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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重烟水-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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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先歇歇吧,我有些乏力。”
两人时停时歇,回到慕容山庄已经深夜。依旧是悄悄的从后门溜入庄中。珑烟有些黯然,出庄回庄,没有一次她可以大大方方的走正门!
庄中一切依旧,空气飘香。隔着夜幕,仿佛也可以看到那涌动的海棠花海。静谧的让人战栗。
两人经过伙房时,忽闻里面一阵阵药香,几个丫头不时碎嘴念叨,“那么重的伤,你说真的能治好吗?”
“夫人一向妙手回春,不过这次恐怕……只看得我心惊肉跳啊。”
“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想暗中偷袭慕容山庄。我还从没见过有人能伤的了盟主呢!”
莫珑烟瞬间窒息,仿佛被天雷击中。爹爹重伤!
她无暇顾及凌天擎,忍着双腿的酸麻,几个越步,行至前庄莫乾坤和慕容苏茹的卧房。屏气静息,轻轻推开门,闪身进房。
屋内烛火明灭,奇怪的是并无一人。莫珑烟一颗心七上八下,心乱如麻。忽然床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哀叫,气息浑浊,似是身负重伤,不胜痛楚。
珑烟几欲昏厥,几下窜到床边。见一男子侧身向里,露在被褥外的黑发散乱披洒。她心中一痛,扑倒在床边,哭出声来,“爹,女儿不孝。”
那人轻哼一声,不阻拦不说话,身子也不动一下,仿佛默认珑烟的话。她哭的悲苦,顺手抓起那人露在被外的手,握在手中,突然一怔,细腻清癯,这不是爹爹的手。
忽听得窗外脚步声,天擎已经随之而至,刚想走近,却有人警觉的喝道,“是谁夜闯慕容山庄?”
珑烟已经被这眼前一幕弄得迷迷糊糊,摸不清头脑。她咬咬牙,擦干泪,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掀开那人的长发,扳过那人的脸。
好熟悉的一张脸,他双眼紧闭,面色苍白,长长的睫毛微卷轻颤,眉宇间淡雅翩翩,清瘦的脸颊微微凹陷,显然受伤的日子并不好过。珑烟失了话语,骆祁,青城派的骆祁,与她差点有了婚约的骆祁,程家堡比武招亲上出现过的骆祁……怎么会躺在爹娘的床上?
却听得窗外几声兵刃响,天擎不敌,“盟主,师叔,是我,天擎!”
前厅中,众家齐聚一堂。让珑烟诧异的是,程家堡众人还没离去,就连那王爷也留在这里。也对,女婿在慕容山庄弄丢了,他们总要在原地把人找回来才可以,而王爷是程家带来的人,说什么也没有弃主而去的原因。
“跪下!”莫乾坤气极重吼。
莫珑烟没有反抗,乖乖跪在冰冷的地面。她没有任何怨念,只要爹娘平安就好。
天擎站在她身边,也缓缓下跪,却被慕容苏茹冷冷拦下,“你虽是我的师侄,但也是程家堡的女婿,我们无权过问。”
珑烟心念一动,抬眼迎向苏茹,这话的意思,好像是说师伯让爹爹杀了凌天擎的事,还没有人知道!
“还知道回来!”莫乾坤震怒发作,打断她的思绪。这一个人不辞而别是离家出走,两个人不辞而别却称之为私奔,再清白的男女,挂上这层关系都令人不齿,况且那被拐走的男子还是她的表妹夫,有妇之夫。“你不只一次的离家出走,到底是为了什么!怎么慕容山庄就这么留不下你吗?还是你如此不屑于这个家!”
“爹,不是的。”珑烟焦急辩解,“女儿另有原因。”
“另有什么原因?”慕容宁怡冷冷开口,她素来高傲,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此时早已经怒海生澜,“还要带走我们程家堡的女婿!你三番四次要搅乱碧翘的婚事,到底所为何事?”
