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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江湖无归春-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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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何厉峰交手之人乃是明教护法王之一的流云飞仙秦花隐,与欧阳平对打的二个,其中一人是凝风谷七妖中的老五银雀贺云,她的功夫虽比不上秦花隐了得,但手中那对匕首在暗战中还算是有两下子,另一人则差多了,是负燕月仙下来的一名香主,身子粗壮,说到武艺,他那一套六合刀法对付等闲人也还罢了,但要和欧阳平放对厮杀却是不行,十几个回合下来,何厉峰与秦花隐犹在死战,欧阳平这边已分出了胜负,那名香主面门上被铁笔扎了个对穿,直透后脑,扔下刀当即身亡。贺云独自一人更加的不行,虽身法灵巧,耐何对手武功太强,又是几个照面,亦被欧阳平飞起一枪扎在粉颈上,咦呀呀的倒在地上挣命,眼见是不活了。欧阳平料理了二人,一个箭步往里冲去,援手何厉峰。
  秦花隐以一敌二,丝毫不惧,把手中这根铁杖使的上下翻飞,神勇无比,欧阳平无法抢到他身后,只得并肩与何厉峰斗他,五件兵器铛铛乱响,三条人影纵高伏低,欧阳平与何厉峰又惊又怒,想不到二人联手,居然一时拾掇不下此人。这时又有十多名大内武士和军官冲进洞内,都是在后干着急插不上手去。
  三人翻翻滚滚又斗了二十几招,正在紧要关头,只听“咯镫”的一响,秦花隐不知怎么的忽然狂叫着身子打晃险些摔倒,这一来杖法露出破绽,被何厉峰护手钩刺中左肩,秦花隐忙挺杖去挡,不防欧阳平已趁机抢近身,铁笔短枪一齐递出,插入流云飞仙的心窝,复用力回夺,秦花隐哼也不哼,翻身倒毙。二人借着洞口射进来的微光上前细看,见他大腿上正插了一枝利箭。
  这时身后五六名卫将举着火把拥进来,内中一人举着弯弓直问:“怎样了,结果了么?”原来三人恶斗,把众将挡在后面,无法上前助战,急切间一军官弯弓搭箭,贴着洞壁努力避开二人身形,瞄了好半天,才偷空一箭射去,秦花隐力战二人,不免疏忽,竟真的让他给射中了!这才漏招被杀。
  何厉峰一竖大拇指赞道:“兄弟好箭法,等抓住了魔教教主,咱们再论功行赏,大伙并肩子往里冲啊!”众将精神大振,心说若抓住魔教大头领,这份功劳岂不胜过擒拿别的魔教教众千百倍?追求一生的荣华富贵、封官加爵就在眼前,就在眼前啊!当下发一声喊,踏过地上尸体,向阴惨惨的洞内深处冲去!
  何厉峰与欧阳平都是行家,知道明教好手如云,一教之主,怕是更难对付,最好让手下们先去打头阵,富贵虽好,还需有命享啊,于是不约而同的放慢脚步,跟在众将身后前行。
  前面不久便响起呐喊声,兵刃挥动声,这时又有十余名好手健将从崖上垂下,鱼贯冲入洞中。何厉峰见前面发生变故,不及后援将至,领着这十几人往里猛突,洞尽头豁然开郎,竟似一个大厅般,洞壁上插着火把,映的周围昏黄一片。
  燕月仙果真在此,当官军狂攻通天峰时,秦花隐等三人拼死护着他躲入悬崖下秘洞,原指望逃过这一劫,不料到底还是被官军识破了机关。
  这时六七名军官正围住一个白袍老者厮杀,那老者坐在轮椅中身子动弹不得,竟是个残废人,众将刀劈剑刺,离他胸腹要害不过数寸距离,却不知怎的总无法杀到他近前,反而个个东倒西歪,面色痛苦不堪。
  何厉峰正惊诧间,争斗的众武士忽的纷纷惨呼大叫,声音凄厉之极,接着一个个栽倒在地,抽搐几下随即毙命。何厉峰暗暗吃惊,难道这老者有甚法术?
