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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天骄-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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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宝宝虽然安心许多,但心里还是不踏实,拉着席如秀到处找,忽见暗处人影一闪,卫紫衣已微笑着出现。
  秦宝宝大喜,道:“大哥,没事吧?”
  卫紫衣摇了摇头,道:“大哥不会有事的,只是那三个人身手好怏,在这附近想必另有藏身之处。”
  秦宝宝笑道:“大哥没事宝宝就放心了。”他忽地抽出席如秀的腰刀,疾刺向卫紫衣。
  众人不由大惊,卫紫衣也惊呼:“宝宝,怎么啦?”侧身避过秦宝宝的进攻。
  秦宝宝冷冷地道:“大哥今天穿的是青布鞋,因为他的紫缎鞋脏了,你怎么穿的是紫鞋?”
  众人这才注意到,那卫紫衣脚上所穿果是紫缎鞋,刚才大家心中着急,又兼天黑都没注意到。
  假卫紫衣一愕,随即哈哈一笑,道:“好一个秦宝宝,好厉害的眼力。”抖手打出一蓬血针,一个倒翻,退出三丈开外,不想身子刚一落地,正准备再次纵起时,一把刀飞快地砍向他的腰部,假卫紫衣大惊,匆忙拧腰,摆胯闪开,定睛看时,却是席如秀。
  席如秀是有名的老奸巨滑,一听秦宝宝道破机关就防了假卫紫衣一手,是以暗器打出时,他刀一挥击开暗器,身子一弹,就冲到假卫紫衣的面前。
  假卫紫衣已连连避开了三刀,一时半刻竟无法反击,只这一顿的工夫,张子丹、方自如、殷大野已赶到,四大高手将假卫紫衣紧紧围住。
  只听一声惨叫,席如秀的刀已砍上假卫紫衣的大腿,鲜血四溅时,假卫紫衣抖手打出一团烟雾。
  烟雾又浓又黑,味道呛鼻,秦宝宝看得真切,大叫道:“怏退,烟中有毒!”
  四人闻言急退,烟雾遮住了众人的眼睛,烟雾中,假卫紫衣长笑而去。
  秦宝宝急忙冲上来,一人给了一颗解毒丸,那烟雾被晚风一吹,渐渐散去。
  又一道人影闪来,高大的身形,俊美的相貌,紫衣长长,足蹬青布鞋,真正的卫紫衣来了。
  秦宝宝扑上去抱住卫紫衣,刚才的机智灵变现在变成了又惊又怕,拍拍胸口道:“好险,刚才差一点被假大哥害了。”
  卫紫衣神色一凝,道:“怎么回事?”秦宝宝便将刚才的事夸大其辞地说了一遍。
  席如秀笑道:“若不是宝宝从鞋上看出破绽,那我等可就要上大当,幸亏大当家今天换了鞋。”
  卫紫衣沉声道:“这三个人果然厉害,我刚才在追踪中也险些受了暗算。”
  一指衣摆,果然被削去一片。
  秦宝宝担心道:“大哥,没受伤吧?”
  卫紫衣微笑道:“没有。”
  秦宝宝道:“大哥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要单身去追敌手,宝宝好怕的。”
  卫紫衣笑道:“好,下次一定带宝宝去,宝宝可要好好保护大哥啊!”
  “一定的!”秦宝宝心花怒放笑嘻嘻的,却没想到,是大哥保护自己,还是自己在拖累大哥?
  “哎呀,不好!”方自如忽地惊叫道:“阴武还在床底下,倒把他给忘了。”急忙冲回去。
  大家急忙赶回小店,方自如跳进窗子,往床底下一看,见阴武正睡得安稳,忙喷了一口水,将阴武弄醒,又将阴武拖到床上。
  阴武一睁开眼睛,看着身体,惊奇地道:“啊,我怎么还没死,还活着?”
  原来那蒙汗药对付殷大野和方自如这两个内功高手并不管用,对付阴武倒十拿九稳,方自如在床底下时不敢弄醒阴武,怕他出声惊动。
  阴武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跳下床,问道:“师父,这是怎么回事?”