碧翘……珑烟转眸望去,看着她冰冷傲视的目光,那里面委屈震惊背叛绝望,复杂交织着。她蓦地惊悸,一身冷汗。不是的,她不是要阻止她的婚事,只是,一些自己都说不清楚的原因……
“师叔,这不关珑烟的事,”凌天擎挺身而出,忽然抱拳跪倒在众人面前,“是我要珑烟跟我走……”
“凌天擎,你闭嘴。”莫珑烟猛然大叫,泼辣蛮横的用手指指着他的鼻子,“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谁用得着你总充当老好人!”她脑中迅速组织一切可以说得过去的原因,转向慕容宁怡,其实却是在向碧翘恳请着原谅,“是我觉得一个人离家出走没劲,想拉上个人,之前姨母在大家面前损落我,我面子上过不去,就想报复,才强迫凌天擎跟我走的。”
“珑烟,不是这样的……”凌天擎拧着浓墨一般的眉,浩瀚眼波流荡这不解与惊怒。
“就是这样的。”珑烟白了天擎一眼,还想当众让碧翘颜面扫地吗!她恨恨暗示,“凌天擎,你当你是谁?就算是师伯的爱徒又能怎样,你以为你救得了所有人吗!”
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天擎立即发觉珑烟的话里有话,机敏的抬头迎上碧翘的目光,张了张口,说不出话。
“放肆!”莫乾坤被珑烟的话气的浑身发颤,“你这不知悔改的家伙!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女儿!你赶紧滚到后山面壁思过,如果你想再逃出山庄,好,我莫乾坤就当从没有过你这个女儿!”
“相公,明日就是中秋,这个时候罚珑烟面壁恐怕不妥。”慕容苏茹玲珑澄明,苦于不能出口相劝。
“恐怕珑烟不会在乎这中秋团聚之日,否则也不会多年不归。”宁怡在旁冷嘲热讽,声音虽不大,却正好能让所有人都听到。
“这本是堡主和盟主的家事,靖玄本不应插口,不过在下看来,”赵靖玄双唇一抿,优雅莞尔,“珑烟姑娘胸无城府,心思剔透,拐走凌兄弟也不过是一时之气,单纯的发泄行为,如果一定要给她加个罪名,也只是年幼不懂事,倒不值得大家大动肝火,过于追究。况且,她听说慕容山庄有难,就急忙赶回,可见她对盟主和夫人的一片孝心。中秋本就该家人团聚,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换种惩罚的方式也好。”
就连打圆场也要连带的损搭她两句!谁不过一时之气,单纯的发泄!谁年幼不懂事!珑烟窝火的想。却只能无奈的从怀中拿出那封破破烂烂的信,“爹,这是一个月前千山派的求救信。”
“既然王爷也开口了,我们也不好推辞。”大姐莫瑾灿挺着大肚子,双眸生辉,笑盈盈走到莫乾坤身边,心中早有了主意,“我倒有个主意,既能惩罚珑烟,又能让她长进!”
第二卷:年华暗度风云起 二十四、鸡飞狗跳
“大姐,这是什么意思?”
这家庭闹剧足足演到天明。莫珑烟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自己的闺房,几日的奔波劳累,她着实想躺在自己温暖柔软的床上睡上三天三夜。可是大姐莫瑾灿挺着大肚子,手中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一碗药汁,璀璨笑靥望着她,眼中精光闪闪,整张面庞似乎都亮了起来。
“拿去给骆公子!把药汁放凉,喂他喝!”瑾灿黛眉一挑。
“为什么让我做?”珑烟心中警戒,边说边往床上爬去,“不要拦我,我累死了,让我睡死吧。”
“你个小兔崽子!”瑾灿将手中托盘往桌上一撂,气势汹汹向珑烟走来,一把掐住她的耳朵,“惹出那么多事来,还有心思睡觉!骆公子是我慕容山庄的救命恩人,让你去给他送药有什么不妥!”
