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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羲剑-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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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女的身影乘机向远处急掠而去。
“啪”的一声,双掌相接,那中年女子身形颤动,喊道:“看家伙!”但见她右手一挥,一小片白影向着月婆婆飞来,白影之中似是隐隐带着一层红色的轻烟。
站在轿前的方雷脱口道:“摄魂帕!”
月婆婆右掌急撤,反手伸指一弹,那道白影随即缓缓飘落。
那中年女子的身影乘机借势飘出十数丈外。
月婆婆冷哼一声,正待再追,却听方枕寒笑道:“婆婆莫追,让她去吧。”
那中年女子的身影向山坡上疾掠而去,远远地传来她的声音:“婆婆的身手真是不减当年。”一阵笑声之后,又听她道:“方枕寒,帕上有字,何不一看。”那声音渐渐远去,身影早已没入一片绿林之中。
月婆婆嘿嘿道:“算你跑得快。”
星公公半睁着眼,笑眯眯道:“人家本来就没有什么恶意,既然不愿露出身份,你又何必为难她?”
月婆婆怒道:“哼,就你会怜香惜玉。”
星公公笑道:“你可看出这女子的来历?”
月婆婆道:“哼,你以为我不知道?她刚才这一掌是逍遥掌法,又会流星身法,自然是快意堂的人。”
星公公缓缓道:“不仅是快意堂的人,而且还是老相识。”
月婆婆眉头一皱,道:“哦?”,她喃喃自语:“这女子的声音好熟,难道真在那里见过?……”
星公公悠悠道:“她用的易容术极是高明,若不是笑的时候,耳根处有些微的不自然,我真还看不出破绽来。”
月婆婆冷冷道:“对女人,你倒是向来都看得很仔细哟。”
星公公苦笑道:“哪里,哪里。”
方枕寒哈哈一笑,道:“婆婆,何不看看那块绢帕上有何名堂?”
星公公道:“来人既无恶意,想必那摄魂帕上也不会有毒。”
月婆婆伸手一探,已将落在地上的白色绢帕抓在手中,展开一看,便觉一股淡淡的幽香,接着咦了一声,念道:“前途珍重,小心埋伏。”
方枕寒将手伸出轿窗之外,道:“婆婆,给我一看。”
月婆婆将绢帕递给方枕寒,沉思道:“快意堂……”眼睛募地一亮,喜道:“哈,我想起她是谁了,哈哈,原来是少爷的老相好来了。”
星公公叹口气道:“你总算想起来了。”
月婆婆笑骂道:“呸,就你聪明。”
轿中的方枕寒手握绢帕,帕上先前的红色香粉虽已所剩无多,但仍可闻到缕缕幽香。看着那熟悉的字迹,他喃喃道:“她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星公公哈哈一笑,悠悠道:“这摄魂帕恐怕真的要将少爷的魂给勾走喽。”
月婆婆笑骂道:“你少说几句不成?”
方枕寒微笑道:“起轿。”
方天、方地等应声道:“是”。一行人沿着山道向前疾行而去。
月婆婆向后望了一眼,道:“哼,那影子又跟上来了。”她双目一转,冲着方枕寒道:“少爷,何不让方天他们使出本领来,将这讨厌的影子甩掉?”
方枕寒笑道:“哦?”
星公公道:“老婆子,你就别出馊主意了。阿天和萧老大他们平时有说有笑的,这一到了外面,为了顾着少爷的官威和排场,只得闭口不言,光低着头赶路。不说累,闷都闷死了。你却还要人家损功耗力?”
月婆婆眼睛一瞪,道:“哼,我就是看着他们太闷了,所以才想整点玩艺来乐一乐。你又来充什么好人!”
