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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剑飞龙记-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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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一鸣现身寻仇,找不到玉龙金凤,竟归罪到卞氏兄弟,不但要毁去安达镖局,并要杀尽卞氏后人。
  卞氏兄弟当时集合了灵璇灵玑,杨英烈,徐士奇一班同门,合力抵御,沙一鸣功夫虽高,却也挡不住卞氏弟子六人之力。
  沙一鸣虽然没有受伤,大仇却未报成,便投到关外长白山奇元老人门下,以五年时间,学成了螳螂七煞爪,更以龙凤双幡引诱同门师兄伏虎上人下山,同往大同府,二次寻仇。
  伏虎上人本是西藏喇嘛,偶在藏边荒山中得了一剑一印,遂生了创立宗派之念,此时听说龙凤双幡乃世上稀有奇珍,岂有不动心之理。
  原来那龙凤双幡各长八尺,宽两尺四寸,周围镇以九九八十一颗核桃大的宝石,龙凤均以金丝织成,龙眼凤眼却是四颗黑白分明缅甸国朝贡的夜明玉,远远望去,好似四点寒星,夜间却若四盏小灯,不要说旁的宝石,单只四颗夜明玉已是价值连城,原来是当今皇上赐与晋王之物,晋王又转赐给卞玉龙,酬谢他解粮之功。
  卞氏兄弟自沙一鸣败走之后,也在江湖上打听其父母踪迹,想不到结果竟是音讯全无,有谓玉龙与金凤二人已肉身成佛,登入西方极乐世界。
  此时沙一鸣亦已八十余岁,改名沙九公,更接长了螳螂派掌门人之位,借着他的化外师兄伏虎上人,二次来到大同寻仇,声势浩大,卞氏一干同门当然落了下风。
  此时卞鼎文独子卞家骏,年仅十一二岁,卞鼎武已改姓卫氏,其妻亦正身怀六甲。一场恶战结束,大氏兄弟双双身亡,卞家骏暗藏金龙幡单身逃出,流落江湖。其母悬梁自尽,追随乃夫于地下。卫鼎武之妻因身怀六甲,不能殉节,终亦不知去向。卞氏师兄弟等人,亦均四散逃亡,隐姓埋名,寻访卞卫两家后裔,再图复仇之举。
  灵玑道长说至此处,卞家骏已是泣不成声,灵璇道长亦是长嘘短叹,垂首不语。
  吕曼音却恨声道:“这龙凤双幡却有这许多因果,怪不得家师一提起卞卫两家,立即伤感叹息,原来卫金凤她老人家还是我的师伯。”
  卞家骏这时早已起身向前,朝着吕曼音磕下头去,哀求道:“伏望看在先祖母与静因师叔祖同门之谊,小侄这一段父母之仇,定要请姑娘作主。”
  吕曼音赶忙起身谦让,见卞家骏年龄与己不相上下,不便以贤侄相称,还礼道:“卞公子且莫行此重礼,沙九公的事包在我身上,三月十五黄岩括苍山青翠峰顶上之会,谅他逃不出我的手心。”
  卞家骏还是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吕曼音站立一边避过。
  灵璇道长在座中沉吟了半晌,这时才开口道:“沙九公闻得吕姑娘在此,恐怕不会有胆再来,何况更有三月十五黄岩之约……”
  灵玑道长接口道:“静因师太既然另有书信致徐兄,我看待三五天后,杨兄伤势痊愈,我等一同赶赴黄岩。也好稍加准备,齐赴青翠峰顶之会。”
  吕曼音与卞家骏齐声赞好,此时天色业已微明,各人分赴客房安寝。
  五日之后,杨英烈早已恢复健康,急不及待地要赶到黄岩去。灵璇灵玑老谋深算,深怕西藏黄教与螳螂两派联合携手,人多势众,我方虽有紫衣罗刹吕曼音相助,亦恐没有绝对取胜把握,所以也要快点赶到黄岩去,打听一下徐霜眉的下落。
