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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兵神将-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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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天神识不乱,仙剑之威,除非是四大恶鬼,否则一般鬼怪不敢接。舍道子虽是修为高深的修真者,但是比起四大恶鬼──魑、魅、魍、魉来,却又差得远了。眼见仙剑近身,一时之间,舍道子又无法可想,只能放弃阵法中间,直扑杨天而去,幻入他的体内。
由于杨天意识仍在,舍道子并不能幻入识海,只能进入他的肉体。他认为杨天看起来便没修至出窍期,所凭恃的不过是一把仙剑,只要自己进了他的肚子,就可以为所欲为。
杨天本人虽然毫不厉害,可是他的体内,即使是九天仙佛来了,也不敢说一定能全身而退。
舍道子一进去,仙兵立起感应,牢牢困住了他,只等一声令下,便让他魂飞烟灭。而平日倍受仙兵欺负的火云蝎,也张牙舞爪的喷着天火,向他逼近。
这下子,舍道子可慌了,好汉不吃眼前亏,立即求饶道:“上仙在上,小修认错了,饶了我吧!”
舍道子开场那么大场面,还没交上手,一钻进自己身体里就求饶,杨天被他的举动愣住了,不过舍道子求饶是好事,所以他也不再细想,趾高气扬的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害我?”
舍道子叹了口气,说起自己的过往。
原来他本是终南山的散修真者,一生勤加修练,并不惹事,直到他算出自己飞升在即,才收了一个徒弟好把自己的本事传下去;没想到这个徒弟竟十分贪婪,看中了他渡劫用的万金劫锁,并趁他渡劫时偷走,导致他渡劫失败,只得以元婴修练。
杨天听舍道子娓娓讲来,心中很是同情,顿时也不想要什么奖励了,不然不就与他那个狼心狗肺的徒弟一样了吗?
杨天心一软,便说道:“你出来吧!你放心,以后由我来保护你,帮你成仙,再找到你那个狼心狗肺的徒弟,把他挫骨扬灰。”
杨天愿意放他出来,仙兵和火云蝎也不再困住他,舍道子更是感动的无以复加,他一生修真从不相信外人,唯一相信的徒弟,还差点让他魂飞烟灭,反而是自己要加害的人,不但不杀自己,还帮助自己。
舍道子不禁宣了声道号:“无量寿尊!”
再出现时,他竟没有半分鬼怪样,在月光之下仔细一看,分明是一得道之人,鹤发童颜,似将飞升之际。
正是修道万载,一点道心明,万法皆通,修至他那个境界,不过心念之间,是正是邪,立即分晓;只要再搜齐一些宝物灵丹,舍道子便可立即迈入地仙之列。
这也是舍道子自己万万没有想到的奇遇,而此刻杨天手上也多了一块固灵锁,中心有一颗如鸡蛋大的宝石,名为天灵石,又叫天石,正是舍道子栖身之所,此石可保他元神不灭,妙用无穷。
第五章 三取乌沙
赵府的事刚刚告一段落,另一厢的空幻也遇上了麻烦,不是因为找人而出事;找人并不费力,甚至还很顺利,而且他不只找到水云子,还遇上了水天老人,真正的麻烦,是他们在回来的路来,遇上了青城弟子。
这一段时间可忙坏了青城派,随着时间越来越长,原来还沉得住气的岷山派,也渐渐不耐烦,隔没多久就来询问一次,连空灵子也难以静心养性,这次空幻一回来,空灵子便立即报与岷山派,让其前来认人。
此次岷山派又是倾派齐出,慕容雪更是围着空幻转了一圈又一圈,才疑惑的摇摇头说道:“不是他。”
“小雪,你要看清楚了!”雪夫人急着说道,如果真的不是,自己贸然闯进青城派的上清大殿要人,这就说不过去了。毕竟青城派不只是大派,对自己的门派,更有护派的功劳。
慕容雪只得又上下仔细看了一遍,最后肯定的说道:“那个人比他白,听声音也比他年轻。”修真界指的听声音,与凡人不同,大凡修真者,历劫难而成,岁数愈大,历劫越多,声音里愈显苍桑。
由于慕容雪的再次认定,雪夫人只能向空灵子行晚辈礼,歉声说道:“弟子无状,向师伯道歉!”