  “想知道吗?让我们打一个响头。”秦宝宝可爱的小脸在窗中出现。
  “宝宝,是你!”阴武乍见老朋友,激动不已。
  “吃了一惊是不是?没想到在这里见到我是不是?没想到在你最狼狈的时候见到我是不是?”秦宝宝一个连番轰炸,炸得阴武哭笑不得。
  哎,没见到想见,见到了又怕,阴武只有嘿嘿地笑,不知用什么话表达心情才好。
  只要能看见秦宝宝,就算一天被他捉弄一百次,也是甘心的,阴武庆幸有秦宝宝这样一个朋友。
  经过这么一闹,大家都没有睡意了,现在人多起来,秦宝宝兴奋地跳来跳去,小孩子嘛,就是喜欢人多。
  席如秀和殷大野把厨房翻了个遍,烧了一锅稀饭,炒了几样小菜。方自如鼻子尖,从一个柜子里翻出一坛酒来,打开封口,居然是一只有十年历史的“状元红”。
  此时已是深夜,卫紫衣脱下长衣裹在秦宝宝身上,大伙儿围着桌子,边吃边说着话。
  殷大野是个大嗓门,咋咋呼呼地道:“大当家的,阴老鬼怎么没来?很长时间没见他,倒有点想他。”
  席如秀哈哈笑道:“相见不如不见,你和阴老儿在一起就吵个不休,现在好,大家耳朵清静一点。”秦宝宝笑道:“好像你和阴大执法挺和睦似的,殷大叔最多和阴执法斗几句嘴,席领主恐怕就要和阴大执法打起来了。”
  众人想起席如秀总是和阴离魂作对的样子,面上都露出微笑,席如秀笑道:“其实阴执法虽然面上冷冷的,心却是热的,如果我有难,第一个冲上来的恐怕是他。”
  殷大野叹道:“‘金龙社’的兄弟个个仗义,大伙儿天天在一起倒也挺热闹,可怜我孤家寡人一个,想找个斗嘴的人都没有。”
  张子丹道:“那大野兄为何不加入‘金龙社’?”
  殷大野连连摆手,道:“不行,不行,我这个人散漫惯了,受不了约束,‘金龙社’规矩不少,别让我坏了‘金龙社’的名声。”
  席如秃头点得像小鸡啄米,笑嘻嘻地道:“算你有自知之明,否则入社后犯了帮规,阴大执法正好公报私仇。”
  殷大野大笑道:“极是,极是。”
  众人又爆发出欢乐的笑声,小店里变得好热闹。
  秦宝宝偎依在卫紫衣怀里,听着众人说笑,眼皮渐渐沉重起来,慢慢地睡着了。
  见秦宝宝睡着了,席如秀将食指竖起嘘了一声,大家都静了下来,脸下流露出浓浓的关爱之情。
  卫紫衣这才悄声道:“大家今夜要多一份心,我估计那三个杀手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席如秀道:“让他们来吧,我就不信收拾不了他们。”
  第四回 酸走泪美人
  众人小声地谈笑,都没有睡意,不知不觉地,天光已然大亮了,暖暖的阳光透射进来,大伙儿虽一夜未眠,却都没有倦色。
  卫紫衣早已将秦宝宝放在棉被上,此时见天光大亮,就站起身,推开门,走出了小店。
  放眼望去,荒草萋萋,乌鹊惊飞,远处的山峦树木都笼罩在薄薄的晨雾中,天空一片淡红,白云流动,地上的万物都抹上一层粉红,风从遥远的草丛中吹来,带着秋的肃杀,早晨的清凉,卫紫衣为之精神一振。
  这样的清晨,卫紫衣从没有耽误过。不管前一天的公务多么疲惫,这是卫紫衣的几个好习惯之一。
  听到身后的声音,一回头,见秦宝宝蹦蹦跳跳地是来,叫道:“大哥,又在独自享受清晨吗?”
  将秦宝宝抱在怀里,卫紫衣道:“昨天可睡得好吗?”
  秦宝宝点点头,道:“我们这就回济南吗?”