  原来徐霜眉自从火焚碧云庄,与灵璇灵玑分手时,曾言及收养一双卫姓男女小童,暂时寄居于黄山夏女侠之处,方氏姐弟父仇之事一了,彼即需赶赴黄山,到杭绍温衢一带,访寻卫氏兄妹亲属,言语间曾约略道及黄岩徐某。徐仙子既言语含糊;灵璇灵玑当然不敢深问,此时默计时间,料定徐霜眉必定已到达浙东,倘使果真能碰上了,当然不会坐视,有了昆仑,峨嵋两大高手,三月十五括苍山青翠峰之会,当可安枕无忧了。
  卞家骏曾于黄山脚下,受过要命煞褚光七煞螳螂爪一抓之危,幸得卫家小童赶来,金叶丐又巧逢其会,更在夏女侠庄宅内休养了三个月才走。彼时卞家骏虽知两小童姓卫,但无法得知小童根源,日前听得灵玑道长提及卫姓小童来历,也暗疑此两小童即系卫家之后,按名份讲是中表之亲,按血统讲却是嫡堂兄弟,也巴不得马上赶到黄岩去,以明究竟。
  紫衣罗刹吕曼音是无可无不可,反正龙凤双幡之事,自己是搅上来了,迟早要作个了断,早点赶去也好。
  五人商量停当,次日即行起身。好在绍兴距离黄岩不过四五百里路,中间要经天台、括苍两大名山,风景极佳,吕曼音一途游山玩水,倒也不感寂寞。
  这且不说,再说瑶华仙子徐霜眉从火化碧云庄以后,即与方氏姐弟分手,直奔黄山夏清芙女侠隐居之处,小居数日,略叙别后契阔,并向夏女侠谢过留养卫芝卫兰之情,随即带了两个小童,赴台州温州附近,探访徐士奇的下落。
  原来昔年徐霜眉拾得卫家兄妹时,襁褓中附有血书一封,略谓此一双小儿女,有血海深仇,如蒙恩公收养长大,请至浙东台温一带,访查徐士奇之人,即能明白两童一切根源等语。
  瑶华仙子徐霜眉对两小童爱如已出,视若掌珠,两童又长得清秀可爱,聪明伶俐,所以徐仙子苗山事情一了,急急赶到黄山,一来访候夏女侠起居,以践旧约,二来了结卫家小童一桩心愿。
  徐士奇原系卫金凤远房亲戚,自幼跟随金凤学艺,及至大同卫家一败,卫鼎武当声阵亡,卫妻不知所踪,金凤幡亦失了下落,仇家党羽利害,不敢再行逗留,赶回天台原籍,复怕仇人追寻,再迁到黄岩城内,改名徐十可,开了一家武馆,一面训徒授技,一面仍不断打听卫妻下落,访寻卫氏后代。
  那日徐霜眉骑了一匹健骡,前后跨着卫氏兄妹,行径涂士奇武馆前面,只见空场中围了一大圈人群。卫家兄妹最喜欢凑热闹,不断央求徐霜眉要去看看,徐霜眉亦觉得微有口渴,就在不远处找了一间茶楼,落了坐骑,把健骡拴好,吩咐卫家兄妹道:“我在这儿歇歇脚,喝一盏清茶,你们去看热闹可不能惹事,我在茶楼等候。你们看一会儿就回来。”
  卫芝卫兰连声应诺,小兄妹俩笑嘻嘻地手搀着手,蹦蹦跳跳地往人群中钻进去。
  场中站着的正是徐士奇,胞前白须飘飘,两目灼灼有神,年龄总在七旬开外,尚自精神奕奕,两旁站着七八个徒弟,各执刀剑花枪等兵刃。场后更竖一支大旗,上面有“徐十可武馆”五个大字,随风飘扬,倒替场中平添春色不少。
  徐士奇略向左右微微低语,只见左边闪出一个手执单刀的少年,右边抢出一个手持花枪的壮汉,相互礼毕,各自拉开架势,只见单刀一摆,花枪飞舞,一场单刀对花枪即行施展开来。
  卫芝卫兰自幼即蒙徐霜眉传授昆仑心法,对各家武技亦均略窥门径,见这花枪单刀虽然战得紧凑,难分难解,却是徒有表面,不切实际,所谓中看不中吃,两童年动心稚,不觉嘻笑出声。
  那徐士奇眼睛虽注视场中比武,耳朵却留神四方,一听东北角上有人嘻笑,不禁略略皱了一皱眉尖,微向嘻笑方向一瞥。
  这时场中正打得热闹,那壮汉枪花一撩,一个“毒龙出洞”,直向少年面目点去。那少年也不肯示弱,一个“狮子摇头”,避开枪尖,手上单刀紧接一招“孔雀开屏”,迳向壮汉下三路扫去,反守为攻。
  旁观者很见花枪一招落空,单刀恰如旋风般向足踝削去,不禁俱为那个壮汉捏着一把冷汗。虽然是练武习艺,不是正式打斗;然而刀枪无眼,一时收招不住,难免不出人命。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场中道一声“来得好”,那壮汉已是双足轻点,一个“白鹤冲天”,身形顿时窜起五六尺高,手上花枪一收,倒执枪尖,乘着身形一落,把花枪当成杆棒似的,一招“平地春雷”,枪杆直向少年迎头劈下。
