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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华传说-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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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邻的三间房的小窗,口中呼唤的果然是二黄、三黄、四黄,看来刚刚那只该算是五黄了?不过徐定疆这时没空笑,而是感到讶异,若刘尉达这么焦急,必然是出了事情,只不知道是出了啥事?
刘尉达在四间囚室前转了转,低声自语说:「没理由的,这里密闭隔音,它们不可能联合了耍我,莫非……真出了事了?」
果然是密闭隔音,探头探脑的徐定疆越看越有兴趣,不过前方可是人族两大顶尖高手之一的刘尉达,也是徐定疆以往的师父,徐定疆却是藏的更稳妥了。
刘尉达忍了一阵子,终於忍不住打开了取出锁匙打开一扇囚门,一面探头叫:
「四黄?」
却不知是不是以体积来看?那么四黄该比五黄大上一些?徐定疆正胡思乱想间,忽然全身一紧,一股莫名的压力无端端触动了他的每根神经,徐定疆整个人的精气神同时集中起来,浑身处於一种极度紧张的状态,同时心里也十分的惊诧,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怎么忽然有这样的感觉?
徐定疆被逼的不得不提起了全身的功力,一股红雾向外逐渐弥漫开去,但这时他也忽然发现,压力的来源竟是刘尉达?他惊异之下,目光自然凝住在不远处的刘尉达身上。
这时刘尉达正缓缓的拉了囚门,看来并没有什么特殊,但不知不觉间,似乎有股莫名的压力由他的身躯散发出来,徐定疆能够感觉到,这股力道针对的是室内,不是自己,想到这里,徐定疆不禁有些心悸,若刘尉达的对象是自己,自己受不受得了?没想到人族两大顶尖高手的功夫居然是到了这种程度?
当时面对蒙面的「右督国王」刘方廷,徐定疆也曾有难以力敌的感受,也曾被一股莫名的压力所迫,但都没这次严重,这次不是正面相对,压力竟似是比那次还强大。徐定疆这才知道,两位供奉的功力不只是比诸王还高,看来已经超越到了某个层次,功力高到此处,几可不战而屈人之兵,眼前便算是千军万马,只怕也大多会被这种气势所震慑……
徐定疆心里一震,莫非自己估计的不对,刘礼迟迟不攻城,其实与两老在都城有关?那许多的推论只怕都有问题了;徐定疆心惊之下,终於忍不住缓缓的后退,想避开这股压力,也避免被刘尉达发现。
这时徐定疆也想通一事,騔獚再怎么厉害,该也没有刘尉达厉害,刘尉达催出这样的压迫力,是想以气势压服对方。所以徐定疆估计騔獚确实不弱,刘尉达虽然有把握制服,但恐怕会伤了騔獚,只好以此方式迫使騔獚投降。
还好刘尉达这时的注意力是集中在囚牢中,没注意三十馀公尺外的徐定疆提起了浑身的劲力往远处溜,过了片刻,徐定疆终於觉得压力一轻,他连忙迅速的收起了浑身的气劲,不然岂不是自找麻烦?正狐疑间,却听得刘尉达一声惊噫说:「四黄!四黄!你怎么了?」
真的有状况了?徐定疆这时可不敢再接近,看是看不到了,只好用听的,却听刘尉达惊呼说:「怎么……怎么会这样,怎么死了?」
死了?徐定疆又吃一惊,若騔獚都死光了,自己找什么动物试验?不过还有个该叫「五黄」的刚刚送来,也许还有机会,徐定疆思索的同时,刘尉达已经迅速的打开了其他三间,却没听到刘尉达继续说话。
这也说明了一件事,另外三只騔獚八成也是凶多吉少,不过徐定疆却有些怀疑,刚刚自己不是还隐隐约约听到搔抓声吗?怎么这时就死光了?
且不管刚刚是不是听错,听说刘尉达当初只抓了五只,若是当真死了四只,那可真是只剩一只,徐定疆可有些担心,自己若是刘尉达,必然不敢再把五黄留在此处,那么五黄岂不是又会被带走?
