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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倾-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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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若是老衲败了,那老衲从此不问世事,回寺静修终老。”
  青莲老僧眼力见识皆是高人一等,先见罗衍年纪尚轻,故不曾料到他修至先天至境,只因从古至今,练武之人能修炼到先天境地的少之又少,而且多为童身,更需花上数十年苦功方始有成,此子年纪轻轻,先天真气纵成,但功力定不及自己一甲子修为,所以倒可试上一试。
  主意拿定,青莲微微一笑,显出一付佛门高人的派头,道:“罗施主,老衲得罪了!”说罢双手平捧至胸前,缓缓送出,十指虚张,微微颤动,犹如掌中托着一朵正在盛开的莲花,缓缓往前送出。
  罗衍见这老和尚招数精妙如斯,十指变幻万千,不仅封死自己身前所有退路,只要略露破绽,指劲便连绵不绝袭来,而且气机牵引之下,此消彼长,只有败亡一途。倘若不动,掌心莲花真劲一成,更是难当,此招摆明就是要自己以硬碰硬,硬拼一记,老和尚几十年修为,当然占尽便宜。
  罗衍看穿老和尚的用意,心中却也不惧,双手合十当胸,一身真劲尽吐,在身前布下一道无形气墙,笑道:“大师不必客气!”
  “蓬”!
  一团宛如实质的如山劲道重重击在罗衍身前气墙上,木屑横飞,水花四射,当中船板一断为二,往两边弹开十余丈。
  罗衍双足一顿,定住小船,只见脚下江水涌了上来,知是不益再战,扬声道:“佛门绝学,果然厉害,今日就此作罢,二位后会有期。”说完催动真劲,以气御舟,往江岸边急射而去。
  青莲也不追赶,轻宣一声佛号,道:“老衲昔年诺言已尽,即日将返回禅院,不在过问江湖之事。”说罢长袖一挥,拉着余长庚,从船板碎片上腾身而起,望大船上跃去。
  宇文馨在舱中看得明白,正要跑出舱去,只见小船断裂处江水已经慢慢涌了上来,只因罗衍全力催动真气,往前疾驰,才略微缓和一点,但也持续不了多时。自己想帮什么忙也是无能为力。突然之间,船身一震,整个飞了起来,宇文馨一下不由自主地窜了出去,罗衍一把将她拉起,口中忙唤道:“馨儿,小心!”
  “啪”地一声,小船重重落在了江岸上,跌了个四分五裂,罗衍拉着宇文馨在空中微微一个盘旋,如同一根羽毛般地轻轻落在船边。
  宇文馨回头望去,江面上,火光冲天,两艘大船正往这方驶来。罗衍将她抱在怀里,全力展开身法,向远方密林投去。
  刚一进林中,罗衍将她放了下来,足尖一点,身形腾空而起,飞起七八余丈高下,手腕轻轻在树枝上一搭,借力而上,落在树颠之上,往来路回望而去。只见有两条黑影,疾弛而来,身法甚是快捷,而且起落之间,皆用山石树木为掩护,交替潜行,应该是寻踪而来。
  罗衍冷笑一声,身形飞了出去,从侧面反抄其后,几个起落间,便跟在两人身后,身形陡然加速,从两人身侧一掠而过,那两人只觉身子一麻,身形一顿,跌倒在地,失去了知觉。
  罗衍也不多看,回到青石边上,对宇文馨道:“咱们快走!”
