……?”
徐霜眉立即答道:“吴璧在莲池水阁伤发而亡,并非死在方氏姐弟之手,吴璞却始终没有露面,谅已逃出庄外,我与方氏姐弟四处找寻,总不见他的踪迹。”
吕曼音点首道:“这件事按理说来,方氏姐弟实在也猖狂些。纵有不共戴天之仇,武当卧云道长亲函调解,并派了俞一清道兄前来,总也该替武当留些情面。须知武当昆仑两家素有交谊,这样一来,却让老两辈子面前如何交代。”
徐霜眉微一沉吟,负气说道:“方氏姐弟下山报仇,乃是家师面允,况且吴璧阳数已尽,方氏姐弟不去,他那个伤也挨不了几天,毁了一个小小碧云庄,谅昆仑还赔得起。那个白鹤俞一清仗势欺人,他不取出武当掌教手书来先有了不是,难道我还惧怕他不成。”
吕曼音知道徐霜眉已自发恼,好在她们两人交情非浅,不然吕曼音的小嘴又岂是肯让人的,当下浅浅一笑,劝解道:“好在吴大哥天命已终,吴二哥已逃出庄外,如今这件事还没有了结,我的意思,姐姐还是赶快先回昆仑,把碧云庄前后经过,一一详禀掌教师尊,也好先脱掉干系,至于吴二哥的事,姐姐还是迟一步再作决定,我想令师务必有所指示。”
徐霜眉点头道:“当然我要赶回昆仑去,芝儿兰儿也需要参谒掌教师尊,正式入到昆仑门墙。”吕曼音明眸一转,续问道:“倘使在路上碰到方氏姐弟,你对他们怎么交代?”
徐霜眉毫不迟疑道:“我要把他们带回昆仑,见过掌教师等再说。”
吕曼音微微一笑,又道:“这样处理,真不愧为一个师姐。我再问你,倘使碰到了吴二哥、夺命金环吴璞你又怎么办?”
徐霜眉沉吟半晌,才娇声笑问道:“你这个捉狭鬼,处处在套我的话儿。”
吕曼音正容道:“姐姐,你别冤枉好人,我倒是真是替你着想,九月九日重阳节泰山大会你还不知道吧!届时各派掌门都要莅会,一来研究武技,二来还要了断方吴两家恩怨是非。”
徐霜眉微微一怔,问道:“九月九日泰山大会,怎么我倒没有听人说起?”
吕曼音当下把泰山大会发起前因后果,源源本本说了出交,这件事十有八九可成,要徐霜眉不要意气用事,免得武林各派失掉和气。
徐霜眉略一考虑,才宛转地道:“妹子所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方吴二家恩怨暂且到这里为止,吴璞这厮以下犯上,连伤方氏夫妇,谅他在泰山大会上也讨不了好去。”
吕曼音格格笑道:“姐姐一言为定,你我都是局外人,原不应该管这闲事,好在重阳节转瞬就到,届时我们再看各派掌门人如何决断吧!”