星公公扮了一个鬼脸,微笑闭目不语。
走在轿前右首的萧天祥忙笑道:“哈哈,两位老前辈都是为咱们着想,可千万别为此伤了和气。依我看,这乐子耍是不耍,还是让少爷做主吧。”
方枕寒笑道:“从张八岭到金陵,只有一条路。我们就算把这影子甩了,它迟早还得跟上来。”他募地发现了什么,忽道:“停轿。”
轿子前后的“碧湖八捕”和“雁荡四杰”几乎同时也发现情况,突然收步停住。
星公公双目倏地睁开,精光电射,望着前方,悠悠道:“看来,果真有人迎接咱们来了。”
月婆婆手按铁拐,看着前面,嘿嘿冷笑:“看来,咱们也不用再找别的什么乐子了。”
星月二老年轻时曾以双剑纵横天下,年老以后,二人弃剑不用,兵器换成旱烟管和铁拐,却更胜从前,罕逢敌手。
“碧湖八捕”和“雁荡四杰”虽知情况有异,却也看不出究竟,只是目注前方,凝神戒备。
一眼望去,前面仍是一条山道伸向远方,山道左侧是高高的山冈,右侧是一丛小山丘,山丘的背后则是百丈深谷。
方枕寒缓缓道:“方天,你们可看出什么名堂?”
方天沉思片刻,才道:“这里多了一些原先不该有的事物。”
方地喃喃道:“我只是觉得,这里忽然间哪里冒出来这么多的树木、山石和花草。”
站在轿后的方水忽然道:“这里有八宝树、凤凰木,还有大叶相思花,咦?怎么还会有黄腊石、太湖石?”
方水身后的方泽笑道:“六哥不愧是花匠出身,能够认出这么些花、树和石头。”
轿前左边的文云鹏道:“我认得,那是猫尾树,以前咱们雁荡山也有。”
方天道:“这些树木、花草、山石都是有人刻意布置的,而且显然是冲着咱们来的。”
萧天祥道:“方天老兄说的是,这里看来确实是一个阵式,就等着咱们往里钻呢。”
轿后右边的凌飞虎大声道:“怕它何来,有少爷和两位前辈在,就算是刀山火海,咱们也闯它一闯!”
星公公点着头,呵呵笑道:“看来你们跟着少爷,功夫和见识都有长进了。”
月婆婆道:“你别卖老了,少爷手下,从来就是精兵强将,还用你来夸。”
方枕寒微笑道:“公公自然是看出了个中奥妙。不妨说来听听。”
星公公左手摸着颌下白须,慢慢道:“这里除了刚才阿水和文老二说的八宝树、凤凰木、猫尾树、大叶相思花、黄腊石和太湖石外,还有龙船花、黄素馨、七心椰树和断魂鸡蛋花。共是十样事物,分别对应天衡、地轴、天冲、地冲和彩云,此阵乃是从‘握奇阵图’变化而来,名为‘有云无风’”
方枕寒笑道:“公公说得不错,此阵既是称为有云无风,即是假设入阵之人为风,倘若冒然而入,必然风云交汇、阵式发动,立刻陷入五行生克变幻之中,致使太阿倒持,无法自拔。若再加上阵中埋伏的高手突袭杀手,则更是险恶万分,凶多吉少。”
月婆婆急道:“你们既识此阵,当然应知如何破法,还不快动手,更待何时?”
星公公笑道:“少爷自然会点兵派将,指挥破阵,你急有何用?”
方枕寒沉声道:“好!咱们这就去闯一闯龙谭虎穴。起轿。”
“雁荡四杰”应声抬起轿子。
方枕寒道:“前行十步。”
方天、方地高举牌匾,当先开道,众人紧随其后。
方枕寒又道:“右行七步。”
右侧分明已是百丈深谷,谷中林涛起伏,如潮汹涌,不时传来虎啸狼嗥之声。
方天、方地、方雷、方风应声道:“是”。毅然向右迈步而出。
一、二、三、四、五、六、七。
七步之后,眼前景色豁然变换,那深不可测、藏龙卧虎的百丈深谷早已到了一行人的身后,众人仍是站在那条向前延伸的山道上。
方枕寒沉声道:“左行九步。”
左侧赫然已是山崖石壁,方天等人毫不犹豫,大步迈去。
九步走完,众人并未撞到山壁,身侧四周却已是另一番天地。脚下是一片山坡,当先有八块奇形怪状的黄腊石拦住去路,石后隐约可见丛丛盛开的鲜花。
方枕寒喝道:“方天、方地,毁去左起第二、三块黄腊石。”
方天、方地应声道:“是。”
二人手中牌匾挥动,各自拍向一块黄腊石。
“抨、抨”两声大响。
黄腊石四分五裂,轰然倒下。
方天等人手中的牌匾本来就非寻常木牌,而是以百炼精铁打造而成,如今内力到处,自然是开碑裂石,所向披靡。
方枕寒随即道:“方天、方地守住入口,方雷、方风速速毁去里面的大叶相思花。”
“是”。两道人影迅即飞身而入,方雷、方风手上铁牌翻腾,刹时间花瓣纷飞,花枝乱窜。转眼间一片大叶相思花已被尽数铲倒。
月婆婆奇道:“这是何意?”