  燕月仙顷刻间毙敌于无形,此时慢慢抬起鹰眼向这边看来,何厉峰被他利如闪电的目光一逼,不由浑身机伶伶打了个寒战,好厉害的眼神!他紧了紧手中双钩,沉声道:“阁下高深莫测,手段了得,明教教主燕月仙就是你吧?”燕月仙嘿嘿一笑:“老夫正是燕邪剑。”
  何厉峰与欧阳平等人听了又惊又喜,欧阳平边拿眼瞄住燕月仙,边向后一努嘴道:“上去取鱼网来,多取两付!”身后一将闻令转身奔出洞外。
  燕月仙心中一酸,一股英雄末路的凄凉无奈之感涌上心头,他自忖自己的机智武功,都不在历代教主之下,但自从花月星,宫月逸两位师兄绝迹江湖之后,他接掌明教三十多年来,幸运之神就仿佛从没光顾过自己,和官府斗,和少林,昆仑两大派斗,和自己人斗,还有那数不尽的武林中结下的恩恩怨怨,斗来斗去,儿子,儿媳拼死了,明教也打垮了,唯一的孙女也不知生死……我那小妞妞机智非凡,说不定能逃出一条性命来?唉,可怜这没爹没娘的孩子,爷爷保护不了你啦,自己半残之躯苟延至今,看来距死也不远矣,完了,一切都完了,不如随他们处置吧……
  他自伤自怜一阵,忽的心中一股与生俱来的枭悍之气又油然而生,打断了自暴自弃的念头,哼,我一败至斯,固然无路可逃,但若轻轻巧巧的束手就擒,让他们用渔网捕了去,拉到京师大街上示众,便是死了也要让天下英雄耻笑,这般侮辱又怎堪承受?
  左右是个死,不如拼个鱼死网破,就此追随众兄弟们殉教而去!
  他这么想着,众军已慢慢横刀逼了上来,燕月仙见状眉头一挑,陡的从轮椅中坐直了身子,一名军官大喝一声挥刀砍他左肩,只见燕月仙嘴唇微动,念念有词,那军官刀举在半空,突然耳鼓刺痛,脑子里轰的一声,“唉哟”跃翻在地,口吐白沫生死不知。
  何厉峰大奇,一分双钩便要上前,只听得欧阳平急叫道:“何大人当心,这老儿使得是幻音夺魂剑!”何厉峰心下迟疑,这燕月仙明明全身瘫痪,怎么能使剑?欧阳平让我当心他的剑法,可他手中无剑,我又怎知该如何当心才好?
  这时欧阳平大喝道:“众将用暗青子喂他!”众人得令,有随身携带弓弩的,当即摘下来弯弓搭箭,一轮羽箭射出,更有那没带弓箭的,索性将单刀短剑,铁尺扎枪,种种就手兵刃一股脑掷了过去,人人均想这老儿手脚俱残,看来非得被扎成肉泥不可了,只是可惜不能活捉。
  忽见燕月仙怪啸一声,一扭腰,那轮椅已转了个儿,背向众人,羽箭刀枪尽数扎在椅背上,稍顿了顿“叮铛”的全落在地上。
  这椅背竟是铜板制成,刀枪不入,燕月仙又一扭腰把椅子正过来,身子前倾,这轮椅不用推行,自向前滑去,说到便到!欧阳平站在最前,不及闪避忙抖枪扎去,眼见他行动不便,这轮椅直撞向枪尖,欧阳平忽然“嘿”的身子摇晃,收枪向后疾退,他身旁一名捕快“咯”的叫了半声,双手在喉部乱抓,翻着白眼莫明其妙的瘫倒在地,接着只见欧阳平连声吆喝,已和燕月仙接了战。
  燕月仙左脚连连踢出,欧阳平舞枪左拦右挡,枪腿相碰,铮铮有声,原来燕月仙二十年前在川陕道上被教中一名对头串通昆仑派的两名著名剑客联手伏击,一场血战后,他势单力尽被擒,双手及右脚筋脉皆被敌人挑断,幸亏这时教中忠于自己的七名长老及时赶到将三人格杀,把他救回云雾峰,燕月仙不甘心武功全废,凭着深厚的内功功底,花了十年功夫,练成了一门奇异神术,并在尚完好的左腿上装了一只鹰钩铁靴,以便万不得已和人动拳脚时收出奇制胜之功。
  欧阳平只当他四肢皆废,一时卒不及防,只有招架,无暇还手,被燕月仙连攻三脚,紧接着靴尖一点枪杆,闪电般借力又将轮椅退了回去,这几下连环进击,借力退椅当真是要多快有多快,欧阳平虽四肢俱全,武艺高强,竟也无力阻挡,任他呼啸来去。