“免了!天下修真本一家,认清了就好。”事情一了,空灵子平静的说道。
无尘子却有疑问,等她们全都走了,才说道:“师父,你看会不会是以前的三师叔?”
无尘子只是这么一问,空灵子却神目暴张,十分惊人。良久才恢复,他说道:“他既已不是我门中弟子,所做所为,与我门再无关系。”
“是!”无尘子应道。
无尘子有这一问,绝不是打小报告。其实他心里还是满喜欢那个小师叔的,至少他为青城派带来了活力,他这一问完全是出于关心,岷山派有男修真禁地的称号,整个青城派弟子都知道,他怕杨天一身的修为,就这么断送了。
事情结束,空幻向师兄报备了取金乌沙之事,便协友人飞往赵府,看看杨天是否醒转。
而岷山派的众女们回到山上后,雪夫人便问道:“雪儿,那个人的模样你可还记得?”她这一问,是怕自己的徒弟忘了那个人长相,或是当时雾气蒙蒙,根本没有看清。
“师父,长相弟子虽没看清,但是他那嚣张的声音,弟子就是死也认得出来。弟子恳请师父准弟子下山,一定要找出那个人来!”慕容雪跪在地上,恳求道。
“师父,弟子也愿助师妹(姐)一臂之力。”其余五徒也跪下来说道。
“好!既然那个人入了琼浆池,那么他的身上一定留有玉石琼浆的气味。你们就带冰蜂下山,一则护身,二则寻人。”雪夫人说道。
她这次是下定了决心,誓言要找到那个敢上岷山的修真者;其次,也是弟子们修真多时,该是下山历练的时候了;此外,岷山派的冰蜂,更因为自小便服食玉石琼浆,对其气味极熟,寻人正适合。
“是!”众女徒高兴的应道,便去准备下山事宜,这样一来,杨天的麻烦也因此更多了,他自己惹的是非怕是躲不掉了。
一无所觉的杨天,此时却还是一派怡然自得,不是跟舍道子学学阵法系统,就是道术一百零八门入门法诀的常识;要是无聊了,就去逗逗赵婉儿,看着一个大美女暴跳如雷,又不能还击的样子,日子倒过得津津有味。
一眨眼,又是二十天过去了。空幻总算回到了赵府,杨天把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告诉空幻,然后才注意到他旁边的两个人。一个是布衣老人,外貌大约七十余岁,霜眉虎目,方颐大嘴,一把落腮胡横飞银髯,闪闪生辉,正是水天老人;另一个是年轻后生,唇红齿白,偏偏又生得满头白发,头戴九梁冠,身穿席水袍,双手空空,正是水云子。
杨天上前向二人见了礼,但由于他的身份混乱,所以无论他行什么礼,这两位修真至少得以平礼相回。
赵员外见空幻回来,立即迎上来说道:“师父,一路辛苦,快进内室歇息。”
水天老人与空幻交情不深,但是水云子与他可是几十年的交情,一见有人叫他师父,不由得问道:“空幻兄,你什么时候收了弟子?还不给我们介绍、介绍?”
这个弟子空幻收的是既有些欣慰,又有些无奈。欣慰的是,毕竟有恩,不能不还;无奈的是,他叫得太快,自己来不及阻拦,他根本就没有在这个时候收徒的打算,只能苦笑说道:“这是我新收的记名弟子,还没有真正纳入门墙。”
水云子笑了笑,问道:“收就收了,记名也是弟子。你叫什么?”
赵员外立即行礼,回道:“弟子姓赵名志,草字功名。”
他这个字取的不错,杨天还是第一次知道赵员外的字,现在一听只觉得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但是却想不起来。
水云子想了一下说道:“既是空幻兄的开山弟子,说什么也得给份见面礼。”
于是他手中一幻,一卷书籍出现在手中,又说道:“我这里有金丹之法三卷,就当作见面之礼,赠与你吧!”