  卫紫衣道:“那三个杀手昨夜并没有来,那我们就回济南等着他们,杀手一日不除,我就一日不回子午岭。”
  秦宝宝笑道:“大哥还是那副争强好胜的脾气,嘻嘻,和宝宝我也差不多。”
  “哥俩在说什么悄悄话呢?能不能说出来听听。”席如秀笑呵呵地走出来,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
  秦宝宝忽地伸出手来,去呵席如旁的肋下,席如秀最怕痒,嘻嘻地缩成一团。
  殷大野大踏步走出来,见此情景也哈哈大笑,不提防秦宝宝又钻到他身后,伸手就去搔殷大野的粗腰,两大一小没大没小地开了起来。
  卫紫衣微笑着,张子丹已牵着马过来,道:“大当家的,该上路了。”
  卫紫衣点点头,伸手一搂,将秦宝宝纤腰抱住,足尖一点,飞身上了马。
  席如秀拉着殷大野上马,殷大野连连摆手,道:“我骑不惯马,走路最好,也许你们的四条腿还赶不上我两条腿呢。”一大踏步跨出去,已在三丈开外了。
  席如秀性起,将马交给阴武,也一纵身追了上去。
  方自如也一时技痒,叫一声:“我也来了!”足不点地追了上去。
  张子丹和阴武上了马,大家纵马去追三个人。
  殷大野跑在最前头,一边跑一边大叫:“快点跑啊,有本事就追上我。”
  他开口说话时,真气略有凝滞,席如秀已从他身后“嗖”地飞了过去,一愣神,方自如也跑到前头去了。
  殷大野大急,拼命撒开两腿,一阵急冲,赶上两人,三人齐肩并进,大笑着跑了个没影。
  秦宝宝刚才也好想施展轻功,只是不忍将卫紫衣一个人留下,这才作罢。
  三匹马不快不慢地行着,离开了草丛,过了一丛灌木,前面渐渐有水声传来。
  秦宝宝道:“大哥,昨天我们经过的那座小桥到了,快走快走,我要去抓鱼玩。”卫紫衣一纵杆绳,胯下马如飞而去,前面是一条白练似的小河,河上有座小石桥,殷大野三人正坐在桥上歇息,一见秦宝宝就叫道:“宝少爷下来,捉条鱼给你玩。”秦宝宝连忙下了马,不理桥上的三人,径直跑到河边,掬一捧水在手里,洗了洗脸。
  那小河水清可见底,有许多寸把长的小鱼游来游去,秦宝宝聚精会神地提起鱼来。
  河边还有三两个农妇在洗衣裳,这里靠济南很近,有人居住于此,不远处有几间农舍,炊烟已起,农人们开始做早餐了。
  一个农妇洗好了衣服,将满篮子衣服抱起,往桥上走来,走到桥上时,河边的一个农妇叫道:“宋嫂,槌衣棒忘了拿啦!”
  桥上的农妇“哎呀”一声,忙放下衣服篮子,急匆匆地下了桥,跑到河边。
  卫紫衣倚在栏杆上,正望着远处的景色出神,忽地听到一阵“哧哧”声,声音固然轻微,但听在卫紫衣耳中却清晰异常,他的大脑立刻高速运转起来,脸色一变,厉声叫道:“跳河!”
  声音未落,身子已冲天而起,双手拉住旁边的阴武,急速地向河中跳去。
  几乎出于一种本能,席如秀、殷大野、张子丹、方自如想也不想,立刻点地而起,他们身在半空时,耳边听到一声巨响,强劲的气浪汹涌袭来,夹杂着碎石,打得人皮肉生疼。
  待他们落到河中时,拳头大的石块也纷纷落下,众人纷纷闪避,见那座小椅已塌了一半。
  卫紫衣跳下小桥时,扑住的是秦宝宝,用身躯盖在秦宝宝身上,自己身上却挨了不少石块。
  爆炸声尚在身边回荡时,那三个农妇已冲了过来,一个农妇的一把柳叶刀疾刺扑在秦宝宝身上的卫紫衣。
  这一刀,快、准、狠,带着凌人的气势,似乎有一种无坚不摧的力量。
  这一刀,无疑是致命的!
  致命的一刀,可怕的一刀!