「大黄……你还活着……」刘尉达的声音中透出了几分惊异与悲哀,徐定疆这时也听到了一声衰弱的騔獚嘶吼声,看来刚刚听到的搔抓声可能就来自这只騔獚。
正想间,另一面却是传出了一声懒洋洋的嘶吼,徐定疆一怔,终於忍不住又踏前了数步,想到转角偷窥。
蹑手蹑足的徐定疆还没走到转角,却听得刘尉达十分悲痛的说:「五黄……你醒了?」
刚刚送来的醒了?徐定疆探出头,却见刘尉达悲痛的望着那扇囚室窗口,老泪纵横的说:「五黄,除了大黄,它们……它们……」
他话没说完,因室中已经传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悲啸,在这么密闭的地底,徐定疆被震得耳膜发疼,有些不大好受。
「怎么会这样?」騔獚似乎真的听的懂人言,只听刘尉达接着说:「明明不该如此的?」
悲啸声又再度传出,刚着便是砰的一声沉闷的重响,似乎是名为五黄的騔獚正扑击着囚门,刘尉达退了半步,颤声说:「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刘尉达不像是怕它们……也许真是歉意,徐定疆有些黯然的心想,刘尉达饲养这群动物数十年,只怕是除了二供奉之外最亲的了,这时忽然死了三只,他当然十分难过。
不过这时刘尉达却没再度打开口牢,只咬咬牙说:「你怪我也罢……既然如此……」
刘尉达倏然冲入了另三个囚牢中,将看似断气的二黄、三黄、四黄,以及还有一口气的大黄托了出来,一面转过头说:「五黄,我先把大黄它们带出去……」
话声未停,五黄已经叫嚣起来,刘尉达一怔,还没说话,远远地楼的入口处忽地呀然一声,另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大哥,你又与那几只畜生搅在一起?」
刘尉达一皱眉,五黄的嘶吼声却是更响了,刘尉达有些不高兴的说:「二弟?
你来做什么?它们不喜欢你。」看来便是因此,刘尉达才不愿在刘尉莽在的时候探视騔獚。
徐定疆又缩了回去,两个老人家都在,若被发现了可连逃都没机会了,却听刘尉莽哼了一声说:「皇上又要送人进来。你绝猜不到是谁。」两人虽然依然没见到面,不过这一小段距离自然不碍於谈话。
刘尉达这时哪有心情管刘尉莽送进什么人?不过会送到自己两兄弟处的必不是一般的人物,刘尉达哼了一声说:「难道又是什么国使?不会是定疆那鬼灵精吧?」
「鬼灵精」是徐定疆少年时,两老对他的腻称,徐定疆许久没听见,蓦然听见,实在有些感慨。
「差一些。」刘尉莽难得的笑了起来,哼了两声说:「当年名震天下,一个人便把咱们北军功劳都盖过的人物。」
这是说谁?徐定疆已经冒出了冷汗,却听刘尉莽诧异的说出他最怕的两个字:
「徐靖?」
「答对了。」身着灰袍的二供奉刘尉莽,带着一个面色清朗的中年人缓步走到刘尉达所在的甬道,一面说:「锁匙在你那,选一间吧。」
「我只带了騔獚牢门的锁匙。」刘尉达神色又转为黯淡,有些无奈的说:「不过没关系,随便选一间给他住就是了。」
徐定疆忍不住又极慢极慢的探出头来,看见那面色怡然、全身毫无束缚的中年人──不正是自己老爸?
徐定疆总算还沉的住气,极慢极慢的吸了深深的一口长气,再极慢极慢的呼出,但心里的激荡依然无法平静,老爸怎么会被关进来的?他与皇上的交情不是不错吗?