星公公呵呵一笑,道:“想不到,今日‘碧湖八捕’却做起了摧花手,妙极,妙极。”
方枕寒又是连声令下,众人于是又在山坡上和树木间左穿右插,东绕西走,相继毁去了阵周的龙船花和黄素馨。
眼前五六丈外又是一片花丛。但见,花瓣相抱呈卵形,色泽鲜艳,周围却并无山石相护。
方枕寒沉声道:“小心,有毒。”
月婆婆微惊道:“断魂鸡蛋花。”
星公公喃喃道:“这断魂鸡蛋花,毒性霸道,最适于对付武林高手,江湖中极是罕见,老夫今次也只是第三次亲见。”
方枕枕正色道:“请婆婆服下血脉丹一颗,运‘素心诀’,入此丛中,勿触其花,以铁拐专击卵形花瓣之下一寸七分处,则其花自灭。有劳婆婆,小心。”
月婆婆道:“少爷放心”。她人影一飘,已在花丛中来回盘旋,高窜低伏,一支铁拐频频击出,恰如苍鹰扑兔,姿态美妙之极。
果然,每一次铁拐击中花瓣下一寸七分处,花朵便立即萎缩枯干,周围的花枝也迅速蜷曲倒伏。
月婆婆高声笑道:“妙极,妙极”。笑声中,身形一起一落,已是飞回坐在自己的骏马背上。
她刚一坐定,忽感一阵晕眩,连忙强自运起内力逼住。
方枕寒沉吟道:“婆婆请靠近前来。”
月婆婆“嗯”了一声,勒马走近轿边。
“嗖、嗖”两声,但见帘布翻动,一只手掌从轿窗中一闪,再闪,分别拍向月婆婆前胸、右腹,随即没入轿中。
月婆婆“哼”了一声,一口黑血吐落地上,道:“多谢少爷。”缓一口气又道:“好厉害的断魂鸡蛋花。”
星公公叹了口气,摇头不语。
原来,刚才月婆婆一时高兴,返回之时,忘了继续运“素心诀”护住心脉,结果被断魂鸡蛋花的余毒所伤。
萧天祥见月婆婆脸色尴尬,心知她平时性高气傲,此时定是心中难受,忙道:“星公公,咱们绕了大半天,忙了这阵子,到底是干什么?”
星公公笑道:“那大叶相思花、龙船花、黄素馨和断魂鸡蛋花即是这‘有云无风阵’之‘彩云’,咱们绕阵而走,先破其云,云破则无风云交汇,阵式必然失去发动的先机,仿佛鸟雀之无翼而不得飞翔。”
萧天祥略有所悟,道:“现在,咱们又该如何?”
星公公望了一眼官轿,微笑道:“自然是择道而入破其阵了。”
方枕寒道:“正是,起轿。”
一行人又在方枕寒的指引下,绕来插去,东游西行,恰似一阵山风穿行而过。
“停!”方枕寒一声沉喝,众人嘎然止步。
“碧湖八捕”和“雁荡四杰”发现自己又站在山道上,道路中央及左右两旁,黄腊石、太湖石纵横交错,八宝树、凤凰木、猫尾树、七心椰树杂陈其间。看似参差不齐,紊乱无章,实是暗藏玄机,隐伏杀机。
方枕寒缓缓道:“此阵云翼虽已得破,但若随便妄入,稍有不慎,仍将牵动阵势,困陷其中。星公公,你可知如何入阵?”