  那少年倒也不慌不忙,眼见枪杆迎头而来,乘着自己刀走下盘,就势一滚,早已滚出丈余开外,一个“鲤鱼打挺”,身形业已跃起,正欲就势再上,却已见徐士奇往中间一隔,微笑道:“汝等总算不负老夫一番教导,刀枪俱有进展,足见汝等下过苦功。”
  此时场外诸人早已暴雷似地喝了一声采,顿时掌声如雨,劈拍不绝。
  原来徐士奇所收徒弟,俱是黄岩城内富室子弟,习武亦不过为了防身而用,当然不能与当今各大武林宗派相提并论。
  虽然是习武馆,不是卖武场所,然而观众纷纷捧场,徐士奇亦不得不作了一个罗圈揖,向捧场诸人道谢,一面向后微一低语,只见场中央又慢步走进一位少年,双手抱拳,先向师父行礼,继后招式一拉,顿将拳脚施开。
  这少年只有十一二岁上下,却生得身材瘦长。文质彬彬,不像是个练武人的样子,所施展的拳脚,也是一招一式,慢吞吞地软弱无力,五六十个招式一过,已将一路奉法施完,又是双手抱拳,向徐士奇行了师礼,退归身后。
  旁观者虽然照例鼓掌,这掌声也似那少年所施的拳法,勉强捧场一番。
  卫芝卫兰虽然武学出自昆仑,却对那少年所施的拳法甚为眼熟,内心不知不觉地爱慕起来,更以内行人的眼光看来,这少年对武学上根基稳固,所施拳脚似慢实快,似弱甚强,不禁高声地喝了一声采。
  徐士奇眼见场外掌声冷落,明知旁观者不识货,心中不以为奇,正欲再向身后诸徒吩咐,蓦地间却听得一声清脆采声,混在疏落掌声中更为清晰可闻,心中不觉一动,暗忖道: “这形意拳创自大同神拳卞氏,除传了少数几个徒弟以外,还有谁人能识?莫非场外有大行家在,我倒要小心招呼一下,以免被人讥我徐某不识江湖礼数。”心念一动,身形微转,向那东北角上望去,却只见两个小童,嘴上仍是不住喊好。
  徐士奇望在眼里,不觉微微一怔,却又听得那女童道:“哥哥,这些人不识货,我真替刚才那汉子叫屈,你不如下场去帮一下手,对上几掌,也好让那些脓胞开开眼界。”
  卫兰语声虽轻,却因童声清脆,场上诸人均已听见,不觉哄然大哗,眼睛齐齐盯在这一双小兄妹身上。
  徐士奇微微一笑,举步上前,笑问道:“你们这一双小孩子从哪儿来的?我在黄岩城内从来没有见过你们。”
  卫芝童心未泯,原本跃跃欲试,这时见人家问上身来,全场人的眼睛又齐齐盯在自己身上,早把徐霜眉嘱咐的话丢到九霄之外,嘻嘻一笑,答道:“我从哪里来偏不告诉你,倘使让你知道的话,怕不要骇破你的胆。”
  徐士奇原本善意而来,卫芝却是言语天真,一时使他下不来台,正欲再用言语试探,却已见刚才使拳的少年,抢步上前,向他师父说道:“师父,这位小朋友既然懂得我使的拳法,想系师出名门,不如由徒儿与他对上几手,也好彼此讨教一下。”
  徐士奇尚未答言,卫芝却正中下怀,小孩子谁不想露脸叫好,如今现成的场子,现成的观众,正是一个露脸的好机会,当下又嘻嘻一笑,说道:“这位大哥说的对,你我只是玩几手,可不能当真。”
  那少年不等徐士奇吩咐,已将身形窜回场中,双举一拱,谦让道:“小兄弟,咱们来引证几手,只当是个耍子。”
  卫芝把头一点,悄悄在卫兰身边说道:“妹妹,你替我留点神,要是徐姑姑来了,你得赶快告诉我。”耳朵一咬,身上更不迟疑,双脚微曲,早像燕子一样地蹿向场中,嘴上微笑道:“小阿哥,我只是陪你玩玩,一会儿我姑姑来了你可不能对她说。”
  徐士奇一切看得清楚,见卫芝身手矫捷,武学根底不错,惟恐自己徒儿年少心傲,一个不慎。便是一场大误会,当下不敢怠慢,身形微扭,也跟卫芝直往场中落去,嘴上微笑道: “小哥儿,你说的对,只是玩玩,点到为止,你姑姑来了,我绝对只字不提。”
  卫芝天真地道:“老伯伯,我听你的话,我姑姑把我兄妹管的可紧,让她知道我可又要挨骂了。”
  徐士奇又微笑问道:“你姑姑姓什么?你的功夫可都是你姑姑教你的?”