  众武士舞兵刃又往上冲,燕月仙脸色微微泛青,嘴唇蠕动,几名武士如中魔咒似的一个个踉踉呛呛倒地,痛苦挣扎,何厉峰虽见多识广,但眼前这诡异景象却从所未见,一时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对付这怪人,欧阳平缓过气来,怒喝着弃了长枪,左掌护在胸前,右手拈了个大手印式忽的拍了过去,紧接着急退数步,仰身翻了出去,显然这一掌虽然凌厉,却抵不住燕月仙怪异武功的反击,何厉峰见欧阳平危在旦夕,无奈何硬着头皮提钩上前接战。不等他近前,燕月仙脸色变得碧绿,嘴中嘘嘘有声,何厉峰只觉耳中一阵刺痛,暗叫不好,忙抛了兵刃紧捂双耳退后,耳中刺痛稍减可又立时强烈的剧痛起来,眼见周围众官军痛苦不堪的纷纷倒地翻滚挣命,何厉峰心中大怖:“幻音夺魂剑,原来这就是幻音夺魂剑!以心为法,传音为剑!”
  他连忙收摄心神,运内力与这幻音相抗,但这幻音实在太过古怪邪门,竟似水银泻地般无论如何相抗,仍是不停的往他脑海中攒刺进去,何厉峰头脑中幻象大起,直觉有无数魔怪在吞吃自己的脑浆,正支持不住时,迷茫中忽见一条灰影掠过,顿时耳内压力消无,他“啵”的喷出一口浊气,摇摇晃晃坐在地上,浑身有如虚脱,只见一人立在自已身前,俨然是龙虎卫首领王乾。
  王乾双手交叉抚在胸前,口中喃喃有词,少倾,他身上灰袍无风自动,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片片衣袖如刀割一样碎裂飘地,何厉峰隐约感到二人正在比拼一种自己所不知道的古奥功夫,他在汴梁时曾听京师第一高手,神武营统领顾玄空说过,王乾虽不以武著称,但他的武功很好,非比常人,名动京师的四大高手功夫不见得就能比他高。何厉峰听了也并不如何惊奇,能当上龙虎卫将军的人自然不会是泛泛之辈,但他从未亲见王乾与人动手,所以总觉得他武功再好,大概也不过是和自己在伯仲之间吧,但今日见他力敌燕月仙,方知此人果然了得,单凭内力修为一道,自己就远不能及。
  这时听的二人齐声低喝,燕月仙坐下的铜背轮椅发出吱呀呀的声响,王乾也是身形滞重,缓缓向后退出三步,半晌方轻声道:“你们出去。”何厉峰虽不明所以,但他巴不得速离此境,听王乾出言,醒过神来忙爬起身向洞外退去,欧阳平受了燕月仙幻音夺魂剑的正面一击,虽然仗着密宗大手印心法护体,却也是头晕目旋,胸口一阵阵的烦闷难当,二人知道自己此刻帮不上王乾的忙,不敢担搁,飞快的逃出洞去,这才松了一口气,倚在松枝上喘息。
  洞口附近聚着三五十腰系长绳的龙虎卫军官,见进去这许多兵将只出来他二人,都不敢多问,静静的持械伏在一旁。
  良久,听得脚步声响,二人忙向洞内望去,只见王乾满脸倦容,神情疲惫的走了出来,扫一眼众人道:“我已把他杀了,进去收尸吧。”十几名卫将忙钻入洞内。何厉峰关切的问道:“那,那张图呢?”
  王乾苦笑道:“死人是不会说话的,他武功太强,我没能生擒他。”顿了下王乾又道:“二位将军受惊了,亏得你们先进去,消耗了这魔头三四成内力,加之他是个半残之躯,二者缺一,我都无法取胜。”
  何厉峰点点头,又向欧阳平道:“欧阳都头,还好你提醒,否则我贸然上前,怕是早就命丧老贼之手了。”欧阳平忙道:“何大人言过了,以大人您的武功,那老魔未必就伤得了你。”何厉峰摇摇头,忽的想起一事,好奇的问道:“欧阳都头,你怎么知老魔使的武功家数呢?”