“这个礼太重了!”空幻一听是炼丹之术,连呼礼重。他深知这个金丹之法,虽然不像传说一般,可服之成仙,对修真者无甚大用,但是对凡人来说,却绝对能延年益寿。
赵志一听也觉得不妥,因而不敢收受,可是水云子是诚心诚意要给赵志,所以赵志最后也只得收下。
杨天看他们一个给的决然,一个绝计不收,不明究里,只能偷偷问舍道子,当他知道由炼丹之法炼出的丹药有延寿的功用时,眼睛立即发直,后面那一段“因为修真者修真已可延寿,所以并没有用处”的话,却没有听进去,只是一直心想:“给我啊!我也是凡人啊!”
杨天直盯着水云子看,希望自己也能得到一份见面礼。但是如果认真论起辈份来,水云子比空幻矮了一辈,所以哪有晚辈给长辈见面礼的规矩。
一直到他们要走了,杨天也没有得到什么见面礼,只能暗暗叹息,大叫赵员外的好运。
这是他们第三次去取金乌沙了,路当然也更熟悉了,澎湃的海浪,击打着岩壁,又碎了开来,化为银珠玉粉一般,鳞鳞闪动。
四个人分角落站定,空幻便欲去引出金乌,只是这次金乌倒自己先出来了,带着怒意说道:“你们怎么如此不知好歹,三番两次前来惹我?”
空幻上前一步说道:“我们来只是为求金乌沙,应天渡劫,以救天下苍生,还请神乌恩赐。”
金乌想,他说得倒轻松,恩赐给他了之后,自己还怎么落脚?气道:“为救苍生?天生万物以育人,人无一德以报天。为救无知无德的苍生,便要毁我家园,这又是哪儿来的道理?”
又是这些话,杨天觉得好像都在说自己一样,因为他一直认为,这里面只有自己才是有生命的人,其它人不过是组数据,便火道:“臭乌鸦,不要不知好歹,不过拿你一点沙子,哪来那么多废话?再吵,连你也一起捉了!”
金乌看着杨天嚣张的样子,不怒反笑道:“呱呱──不要以为你与九极仙女有些渊源,我就怕了你。好,我们就看谁捉谁?”金乌的笑声,好似朽铁互击,刺耳的很,实在不敢恭维。
杨天不明白自己怎么会与九极仙女有渊源,只是看到金乌似乎对他有点敬畏,更让他有了嚣张的本钱。空幻也知道双方是谈不下去了,立即对杨天使了个眼色,出剑就攻。
顿时一把仙剑与一把神剑一起攻向金乌,金乌并不害怕,先以三昧真火挡住神剑,再以鸟喙去啄已经近身的仙剑,由于金乌平日里便食五金,一张鸟喙坚硬无比,两相接触,有如金玉相接一般,迸出火花,仙剑退了回去,金乌也振翅后退;两边交手,可谓平分秋色。
金乌退后,立即又起变化,浑身腾起火焰,却并不燃烧,好像原本就长在身上一般,乌身也不断变大,似鸽子、似雄鹰、似孔雀……
“还不出手?”杨天不由得对另外两个人叫道。金乌还小时都这么难对付了,何况现在越变越大,他潜意识里觉得越大的东西越是厉害。
幸好另外两个人知道的比杨天多,知道金乌是以真元相搏,周身的火焰一出,会让人毫无察觉便形神俱灭了;两人见状立即出手,水天老人一张大网,以天蚕冰精所制,再加上网上的阵法,一经施展开来,整个天地的温度立刻急降,天空降雪,海水结冰。
水云子取出的却是一个似胭脂扣的锦盒,盒身红色,锻有符法,一打开便分成左右两匣,左匣吸水,右匣喷水,直逼金乌而去。
金乌原是火部凶神,水火之间最是相克,虽然牠的三昧真火非常厉害,可是水云子汲的是大海之水,几乎是源源不绝,又有水云老人不断降温,金乌一时之间脱困不得。
空幻等的便是这个时机,他立即缩影幻入乌巢,乌巢里的温度比外面高了约有千度,入眼之处一片火红,却不见火焰;连呼出的气体,也滞留不住,立时化了。