  卫芝把头一偏,稚气地道:“我姑姑姓徐,我可不再跟你多说了,姑姑一赶来,我又玩不成了。”说时双掌一错,早已拉开门户。
  那少年也更不迟疑,道说小弟弟请,慢吞吞地将双拳护在胸前,一个“童子拜佛”,以主人自谦,先让一招之意。
  卫芝年龄虽动,拳脚上却是行家,心中哪有不知之理,只见他嘻嘻一笑,说道:“小阿哥,不必客气,赐招吧!”说时手脚上更不含糊,一招“借花献佛”,双掌倏地往前一吐,竟欲扣住那少年脉门。
  那少年亦非弱者,三招两式岂能轻易把他击败,一见卫芝出手快捷,夹着一股内家罡力,掌出有声,劲风如刀,心中不觉顿然一惊,暗忖道:“想不到他小小年纪,功夫却比我高出数倍。”当下不敢丝毫疏忽,胸前双拳一分,一招“将军卸甲”,先行消解对手攻势,继而双拳一合,一招“双风灌耳”,直取对手耳门穴。
  卫芝身随掌走,一招落空,门户顿开,双掌急切间收不回来,眼见对方双拳合击,来势汹涌,场外诸人均是屏神凝气,暗暗为卫芝叫苦不已。
  毕竟是昆仑秘传,领袖武林,只见卫芝不慌不忙,身躯一缩,滴溜溜转到少年身后,一招“仙猿摘桃”,右掌变爪,左掌护胸,嘴上仍然笑嘻嘻地说道:“小阿哥接招。”
  那少年只觉眼前人影一晃,霎时不见了卫芝踪迹,摹地间背后嘻笑连声,暗声道:“这小童确是手脚好快。”转身应敌,已是不及,只得双足一点,身躯猛地向前窜出。心想这一跃起码也有五六尺远,那小童身手再快,也早已抛在身后。想不到自己身形未定,背后笑嘻嘻的声音又起,紧接道:“小阿哥,你是转身接招啊。”
  那少年更是吃惊不已,赶紧身躯半转,侧目回睨,已见卫芝右掌已在身后数寸之间,只要微一发力,自己准讨不了好去,当下不敢迟慢,左拳横截敌腕,右拳一发即收,“春云乍展”,先求自保。嘴上低声谢道:“小兄弟,多蒙承让。”
  卫芝又是嘻嘻一笑,说道:“小阿哥,不必客气,你我再多引证几手。”
  双方手脚展开,徐士奇早知那少年不是敌手,正欲设法停止较技。猛听得场外小女孩高声唤道:“哥哥快回来,徐姑姑来了。”
  卫芝正打得高兴,一听乃妹呼唤,不由得双掌一紧,逼开少年身形,脚下早已轻点,向场外窜去,嘴上低声嘱咐道:“快住手,我姑姑来了。”
  原来徐霜眉正歇足茶楼,独自品茗,却见茶客纷纷散去,嘴上并议论道:“快去看,这小孩子也忒大胆,居然在太岁头上动起土来了。”三言两语,议论不绝。徐霜屑一听准知道是卫芝卫兰这一双爱淘气的小兄妹又惹上了事。当下不敢停留,付了茶钱往场中就走。
  徐霜眉悄不出声。偷偷掩在人丛背后观看,见场中打的虽是热闹,却不是真的搏斗,心中一宽,竟欲乘机看看卫芝的武功究竟进展到若何程度。
  场中卫芝却是嘻笑连天,把对手的少年玩弄于股掌之上,不禁芳心大悦,细细欣赏。再一留神观看,那对手少年武功根基虽然不佳,所使的拳脚却是正宗大同神拳卞氏所创的形意举,心中不觉猛然一动,再看场中大旗上“徐十可武馆”五个大字,更觉所料不差,赶紧将身体微扭,拥挤着的人群早已让开一条小道,徐霜眉略不迟疑,慢慢向场中走去。