算是老天帮忙,刘尉达心里也有一样的问题,他一面随手指了一下已经打开的牢门,一面问:「徐王爷怎么得罪了皇上?」
徐靖脸上十分平静,但仍看得出来有一丝丝的感慨,他缓缓说:「多蒙大供奉关心,徐靖遭皇上误会,相信不日便可昭雪。」一面缓步走入了囚牢中。
「要他儿子出现了才成。」一旁的刘尉莽补充说:「皇上也说了,相信王爷并未涉案,不过若不关了他,那个鬼灵精未必肯出现。」
这下可轮徐定疆一头雾水了,自己犯了什么事?可惜这次刘尉达却没这么有兴趣,没替徐定疆发问,只哼了一声说:「我就知道那个鬼灵精早晚会出事,这下惹了皇上,看他还有什么把戏可变。」一面把门砰的关上,再取出锁匙锁住了大门。
刘尉达在忙的时候,刘尉莽拉开小窗说:「徐王爷,上面的气孔会定时掉下食水,里面除了不便洗澡之外,卫生设备什么的倒都还不错,你若在食物上有什么特殊的需求,跟老夫说一声,老夫会替你留意。」
「多蒙二供奉关怀。」徐靖的声音传出:「得充饥渴即可。」
这时刘尉莽才转过头,望着那四只倒在地上的异兽说:「大哥,你的宝贝们怎么这付德性?」
这下提起了刘尉达的伤心事,刘尉达长叹了一口气说:「我也不知……它们四只在几天前我轮流运来,后来因为芳华丫头的事,才把五黄缓了两天,没想到竟……
多亏了芳华,不然五黄……」
「死光就算了!」刘尉莽似乎对騔獚并没好感,他哼了一声说:「这样也好。」
「我要把它们带回去。」刘尉达转过头说:「今日没带『定魂烟』,我下次再把五黄带出去。」看来刘尉达不愿运送清醒的騔獚。
「我帮你一把。」刘尉莽正要将手伸向地上的騔獚,忽然那只騔獚脑袋一翻,向着刘尉莽的手便咬了过去。
这一下虽然势若电闪,仍没能咬到刘尉莽,不过他确实吓了一跳,闪出五公尺瞪眼说:「大哥!」
「啊,我忘了。」刘尉达带着歉意说:「大黄还有一口气……不过看来……」
「宰了它算了!」刘尉莽哼了一声,手臂蓦然一闪,一股气劲发出锐啸,无端端的向着大黄直削了过去。大黄猛然一声低嘶,但仍无法挪动身体,眼看无法闪避时,刘尉莽已经拦在大黄的身前,他也没动手,只听噗的一声,那股气劲就这么消散无形,刘尉达声中微带怒意的说:「二弟,你就让他自生自灭吧。」
「哼。」刘尉莽说:「不管就是了,你到底要不要走?」
「这不就走了吗?」刘尉达也不大愉快,托起了已死的三只騔獚,正想带大黄时,却见大黄的双目中露出怒色,愤愤的望着自己,刘尉达心里一沉,看来大黄也恨透了自己,刘尉达心想,若让还有一口气的大黄与自己二弟一路走,搞不好大黄活活气死那可不划算,反正看来它也无处可逃,自己手中既然托着三只騔獚,也不方便再带一只活着的,还是待会儿再来……想到这儿,刘尉达重重的一顿脚,将大黄弃之不顾,随着刘尉莽的身影缓缓而去。
都走光了?徐定疆听到地牢门户又传出关门的声响后,又呆了好片刻,这才掀起蒙面头罩,探出头来抹了抹头上的汗珠,他远远绕过不知还有没有战斗力的大黄,走到关着徐靖的门前,缓缓拉开铁窗,有些尴尬的低声唤:「老爸?」
牢中的徐靖这时可真是大吃一惊,他转过头来,望着窗口的徐定疆,楞了片刻后终於忍不住苦笑说:「原来你混到这儿来了?东立看到的是你?」
第七十八章 火红烈阳
徐定疆沉默了片刻,这才有些迟疑的说:「是不是我拖累了您?」
徐靖没立即作答,顿了好一会,徐靖才有些沉重的说:「你立即回南角城,别泄漏了风声,过两个月,我应能脱困。」
自己必须回南角城?这么说是大事了。徐定疆吃了一惊,父亲这么说,代表自己真的惹火了刘然,而且刘然必定饶不了自己,若想保得性命,只剩下隐姓埋名一条路;至於自己父亲倒是不用太担心,刘然虽然易於迁怒,总还不至於不讲理,在城外有大敌逼迫的状态下,自己父亲总会被放出来,问题是徐定疆皱眉思忖了片刻,还是想不出自己干了什么惹刘然生气的事?