星公公微睁双眼,目射精光,沉吟道:“依我看,太湖石乃天轴,黄腊石乃地轴,凤凰木、七心椰树应为天冲,猫尾树、八宝树则属地冲。风附于天,云附于地。咱们自然是应该趋天避地,入天轴而破天冲,此阵当可破去。不知少爷以为如何?”
方枕寒道:“公公所言正合我意,不知公公可否在前引路?”
星公公精神一振,笑道:“当仁不让。”
他一牵缰绳,纵马一闪而过,走入阵去,众人紧追其后,形影相随。
但见星公公在前,众人在后,一路上避黄腊石而走,择太湖石而行,遇凤凰木则当即将其劈倒。
顷刻间,众人劈倒七七四十九棵凤凰木,闯到第六十四块太湖石边,前面去路突然断绝,一排七心椰树拦在面前。
星公公似是一愣,“咦”了一声,手中缰绳不禁微扣,身下骏马四蹄急收。
轿内的方枕寒也是眉头一皱,眼光一闪,急喝道:“别停。”
突然间,那一排七心椰树化作千百棵,如滚木般排山倒海,席卷而来。
方枕寒沉声道:“天轮火,左七。”
星公公长啸一声,脚点马背,急跃空中,右手火光一闪,飞向势如倒海般涌来的滚木之中,他的身形一起一伏,向前疾扑过去。
募地,那千百棵滚木倒卷了回去,仿佛风卷残云,一眨眼间,已是烟消云散。前方还是一排七心椰树静静地挺立在那里,左起第七棵的树干上,插着一枚似轮非轮,形状奇特的火折子,看去耀眼眩目,光芒四射。
“碧湖八捕”和“雁荡四杰”恍然大悟,明白阵中运用五行生克和周天搬移之术化出种种幻景,诱人误入圈套,防不胜防。
星公公的身影已飞掠而至那排七心椰树下面,那匹骏马虽是放开四蹄在后急追,却仍是落在他身后两丈之远。
方枕寒沉声令道:“快跟上。”
“碧湖八捕”和“雁荡四杰”气生丹田,奋力疾追,月婆婆亦是策马急驰。一行人如疾风般飞掠而过。
“好了,暂且停步。”随着方枕寒的一声喊,众人嘎然止步,却见眼前仍是一条普通平常的山道蜿蜒而前,奇树、异花、怪石都已不见。
星公公骑上马背,立在路边。他回头望去,却见身后只有八棵七心椰树交错屹立,右首第一棵正插着刚才那枚“天轮火”。
星公公喃喃道:“好一个‘满头插花无象阵’,幸好咱们以‘丁火’破‘甲木’,总算过了这一关。”
方枕寒道:“此处阵中有阵,环环相扣,设阵之人的确是绝顶高明之士。”
月婆婆眼光一闪,皱眉道:“怎么不见阵中有人出手夹击?”
星公公缓缓道:“阵中埋伏之人,既见我们识得此阵,自觉无机可乘,想必也有自知之明。当今之世,能挡得住咱们联手合击的高手,恐怕少之又少。”
方枕寒微笑道:“时间不早,咱们启程吧。”
星公公恋恋不舍地看了看身后,叹口气道:“可惜又损我一枚天轮火。”
这种天轮火绝非寻常火折子可比,乃是数百年前一位奇人取极北之地的千年玄木炼制而成。它遇水不灭,遇风不止。星公公身边仅剩三枚。如今用去这枚,若想取回,则须重返阵中,势必大费周折,看来只有暂且忍痛舍去。
众人心中明白,不禁都觉惋惜不已。
方枕寒道:“公公且放宽心,金陵之事一了,方某定当竭力设法为公公取回这枚天轮火。”
星公公苦笑道:“此乃身外之物,少爷何须挂念……”他的声音忽然止住。
众人都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女子呼救之声。
“救命……,救救我……。”声音凄惨之极,似是充满恐惧与绝望。
月婆婆冷哼一声,道:“耍的又是什么花招?”