这事珑烟从刚刚的审判过程中也略知一二。在孝文那里得来的信,并不是空穴来风。
千山派在一个月前出现叛徒,连同外敌里应外合谋权篡位,并想一举攻慕容山庄于不备。本来莫乾坤和慕容苏茹都没有发觉,但是恰逢中秋,骆祁这个青城派第三杰在回蜀途中想顺路转来太湖会一会多时未见的宋渊,途中正碰到千山派的人马。青城派与千山派素来友好,骆祁便打了个招呼,寒暄了几句,结伴同行。没想到随行路上,居然让他发现了其中的猫腻。千山派见行踪败露,想置他于死地,好在宋渊之前便收到飞鸽传书知道他要来,和莫乾坤莫飞等人前去迎接,正撞见这一幕,才算救了他的命。侥是这样,骆祁依旧伤的不轻。莫家众人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内伤,莫乾坤虽神通广大,但为了救儿子,身重内力十足的一掌“千心掌”。
从这方面来说,骆祁倒还真是慕容山庄的救命恩人。如果真的让他们进到庄中,家眷甚多,大家毫无戒备之下,结果真是不堪设想。
“大姐,你不觉得现在能让爹娘、大家消气的行为,就是乖乖的呆在屋里,不出现在任何人的面前吗?眼不见心不烦!”珑烟可怜巴巴的说。
“我呸!什么眼不见心不烦!”瑾灿身怀六甲,心情本容易波动,此时只有她们姐妹二人,更是全然不顾形象,“如果我是你,才不会躲在这劳什子乌龟壳中呢!赶紧端茶倒水去将功补过!爹妈宠你谁看不出来,哪有真对自己儿女生气的!还有骆公子,你乖乖把他伺候好了,他说一句话,比我们十句都管用!”
“大姐!”珑烟激动的喝止,“这就是你所谓惩罚我又能让我长进的方式吗?”
“不错,”莫瑾灿双手抱胸,眼中灼光闪耀,“让你做一次下人,好好侍候骆公子,顺便让你学会什么叫做听话懂事。”
真的是这样吗?莫珑烟怀疑的蹙起眉,连眼角固有的笑意都消失无踪。
“嘭”的一声,门被粗鲁的踢开。只见一身华贵的绯红金线丝衣,碧翘夺门而入,无礼蛮横的举止与那精雕细琢的容颜形成鲜明对比,她黛眉紧蹙,眉心中点缀的那瓣娇艳梅花也微微打皱。
“大表姐,我和表姐有话要说,你如果没什么要紧事,先出去吧。”她看到莫瑾灿的瞬间有些惊愕,但随即坦然。
瑾灿看到她这傲慢的举止,说话做事没个尊卑,心中早已恼火,“我和珑儿的要紧事还真没谈完,你要是有话要说,先到外面耐心的排队等着吧!”
“大表姐,今日是你莫家有愧于我程家,我本来是想给表姐留点面子的,如果你执意不走,当着你的面,我也会有什么说什么!”碧翘只以为今日之事是珑烟对不起她,她受了委屈,整个慕容山庄都欠了她。
“我莫家有愧于你程家!”瑾灿暴跳如雷,她与程碧翘同属高傲之人,最容不得的就是被别人诟病,尤其是苛责自己那高高在上的身家渊源!她猛一拍床榻,站起身来,嘴角一勾,冷笑道,“刚刚在前厅之上,我们好像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连姨母都没话说,哪还有你说话的份儿!这件事珑儿固然有错,但是她已经下跪磕头道歉,凌天擎人也已经回来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哼,那凌天擎在你眼中是个宝,在我们莫家却草芥不如!有能耐在我们姐俩面前发火,刚才在前厅之上为什么连个屁都不敢放!这么威风,怎么不去当面质问你那宝贝相公,为什么我珑儿随便问问他,他便当真拐走我珑儿!”
莫瑾灿怒火冲天。自己的亲妹妹自己怎么责骂都可以,就是见不得别人来侮辱,即便真是她的不是!
“你!”程碧翘一张俏脸憋得通红,她一直都有些畏惧莫瑾灿,原因就是瑾灿这得不得理都不饶人的性格,简直比她还要骄横三分。她樱唇颤动,眼眸盈盈,似乎下一刻就要流出泪来。她咬咬唇,同样勾唇冷笑,“大表姐说得真好听,不知情的人还真的以为你有多么疼爱珑烟表姐呢!”