  卫兰一面观战,一面留神外边动静,一见徐霜盾的影子,赶不迭的唤将起来。
  这时卫芝早已涌向场边,徐霜眉也已迎面而来,天真的小脸上不禁露出着急的神色,不住地分辨道:“我们是闹着玩儿的,你不相信,可以问问那位老伯伯。”
  徐霜眉故作怒容道:“我不问你是真是假,我只问刚才怎么嘱咐你。”
  卫芝把小脸挣得通红,默默低头不语,却已听身后脚步声响,徐士奇早已立在背后,抱拳一拱,向着徐霜眉陪笑道:“姑娘贵姓?这位小兄弟原是不肯下场,是小老儿太多事了,请姑娘不要责怪他。”
  徐霜眉浅浅一笑,还礼道:“在下姓徐,这小孩子太淘气,不能不管得紧一点。”
  徐士奇哈哈大笑道:“小老儿也是姓徐,五百年前与姑娘忝为一家。”
  徐霜眉又试探着道:“令徒拳脚不错,只是在根基上尚欠功夫,这形意拳几乎已成天下绝响,是否出于老先生所传?”
  徐士奇略一迟疑,答道:“姑娘是个大行家,所见不差。”
  徐霜眉心中已有几分把握,又问道:“在下不嫌冒昧,欲问老先生打听一个人的行踪。”
  徐士奇微露诧色,答道:“只要小老儿所知,当尽实奉告。”
  徐霜眉低声道:“我只向一个姓徐名大奇。”
  徐士奇惊声接口道:“姑娘,你问他作甚?”
  徐霜眉微微一笑,答道:“我替他带有一封书信,不见本人,不能交出。”
  徐士奇变色道:“此处不是谈话之所,请姑娘至小馆奉茶,再详细一谈如何?”
  徐霜眉略不迟疑,当下搀着卫芝卫兰,徐步向武馆行去。
  此时场中看客一瞧热闹已过,早已纷纷离去。徐士奇也命手下撤去场中摆设,一同回归武馆。
  徐士奇武馆开设已有十载之久,在浙东一带颇有些名声,馆内占地颇广,厅房尤大。徐士奇待徐霜眉客厅坐定,下人献上香茗,寒暄一过,便正容遣:“实不相瞒,小老儿正是徐士奇,只因避免仇家耳目,才改名开了一座武馆,以训徒授技为生。见姑娘是正人君子,故才敢以实情相告。”
  徐霜眉道:“有一卫姓女人,敢问与老先生如何称呼?”
  徐士奇狂喜道:“她是我的远房姑表弟妹,难道还在人间,怎么十年来我始终打听不到她的消息。”
  徐霜眉略一停顿,转身对卫芝卫兰道:“你们暂且到外间玩耍,过一会儿我来找你们,可不许再淘气。”
  卫氏兄妹巴不得有此一说,口中诺诺连声,早已笑嘻嘻地手搀手向外面蹦跳而去。
  徐霜眉望着小童离开,才从口袋取出血书,脸色凄然,交与徐士奇道:“老先生看此书信,便知一切原委。”
  徐士奇怔怔地接过书信,蓦地神色大变,老脸上现出一股悲痛凄凉的气氛,不禁虎目含泪,惨然道:“表弟妹身死异域,叫我如何对得起临终托我后事的卫表弟。”
  徐霜眉在旁劝解道:“老先生暂止悲痛,且喜天佑善人,卫家尚留有后代。”
  徐士奇猛然跳起身来,向着徐霜眉拜金山,倒玉柱,行起大礼,口中不住谢道:“多蒙姑娘好生之德,卫家不绝香火,小老儿在此叩谢了。”