  卫紫衣的身体姿态,正处在最不可能反击、闪避的状态,他的手被自己的身体压着,所以他无法反击,他的身下就是秦宝宝,所以他无法闪避。
  席如秀等相距不近,他们也不可能伸手相助,就算相助,也是来不及了,但一直被卫紫衣牵着手的阴武却及时地抽出了刀,“当”的一声将刀挡开。
  双刀相触,碰出一溜的火花,火花尚未消失时,一道逼人眉睫的剑锋已出,卫紫衣的银剑已经脱鞘。
  那个妇人在一刀落空之时,身体已作退势,当卫紫衣银剑出鞘时,农妇已在三丈之外了,她显然已准备了退路,一击不中,立刻飘然身退──这本是杀手的原则。
  可惜她遇到的是卫紫衣,卫紫衣银剑出鞘时,就绝不会留下活口的,虽然农妇已先退出了三丈,但疾若流星的银剑还是赶上,农妇眼睁睁地看着银剑从自己的前心剌出,显然剑是从后心刺进的,农妇的鲜血立刻喷涌出来,染红了河水。
  另外两个农妇似乎想逃走,但身子动了动却静止了,其实她们已然没有逃走的可能,席如秀、张子丹、方自如、殷大野已从四面包围过来,农妇想要逃走,必须要先打倒四个人中的一个。
  可是这四个人中的每一个人都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困兽犹斗的农妇,在略一停顿之下,打出了致命的一击。
  她们用的是暗器,无论哪一枚暗器,其速度、角度都是致命的,可是两个人却同时打出了将近百枚,暗器就像急雨,铺天盖地覆盖过来,任何人想同时击落近一百枚暗器都是绝对办不到的。
  暗器的目标有三个人,阴武、秦宝宝、卫紫衣。
  卫紫衣虽然最不好对付,但秦宝宝和阴武就难说了,这一百枚暗器纵然对付不了卫紫衣,但却可对付秦宝宝和阴武。
  席如秀等人又陷入鞭长莫及,无可奈何的境地,不过,席如秀并没有露出紧张的神情,他似乎坚信卫紫衣有办法对付。
  卫紫衣只做了一个动作──跳起,不是他一个人跳起,而是一手一个,将秦宝宝和阴武同时拉得跳起。
  暗器几乎是贴着他们的脚底板擦过的,纷纷射入河水中,彷佛下了一阵急雨,水花四溅,清澈的河水也在刹那间被染得漆黑。
  身在半空的卫紫衣在几乎掠起的同时,就将手中的剑扣在拇指和食指上,当暗器落空后,卫紫衣手中的银剑立刻脱手而飞。
  银剑盘旋飞舞,如风车一样。
  盘旋的银剑带着极大的声音,飞向惊慌失措的两个农妇。
  两个农妇几乎在飞剑将及头颅的瞬间,忽地矮身急退,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后疾退。
  一个农妇在急退的同时,曲起了手肘击向一个拦在身后的人的胸膛,那人却微闪、侧身、滑步、手腕一抬,架住了农妇的肘部,同时单手一翻,扣住了肘尖,接着农妇就听到了自己的骨头在晨风中清脆的断裂声。
  农妇回头看去,就看到了席如秀一张肥胖嘻笑的脸。
  几乎在同时,农妇也看到了自己同伴的两只手被殷大野的双手紧紧钳住。
  冷汗从农妇同伴的额头上滴落,她全身的骨骼已在咯咯作响。
  殷大野吐了一口气,将双手放开,那人就软瘫在地上,像一只被抽了筋的癞皮狗。
  秦宝宝倒着双手,十足一个大人的样子走了过来,从两个农妇的脸上看过去,点了点头,笑眯眯地道:“不简单,不简单,居然能躲过大哥的随手一剑,可惜还是栽在席领主和殷大叔的手上。”
  忽地又对席如秀一瞪眼,恶狠狠道:“大哥没有对付不了的人,你却趁机偷袭,这岂不是极端不信任大哥武功的表现,也是极端看不起大哥的表现,哼哼,你知道吗?”
  席如秀一阵苦笑道:“想不到立了功,反倒要挨骂,真不如刚才就把她放走。”
  秦宝宝瞪大了眼睛,极为惊讶地道:“你居然有这种念头,真是好可怕,想不到你居然是隐藏在‘子午岭’的头号奸细。”
  众人哈哈大笑,殷大野笑得最开心,十足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道:“幸亏我明智,没参加‘金龙社’,否则岂不是要受小主人的冤枉气了。”
  拍了拍席如秀的肩膀,又道:“老席,还是跟我去云游天下吧!”