空幻虽有五云彩衣护体,但是落脚之处,烟气腾腾,好像随时都会燃烧似的,他知道不能待太长时间,立即去找金乌沙。
金乌洞崎岖难行,又弯路颇多,空幻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金乌落巢之处。只见巢壁四面围着火海,壁石光滑,一目了然,巢下有一拳头大的金石,色成金黄,又似褐红,闪烁不定,是这个巢中唯一不同的,空幻知道自己找的就是它,便立即取走。
金石入手竟不像壁石那般炙烫,反而是一种温润的感觉,空幻此时更是确信无疑,便向外飞去。
金乌沙是吸纳金乌热能之用,现在被人取走,立时岛动山摇,腾腾火焰升起,不再憋在墙里,金石离去之处,更有熔岩喷出。
空幻才刚出来,熔岩便喷射出岛,万千热能让皮毛都卷起来了;杨天虽然觉得还好,但是他之前掉的毛发还未长出,却也不得不向后飞远一点,以避热浪。
金乌一看到这种景象便知道牠的金乌沙被人取了,一个闪神,便被海水打在身上,水天老人连忙运转真元,把网落上,立即将金乌冰冻住。
众人再看那座岛,熔岩不断喷出,沿流入海,立即在海上铺上了一片金石之路,好像要填平大海似的。
可是岛只有一里半径大,海对它来说,是大得太多了,即使它万分努力的倾泻出它的一分一毫,却在大海一个大啸声中,没入海底,只有仍在不断升起的腾腾烟雾,告诉他们这里曾是一个海岛。
看到这一切,众人不禁唏嘘不已。杨天来到金乌身前,叹道:“会有这种结果,你为什么不早说呢?你说了,我们也不会硬要去金乌沙的。现在倒好,连命也赔上了。”
他这番说辞,半真半假,一时的感慨居多。如果事先真的知道,鸟巢与生命、宝物的取舍,恐怕他还是很难不选后者。
乌巢毁了,从此人间再也没有金乌栖身之所,但是要说把命赔上,倒也未必,金乌毕竟神职不低,哪会那么容易把命赔上。杨天话刚说完,就见冻住金乌的巨大冰块,不断龟裂,又有水雾不断升腾,把杨天吓得连连后退,而无论水天老人怎么驱使,这个情势却不减,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
“快走!”知道事不可为,水天老人不得不放弃,大叫一声,率先飞向远处。
“轰”的一声巨响,没有水天老人的压制,金乌舒展翅膀,从里面飞了出来,而隐于它体内的第三只脚,也已经再度伸展开了。
牠身上的火焰腾腾而起,不断散发着光与热,就像一个小太阳一般,脚下的海水不断腾起水雾,令杨天四人也感到酷热难当,汗水未流下已化成了水汽,周身之间好像起了云雾一般。
四人立即戒备,祭出随身法宝,以应对突发状况。
这时金乌嘴一张,喷出一口三昧真火,这次的火与先前不同,此次金乌是挟恨而喷出,火焰猛烈不休,四件法宝只一接触,便被逼了回来,四人只能立即闪躲。
杨天更是连连叫着仙兵出来,这次他的运气不错,体内的仙兵感应到金乌滔天的杀意,乾坤弓、轩辕箭应命幻出,有了乾坤弓、轩辕箭,杨天立即开弓放箭。
金乌随即感到一点闪光向牠袭来,心里无端产生了一股牠早已忘记的死亡的恐惧,立即全力喷出三昧真火,自己也飞身躲闪,即使如此,轩辕箭还是擦掉了牠好几根羽毛,羽毛落下之处,立即腾起火焰,散于空中。
这下子金乌开始提心吊胆、惊魂未定,看杨天又瞄准了牠,更是怕的浑身发抖。
“师弟,算了,放牠去吧!毕竟是我们有错在先。”空幻看金乌害怕的样子,既不忍心又有些后悔,便对着杨天劝道。
杨天看了看金乌,可怜兮兮的望着牠,放下了弓箭,说道:“你走吧!”