“你说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莫瑾灿凤目旋光,一手指着程碧翘,一手托着自己的腰身。刚刚自己气势汹涌的一番盘问,让她感觉有些体力不济,头晕眼花。
“只怕比起我,大表姐才是那龌龊之人。”程碧翘冷哼一声,咬牙切齿,从牙缝中一字一句的迸出,“大表姐对珑烟表姐好,只是另有所图。两年前表姐为什么离家出走,你我心知肚明。还不是大表姐为了让表姐夫当上青城派掌门人,强迫表姐和青城派那个骆祁联姻!表姐不从,才会借口离开。表姐性子好,不想你伤心,才不说破。你还真的以为我们眼瞎耳聋,什么都不懂吗!”
珑烟坐在床边看着她们争吵,想阻止却突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明明最初两个人都是针对自己而来,而什么最后变成那两个人在吵得不可开交。不过碧翘这话说的确实没错。众所周知,青城派有三个杰出高手,第一个是珑烟的姐夫,就是莫瑾灿的相公宋渊,第二个是宋渊的师弟沙博,第三个就是骆祁。三人名气不相上下,但若论武功和资历,前两者占先。而且年龄都在二十八九,所以江湖盛传青城派下一任掌门就是在这两人间决选。不过宋渊与莫瑾灿成婚之后,已经很少在外走动,而沙博与其妻,点仓派掌门之女杨琳,两个人倒是经常在江湖集体亮相,大有超过宋渊之势。若论身份和武功,那杨琳也是个不输于瑾灿的角色。但若是把骆祁拉拢了过来,却等于拉过来了三分之一的青城势力。所以早在两年前莫瑾灿就致力于让珑烟的联姻计划,即使年纪尚小不宜婚嫁,但可以先定亲,也把自己的心给定下来。只是没想到珑烟知道明着无法抵抗,就暗中一走了之……
“程碧翘!”瑾灿气的浑身发抖,双眼通红。
“怎么不是吗?刚刚我都听到了,表姐不也正是疑心你的真正意图,才迟迟不肯给骆公子端药去吗!”碧翘咄咄逼人。这是她第一次打败大表姐,让瑾灿哑口无言,心中不禁一丝得意。甩甩头,意气风发,“表姐,看来今天你是真的不方便,那我们改日再谈。我不打扰你想对策对付大表姐了。”
话毕转身昂首阔步走了出来。
“怎么,珑烟,”瑾灿虚脱的坐倒在床榻上,“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大姐,我不是……”她虽然不是不知道这样的事实,但说实话,并不在意这婚事之中隐藏了什么政治猫腻。她只是无法再容忍自己这样身不由己的想念一个人,仿佛抽干了全部力量,明知无法相见却飞蛾扑火一般不能停止的思念,她只是想找到楚云焕,远远的看他一眼,不打扰他的生活也好,只要看他一眼,一刀斩断自己的思念,而不是生生的被一片一片凌迟……
这样的心事能说与谁听?
她走到桌前,端起那托盘,看着那褐色的药汁还散发着蒸腾的热气,细微的流动。她轻叹一声,“大姐,我去伺候骆公子。”
久久不见莫瑾灿的回答。
珑烟行至门边,狐疑的回头。却见瑾灿半卧在珑烟的床榻之上,身子不住颤抖,脸色苍白,满脸都是汗,原本粉润的嘴唇此时也是毫无血色,牙齿紧咬,却依旧不住打颤,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而她□坐着的那块被褥,已被血水染红,双腿、裙间,都是殷红一片。
珑烟大惊失色,慌乱尖叫,手中的托盘“啪”的一声落地,滚烫的药汁溅在她的脚踝。
珑烟不记得之后发生了什么……也许记得,但可能顺序搞错了。要不然为什么赵靖玄居然会是在她尖叫后,第一个冲进她房间的人!
而那边,程碧翘在得意洋洋的走出珑烟闺房之后,远远的便看到了呆立与日光之下的凌天擎。耳边突然回荡起莫瑾灿的话,“有能耐在我们姐俩面前发火,刚才在前厅之上为什么连个屁都不敢放!这么威风,怎么不去当面质问你那宝贝相公,为什么我珑儿随便问问他,他便当真拐走我珑儿!”