徐靖看出自己儿子的疑惑,他叹了一口气说:「白家人失踪了,你的嫌疑最大。」
原来如此,徐定疆脸色一变说:「这么说来,『神山卫国使』快攻来了?」
既然白家人的失踪与徐定疆和刘芳华都无关,那必然与习回河叛军有关,也就是说,习回河叛军的布局已经逐渐完成,这才有这么大的动作。
徐靖缓缓的点头说:「该策反的都策反了……剩下应会在战场上倒戈,算算也是时候了。」
「那您不是很危险?」徐定疆摇头说:「到时不但敌势强大,连友军何时会背叛都不知道,岂不是送死?」
「打败容易,要你爹死却没这么简单。」徐靖微笑说:「到时你若没稳住南角城,在都城的爹娘可没筹码了。」
徐定疆这才明白,父亲已算准了刘礼必胜,但又不愿背弃刘然,况且这么无端端的投降,对方也未必会真心接受,说不定还惹人轻视。最好的办法莫过於自己先回去掌握了南角城,最后才能与获胜登基的刘礼谈判,再以父母被擒之名,名正言顺的归降刘礼,自此天下太平。
徐定疆不禁佩服起自己父亲,虽说有些私心,但却是对南角城损伤最小的一种办法,徐定疆点点头,忽然有些调皮的眨眨眼笑说:「老爸,难道你不想和『神山卫国使』一较高下?我们若是往北守,足可抵御三十万兵马。」
徐靖当年与刘礼并称绝世奇才,但从未比过高下,徐定疆既然轻松了,立即露出一副期待龙争虎斗的表情。
徐定疆说的是实话,自古以来南疆只有南角一城可是其来有自。南方气候较为和暖,人口众多,兵精粮足。虽只有个中形城池南角城,但整片南疆洛南平野的农牧人口却是十分多,当真要与北方应敌,南角城足可号召十五万以上的部队,所以当时徐定疆才能随随便便的就徵召了万馀部队,而且与原先部队无关,若在其他任何一个城池,这都不是个简单的事情。
而能容许大军通向南角城的大道只有两条,一路上关卡重重,易守难攻,十五万部队足能应付二、三十万部队并非虚言,当然,这只是以兵力来考量,真正的战争还牵涉到了高级将领的数量以及战术与战略的运用,也不能一概而论。
总而言之,便算只有南角一城,也多能应付蛇、木两族无虞,若南疆有两到三座城池,彼此一勾结,整片洛南平野以南随时可自成一国、且固若金汤,是以自古至今,没有一个帝皇会愿意花南疆多辟一座城池,省的芒刺在背、终日挂心。
而徐靖听完徐定疆的调侃,却只哂然一笑说:「傻孩子,这样一来,有多少人将死於战火?」
这话说的对。徐定疆面色一正说:「爹说的是。」
「去吧。」徐靖挥手说:「别再混进来了。」
徐定疆一怔,那刘芳华怎么办?何况若刘礼必胜,刘芳华的未来也十分黑暗,徐定疆搔搔头,正不知该如何应答时,却听到身后仆伏於地的大黄低声的呜呜了两声。徐定疆与徐靖的目光转了过去,徐靖微微皱眉说:「可惜了这异兽……它既然如此痛苦,还不如帮它早作解脱。」
徐定疆点点头同意此言,不如加上一掌,让他早些升天还人道些。
不过连刘尉达都这么戒备,徐定疆可不敢轻忽,他缓缓的向着大黄走去,却见大黄无神的双眼正注目在那间关着五黄的囚牢,眼袖中充满着一种奇异的神色,完全不管徐定疆可能会一掌挥过来将它击毙。
徐定疆有些诧异的驻足,却见大黄的眼中居然不是垂死的神色,而是一种极为莫名的希冀与盼望,望着五黄的囚室门口,彷佛那儿有什么它一心盼望的事物。
莫非五黄是大黄的恋人?徐定疆自然而然的这么觉得,一时间,他也没有想太多,走到五黄的门前,伸手将五黄的窗口拉了开来。
这么一来可不得了,五黄的大脸立即凑到了窗口,暴急的嘶嚣声也立即传了出来,整个地牢可说是轰轰乱响,而大黄眼中神采更盛,强撑着身子往上抬起,急切的目光注视着趴在窗口的五黄,也不断的嘶吼着。