如获大赦的金乌立即连连点头,谢恩一般的飞去,又回头看看自己已沉入大海的乌巢,忍不住露出思念与留恋的眼神。
金乌一走,杨天才真正的放松了,对着空幻一笑,人便昏了过去,直向大海栽下去,幸亏空幻动作快,一把抱住了他。
其实以杨天的能力,根本使役不动体内的三件仙兵,唤出两件仙兵已是他的极限,先前与金乌对抗时,又耗费了不少真元,后来射出那一箭,他已感到真元不济,但他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一箭射出,他整个人就像掏空了一般,再也没有半点气力,是他以让人难以相信的意志力,才撑到金乌离去。
昏迷,可以说是人体的一项自我保护功能。杨天虽是修真,可是他还是个人,人所具有的机能,他是一样也不少。
这次取金乌沙,可谓凶险万分,如果不是杨天惊走了金乌,他们四个人恐怕都将被三昧真火给炼化了。
而空幻身上的五云彩衣,也借了不少时日,必须前去归还,他只能把杨天托水云子二人照顾。上次赵府中舍道子的事,空幻虽然不说,但是也为杨天捏了一把冷汗,如果不是杨天的造化,他早已不是他了,空幻更为自己的大意,暗暗自责。
而唐云想必也不是泛泛之辈,竟搞得到“神仙倒”这种奇药,杨天不说,空幻也不好开口,只是庆幸她没有恶意;他又哪里知道其中的惊险,杨天不说,则是因为全然忘了这件事,更把这件事当成了系统的安排。
所以空幻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杨天出差错。因此他请水云子两人找一个僻静之所,好好看着杨天,然后他才放心离去,他这个师兄做的倒是很称职。
第六章 圣姑为祭
上次唐云借水逃跑,她知道自己是没有什么希望打赢杨天夺回火云蝎了,只好垂头丧气的回到教里,可是教中大典即将开始,她又丢了火云蝎,只能向教中长老请罪。
五毒教中的长老平时并不管事,他们居住的地方阴暗无光,让人有一种进了鬼屋的感觉,胆小的人根本不敢进去;即使身为圣姑的唐云也极度不愿进去。
以前还好一点,毕竟有火云蝎的守护,这次失去了火云蝎,那股阴寒之气,立即刺入了骨髓,让她不禁发抖。
长老们立即发觉了唐云的不同,问道:“你怎么了?”居中的大长老脸瘦如柴,目光阴寒,只有像挂上去一样的皮囊以及堆砌的皱纹,才让人觉得他已是老人。
“弟子丢了火云蝎。”唐云立即跪下,说道。
“什么?”右边的长老,圆头圆身,面带笑容,好似弥勒一般,惊讶的说道,他似闪电一般,飞快来到唐云身边,执起唐云之手便开始把脉。
一探之下,目中精光一闪,却饱含阴沉之气,让人极不舒服,他手搭在唐云白皙的肌肤上,唐云觉得那只手好像一块冰一般,冷得她浑身发抖,却又不敢抽离。那长老把完脉后,又弹回座处,对大长老点了点头。
“火云蝎怎么丢的?是不是你要对付的人做的?”大长老立即问道。火云蝎毕竟不是凡物,不是说丢就丢,于是立刻就让他想到,她这些日子一直跟着、打算要对付的人。
“不,不是他!”唐云猛然抬起头,下意识的反驳道。说完她脸上飞起一抹红晕,热热的,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欺骗长老。她认为杨天是仙,而长老是人,即使说了,长老也无能为力,不如就当牠自己走失了吧。想到这里,她的脸色才恢复回来。