  秦宝宝冷冷地道:“原来这里还有一个头号坏蛋,自己没有人要,却还要拉别人和你一块流浪,想瓦解我们‘金龙社’的实力,破坏‘金龙社’的团结,哼哼,罪当论斩!”
  殷大野叹了口气,又拍了拍席如秀的肩膀,道:“嘿,我实在是同情你的遭遇。”席如秀一把把他的手打掉,正气凛然地道:“少来挑拨我们的关系,以前认为你是我们的朋友,现在倒要怀疑你是萧一霸的人了。”
  殷大野苦笑道:“这年头的好人是万万做不得的,我到现在才明白。”
  方自如笑道:“你主要是不明白席领主和秦宝宝之间的感情,席如秀这个人你难道还不明白?一天不挨秦宝宝的骂,就浑身不自在,他把挨骂当成最大的享受,你破坏他的享受,他当然要跟你张牙舞爪。”
  卫紫衣微笑着走了过来,银剑不知何时已缠在了腰上,他看着倒在地上簌簌发抖的两个农妇,微笑着却语调森然地道:“燕子、将军、萧人本是一等一的杀手,你们最大的长处也在于能忍,这一次为何却不能忍了呢?”
  断裂了手肘的那农妇用没有受伤的手撕开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乾枯瘦小的脸,他脸上并没有露出恐惧的神情,淡淡地道:“我知道在你们面前,机会是永远等不到的,现在你们身在旷野,也许是唯一的机会,一旦你们走进你们兄弟的中间,我恐怕连接近你们的机会也没有。”
  卫紫衣道:“其实世上根本就没有杀不死的强人,我也并非是无懈可击,只要你们能等,就一定会有机会,只不过你现在已经老了,耐心反而不如以前,因为你的心早已消沉,你杀人的目的不再是为了金钱或其他利益,而只是为了恢复你以前的锐气,所以,一旦有人可以杀的时候,你就会变得迫不及待。”
  他眉毛一挑,又道:“是不是这样?”
  将军死死地盯住卫紫衣,那眼神彷佛要将卫紫衣生吞活剥似的,过了良久,他才缓缓地道:“不错,你说得对极了,你说出了我心中早已想说出来的话,我的确已经老了,的确需要鲜血来刺激我麻木的神经,以前杀人对我来说是一种职业,现在杀人只是为了证明我自己还与以前一样年轻。唉,我知道这是一种悲剧,每一个老人总希望自己还能跟二十岁小伙子一样精力充沛,就像每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总希望自己还和年轻时一样能吸引很多男人。”
  卫紫衣道:“这就是杀手的悲哀,英雄末路和美人迟暮是最可悲可叹的事情,我从不认为杀手是多么可卑的职业,事实上我杀的人比你还多,我杀人的目的也是为了钱财和权力。其实,每一个身在江湖中的人都不可避免地双手沾腥,无论是帮会首领还是普通江湖人,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另不过,有些人杀人可以成为英雄,有些人杀人却不可避免地遭人唾骂,这仅仅是因为他们杀人的手段不同而已。”
  大家都在静静地听着,就连一向顽皮的秦宝宝也变得很乖,他们似乎都被卫紫衣话中的内容所惊呆,也似乎第一次领略了江湖的含义。
  将军惊讶地望着卫紫衣,似乎对他的坦白感到震惊,他道:“你的话概括起来只有一句──‘窃钩者诛,窃国者侯’。”
  卫紫衣点了点头,道:“诚然,我对你杀我的这种行为并没有产生恨意,这是因为你同样也是身不由己,在以前,任何人想冒犯我,结局只有一个──死亡,现在我想通了。”
  卫紫衣看了秦宝宝一眼,又道:“这是因为他持之以恒的影响的缘故,他让我懂得流血并非是解决事情的唯一办法。”
  将军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将原谅我对你的冒犯?”
  卫紫衣道:“我原谅你的理由就像我刚才所说的,只是我绝不允许你的第二次冒犯,你用愚昧的幻想来挽回无可挽回的青春,既然已被证明是愚蠢的,你又何必再做呢?”