一席谈话已过,吕曼音有意无意之中替吴璞减去多少危险,这些都是后文,暂且不说。再说徐士奇武馆内,凭空来了这许多江湖高手,尤其是徐霜眉与吕曼音二人更引起旁人注意,住了几日之后,各人多感不便。且杨英烈与卞家骏急于赶返大同,重整家园。徐霜眉也欲乘着卫氏兄妹未上昆仑之前,顺道一游山东,找一下卫家兄妹生母坟墓,也算尽了他兄妹人子之道。吕曼音临下峨嵋之前,静因师太仅给了她三个月的期限,所以她也要急于赶回去复命。
这日徐士奇摆下了饯行酒宴,席上虽然满桌山珍海味,各人却难予下咽,尤其是徐霜眉与吕曼音二人依依难舍,一个邀她去昆仑,一个又约她上峨嵋,二人郑重订下了后会之期,这才各人分手就道。
且说方灵洁、方龙竹姐弟二人,在人和镇“宾如归”酒店楼上巧遇夺命金环吴璞,方龙竹眼看得手,却被金风禅师、后土禅师以及小侠甘明横来一档,致被吴璞乘机跨了玉鬣金驼逃去,那金风禅师伏魔剑法果然有惊人成就,与方龙竹动手之下,竟然渐渐占了上风,幸得方灵洁赶来,一骑双跨,直向吴璞逃命方向追去。
玉鬣金驼乃是一匹宝驹,脚下极快,方氏姐弟岂能追赶得上,沿途不断打听,先还有点消息,最后却连一点踪迹全无,方氏姐弟当然不胜忿恨,却也无法可想。
这一追不知不觉已到了江南地区,虽然吴璞未有下落,妹弟二人却见景生情,动了扫墓之念。
那南海岛主遗体,系经吴氏兄弟亲手掩埋,除了他兄弟之外,再无他人知晓。而亡母坟墓,却已从赤阳子及徐霜眉口中,略知梗概,虽然还不知道确实所在,打听起来还有线路可寻。
当下姐弟二人,依然跑到西湖边上,寻到了吉安客店,开了一个清静房间住下。
这是十六七年以前的旧事了,那时方龙竹就是在吉安客店诞生,而他先母林咏秋却因中了四枚夺命金环,产下龙竹之后,即时身故。其时恰逢昆仑掌教赤阳子,携着动徒徐霜眉路过,才把方龙竹抱回昆仑,这些情节均已交代,此处不过略提一笔,唤起读者记忆。
此时正当江南草长,群莺乱飞的春日季节,西湖边上游客不少,寄情烟水之峰,流连忘返。而方氏姐弟却抚今思昔,触景生情,心中更是凄凉万分,那有兴致去作那游湖之举。
这日正是中午时分,只见店小二兴冲冲地跑进来道:“两位客官每日闷坐房间里等人,却也不是好办法,前面集贤茶居里新来了一位老婆婆,不但弹得一手好筝,还唱得一口好曲儿,替集贤茶居平添了不少热闹,两位客官有兴,不妨前去解个闷儿。”
方龙竹眉尖微蹙,说道:“这都是小事,我只问你,那个胡小三到底回来没有?”
店小二一肚高兴,满想进来讨个好,将来少不了多赏几个小费,却不料两位客人对提起玩儿作乐的事,并无丝毫兴趣,不觉心中一呆,嘴上慢吞吞地答道:“胡小三到徽州贩茶叶去了,一去一来,最少也得半个月的时间,我不是早跟客官提过了么?”
方龙竹双手一摆,说道:“把中午饭开来吧!我要去玩的时候再向你领教。”
店小二想不到碰了一鼻子灰,当下怏怏而退。
时间易过,方氏姐弟到了西湖边上瞬息已是十日,心中悲痛自不待言,而老天爷也是连朝春雨,更增加了无限哀愁,而那胡小三尚是迟迟未返。
新雨初霁,湖上一片春色,午饭过后,方氏姐弟亦觉枯候无益,还是到湖上逛一逛借以消散心中哀痛。当即手袖内带了些零碎散银,吩咐店小二锁了店门,就往湖边热闹处信步行走。
湖边上酒肆茶居栉比而开,方氏姐弟走了不远,只听得附近茶居,隐隐约约传来一阵筝音铮锵,其声如泣如诉,如怨如慕,方氏姐弟自小即入昆仑,从来不解音律,此时却不知恁地,竟被那筝声怔怔吸住,好似自己心中无限哀痛,就在那音律声中完全流露出来。
方龙竹抬头一望,只见茶居招牌上写着“集贤居”三个大字。当下方龙竹“哦”了一声,说道:“姐姐,这就是店小二所说的集贤居了,这弦声弹的好熟,我倒好像在那里听过似的。”
方灵洁竟听得怔怔出神,方龙竹讲什么也没有清楚,只是微微点首示意。
龙竹又道:“我们也上去见识见识,说不定这位老婆婆还是一位风尘奇士。”
灵洁也不答话,信步就住茶居楼上走,龙竹默默跟在后面。
此时茶居上早已坐无虚席,茶博士一见上来两位文生公子,少不得格外招呼,东央西求,好容易让出了一副座头。