  徐霜眉那敢当此大礼,瞬即闪过一边,谦逊道:“老先生不必谢我,这一切都是天命安排,芝儿兰儿长得聪明伶俐,我倒真是心疼他们。”当下又将卫氏兄妹领进,重新与徐士奇见了礼,改了称呼。
  徐霜眉本欲仍带着卫芝卫兰同赴昆仑,正式参谒昆仑掌教,列入昆仑门下,却因与黄山真女侠尚有琐事未了,遂又匆匆赶去,临行嘱咐卫氏兄妹,暂在徐氏武馆小住,学习祖传无意拳,侯其黄山琐事一了,即行赶回。
  第二十回 括苍山下 螳螂手翻飞 青翠峰顶 龙凤幡重圆
  且说吕曼音同了杨英烈,灵璇灵玑道长,以及卞家骏五人,赶往黄岩,拜访徐士奇,会商三月十五日应付西藏黄教同螳螂两派对策,晓行夜宿,毫不耽搁,路经天台,括苍两山,饱览风景,一路游山玩水,倒也并不寂寞。
  三日以后,早已过了台州,离黄岩只有半日之遥。吕曼音性急,且又生性孤独,在健骡上加了一鞭,独骑先行,把同伴四人早已抛在身后。
  这时山道上风景更好,野花遍地,古木参天,那万壑松风与飞瀑流泉汇成一片清籁,相互争鸣。吕曼音正马路答答,随意观赏这树色泉声,却猛听得山谷林中传来叱喝争闹之声,不禁怦然心动,赶紧勒住了坐骑,翻身下了骡背,把健骡在树干上一拴,白诗艺高胆大,单身孤行,送往那争闹之处窜去。
  吕曼音在树林中连窜带奔,瞬息一片丛林已过,眼前豁然开朗,山腰间露出一片平地,躲在树木背后向那平地一望,只见一个白发白须老者,正与两个十岁左右小童缠在一起,旁边还站立两个壮汉,嘴上说说笑笑,手上指指点点,看上去似乎是老者的手下。
  清风飘处,对方叱喝声不断传来,只听得有人说道:“师父,那个小子就是我在黄山脚下横来插手的小家伙,不然那姓卞的已吃了我一下螳螂七煞爪,还能逃得出我的掌心,那金龙幡也不需要你老人家这样费事了。”
  吕曼音听在耳内,顿觉口音好熟,细一观看,才见那站在边上观看的矮子,正是那天夜袭杨家庄四个螳螂派门人中的要命煞褚光。
  那个老者功夫甚高,似乎并未用出全力,只是困着两个小童,不让脱身,嘴上还微笑问道:“小娃子,黄山复女侠是你什么人,你们怎么会跑到这儿来的?”
  两个小童虽然年动力弱,身手却矫捷异常,拳脚展开,正是使的昆仑天龙九式,吕曼音看在眼里,顿然记起了西湖岳王庙前曾见过一面,可是那个徐姑姑又去了哪里,怎么会让两个小童单独和强敌对手。
  要命煞猪光又说道:“师父,别问他那么多,把他们抓过来送到黄山去,夏女侠也不敢责怪我等,先处罚他一个侮辱长辈之罪。”
  两个小童似乎被迫急了,脸颊挣得通红,怒叱道:“不要脸的贼子,混充什么长辈,你们敢到黄山去,夏姑姑不把你们撵下来才怪哩!”
  那老者倏然大怒,双掌顿时一紧,把两小童追得直向后退,嘴上大骂道:“小杂种,老夫看在夏女侠的面上,恕你不知者不罪;你却尖口利舌,今天不让你尝点利害,你也不知道人上有人,天外有天。”
  要命煞褚光在旁又扬嘴道:“师父,把小杂种抓下来,问问他与姓卞的有什么交道?那金龙幡到底收藏在什么地方?”