  将军长长地叹了口气,从地上慢慢地站了起来,道:“我的两个同伴已经死去,只剩下我孤身一人,我似乎已没有第二条路选择。”
  卫紫衣道:“你可以复仇,不过我只希望你只来找我一个人。”
  将军苦苦地一笑,道:“我现在手臂已废,就算有复仇的欲望,也没有复仇的能力,何况我现在也想通了许多事,我既然已经老了,就应该正视它的存在,我有过辉煌的过去,这些作为回忆,也许能够帮我打发以后的日子。”
  卫紫衣点了点头,道:“你现在可以走了。”
  然后,他就闭上嘴巴,看着远处的荒原。
  晨风吹拂,夹杂着令人精神振奋的气息,枯黄的野草在朝露的滋润下,也彷佛有了一丝生机,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野草的清香,朝阳令一切生物都多了一份生命的活力。
  当卫紫衣从远处收回目光时,将军已经走了。
  河水是清澈的,若不是地上的两具体体提醒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众人几乎已忘了刚才的惊心动魄。
  秦宝宝拉着卫紫衣的手,笑嘻嘻地道:“大哥刚才一副教师爷的样子,看上去又新鲜又有趣,不过大哥的确比以前变了很多。”
  卫紫衣笑道:“是变好还是变坏呢?”
  秦宝宝道:“当然是变好了,无论大哥怎么变,在秦宝宝看来都是好的,除非大哥不要宝宝了。”
  卫紫衣低声长吟道:“冬雷震,夏雨雪,天地台,乃敢与君绝。”
  熟读诗书的秦宝宝自然知道这是“毛诗”中的一句话,这是表达男女忠贞不渝的爱情,秦宝宝当然不懂得男女之情,他只知道大哥这句话的意思是表明一种决心,所以他很开心地笑了,搂着大哥的脖子开始撒起娇来。
  卫紫衣却在心中轻叹了一口气,秦宝宝是聪明过人的,可偏偏却是永远也长不大,卫紫衣的心愿不知道何时方可以实现?不过卫紫衣并不着急,他可以等,等到秦宝宝真正长大的一天,等到秦宝宝真正变成女人的那一天。
  马匹已经被炸药炸死,一行人只有徒步走回济南城了,不过秦宝宝说得好:“就当作是一次秋游罗,反正大家也是难得出来逛逛,以后恐怕也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了。
  从这里到济南城并不算太远,在中午吃饭的时候,他们进了城,满街的饭菜香立刻引得秦宝宝大叫:“哎呀!不好了,大哥。”
  卫紫衣动容道:“怎么啦?”关切之色溢于言表。
  秦宝宝大惊小怪地道:“宝宝要晕倒了,是饿昏的,哎呀,已经昏倒了!”说完,趁势倒在卫紫衣的怀里,作昏倒状,惹得大家为之莞尔。
  卫紫衣搂住了秦宝宝的纤腰,带着大家上了最近的一家酒楼。
  饭菜一上桌,秦宝宝就马上醒过来,并且老实不客气地用手抓住一个狮子头就往嘴里塞。
  卫紫衣又爱怜又好笑,道:“手还没有洗就吃东西,不怕生病吗?”
  秦宝宝一边吃着狮子头,一边含糊地道:“大哥忘了宝宝是个大夫吗?大夫有病可以自己看嘛,小病一下没有关系,饿出毛病来才是大问题。”
  众人忍不住,哄地一下笑了起来,和秦宝宝在一起,你没法不开心,就算最严肃的人和秦宝宝在一起,也要每天晚上揉一揉笑得发酸的脸。
  甚至和秦宝宝在一起的时候,食欲也会大大的提高,因为秦宝宝狼吞虎咽的样子,大大刺激了众人咕咕叫的胃。
  可以用八个字形容他们吃饭的样子──狼吞虎咽,风卷残云。
  席如秀、殷大野自然是如狼似虎,只恨一只手为何只能抓一双筷子,就连卫紫衣在众人的影响下,也是嘴里嚼着,筷子夹着,眼睛看着。
  秦宝宝吃了几口之后,反而没有胃口,看着众人狼吞虎咽,尤其是卫紫衣不大斯文的样子,不由咯咯地笑起来了:“难得看大哥这样对饭菜残忍过。”
  席如秀笑道:“今天终于看到你大哥的真面目啦!以前的样子可是伪装的,千万可别把他当成谦谦君子,记得有一天,我和子丹因为上厕所来迟了一点,结果满桌的饭菜被你大哥一扫而光,我和子丹只能用馒头沾着菜卤吃。”
  “真的吗?”秦宝宝睁大了眼睛,惊讶地道:“大哥原来是大粗人一个!”