唐云脸上的变化,全落入三位长老眼中,只是三人并不点破,互相看了下,由三长老说道:“既然如此,你就得受罚了。”这个三长老,一头花白头发,用木簪束住,生了一对兔眼、扫帚眉、勾鼻削腮吹火嘴,一望就知是个阴狠之辈。
“是,弟子愿意受罚!”唐云并没有考虑,跪拜领了罪。
“好!来人,把唐云绑了,酬神大典用她来谢魔神!”三位长老不再看她,阴阴的说道。立即便有两名红衣弟子推门进来,绑了唐云。
唐云大惊,长老竟要用她谢神,用的是她的命啊!不过是丢了火云蝎而已,她怎么也没想到等待她的是这么重的刑罚,但是她并没有反抗,而是认命地让人绑了。
酬神大典的献祭,唐云一直不知道是什么,现在她可是亲身体会了。这是一间石室,四周昏暗的火盏,发出的光芒不甚明亮,甚至还有一丝黑暗的感觉。
唐云被绑在一根图腾木,图腾上古老的花纹,雕刻出狰狞的面孔,即是他们的神。石壁的四面,各有一个鬼头伸出,各不相同;或吐着长舌,或龇着牙齿,或头上有角,或垂涎欲滴,让人看了毛骨悚然、心惊肉跳。
一进这个屋子,唐云便认命了,她的心情既黯然又有着一丝暖意,暖是从何处来,她并不清楚,她也不想知道,她只想在这个阴冷的房间里,保有这份温暖。
第二天,“吱”的一声,石室的门打开了,唐云抬起头望去,来人竟是她的师兄方俊。
她这个师兄,人如其名,俊秀异常、唇红齿白、面色白润,只是脂粉气却也因此重了许多,如果不是唐云自小与他一起长大,她真的会以为他是女子。
只见方俊手提锅盂,急步上前,说道:“师妹,你受苦了。”
唐云只是摇摇头,又笑了一下,并没有说什么,现在的她,无论说是,还是说不是,都不合适。方俊看着自己的师妹,原本朱红圆润的嘴唇,只一天一夜,便干白了,立即盛出一碗米粥喂她服下。
唐云喝了粥,脸色好了许多,说道:“谢谢!”
方俊看看四周,空荡荡的没有其它人,才贴近唐云耳边,小声说道:“师妹,我们逃吧!找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一起生活。”
“什么?”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唐云吃惊的低叫道。她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她的大师兄竟然会这样说。
“嘘!小声一点。”方俊立即捂上她的嘴叫道,接着又说道:“师妹,你要是不逃会死的啊!你知道酬神大典的祭物一旦绑在祭神柱上就不能吃、不能喝,每天只能喝少许米汁保住性命。师妹,跟我走吧!”
方俊继续劝着唐云,虽然他脂粉气很重,但是还是个正常的男人,当唐云出落的越来越漂亮,他便为之心动了;同时他又是个很内向的男人,如果不是唐云有危难,这些话不知他会什么时候说,或者就一直深埋在心里吧。
生与死,没有人喜欢死,唐云也不例外。方俊前来救她,让她很感动,但是感动之余,她又觉得少了些什么,可是到底少了什么,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
室里的声音一下子静了下来,唐云在想着,方俊在看着她。这时,又一个人进来了。那个人说道:“大师兄,好空闲啊!有时间来看师妹。”进来的男子,有一张瘦削脸、吹火嘴,与三长老有几分相似,正是唐云的三师兄刘健。
他这副尊容,平日又嚣张跋扈,方俊与唐云都不喜欢他,而他对唐云又常有不轨的行为,所以唐云只哼了一声,并不理他。
方俊说道:“嗯,师弟怎么也有空来了?”