方灵洁自从追赶吴璞开始,为了行动方便,早已扮成男装。当下姐弟二人挨着窗口坐定,只见茶居前面小木台上坐着一位老婆婆,满头白发,一脸皱纹,眼睛微闭,神色黯然,右手不住拨动古筝,发出铮铮锵锵之声,直如孤雁哀啼,杜鹃泣血,入耳凄凉,启人哀伤。
方灵洁的眼珠只是怔怔地望着那位卖唱的老婆子,心里面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情,像见了亲人似的,可是理智上又告诉她只是一个陌生的老婆子。
更奇怪的是方氏姐弟从来不识音律,可是一见了那把古筝,却也莫明其妙的爱好,恨不得把那古筝要过来才舒服。
此时茶居上鸦雀无声,有的只是筝音铮锵,只见那老婆子手指拨动得愈快,而那弦音也愈来愈细,直如夜窗秋雨,声音虽细,雨点却密,撩起了万般哀愁,无限怅惆,真是“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筝弦歇了半晌,茶居上众听客还是屏气凝神,不敢稍稍发出一点声响,深怕扰乱了曲调的情趣。
方龙竹还未脱掉童心,不觉“咦”了一声。那老婆子虽然紧闭双目,状如入睡,耳朵却惊醒异常,一听台下有人出声,蓦地睁开双眼,四下一瞥,恰与方氏姐弟打个照面,脸上突现惊疑之色,呆呆地望着方氏姐弟,最后终于微微叹了一口气,手指一拨,筝音再起。
这一曲筝音虽也是哀愁之声,细细听去,却与上一曲大有分别。上一曲悲哀中带着空虚寂寞,似乎对人生大彻大悟,纵然是帝皇将相,到头来仍然免不掉撒手长逝,所谓富贵荣华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人生劳累终日,所为何事。而这一曲从哀愁中却带有凄厉之声,恍若亲人生离死别,家破人亡,自己忍辱偷生,为了要访亲人下落,想不到时间易过,十余年来跑遍天涯海角,总不见到亲人一面……。
那老婆子面色十分悲怆,聚精会神地拨动筝弦,似乎心与弦合,已忘外境。
方灵洁只是静静地听着,面上也流露出一股哀痛神色。方龙竹虽然天性好动,不耐久坐,此时却也规规矩矩坐在一边,对那老婆子不期而然生出亲切之感。
此时筝音忽然一变,老婆子轻捻慢拢,弦音如丝,恍若慈母亿子,哀痛欲绝。那方氏姐弟听得如痴如醉,竟悄悄滚下了泪珠儿来。
筝音歇了半晌,老婆子起身道了万福,退归台后,众茶客加梦初醒,纷纷叫好不绝。那茶博士早已端了茶盘,到茶桌上讨取赏赐。
方灵洁怔怔地望着龙竹道:“这老太太面貌怪熟,可是总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龙竹也悄然道:“是啊!一见到这位老太太,我心里总有说不出来的味儿,好像怪亲热的。”
两姐弟一说一答,那茶博士早已来到座前,方龙竹从袖里取出一锭碎银,往那茶盘里一丢,只听得落到茶盘里发出“当”的一声,那茶博士早已连声道谢不止。
原来在明成祖的时候已开始使用制钱,老婆子古筝弹得虽然好,而茶客赏赐照例是制钱一二十文,所以茶盘里的制线总数加起来也不过五钱银子,而方龙竹那块碎银虽然没有称过,看起来总在五两上下,那不叫茶博士喜出望外呢?收的赏赐多了,也少不了他的一份。
方灵洁低声问茶博士道:“那位老太太呢?她怎样称呼?”
茶博士满脸谀笑道:“公子爷放心,赏赐的银子绝对交到老太太手上。”
方龙竹双眉一蹙,说道:“我们不是怕你吞没了银子,我只是要问问那位老太太。”
茶博士赶紧恭身答道:“公子爷说的是,只不过这位老太太从未说过她的姓名,我们只叫她白头婆。”
方灵洁自言自语道:“白头婆,这名字好奇怪。”又转脸问茶博士道:“她住在哪家旅店?从什么地方来的?”
茶博士答道:“她来到西湖边上才不过几天时间,据她自己说内地十八省她都跑遍了。住在那家旅店我倒还没问过她,爷要找她也方便,每天她都准时到小店里弹弦子。”
方龙竹急道:“这位老太太也真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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