  卫紫衣微笑道:“席领主,你似乎记错了吧,那一次好像是你,而不是我。”
  席如秀想了一想,不好意思地道:“的确是弄错了,那一次的确是我干的。”
  众人又一阵哄笑,渐渐放慢了吃饭的速度。
  张子丹比较实际,道:“大当家,萧一霸现在一定是在济南城,也一定在等待我们被杀的消息,现在是不是正是向他进攻的时候?”
  “是的!”卫紫衣点点头,道:“萧一霸对那三个杀手寄予很大的信心,所以他现在准备得并不充分,现在进攻,的确是最佳的时候,不过。还需要等一等。”
  席如秀道:“为什么要等一等?”
  卫紫衣道:“萧一霸现在一定在等待消息,一定很着急,只是还不算太急,人们总把天黑当作一天的结束,所以,天黑的时候,就是他最着急的时候,此时正是他精力最差的时候,因此,致命一击将在黄昏进行。”
  张子丹道:“萧一霸在济南的实力并不算小,进攻也不可能一帆风顺的,而从此时到黄昏时分,我们恰好可以调集济南城的所有弟兄。”
  卫紫衣道:“前几日,我已向大领主展熹信鸽传书,估计增援的弟兄今天就可到达。”
  席如秀笑道:“估计带队的一定是阴毛鬼,哈哈,这几天受的闷气总算可以发一下了。”
  席如秀和阴离魂是一对“死敌”,这早已不是新闻了。
  席如秀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和阴离魂斗嘴,至于究竟是谁占便宜那就很难说了,席如秀希望的发泄闷气,很可能是一厢情愿的想法。
  殷大野嚷嚷道:“有好事可千万别撇下我,我巴巴地从四川赶到,为的就是想过一过杀人不用担心后果的瘾。”
  秦宝宝惊讶道:“哇,原来你是个冷血杀手,只是胆子太小了点,又想杀人却又不敢承担责任。”
  殷大野道:“没有办法呀,谁叫我是孤家寡人一个,我死了,可是连收尸的人都没有,至于我的徒儿马泰和我一样是个没有良心的人。”
  席如秀拍了拍殷大野的肩膀笑道:“这你尽管放心,‘金龙社’对朋友一向是有情有义,你如果不幸战死,‘金龙社’一定会为你准备一副棺材的,至于是楠木的还是薄皮的我想你是不会在乎的。”
  殷大野哭丧着脸道:“我还没死,你就开始咒我,幸亏我和你根本就不是朋友。”他一边点头,一边庆幸不已地道:“幸亏不是,幸亏不是。”
  众人又笑了一笑,付了酒钱,起身下了酒楼,回到赌场。
  阴离魂正在门口翘首远望,看见卫紫衣归来,尤其是看见秦宝宝宛然在列,阴沉沉难见笑容的黑脸上绽出了一丝笑意。
  席如秀快步走上前去,和阴离魂并肩而立,却仰首望天,喃喃地说:“奇怪呀,奇怪!”
  阴离魂忍不住问道:“你奇怪什么?”
  席如秀笑道:“今天的太阳好像不是从西边升起的,那么我们的阴老儿又怎么会笑出来的?”
  阴离魂冷冷地道:“我现在能笑,回到岭上依然可以笑,只不知我们的席大领主回去后是否能笑得出来?”
  席如秀笑道:“我自问这些日子光明磊落,问心无愧,就算你们在我老婆面前造谣生事,拨弄是非,相信一向明智的老婆定会明察秋毫,矫枉过正的。”
  阴离魂淡淡地道:“须知‘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又所谓‘三人成虎’,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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