  欧阳平道:“属下在吐蕃极天寺学艺时,曾听恩师讲过,西域武林中有一门功夫,不动手既可杀人,这幻音夺魂剑就是其中最厉害的一种了,我见那燕月仙运用的法门形状,故猜测八成是此功夫,想不到王公公也擅长这门奇功,当真令人钦佩。”
  王乾摆手道:“老夫可不会这个,燕月仙的幻音剑乃是从藏密梵音八声中衍化而来的上乘武学,需以极高深的内力修为方可使得,我不过是从前曾学过一些传音入密之类的功夫,对他这门剑法倒颇有抵御之力,其实这类以心力杀人的异术也非西域独有,象少林派的‘狮子吼’,‘当头棒喝’,蓬萺派的‘逍遥琴’,还有幻波岛关士元传下来的‘搜魂大法’等,也算是其中极神妙的,但以霸道凶悍而论,这幻音夺魂剑当略胜一筹,只是不知以燕月仙这等高人,又怎么会被人伤成那等模样,当真令人不解。”
  这时邪剑燕月仙的尸体已被抬出,浑身上下完好无损,只是喉头上穿了三个小孔,血迹已凝固了,看来是被王乾不知用什么法子欺近他身前一抓掐断了咽喉要害致死。
  欧阳平虽听王乾说的轻描淡写,但他深知燕月仙这门无形剑气的厉害,绝非练就些许传音入密的心法所能规避的,看他先前在洞内与燕月仙比拼的架子,这龙虎卫首领的武功家数非同寻常啊,倒似是使的星宿派绝技—“驱魂失心大法”……
  欧阳平虽心下狐疑,却不点破,暗说事不关已,他既有意隐瞒,我又何必自找麻烦问他?
  众人收拾完毕纷纷攀绳而上,峰顶官军见拽上了魔教教主的尸首,皆欢呼鹊跃起来,这时猛听得三声号炮轰响,从卧虎崖方向悠悠传来,王乾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一把按住何厉峰与欧阳平两人肩头,颤声笑道:“诸君,真是苍天有眼,大事成矣!”二人也已听到山下传来的炮声,不由得都眉开眼笑,何厉峰手搭凉蓬向炮响方向望去,虽是什么也看不见,但难掩心中得意兴奋之情,道:“蕊宁公主平安回城了,嘿,我就知道,那耿云翔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这样艰难的事竟也让他给办成了!”又向欧阳平道:“欧阳老弟(这时已改了称呼,不叫欧阳都头),你这个朋友可真行,也真难为你了,一手操办此事。”欧阳平正色道:“何大人这是什么话,真是折杀小的,想咱们今日剿灭魔教,救出公主,一来仰丈皇恩浩荡,二来是您和王公公还有张元帅谋划统领之功,我欧阳无才无能,只是效犬马之劳而已,些微小事,怎值一提?”
  王乾、何厉峰闻听此言甚为受用,王乾笑道:“欧阳兄弟精明能干,正是朝廷所需的栋梁啊,屈居地方小城为吏,真是大材小用,难得今日随军出征,方显出英雄本色,回京师后,我定会向圣上举荐你,若日后发迹,还望老弟多念旧情吆?”