  想不到断金堂除了那姓余的高手外,尚能请动这塞外高手,看来打自家两人主意的人,更不知道有多少?乱世对老百姓来说,完全是苦不堪言,但对那些实力强大的帮派来说,正是重新划分势力的大好时机。
  荆州位据长江中游,形势险要,因而地广兵强,乃是吴国实力最强大的地方势力,信王王府,位于襄阳城西翠山脚下,占地百余亩,依山伴湖,雕栏朱榭,甚是金碧辉煌。正值傍晚时分,门前是车水马龙,人声喧哗,城中大小官员,名流逸士,多汇于此,端是热闹非凡。内外宾主往来,使女穿梭不绝,一片歌舞升平的气象。浑然没有一丝战争袭来的气息,与建业城内的连天战火形成鲜明对比。
  府中正堂之上,数十桌酒宴左右排开,一名身着华袍的中年男子,手持一柄青锋长剑,随歌而舞,倒也显出几分文才风流,堂下不时传来阵阵叫好之声。
  这位华服男子就是吴帝宇文辉亲弟信王宇文显,被公认为江南第一高手,总管荆襄九郡军政事务,权倾朝野。
  曲风一转,信王随曲而歌:
  “闹花深处层楼,画帘半卷东风软。春归翠陌,平莎茸嫩,垂杨金浅。迟日催花,淡云阁雨,轻寒轻暖,恨芳菲世界,游人未赏,都付与,莺和燕。
  寂寞凭高念远,向南楼,一声归雁。金钗都草,青丝勒马,风流云散。罗缳分香,翠绡封泪,几多幽怨!正销魂又是,疏烟淡月,子规声断。”
  一歌方毕,满堂齐喝!一人手拂长须道:“信王真是好雅志,一曲赏春小词,从王爷口中唱出却是让人神伤魂断,道尽其中三味!”
  信王笑道:“程大人过奖,只是偶又所发,偶有所发而已!”说完让侍女收起长剑,走回当中主座上,道:”如今小王业已献丑,不知哪位大人愿意来上一曲,也让我等见识见识。”
  程大人笑道:“有王爷珠玉在前,我等怎敢献丑。既然今日王爷如此高兴,不如再来上一曲如何?”
  信王道:“小王早有自知之明,可一不可再。闻说程大人铁板琵琶天下一绝,不如一试如何?”
  程大人哈哈长笑道:“老夫可是不弹此调久矣,早生疏多年,怎敢献丑于诸位高贤之前。”
  身边一朱衣文士笑道:“王爷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某家家有河东狮子吼,恨其琵琶声涩,早就放一把火将某人的宝贝烧得干净,哪里还准某人放声狂吼?王爷岂不明一山不容二吼之理吗?”
  此言一出,众人皆放声长笑。程大人也不以为渎,笑道:“吾家狮子吼虽然厉害,但家中治理得井井有条,非比寻常啊,岂像王兄家中那群娘子军,可是比狮子吼厉害得多了。”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此二人家中之事,早是人人皆知,一人是出了名的怕老婆,而另外一人则是多老婆,闹出无数笑谈,故也不怕嘲笑。信王知在此广庭之下,谈论这类家事终究不好,待众人声歇,掉转话题,道:“小王府内歌姬排成一舞,虽尚有纰漏,但也可一观,不如请诸位大人尽情欣赏如何。”
  第五章 东瀛刀宗
  众人齐声赞妙,惟有左侧旁席两名奇装异服之士,不发一言,神色淡然,仿佛眼前之事与己无干,即使是场中数十名秀美歌姬翩然起舞之际,也不拿眼望上一眼。程大人本是府中常客,也不识二人。借斟酒之机,悄声问旁边之人,结果谁也不识。
  程大人见两人身材甚是修长,坐于堂上都比他人高出一头,皆穿一身极其宽大的粗布白袍,一人年约四十上下,铁青个脸,好似人人皆欠了他银子一样,哪里有一分高兴的模样。另外一人看上去好似苍老至极,双目微闭,根本不理会堂中之事。
  借着酒性,程大人歌舞一完,摇摇晃晃地荡到了两人席前,举杯上前,道:“两位兄台,做客就要有做客的样子,你们哭丧着脸,岂不是不给王爷面子?来来来,本大人敬你们一杯,大家高兴高兴!”