刘健淫笑着,上前摸了唐云的脸一把,唐云因为手被绑着,不能还击,不然肯定又要整得他鸡飞狗跳。
刘健被唐云瞪着也不在意,笑道:“师妹要走了,我这个当师兄的当然要来送行了。”
唐云不屑地说道:“呸!谁稀罕?你快滚,不然我告诉长老。”
刘健脸色一变,正欲发怒,想了想怒气又散了,反而笑着说道:“怎么?又想发你的圣姑威风?没用了,小师妹,你知道本教为什么每百年都有一名圣姑不得善终吗?”
刘健提起教中的旧事,唐云也看过教中记载,也追问过长老,可是一直没有答案。
只听刘健又道:“那是因为圣姑就是祭品,每百年献给神的祭品,而你就是这一次的祭品。”说着大笑了起来。
“不,不是!我受罚是因为丢了火云蝎!”唐云不相信地说道,她相信这一切全是火云蝎的原因。
刘健冲上一步,抓住唐云的头发,往上拉去,说道:“火云蝎?那不过是个借口。你小时候弄丢过多少宝贝,长老怪过你吗?没有,一次也没有!”
他又叫又笑,让人分不清是高兴还是不满,笑够了才又说道:“这是因为,你是蓄意被生养的,是用来杀的。”
他指指后面的图腾,说道:“知道吗?活祭那天,这里会长出尖刺,刺穿你的筋骨,然后你就会慢慢流血而死。”
“不会的,不会的……”唐云吓傻了似的,脸色纸白,喃喃念个不停。
小时候的事,历历在目,当时她就像个公主,要什么有什么,即使把长老的药全洒了,也没有受过责罚;不像她两个师兄,练功稍有不勤,便是拳棒相向,但是比起自己是祭品这件事,她更愿意相信是因为自己的过错。
刘健看到吓傻了似的唐云,又说道:“可惜了,如果不是祭神,我现在就要尝尝你这个圣姑的滋味!”
说完又转身对方俊说道:“师兄,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你不要见她,这是长老的命令。”
刘健来的这么巧,以至于方俊什么也没来得及做,只能看着自己心爱的小师妹,带着惊吓与心伤又缓缓沉入石室的黑暗中,而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师兄妹三个人中,以师妹资质最高,师弟次之,他最差,如果强来,恐怕他连踏进石室的能力也没有。
唐云的心灰意冷同时也传给了与她心意相通的火云蝎,可是此时的杨天也正处于紧要关头。
身为人来说,一旦受到伤害,即使意识昏迷,但是人的潜意识里会努力让自己活下去,虽然受伤,也总是会痊愈。但是杨天不同,他不以为现在的自己是自己,耗尽了真元,也只以为是一场游戏,潜意识里的自我保护措施,根本就没有被启动过。
修真者与普通人不同,普通人精力耗尽,往往可以补充,甚至可以过量补充;真元则不同,那是天、地、人灵气所聚,修真者将它耗尽后,还继续消耗的话,那所消耗的便是生命了。
现在杨天的体内就像失了水分的青苹果一般,干瘪枯竭,那些被仙气、真元开通的脉络,顷刻间有如塌陷的桥洞一样,紧贴着,宽敞而又显得狭小;而他没有用过的上丹田与中丹田,此时却像高速公路一般,急速行驶,都来到了这处塌陷的路段,急切想通过去,但是来得越多便越堵。
看着杨天的水云子,只见杨天的腹部不断隆起、不断增长,好像随时会破腹而出一般。
“水老!”水云子立即替杨天切了脉,喊道。
“怎么回事?”水天老人回到洞中,目光立刻被杨天那个像怀胎七月似的肚子吸引住,不禁问道。
“水老,他的脉路堵塞,气机不顺,再不施救,有爆体而亡的危险!”水云子焦急的说道,水天老人大吃一惊,这个人是他们答应帮忙照料的,绝对不能让他死了,于是一个护法,一个立即施救。
浑天绸本来正在阻挡想冲出来的火云蝎,水云子的真元一送,它立起感应,又分力出来,加以抗衡这股外气的入侵;浑天绸这一分力施为,便让火云蝎得了一个空隙,救主心切的牠,立即全力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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