  欧阳平大喜,不由自主的跪在二人面前称谢,二人忙将他扶起,欧阳平激动的热泪盈眶,又说了番定会知恩图报的话语,三人意气相投,谈的更加投机了。
  稍后,王乾命军士打扫战场,派人设法绕到崖下寻找黄裳的尸骨,一切安排妥当后,与众将撤下通天峰。
  又令欧阳平统军押着俘虏在后,自己与何厉峰上了马,急急往卧虎崖赶来,守崖偏将告之张开已护着公主并随从人等先行一步回城了,二人忙又策马急驰,等到了潞州城外已是日暮掌灯时分,自有守城官员迎接,一行人到了公主府,原潞州太守已被查办,代任太守及守备,幕僚还有张开等正在大厅为蕊宁公主准备设宴洗尘压惊,就等他二人来了。
  明烛高挂,大宴排开,公主居正台,群臣厅下坐,一副欢庆景象,耿云翔与陆雪源单独一桌坐在公主左边下首。
  陆雪源随之前来完全是迫不得已,卧虎崖直至翻龙岭一线均有官军设卡盘查,捕捉明教余党,等闲人根本进出不得山中,耿云翔怎肯让她一个人往外闯,便力劝她随二人一同出山,否则自己就留下来护着她一同闯关,蕊宁见状,也帮着说话,并对耿云翔诅咒发誓,决不会出卖陆雪源。
  陆雪源一时赌气不走,其实她也知道自己要冲出重围那是多么的难,见二人如此劝说,也就顺从了,果然三人走不多远,就遇见了伏路的官军卡子,一报身份,众军自是大喜,有去报讯的,有去开路,自然还得让出三匹好马让三人乘骑。一路上前呼后拥,不停的有官军人马汇集过来,出了山口陆雪源还想着一走了之,不想张开闻讯又率千余骑兵赶了上来,这一下声势更盛,把三人裹在中间根本脱身不得。
  蕊宁好言好语让她安心,陆雪源无可奈何,索性一并入城,各自沐浴更衣,又吃了茶水点心,张开等众官殷勤倍至,对耿,陆二人一口一个壮士,侠女的叫着,紧接着王乾等人也到了,宴席流水价摆了上来,众人席间又是一阵相互寒喧,各自吹捧。
  何厉峰进门一见陆雪源,便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想不起在何处见过,蕊宁公主见状忙引见道:“这是耿大侠的师妹,多亏她与耿大侠联手,方救得我平安脱险。”
  何厉峰这才释然,心想耿云翔立了如此大功,公主看来也极赏识他,说不定会在皇上面前保举此人做官,他的师妹,自然也是得罪不起的,自己可别乱猜测。于是点头微笑,向无影神狐表示友好。
  众人酒过三巡,说起黄裳独闯通天峰,以身殉国的事迹,均是嗟叹不已,蕊宁公主听了,又触发了自己心中的万千感慨,不禁就势落下泪来。
  张开忙劝道:“公主节哀,请珍重贵体,这次公主遇险,全是我等护卫不周所致,真是罪该万死,即便杀尽群魔,他们的狗命,也不抵公主一根毛发价重。如今公主平安归来,我等都是欣喜若狂,深感皇恩浩荡,只是,只是有胜利,就一定会有栖牲,黄大人如此忠烈,我等真是不胜钦佩,回京之后,自当上表奏请圣上降旨,表彰黄大人忠义英烈之壮举……”
  何厉峰心下忐忑不安,偷眼看蕊宁公主,暗想此次攻打明教,没有得到藏金图,且丢了御史大臣的性命,如果公主再有个闪失,既便自己舍生忘死,率众灭了魔教,恐怕也是罪大于功,唉,天子身边混口饭吃,也真不易啊。
  陆雪源听张开一口一个群魔的骂着,心中恼怒之情不由溢于颜表,耿云翔忙使个眼色让她不要失态。
  张开长篇大论的侃了一通后,自以为劝得得体,得意洋洋与众人重新落座两边,蕊宁公主一身华服坐在正中,此时抬起袖拭了拭泪眼,怔了半晌方幽幽道:“这次本公主随军出征,不料却经受了这许多波折,回京之后,不知该怎样向我皇兄讲呢?放着你们这么多兵将,还让贼人把我劫了去,传出去真是要让天下人耻笑尔等无能了,还好我平安无事,你们说该如何了结这事呢。”
  何厉峰,张开等到人听了心中均是又惭愧又惶恐,都不敢吭气,蕊宁公主等了片刻,见无人说话,不由冷哼道:“都是一群蠢才,如此不成器,还想奔个前程,皇哥怎么会让你们这些无用的家伙带兵做官呢?”
  众人见公主出言相责,更加吓的手足无措,口不能言了,王乾脑中也是一片混乱,好一会儿才慢慢琢磨出了一点意思,心想蕊宁公主聪明伶俐,说出这一席话定是大有深意啊,是不是女孩子怕羞,曾被强人劫去一事恐人多嘴杂,日后说起来不免变了味儿,倘若有什么不好听的流言传散开来,我们自是不光彩,对她也很不利啊。
  王乾老于事故,这时察言观色,迟疑了一下,最终壮起胆子,心想为了今后的前程,该是我豁出老脸去的时候了!