  “大人请!”中年人面色微变,正欲发作,身边老人张开双目,微微一笑,端起案上酒杯,迎了上去,那中年人心中虽是不愿,也只得举杯一饮而尽。
  信王宇文显此时见状,忙对身边两名陪酒歌姬丢了一个眼色,两女忙上前去,将醉态可鞠的程大人搀了回去。这时候堂后闪出一人,在信王耳中低声说了两句,信王面色一变,也不顾得礼数,匆忙离席而去。
  转过后堂,只见一文士迎了上来,附耳说了几句,信王面色一下沉了下去,黑得可怕,想了一想,对文士低声说了几句,顷刻之后,两匹健马从府中后门急驰而出,马背之上,依稀可见是两位身着白衣之人。
  天上没有月亮星光,乌云密布整个天空,夜风吹拂着树林,发出凄厉的声音。罗衍心头泛起一阵无力的感觉,自然想起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典故,想不到他方迈入先天至境,就沦落到国破家亡,亡命天涯的地步,虽说父亲早已经预见了这一天的到来,不过时间来得更快了一些。物腐虫生,此乃天地至理,他就算将家传武学修至天下无敌的地步,也丝毫改变不了天下间的大势,唯一能做的就是能保住自己与公主的性命而已。
  这是十余年来,他第一次感到他勤修苦练的武功也有解决不了的事情,不过下一瞬间,他停住了脚步,背上负着的昭华公主也从迷迷糊糊的状态中清醒了些须,鼻中微哼一声,小声问道:“又有追兵?”
  罗衍摇了摇头,这几日他找荒芜无人之地朝西行去,昼伏夜行,行踪十分隐秘,应该无人知道他们二人的行踪。不过前面小山却给他十分不舒服的感觉,在漆黑的夜空下,呈现出无边苍白荒凉的死寂。
  突然之间,他心头一震,只见一道人影从小山上冉冉飞出,如同没有形质的幻象飘上半空,但忽然落在他面前。
  这人影面孔乍有乍无,整个模样宛如烟云,在风中变幻不定,无有定形。不过罗衍至少看见他只剩多半边身子,全身上下白森森地笼罩着一层微光,全身骨瘦如柴,整个前胸已经腐烂,露出血淋淋的五脏,上面却顶着一个肥胖浮肿的大头,还咧着一张阔口,口中一条大半尺长舌头垂到喉咙下面,喷着白沫,双眼鼻孔等模模糊糊,似乎被鲜血污染而瞧不清楚,再衬着头上稀落落几根短毛,越发使人烦厌作恶。此时风声更凄厉,仿佛从地狱传来一般,四周气氛立刻显得无比诡异阴森然。
  罗衍身子动也不动,背上传来一丝暖意提醒他依然在人世,而非最可怕的噩梦中。不过心头让他宽心一点的是后背上的昭华公主应该没有看到这具鬼影,所以才平稳如常。
  此时四周景色昏黑异常,天下间能够在如此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中依然能明察秋毫的,无一不是先天级别的高手。在他明如寒星的双目中,清晰可见那幽灵在空中作势欲抓,向他当头扑了下来。
  罗衍此时也无暇考虑眼前这东西究竟是什么,唯一可做的就是功凝剑上,腰中利剑突然出鞘,剑尖生出三尺长的青芒,如电光一闪,朝幽灵齐腰斩去,青芒一闪而隐。身前虚空的幽灵拦腰断为两截,随风而散。
  佛挡杀佛,魔挡杀魔!