这么吵下去可不得了,徐靖立即说:「太吵了!快关上窗,莫要惹来两位供奉。」
老爸这话说的有道理,徐定疆正要关上铁窗,没想到就在这一瞬间,两只騔獚却奇迹似的同时停下了叫声,反倒惹得父子两有些讶异,徐定疆自然而然的停下了手,有些诧异的说:「怎么……?」
「它们似乎听得懂?」徐靖接口诧异的说。
这话没错,徐定疆想起刚刚看到的现象,立即点头说:「对了,它们听的懂,刚刚大爷爷就对它们说了不少话。」
这时五黄蓦然焦急的又低嘶了两声,大黄同时应和般的也跟着低嘶,不过两只騔獚目光却都是集中在徐定疆身上,这下徐定疆可有些莫名其妙,他搔了搔头说:
「你们要干啥?」
这时大黄已经无力的趴下,五黄又焦急的低吼了两声,这种哑谜可不好猜,徐定疆只好用蒙的,试探的问:「要我带你们出去吗?我现在没办法开门呢……」
说老实话,因大黄未被关,徐定疆可以带大黄出去,不过徐定疆可不大敢抱起这种猛兽,等下身上那儿少块肉可怪不得人。
五黄却有些焦急的连声嘶吼,却见徐定疆始终弄不懂自己的意思,过了片刻,五黄目光盯着躺在地上的大黄,口中忽的流出了一丝绿色的黏液,向窗外垂了下来。
这是什么恶心东西,徐定疆唬的退了一步,却见大黄一见那绿色汁液,却不知从哪里挤出了体力,挣扎的往前挪动身躯,可是大黄本已经垂死,挣扎的爬动了几公分,依然距离垂到地面的绿色黏液有段距离。而哪抹绿色黏液他十分的古怪,一面落下便不断的挥发,腾起了一抹淡淡的绿色气体;而能落到地面的更是有限,当然,落到地面的一样在不断的挥发中,看来也留不了多久。
莫非大黄需要这东西?徐定疆回头望了父亲一眼,见徐靖眼中也是赞同的意思,徐定疆问了声:「大黄,你需要这东西是吗?」
大黄还没回答,五黄已经有些欢喜的轻啸了起来,虽然不能明白内容,但同意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徐定疆也不再多想,挥手间一股柔和的气劲往前,把大黄向着那抹绿色黏液推了过去。
大黄一接近那摊黏液,立即伸出舌头舔了起来,而绿色黏液一进入大黄的口中,却不知为何变成一摊艳丽的桃红,很快的,大黄的身体似乎产生了变化,彷佛从一开始的软瘫逐渐补充了精力,竟是缓缓的站了起来。
这一瞬间徐定疆心里有些暗暗的迟疑,是不是该阻止这种情势?大黄会不会就此精力全复?自己会不会反而有危险,不过徐定疆转念一想,实在不信自己会打不过一只騔獚,也就任大黄去了。
徐靖似乎也是一样的想法,不再管騔獚的死活,接着对徐定疆说:「你也不用回去『馨云殿』,只要送个讯息给你娘安心,你就立刻赶回南角城。」
既然如此,徐定疆下了决定,一定要问清楚刘芳华犯了什么事,若只是一时惹恼了刘然还没什么,若真有杀身之祸,非得把刘芳华带走不可。徐定疆思忖了一下,知道说出来老爸也不会赞成,於是点点头说:「我明白了。」
徐靖凝目望着徐定疆片刻,轻吸一口气说:「你长大了,一切事情要考虑的周全些,别再拖了,没抓到你不知道还会牵连谁……两位供奉应该随时会再来。」
「是。」徐定疆又应了一声。
「去吧。」窗口内侧并没有把手,但徐靖运起功力,仍把窗户横移关了起来。
徐定疆转过头,正想重新去找刘芳华,没想到一回头,却见大黄已经直立站了起来,正藉着窗口与五黄嘴对嘴,看来正在吸吮着五黄口中的怪黏液,若不是刚刚见到了那个怪异的现象,只不过有些像是彼此示爱而已,没想到这个动作居然能让大黄由奄奄一息变成精神奕奕,也许其他几只騔獚就是因为没能和五黄亲嘴才死了的,看来连刘尉达都不知道此事。