她在前厅之所以一言不发,是因为知道好赖!如她骄傲如她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凌天擎对她根本没有男女之爱,只怕当堂质问会让自己颜面扫地。可现在想来突生委屈,明明是他做错了事,为什么感觉自己反而是那个理亏之人!
她鼓起勇气走过去,眼角瞥了一眼,却不侧头,“凌天擎,你跟我来。”径直向雨竹林走去。
却是凌天擎先开口,“碧翘,这次的事,真的很对不起,我无意伤害你的。”
碧翘满腔的怒火霎时消失无踪,原本要迸发的愤怒,突然化作满心的柔情,“我,我知道。”
“碧翘,其实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凌天擎俊朗的面容突生一丝哀伤,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温融的不可思议。他真诚的望着碧翘,眸波荡漾,“我早该跟你说清楚的。”
碧翘脸色一变,“什么?”
之前因为知道碧翘讨厌他这个人,慕容宁怡又扣押了他的青龙玉佩,加上还有任务在身,不觉忽略了这婚姻的真实性。而后,在慕容山庄与莫家人相处甚欢,又因为师父的身份之谜,他始终忘却了还有一桩未了的婚事。现在,程家找上门来,他才恍然觉悟,这事不能再拖下去了。
“比武招亲我不过是侥幸才胜了你。而且本意也不在‘招亲’上。我本是北方故国一介平民,甚至连亲生父母都不知道是谁!这样的身份更是万万配不上你,又怎么敢负责你以后的幸福?”
“凌天擎!你这是什么意思?被我程家堡看上,就算你曾是一介平民,现在也不是了。”程碧翘怒极反笑,“这么说你会答应这门婚事只是权宜之计,其实不过是因为这块玉佩被押在了我娘那里!”
碧翘从怀中摸出一块精致雕篆的青玉玉佩,触手温润,那温度到底是来自这块玉佩,还是日益贴近的她的心间?就连她都无法解释,为什么凌天擎离开的这段日子她会这么难受,先前是恼怒于他对她的无视,而后却发觉自己的恼怒不过源于内心深处的难过,因为他根本不屑于她的垂青。再次相见,她虽然强自镇定,激烈的心跳却告诉她,她正在陷入一个深渊,而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她甚至不惜低声下气,主动开口,让他教她克制凝霜三诀的武功。本以为两人的距离能够拉近,却没想到因为表姐的一句话,两个人天涯海角……
她到底是哪里不好,哪里做错了。所有人巴结逢迎她,唯有他对着她时,眉宇间会有三分漫不经心!
“凌天擎,这玉佩还给你,”程碧翘抓起他的手,一把塞进他宽厚的手掌中,眼波盈盈充满了倔强与委屈,“从现在起,你想走便走,我绝不会留。不过,”她泪中带笑,“我程碧翘认定了就不会放手,即便天涯海角,我都会跟着你,找到你。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回到我身边!”
说完掩不住绯红的面颊,绝尘而去。
凌天擎目送着她远去的背影,心乱无比。回眸的瞬间,突然发现赵靖玄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雨竹林,迷茫惊愕,神色复杂,双眼直直盯着凌天擎手中拿着的那块玉佩,身子仿佛定在原地。
第三卷:小小女侠绽锋芒 二十五、中秋月圆
赵靖玄仿佛被钉在了原地,两眼直勾勾只是望着紧紧被凌天擎攥在手中的玉佩,惊愕迷茫,神色复杂,又像是恍然醒悟了什么……直到天擎走进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赵靖玄轻声回应,看着他把玉佩揣进了怀中。他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恢复固有的高贵倨傲之态,“莫大小姐小产,庄中忙乱,我来找你们。”
凌天擎听他话中的是“你们”而不是“你”,脸颊一热,急忙岔开话,“怎么回事?”
“好像是与二小姐起了争执……莫盟主和夫人正在审她呢,我是外人,不方便留下,所以出来转转。”赵靖玄礼数周到,可神思却有些恍惚,他耸耸肩,微笑道,“不过并无大碍,母子平安,是个男孩儿!”