  他别无选择之下,只有用最拿手最厉害的剑气一试,不意料立收奇效,倒让他反楞住了。这等邪门万分的东西,他仅是听父亲提过一次,不想,今日倒是真的遇到了。
  罗衍见空中幽灵暗影一消,天地也一下开朗许多,虽然是深沉夜晚,星月俱无,凄风苦雨依旧,但至少心头的不舒服之感已经全数消去。他丝毫不敢大意,拿眼四下望去,更功聚双耳,凝神听去。
  片刻之后,他终于确定方圆百丈内渺无人烟,这才定下心来,暗自庆幸,要是来人派上十个百个鬼魂,他体内真元一耗尽,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他丝毫不知道,凡先天真气已成的高手,心神无一不坚凝专一,如同不可动摇的金刚,故能凝成比鬼魂幽灵更强大的精神力量,对面的鬼魂,说到底亦是天地力量的一种展现形式,而且与精神力量无不关联,现在两者狭路相逢,自然是力强者胜。
  而且驱鬼伤人,尤其是对付他这一级数的,更不是随便拘役两个小鬼就算作数,其中有种种禁忌要求,难度一点不亚于他的先天剑气。
  他也更不知道,十里外一处僻静的树林中,三个面色阴沉的老道齐齐喷出一口鲜血,昏倒在地,此后数年之内,信徒满江南的栖霞山补天阁气焰大减,差点被对头五通教灭门。
  罗衍见此地如此怪异,更不知道敌人还有什么奇异手段施展出来,当下之计,当然是远遁为妙,而且眼前这个厉鬼是在前面等候于他,而不是从身后袭击,心头知道鬼物的出现,一定和这个地方有关系,不然,他这些天来,早就遇到无数鬼怪了。
  他在路上疾驰,心头不由泛起了一句老话:鬼怕恶人!看来还真有几分道理。
  三天之后,罗衍已经进入零陵郡内,这里丝毫不见战火的痕迹,也不见追兵跟上,罗衍心中才放下了几分心来,这日午后,刚策马行到一个三岔路口,心头突然涌起警兆,定眼一望,只见路口转出两人,当头一人面色冷俊,傲然而行,每出一步,都是一样距离,没有哪一步多出半分,或是少出半分。
  要知此乡间小路,本来就凹凸不平,高下不一,而此人步伐如一,说明此人心志坚强,武功也必然走的是凌厉刚烈的路子,不然断然不会出现如此现象。
  当然,此番结论,也是罗衍在一眼过后心中自然得出的答案,查敌观敌之术,凡经验老到的江湖人氏,都是人人有之,但能一眼就能查敌入微,知敌底细的,却要进入先天之境后方一目了然。
  罗衍见此人虽然厉害,但比身后的那位白衣老人,却差了十万八千里。那老人看去以常人一般无二,双目也是浑浊无神,走路却也高一下,低一脚,但唯一与常人不同的就是,罗衍在那老人身上感知不到任何“人”的气息,仿佛那老人是根本不存在天地间一样。
  不知何故,罗衍一见此人,心中陡然想起一个故事来,心中一动,长声道:“乡吾示之以地文,萌乎不震不正,是殆见吾杜德机也。”这几句是出自庄子中的一个小故事,意思是一位相面先生却给一位世外高人看相,那世外高人故意隐藏了自己全身的生气,显示给相面先生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白衣老人一闻此言,陡然停住了脚步,抬头望来,双目神光四射,锋利如刃,哪里还有一丝平凡之处。
  “中原武学,果然博大精深,公子一眼便道出鄙人所修之术,就此一言,便可与鄙人一战!真是人生快事!”白衣老人一字一顿地缓缓道来,口音听去十分干涩,仿佛口中含了一个核桃,但却吐字清晰,语句流畅,夹着浓厚的外国口音,款款而言。
  “尊架何人?”罗衍见此事越发离奇,不得不问个明停白。
  “鄙人乃东瀛上泉逸宗是也!”白衣老人立身于十丈开外,负手而谈,而那中年高瘦男子,则恭身斜站在老人身后。
  “上泉先生所为何事而来,还请见教?”罗衍上前十步,与上泉逸宗正面相对,不让分毫。
  “公子如此高明,难道不知鄙人来意?一切道理,最后都是凭手中刀剑来解决,古之如此,现在如此,将来亦如此,此乃旦古不变之理,言语对于刀剑来说,本来就无关紧要。”
  上泉逸宗面上古井无波,一片淡然,口中却是说着打打杀杀之事,仿佛生死早已不在他的考虑之中。一边说,一边弯下腰去,慢慢除去脚上布靴,脱掉身上长衣,折叠平放在路旁青草上,丝毫不理会对面三人眼中的诧异之色,赤足傲然而立。身边高瘦男子递过一柄青竹为鞘的狭窄长刀,上泉逸宗伸手接过,提在身中,缓缓说道:“鄙人一生,舍剑之外,别无他求,特来领教中原无上剑法,还望公子不要见怪,认为老夫以大压小,不讲江湖规矩!”