星公公咦了一声,凝神闭目,稍久才道:“此女子中气虚薄,嗓音漂浮,显是不谙武功。辨其音,可知已是心胆俱裂,魂不附体,绝对作假不得。”
方枕寒缓缓道:“或许,她本来就是钩上的鱼饵。”
星公公自语自语道:“难道又是一个圈套?”
月婆婆微一沉吟,柳眉一竖,道:“我得去救人。”
方枕寒叹口气道:“婆婆既是要去,务必千万小心,速去速回。切记只求救人,不得恋战。”
月婆婆手掌一按,已从马背上腾空飞起,说声:“知道。”一道白色人影仿佛一缕轻烟,掠上山坡,转瞬间没入林中。
萧天祥赞道:“有所必为,有所不为,婆婆不愧是巾帼豪杰,侠义中人。”
方天道:“大人,可否让属下与方地前往,助婆婆一臂之力。”
方枕寒道:“暂且莫急,不妨稍等片刻。”
星公公喃喃道:“如果真是圈套,那么对方究竟意欲何为?”
远处林中又传来女子的呼救声和月婆婆的喝骂声,不时夹杂着击打之声。
方枕寒忽道:“不好,婆婆冲了三次,又退了回来。看来,对方似是运用什么疑阵困住了婆婆。”
星公公远眺山林,双目满是关切之色。
方枕寒道:“公公速去走一趟,以防婆婆有失。”
星公公犹豫道:“不,少爷安危,事关重大,老朽岂能再次远离。”
方枕寒沉声道:“公公放心,附近并无高手埋伏,而婆婆武功虽高,却不擅破阵,快去,迟则生变。”
星公公电目疾扫,环顾四周,一跺脚道:“好,老朽去去就来。少爷多加小心。”灰影一闪,星公公身形迅即飘起,急掠而去。
方枕寒缓缓道:“八捕,四杰。”
“碧湖八捕”与“雁荡四杰”齐声道:“在。”
“小心戒备,准备应战。”
“是。”
山岭间卷来一阵微风。
募地,一种奇怪的声音由远而近。似是树叶的摇曳声,又似虎狼的脚步声。
方天、方地、方雷、方风倏地将原先高举的铁匾横于胸前。
方水、方火、方山、方泽铮地拨出腰间的佩刀。
萧天祥、文云鹏、甘破败、凌飞虎却仍是肩扛官轿,默然伫立。
方枕寒冷笑道:“来得好快。”
轰地,两排铁箭从左右山坡上疾射而至。
仿佛一阵狂风呼啸而来。
铁箭显是由内家高手所发,其势迅猛之极,威不可挡。
两排铁箭,一左一右,再前后一分为二,分别射向轿前轿后的方天、方地、方雷、方风、和方水、方火、方山、方泽。
“碧湖八捕”腾身跃起,手中铁牌与佩刀挥动。
“铛铛”一阵急响,铁箭如急雨般纷纷跌落尘埃。
“碧湖八捕”的身影尚在空中,刹时间第二轮铁箭又怒啸而来。更急更密更猛。
“碧湖八捕”的身影在空中巡翔闪展,匾影刀光,片片泛起,仿佛暴雨中的八头发怒的苍鹰,挥舞着铁爪,搏击长空。
怒射的铁箭似是暗藏章法,“碧湖八捕”的身影被扯向两旁,中间出现了前后二道缝隙。
第三轮铁箭又起。随即是八道黑色的人影。
黑衣、黑裤、黑头巾。脸上则蒙着黑布。
这八条人影一分为二,前后各四人从碧湖八杰之间的裂缝中急掠而过。
剑光贲现。
八道白色的剑光扑向萧天祥、文云鹏、甘破败、凌飞虎四人。
方枕寒沉声喝道:“起!”
骤然间,“雁荡四杰”抬着官轿透过剑光,冲天而起,丛丛剑光在他们脚下发出铛铛轻响。
剑光一合即分,迅即由下而上席卷而来。
方枕寒喝道:“一苇渡江!”