徐定疆顾不得两只騔獚要亲嘴多久,连那个给騔獚预备的退蛇软骨他也抛在脑后,父亲既然说两位供奉随时会回来,那就有八成准,自己还是早溜为上。
但自己一离开就得逃往南角城,走前总要跟刘芳华说一声,他这时也顾不得父亲的警告,急急的又奔到刘芳华的窗前,打开窗户就叫:「芳华!」
刘芳华没想到徐定疆这么快就又跑回来,这可是第三次了,她不禁有些感动的望着窗口说:「定疆……你没走?」
「我问你一句话。」徐定疆严肃的说:「你到底犯了什么事……愿意告诉我吗?」
怎么说?告诉徐定疆自己与白浪在密室定情?刘芳华终究说不出口,无论是密室还是定情,两件事都不适合明说,刘芳华顿了顿,摇摇头说:「你别管我了。」
「芳华,你……」徐定疆有些焦急的说:「白家人已经失踪了,我现在因此正被追索,马上就要逃回南角城……」
「白浪他们失踪了?」刘芳华瞪大双眼说:「怎会如此?」
见刘芳华一点都不关心自己,徐定疆的心情难以自主的微有些失落,但他表情依然没有丝毫变化,只苦笑说:「该是在『左督国王』陈康安排下,出城投奔叛军。」
刘芳华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白浪投靠刘礼?他不管自己了?那自己怎么办?刘芳华忽然间有种如坠冰窖的感受,整个人恍恍惚协,神思无法集中,连徐定疆后来说的几句话都没能听入耳中。
徐定疆见状,也不知该说什么,过了片刻,徐定疆终於说出了他绝不愿说的一句话:「你想不想再见白浪?」
就这句话,刘芳华的神智恢复了过来,她目光转向徐定疆,正要开口的时候,却又蓦然感受到徐定疆的心情,刘芳华心里的思绪纠缠成一团乱丝,低下头,不知该说什么。
徐定疆怎么不明白刘芳华的思绪?他苦笑一声说:「我去取紫鳄剑,你等我。」
刘芳华头抬起来,忽然一惊说:「小心后面!」
莫非两位供奉无声无息的回来了?徐定疆也吃了一惊,在这一瞬间,他的护身气劲立即布满周身,徐定疆还没转头,已经感受到在自己身后数公尺外,有另一股十分不熟悉的气息,不过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徐定疆缓缓回头,却见那是刚刚还奄奄一息的大黄,现在却是神采奕奕,两眼神光电闪的望着自己。
徐定疆心里暗暗惭愧,騔獚虽然移动无声,但自己也是一时情绪失控,这才忽略了身后,徐定疆先向刘芳华说:「没关系,这就是騔獚──大黄。」
騔獚?刘芳华起了一丝兴趣,凑到窗口说:「大黄?」
大黄不愧称作大黄,刚刚趴伏於地时徐定疆还没注意到,现在它威风凛凛的站了起来,体积足比五黄大上一倍,看起来十分的威猛,徐定疆心里抱着三分戒意,询问说:「大黄,有事吗?」
大黄呜呜了两声,头部往后扭了扭,表情似乎有些恳求,又有些哀伤,徐定疆福至心灵的说:「你想让五黄也出来?」
大黄两眼一亮,吼了一声,看来这就是它表示同意的意思了,徐定疆点头说:
「我会试试的,你们在这里等我。」
「它们……听的懂?」刘芳华也一样诧异。
「我走了。」徐定疆正要关上小窗,忽然神色一紧,霍然转身,却见出路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老者,居然是徐定疆万万不想看到的刘尉达。