  罗衍见这位东瀛老人承认以大压小,自认不是,摆明姿态,也算有几分心胸气度,岂愿弱了中原武学的名头,道:“先生请!”右手一翻,腰间长剑落于掌中,左手剑诀一扬,立下门户。
  上泉逸宗微微摇了摇头,叹道:“可惜!可惜!”缓缓抽出长刀,只见刀锋明亮如雪,一尘不染,光论此刀的锋利,就远在罗衍手中那柄青铜古剑之上。
  上泉逸宗口中虽然叫道可惜,心中却无一分半点怜才之想,双手握刀,平举身前,微微举起,摆出一个中上段的架势。一股稳如山岳,凌如寒霜的气势隐隐约约间向罗衍逼来。
  罗衍反而放下心来,此君刀法高明如斯,乃生平仅见,但仍差半着,不能将全身刀气隐于无形,已经露出些须空隙,却足以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嗨!”一声断喝!
  长刀劈下,化成一道精虹,闪电般疾斩而去,劈向三丈开外的罗衍。
  “当!”地一声轻鸣,钢剑斜斜挑在长刀刀柄上方三寸处,刀势顿停,寒光立消!
  上泉逸宗收刀回立,仿佛一切都未发生一样,唯一不同的只是罗衍就于刹那间换了一地方,身形站于原来左侧两丈开外。
  “公子好玄妙的身法,真是天下无双!”上泉逸宗口中忍不住赞叹道,双手下垂,长刀平举,摆出另一个刀式。
  方才十拿九稳的一刀,在长刀方出之际,来人那纤细的身影就随刀风而起,斜斜飘开,让过刀式,就算此刀再凌厉十倍,也是斩向虚空,必杀一刀成了必败一刀,而且对方眼力高明万分,就在自己此刀旧力用老,新力未生之季,一剑击向全刀受力最薄弱之处,轻而异举地化解了刀式。
  上泉逸宗见对手如此高明,心中反而欢喜起来,方才一刀,看似落了下风,但却非全力施为,最主要的用意还是想看清对手剑法虚实,为他日决战中土第一高人做准备。
  一声暴喝,长刀从左手边上划出,化作一道精芒,斜斩而去,在空中画出一条奇异的轨迹,速度却比方才慢了许多。罗衍见此刀寓快于慢,大巧而不工,比方才纯以速度和力道为主的那刀的厉害之处,相计不可道理,玉面上首次现出凝重的神色,钢剑从手中电射而出,化为一道青光,弯曲如虹,曲折如意,剑尖在空中连变了七个方向后,重重挑在刀尖之上,发出一声金石之声。
  上泉逸宗身形一滞,收刀回胸,凌然而立,罗衍应刀飘出丈许开外,长剑遥指对手。
  “此剑是什么名堂,公子可否告之一二?”上泉逸宗心中大为惊叹,忍不住开口问道。
  “先生乃当世刀法大家,在下甚是佩服,此乃家传扶摇九剑中的一式,名为‘北冥惊虹’,在下不才,仅粗窥门径,贻笑大方!”罗衍见这倭人刀法狠辣,行事霸道万分,却偏偏不招人讨厌,自有一番独特的气度胸怀,心中也是有几分赞赏。
  “公子此言差矣!受业与对战,岂能等同而论?鄙人平生从不把年轻人放在眼中,今日得见公子,才知行年九十,皆乃自以为是。公子更是鄙人生平所遇到的最厉害的对手,此战无论胜败,鄙人也不枉此生。”上泉逸宗乃天生好强斗勇之士,见敌强横如斯,心中战意更盛。
  “嗡!”地一声颤音从上泉逸宗立身之处响起,长刀一弹,连人带刀化成一团银色光球,向罗衍卷去。
  数百余声极其清脆的金铁之声响彻大地,犹如琵琶乱弹,大小珠坠,甚是清丽。而两条身影在路边追逐不定,此起彼落,以无比惊人的速度腾折挪移。每一次刀剑相交,都可决生死于瞬息之间。
  上泉逸宗一柄长刀变化万千,凌厉无匹,犹如苍龙出海,其势万均。而罗衍却宛如一叶轻羽,扶摇九天。
  双方以快击快,以攻对攻,不给对手半分喘息之机,让场外昭华公主看得头昏脑涨,最后一颗心仿佛提到了胸膛。
  锵!地一声长鸣,人影骤分。
  两人回复隔远对峙之势,一片衣襟从空中缓缓飘下,落于罗衍身前。