  于是打了个哈哈,站起身环视四座道:“诸位,公主是和大伙开玩笑的,不必惊慌,老夫有一事一直瞒着兄弟们,今日破贼完功之际,看来我不得不说了。”众将不知他要说些什么,面面相觑,都静了下来,王乾咳嗽一声道:“此次剿灭魔教,蕊宁公主乃是立了第一大功!你们可知否?”不光是在坐的众将官,就连蕊宁公主听他这般说,也颇觉得有些吃惊了。
  王乾硬着头皮继续道:“实话和大伙说吧,那日贼人们夜袭公主府,我们早已事先得到消息了,只是公主她临危不乱,决定将计就计,故意让他们得手,为的是舍身入虎穴,探查魔教老巢的虚实,群魔只以为公主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所以监管稀松,那知公主她却是满身的好武艺啊!”
  “这位何大人——(王乾摆手一指何厉峰),便是公主的师父,大伙都知道,何总管可是崆峒派嫡传好手,一路三十六式开碑手天下无双,论武功一道,我还稍逊他半筹哩,蕊宁公主天资聪颖,不耻下问,随何总管习武多年,身手早已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平时深藏不露,关键时刻深入险境,将群魔的布置摸了个清清楚楚,用飞鸽传书告之我等,更有天山派义士耿云翔和他的师妹,这个什么……啊?……女侠,二人鼎力相助,才有了今日里应外合,出奇不意歼灭魔教的机缘,只因为群魔狡猾,无孔不入,所以公主这个计划为了机密起见,只告诉了我与何总管。嘿嘿,想那魔教苦心经营云雾总坛数十年,真可谓是固若金汤,如果不是公主她甘冒奇险,深入敌营探查,凭咱们这些俗人,怎么会如此容易的建立功劳?诸位若不信,耿大侠师兄妹和何总管可以做证!”
  耿云翔等三人和厅堂内所有人一样,都已听得如醉如痴,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冷不丁听王乾点到自己名字,本能的不约而同“啊?!”了一声,在旁人听来,却仿佛是肯定了王乾的表白,王乾此时更加的得意,乘兴又举起了酒杯,高声道:“来,为公主的大智大勇,咱们干此一杯。”众人听到这里,好似拨云见日般都恍然大悟,轰然站起身来,热烈的鼓掌,将手中酒杯高高举起,王乾说完这一席话,表面上谈笑风生,其实背脊早已让汗浸透了,不知自己说的是否合公主的心思。
  蕊宁公主微张着小嘴,支颐凝眸听他侃侃而谈,听到神奇处,差点臊得把手中酒杯给扔在了地上,此时见众人欢颜庆祝,个个都是面带佩服激动的神情,绝非做作,这才回过神来,缓缓起身,迟疑了一下喃喃道:“这件事,这件事我本不想和大家说的,是为了,是为了不让大家担心……”
  王乾听她说了开头这两句,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心想不需多说,有这几句话已经够用啦,当下忙举杯道:“蕊宁公主智勇双全,女中英豪,灭魔一战,威震江湖!”众人振臂高呼:“公主恩德浩荡,威震江湖!威震江湖!”蕊宁先是有些不适,很快的她就被大家的情绪感染了,微微一笑,举杯虚敬一周,带头干了下去,众人又是一片欢呼,将手中杯一而尽。
  蕊宁措辞优雅的对众将又褒奖了番,然后言道自己连日劳累,有些累了需入后休息,请大家尽情畅饮,不要拘束,说罢起身由侍女陪同向后堂走去,边走边斜睨向王乾一扫,嘴角露出笑意,王乾恭谨的目送她离去,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个人才,美滋滋的,一时间心中说不出的畅快。
  在座的文武官员听他刚才说了那番话,有的相信,有的半信半疑,唯有何厉峰知道王乾纯粹是在胡说八道,但尽管众人心态不一,但有一点是相通的,那就是护主不周之罪已免,一场隐忧平白间化为无形,这次平魔之征可说是善始善终,将来班师回朝,封官得赏指日可待啊,所以大伙这时都是打心眼里高兴,乐呵,皆大欢喜,有谁肯去细细追究此事倒底是真还是假?