“雁荡四杰”同时单手袍袖挥舞,身形疾斜,脚步一踢一踩一迈,四条人影抬着官轿向左平平飘了出去。
剑光在雁荡四杰身侧一阵暴响,八条黑色人影转眼间跃起空中,随即白色的剑光一旋一扫,自右向左,疾速卷向“雁荡四杰”。
方枕寒沉声道:“一波三折”!
“雁荡四杰”身形同时先曲后仰再弹,双脚一踏一盘一跃,官轿又向后急掠而退。
剑光在“雁荡四杰”和官轿的前方泛起耀眼刺目的亮光。忽地,八条黑影猛然分开,从前后左右四个方向朝着雁荡四杰又疾追而至,八道剑光化作星星点点飞刺而来。
第03节
方枕寒喝道:“撒手。出枪!”
倏地,银光乍现。
“雁荡四杰”同时弃轿举枪。
四支银色短枪迎上了八道剑光。
官轿猛地向下疾落。
枪剑相交,震起一阵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
方枕寒单掌伸出轿帘之外,向下一拍一按,官轿的落势倾刻由疾而缓,徐徐飘落。
募地,两条绿色的人影如幽灵般无声无息地掩至轿前。
伴随着两声阴森森地冷笑,两名绿衣人各出右掌,一闪之间没入轿帘之中。
“小心!”不远之处传来一声惊呼。
一辆马车从后疾驰而至,喊叫的正是那个赶车的妇人。
方枕寒冷笑一声,双掌齐出,同时拍中攻入轿来的双掌。
轿内外三人俱是一震,同时发出几声闷哼。
那赶车的妇人身形疾掠而起,飞在空中,一条长鞭向右首的绿衣人猛抽过去。
马车中人影一闪,一个蒙面少女疾掠而出。
骤地,一排铁箭迎面射至,那妇人身形急停,手中长鞭只得回卷,护在自己和身边那蒙面少女身前。
那两个绿衣人怪笑几声,正待再出左掌,方枕寒冷笑一声,双手劲力疾摧,那两名绿衣人猛觉一股大力袭向自己右掌,举在空中的左掌突然停住,只得倾全力以右掌相抗。
三股劲力撞在一起,轿内的方枕寒轻哼一声。
那两名绿衣人惨笑几声,身形倏地倒翻了出去。
山坡上传来一阵急啸声,随即一排飞石疾射而来,在人群中炸起重重白雾。
萧天祥喊道:“小心,迷焰石!”
白色的烟雾迅即转浓,刹时间所有的人影都变成一片模糊。
浓雾中,听见方枕寒一声沉喝:“回来,别追!”
烟雾渐渐消散,原先与“雁荡四杰”缠斗的八名黑衣人和偷袭方枕寒的那两个绿衣人早已踪迹不见。两边山坡上曾以铁箭迫住“碧湖八捕”的神箭手们也已悄然退去。
四周一片宁静。
一切来得快,去得也快,仿佛一场梦。
“碧湖八捕”、“雁荡四杰”,还有那妇人和蒙面少女都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关切地注视着官轿。
轿帘低垂,里面悄然无声。
蒙面少女终于忍不住,急道:“方枕寒,你怎么啦?”她身形一闪,向官轿扑去。
人影一晃,方泽、方火如两尊山神般拦住蒙面少女的去路。
那妇人长鞭一挥,已轻轻卷在蒙面少女的腰间,叹口气道:“大人正在运功疗伤,不会有事的。”她鞭上运劲,已将蒙面少女扯了回去。
那少女跺跺脚,再也说不出话来。红布后的一双俏目仍是焦急地望着官轿。
“嗖、嗖”两声,微风过处,落下三个人影,正是星公公、月婆婆和一个神情惶惑、衣衫不整的村姑。
星公公、月婆婆扫视当场,望着满地的铁箭,同时问:“出什么事了?”
方天上前一步,道:“大人刚才遇袭,现今正自疗伤。”
星公公身形一晃,正待掠向官轿,忽听轿内方枕寒长吸一口气,道:“好了,不碍事了。”
那蒙面少女眼中露出一片惊喜之色,随即目光转动,身形一闪一飘,飞身没入马车的车厢之中。
星公公心中不安,道:“大人受惊了,请恕老朽护卫来迟。”
方枕寒笑道:“公公何过之有,切勿自责。”他稍顿,又道:“只是,这‘残缺神功’倒是果真厉害。”
星公公一惊,道:“怎么,是那两个老魔头?”