  上泉逸宗长刀斜插土中,面额微现汗珠,顿声道:“公子能接下我这式‘修罗斩’,鄙人万分欣喜,欣喜万分!若论剑法,公子更在鄙人之上,鄙人本应心服口服,弃剑投降,但鄙人习武成痴,后兼修佛经及贵国老庄之学,三年前将毕生所学,化为一式‘不动明王斩’,自问已经超越剑法极至,天下无人可敌。鄙人业已年近九徇,虽然修为日深,但气力日衰,今日一战鄙人更是元气大伤,他日也万万不能施出‘不动明王斩’,故此鄙人有个不请之情,还望公子成全。”
  罗衍见此人要拿自己试招,取己性命,却也明言相告,一下间却也哭笑不得,只能苦笑以对,他若是真要施出此招,拿了自己性命,自己也能反对不成?当下没声好气地道:“上泉先生只管全力出手就是,但在下却不敢担保能否接下!”心中却主意拿定,若是真像他自己吹擂的那样,天下无敌,自己也能凭身法暂避锋芒,待他力竭后再做打算。
  上泉逸宗此言一出,身边那男子面上露出十分古怪的表情,走上前去,跪在上泉逸宗身前,低声说了两句,言语却是叽哩呱啦,想必是他国中语言。上泉逸宗面色一变,狠狠飞出一脚,重重将那人踢开。那男子只得跪倒在地,眼中又是兴奋,又是悲伤。
  上泉逸宗伸手拔起土中长刀,随手提在手中,身形一松,一反常态,好似随意至极,弹刀而歌,歌声苍老,但轻快明丽,心中愉悦万分。
  罗衍心中陡然涌起一股极其不舒服的感觉,但奇怪的是,此刻上泉逸宗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刀气完全消失,再也感应不他的任何气机,而他的刀意随歌声一起,却有增无减,不断攀升,狂涌不止,渐渐凝若实质,笼罩四野。
  第六章 江中遇仙
  罗衍心灵一片空灵剔透,知气势涨至颠峰之时,便是全力出手之际。正欲施出近日方练成的身剑合一之术,以敌一拼。脑海中却闪现出一幅负手望天,御风而行的图象,不知何故,下一刻身体自然而然地摆出了那个样式,青铜古剑也收于腰间,玉面微抬,斜首望天。显现出一付悠然自得,轻松快意的姿态。
  这个图象正是他家传武学中的最后一个姿势,却是无法领会其精要所在,他这几日功力精进,在紧要关头,突然生出明悟,他家传武学虽然一半是凶横霸道的杀伐武艺,但根底却是正宗的道家路子,来历神秘莫测,大有来头。
  此时候天空万里无云,空无一物,看上去蔚蓝一片。不过此时此地,都不是欣赏景色的大好时机,略有疏忽,就是人头落地。宇文馨在马背上看得明明白白,见生死一触即发,两人却各有各的古怪,一个弹剑而歌,一个仰天而望,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心里更是对那东瀛老人恨得牙痒,心中巴不得他唱的就是那“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下面一招未发就走火入魔,神经错乱,自断经脉而亡。
  宇文馨虽然出生武学世家,虽然文弱,但见识颇为高明,不过见罗衍隐占上风,心中又是高兴,又是懊悔,如果自己早学武功,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袖手旁观的地步,纵使不济,也能独自逃身,现在则是进退两难。
  罗衍早时见对手手中是柄宝刀,质地尤胜自家的家传宝刃,不愿硬拼受损,都是用玄奥的手法和变幻莫测的身法弥补手中兵刃的不足,没有一招是以硬斗硬,都留有一两分余力,惟恐损毁手中之剑,不然那老儿早就输得干干净净,哪里还学现在这般死缠烂打,厚着脸皮不退。
  罗衍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地摆出了这副姿势,只觉心头一松,刚才那股极其不舒服的感觉消失殆尽,只闻耳边一震,全身真气蓬然而发,往双足涌泉穴奔腾而去,其速之疾,其势之猛,一生所无,更是以前练功时前所未有之事,若是照如此势头下来,顷刻之间,自己全身真力将完全流失,但心头却觉得理所当然,没有任何不对之处,更有一股奇异的感觉泛起在全身,好似将有奇妙的事情就要发生。