他怎会从此进来?那方向是自己进来的途径……徐定疆还没想通,另一个方向的入口已经呀的一声,门户又再度开启,看来那一面来的八成是刘尉莽,两方这么一堵,自己是无路可走了。
「你这个鬼灵精,挖洞混进来的居然是你?」刘尉达望着騔獚,又露出欣喜与诧异的神色说:「你对大黄做了什么手脚?它怎么精神全复了?」
「原来钻进来的是这小子?」却是刘尉莽出现在甬道的另一头,身后居然还跟着一个满脸颓丧的身影。
徐定疆望见那人更是大吃一惊,难以置信的说:「东立……抓东立来做什么?」
陈东立没好气的说:「还不是因为你不见了?……怎么自己过来报到?」他随即看清徐定疆的装扮,陈东立气的大叫:「原来刚刚那家伙是你?」
徐定疆尴尬的笑了笑,却没空回答,他心里担心另一事,陈东立素有人望,这么没道理的将他捉来,自己与父亲又都不在,莫要引起南角城部队不稳才好。
「鬼灵精。」刘尉莽冷冷的说:「别罗唆了,转头跟老大走。」
「咱们还没来的及回去,陈小子就被送了过来。」刘尉达皱眉说:「还好我还有三间囚室的钥匙,刚好关你们三个。」刘尉达是连大黄都算了进去。
大黄闻声立即长啸一声,身形微微下蹲半寸,似乎随时可以纵身直扑,脸上也露出了恶狠狠的表情,十分不友善的瞪视着刘尉达。
刘尉达看了可是十分吃惊,大黄怎会这么对待自己?以往就算不十分温驯,数十年下来总有一些交情,怎么这会儿变成了深仇大敌?
刘尉莽与五只騔獚一向处不好,见状有些幸灾乐祸的笑说:「老大,它居然给你脸色?宰了吧?」
「你别胡说!」刘尉达几乎要翻脸,随即又转向大黄说:「大黄,你好多了……
我真的很高兴……再回去那间房吧?还是要换一间?」一面往大黄走了过去。
不过大黄似乎毫不领情,它一听刘尉达要它再进囚室,大黄立即嘶吼一声,随即露出一口发亮的钢牙低声咆哮,眼看刘尉达再前进一步,大黄只怕就要扑了上去,还吓得刘尉达连忙止步。
徐定疆本可不说话的,但他心知騔獚终究打不过刘尉达,还是忍不住说:「大爷爷,大黄是跟五黄亲了嘴之后才好起来的,我看您得把它们两只放在一起。」
这话一说,刘尉达不由得一楞,事不关己的刘尉莽、陈东立也有些意外,而人在囚牢中,正紧张旁观的刘芳华脸上却忍不住飞起两片红霞……亲嘴可以治病,这成何体统?
不过大黄却十分够朋友,立即欢嘶一声,大表赞同。
「这……」刘尉达诧异的说:「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徐定疆打蛇随棍上的嘻嘻笑说:「大爷爷,我告诉你这么大一个秘密,帮个忙,放我们一马吧?」
刘尉达虽瞪了徐定疆一眼,但脸上仍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微笑,徐定疆正要得意的呵呵笑时,刘尉莽已经没好气的说:「你算了吧,皇上严令抓你,放了你岂不是自找麻烦?你还是乖乖的被关,待我们回禀皇上后,皇上应会把徐王爷、陈小子都放出去。」
「二爷爷。」徐定疆不死心的说:「你忘了『醍园古酿』老苏果?我可知道藏在哪里。」
刘尉莽一楞,不由自主的吞了一口口水,一时回不了话。刘尉达看了自己二弟一眼,摇头说:「别白费唇舌了,我们终究是不能这么做的。」
徐定疆何尝不知?他也只是死马当作活马医,试试看罢了,既然说到这里,徐定疆也不再挣扎,正要随两位供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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