  吕曼音句句听得清楚,蓦地间记起了灵玑道长在杨家庄夜晚的那一席话:卫鼎武妻子身怀六甲,孤身出奔,至今没有下落,莫非那卫姓小童正是卫家之后也未可知。
  场中恶斗正紧,两小童无法脱身,急得纵声道:“什么金龙幡,银龙幡,你不要胡乱赖人,再不放我走,等我姑姑来了,你们想跪在地上讨饶都来不及了。”
  老者哈哈一笑,骂道:“小杂种,死到临头还想大话骇人,夏女侠行踪你当老夫不知,她在黄山离这儿还有千把里路,就是会驾云腾雾也救不了你们两个小杂种。”说时手上更不怠慢,双掌往前一推,一招“推窗望月”,把两个小童又向后迫了丈余开外,已到山腰边缘,下面是断岩峭壁,一掉下去准保没有活命。
  两个小童也是年幼天真,不禁大呼道:“姑姑,姑姑快来。”
  老者不住狰笑道:“你叫破了嗓子也是无用,不如乖乖跪在地上,朝我叩三个响头,然后我问你一句,你老老实实的答一句,那末老夫看在夏女侠的面上,岂能和你小孩子计较。”
  卫姓小童不理不睬,嘴上兀是高呼“姑姑”不已,身形上更不怠慢,施展开天龙九式中的风字诀,正以“六龙御风”的绝顶轻功,闪,避,腾,挪,要想从老者掌风间隙之中横蹿出去。
  几个照面一过,那老者见小童兀是不肯求饶,不禁勃然大怒,双足一点,身躯早象大雕一样的直蹿上去。
  两个小童退到绝地,后临深渊,心中正苦找不到对方空隙,一见老者身形蹿起,顿时不假思索,细腰一扭,一式“神龙飞腾”,一直向老者足下横飞出去。
  老者身悬半空,一见小童冒险抢出,正中了他的道儿,狰笑一声道:“来得好。”当下双足一翻,两肩微抖,身形早已倒翻过来,头下脚上,一招“苍鹰搏兔”,伸出两只蒲扇大的手掌,朝着两个小童的腿脚直抓下去。
  小童飞的快,那老者扑的更快,眼看小童招式用老,无法闪避,一阵冷风袭身,急得大唤道:“姑姑,姑姑快来。”
  说时迟,那时快,老者正下煞手,猛觉得—股暗器破空之声,斜刺里迎面袭来,自己身形往下扑,无法再行闪避,只得把发出去手掌,猛然向回一翻,把迎面袭来的暗器早已抓在手里,一也来不及细看,只觉得掌心里软绵绵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暗器。耳边只听一阵女子清脆格格笑声,骂道:“好个沙九公,身为一派掌门人,竟然欺侮幼童,看你羞也不羞。”
  原来目曼音掩在树后,耳听目观,一切都清清楚楚,早知道这个老者就是要命煞褚光的师父,螳螂派的掌门人沙九公,一见他猛下煞手,知道那两个小童要毁,当下不敢怠慢,早将她随身不离的暗器发出。
  沙九公暗器接在手里,两小童早已横从身下飞过,落在丈余开外,嘴上又笑嘻嘻地说道:“我早告诉过你,我姑姑要来,现在你可撞上了吧!别怪我事先没有通知你。”
  沙九公身形一翻,早已站稳,耳听小童一说,也以为黄山夏女侠就在附近,赶紧高声陪话道:“是夏女侠么?刚才老夫只是骇唬令徒,并无恶意,请不要见怪。”
  只听得树后女子又格格笑道:“还说是骇唬人,我只要出手稍迟一步,那两个d憧还有命在?!”
  沙九公不住陪笑道:“夏女侠言重了,清现身林外,老夫尚有话谈。”
  林中又格格笑道:“要我现身不难,你先退后,让出地方来好让我歇脚。”
  沙九公忙答道:“夏女侠不要取笑……”语尚未毕,猛见一团黑乌乌的暗器,又是迎面袭来,当下不及细看,顺手把先头收到手里的暗器,微微一推,也脱手飞出,只是两道黑光,在空中一碰,不闻丝毫声响。却同时落地上,沙九公心中正自纳罕不止,暗忖道:“这是那一家的暗器,自己闯荡江湖数十年却从来没有听说过。”
  林中格格笑声又起,骂道:“这是咱姑娘给你的见面礼,总算你没有白碰到我。”
  沙九公忍住怒气,放眼一望,却见掉在地上的暗器正是两只芒鞋,自己生平那里被人如此戏弄过,对方只是应声,不敢露面,显然不是黄山夏清芙,胆子一壮,恶怒顿生,大声道:“林中到底是哪一位,你要再不现身,可怪不得老去要出口伤人了。”
  沙九公话刚离口,已见林边袅袅娜娜出来了一位女子,面目清丽,明媚动人,一头乌丝垂在脑后,身上却披着一袭紫色长袍,一面格格而笑,一面却摆手道:“别骂,别骂,姑娘生平最怕人家骂。”
  沙九公顿时一怔,暗思道:“这女子莫非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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