  当下放开心扉,任其所为,先天真气从涌泉源源不绝涌出,就在全身真气消失近半之时,头顶天灵大穴一凉,一道浩然沛充的力道惯顶而入,犹如一股强大无比的生力军,眨眼间便将全身真气补充殆尽,反有多余。罗衍此刻无喜无忧,静然相待,灵台一片空灵,心头若有万般念头,又好似一念不起,一念不灭,脑海中清晰透亮,静静看着足下真气涌出,倒卷而上,又从头顶贯体而入。在这一出一进之间,体内真气好似越发精纯,生生不息。
  罗衍陡然间心生明悟,明白过来,一双俊目顿时亮了起来。
  “当!”上泉逸宗歌毕,弹剑长立,威如天神。
  下一刻,人剑齐隐,一道奇亮无比的光华陡然划破长空,化为一道长许粗细的精光长虹,向罗衍当胸电射而去。观者三人,立时觉得冷气森森,毛发皆竖,寒光照处,须眉皆碧。车中坐着的昭华,还不及惊叫出声,只见罗衍却好似早知若此一般,整个身子如同羽毛一般,随长虹腾空而起,距虹尖光华仅有毫厘之差,好似被虹光簇拥前行,飘然在空,姿态曼妙若仙,嘴角好似还含着一丝淡淡笑意。
  车上的宇文馨嘴巴才惊叫半声,空中青虹已经电射出数十丈开外,但依然没有寸进,追上前人。但所有人都知道虹光及体之际,便是罗衍命尚当场之时。
  上泉逸宗以刀道至境的驭刀之术施展出“不动明王斩”,心中更心知肚明,自己一刀既出,瞬息百丈,现在还未到一半距离,而刀前之人,只是以绝顶身法腾身空中,避其锋芒,但人总非飞鸟神仙,难免有气竭的时候,只要一口真气散尽,便是命绝之时,自己就是想手下留情,也无法停下刀势。
  路边三条人影电射而至,齐齐放声惊呼!
  青虹眨眼便至七八十丈开外,一件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罗衍身形不降,反升高丈许,腰间长剑自动脱鞘而去,亦化做一道冷虹,重重击在青虹之上。
  龙吟长鸣!
  刀虹剑光齐敛,场中寒气立消!
  被刀剑之气所激起的碎石落叶,冲天而起,化为百余道精光,满天飞散,四下飞射,远及百丈,力道甚在强弓劲弩之上,只听滴滴咄咄地一阵声响,重重击打在山石树木上,穿出一个个百十个深深的窟窿。
  上泉逸宗身形立现,以长刀杵地,勉力支持着身子。
  罗衍在空中陀螺般旋转起来,缓缓降落于地面,俊面上浮起一片红霞,一道血箭喷了出来。
  宇文馨急忙奔了出去,而那白衣中年汉子同后来三人也一同奔了过去。
  待几人靠近时,只见上泉逸宗整个身子歪歪斜斜地叠坐下去,面上露出欢愉的笑意,原本乌黑的头发却眨眼间化成了满头银丝,面上更是皱纹偏布,一下苍老了数十岁。
  “大哥!”宇文馨上前扶住罗衍的身子,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罗衍望了宇文馨和冰儿一眼,面上露出一丝笑意。
  “呵呵,鄙人今日能见识中土无上绝学,真是虽死无憾!公子若是再寻得一柄神兵利器,那便天下无敌。鄙人手中此剑,名曰‘凝雪’,公子若是不嫌弃的话,今日就送与公子如何,也算名兵有主,了却鄙人一桩心事。”上泉逸宗在旁抬起头来,开口道,声气也弱了许多,说一字便要微微停顿一下,好似费力至极。
  “多谢上泉先生费心,不过恐怕在下使不惯先生手中的兵刃,先生好意,在下只好心领了!”罗衍知道上泉逸宗已是油尽灯枯,此时乃是回光返照而已。
  “咳!”上泉逸宗微叹一口气,慢慢转过身来,对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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