月婆婆脸上闪过一片怒容,咬着牙道:“‘天残’‘地缺’!”
众人惧是一惊。“天残”“地缺”乃兄弟二人,曾是黑道上的两大魔头。当年二人作恶多端,滥杀无辜,终于激怒方枕寒的恩师——一代大侠“采薇客”。泰山之颠,采薇客与“天残”“地缺”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决战,“天残”“地缺”终于不敌,受重创后逃遁而去。从此二人便消声匿迹,不想今日却在此处魔影重现。
星公公忽道:“我去看看。”身影掠处,已飞上一侧山坡。
方枕寒忙道:“小心。”
“不碍事。”话音未落,星公公已没入林中。稍久,他的身影从林中飞出,一起一落,三个回旋,又掠向另一侧的山坡。片刻,星公公疾掠而回,落在轿旁。
方枕寒问道:“公公可看见什么?”
星公公叹口气道:“对方显是用心良苦,预先在山坡后辟出捷径,可在转瞬间从近百丈之外迅速赶至,发动突袭,当真是厉害得紧。”
方枕寒道:“哦?”他沉吟片刻,又问:“这位村姑可是你们所救?”
星公公道:“正是,这姑娘被悬在山崖边上,我们赶到之后,破去迷阵,差一点不能将她救回。”
方枕寒缓缓道:“对方算准婆婆必然先去,公公则必后援,显是对你们非常了解。”
月婆婆冷哼道:“还不是那两个老魔头,他们三十年前就是我们不共戴天的冤家对头。”
甘破败端详着从地上捡起的铁箭,忽道:“少爷,这种铁箭似乎正是当年官军之中的神机营所用那种。”
方枕寒道:“哦?”随即默然。
星公公嘿嘿一笑,喃喃道:“这可真有意思。想当年,郑国公海彬麾下的神机营曾经所向披靡、百战百胜,陈国公吕蒙兴则以精通阵法著称,据说,‘握奇阵法’正是他的那手好戏。难道竟是他们?还是,对方故布障眼法……”
方枕寒微笑道:“对方确是老谋深算。不过,他毕竟还是性急了一点。所以,就算他障眼法再多,总有一天会露出马脚。咱们不妨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轿帘一掀,方枕寒缓缓步出官轿,他回过头来,看了眼那顶轿子,叹口气道:“可惜了,好端端的一顶轿子。”
凌飞虎一愣,忙伸手去摸那轿子。哪知手刚触轿杆,便听见嗡然数声,那轿子倾刻间化作无数木块碎屑,塌落尘埃。
众人皆是一惊,随即明白,定是方枕寒在与“天残”“地缺”对掌时,将对方“残缺神功”的内力转入了那顶轿子。
“残缺神功”既霸道又阴狠,能使轿子质碎而形存,可见其厉害之极。但方枕寒在这顶早已吹弹得破的官轿中运功疗伤,谈笑风生,然后态度从容,昂然步出,使官轿看去仍似完好无损,足见他举重若轻,定力惊人,比起“天残”“地缺”自是更胜一筹。
星公公不禁连赞两声:“好!好!”
方枕寒微微一笑,随即脸色肃然,伸手掸去身上的灰尘,迈步走向那辆马车。
那妇人心中暗惊,双目注视着对方,琢磨着该如何应对。
方枕寒走至那辆马车近前,却不理那妇人,脸朝那帘幕低垂的车厢,躬身行礼,朗声道:“微臣方枕寒拜见公主殿下。”
那妇人脸上一呆,随即叹了一口气,苦笑不语。
马车中一时间静寂无声,里面那少女不知在想些什么。稍久,才听她格格笑道:“哼,我就知道迟早瞒不过你。”
“碧湖八捕”与“雁荡四杰”都是一愣,立刻明白马车中坐的竟是当朝皇帝的御妹建平公主,便纷纷躬身行礼。星公公、月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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