  王乾四下张望,还想抽空找耿云翔串供一番,但立时被张开,何厉峰等人拥上来围住了,轮番敬酒庆贺,分身不能。
  陆雪源捺不住厅内这乌烟瘴气的氛围,心中烦闷,趁着众人乱成一片,起身走了出去,信步来到府后花园中,耿云翔怕她有意外,也忙跟着追了出来。
  冷风一吹,陆雪源深深的吸了几口,这才觉得心中好受了些,耿云翔见她削瘦的身子倚在雕花的朱漆栏杆上,夜风吹动起长发徐徐飘舞着,趁着月色凭添一种娇怜凄美的风韵,不由心生怜惜,关切的问道:“你怎样了,夜深风寒,小心着了凉。”
  陆雪源摇了摇头低声道:“我愿意在这里多站一会儿,里面那些人烦透了,都是些无耻之徒,想起来便让人恶心。”耿云翔笑道:“做官的人都是这样的,只要能升官发财,满足自己的贪欲,他们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
  陆雪源冷笑道:“你也是一样,你当你是好人吗,为了自己所谓男人的自尊,面子,连老婆都杀,你又有什么事做不出来了,自私,虚伪,伪君子!”
  她语调不高,但耿云翔听在耳里,句句都象重锤一样敲在自己的心中,不由的又是伤心,又是恼怒,一把扳过陆雪源的肩头,陆雪源背倚雕栏,不在乎的仰脸直视着他:“想打我啊,我揭你的短处,你不愿意听?”
  耿云翔闻言心中一痛,垂手黯然道:“你说的对,我的确猪狗不如,当初师父告诫我不可近女色,一心一意钻研武学,光大天山一派,我答应了,但后来在潞州城里认识了菱儿这么一位好姑娘,就把师父的话忘的干干净净了,发誓要和你姐姐比翼双飞做同林鸟,但再后来我又背弃了誓言,令她伤心欲绝,宁愿死在我的刀下,我,我真是个无情无义的人啊,看来这一辈子上天注定要罚我孤单单的来去。”
  陆雪源见他如此自责,倒有些后悔自己说过的话了,不安的道:“耿……耿大哥,我方才说的是气话,你不要当真,其实,我知道你这个人除了笨一点,别的还是很好的,你肯只身深入云雾峰救那个小公主,又冒着风险带我从秘道中逃出,避开官军追捕,的确是侠肝义胆,无人能及,只是,只是你太重情了,受到伤害时,反而变的无情,唉,菱儿姐姐死在你的刀下,这也怪不得你,当时的情景我是亲眼看到的,你的本意是要死在她的剑下,出刀毫无章法,偏生她与你想到了一处,阴差阳错,竟比你先行了一步,细细想来,谁也怪不得,只能说是老天安排让你们有缘无份罢了,耿大哥,你千万不要把我刚才的话往心里去,没人会真的责怪你的,就是菱儿姐姐地下有知,也一定会原谅你。”
  耿云翔听她这般说,心中反而更觉内疚和悔恨,一时间无语,两人各倚一段栏杆,举头看那天上亮亮的大半丸冷月,默默无言,心中思绪万千。
  正在这时,假山后忽然传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二人一惊,扭头看去,却是蕊宁公主从后闪出,蕊宁娇笑道:“好个情投意合的师兄妹,避开旁人,原来躲在这里说悄悄话呢。”陆雪源脸一红,啐道:“我当是那个没规矩的丫头在偷听别人说话,原来是恩威浩荡,威镇江湖的蕊宁大公主。”蕊宁公主抿嘴一笑,不好意思道:“羞死人,快别说了,这帮家伙,生怕我回去向皇兄告状,不能升官发财,才编了那么多高帽给我戴,是想让我给他们遮丑呢。”陆雪源想了一回也不由觉得好笑,蕊宁眼珠一转,又柔声道:“陆姑娘,明教已经完了,你今后打算去那里呢?”
  陆雪源晶亮的眸子暗淡了下来,略有些忧伤道:“我想回大漠,找我爹爹去。”见蕊宁与耿云翔都是面带疑问,便又道:“我早说过了,我不是明教的人,那还是十年前的事情了,燕姐姐的父母曾带她路过回疆大漠,结识了我爹娘,那时候我俩就很要好了,再后来他们一家三口遇到仇家围攻,她父母双亡,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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