凌天擎神色稍稍纾缓,随即两道入鬓长眉又纠结在了一起,轻轻摇头,“珑烟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去招惹她大姐!”以他对她的了解,这个时侯应该是埋在自己的壳子中,足不出户谁都不见才对。
“不知道,我是听到她的尖叫才进去的。”赵靖玄简短的回答。
两人大步向庄中走去,再无言语。
一个温润如玉,宽容似海;一个高贵冷峻,淡漠遥远。仿佛日月光辉,一个温馨明亮,一个清冷绝尘,交相辉映,映相成趣。
不知为什么,两人心里都有中怪怪的感觉。对于对方,都感到几分好奇,几分惺惺相惜,也想进一步的了解或结交,可是一种莫名的比较心态让两人都不想率先开口打破这尴尬。
分明是毫不相关的两个人,就是比较都没有什么共同地带,却同如小孩子一般执拗的不肯低头。
隔着海棠花海,远远的便看到一个人向他们走来。纤细的身影,肩上背着个小包袱,却不是珑烟是谁!
她见到他们显然也吃了一惊,原本平静无澜的眼中忽然掀起波浪,明明无笑,可眼角习惯性的弯出个弧线,温融亲切。她沉吟片刻,拍着胸脯,故作轻松的说,“大姐母子平安,可吓死我了。”
“你这是要做什么?”凌天擎疑惑的盯着她肩上的包袱。
“没什么,去后山面壁静思。”珑烟冷淡的回答。
“是盟主罚你吗?今天是中秋……”
“那又怎么样?”珑烟不耐的打断他,瑾灿的小产,突然让她认清了一个事实,自己有多么的混蛋!纵然那是碧翘惹得瑾灿怒极,可追其根源,却是因为自己。惹得亲人落泪,家人受伤,她到底是在做什么!她把包袱正了正,不胜厌烦,冷冷的说,“你救不了所有人的。”
再不回头,径直离去。
凌天擎手指突然冰凉,一向言语中带着三分戏谑的珑烟,居然会用这种冷漠态度对待别人。自己碰了一鼻子灰,心中不好过,可比起这些,他反而是担心她更多……
赵靖玄目送着珑烟远去的身影,再看看怅然失神的凌天擎,唇角一抹不易觉察的微笑,彷佛自己胜了第一回合。
石壁三面陡立,峭森森围抱一渊深潭,形成天然的死角。潭水前一片空旷,几棵参天巨木是唯一的点缀。碎石瓦砾铺成的小路,随着伴路而栽成的竹屏,蜿蜒而伸。
月上中天,万籁俱寂,云翳如烟,轻渺飘荡在绝壁上空。
这里除了风景什么都没有,就连景色都不怡人,古木斜蔓出的粗枝细叶,朦朦月华之下,张牙舞爪耀武扬威一般,夜晚孤身一人欣赏,只会倍觉孤寂恐怖。
莫珑烟坐在潭水前,一动不动,看着静静的湖水,似乎连呼吸都隐去。眼中是微澜不起有如死水一般的平静。
其实莫乾坤根本没有罚她,看着她受惊恐惧的模样,苏茹一颗心早就软了下来,心疼不已。只是珑烟在看到他们眼中的宠溺之后,才蓦然惊悟。从小到大,回忆种种浮现眼前,她心乱如麻。她需要找个地方静静地思考,虽然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困惑不解,内疚不安。至少她需要安静的想清楚,自己要思考的是什么。
是从遇到凌天擎开始的吗?开始躁动不安,不受控制。甚至连自己都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回想几天前,中了魔咒般的要他跟她走,而其实……其实她早就料到慕容苏茹不会那么简单就真的让凌天擎死的!只是她故意不去想,故意忽略掉……
她是怎么了?只是因为那酷似的身影吗?怎么可能让她忍心伤害自己的至亲表妹呢!
珑烟猛然站起身,碧翘,她要机会向她解释的。不管怎样,以后都不可以再接近凌天擎了。碧翘是她最重要的亲人,凌天擎却只是个……珑烟不知该如何形容,大哥哥的替身?却也不是单纯的替身!朋友?不能否认,夹杂着一点特殊的感觉。
夜凉如水,冷意浮现,珑烟双臂环肩,从潭边巨石上跳下来。随意拾捡枝柴,生了一堆火。
她靠着巨木枝干,看着幽幽火光,火舌滚动,在地上投出模糊的一片阴影。
珑烟一颤,“你,你怎么会在这?”
“来了好一会儿,看你静思的很专注,就没打扰。”一袭月白身影,身姿优雅傲然而立。跳脱的火焰勾勒出他冷峻的轮廓,平添一份温柔。
珑烟眉毛一挑,心中无力的叹息,这个时候还不忘提醒她是来做什么的……她几乎被打败。
赵靖玄不再说话,眼睫低垂,嘴唇紧抿,坐到她身边。任珑烟惊愕的望着他,他却并不理会,摆弄着手中的木枝,拨弄篝火,好像自己也在面壁静思一样。
“你……”每次看到赵靖玄低垂眼帘的模样,看不出任何情绪,她心里就莫名的惴惴。珑烟小心翼翼的开口,“王爷,夜凉,您身份高贵,还是早点回去吧。”她顿了顿,又轻快的说,“庄中人多,中秋有很多节目。现在又添了个小娃娃,一定很热闹,错过就不好了。”
“恩。”他漠不关心的回应,微微侧头,眼中忽现笑意,“我这厮,自己高贵的王府不回,灰溜溜跑到慕容山庄还图什么热闹!当真以为自己是王爷,就走到哪里都会受欢迎吗?”
珑烟张口结舌,讶异的瞪视着他。怎么会有记性这么好的人!她不过是怒极随口反驳一句,他居然记到了现在!
“王爷,我不是那个意思!”
“什么意思?”赵靖玄笑意更重。
“您想去哪就去哪,别人羡慕还来不及呢!”珑烟郁闷之极,心情本来就低落,更没有那个闲情逸致跟他抬杠拌嘴,只想快快将他打发掉。眼珠转转,一路的逢迎,“您身为王爷,自然走到哪里都会受欢迎的。”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我现在就想呆在这,你会很欢迎我吗?”赵靖玄忽的抬眼,深邃的目光直入她心。
珑烟眨眨眼,咽了咽口水,中计了,偏偏还是个哑巴亏。
“当然!您随意吧!”她把手中木柴一丢,索性也不装下去了。烦恼霎时浮在面颊,也不掩饰自己的心烦意乱,把头埋在双膝间。
赵靖玄默默看着她,忽然开口,“我几乎每年的中秋都是在南宗和众师兄弟度过。前年师父说我可以下山,于是我与程枫结伴回临安,在程府过的中秋。那是我第一次在外面过中秋。”
珑烟抬头,懵懂迷茫,“你怎么不回家呢?你从来都没在家里过过中秋?”
“我那高贵的王府其实很冷清,家族在朝廷南渡之时,全军覆没。只留下我一个人!”赵靖玄随口说。
珑烟心中一颤。南渡时,有多少皇室贵族被金人掳走,多少珍奇古玩被金人掠夺,两朝皇帝沦为阶下囚,至今仍被囚禁在金营。这段历史她没有经历过,可对于莫乾坤和慕容苏茹却是一段难以抹去的记忆。他们满心豪情帮助大宋回复江山,可是朝廷却不住打压,让武林中人远离于庙堂战场。
而这几年来,珑烟飘荡在江湖,倒也太平惬意。这种切肤之痛对她来说有些遥远,能够想象却不能感同身受。
“朝廷依赖着半壁江山,苟延残喘,丝毫没有收复失地一雪耻辱的意思。”赵靖玄依旧平静。
“我,”面对他的平静,珑烟不知所措,“我不知道这些,那些话都是无心的。”
“我知道,就像刚才‘欢迎我’的那些话一样!”赵靖玄突然笑了出来,双眸生辉,俊美非凡。
“你,算了,当我欠你的吧,随便笑好了。”珑烟双颊发烫,王爷精明简直堪比慕容苏茹,而且以让她难堪为乐。
“只是因为中秋,所以特别有感慨。”赵靖玄声音苍茫,幽深的目光落在珑烟的发鬓,忽的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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